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汉革雷

[深坑慎入]《大陆纪事——魔族卫队》(0~7章连载完毕)   [复制链接]

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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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14 09:16:46 |显示全部楼层
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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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盾!”史东教官的声音似乎成了某种看不到的线,当那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汉革雷的手在他思考前就举起来,架在身前。于是,他看到自己傻呼呼地孤独在外,手上其实什么都没有。# _0 |4 G, M! D) c$ F0 U9 I
      是的,没错,他现在不在训练的队伍里,而是独自在外惹人羡慕的当一个杂役。5 K( g4 A* Z7 N( F# H. K
      一个身上伤口未愈,却什么都要干的杂役。0 l* H) H/ }$ G/ k8 W" ^- l
      本来,他现在应该还躺在斯希瓦那河前东边的教会营地,在病床上养伤,可醒来的翌日,大主教和好几个老学士却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他身前,又是祈祷又是灌药,整整折腾了他一整天。结果,他的伤奇迹般的全好了——至少表面上,不痛,没有伤口,绷带全撤掉——被史东又抓回新兵营里。
8 i, x. S& l1 @      虽然在那之后,他干的无非是些传令和搬运小东西之类的轻活,没有再参加队列操练,然而接到征调命令时,他还是躲不开厄运,渡河再次回到要塞。6 E, u9 G# G  z* l3 }* R* x) f
      眼前的队伍就在要塞顶上的一块小平台上训练,所有的新兵,包括被教官教训过的“魔山”都在,全都乖乖站成一个四方的方阵。前排的人相对矮小,手里是一面可以架在地面上的方盾牌,后排的比较高大,手里是一支三人多高的长矛,身后还背着一块小的鸢形盾,当然,每个人都有一把长剑和一支匕首。3 D5 u' ?8 r  ?  }
      这些仅仅是武器。
! N) Y) m8 I; U4 t# r; b      这是连续第二天的操练,汉革雷清楚的记得,三天前全部的新兵在军械库前排队的情景——那房间仿佛施展了什么魔法,一个普通的凡人进去,再走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一个武装到牙齿的英雄。链子杉、罩袍、头盔、靴子、护手、护膝,各种各样的东西像堆砌在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3 @! W  R, g: j4 N      从太阳升起到午饭飘香,尽管有不少人帮忙,新兵的穿戴花去不少时间才搞完。“带上,都带上,一样都不许给我落下。很快,猪崽子们,你们就要和魔族玩命。这些重的要死,热的要命的破烂就是救你命的玩意,我敢肯定,那时候你们巴不得全身都是铁皮!”史东的训斥就如同挣扎在悬崖边的人又遇到了落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战争近在眼前,他们躲不掉。
& [" a9 @6 k* [, q      太阳完全跳出地面,给大地带来清爽的光。休息的命令之后,全副武装的操练结束,一阵稀稀拉拉的哀叹中,新兵们胡乱地找地方原地休息。此时,草原的另一边,能看到许多代表人群的黑点在移动。教官拿起望远镜,向远处仔细了望,片刻后,他转身对汉革雷说:“‘快腿’,去,到厨房,告诉他们,准备全羊,要快!”( j  q) T  o7 _. s$ N, v* [
      奇怪的命令,早起的晨练才开始,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很远,为什么现在说?是烤羊的时间太长,要提前准备吗?昨天为什么不是?压下疑问,他快速走下楼梯,向堡垒内部小跑。
' `. g/ B$ @. H+ a# Z1 A+ P      另一个平台上,汉革雷看到十多个民夫,正前拉后推,合力将一门巨炮拉上斜坡。这门炮比前些日子看到的火炮大上许多,巨大炮身让汉革雷不禁怀疑是否能把他当炮弹装进去。一共有三门,几天前,新兵渡河的时候,恰好看到上游来的大船将三门巨炮卸下。一艘船只能装一个,又大又沉,很不好搬。罗杰打听来的消息是,原本有五座巨炮,因为急用,才先送来三个。
# S0 d* q- D8 ^3 e9 a      还没到厨房,香味就钩得人嘴馋。好几只杀好剥皮的全羊正插在架子上,烤得香味十足,大厨子和老妇人忙进忙出,个个都满头大汗。
9 h. j& F/ k6 z6 Q% ]8 u1 A      “知道了,等下就给你们送去,祝你们好运。”得到同样不知所云的答复,忙碌的景象也让汉革雷没办法开口多问。转身,经过堡垒里的中央广场,他看到很多人在那里排队,从武器库里领东西。7 y4 c" n( J* p8 J+ E
      那些东西很奇怪,不是长矛,不是盾牌,而是一根带金属杆的木棍,又大又长,前细后粗。配套的东西是带小叉尖的短棍子,有人拿到手将木棍架在叉子上,比划几下才走。这些人的装束也很奇怪。保护脑袋的是布做的无沿小圆帽,身上基本没有金属的甲胄,却背有一个大大的单肩包,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们胸前挂的是十多个带塞子的小木瓶,伴随身体一摇一摆,如同集市里架子上吊起的香肠。最有古怪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绑有手指粗的绳子,靠近火把点着后,就任它在手上燃烧,完全不担心烫到手。那绳子看起来很难烧,烧得慢。等待的时间稍长,有人便把点燃的绳头放到嘴边,小小吹上口气,不让火熄灭。
2 n) N( N- R( E! z4 k      “哦,吾主伟大,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耳熟的声音,扭头看去,穿戴整齐的“教谕”威尔就在身边不远感慨,看到汉革雷后,他友善地走过来。“亲爱的汉革雷同袍,你怎么在这里,不出发吗?”; k) N# K5 a; m# J; I
      “大人,是史东教官让我来的,吩咐厨房送全羊过去。”听到回答后,威尔欣慰地点点头,顺手指指广场上的人群。“知道那是什么吗?”
4 c$ h6 W' H; d* j  ?6 Z' j* |      摇头,这东西很陌生,他一个乡下土包子从没见过。  i7 T' X& _, h* c, |
      “那是火绳枪,还是大号的,标准化的产品,说这个可能你不太懂……上一次打仗的时候,你有没看到一种火筒子?就是前端是三个圆孔凑在一起,装在长架子上,点火就会爆炸的那种?”
' h% _2 l& e+ I, j      汉革雷见过,那天晚上,他看到很多士兵拿这样的武器向外射击。罗杰说那叫“手炮”,和另一种更带劲的玩意都从地下的矮子矿工那里得来的。没弩的准头,不能像弓一样抛射,却简单好用,威力也不错。教官从不让新兵接触这东西,只说很危险,他们还没到学的时候。
" O4 C+ G4 S3 |8 z7 h; M( Y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威尔继续说:“这些东西就是比火筒子更好用的玩意,十年前这里打仗的时候就用过。原本就阿方索公爵的队伍用用,没想到这里也有,还那么多。”
# u: {+ L' ^8 c6 z      “大人,这东西管用?” ) H) [+ P4 K4 E. D% }4 o
      汉革雷的疑问让威尔哈哈一笑。“没上战场试试,谁知道管不管用。不过这些人都是好手,我看得出来,今天打仗会有好戏看了。愿黎明之主保佑你们,去吧,同袍。”
" L& V& t( l5 S+ \! F      与威尔道别后,汉革雷回到平台上。教官不见了,许多士兵正挤在城墙边向外眺望。草原的远处,汇集的黑点正不断聚集,看起来如同众多蚂蚁挤在一起。然而敌人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发动进攻,他们看起来只是在集结,聚拢在一座不知何时出现的土坡前,不动,也不走。
. I  ^- y+ x2 |, @      找到人群里的罗杰,大鼻子看起来垂头丧气,脸上神采全无。“那土山,山后肯定有什么,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就在那里等我们。”4 M9 K8 g& e% i: @# Q' ~
      “我们要出去,到那里?”汉革雷惊讶地插话。, u& C- i0 V! w/ {$ Y
      罗杰无奈的耸耸肩膀。“全羊就是为出去打仗的人准备的,一直如此。”
7 S. C6 o1 `7 {5 V# H/ F! z6 f, o4 H      “为什么要去那土山,等他们过来不是更好?”有人问。
; M5 z" C1 s8 k" Q. D$ z/ S2 u, k      “那山后有东西!”罗杰不安地喊道,“昨天半夜,我起来撒尿的时候,看到那里在发光。不是灯火,我发誓,那是蓝色的光,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5 ~% x) \7 g% _3 c$ s- O      刚说完,土山后突然放射出一道光柱。那光是红色的,将天空都染得通红,几秒钟后,光消失不见,新兵里却乱得像是上百只鹅齐鸣。有人急得大叫,有人哭得像个孩子,还有跪在地上不断划十字的家伙,更多的人则是满脸忧愁的凑在一起。; X3 ^% ^/ M7 X" P& I  p
      “那光,那光……一定来自地狱!”危言耸听的言论在蔓延,没有人去阻止,“哦不,先是大鸟,再是魔法,他们现在还挖通了地狱,把同伴都放出来。哦不,那些拿钢插的恶魔会冲过来,淹没我们!”) T) D; {4 H* Y5 ?2 Z
      魔鬼住在地狱,那里灼热无比,到处都是喷射的火焰。夜晚他们会把不乖的孩子夺走,插在钢插上拐到地狱去——这是许多哄孩子睡觉的版本之一。汉革雷不觉得魔族真能把地狱挖出来,然而龙和魔法确实存在,这次又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名堂。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5 f/ [/ S  _& ]0 M9 q8 g/ l      堡垒上的号角发出震耳的鸣响,大炮射击的爆炸在空气中回荡,这让许多人安静下来,再次查看外面的情况。大炮射击,炮弹快速掠过视野,远远地化为一个小点。城堡在向土山射击,一连打出许多炮,但除了少数几发,大多数黑点都早早的落下,在草原上消失。有几发射得很远,敌人离得更远,无法看清的有什么效果,土山和山前的军队还在那里屹立不动。; M+ n5 x# f/ r
      几轮射击后,炮声变得稀疏。正门的吊桥放下,城门打开,士兵从那里出来,有身穿十字灰袍的战士,也有那些拿火枪的人。他们在城门前的空地停步,然后开始列队。最外面的是带盾牌的人,后面是用长矛的,围在最里面的就是那些火枪手,到队伍排列完后,完全就是一个四方型。
4 r; @2 W6 o* J! U( U      “哦,老天!他们在干什么?”疑问还挂在嘴边,熟悉的吼叫把所有人的视线拉回,不用想,那声音一定属于光头教官。他背着盾,手里抓住长矛,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牧师。“猪崽子们,集合!都给我站好!”
; F; h9 T( F2 u: u7 l- I; _      列队,汉革雷心猿意马地站在教官身侧,视线忍不住撇向堡垒的草原,耳朵中的话倒是一点没漏。
0 m, R! [# d0 `* N! s7 q1 w, k7 ]      “听好了,崽子们,现在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要听哪个?”史东问他们。
) ~0 F0 o/ |' Z      [最好的消息是让我回家。]汉革雷在心里嘀咕,他相信很多新兵都这么想,但决不会有人说出来。整个平台上的人保持沉默,没人想开口。眼前的动静足够说明坏消息是什么,十几天前那里同样到处是人——死人,汉革雷不敢去想自己躺倒的样子。  n) P9 A$ W2 J% C0 m0 E
      “好,既然你们都是哑巴,那么我就先说坏的。”史东清清嗓子,“坏消息是,我接到正式命令,再过一会儿,你们所有人都要出去玩命,一个不少!”
5 o1 y! m+ ^  {, Q* v- ^      失望,判决最终下达的时刻,早有准备的同袍还是发出一阵哀叹。汉革雷也在内。所有,全部,意味着他也在列。一个拿不起盾牌,支不起长矛的人能干什么呢?想不出来。早知道会被派上战场打仗,他决不会拿教会的钱去筹办什么礼金——然而没有什么如果,选择不会再临。) x: q) `0 P% H7 n! z
      对哀叹视而不见,教官亮出拳头,挡在平台的出口前,向众人露出一个充满威胁的笑容。“想走的,就干倒我,我会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和魔族共通的地方。”3 u1 ~- O* D6 V; m- F0 x' R  {, z  B
      偷偷瞄向“魔山”,队伍里最高最壮的一个。看起来根本没有上前的欲望,这位前“恶霸”身体缩成一团,连对上教官的眼神举动都不敢,显然指望不上。2 n! C- {# P' v+ g4 ^, U" Z
      除去他,还有谁上去有胜算呢?[不,要是所有人一起……]看看队伍里的罗杰,对方仿佛知道汉革雷在想什么,摇头将求助的目光丢回来。
, J( Z, h6 M! ~      “现在,都给我跪下,全部!向黎民之主祈祷,你们会受到祝福!”牧师手拿十字,走过每个士兵。一边布施圣水,一边念出晦涩难懂的祈词。耳边炮声隆隆,完全将牧师不大的声音掩盖,汉革雷像模像样的下跪划出十字,脑中乱七八糟,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7 O2 W, c/ h  S5 D4 y      简短的仪式结束,牧师离开,接下来是厨子的叫喊。1 g% u3 Q% M9 g$ z8 a5 t1 d8 U
      送来的东西包括一整锅香喷喷的羊肉,还有大袋热乎乎的面包和整桶浓郁的啤酒。这些东西统统每人一份,把酒囊和口袋全都装得满满的。“这是给你们上战场吃的,无论输赢,队伍都会在天黑前撤回来。不用拿得多,打仗的时候可没地方让你们脱裤子拉屎拉尿!”$ A3 W* @9 R; X6 A/ b( L# i
      史东的解释让汉革雷既害怕又疑惑。他在酒馆听过不少老兵吹牛,打仗长的可以打上几个月,甚至几年,但冲锋迎战这类事,很少听说有超过一天。他们也要打那么久?连午饭都只能边打边吃?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
2 e) ]: u) R5 \) {4 [7 Y! ^      “听好,下面是好消息。我得到授权,这次战斗结束,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去留。留下的继续当差,要走的不用再给钱。所有人,不论走不走,都会有足够的酒和肉,就和你们来的第一天晚上一样。不醉不休!”
' y( T% x8 Q& `! Q4 @      这是好消息,对能活下来的人来说,确实是好消息。汉革雷看到许多人用救助的眼神看向教官,无声的问出同一个问题——如何活到战斗结束?
% P. a' V" I- ^3 Q0 c  v% E  Y& ^      作为回应,史东解下盾牌,将上面的十字纹章正对面前的士兵。“老实说,你们是我见过的最糟士兵。没什么本事,训练也完全不够,但你们不是最倒霉的,你们现在能站在这里,是数不清的前辈流血牺牲的成果。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没有锋利的武器,更没有坚固的堡垒。他们就这样挺过来,依靠同伴,团结一致,再难的战斗也能挨过去。”
- T1 m2 ^% y( p/ h      盾牌敲击地面,长矛从新兵面前划过。“跟我念:黎明之主,我是你谦卑的仆人,请赐予我勇气,让我在战场充满力量,我将摧毁你的敌人,如同风前的灰尘。”
( v  x; |5 e, s+ c/ v. {      第二次祈祷比牧师的祝福更有效,至少,汉革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随后,一声嘹亮的呐喊冲上云霄,史东带头呐喊:“吾主伟大!”
8 q# Z0 ?6 ^2 p% W4 M5 S) o      “吾主伟大!”新兵齐声应和。* D/ L9 n4 s( E. |/ v/ d
      没有堡垒掩护,没有房间可以躲,真正的面对面的搏杀,心颤得发抖,使劲想跑,命运却是强壮的公牛,毫无顾及地将他拉上战场。“吾主伟大!”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汉革雷确实发自真心。他希望他能活下来,哪怕缺胳膊少腿也行。要回去,和之前无数次在内心起誓一样,要回家,和等他的艾莉莎结婚。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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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灾厄——“暴食”

神选者

qyf3772211 发表于 2013-3-14 11:24:11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段我……我居然看到了史东!我真的喷了……# a; g7 z; ~, q$ V  ~+ }
史东好像一个监工啊~~继续养,养肥了再杀。

点评

其实就是“Stone”的音译,我在来萨鲁前,这个角色就定好了。当然,重名么……如果需要,我也会从论坛里直接抓名字来用的。-v-  发表于 2013-3-1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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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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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15 11:37:31 |显示全部楼层
方阵

1 ~1 v; `" r1 B      好天气,没有多少云,也没有雨,干爽、凉快、不冷不热,这正是进行一场搏杀的好日子。& Q5 ?* Y+ n; }* P- u5 e& F7 `* D# C
      和计划中一样,人类开始前进,他们放弃坚固的堡垒,愚蠢的相信土山后那不存在的威胁。很成功,只用一点廉价的发光术,就让决战的构想实现,炮声隆隆,似乎在为出战的士兵鼓起虚弱的勇气,火炮根本碰不到他们,除了难得有几发无力地滚到面前,那座城堡什么都干不了。' Q! k# ]9 Q# z" I! l, p
      现在,是杀戮的时刻。
& c: u' l! X) R4 t* h      泰德回头看看自己的队伍,一千两百多名黑衫骑兵就在他身后,每六十四人组成一个编队,在左翼待命。右边,同样的配置,同样的部队,傻瓜沃尔特在那里,和他的臭娘们一起等待出发的命令。7 B. p* Z+ U/ t2 c$ b
      没错,是他的命令,只有他的旗帜前进,右翼才能策马向前。
  l& {! R( e* _6 {( g& L( {      骑在战马上,跨下的坐骑似乎也按捺不住厮杀的欲望,踢出马蹄来回刮蹭。还不是时候,人类在靠近,他们也列队排出六个大方阵,慢吞吞的接近。每个方阵的第一排有十四个士兵,列队恰好也是这点数,他们以为单靠聚拢的数量就能挽回兵力的劣势,可笑,一千两百对两千五百,走路的对骑马的。不记那些佣兵和人类奴隶,魔族的兵力就超过他们一倍,即便倒过来,骑兵的冲击也足够击溃两倍的步兵。' r5 {' m& C9 S, f2 F4 w7 P
      他们毫无胜算,纯粹在送死,泰德要这些人类死得干净些,所以他在等,等人类再靠近一点,离堡垒再远一些。他可以从容地完成合围,痛快地杀个干净。; L* w& I3 d; J1 C# @+ F& X! h
      距离在靠近,足够他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方阵的旗帜。尖顶的十字将方旗一分为四,左上角是坚固的盔甲,右侧有祈祷的手掌,左下方是字母“Ⅴ”,最后一个地方是初升的太阳与垂直的利刃。教会的直属军队,女王的情报没错,教会派出最精锐的部队冲在最前面,一如几百年来那样死板。2 }; y8 z8 U0 S' h( P2 }
      泰德很想上去亲手毁掉这支部队,将最大荣耀握在手里,压住冲动,他告诫自己,如果一开始就击溃最强的军团,包围就必然演变为追击,不少人类会跑掉,战线也难以控制。反正完成合围,最前头的兵团一样跑不了,他只希望对手不要脆弱到被佣兵打败。" m% G. ~0 v/ W" u* v, k
      等待,中午临近,堡垒的大炮停止浪费弹药,全然哑火,而教会的部队也在距离中央兵团四五百米的地方停下,不再向前。仔细看去,那些人类居然解下背包,开始吃肉喝水,全然不在乎敌人的享用午餐。风吹来香味,这味道很熟悉,是羊肉,在魔族面前肆无忌惮的吃羊肉,换做平时,泰德可能并不在乎,可现在身处战场,对方是魔族不共戴天敌人,这举动分明就是挑衅。
' E3 }* d8 }, C      距离够近,兵团与堡垒的间隙足够他采取包围。甚至人类的六个方阵之间也距离很远,大的足够让战马小队来去自如。不再犹豫,他抓紧缰绳,挥出马鞭,战马奔腾,身后的骑兵也一起前进。% I2 r, G9 Y; a- g% F
      推进非常顺利,人类的六个方阵像笨重的木头般杵在地面,没有一个家伙有胆量出列拦截。自然,他们也没有逃跑,马的腿比人要快得多,逃跑只会制造毫无意义的混乱,比留在原地等死还糟。如果此刻人类就崩溃,那这次战斗必然乏味得毫无荣耀,就像第一战沃尔特变成巨龙践踏那些牧民一样。1 B4 a) @3 c2 C# Y+ A+ t+ X
      当太阳几乎上升到正午时,左右两支骑兵汇合,和围完成,没有抵抗,人类看起来是彻底的放弃。. A; ~# k( [4 [  M; S3 A' G
      “下面呢,该怎么办?”沃尔特问。& Y% Z, G8 l7 A  j+ v  S. m. h0 v/ Y
      随口吐出一口唾沫,拉上面罩,拔出佩剑“铁翎”,下面的事简单到不需要他说明,冲锋,破坏队列,消灭人类,如此而已。
; L. S5 P; S/ z/ }      第一波骑兵接近,他们早就搭弓上箭,从侧面接近殿后的人类的军团。当距离足够,雨点般的箭枝就会落下,打在密集的人类方阵中。人类不动,那就只有当箭靶子挨射,如果用远程武器反击,骑兵的灵活和弓箭的射速会远远高过人类的弩与火筒,魔族还有数量的优势。要是人类忍不住试图追击,长矛骑兵就会发起冲锋,一举将方阵冲散。6 P. y2 ^% \$ K6 l$ a9 b) b9 J
      交战的距离在接近,人类却自行散开,把人与人之间再拉出一个相当的间距。这无异于自杀,步兵对骑兵,唯一的机会便是保持足够密集的阵型,分散只会加速灭亡。泰德瞪大眼睛,握剑的手举在半空,好机会,他只要抓住时机,一次冲锋就能拿到战果。
2 C% g; v, A7 O8 K  g& a* Y4 e2 O      “你可能会失望。”沃尔特突兀地说到,他的部下没动,整个右翼,一个骑兵都没有进攻,全然在等待。无明之火升腾,还未来得及发作,一阵急促的爆炸将他的视线强行拉回另一侧。) V% \: R3 p5 J, O, \) t% h+ m
      烟雾,他看到人类方阵里升腾起浓烈的烟雾。他们两前排的士兵手上端起棍子,一列半跪,一列站立,诡异的向骑兵射击。一次射击完成,他们便转身向后,从士兵的间隔中进入方阵内,另两排士兵在同时转出来,继续射击。
7 Q& ]1 E4 C5 [      连续的攻击下,第一波冲锋的骑兵还没张弓射击,就纷纷从马上摔下。只有少数冲到前面,迫不及待的射击与回转,箭没准头,也不够远,在到达人类方阵前就纷纷坠落。7 {9 K; z# v( n0 U
      [九层地狱!]泰德不想回头,沃尔特一定在暗地里幸灾乐祸,那张臭脸奸笑的样子想起来就恶心。人类手里的东西应该是和火筒差不多的东西,女王的情报里可没提到过这些。武器的射程看起来至少有三百米,比骑射远得多,光靠一个方阵上去完全没用。) V7 e' M7 w/ }$ i7 M. K
      咬牙,剑挥下,他策马冲锋。
6 ]6 X7 o$ B3 Q/ O9 M      那些大木棍没有刃,装填也很慢,如果骑兵够快,就完全能应付。三支骑兵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人类则迅速收拢阵型,盾牌手在外围架起大盾,密集的长矛从盾牌的间隙里刺出,活像乌龟与刺猬的合体。前两排人下蹲,而射手则站起射击,一枪打完就换身后的人继续。. E6 X! H- W2 k% @  W5 @
      战场顿时硝烟弥漫,呐喊,战马的嘶鸣与火药的爆炸连成一片。% z$ \( l5 |5 ?9 N' ?: Y
      前进,有什么金属的玩意撞在护面上,砸得铿锵做响。几乎同时,耳边传来马绝望的悲鸣,身前的骑士战马高扬,随即失控倒地,马身血迹斑斑。及时拉起战马,纵身跳跃,他从摔倒的骑兵身上跃过,继续前进。- x9 j1 d/ q; z/ B7 I2 W5 {) S
      人类越来越近,冲锋的骑兵却越来越少。准备强行撞击人类,对方坚定的原地驻守,将长矛平举,一起进攻。强行拉住马,右手奋力挥出,最靠近的两支长矛被削断,剩下的两支刺空,一支从胸甲上划开,一支刺中战马,不是致命伤,但冲击差点把他甩到地上。
! W& s) `: v5 X* Z/ \      无法再前进,泰德只得策马掉头,重新迂回到队列后方。1 J0 h3 m, |8 l( c9 F/ Y/ h; Y
      整个左翼乱成一团,上去的好几支骑兵不是损失惨重就是提前撤离,战马与士兵的尸体横倒在草原上,堆得到处都是,而围在中央的人类方阵看起来没什么损失。
8 }7 G8 k9 |; I) E8 z1 W      战役的预计中可没有这些啃不动的铁乌龟!
4 j# v& k# m* m      僵持的战局,风吹来血腥与寒冷的气息。泰德不得不命令部队停止进攻,重新组编,下一个时刻,右翼沃尔特开始行动,目标正是泰德集中进攻的人类方阵。
* B" v' v+ k" p3 `* x7 Q      “无耻!”骂声中,沃尔特的部队进攻。他们只选一个方向,不断的派出整列的骑兵冲击。那方阵的弹药消耗厉害,很快就顶不住攻击,前排的盾牌被撞倒,长矛刺穿骑兵,同时也被骑兵的战矛杀死。横七竖八的尸体交叠在一起,场面十分惨烈。人类方阵不得不后退,与此同时,两边的另两个方阵开始向前靠拢。撤退、收缩、掩护、行进,人类虽然走得慢,步调却难以置信的一致。相比之下,魔族的骑兵只有在集结时才能保持队列,一旦开始冲锋,就变得凌乱不堪。4 X! ?$ b$ z; Y1 q9 F$ `
      右翼进攻受阻,凌乱的尸体让战马无法全速前进,支援的方阵交叉射击,也让骑兵的损失大增。9 s/ S; V, J9 X- }2 R. f6 X
      又是一阵猛烈的寒风,冷得身下受伤的战马惊惶地哆嗦,细小的冰粒透过护面的间隙,落在眼睛里凉得发痛。[不,是魔法!]拉起面罩,在战场的一角,众多骑兵中升起一道光柱。望向天空,泰德看到蓝色线条组成的魔法阵悬在半空。战马的畏惧不是因为受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制造它的魔力流动,如果不是受过良好的训练,多数动物早就仓皇逃跑。0 E: P6 X6 K  [
      气温还在下降,呼出的热气凝结成雾珠,白色的粉末纷纷落下,不,不是粉末,是冰晶。就如同冬季落下的雪花,冰飘落在盔甲上,迅速化为点点融化的水珠。
4 S1 G: z4 I+ t) U' Y* o      [这有什么用!]泰德在心中腹诽,这时,魔法阵忽然变得明亮,密集的白色出现在法阵中央,雨点般便纷纷下落。人类的方阵顿时被白色笼罩,惨叫连连,鲜血四溅,等到白雨停止,那里已经是一片插满冰刀的荆棘,血液溶化在白色中,粉得鲜亮。没死的人类挣扎在粉与白之间,和尸体粘在一起。
5 i3 v6 k# C) z) v( `) j      不属于世间生灵的尖啸响起,十多团火焰在寒风中升腾。梦魇兽,黑色的怪马在烈火的伴随下奔腾,向另一个人类方阵发起冲击。
; Z; B+ j( e% X! e; N      [混蛋!耍赖!]不顾受伤的战马,泰德立刻追过去。沃尔特卫队奢侈的有不少拿梦魇当坐骑,但是他们早在愚蠢的偷袭中身亡,作为召唤兽,应该不会出现才对。沃尔特一定暗地里做过什么手脚,对,该死,他还有留有任意召唤星界生物的契约石,不惜代价出让,送给女王的骑兵!这一块石头足够买下一栋城堡!
8 {/ i5 r$ |! e      梦魇正面冲击,完全不留回转的余地。召唤生物只是这个世界的投影,它们会受到伤害,会消亡,但下次召唤时必然完好如初。人类的阵营开始松动,恐惧、寒冰、火焰与利刃,他们能站住不跑就值得赞扬。换成魔族的下等废物,肯定早就不攻自破。0 J' b  i) z9 @; ^6 h( {# f: [
      魔族与人类交锋在即,人类阵营里传来嘹亮的口号,那声音盖过战场的喧嚣,泰德都能听见。人类的长矛泛起令他憎恶的闪光,然后刺入梦魇的身躯。如果是普通的骑兵,血肉之躯身亡也不会减少惯性的冲撞,可是梦魇眨眼间被矛尖切开,好比用烧红的铁条划过草纸的表面。黑色的身躯轻易洞穿,剩余的部分快速汽化,在空气中消失无踪。骑兵跌落,撞在盾墙上,那里随即伸出长剑,狠命的戳砍。$ q5 F- `0 m& h4 y( G+ }5 R
      转眼间,所有的梦魇消失,沃尔特也不可避免的也摔倒在地,只是凭借精良的盔甲和好身手才幸免于难。
3 A( G" g8 e. C8 G0 z      而在此后,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穿透漂浮的魔法阵,如敲打玻璃般将它瓦解得支离破碎。远处的呼啸几乎同时到达,回头,泰德发现要塞再次开炮,炮弹平射坠入草地,接着凌空跳起,直奔右翼某支观战的魔族骑兵。不幸的战马与骑士命中,尸体简直就是断线的木偶,高高抛起,四处散落。更多的炮弹飞来,瞄准的却是同一个地方,几次轰击后,那队骑兵四散溃逃,其中一匹黑色的梦魇甩下背上的骑马者,头盔甩落,花白的头发搅在枯草和泥土中,如泼在地上的羊奶。# M3 ~& l  v/ P1 D+ u
      是沃尔特的妹妹琳莉娅,发色不同,但泰德能想到的只有她。人类方阵里杀出三个显眼的红衣士兵,径直向倒在地上的“冰之女巫”杀去。除去在地下窝着的女王佣兵,军团里会法术的仅有琳莉娅一个,没有魔法辅助,敲开人类的乌龟壳不容易。# r: @1 Y$ J4 v& O1 [  p9 d/ k. |) |
      四条腿再慢也比两条腿利索,穿过混乱的队列,他与红衣人类相遇,对方一手银白的十字刺剑,另一手是一支短木棍,看到泰德时,其中一个果断抬手,将木棍对准他。& s3 x$ q* y; p/ V4 `( G+ q
      那根本不是木棍,前方黑洞洞的圆孔让他瞬间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W. J0 D$ i) J6 w! j
      火药的爆炸,战马长嘶,那一下必定又狠又准,跨下的战马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泰德在那之前挣脱马镫,跃出、翻滚,天旋地转,他努力支起身体,看到红衣杀手离琳莉娅近在咫尺。感谢魔王,他们还没用该死的火枪去射击。
& L' y3 r; p2 a: G/ V4 T( i+ |      大吼一声,他挥舞“铁翎”,向他们冲去。第一个试图挡路的家伙刺剑折断,重剑穿透那身没用的红布衫,在身前留下一道可怕的伤口。紧接着举剑冲锋,第二个红衣同时抬手射击。子弹打在胸口,留下凹陷,也让泰德的挥砍偏离方向。重剑锋利的剑刃完全削掉那人的左手,血喷涌而出,溅在面罩上又烫又粘。) Q( V3 \8 ?5 r  B4 r" A
      不得不翻起护面,失去胳膊的人类没有倒下,反而又抓起剑向他攻击。举剑迎敌,右脚传来猛烈的阻力,眼角瞟去,居然是第一个被他砍倒的人类正卧在草地上使劲拽他的靴子。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红衣的刺剑透入盔甲的缝隙,扎在肉里灼烧似的痛。来自伪神力量,他恨这些。
4 s! r2 V" `1 G8 Z( O$ r7 ]      怒火中烧,泰德扬起左手,一把抓住人类的衣服。张开嘴,硫磺的气味充斥鼻腔,喉咙中灼热四起,巨大的咆哮伴随火焰一起喷射,独臂人类化为火球,紧接着,猛烈爆炸。
- U0 I6 g" _  u3 `$ W* G      气流迫使泰德后退,远离琳莉娅,而最后一个人类红衣已经举枪准备射击。
4 e( N0 L9 X0 O" I( s; C# d      “精灵的狗!”咒骂响起,一道黑影从身旁掠过,将敌人刺穿。人类难以置信地看看胸口,身体摇晃,在倒下前拼死扣响扳机。一剑结果妨碍行动的红衣,泰德赶紧跑上去,琳莉娅没死,致命的子弹在脖子旁的草地上冒烟,但她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成一团,神志混乱,毫无意识。
5 s! K: Y5 X( P/ Y1 o) e" q沃尔特随后到来,看着直摇头。“精神反噬,她一时醒不过来,起来也没办法用魔法。”/ q; e9 _& w. Z! i
      糟糕的消息,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救。抬头,泰德看到更糟的情况。人类在后退,不,应该是在前进。原本魔族战线的中央,负责牵制教会的佣兵溃散或者逃亡,人类已经爬上土坡,射手居高临下,不断向骑兵射击。
1 o5 f# [. I( n% c& L5 k: D  @6 g      在土山后不远,就是魔族的军营,里面基本上没有多少人在保护。如果人类放火烧毁粮仓,剩下的魔族都得靠啃草皮穿过草原。现在草原上可没有什么牧民让他们去掠夺。1 [) G  Q. Z( `
      [牧民!]闪过这个词的时候,泰德顿时全身发凉。8 [, J. W# m( b9 b2 F
      教会不是没有骑兵,而是数量太少,不值一提。可是草原上还游荡有牧民,他们都有马,数量也不少,之所以不敢惹事,是因为没有首领,也打不过。但是现在呢?
' P: X& |, D) g; n      猛然查看战场的另一侧,渐渐下沉的阳光下,他看到斯希瓦那河的上游,数不清的马匹与上面的骑马者正在靠近。他们没有旗帜,也没有队列,只是松散的冲过来。这支部队不会属于魔族,也不是教会,但它将是致命的麻烦。9 j$ [: Q- g0 g
      “敌人!右边,列队迎击!”炮声隆隆,杀声阵阵,泰德的喊叫淹没在战场的嘈杂中。没有多少骑兵响应他的命令,更多的魔族关注的是山丘下的营地,他们与人类正打成一团,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的威胁。! I. V  i6 I5 g" }. @$ R! l
      沃尔特站在他身边,握紧沾满血的战矛。“九层地狱!”咒骂之后,他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 c% v( ~6 C8 g      身上的伤口依然在灼痛,他是巨龙的后裔,身体不该如此脆弱。红衣人类的剑不干净,伪神的毒液正在他体内蔓延,不够致命,但龙魂短时间内无法再回应他的呼唤。
" o9 _* }- h# L( B. O" Q" B6 p      能用又如何?龙威固然可以把敌人的马匹吓跑,但手下的骑兵同样不能幸免。失去马匹,他们要和人类部队鏖战到底?靠双腿和勇气?
6 d. D+ |# P  ^# D      他还可以尝试集结骑兵与牧民对冲,比训练、比体格、比装备,魔族都有优势。可在混乱的战场,没有马匹,没有旗帜,没有号角,没有秩序,他用什么办法迅速集结部队,化解危机?
2 B2 ]6 T' E1 b6 _& ]; ^      咬牙忍痛、握剑迎敌,这是他能做的一切。
/ m- l% I6 E) _' U# q6 w3 U# W      尽管,理性判断的结果,这些完全没用。1 U# X4 [$ j' }; h1 |1 j
      要扭转战局,需要奇迹,他现在应该下跪祈祷么?4 i& f, a/ ^+ Y8 k" ~# n9 k
      从不,决不!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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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16 11:34:21 |显示全部楼层
回程

/ u" Z4 T( g& F      简直乱七八糟,比汉革雷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所有混乱场面都要可怕。/ r' N8 S' l5 p2 r: D: k7 _2 h
      高地城的市集一向以繁荣著称,来往的人流摩肩接踵,在狭小的巷道里来回穿梭。那天教会征兵的时候,数不清的应征者排成长队,将宽敞的中央广场挤满,再塞进各种各样商人与小贩,熙熙攘攘。以上两部分合在一起,同时发生大暴动,搏斗在一起,大概就是现在他所看到的景象。) ~+ V- V" R7 w; @' j  l0 ]/ b
      土坡下,汉革雷眼前,密集的人群与马匹在草原上混战。
+ m( r/ P/ Z5 f/ Q' f2 W' ~      穿灰袍子的教会同袍,脑袋上长角的黑色魔族骑兵,还有着装不一,五颜六色的牧民,三群人混战在一处,杀来砍去,完全分不清楚战线在什么地方。和之前那次堡垒的夜袭不同,那时候他还可以躲在结实的城墙后面发抖,或者惊慌的逃进相对的安全的堡垒内。现在,能保护他不受到敌人侵害的,只有站在身前坚守阵地的几排战士而已。
5 D1 _) i, D8 r      “嘿,弹药!”身边的提醒把汉革雷的视线拉回来。赶紧送出手里装满的木瓶,然后从地上随意找出一个空的,继续他的活计。5 H/ ^/ y5 U( [  z7 {
      身上有伤,不能穿盔甲上前排,也玩不来火绳枪,他在阵营的核心就专程负责填装弹药。手伸进袋子里,把细碎的黑色粉末灌进木头小瓶,然后封好盖子,将多余的粉末拍掉。
6 Q& E; U% n9 S; n' w% K2 H8 S      史东反复提醒他注意随军牧师脚下的香炉,还有火苗,火枪手也是放下火绳才过来拿弹药,射击的时候,他们都尽量远离他。不过方阵本身就不大,再躲也远不到哪里去,整个战斗中,他什么都不多想,一直低头不停的干活,直到队伍挪上土山,才有机会看看战场的景象。
7 B, A- m5 N# `, H6 r2 E0 G. a      火枪手将木瓶打开,灌入全部的火药,再塞上一颗小铁球,用一根长木杆压进枪里,连锤好几下,压实,最后是上火绳,瞄准,射击。“嘭”的一声,烟雾弥散,根本看不清弹药飞出去的样子,土丘下混乱依旧,射击似乎没什么效果。实际上,比起战初那响亮整齐的爆炸,汉革雷现在只能听到零星的射击声,混战中,没人知道会打中哪一边的人。+ }% c! Y$ H: y* J! j: ~$ d
      不过毫无疑问,魔族在败退。
/ H+ C) |; X- b! c      最初上战场的时候,汉革雷和新兵被分在前列靠左的方阵里,当看到成片的黑色魔族骑兵冲来的时候,新兵里不知那个胆小的家伙吓得失禁,臭得要死。然而他们挺下来,最终前进到土丘上,站稳脚跟,期间的过程他并不清楚,但是六个方阵少掉一半,殿后的三个已经看不出样子,里面的人有些跑到土山上,有的十几个人组成一队,还有干脆独自在战场搏杀的。: o6 U% T( c) T* R& j* n
      魔族同样看不到队列,那是因为牧民赶到,乱冲乱砍之后,把一切都搅成一团。只是那些黑色在明显减少,混战如同秋天在田里收割麦子一样,从左边一直推进到右边,向魔族的营地压过去。战团推移,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孤独的马匹。不时,他看到死人堆里有人向他们伸出手,似乎在向他们求救。
# q5 N- i2 Z6 R1 k8 F      “‘快腿’,跟我下去。”史东喊道。不等汉革雷回答,有力的大手就拽住他的披风,不容质疑地将身体向下拖。没有任何办法,逃也没用,他三步并两步,跟着教官从人堆里跑下山坡,几个灰袍和一个白衣牧师紧随其后。
7 t+ l# \; K  p$ v2 j      满地的死伤,血腥和臭味搅和在空气中,到处都是死人的味道。不远处的搏杀还在继续,阵阵嘈杂下,尸堆里却安静得可怕。
5 j) J, ?- x# D* w1 L      什么样的死人都有,胸口扎入折断的长枪,钉在地上的,有人整个面孔变形,没有下巴的,还有死人整个脖子几乎砍断,只剩下几张皮。许多人像破布似的堆积在一起,保持生前最后的动作,也有尸堆里伸出的手,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要把靠近的人一起拉走。! e6 h6 V7 v' K6 ^, ]' L8 H
      一声本来小得可以忽略的叹息传进耳朵,史东闻声跑过去,从血肉模糊的交叠中挖出一个人。
: X4 k9 B7 D9 Z      皮甲上全是血,分不清是那个人的还是来自敌人,上面至少有两处伤,血还在满满渗出。破碎的灰袍被血浸得发黑,头盔丢失,脸又黑又红,脏得可怕。只有那双眼还带有几分神采,瞪住人直看。
; F' d6 V- W% N* C0 ^' p      牧师过去查看,失望地摇摇头。史东翕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往日的咆哮。他摸出一把细长的匕首,在嘴唇边飞快地亲上一口。对方看向他,抽动嘴角,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胡安,儿子,胡安。”  G* J) d1 y. g
      “是,是的。”史东用力点点头,将匕首举高。“愿主赐福于你!”
* C9 z) {8 l5 [  X5 P2 i      一瞬间,汉革雷明白了教官想干什么,杀人,杀一个濒死的人,就在他面前。很奇怪,明明眼前到处都是死人,明明战斗已久,他目视所及,许多许多的人永远的倒下,然而当匕首落下,准确的扎入搏动的胸腔时,心中某中无法描述的恐惧冲出来,在喉咙口来回冲撞。
! u0 i6 E0 M/ Y+ O5 R1 K      捂住嘴,那恐惧终究化为低沉的呜咽,沉寂于永远的安眠。湿漉漉的水珠从眼中滑下,说不出原由。他在哭吗?村里朝夕相处的大叔、邻居死的时候,他从没哭过。为什么?他不知道。( o7 l' d, o7 j$ S4 L0 T
      简短的祈祷,史东起身,向另一个地方跑去。其它几个同袍正抬起又一个伤员,他的大腿被长矛刺穿,半昏半醒间不断呢喃模糊的话语。9 K$ ^3 g2 F/ f0 x* E; L
      牧师点点头,看看插在脚上的断矛,用手试了试,失望的皱起眉头。“这取不下来,队长,我们得赶紧送他回去,否则……”
: d4 V$ `/ n; ?      渡口的堡垒就伫立在眼前,尸体与草原的尽头。虽然战斗还在继续,但是魔族已经被赶走,回头的路上看不到敌人游荡的身影。史东一眼扫过,当机立断。“你,还有你,‘快腿’,带这人回去,动作快!”: y0 b3 f7 ~; a6 m* h
      一人一边,汉革雷和另一个士兵抬起伤者,开始向堡垒前进。比想象得还沉,才一会儿,他就觉得两手发麻,沉甸甸的直往下落。耳后吹来的风带来交战的呐喊与惨叫,似乎那战斗就发生在身边,随时会有魔族冲过来,给予他致命的攻击。& H; q! y) s# E( G: ]/ Z$ {
      不敢回头,不敢停留,他不断催促自己加快脚步,从满是尸体的草原上踏过。从未觉得路如此之长,堡垒仿佛是天边的晚霞。时间过得缓慢,一分钟足有一小时那么长。手上抓的不是人,而是上百袋子的面粉。呼吸的空气好比是粘稠的麦粥,呛在嘴里,生生的难受。* K3 u4 ?. e$ W+ ], W! h
      他跑,尽力地跑,在那数不清的颠簸与晃动后,吊桥出现在眼前。% C: N, L0 q0 q6 @  f" \
      进入要塞没遇到什么障碍,吊桥早早地放下,让他们通过。强壮的民夫和留守的老学士接过伤员,迅速抬走。交接的瞬间,汉革雷的世界变得沉重,脚上的靴子如同与地面相连,迈不开脚步。身体前摇后晃,无法保持平衡,腿发软,顺势倒向城门里侧的城墙。身体撞击到石头时,安心的感觉反而让他舒坦。有人过来看看他是否受伤,也没听清楚对方说什么,那人拍拍他肩膀,然后送来水和一点面包。一起来的士兵撇过一眼,迅速穿过大门,回到草原。+ h( ^- V/ n& G3 Q$ U* H
      看着那身影离去,汉革雷很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回去。草原上全是死人,鲜血和呻吟,魔族的骑兵还穿着黑色盔甲,挥舞刀剑四处砍杀。从表面看,教会正获得胜利,可是在到达据守山丘之前,他还是孤身一人。没有武器,也没穿什么盔甲,身上的伤口还没全好,跑一阵就没力气。这里有城墙,有士兵,安全,牢靠,没有魔族或者其它什么威胁,他不想走。3 }# s6 ]: I; X) \
      没人指责,也没有命令,人人都在各忙各的。脚底痒个不停,他脱下靴子用力挠,又在地上坐了会儿,城门再次打开,新的伤员又被送回来。
5 t$ b7 `, N+ M7 d( z. a      坐的地方妨碍通行,恢复点力气,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坐下不动。打赤脚,反正他在田里习惯了,凑上去帮忙抬走伤员。在医治的房间门口,他停下步子,拐进无人的通道。离太阳下山还有不少时间,然而战场的紧张让他感到很累。非常想念营房里那张硬邦邦的上下铺,他打算回去看看。. f$ n: n- T* L5 r5 Z
      光脚踩在冰凉的石头上,带来飕飕的粮意,找来两条绑腿,快速地缠上,他走向自己临时的营房。
3 r* L# P; g3 i8 B4 ]$ l      半途,堡垒里忽然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各种金属与武器敲打的声音连成一团,吵得热闹。好奇,也是因为喧闹下睡不好,他改道登上一道内墙,远远的向外眺望。
: C5 d( n5 L/ l      草原的一角在燃烧,升腾的烟把蓝天分成两半,黑得让太阳都不复平日的耀眼。仔细辨认,那烟似乎来自土坡后,那里有魔族的营地。火不太可能是魔族自己放的,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出击的兵团已经将营地捣毁。# a" c1 c* i, ~# J
      [那个什么讨厌的魔法呢?]他想,仿佛是在回答,烟团在眼前骤然驱散,比烟更黑的东西从山后喷出来,挂在天空上,顿时乌云密布。乌云,汉革雷使劲揉揉眼睛,眼前所见确实是挂在天空中的乌云。一道亮色的闪电划过,片刻后,他听到隆隆的轰鸣,压过欢呼的声音。
: g: M! V9 f$ X* g1 {; ]% {      没什么比他所见更奇怪的事情,堡垒这里风和日丽,还能看到阳光,而他刚回来的地方,那千米外的泥山上,却是电闪雷鸣。[发生了什么?]他所能想到的词只有一个——魔法。: Q. i' z. V- m. O2 |/ A4 j
      那里肯定发生了什么,或许是魔族的把戏?光头教官、大鼻子的罗杰,还有许多的同袍都在哪里,在黑云的笼罩下。闪电再次爆响,听得他心中发颤。几天前,他才刚尝过被电的滋味,医疗室里,还有全身缠上绷带的伤号,据说也是被闪电烧的。" s) ~) L7 P( K6 J! ^  E
      不想看下去,他甚至担心黑云会不会飘过来,在要塞上落雷。他觉得自己不能站在城墙上,房间,对,他听“破法者”说过,雷电不会穿透干燥的石头和木头,要躲下去,不能站在城墙上。
* ]. T$ h; L1 K7 F) B5 D& w      越想越怕,慌不择路地向房间里钻,绕过几个弯,外面的雷声远离,前方通道的石窗外,依然是美好的天气。舒畅地松口气,他走过去,想看看高地城,还有北方山里的乡村。这时,有人在通道的另一侧走过。& ~  |1 D. u, _9 \% [% Q* i/ H5 e/ U
      金边的大外衣,汉革雷觉得自己没看错,那人一定是“教谕”威尔大人,他出战前还见过。正好,关于外面那可怕的乌云和雷,他希望找人好好问问。
% Z' Y5 {0 m1 z      跟过去,沿楼梯一路向下,几次尝试叫住威尔,对方似乎没听到,停都不停。脚很沉,身上还有伤,他追不上去,只能尽量走快些。目的地是在一个类似的地下室的地方,他跟着威尔走进,门在身后铿锵合上,关门的是威尔,在他身后。 - \1 o. A5 {; K* Z2 {
      “又是你。”美青年问,脸上的笑容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你不是在草原上打仗吗?怎么又回来了。”
2 d4 V: U4 K" w; i% Z8 A3 @  V$ z      “我送伤员回来的,大人。”汉革雷回答。1 `2 Q; v, ?1 O1 p. C' v2 S6 d) H. f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 }2 H: d9 \, _9 c: o5 O2 y3 w      威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感觉像是一头凶恶的狼。汉革雷不安地后退半步,还是鼓起勇气,实话实说。“大人,您看,外面出现了奇怪的黑云,还打雷……我只想来问问……”
7 T( D: p/ y( U      话没说完,威尔就粗暴地打断他。“就你一个人?”, b* ?7 r# T4 d/ P; y" h6 x" Y
      “是的,就我一个。”话刚说出口,眼前的空气莫名其妙的开始扭曲,紧跟着,蓝色的闪光出现,刺得他不得不用用手遮挡。在那之后,他看到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他与威尔之间,那是一个女人,素色单调的长袍,白色的亚麻云波巾,扎起的黑发垂在脑后,黑色的眼睛平凡无奇,面孔很干净,但没威尔的好看。[普通的女人?]想法转瞬即逝。可以从封闭的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女人,会“普通”吗?
2 R4 i' X( a* w# ^0 \$ u      那眼睛不是金色,额头上没犄角,不像是魔族,那又会是什么?汉革雷的思维陷入混乱,嘴下意识的咕噜出疑惑和恐惧。“你……是谁?”8 m) c! ?4 i0 ?+ g! U$ I* ]( Y( K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上前几步,将面孔几乎贴到他脸上。
8 ~+ m0 ~' M! J3 E: G) x" y      哦,眼睛,那黑色的眼睛瞬间由黑变成蓝色,漂亮极了,汉革雷都挪不开视线。身体变重,比城门口的时候更严重。叫不出声,抬不起手,身体跪倒在地上,连膝盖撞到石板的感觉都没有。黑暗降临,将所有的色彩抹去。唯一留存的是那鲜亮的蓝色,如黑夜中的明灯,一直在眼前闪耀。
  J0 ]* }: v) y& \6 z. c      感觉,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意识模糊,睡意降临。面孔松弛,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如同安眠一样,他睡去,安稳地沉入梦乡。: \* l" q# F0 N0 x; ]8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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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y5 V/ W8 @5 i  a9 n
      突然而来的晃动,感觉如同是冷水浇在面孔上,猛然睁开眼,汉革雷看到的蔚蓝的天,晃动的驴车,以及在车前,悠然抽着烟草的杰米。
7 O0 S0 _+ F1 h1 x/ D- T3 `$ ^      “你醒了啊,我的大英雄。你再不醒我都打算泼水了,村子马上要到了哦。”
: q6 q* ]6 F- t' n; @8 r      “村子?什么村子?”脱口而出的提问,汉革雷觉得很奇怪。# h. n0 e: T' U  t
      杰米哈哈一笑,又向拉车的驴抽出一鞭子。“睡傻了吧,‘饿死鬼’大人。我们当然在回贝松的路上,你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记得?”; e3 n  k6 G! i0 T& O
      他当然记得自己的家,可是不对,他应该在斯希瓦那河河边,那里有座大城堡,他披着带十字的灰袍,身穿盔甲,挥舞利剑和龙,还有魔族战斗。他有一个大鼻子的同袍,还有光脑袋大伤疤的严厉教官,还认识一个长得像女人一样的……
3 N- h$ g/ q8 R, F! k$ c/ N      “嘿,我说,呆子,你不会睡迷糊了吧?从广场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就那么想当教会的兵,结婚的钱不是凑够了吗?”杰米的话让他更疑惑。没有入选?没有当上兵?但是钱够了?怎么可能,明明还缺一大笔,怎么就齐了。
/ H4 _) ^: N" h( a  N# s      杰米看出他的疑惑,转过身,用鞭子用力戳戳汉革雷腰上的钱袋。“自己数吧,英雄大人,这是那个什么老爷在广场赏你的。你不是抓住个贼么?啊,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要是能被教会选上,再拿二十个金蛋多好。贪财鬼,你还没娶艾莉莎,就和她的老爹穿一条裤子!”
; I* ~  Y1 n! c4 s3 n      数数袋子里的钱,不多不少,正好十个金币,加上家里存的,这次的粮钱,再问邻居借一点,倒是勉强足够。真的是杰米说的那样?他刚才所想,都是做梦?心头的疑惑还是没解开。# r! u1 ]0 F5 p5 z2 k
      “嘿,你老婆来了,呆子,快看!”杰米的提醒下,汉革雷抬起头,看到身穿蓝色连衣裙的艾莉莎,正向他们挥舞头巾。她边挥边跑,长长的辫子伴随脚步一摇一摆,脸上笑得比饱满的麦子还漂亮。! C/ U% {# O, L5 [) B" B- Z
      [就这样吧。]汉革雷说服自己,他也挥起手,向艾莉莎,向渐渐靠近的山村,挥手。
6 O0 S# f- C2 K) N      他回来了。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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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17 10:31:05 |显示全部楼层
脱离
( i% r+ _6 r' X/ ~) B% t
      傻乎乎的胖子跪在地上,却没有倒下。眼睛散漫无光,完全看不出神采,嘴半开半张,不时有口水落下,活像个痴呆。在那副糟糕的面孔下,胖子的嘴角却很幸福地翘起,看起来应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会是什么呢?威尔心中有些好奇,当然,工作是工作,好奇是好奇,他没兴趣浪费时间在一个将死的人身上。
  a7 n2 m% \9 [+ x9 d  K# N2 a9 P      是,该死,那个叫汉革雷的傻冒早就该死上好几次。第一次是他和魔族女王传递情报的时候,这家伙在树丛外赖着不走,要不是巡逻队刚巧就在附近,他当时就会直接动刀子杀掉。然后浑然不觉躲过一死的傻瓜居然跑去厨房,和潜入的魔族女王撞个正着,天知道是女王良心发现还是傻子本来就命大,只是轻伤,他还得过去帮忙圆谎。
! {4 B7 Y2 t3 L: R, r      为了防止意外的暴露,他通过点私人手腕,让阿尔泰米拉主教帮傻子治疗,然后把他丢到战场上送死。结果,两个龙裔家族的准继承人连仗都打不好,骑兵乱成一团,硬是被人类烧掉了营地。接着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发动魔法阵,天知道那是什么,威尔感觉到这里不安全,要赶紧离开,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 V( Y" {# i1 t+ X4 d( D- W      结果,又一次遇到本该死掉三次的蠢货,追住不放。他不得不那这家伙引到地下室,亲手解决。让他唯一高兴的是,现在有人代劳。
! H2 C3 F& q$ d5 h* p5 z      突然从房间里跳出的女子打扮得完全像是一个修女,像,而不是。冒牌货,就像此刻的威尔一样。从名字、头衔、身份、来由和一身的穿着,都是假货。其实论伪装,“修女”这个身份还不如普通的农妇来得实用,距离这里最近的修道院在百里之外,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只身跑出来到危险的要塞来“慰问”。  E" I$ o- Z! ]
      该感谢高地城这个地方离圣城实在太远,呆在这里的人又笨又傻,对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他这些天还过得不错,“教谕”还真像那么回事。
7 V$ b  Z' ]5 {  ?" u( a  Y1 m      不过,谎言总不那么牢靠,这是计划中,“威尔”存活的最后一天。
1 ^) ?8 e/ O+ ]& s1 W2 [      “修女”绕过完全失去意识的汉革雷,径直走来,计划中的刺杀没有发生,对方双手空空,表情相当的焦急。“我看到了……No.69,不想死就赶快过来帮忙!”2 `' U+ k6 [3 J* u% r
      遥远的编号,威尔一点都不想记起这个,他可以被称为“间谍”、特伦斯、赛廖尔•毕林或者其他什么,但No.69让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印象是漫长阴森的通道,恐怖邪恶的老怪物和脸上涂抹的奇怪药膏。正是那一天,与编号一起降临的任务永久改变了他的人生,他不得不忘却真实,永远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5 K" ~; K8 L1 ]8 K
      眼下的反常让威尔压下心中的不满,他了解的眼前的老“同僚”——No.77艾莉,不是那种一遇到变故就大呼小叫的人。她如果认为有问题,那肯定是大麻烦。% I$ ~( C3 N7 \9 t
      “钥匙。”艾莉伸出手,“给我红衣人房间的钥匙。”
2 j1 d; {6 n% F0 D* X      红衣人,威尔认为那是指教会的那些破法者,他们中大多数都出战在外,少数几个留下来的驻守在城墙上,所以此刻,他们独占的房间是空的。问题是,艾莉为什么要去那里,里面除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就只剩下一口大棺材——嘿,他想这就是答案。
0 n6 ]6 R! _8 |9 ]7 }2 Y+ G2 r9 {4 F, }      “你怎么知道我有钥匙,你要进去,还不是易如反掌?”
- |( F* c8 S' w$ k, c' Z  x      对这句疑问根本没有解答,艾莉干脆的转身开门,又在身边迷乱的傻子耳边低声耳语。汉革雷站起来,僵硬地扭起身体,跟着修女沿阶梯而上。那是可能是催眠术的一种,能控制失去意识的人干一些简单的事,威尔确信艾莉能做得很好,可他不懂,一个到处给他找麻烦的乡巴佬有什么价值还留得住命,难道世界上真有什么主神在庇护这蠢货?2 X4 B& x+ M$ e! l9 W3 O
      没人给他的回答,他不满的抱怨在地下室里来回游荡。“喂,等等我!”他不得不跟上去。0 H" z6 [# W2 H; u! {8 p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很正常,且不说因为大队人马出击,堡垒里留守的士兵少的可怜,单是现在天空上的异状,就足够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9 A/ W, p4 j& p+ I7 `
      没错,就如乡巴佬之前所说的那样,堡垒外不远的天空黑的如乌贼的墨汁,白色的闪电不时在云团里闪现,像是云中突然出现的裂痕。阵阵的雷声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那黑色其实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闪光是它的血管,雷鸣正是心在搏动。
/ u! ^2 r+ t1 U      就像很多蹩脚的诗歌与小说里的开头,在漆黑而风雨交加的日子里,往往是某个大英雄诞生的时刻,威尔无法揣测那幕布后是否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可那云着实让他感觉不舒服。就如同潜伏在黑森林里的野兽,在等待某个时机,向地面伸出致命的爪子。
, F; t7 o' G% J5 X4 K8 M  Q      在楼梯的转角,他追上艾莉。不,是艾莉在等他,破法者住的地方并不好找。其实,只要看到房间的那扇门,相信多数人都会对其印象深刻。门上用白蜡油绘制出一个五星的魔法阵,密集的符文看起来如同蛋糕上的奶油,连续不断的充满圈与圈的空隙。门外的还额外加上两个锁栓,三把表面同样刻有魔法花纹的大锁显眼的由上而下排列,与教会营地里宝库的防卫相当的相似。& R0 W; H. T: y$ u& O
      停下脚,故意在一边等候。艾莉和他这个靠漂亮的脸蛋和花言巧语的花瓶不同,会魔法,也能干架,穿个墙壁很容易,就如她可以突然出现在封闭的地下室。结果,理所当然,他看到一张生气又失去耐心的面孔。“喂,开门!要不就把钥匙给我!”7 r/ z# Z& V: j, Z. z. R
      言下之意是,艾莉无法穿越墙与门。其中的原由威尔并不清楚,他对魔法的理解仅仅限于自身少许的天赋。然而他能肯定,“破法者”的大门,当然不会轻易被魔法破坏——另一方面却不一定如此。  D* V. Z( U8 F6 l; u4 V" r
      从隐藏的口袋里摸出两根细长的金属针,稍稍摆弄几下,锁中传出清脆的喀嚓声,轻轻一转,解释的锁咧开嘴,笑得像是个灿烂的孩童。片刻的工夫,三把锁全部打开,艾莉几乎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径直跑向房间里的方箱。
0 X" Q8 R. E* O' t  D      那箱子是他第一次以现在的身份进入渡口要塞时,恰巧看到的,六个破法者抬得小心谨慎,真正打仗的时候又把它留在堡垒里。整个箱子严实地封上,上面挂的锁比门外的更大更结实——因为这里面放的是不得了的东西。" A, f& V' i9 g, ^  \
      “束魔水”,威尔确定无疑,那里面装的就是这东西。它是魔力药剂经过高强度的提纯后,在幸运之神庇护下的幸存品。这东西在黑市上很少有人出售,交易也往往选在荒郊野外进行。除去昂贵或稀有,这东西最大的特点是不稳定,品质越高越容易自爆。
0 U: X- ?4 d2 C" _2 k" y      曾经有个笑谈,“自由沙漠”能保持“自由”的根源不是因为那里是沙漠,也不是那里聚集有许多地精,更不是那里缺少矿藏。“自由”来自每天都能听到的爆炸声——提炼“束魔水”失败后发生的爆炸——只有真正的“自由”才能容忍绝对的“混乱”和毁灭性的“破坏”。! C9 H+ X0 l- b: {; c5 @3 k# x. s
      “把箱子打开。”听到艾莉要求的同时,威尔摆摆手,表示反对。没人知道“束魔水”诱爆的准确原因,有的说是冲击、有的说是振动、也有说是火焰,无庸质疑,靠得越近的人死得越彻底。他的导师死在爆炸中,他导师的导师也死在爆炸里,这项奇怪的“传统”还是丢得越远越好。6 h' g  |* O, s
      他需要知道自己非冒险不可的理由。( @- D- \9 U) j  Y& ?2 W, Q$ X$ ?
      “你没看到外面的黑云吗?”艾莉焦急地反问。3 H; l( u2 O/ W8 L! K# S
      “除了瞎子都能看到,和这有关?”
$ k  i  {, {" i1 J+ p      “当然!”艾莉斩钉截铁般的回答,“难道你一点魔法知识都没有?那是魔力失控前的表现,非常可怕。再过不久,物理界会发生‘崩塌’,附近几十公里都会成为粉尘,谁也跑不掉!”
# x0 t2 h- E1 w; C3 ?" u      听不太明白,甚至是不知所云。在贵族学院,威尔学习过不少课程,但魔法除外。一方面,奥法被认为是恶魔或精灵的专利,不属于人类,另一方面,天赋的限制让人类中只有极少数的适任者。即便是“破法者”这样专门为对付法师设置的职业,对魔法的了解也是多数基于表象。
# q$ a* x. [6 z      要学习正统的魔法,只有去法师公会或者北方神秘的法师之国才行,那需要天赋、毅力和机遇,这三样威尔不能说一个都没有,可他走上歧路,注定回不了头。$ U7 [- U9 K9 t8 o: j3 R) t+ V; ~
      “总之,我们要给黑云补充足够的魔力,至少是引开它,不能让它胡来。”艾莉补充道。
+ k- v7 v. e7 M: X      整理下思路,威尔揣摩类似的比喻。“你的意思是,云里有个贪吃的大怪物?” / {1 S) T" }# Y
      艾莉顿了顿,点点头。“是的,一个可怕的怪物,杀不死。如果你不想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最好提前喂饱它!”2 ?+ l: u6 J. @) c2 ?+ q
      “用‘束魔水’?”
0 D$ a2 P7 w& o' t% W4 W      “是的,没错。”3 ^2 W. J+ D& Y
      听起来像是真有那么回事,威尔对那黑云的感觉同样不好,如果一瓶“束魔水”能将它驱散,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是,你怎么能肯定……知道这些?”他最后的疑问。
1 ]* H" e  ?& l# ^9 o" \2 @      发问遭来不耐烦的漫骂。“混账!白痴伪娘!老娘我也是个术士啊!”$ P2 w4 k( Q' b6 G1 g% m4 V
      术士,天生的魔法血脉,威尔差点忘了。看到艾莉几乎粗鲁的准备亲手砸开箱子,他只能动手撬锁。出乎意料,里面的“束魔水”不是一瓶,而是四份,并且各自被锁在独立的小箱子里,四周铺满柔软的棉花与鹅绒。
$ ]4 A% L, ^/ R      “快,搬去天台!”艾莉下达命令后就转身离开。木偶似的汉革雷抬起箱子的一侧,这不幸的蠢货活命的价值就在于此。可惜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抬不走箱子,威尔也不会放心。一人一边,不得不干的危险搬运,他在心里骂个不停,把魔族女王和两个该死的龙裔家族“问候”个周全。- b- }: w# z3 C2 \
      来到天台的时候,艾莉正在地面上画出魔法阵列,天空上的黑云更为浓重,太阳的光辉被完全遮盖,远处的草原暗得像是夜晚,堡垒这里也被暗色笼罩。堡垒之前出现了许多无主的马匹,有草原上牧民的杂色马,也有不少魔族的黑马。它们惊恐四处乱跑,完全是慌不择路,有些甚至跳到斯希瓦那河里淹死。动物对魔法有着天生的恐惧,这点不奇怪,但是能让战马完全惊慌失措,威尔还是第一次看到。3 a( I5 N2 _: N: Q' l* {
      黑云,果然非常的可怕。
' P, e. \6 {# M: i! i8 e      之后的事情简单并危险,他打开箱子里的箱子,将四瓶束魔水全部打开。按照上面标出的品质,威尔估计这些的价格可以重建脚下的整座堡垒,同样,它们在合适的位置起爆,或许能的把整个城堡从地图上抹掉也说不定。5 J* e! W  d. R* c* o+ S* w0 l
      当艾莉站在法阵中央,开始念出听不懂的咒语时,威尔选择躲在城墙边缘,尽可能的远离。6 x7 b# F; N9 C( L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再次应验。3 ?, k' Q3 ]. p9 ~; h3 g) D& a
      束魔水中飘出一颗微小的水滴,当它进入艾莉的掌心后,一束细且长的蓝色光束射出。光线与翻滚的黑云接触,云层上随即放射出连续的闪电,像是一头咆哮的野兽,随即,黑色的一角开始翻滚,黑色向堡垒层层推进,仿佛是天上挂的一个大煤炉,边飞边放出黑烟。  j2 f) V2 V7 _
      云中真的有什么活的东西,或者说,云就是活物本身。黑色的触角穿过一座塔楼,那里随即毁坏,细碎的颗粒骤然散落,如同海边堆砌的沙城。即将接触瞬间,艾莉双手上扬,将四瓶束魔水尽数抛向天空。下一刻,这些价值不斐的瓶子被黑云全部吞没,只留下散落的细碎颗粒。5 z6 w( g8 Z7 l1 U7 z
      云瞬间膨胀,闪电滚滚,震耳欲聋。身体缩成一团,如果此刻面前有坑,就是装满大粪他也一定会往下跳。糟糕的震撼幸好只持续片刻,再次看向天空的时候,黑色已然缩回去,然后天空上方的整个黑云开始向内收缩。8 Z- G9 u% I1 K6 t# f1 K
      不多会儿,收缩的中心再次向外扩散,越扩越大,当形体固定时,头顶的天空上是半径至少有三四公里的巨大魔法阵。它内部重重叠叠有无数个小的法阵,如时钟般来回旋转,在法阵的中央,黑色聚集成一个无法看透的球体,类似于核心的东西。0 T6 w8 G# m- o( q* Y
      不久之前,魔族在草原上用大规模的魔法击溃过一个教会方阵,那法环不过是百米左右的大小。数倍于它的法阵,爆发会是什么结果?4 W& O0 a/ M. \2 l' a
      威尔有种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错觉。3 b* n: i( ^: X! W+ k+ s
      “喂,这到底怎么回事!”轮到他去发问,询问的对象仰头一直盯住天空,因惊讶而张开的嘴似乎凝固在那张面孔上,如同是池塘里争夺食物的鱼。
* C- W' X$ O8 I7 @; g5 F      艾莉收回视线,面露苦笑。“我们也许干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 g) h: C6 D* D; H      “可以载入史册吗?”威尔油滑地问。眼前的事态远远超出他的认知,如果下一刻他会死,与其愁眉苦脸,还不如换张高兴的面孔下地狱与他的导师团员。
$ I+ r8 K$ s9 Q) i- q      “我希望那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M0 h- ?6 c: I8 \
      “我倒想留个名,‘特伦斯’或许还真能留下点传说。不过,那到底是什么魔法?会发生什么?”3 {8 w1 b% q$ _  J$ U& E! `
      艾莉回答是再次指向天空,黑色的核心褪去,取代的是两个黑点。用望远镜仔细查看,威尔看到那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魔族女王手下的雇佣兵,名叫奥芬•乔斯特。另一个黑皮白发的看起来像是个女性,但她很奇怪,裸露的上半身很清晰,可下半身模糊得有些透明,看起来如同是某种幻象法术。7 {4 f$ Z# y* M3 x+ w
      女性的目光扫过,很可能是漫无目的的一瞥。恶寒的感觉骤然从心中升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和那女性就认识,并且恶交。心中的直觉再次告诉他,不能继续再看,最好尽快离开此地。7 b  Q3 K6 O% }) ?3 X4 K
      “那女的是谁?”威尔问。还没等他把望远镜递给艾莉,平台的入口涌上好几个人,为首的红衣破法者手持战锤,用阴沉的面孔盯住他们。( l* s1 x4 y- i1 T
      “威尔大人,能解释一下吗?”他指向平台上空荡荡的大箱子。
0 H4 ?7 P+ K! E9 t) s      解释,还能怎么解释,光是私用束魔水的赔偿就足够让他破产,还有假身份,身边来历不明的修女,地上残留的魔法阵……这些事情要圆起来,足可以编本大舞台剧了。
. y+ X# O1 A3 ~. ?      现在是撤退的时候。, o$ W; z; |8 ]- _
      向艾莉使过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纵身向后一跃,蓝色的闪光之后,她的身影消失在空气里。/ R) ]5 ^0 _% k
      愣过一秒,破法者发出清晰的怒吼。“抓住他们,他们是奸细!”士兵冲来,一个控制住毫无抵抗能力的傻瓜农民,另几个包围威尔。
( ?3 H8 o3 y( Y) M      举起空荡的双手,威尔面带微笑的淡然。几把沉重的火绳枪对准他,靠近的士兵把枪当成木棍,试图将他打倒在地。枪身穿过身体,敲在地上叮当作响。他能很清楚的看到那士兵眼神中的疑惑和恐惧,在那人的眼中,威尔的身体正变得越来越淡,和浮在天空上的女人颇有几分相似。[那女人到底是谁呢?]威尔想,或许他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很快。3 O/ ?4 E$ x: o+ Y/ D
      火药激发的铅弹毫无阻碍的穿过身体,没有一点感觉。幸好,现场没有牧师,也没有法师,向平台上的人挥出一个告别的手势,他的身体完全隐没。3 c! i5 G9 F: h/ ?& u4 ]% T
      是该走了,之后的事就让留下的人慢慢伤脑筋吧。2 c, ]9 H  E$ j
      没有重量的身体轻轻一跳,从城墙上跃起,飞远。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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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18 08:55:26 |显示全部楼层
乱局

6 P2 k3 q" z. h/ O, V      战局越来越糟,耳边尽是嘈杂。厮杀、呐喊、哭叫、惨呼、求救、武器的撞击与火药的爆炸此起彼伏,如同巨大的波涛,将其中任何一人的声音淹没。环顾四周,沃尔特完全看不到队型、组织、计划或者其它任何带有“荣耀”和“胜利”的东西,魔族骑兵和人类完全搅和在一起,四处乱战。
: j& K3 t  z/ P" D; Z, A      这时,一个骑马的人类砍倒魔族的骑兵,向他冲来。那人身穿没什么保护效果的皮袄,手里是把沾满鲜血的弯刀,脸上的笑容狰狞而自豪。几乎是直扑而来,那人大概以为他没有马,很容易对付。  T$ L' E4 B2 k
      骑兵对步兵,从一些地方看确实有优势。骑兵跑得快,冲击力大,骑在马上举起胳膊轻轻一挥,不需要多大力气,就是把钝刀也能在步兵身上砍开道口子。骑在马上的人总比站地上的要高,由上向下砍,很容易伤到步兵的脑袋,那可是致命的地方,反过来,步兵的攻击范围往往被限制在骑马人的下半身上,一刀换一刀,结果并不划算。3 O" t( N0 W; j% V4 y3 S9 J2 N) I
      当然,这些优势并不绝对。- x/ a4 o5 f; [8 E7 W  U
      握住战矛,压低身体,沃尔特直面威胁。如果是平时,他可以在接触的瞬间跳开,从侧面进攻。马速度虽然快,但不擅长侧向移动。现在他用不上这招,他的妹妹正在身后,意识混乱地躺在地上,如果他跳开,马蹄很可能踏在她身上,后果严重。
: x+ m- i2 u+ ^' t      敌人临近,横过的刀看得清清楚楚,挺身前刺,矛向前送出,离敌人还有两三米远。那瞬间,他看到对方眼中的嘲笑与迷惑,魔法发动,战矛包裹黑影投射出虚幻般的攻击,人类的脖子当即被黑色洞穿,身体如岩石般落下。收矛,向前几步,腾出的左手一把抓住马辔,全身发力,拽向相反的方向。+ n2 J! V- T- W0 v" \! R
      身体被拖出好几步,手臂扯得发痛。尽管如此,他还是牢牢抓住缰绳,强行让马停下。这是匹杂种马,相比魔族骑兵的黑驹,它身段小,速度慢,步伐短,但不那么娇贵,脾气也算不错,沃尔特不需要借用龙威来强行压服马匹。! I# \$ h1 S9 P" P
      牵住马,摇了摇琳莉娅,还是没有反应。她嘴角渗出鲜血,翕动的嘴里不知道在呢喃什么,双眼无光,完全失去神采,和死人没什么两样。5 z: M7 u1 L( ~# l
      是他强行要求琳莉娅用魔法打破人类的铁刺猬,泰德愚蠢的冲锋明白的显示硬来只会损失惨重。他的未婚妻只能同意,带来一些战果,代价是现在窘境。; w6 M2 ~: o# v
      人类的牧师轻易的将魔法阵破坏,琳莉娅施法时不能移动,魔力散发的光辉引来人类的炮击——那原本应该是在射程外,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炮弹让保护琳莉娅的骑兵崩溃,红衣人类差点乘机杀掉她。失去一个得力的助手、未来的妻子损失太大,琳莉娅的分量与普通的家族护卫不同。死亡可能招至龙魂的愤怒,被抛弃,比战死更为耻辱。& w) f0 t- f/ t1 U* G
      魔力反噬的后果大大出乎预料,沃尔特不知道未婚妻多久才能恢复,或者需要多少治疗。一些笑话里,总有不幸的学徒试图掌握强大的魔法而变成白痴,这事发生在眼前一点都不好笑。没人能询问,也没人能帮上什么忙,他几乎只身于战场,孤零零的一个。这怪他自己,失败的突袭葬送掉了家族派来的全部精锐,草率的冲锋抹去他的坐骑。为了救援,他更是连滚带爬地在战场上乱跑。, M9 @- Z8 ^& _: s0 i/ X/ t
      没有掌旗、没有跟班、没有号手,甚至几分钟前连匹马都没有。泰德丢下他们不知所踪,消失在混乱的战场,他要出去,只能靠自己。. \1 }# N: w& u
      抱起未婚妻,将她放到马鞍上,自己也随后翻身上马。1 e+ w& T8 ~' G5 d) @; A
      马镫太短,不得不蜷起脚,马鞍也很不舒服,身体还没坐定,又有两个牧民骑马杀过来。
/ }' W- }6 V4 n& h      一匹马驮上两个魔族,本身就足够分量,他还穿着全套盔甲。混乱的战场到处都是砍成一片的人,他能躲到哪里去!
' ~4 H1 J2 ~' p7 _8 ~4 o* D      战矛魔力再次涌动,身下的马不安的荡起碎步,似乎想把他甩下去。[该死!]他给忘了,身下的马没有受过训练,他可以靠马鞍和脚蹬稳住身体,然而失去意识琳莉娅会被甩下去的。* v+ O, N1 e7 L/ |5 n
      犹豫的片刻,敌人已经冲到面前,一左一右,两人挥刀砍来。匆忙间,他举枪挡开右边的进攻,然后侧身躲避。左边的马刀还是砍中肩膀,将上面的几片鳞甲削落,庆幸与诅咒同时在心中翻腾,幸好他今天穿的胡甲足够结实,如果换成前一战在河面上的穿的皮甲,现在胳膊上肯定重伤。但是穿这盔甲是因为他今天被严禁龙化,泰德说那会搅乱骑兵的马匹,阻碍进攻。见他的鬼!如果琳莉娅现在意识清醒,他一定变成龙带她飞出去。9 C4 f( Z& A) c, x" u  ?+ Y: K
      两个人类冲过,沃尔特立刻挥舞马鞭,骑马向前。人类远处的堡垒成为路标,省去他分辨方向的时间。向反方向跑,那里有魔族的营地,里面没留多少人,不过有路障和木栏,多少可以用来防守。人类的铁乌龟拿来抵御骑兵效果不错,用来进攻就不一定,至于牧民,那些乱糟糟的家伙只会乘机捞点便宜而已。+ ~/ |$ M& x+ g5 t) K
      眼前又是拦路的骑兵,沃尔特夹住枪,迎面对冲。论马上枪术,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人类的骑兵几乎没有什么保护,他想刺哪里就刺哪里。矛尖与对方相撞的刹那,人类忽然身体一倒,整个人仰握在马鞍上。交错的时刻,对方顺势弯刀挥出,砍向沃尔特的侧身。
% a2 R- o, e; S0 d! z2 e      察觉到失手的下一刻,沃尔特本能地竖起战矛,千钧一发,弯刀在砍到盔甲前先与矛杆撞击,那一下消去不少冲击,刀只在盔甲上留下浅浅的划痕。
* v7 I8 m7 |+ y. v2 ]0 _      身手比想象中好得太多,人类的牧民列队打仗外行,马术一点不差。刚才那动作沃尔特也试过,只是身上的盔甲妨碍行动,马匹和马具都不合适,他现在做不出来。  L2 N- {9 }4 |9 e
      或许是他身穿的盔甲太扎眼,或者是看到马背上驮的琳莉娅,四五个牧民围过来,有前有后,却不着急进攻。战团在转移,竖起的龙旗减少,聚拢在旗帜周围的魔族士兵被人类的身影所掩盖,放眼望去,四周尽是矮小的杂种马。- R" o' }' `' t1 M- `% v4 E( f
      更糟的消息还有,沃尔特看到营地里升起浓烟,黑色的烟雾肆虐,空气里似乎还能闻到皮革烧焦的味道。那里可是魔族重整队伍的最后据点,如果可能,他真想立刻冲过去灭火。办不到,至少眼前那五个正围拢他的敌人不会放水,看起来,他们应该猜测到自己的不一般的身份,打算活捉。
) N" A# b0 x' F% a# S      索性停下马,反正也跑不掉。下一个时刻,只听见人类发出响亮的口哨,套索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他身上。
$ s3 t5 i; X: z& }% ?3 K      伸手用力,他将身前的琳莉娅推下马鞍。未婚妻屁股着地,仰身倒下,没醒,估计也没死。绳头收拢,巨大的拉力将身体拽向另一个方向。左脚稍稍放松,整个人随即就从鞍上划落,撞在黄绿相间的草地上。牧民在欢叫中围上来,以为猎物到手。4 X/ @0 [2 a. v
      真的么?沃尔特在心中冷笑,他可不会让肮脏下贱的人类如意。
: i* Y  {9 R* h9 h      喉咙呼出的气息寒冷而坚硬,仿佛是嘴里塞满坚硬的冰块,冻得牙齿发痛。痛,代表一种折磨,痛,同时是一种爆发的先兆。深吸一口气,他的肺在冻结的痛楚中膨胀,寒冷笼罩全身,将盔甲的外侧抹上白色的霜。
1 d4 r- j  `$ R$ K2 U% _6 p! r察觉到变异的牧民大声警告,可惜声音不比动作,终究慢上几分,随后连那呼喊都被抹去——更大、更刺骨的音鸣爆响,以沃尔特为中心,将枯草卷起,带上凝结的白色,狠狠的向外砸。5 s' g3 l9 e% e3 o
      六匹马,包括沃尔特刚抢来的那匹,顷刻间全部软倒在地。马匹两眼涣散,嘴里的白沫和屁股里的屎尿撒出一地,摔在地上抽搐个不停。起身撑臂,套索清脆的崩断,下压战矛,迸发的魔力让矛身延伸,连人带马刺穿一个牧民。收回,他清晰地看到人类眼中的恐惧,连同马匹一起刺穿,又挂在半空的人,没理由不害怕。
+ c) o' C) E5 ^& Y) n' I* I      双手隐隐的颤个不停,即便是巨龙之力的祝福,他的举动也稍稍出格了一些。
: `" B/ [: C: u) L4 H1 I      没关系,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1 w0 j0 j0 E& R+ Z6 d      左脚踏出深重的一步,身体横转,战矛紧随其后,拉出强烈的甩动。" B! g9 x# ]3 }. H( }5 ?
      人在飞,马也在飞,明晰的拖音在坠落地面之时愕然,两具尸体炸开的鲜血看起来赏心悦目。这让他想起在学院竞技场里的表演,把那些取乐用的地精装在投石车里,远远的抛出去。剩下的人类争相逃跑,两个运气不好的家伙摔断腿、脚被马镫缠住。沃尔特轻松得一矛一个,扎得透实。
, X' J' ]+ I/ R$ f$ y' i& ~) ?      稍远处还骑在马上的牧民学聪明了,他们不再靠近,而是远远的用弓射击,然后转身就跑。没多少准头,那些箭枝即便打在盔甲上也不痛不痒,对他没用。4 [+ O9 P$ }3 D+ A+ J8 p
      回身查看他妹妹,还有呼吸,身上没看到明显的伤口,冒险还算成功。片刻后,几个魔族骑兵从燃烧的营地方向跑来,个个身上都有伤。沃尔特记得,这是少数在前几次战斗中受伤的人,被安排在营地里做看守。“副督军大人,我们正在找您,营地完了,该怎么办?”为首骑兵问。: ?' j! D* x; X( F
      正好,沃尔特还想问问那里失火的原因。“是怎么回事?” : N, R& t' M; e+ \- w5 `7 \0 {& @% E
      “是背信弃义的人类杂种,他们挡不住教会的进攻,就佯装撤退,一进营地就转过身把刀剑对准我们。人类奴隶也乘机暴动,我们被两边围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 H0 K6 p1 A6 A& c7 C5 w
      [真的?]沃尔特看看那些人马鞍上扎好的口袋,每个都鼓鼓的,十分充实。沃尔特肯定,他的手下隐瞒了不少事情。
) c2 G" j& v* T8 m* ~( E      营地里关押的奴隶要么是用来取乐的女性,要么是戴镣铐被榨干体力的奴工,多数青壮要么死在之前的围攻,要么就乘乱跑掉,剩下的怎么有本事反抗。至于佣兵,他本来就不信任他们,留下的命令是战斗结束前不许让他们回营,偷袭的情况本不可能发生。' I2 t3 f3 u5 l
      欺骗和隐瞒,这在魔族中很常见。
' u( U- C( e+ K3 W  w4 e1 A1 a      现在不是追缴责任的时候,他需要这些人和装满的食物。从远处滚滚的浓烟判断,营地的火烧得很大,赶过去救火意义不大。战局混乱,傻子都看得出,魔族正走向失败,继续留下就是等死,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6 g% S" C/ a$ @+ m2 n# Q$ v      这是彻底的失败,无可辩驳,他们都把打仗的事想得太简单。唯一能安慰他的,是这场战役的部署源自泰德。一比一,他们两人日后谁都没资格拿这次行动来嘲笑对方。
  {. Q5 e/ [& Y1 L7 D      “喂,快看,那是什么?”骑兵里有人指向天空大叫,回头看去,沃尔特发觉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土丘之后腾空而起,印射出一片复杂的魔法阵。
' E) e3 T6 a/ [5 [      从地点判断,可能是女王的那个佣兵干的好事,也对,现在战局坏到连他这个副督军都得狼狈逃窜。战斗一开始就依照女王命令躲进地下铁壳子的小杂种肯定是被困住了,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魔族会失败,还如此狼狈。与其呆在地下等死,或者被人类抓出来钉十字架,还不如发动地下的法阵赌上一把。
, @$ h. F! v4 c  a/ |) b$ O      魔法的没维持几秒便溃散,黑色的烟雾从中蔓延,比烈火的烟尘更大更广。如漆黑的乌云盖在天空,不一会儿,沃尔特便发现自己也被黑云笼罩。* W5 a8 V& C2 _% e
      雷电滚滚,宛如千军万马在头顶奔腾。- b& A6 D; K  G$ r
      [魔法的效果?]疑惑,琳莉娅曾经很多次私下说过地下法阵的可怕,看过法阵后,脸色苍白的像是石灰。魔族女王什么都没说,像是法阵完全不存在。越是缄默就越可疑,背后隐藏的答案总让他觉得心绪惶惶。
3 w5 ^9 ^$ P/ [0 K# \& S      几匹马快速从身边掠过,上面没有坐骑,身边魔族的骏马同样跺起碎步,慌张得叫唤个不停。仔细看向战场,沃尔特看到许多人类顾不上战斗,正努力控制马匹。魔族也有同样的麻烦,两边的战斗陷入诡异的僵局。
2 h: @8 U& x# |0 `2 z      一个不错的时机,他现在可以安心的进入混战里,把散乱的队伍重新整合。没有马,牧民不过是一群没什么能耐的流寇,教会的方阵不适合进攻,而且头顶那怪异的黑云会让他们迟疑。这正是撤退的时机,魔族的马可比人腿跑得快。5 |) n. T/ [  B( S* n# m5 k/ ]
      重上骑兵的战马,琳莉娅带在身后,和沃尔特捆在一起。他压制着马匹的躁动,向混乱的中央挺进。战矛卷起披风,家族的纹章在此刻就是最好的旗帜。“过来,都过来,集合,集合!”高喊伴随黑云中雷鸣,一路咆哮,反应过来的魔族驱马勉强跟上,尽管也有不少人类试图阻止,但召集依然展开。
4 A- ~% Z7 _, ?8 a- l      穿过半个战场后,沃尔特高兴的看到另一面破烂的旗帜树立起来,红龙的纹章,在那之下,是血污包裹下的泰德,和满地都是尸体。
3 l! J0 `8 w& P      骑兵驱散敌人,在草原上重新组成一个阵列。“要帮忙么,正督军大人?”沃尔特问。
* r' b% I$ z# A  Q; R5 M      回答他的是一口吐在地上的口水。
- V( t6 l7 d, A! g2 a      只把对方的举动当成回应,沃尔特大声提议:“撤退吧,趁现在!”他清楚的看到没有头盔保护的面孔上痛苦的扭曲,凝结伤口和血块无法掩盖不甘的失落。这当然痛苦,沃尔特了解,他不久前还经历过。家族的荣耀和龙魂的力量并不足够改变战局,要洗刷屈辱,就得先活下去。2 u7 k4 l0 ~# _! Y7 ^
      又一声响亮的惊雷,他没有听清泰德的回答。其实无论对方给出什么答案,沃尔特都不会改变撤退的决定。头顶的魔法看起来相当危险,每时每刻都有战马不堪忍受而发疯,他必须赶快走,再不离开天晓得会发生什么。4 f5 ]- k, z" o" V3 j; N; p
      “大人,有人类!”手下报告。在队伍右边,有大约百人不到的人类组成小军团,快速向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这支部队的旗帜包含盔甲、祈祷的手掌、字母“Ⅴ”、朝阳与利刃,教会最核心的精锐,领头人是全身披甲的武士。黑暗中,那人的身体如同风灯一般散发出令沃尔特不快的光芒,来自精灵伪神的力量,一个货真价实的圣武士。5 ]) e% r8 R  y% m6 X9 ~# Q' _2 }
      眼前的人类应该就是整个教会军团的指挥官,圣•巴纳夫•费格利爵士,据说也是十年前手刃瓦伦斯公爵的人。[打败他,战局就会翻盘!]脑中传来诱惑的提议,[杀了他,无比荣耀,你将比瓦伦斯公爵更为强大!]确实相当具有诱惑力,沃尔特前来草原,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证明十年前失败战败源自公爵的愚蠢,如果自己同样落荒而逃,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Z" {0 U* A! T. }
      [真那么容易?]另一个声音提醒他。背后还有昏迷不醒的妹妹,头顶是变化诡异的魔法,他的卫队葬送于轻率的计划,眼下的乱局同样源自盲目的自信。一个十年前能在战场上击杀公爵的人类,真那么容易就被他刺倒?0 {, X2 g+ b0 M- d( a5 h
      犹豫的时刻,百人的队伍忽然停下,前排立盾执剑,后排手中的长矛整齐朝前。圣武士力于队伍的最前,手中的长剑闪闪发光。
9 V  p- T' H6 w4 |+ k; F9 h      [他们想干什么?]沃尔特疑惑,没有火枪,距离也有两三百米,太远了一些。然后他看到剑重重挥下,惊雷炸响,同时响彻的人类齐声的呐喊。他们冲过来,径直的、一往无前、毫无畏惧,用血肉之躯冲击魔族的骑兵。: Q( P: }# V, P
      “疯子!”泰德在沃尔特的叫骂中冲出,骑兵仿佛在等待这个时刻,一人反冲,他们也一起策马伴随。
/ ]$ I1 H+ m7 H$ T1 d* z; h      战斗不可避免。! U8 I) {$ v4 n
      “我也要上吗?”沃尔特像在问自己,或者问身后昏迷的未婚妻。
' Q. }" r# U5 x; o3 z" e8 s' x      没人回答他,因为不需要。挥舞马鞭,架枪冲锋。
$ y) o1 x6 J5 N* |! v- j# A8 [      他是“凯特斯”,为荣耀而生的“凯特斯”。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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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19 09:57:33 |显示全部楼层
幸存
; Q4 t, i5 @. Q; q6 x1 U5 \
      金属的大门封闭,锁具结实而顺畅的滑动让奥芬感到安心不少。尝试从内向外推了一下,毫无反应,铅块就如同是天生连为一体的,全力之下连半点松动都没有。随后,他清楚的听到从外面传来的敲打声,很吵,教会的人一定在用盾牌、锤子、石头或者手边任何可以找到的东西敲打脚下的铅门。+ J8 _7 {+ D( c  q; \4 V+ Z
      [那应该没用吧。]奥芬不太肯定的想,迅速滑下楼梯,听那些嘈杂只会让他心烦。门真要是破了,他也有办法跑掉,在灰色的世界里,现实的任何阻碍都无法阻挡他。, |1 k4 C4 e3 I: Q) J
      敲打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类似这里几天前的繁忙,那时候,地下室里不像现在这样空荡,各种各样的人类,有年轻的、年老的、男人、女人、健康或受伤的,魔族把凡是能征用的俘虏都派下来,强迫他们清理洞里的烂泥。2 s9 g' G5 s5 K0 K) N6 d
      整个清理的工作量比他想象得还要麻烦,光是最简单的抽水,就足足折腾了一星期。水位降到肚子下,就怎么也抽不掉,人们不得不淌水作业,不少人因此死掉了,发烧、喝入脏水腹泻、伤口溃烂、还有砸死、淹死,几乎每天都在死人。后来漏水的地方找到、堵上,情况才有所改观,只是迫近的限期同样难熬。
4 P1 X; L! d% q3 z      理所当然,他成了主使一切的监工,面对那些麻木而绝望的眼神。虽然没有使用过鞭子,也没有亲手处决过人,但他知道,那些人类的眼里,他和魔族毫无区别。开始的前几天,他晚上都睡不好,梦里,地下室中沉寂的骷髅爬起来,苍白无肉的骨头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拖入水底。* d- U* G6 I+ n
      很想知道现在那些人现在是否得救,他不喜欢教会,最好是两败俱伤。但是那些人正在获取胜利,对待同胞,他们或许会展现慈悲。而关于他,无论是教会还是残存的俘虏,都不会有任何宽容出现。他觉得恶心,又无可奈何。
* A5 T' a8 |/ b6 Q4 z% X8 m$ K* w4 y      洞穴很潮,湿冷的气息让身体一阵阵的发凉。地面相当的滑,还是有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怎样都好,只要再过一会儿,女王给的任务完成,他就能离开,远离这个讨厌的草原。- p# p  g& @5 i+ [
      损坏的傀儡立在魔法阵的旁边,像是传说中守卫宝藏的巨人一般。法阵沉寂在地面,由数不清的方砖拼接而成,复杂的线条和文字让它看起来更类似某种装饰。每根线条,每个笔画都切实的刻入方砖内,奥芬可以想象当年的艰辛与复杂,那不是在羊皮纸上抄写卷轴,一旦出错,即便没有什么可怕的爆炸,能容许他站上去的方砖也得整个换掉。8 h& [9 ]( i7 S" `
      巨大的工程,也是精致伟大的杰作,正是因为魔法阵列完全刻印在岩石上,保存完好,他才能在时隔十年后再度启动法阵。洞外的敲打还在继续,外面的人类看起来还没放弃,战局可能完全倒向教会和突然杀出的牧民一边。奥芬原本打算等这仗结束再完成任务,眼下只能逼不得已,硬头皮上了。
+ c0 u1 F1 m8 ^      和所有普通的法阵一样,中央是整个魔法的核心,其中的魔法符号,代表魔法的基础与本质。“hagalaz”,在大门的密码中被隐藏的符纹,如奥芬所料,留在正中的正是它。这意味着法阵的用途是进攻,它可能是一种强大而可怕的范围性攻击法术,如同从天而降的“冰雹”。其它的细节凭他知识无法解读,复制和理解更无从说起,现在唯一想知道的事只是法阵里剩余的魔力够不够完成法术。! f* E1 z2 j: u8 t, [$ \; B" _
      就好比让笼子里饥饿的野兽跑起来,跑多远奥芬不在乎,他只负责把笼子打开,然后自己开溜。
: I) n- ]6 s2 a      风险是必然的,为了女王的钱,为了他的报酬。
/ _& i8 C9 m5 ?% ^      将操纵的手镯戴好,法阵开始激活、闪烁。另一个手中是淡紫色的宝石,女王最后时刻才托付的东西,这是开启整个法阵的启动钥匙,十年前黑袍法师留下的遗物。% I6 ?: Z7 P& T+ l1 Y
      滴下鲜血的淡紫色的宝石在蒸发,蒸汽化成一团稀薄的迷雾,萦绕下悄然消失。魔法阵规律地闪烁沉寂,似乎像是一头猛兽,低头伏身,等待突然的爆发。
  ?# Y& j$ l( u      深呼吸,保持冷静,他的脑海中念出决然的命令。. G  ?+ ]1 x9 g9 c! b. j4 j! Z  G4 Y4 f
      [启动!]3 v. m9 o7 m* h/ y& |+ t% A
      瞬间,无数细小的灵光像扬起的飞虫从阵列下涌出,手环是它们的灯火,照耀它们,也吸引它们。生涩的咒语和陌生的手势在眼前晃动,不用去想,身体和嘴唇会在看不见的意志牵引下,完成一系列的复杂动作。
, T  d( m5 \! R' o$ L6 N* i6 w3 ]      魔力组成的线团将他包围,脚下来势隆隆作响,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向他奔来。世界在此时失去了重量,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完全没有重量。紧接着,脚下的砖石松动,一块接着一块飞起,法阵却没有乱,依然完好的浮在空气中,继续运转。
: Y1 T4 o2 |- z6 Z* E      头顶传来更近更清晰的敲打,起初,奥芬以为那是教会搞出的声响,很快,他发现自己的错误,那是飞起的石头砸在天花板上造成的声响。那些石头上下反转,如被磁石吸引的铁块,牢牢地盘踞在头顶的铅板上,它们难以置信的又组成一个完整的魔法环,正中央的符文标记是一个“M”型的魔法符文,“Ehwaz”,奥芬最为熟悉的魔法文字。2 o2 n. o5 L5 U$ T; ]* T$ T, P
      来不及整理眼前的景象,新出现的法阵生效,他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径直向上。周围的地面破碎,石板如安了炸药一样接连裂开,散落的石头和烟尘让眼前的景象看起来就好比是沸腾的水。贸然挣脱魔法无异于找死,他可不想和脚下的石板一起被销毁。身体碰触到天花板上的法阵,没有感觉到任何阻碍,他的身体透进去,没入岩石中,灰色的世界扑面而来。对,就和他镜中所看到一模一样。
! [8 L+ A) ]6 }- L' ^3 O  E5 `7 K      身体快速上升,纯净的灰色褪去,他看到许多灰色的影子正聚集在一起,不停忙碌。& G% @% C/ R* A/ v0 U
      对,他出来了,离开地下,正在向空中飞去。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现实的世界在此刻只是个飘渺的影子。集中精神,想象自己向前,他觉得现在是离开的好时机,然而身体并未如寻常般响应,他还在上升,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 H& j) H, H# U- Y      惊骇没有持续太久,另一个法阵在头顶生成,他钻过,再次返回现实,悬在半空。
) }; g: v0 ~+ x& U6 |% k8 @      脚下的人微小的如同蚂蚁,他们有的聚集,有的分散,在草原上你来我往,斗得你死我活。他所居住的魔族营地已经失火,许多人从那里逃跑,还有一些马过去保护他们。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天空中的奥芬,不过他也不担心,即便发现,弓和火枪应该也伤不到自己。他唯一担心的是,悬浮的魔法会持续多久,他又应该如何安全离开。
; Z( t8 d1 @/ X% t) l      脚下魔法阵再度展开,从小到大,扩散地一眼都望不到边。[糟糕!]心理顿时发寒,法阵的大小可能与其威力关系并不密切,但摊得越大,消耗的魔力就越高,这是必然。如果缺少必要魔力支撑,法阵会紊乱、崩塌、爆炸或者发生任何可能的事情,站在中央的施法者不太可能平安无事。) Z8 a- T& x4 {6 G0 m
      [离开!]决定的同时,手镯发出光芒,他的右手不听命令地抬起来。6 ]3 {5 T/ j- S2 U1 u" \4 [
      [不,不!]用力拉扯手镯,那东西镶嵌在肉中,无法取下,试图按下右手,它同样如同被固定一般。魔法阵开始延伸,嘴中不断释放着咒语,无法控制,他的右手和他的嘴,根本无法控制。
" v) B/ k0 L0 @' B      恐惧窜上心头,他感觉自己如同是地下房间里死亡的奴隶,身戴镣铐,水无情的漫上,努力挣扎换来的仅仅是徒劳。身体开始发冷,麻木如蛇,从脚跟开始,盘绕向上,所过之处完全没有知觉。[不,我要……] 摸到腰间的匕首,犹豫不决。这是他的手,他的肉体,就这样割下去,当个残废偷生?!% w" w  x/ _  T% y
      犹豫的胶着,寒冷的侵蚀骤然加速,左手脱力,握不住匕首,眼睁睁的垂下。右手和嘴还在不断的行动,手势和咒语流畅无比。意识渐渐模糊,他隐约看到身边黑色在身边升腾,夺去眼前的亮色。很快,他连眼皮都无法睁开,耳朵里全是呼啸的风声,嘈杂无比。0 w2 U, v+ {5 p2 v1 c# l; ^
      他坠入黑暗,短暂的虚空之后,耳边却又听到一些声音。
( y! |: w& J7 g) X' x) ]      [幻觉?]他开始那么认为,那声音渐渐清晰,可以分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相当陌生,通用语很糟,只能勉强判断出大概的意思——“你……是谁?”& a+ d7 m% D) M; H3 D/ Y
      无法张开嘴,也不确定是否要回答,他在脑中回响起自己的名字,在那之后,清晰的回答却从耳边出现。“奥芬,奥芬•乔斯特。”
: S) I+ g( W- j+ e/ M      “谢谢。”回答变得明晰,糟糕的语法也不见了,那女人说话变得流畅,感觉似乎就在附近。“真是有趣的家伙,你居然带有雅努斯的契约,那‘老骗子’许了多大的好处,让你那么卖命。你知道将来会有什么下场吗?”
$ y& t8 ?3 W9 B- D4 C( o      后一个问题莫名其妙,奥芬确实和空间之主雅努斯签订过契约,这样他才能在镜子里穿梭自如。作为交换,他将忠于空间之主,成为其“选民”,不能再和其他神祇有类似的协议。听那女人的口气,似乎契约并非如表面那么简单,将来会发生什么?对方又如何知道?' L6 V! ]( e' _6 t6 E6 I
      想提问,这次偏偏没有动静,耳边又是女人的声音。“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也罢。你的主子呢?布设法阵的人在哪里?”
* s% w( x4 r- ~8 S5 E& _      “他死了,在十年前,命令我启动法阵的是魔族女王。”又是自行的回答,奥芬觉得身体还在被操纵,该死的手镯,他本不应该戴上的。必须想点办法,他可不愿在黑暗里呆上一辈子。
+ ]4 `( L7 S- Q9 Z      应该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女人轻飘的一笑。“倔强的小子,你秘密还挺多。好吧,本宫也不想要个毛头杂种的皮囊。”糟糕的气味和随那声音一起到来,咳嗽,用手捂住嘴,他才发现,身体重新回到掌控。- |0 L" ^$ V' ]- ?1 |
      耳边是隆隆的风声,皮革烧焦的味道布满鼻腔,他还在天空,脚下是闪耀交错的线条。草原上,魔族的营地几乎烧光。余烬制造的黑烟犹在,像是竖立的巨柱,将太阳的光芒削弱。暗色草原上,魔族和人类还在战斗,战场的一角,他发觉讨厌的黄光光芒闪耀,格外显眼。那里有两支不大军团在奋战,太远太暗,看不出多少细节。
& O* g, D0 G- x: K: |: Y  f+ r      “好了,好运的小子,我们时间都不多,抓紧点吧。”2 S6 a2 J$ F# h  ~
      寻声而去,眼前赫然是一名没穿衣服的女人。她有明显的精灵尖耳,皮肤发黑,头发为反常的白色,长长的头发从两边垂下,勉强覆盖住胸前的两团突起,再往下奥芬没敢看,涨红面孔把头迅速扭回去。
0 L+ @' N* g7 M4 O% k      女人爽朗的发笑,一双黑得发亮的手臂环绕住他的脖子,耳边轻飘的是甜腻又不容质疑的低语。“下边的爬虫你都不喜欢,对吧,各取所需。”
# A: V8 j' o5 T7 g# R3 T      还来不及点头,刺眼的光从眼前落下,随之而来的还有火的灼痛。痛得叫出声,想推开那手,但身体被牢牢扣住。女人的胳膊在眼前一挥,光芒消失,火焰褪去,感觉舒服很多。“看,那边,他们在欢迎我们呢,真是盛大!”  u6 l! O0 x$ Q4 C5 ]# T
      沿着女人的手看去,在草原的土山上,亮出一个不同寻常的圆与五星。是法阵,也可能叫其他名字,不久之前的夜袭战里,据说人类也动用过相似的东西。+ G. K) X7 i7 H. P9 }
      “这是回礼。”女人自说自话的同时,一团手指大小的火焰从她的手里燃起。那火是黑色的,漆黑无比,光都透不进去。它如同顽皮的孩子,在女人的掌心不停的来回跳动,想从束缚中挣脱。轻轻摊开手,就和撒出花瓣一样随意,火苗跃出、坠落,穿过法阵,消失在草原的背景下。
% B- m& `! m; c  m) ^% m      毫无变化的几秒,奥芬屏息而望,期待或者恐惧。
) ?2 \7 ], V0 d* ^5 I      他看到的是真正的黑暗降临。. |; ^* n6 H+ V1 ]' q$ i! v# {: Q. h
      黑色之火在草原上绽放,起初是指甲盖的大小,几次呼吸之间,放大为手掌,再过不久,需要用手臂测量,然后扩充到整个战场。浓烟的阴影相比只能称为灰色的阴霾,奥芬觉得,即便现在是正午时分,天空中的太阳都无法驱散脚下的黑暗。
6 J, w; J! u% N      没有烟、没有声音,只是那烈火的飞扬跋扈没必要用这些作陪衬。一匹马惊慌而逃,火焰在其后紧追不舍,两者的距离不在拉远,而在接近。当差不多剩下三匹马的距离时,黑焰像是有意识一样,骤然喷射,将马匹点燃。马跑出没几步就翻倒在地,后半截身体消失,前半截还在挣扎。火焰漫过,连那挣扎也被黑色抹去,全然消失。
  h  M" R8 z( Y0 e& V* E" P4 m      大火灼烧之后,地面白得发亮,奥芬想起关于“自由沙漠”的传说,这片大陆上最广袤的沙漠原本是精灵的家园,只因为被黑焰焚烧,才变得荒芜人烟。
1 ?5 K1 ?: w( M- c" v) m9 R- M" O      那很可能是真的。( s  ?# R2 o8 `4 p! s9 X4 Z- K& u
      毫无疑问的焚毁,无论是人、武器、马匹或者草地,全然化为单一的白色,无数生灵争相逃亡,其中的多数也仅仅是在延长痛苦与惊惧的时间。战争消失了,片刻前的生死相搏变为毫无差别的逃亡,在黑火面前,任何抵抗都显得徒劳,毁灭之下,所有的存在同样平等。
  `, h. b% \* k: ^      短短的片刻,营地的火光消失,五星的法阵泯灭,只有闪耀的黄色光辉稍稍挣扎片刻,也全然不见。三只滑翔的双足飞龙从天空掠过,在黑色包围的草原上抓起几个身影,然后迅速飞远。
7 ^9 |% }; y( e; f2 h; p5 W      他们在害怕,不,是没有人不怕。
" w5 s/ w: [/ a2 o" C# l; B      真正的黑色之火,奥芬确信无疑,大陆上的三岁孩童都知道这火焰的大名。传说它可以洞穿大地,蒸干海洋,烧毁天空,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它的威能,魔鬼和主神都避之不及。“破坏神。”轻声呢喃禁忌的名讳,重生历的起点,正是操纵黑色之火的主宰,破坏神被消灭的那一年。
6 d: M1 \1 Z" m% \9 `      传奇如今在眼前上演,真实与谎言,也同时在眼前演绎。
$ S) {$ M/ ^1 ]) Y" i8 Z, B( V      ——如果火焰出现在十年前,那场战争的结局会如何?黑袍法师为什么会和破坏神有关?破坏神为何还在,她与空间之主又有什么联系。
; ~3 a$ w" Q- c1 H2 J  J      混乱的思绪,奥芬有很多想问,又害怕那背后的答案。
8 s3 V* `& q' W. |6 C  u      眼睛被遮住,全身顿时汗毛竖立,冰冷肆意。不敢动,心跳嘭嘭直响,在他面前的女人挥手就能烧出一片沙漠,他的力量微不足道,差距如同人与蚂蚁。耳根传来冰凉的一吻,身体再度脱力,飘忽忽地向下倒。
/ |7 |% R1 P) j# N3 A      “为你好,小子,你现在可以休息了。今天玩得很开心,本宫决定,再给你点‘赏赐’。” 左肩膀被撕扯,被粉碎,彻心的痛苦让他大叫,然而嘴被什么堵住,徒劳的振颤着舌头,喊叫只留在喉咙中。
) @3 e2 v$ O- [1 \( e  Q% l8 q+ i      痛苦将最后的力气抽离,当感觉平复的时候,奥芬已经没心思关心自己的左手是否还在。他沉沉地倒下,与泥土的结实、青草的芳香相拥。地面,是地面,看不见,但能确实的感觉到。最后的悬念落下,他就这样睡去,不论在哪里,不论是否有明天。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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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20 09:02:31 |显示全部楼层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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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间窄小的房间,横着走五步,竖着走三步,就是全部的空间。四周都是墙,又黑又结实,唯一可以称为出口的地方,来自一扇金属大门。门外黑忽忽的,小小的铁窗看不到太多东西,有通道,有火把,偶尔还有人走过,沉默得像是死物。
0 f+ `3 j# s( @$ d4 ?+ V) Q. J      汉革雷蜷缩在寒冷的石床上,单薄的毯子和身下的干草是唯一能让他想念起温暖的东西,不对,这是梦,在梦中,他被困在狭小的牢狱中,出不去,也无法离开。只要回到床上,现实就能唤醒,他和杰米、艾莉莎在村里的田间,快活的追逐玩耍。& _( M: x& [' ^0 a2 T3 B( M
      走廊里再次传来脚步声,沉重、深远,仿佛带有某种魔力,每一步都会让寒冷加深。那声音越发清晰,逐渐靠近,当声响到达顶峰的时候,它消失了,毫无征兆,随后,汉革雷听到金属的击打,锁链的摩擦,铁门在刺耳的酸声中打开,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那里,如同梦魇降临。
( B: x8 g/ c; d9 R0 t      提灯的光又刺过来,照得睁不开眼睛。清晰地听到回响的问答,汉革雷才弄明白过来的有两个人。, P; |+ d6 n  @5 J+ {
      “就是他?”
  c4 v$ ]7 x% P      “是的,大人。”
) b7 ?$ O  ^1 O! Y9 _2 d- v5 K6 ^% O6 j      突然而来的手抓住汉革雷的手腕,他尖叫一声,惊慌地乱晃,把那手打掉。“喂!老实点”身材强壮的男人不满地骂道,手再一次抓过来。
4 G1 h% ]' J1 j6 w" |9 A( a      手忙脚乱的向里缩,如果有洞,或者其它什么可以躲的地方,他一定会藏进去。汉革雷不明白,这该死的噩梦为何总是缠住他不放。吃的是臭的,水是赃的,屎尿拉在身边,没衣服没被子冷得发抖,他受的罪够多了,只求早点闭上眼,让美妙的现实重现。不想出去,谁知道外面有什么!可能有恶魔,有野狼,领主老爷的税务官,绿皮的地精,或者任何可怕的玩意。" x1 q6 Q8 G  c2 P: X
      抵抗看起来惹恼了抓他的人,对方退后,找出一根鞭子,抽在地上劈啪作响。“臭鬼,给我过来!”
/ t4 O. \9 [; a) N# z+ n( u      [这是梦,是梦!]汉革雷不停地想,试图闭上眼,让自己醒来,可那乡村里美好的画面并没浮现。那声声鞭响震得他心直颤,身体哆嗦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因为怕还是因为冷。8 ~; m0 a9 Z( _$ `; k, \
      半晌,他没动,对方手里换上一根长长的秆子,看起来挺像田里的草叉,不过叉头是一个环,里面有很多尖而短的杆子。叉子向他伸来,金属环对准头部,一点点靠近。瞬间,汉革雷明白那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箍住他的脖子,里面的短刺看起来就很锋利,肯定会扎得人很痛。
: P: U. K2 r5 o' P/ P# y# r: _      想到这里,他再度尖叫,双手护在身前,想阻挡那铁家伙的进犯。“怕了?老实给我出来!”对方又喊道,随后是鞭子再度挥舞的声响。" F* a; y- s) `: Y; ?5 I
      别无办法,田园的现实无论如何都没有出现,噩梦还在继续。他颤抖中收回手,用力点点头,从石床上爬起来。那人利索的给他手上拴上铁链,脚裸上是镣铐,这些东西又重又冷,仿佛身上多出一个人的重量,走路都很困难。; r4 j# S, ]; n* r
      然而鞭子在后,他还有什么可以选的呢?噩梦里,出现什么都有可能。小时候,母亲常说恶魔会带有不听话的孩子,还会在顽皮的孩子梦里做坏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这种情况。某个强大的怪物正在通过梦,折磨他、带来痛苦。: i: K/ o4 j2 I( j9 |6 l6 j+ |! _
      通道黑而长,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四周空空的,除了锁链和脚步,没有其他的声音。世界静得可怕,冷气飕飕地直往身上蹿。传闻中住满死人的地狱,大概也是这样吧。
: o8 b/ f3 }- p! k% l  o      走在他身后的人是一个胖而壮实的男子,身体比汉革雷还要大上一圈。那张面孔粗糙狰狞,凶狠的视线仿佛是来自一只饥饿的狼,长满乱牙的大嘴可能随时将他吞下去——如果能结束这梦魇,他倒宁愿被吃掉——这并未发生。
% u( y! d, {8 ]      走在前面的人看起来就正常很多,至少身上是熟悉的十字灰袍,有汉革雷曾经穿过的类似的皮甲、靴子,腰上还有一把剑。只是从头到尾,那人都没怎么看过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 o' n4 S8 |% A4 N      三人在走廊里走过一小会儿,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大房间。那里放有一些奇怪的器具,有一张大桌子,足可以躺下一个人,两头却是车轴一样的大木头,木头两边还有四根立起的短木杆。如同是拆下轮箍又翻过面的马车,只是汉革雷觉得,那不会是如他想的玩意。
+ i' v# g) x1 R, j2 g: T% K. x      另有一件他倒是见过,一个大木板,上面有一大两小三个孔,那是用来枷住犯人的。在高地城的广场边就有这样的东西,每次市集里抓到小偷,或者其它什么犯事的人,都会被铐在上面示众。
3 R2 b7 {, [! K" T$ z; d& V      所以,糟糕的结论让他的心跳加速,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刑具,他被带过来,就是要受刑。- I+ u# |. i% {1 q
      “站好!”耳边响起的命令比黑夜中的惊雷更可怕,想跑,身体的沉重让他动弹不得。闭上眼,嘴边一次又一次的祈祷,他必须要让噩梦消失,赶快醒来,到家乡,返回亲人和朋友身边,那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 [- _9 F& Z3 N      冷水迎面泼来,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他全身一凛,睁眼,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是好友杰米站在面前,正拿着水桶搞恶作剧。那景象一瞬即逝,视野变得清晰,眼前的人还是那凶恶的大汉。接过丢来的旧布,来到火盆边,那人只说了一句“擦干净”,就再也没做什么。- V! P8 n( ?! b) ^
      火让汉革雷感到久违的温暖,边擦边烤火,他真希望能在这里呆得再久一些。但是大汉在边上双手环抱,不耐烦的跺着脚,视线一直盯住不放,灰袍面向房间的出口,只有偶尔才看过几眼。几分钟后,身上多数的水迹已干,壮汉上来一把拽过铁链,把汉革雷拉出去。4 `8 f5 n9 S/ m0 j( c4 t7 z/ ^
      出口外,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讶的熟悉。
0 w& m2 S4 f  g: _/ A3 E      是广场,渡口要塞的中央广场,不久之前,他还在这里看到新兵们排队领装备,还有一大群拿着火绳枪的士兵在这里列队,然后开赴战场。% V8 ^+ z0 W9 t; `
      现在,眼前空空的,没几个人在,和先前的热闹完全不一样,有个胡子还没长出的少年看到他,快步走来,在靠近的时候,手里的木棍忽然举起来,径直朝汉革雷打过来。“不!”赶紧双手护头,锁链在耳边喀嚓作响,那会带来疼痛的攻击没有落下,响起的反而是愤怒的斥责。
% [3 h4 p) }3 j! T9 }      “让开,他杀了我哥哥,为什么要护着他!”拿棍子的少年黑下脸,对灰袍喊道。; U+ y* i: B; s+ X+ D6 k
      灰袍右手发力,将架在剑上的木棍推开,随后他收剑回鞘,回答简洁而冷漠。“这是我的职责。”! r* M5 O# v0 |+ _
      话语间,周围不多的几个人也围过来,他们同样脸色难看,让汉革雷不由得想转身逃跑。脚刚挪动半步,就有个白发老妇人把泥土砸过来,撞在肩上碎成几块。周围人纷纷效仿,他不得不再度用手护脸,将身体蜷缩来寻求保护。
7 l9 ~' Y1 L) L  D( C! {& U      “够了,滚开!”灰袍的呵斥让攻击停止,再次睁眼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去,有人远远地看向他,比画出一个下流的手势,又向地面吐了口唾沫。4 I9 x- }3 B* T& L* L& d" `
      这是侮辱,毫无疑问是针对汉革雷,而他搞不懂原因。做错什么了吗?就因为他扛下一个伤兵从战场回来,然后就没走?不,不对,这是梦,他根本没加入过什么教会,现在是在做梦!他应该在村子里和好友一起种田……7 U! `8 ]$ A% W6 ~* z* S
      锁链再次被拽起,汉革雷跟住押送他的人,沿楼梯一路向上,最终,在力气即将耗尽的时候,他来到梦里和新兵一起训练的平台上,六七个全身披挂的灰袍在那里等他,在他们中间,是一位蓝衣蓝帽的老人。是为他治过伤的大主教,汉革雷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而且,对方明显是在等他。
( G" g/ k# n5 @      “罪人汉革雷•索雷尔带到!”灰袍简短的宣布,大主教点点头。两人解开汉革雷的铁镣,退到一边,将唯一的出入口堵住。! N, j& a4 P- f4 `& P8 ~( ]
      “罪人”,这个词汉革雷很陌生,然而他再傻,也能明白这个词绝对不是什么好形容。联系刚才的遭遇,几天来的境况,即便是个噩梦,他觉得自己也得搞清楚情况。
/ n2 D; B$ G# X      刚想开口,大主教先举起手,示意他过去。走到平台的边缘,俯瞰草原,绿色的大地中,汉革雷看到一片很明显的白色。那方向隐约像是他们与魔族作战的位置,白色中聚集了不少人,有人在边缘徘徊,有人跪倒在地,有人则走在其中,看上去一步一滑。- d, _9 Y4 d) j0 F$ v$ Y
      “知道那是什么吗?”老人问,汉革雷想了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汇。3 e2 R" x$ f  _, l% |$ g# k2 n' b
      “是沙子,大人。”草原上明明没有这样的大沙堆,是从哪里来的呢?[大概是梦,所以什么都有。]他默默地想。5 _2 ^  R; f. }$ C+ l" L. E
      “很好。”老人点点头,从腰间的口袋里抓出一把白沙,放在汉革雷掌心。那沙子很细,摸起来软软的,不扎手,有点像家里磨出的面粉。随后,大主教又命人台来一个大箱子。“记得它吗?”
! A! K1 B" q5 h4 D% h' z0 C& r/ C      点头,汉革雷认识这箱子,在许多天前的码头,众多红衣人抬它上岸。那时候箱子锁得很牢,而这次是打开的,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 r3 N1 R7 U; U' A. H6 x/ q& `      “三天前,你回到这里之后的事,还记得吗?”
$ B( [* ~; m* {      回想了一下,有些模糊,他还能回忆起当时梦境中的大略。先是在城门口休息,然后返回居住的营房,他记得天空上漂浮有怪异的黑云,云里不停的亮出闪电,发出可怕的轰响。当时他遇到了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性,似乎还和对方很熟悉。他跟着那人走到一间房间,说了些什么,随后梦就醒了,他在杰米的车上。
# f0 c7 L9 o  `- f7 t5 m      把这些断断续续地说完,大主教耐心地听到最后,没有打断,也没有发问。“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老人提问,接着自己回答,“你看到的黑云是非常邪恶的魔法,它带来毁灭世界的黑色之火,把所到之处烧没了。我的同袍、教友、牧民兄弟,还有很多无辜的人,都死在火里,变成你手里的沙子。”+ s2 u5 k+ x3 Y% _! B8 @
      怪异的梦,一个活人居然可以变成沙子,汉革雷瞪眼看向大主教,对方的严肃让他认为不是玩笑。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沙子,除了细腻和白皙,他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或许高地城街头的那些杂耍艺人,可以把这些沙子抛向天空,然后“嘭”的一声闪光过后,变出个活人出来——这个想法,他没说出口。. A$ E" c7 K2 Q1 x
      大主教清清喉咙,向后走出几步,又回转身体。“跪下,罪人!”老人吼道,两个灰袍上前,一左一右压住汉革雷的肩膀,强迫他下跪。
# V* p5 h( \' V; [: G+ S      “是你,造成了这一切。那天,是你从库房里偷出箱子,悄悄搬上楼顶,让一个邪恶的巫女施展法术,引出黑云的邪恶。是你……葬送了一千多名主神忠实的战士,和不计其数的无辜子民!”老人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身体在微微颤抖,那些并不响亮的话仿佛消耗了很多体力,让人疲惫。! k3 y) A/ s: g5 G
      汉革雷听不明白。又是女巫,又是法术,还搬箱子上楼,从战场回来,他累得只想睡觉,怎么可能干过这些。对,这是梦啊,小时候做梦,他还当过国王,穿漂亮的衣服,桌子上全是丰盛的美味,没什么不可能。
( a' f7 R/ X# T      面对汉革雷的沉默,大主教也平静下来,语气不再激昂。“或许你不记得这一切,你不过是个可怜的‘老鼠’。教会的名册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契约书上应该也没你的手印,你是混进来的,在不久前。我派人查过,你是来自北边山里的人,那里之前没有村子,来的都是流民,为了钱,流民什么都会干,不是吗?1 N) E$ g! O. P4 j) X3 R( i: |1 ^
      还有,你在营地里见过魔族的人,却谎称自己被打晕了。正是你提供的情报,宝库才会失窃。我们一直失察,犯下可怕的错误,让你有机会偷出魔水,造成草原上的悲剧,你必须……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为上千人的殉难。”& H( m! h: K: s3 ]( ]
      一大段的话,语速时快时慢,让汉革雷有点跟不上。大多数他听懂了,这些都不是事实。让他加入教会的是巴纳夫团长,他和新认识的罗杰,还有很多人一起训练,史东教官还叫他“快腿”。在巡夜的时候他确实遇到一个魔族的女人,可没说上句话就被什么魔法弄昏过去,身上还有伤,是主教亲自给的治疗。至于最后偷什么东西,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简直胡说八道。
) R5 k3 O( ~5 k% ]抬头刚想开口辩解,一把长剑砸在面前,让他惊讶不已。
5 C7 b( i% |1 T/ P' x) g      “拿起来,罪人,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用它开拓道路。来吧,打赢我的同袍,你就自由。”大主教宣布,随后灰袍中的一个出列,手拿相同的利剑,用冷冷的眼神看向他。
+ b5 Z: N1 o% Z& W+ @  }7 @* H) C: s      尽管有不少陌生的词汇,汉革雷还是能了解眼前的事态,无非就是干一架,胜就能离开。打,还是不打?疑问之下是简单的答案,汉革雷知道自己嘴笨,有力气,与其说得乱七八糟,对练更快。说不定,获胜后梦就可以结束,一切照旧。* ]9 T# P9 Y! {7 y6 f. K: j/ g
      拣起剑,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腕,感觉很陌生。之前的梦里,他和许多新兵一起训练,不过多数时候,他们练习的是列队和盾卫,练剑那会儿,多半只是做做样子。虽然总听酒馆里的人说,英雄可以靠一把剑战胜巨龙,街头戏剧上同样是骑士一挥剑,龙就掉头死掉,但他可以做到吗?即便是在自己的梦里。. e; h" i; n2 U; o4 ~1 }
      “能给我块盾牌吗?”他问。大主教点点头,一块熟悉的鸢盾送到手里。
+ L* @5 y" q' x1 Y# P      左手套上盾牌,顿时觉得安心不少,两人分开,站定,第一次交锋来得快得出奇。
% ?( E0 C1 ~5 o0 F( o      对方迫不及待地举剑刺来,汉革雷左手抬起,盾牌遮住眼前的视线,随后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铁剑撞到木盾,没有任何效果,他顺势架开左手,右手跟随身体向前半步,剑直直的砍下。这是训练时标准的动作之一,先防御,然后反击。) O! v  t7 R+ [& f! n4 F
      和训练时不同,那时候大鼻子罗杰手上有盾,早早的架起来防御,挥得不快的钝剑毫无意外的会碰到盾面,发出毫无威胁的敲打声。现在不一样,对手没有盾牌,他手里也不是钝剑,新铁剑的轻盈让他挥得很快,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清晰可辨。) B9 O8 F# }) {3 _
      在汉革雷以为会伤到人的时候,灰袍熟练地将长剑一横,宽面的剑身轻巧的挡住攻击,下一刻,相交的利剑没有分开,反而越发紧密的缠在一起。对方迅速翻动剑身,迫使他的剑随之转动。速度太快,又很突然,汉革雷几乎无法控制,连拿都拿不住。半圈之后,剑从手掌脱离,干脆的落在地上。
0 L) Z/ `/ s* E, x- C0 _      想伸手去拣,对方威胁性的一次戳刺,迫使他不得不缩回盾牌的保护里。太糟了,对方有家伙,而他没有,这样下去打不赢。. |3 x! ?" Q& {0 P
      脑中浮现出一些记忆,村里玩闹时的把戏。他假装畏惧的退后几步,灰袍追过来,他就把盾牌挡在面前,骤然发力前冲。就和小时候打架一样,用身体和力量把对手压倒,来个措手不及。一下,结实的撞击,他感到灰袍在后退,接着第二下,对方退得更多,他觉得就快可以撞倒那人。用尽全力的第三下,感觉却是空荡无阻,人一下冲出去,接着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再次抬头的时候,雪亮的长剑在阳光下刺着他的眼睛,剑尖离他的脖子不到几寸。+ O- j# H/ e8 x9 o2 l& G
      他输了。
3 d5 L, ]! V' Q6 e9 v8 L9 }% a. X      [不,还没有。]不甘心的想,这是他的梦,为什么他会失败?梦里他不会死,只要努力下,抓起地上的剑再攻击,就有可能……
% J9 l; L6 _8 V7 C7 A7 {4 D      ——『梦,你确定?』另一个自己冷冷的发问。- Y& D9 l2 P( v! Y/ V* E9 d5 _
      手腕脚裸上因为铁镣磨破的皮还在隐隐作痛,跌倒时候,膝盖磕到地面,带来新的痛楚。这些都和真的一样,这是梦吗?如果他此刻反抗,剑割破喉咙的时候,是活,还是死?
7 |2 y9 k/ P) [  J3 G. d% Y$ Z      ——『这真的是噩梦?』" U* i- y* C: B# `- Q& d' [
      握住的手松开,昂起的头颓然落下,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敢回答。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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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21 07:26:34 |显示全部楼层
交易

6 U1 A& K. A6 M/ F0 V      看看镜子,里面的人戴着宽边帽,上面点缀有一根漂亮的孔雀羽毛。帽子下的面孔看起来世故而高傲,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偏见,似乎没任何人或东西能让其正视,所有的玩意都只是匆匆一瞥。
( t' a  P/ h" H  `8 B" c: S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 W% e  s$ K; @2 {0 t      检查鼻子下粘上的假胡子,很牢,伪装完美,看不出破绽,镜中人优雅地一笑,恍然带来几分遥远的熟悉。一位幽雅的乡绅,这笑容在社交的舞会上对那些期待浪漫的女性很有效果,她们先是礼貌地保持距离、观察、私下交谈,然后接触。把握好时机,“冲动”就好比往干柴堆里丢进燃烧的火把,一发不可收拾地直接在床上演出“爱情歌剧”的高潮。有人说男人在床上耳根子软,其实女人也不差,她们会做得更出格。
9 ~/ k' h& z3 W' o: K      收起笑容,带有蔑视的严肃再度回到面孔上。今天可不是去什么沙龙派对,他是去战斗,更直白地说,更类似于送死。死去的圣•威尔•诺兰再度复生,变为安东尼•勒迪克,阿方索公爵的二等秘书,前去拜访刚刚在草原上蒙受失败的大主教圣•阿尔泰米拉•维斯特。
" W7 k; h; z7 W0 I3 T* O' r# Y      教会里出现叛徒的事情已经在高地城传得人尽皆知,而最大的“叛徒”现在正堂而皇之的上门拜访,恐怕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他并不想来,却又不得不来。
! T$ Q2 W+ m; B* L' q1 c) T      马车停在教会的后门,迎接的人只有一个冷峻的灰袍。秘密的会见,无论是大主教还是他现在代表的公爵,都不希望这次接触暴露。整整脖子上的领巾,握住手杖,他跨下车,安静的走入房间内。- ?4 k7 L$ b1 K
      大主教跪在礼堂前,双手握住十字架,低头不语。可能在忏悔,或者是祷告,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一如他现实中的处境。扭头的刹那,安东尼看到对方消瘦憔悴的面孔上露出的疑惑,那表情仅仅持续了很短的片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来人!”老人吼道,身后的灰袍随后上前一步。
* _: L! P3 |# Q1 P* ^/ M      大主教认出他了,伪装比想象得还失败,瞬间心跳加速,差点稳不住情绪。论打仗,安东尼自认为自己不是那块料,贵族之间花架子的决斗他可以应付,来真的,眼前的灰袍或许几招就能把他擒住。虽然他有办法逃跑,可在大主教面前,自己的小把戏不那么安全,更重要的是,他跑,意味着失败,这比被生擒的后果更严重。, R7 R: p, C0 c4 E: C
      静默中的对峙,老人瞪住他,外袍下的消瘦的身体起落不定。保持礼仪和骄傲的微笑,他站住不动,仿佛老人的怒火和自身毫无关系。教会里的狂热份子很多,一句空洞的口号,一声虚无的誓言就能让很多人义无返顾地倾家荡产、前赴后继,同样,教会里保持足够理智的人也不少,他们口舌如簧,精通权术。安东尼希望主教属于后者,至少目前,他需要一个可以坐下来谈判的对象。
4 h& v% ?* @4 C# K. F8 f3 U      “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大主教的决定,关上的门代表好的开始,安东尼的心头如释重负。老人转过身,背对而坐,并低声的发出诅咒:“你不会得到主的救赎,地狱是你唯一能去的地方。”) d& \2 ?' P1 @8 [! Q; }& }
      “我想我们现在不应该在意死后的事情,眼下如何活着,才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回答,也是提议,安东尼“自投罗网”的目的,就是为和大主教达成一项交易。, M: X3 E7 k( b/ E
      对方不屑的冷哼,话里的愤怒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还想要什么?要我在主面前少说你们几句罪状吗?”) X# P. ]) E) c6 Y' n
      可以理解老人的心情,圣铠兵团在草原的战斗中损失惨重,包括团长在内,几乎所有能征善战的战士都没了。即便这只是教会五大军团里的一小部分,教廷也不会对这次失败当作没发生,军团所在的当地教会脱不了干系,这里职权最高的大主教阿尔泰米拉首当其冲。无论他是否参与制订战斗的部署,主教帽肯定戴一天少一天,说不定还要陪上帽子下的脑袋。, g$ _* E- T. U5 _  m' M
      不过事事无绝对,在教皇的口谕送达之前,还有机会,所以他会站在大主教面前。! ~- J# w8 m% @# A" r! |. A8 ]
      清清嗓子,保持礼仪,扎人的尖刀就在其下,用温和的优雅说出残酷的噩耗。“实际上,主教大人,我是来通知您,明天一早,高地城的领主,塞尔菲斯男爵大人就会接管渡口要塞……”. `8 f4 i% m2 Q2 j4 s/ T& u
      话还没说完,大主教就气愤地站起来,两眼里怒火中烧。“那肥猪竟敢插手!让他来,我会让他和他的狗腿子一起沉到水底喂鱼!”
6 v1 k* _5 x, K3 \8 z& c      渡口要塞是高地城附近,斯希瓦那河沿岸唯一的过河地点,正因为掌握这里,高地城的教会才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起一支军团。塞尔菲斯男爵自然早就看中这地方,碍于教会的影响力和圣铠军团的实力,他一直没动手,现在两样都不那么牢固,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时机。) _/ B) z" G! W7 c9 P! d6 @% O6 A# v5 ]0 z
      当然,时机归时机,本事归本事,安东尼一点都不觉得肥猪领主有什么胜算,就是算他现在不说,大主教不知情,堡垒上完好的城墙和满是弹药的火枪也能很好的“照顾”到任何试图渡河进攻的大部队。直接围攻教堂,抓大主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前提是男爵打算和教会彻底反目。9 q6 O0 {+ Z: g4 I7 R, |2 l
      忽视对方的无礼,安东尼继续说:“我给您的建议是,让出要塞,暂时的。”
9 m) v) v! b( A! j4 _) W      “暂时,你是想让世人都知道,圣铠兵团丢人还没丢够是吗?”老人愠怒地问。5 R; f1 @) a4 o  e& V% t7 v
      “恰恰相反,主教大人,这能让所有人看到您的英勇和虔诚。”
5 W  |" e0 K4 t5 m      听到回答后,大主教愣了一下,不一会儿,他苍老的面孔上些许鲜活,但那只是昙花一现。“要我演戏是使者看?你们又准备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6 c, [" e. _7 _4 h; [      安东尼摇摇头:“那些人可是在草原上帮魔族助纣为虐的佣兵,魔族的主子走了,他们还在。这些叛徒不知悔改,还胆大包天的当了强盗。”! {; s! U; ]9 c6 s* v1 a1 o
      这是事实,至少是一部分。魔族雇佣的佣兵在进攻堡垒的时候徒劳无功,许多活下来的解约走人,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藏身,找时机捞上一票再走。根据女王的情报,这些人大约有千人左右。现在魔族和人类两败俱伤,连日常巡逻都做不到,草原就成了他们的天下。( `3 |5 l/ R& T0 J
      “这些堕落者迟早会被消灭,我们不会允许他们在草原胡作非为!”大主教义正言辞地回答。  e) X" s9 t% A! U4 d
      “当然,是的。”安东尼同意,无论是教会、牧民还是只知道钱的猪领主,都不会允许一支不受控制的强盗在草原上四处骚扰,问题是,教会没兵、牧民打仗不在行,而领主的手伸不到草原上。等秩序恢复,还需要不少时间。1 d1 h" P! }; g* c$ b
      “一次消灭他们不好吗?有句老话这么说,‘好猎手在狼窝里也会栽倒’。”这个提议让阿尔泰米拉沉默,对方脑子还不傻,计划其实不难猜,麻烦在于几方在有限的信任下的协调。“公爵的想法是,你们假装暂时退出堡垒,让高地城领主过来。他会想办法吸引那些草原上的叛徒,把他们引到堡垒里,然后……”3 P1 e! V9 e% o0 D" M& x
      “那些家伙不傻,他们为什么会来?”$ h6 }+ O7 w% x: R& m
      “您说呢?”不算回答的回答。钱可是好东西,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谁都喜欢钱。那些佣兵窝在草原上不走,天天风餐露宿,为的还不是发财。钓他们上钩的饵很容易想到,商会的马车,草原上的大战已经让前往魔族的商路中断很久了。教会明面上不允许和魔族来往,可在渡口要塞,只要提供足够的过河费,向西的马车照样前行,大主教不会是局外人。
& ~8 `$ x  z4 P$ k4 D2 Z      何况,要塞里又有不少粮食和武器,拿走可以卖个好价钱,有机会冲进堡垒洗劫,这些强盗当然不会视而不见。8 A, N0 `+ J* n6 y3 {- b) ]2 `
      片刻的冷场,大主教转过身,背对安东尼。“公爵拿什么担保?他又想得到什么?”
$ x5 i9 v/ t. p! x; B9 g      谈判成功了一半,主教能问出这个问题,代表他已经心动。是时候拿出重要的砝码了,那东西一路颠簸在口袋里,沉得让人发颤。) }1 e- Z3 ]$ p& C
      一座金像,纯金的骑士雕像,只属于公爵一人的胜利纪念。
" j- b: n, Y  C      没有看到老人的表情,然而那叹息与颤抖的身体很容易就猜得出结果。那是来自金像的力量,有人因为它而丧命,有人拥有它而荣耀,有人为争夺它开战,也有人,会把它视为最牢固的诺言。
) h9 G2 f3 F: L  ^1 N* V0 I      “好吧,给我看看计划的细节。”老人说道。% V+ w5 n& C4 M! t0 M4 ]
      计划书早就准备好,前期的准备也悄然展开。剧本的表面,塞尔菲斯男爵会强占渡口要塞,同时引来魔族雇佣兵的反扑。关键时刻,大主教率领残余的圣铠兵团赶到,夺回堡垒,消灭佣兵,也将男爵驱逐。& J( s5 f, I4 H# V' T
      半晌,老人将羊皮纸收起,起身,严厉的看向安东尼。“你们算计得很周全,但如果我不同意呢?”( i: R' V5 Y: q; N) }
      谈判破裂会带来不小的风波,教会翻脸,安东尼的脱身就是最急切的问题,送出的金像也会带来大麻烦,事态必须控制在高地城以内。“那自然有另一套计划。”平静的回答,自然,公爵有更激进的手段,只是那代价更高,后果更严重罢了。. O7 O% Q3 i" c
      应该是看出了谈判者的信心,老人低声叹息,挪开视线。“你能不能满足一个老人的好奇,公爵想要什么?我只是个离教廷千里外的老人,什么都没有。”
9 o- i' T1 E$ T( p      “会有的,大人。您才五十出头,比起那些老家伙,您还年轻得多。” 
% P3 I3 u3 l/ Z. V3 O5 u0 ]      话中的用意再明确不过,老人的第一反应是皱起眉头,继而轻轻的摇头。“当年促成公爵和教会合作的,有我一份,但我没想到会招来一头狼……”4 x3 ^" [0 V9 }
      十年前的事安东尼知道的细节不多,那时候他还在荒漠上苟且度日,对外面的世界知道的很少。不过主教确实和公爵有来往,他确信,在现在和将来,联系不会中断。
/ t( j5 a3 r% @$ N% O. h      “大人,我想您虽在边城,但也很清楚教廷的情况。教会是为什么而建立,我们的敌人是谁,什么才是最紧迫的事情?是清剿魔族,传播主的福音,不是吗?可他们现在又在做什么……”
8 e2 [( j0 ^/ [& \; z! Z* E      “闭嘴!”老人狠狠的打断安东尼,短暂的怒火后,衰老的面孔上留下的是失望。没错,安东尼知道自己找对了话题,大主教是个不折不扣的激进派,为了能消灭魔族,他会毫不犹豫地做出牺牲。可惜高地城教会的兵力实在不够,他也没胆量独立,和平才能保持十年。如果他当选教皇,新一轮的圣战不会太远。
* o+ Y  {" j' ^7 E) D      [真是个危险的赌博,女王殿下,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安东尼悄悄地想,数十万人类大军进攻魔族,这足够让女王头疼。
* d3 s* w, \7 F. Y( r      老人拿起纯金的骑士雕像,像是对待宝物一样,在手中翻看。片刻,他停下动作,将雕像收好。“转告公爵,我同意计划。但是你必须告诉那头猪,堡垒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准动,少一件,我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I" G4 l7 s- Q( P
      脑中回想临行前塞尔菲斯男爵谄媚的假笑,商人的面孔,深入骨髓的贪婪,安东尼很理解主教的担忧。“是的,大人,这不成问题。我保证,堡垒里的粮食和装备一件不少,不过,您不介意男爵帮您处理下垃圾吧?”- F( z* C; j8 r0 j2 A0 i
      “什么垃圾?”; p! C6 D6 E2 W- m
      “自然是叛徒的俘虏,越多越好。”这句话让安东尼自己都觉得恶心,它是来自塞尔菲斯男爵的私人请求。几个月来的战争让这位商人领主亏出不少钱,为了回本,他什么买卖都做,包括贩卖奴隶。短暂控制渡口要塞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运人出去,“货物”当然是能要就要,身强力壮的佣兵拿去卖虽然有些浪费,不过没本钱的买卖,谁想错过。
5 }: H* I- J- D/ I      老人的憎恶看得清清楚楚,一度让他以为答案是拒绝。“这事情由你去办!”简短而强硬的回答,主教丢下一枚带十字印章的戒指,起身,直接走出房间。“小子,你到底站在哪里一边?!”
( H5 |  d0 ~4 C! \      没有回答,老人也根本没停下去听什么答案。安东尼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稍稍整理衣服,离开房间。不错的结果,反正商人男爵的事情也只是附加,倒是老人最后的提问,让他觉得对方应该察觉到一些事情。他到底属于谁呢?魔族?人类?教会?天知道。% n/ N# c9 ]! {* Z
      刚走出后门,一个人影从不远的树丛里跑出来,拦住马车。是一个农民打扮的人,安东尼不认识,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走开!”他打开马车车门,准备上去。马车要走,一个人是拦不住的。车夫对付这事很有经验,马鞭足够。再不行,他不介意自己剑上染血。6 v% y8 L- N5 k6 \
      那人急切的跑上几步,嘴里高喊要说的话:“老爷,帮帮我兄弟,他叫汉革雷,被教会说成是叛徒!”! f4 S0 C: m' Q, Q8 C2 m
      [汉革雷?]这个熟悉的名字带出那张又傻又笨的面孔。对,草原上毁灭魔法发动的时候,这傻子确实被No.77夺去意识,帮着忙抬箱子。之后他们撤离,这傻瓜被留下活捉,成了替死鬼。世界真够小的,他一次又一次和傻瓜扯上关系。
2 R* ?1 E! K& J) i      又一个女人从树林里冲出来,挺结实,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自己做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有枚难看的黑戒指,乱麻般头发下的面孔上全是雀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您,这位老爷,救救我丈夫,您从后门出来,一定能帮上忙!”
: z" f/ I+ c* L7 s0 s      大主教给的印戒兜在口袋里,无论如何,麻烦都在他这边。心中短暂的叹息后,他决定让自己的“良心”出来透透气。“上车!”他对那两人说道。5 q! F# n5 W3 j1 F9 O) V
      去渡口的路不远,坐马车不久就到。过河,进入堡垒都很顺利,地牢的守卫在看到他的戒指后,没有阻拦,就让他们进去。安东尼只在地牢的通道口草草扫过一眼,就转身离开。不久,里面哭声喊声连成一团,弄得像是在屠宰场里杀猪。4 }5 R8 f0 v, e" U- x3 S* ^
      受不了这噪音,他想回到地牢门口,拦车的男人跟来上,悄悄将一袋钱塞到他口袋里。
: t4 t- m7 @8 Z' A. O      “老爷,帮帮忙吧!我兄弟是无辜的。”5 ?: ]2 P- @3 W& ^: v  _! J
      确实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掂掂钱袋,很沉,里面透出黄色闪光无疑代表其中全是金币。一小袋的金币,少说也有是三十个,农民有那么多钱吗?他有点怀疑。当然,如果这些都是真货,它足够可以让贪婪、大胆的守卫行个方便。可惜,这里是教会的大牢,里面关的是定罪的异端。& B3 ]" ]- P; u: }: [
      [你可以放他出去。]心中微弱的声音提醒他。, f% E- A7 k) e2 e& B2 G
      是的,他可以。凭借大主教给的戒指,他完全有办法将犯人偷偷放走,之后反正还会有更多“异端”到来,少一两个没人会在意。可是之后呢?那个叫汉革雷的叛徒之名已经传遍了高地城,有些谣言传得神乎其神,把无知的农民说成制造草原灾难的祸首。: U4 k# t  ^1 A0 f( W1 D' t. Z
      如果,放他出去,被人识破,结果将是灾难。他在公爵身边的仕途才刚开始,差错足够毁掉之前精心布置的一切,一无所有的回到魔族女王身边——这个恶毒的女人可从来不会施舍半分怜悯。他的妹妹,女王的人质,差错的后果不止他一人承担。
7 P3 P4 r6 u) t  ^) G- _      收下钱,他给一个虚伪的许诺,傻瓜农民无疑会和将来被抓的佣兵一起当成奴隶卖出去,这辈子返回的希望渺茫。“我可以让他活命,但你们将永远见不到他。好了,让那女人出来,不要太久!”* g3 v5 I1 i' o1 z/ Z
      男人点头离开,片刻后,他搀扶着哭泣的女人,从牢里走出。女人手里的戒指没了,解除婚约,或者是永别的赠礼。[没用的。]安东尼在心中冷笑,很多年前,他被丢到福利院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块裹身的破布。人贩子就是最贪婪的强盗,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嘴里的金牙和健康的头发,都会被盘剥下来拿去换钱。- A4 K* S. \- ?$ f. f: h- m2 L) I
      手中的钱袋哗哗作响,似乎在发出同样的谴责,大主教的质问犹然在耳。
1 ]) a! b% h2 y+ \5 P9 L) s      他在哪一边呢?
/ U# @. g9 c1 l2 r3 Z& C      应该是最有利可图的一边吧,听起来就像是个无耻之徒。
9 n# l  j4 `8 T1 z" E$ h      对,他不是什么好人,从来都不是。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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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3-3-22 08:59:49 |显示全部楼层
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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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风吹过,将身体上原本就不多的热量又带走几分,哆嗦迫使汉革雷再次向火堆的方向靠了靠,那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改善,反而是更多的寒冷让他不得不后退。火,温暖的火,此刻正在他几米之外,横在中间的是又冷又硬的铁杆。
) j' P# `* I: s+ B/ F4 [! E      寒冷让他开始怀念堡垒地下室里肮脏黑暗的牢房,至少那边有挡风的墙,石床上的干草和毯子可以保暖。现在他在中央的广场上,关在一个足够站上十几个人的大笼子里,除了一身单薄脏衣服,就再也没有其它什么东西可以御寒。
# ~( A/ }) J9 u& s      蜷缩起四肢,左手上的黑戒指不可避免的重新回到视线里。戒指,他送给艾莉莎的订婚戒指,就在黑牢的哭喊与分别中回到了他手里。牢中的灯火很暗,可那张声音、那面孔确实很像是他的未婚妻。没有记忆中那么丰满,脸黑黑的,全是鼻涕和泪水,他不知道那时候说过点什么,或者做过什么,那是梦——他以为,直到戒指出现。
# i5 u. m2 w7 S1 S      噩梦,哦,老天在上,如果现在的一切真是噩梦,他情愿少掉条腿也要醒过来。自打从地下的牢房里出来,他闭上眼,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到安详平和的田间。不,他早就感觉到,回去的时间其实一直在缩短,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重复和怪异的地方来回出现,他还常常会忘记很多细节。
1 O" b+ ^3 G# a7 ^8 f      到底哪里才是梦,答案其实早就在眼前,他只是一直没勇气去看而已。9 v( K* n1 l  T: m  y' H. F6 w0 x
      肚子的怪叫继续响起,他咽下口水,盼望地向自己的左侧看过去。那里附近是厨房,每天两次,都会有人从里面出来,给他带来几片果腹的黑面包。这几天他除了呆在笼子里拉屎睡觉,就盼望着这点吃的,肚子似乎成了某种时钟,当它反复叫唤的时候,妇人就会出现。. C! v# Y+ ?* Q. `+ z; _* m, O
      果然,那熟悉的身影走来,是一个老妇人。很瘦,有几分像是街头戏剧里的巫婆,她走得很慢,一步一停,仿佛在惧怕什么东西。那干瘪面孔下凌厉的眼神又根本不像是在恐惧,汉革雷发誓,他这十五年来,即便面对税务官,都没有见过像这老妇人一样恶毒的目光,好在她从不废话,只是将面包丢下,在上面吐口唾沫,然后走开。: l5 j, v: v* V0 r; x
      面包又黑又硬,吃起来并不可口,当然,这不算最糟。一如既往,吐上的唾沫被忽视,此刻上面即便就是被抹上大粪,他也会忍住恶心吃下去。
- Y4 a* \& r6 f% J7 O- B! A( f      几乎人人都对他恶言相向,年纪大的向他发出听不清的长串诅咒,孩子丢石头、丢泥土,年轻的人朝笼子里撒尿,女人泼脏水。如果不是因为有牢笼,汉革雷甚至觉得那些人会一起扑上来,像狼围攻绵羊一样将他撕碎。
7 ?8 p$ H; @; r+ r: N      原因,他知道,他是叛徒,一个莫名其妙的叛徒。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干错了些什么,也没人听他的。在平台上,大主教给他一把剑和盾去决斗,可他还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新兵,怎么打得过老灰袍子?认识的人里只有杰米说要帮忙,结果是他从底下牢里出来,被放到广场上。其他人都不见了,史东教官、大鼻子罗杰,或者那个什么团长。' M  ~- G; i0 }) P- q1 y& E$ T
      真希望一切都是噩梦!
4 ^# r4 k  l, g3 T6 o, m7 h      “嘿,小子,来,来这里。”身后突然传来招呼的声音,回头看去,是一个精干长脸,金短发,额头几乎全部露出的年轻男人。那人手里拿着一片新鲜的白面包,微笑着向他招手示意,如同是在劝诱一头羊。
6 o' Z6 a5 t  R* L. f) `3 e. C      几片黑面包根本不够汉革雷吃,他叫“饿死鬼”,但可不想真的饿死。赶紧爬过去,一把抢过面包,又向后挪几步,他害怕这是个陷阱,对方会干点什么可怕的事,一如不久前戏弄他的少年。
  d4 Y/ E8 b; y  n3 N      那人看看空荡的手,尴尬地笑了笑,又拿出一片面包,放在笼子外稍远的地方。“我叫尼古拉斯,尼古拉斯,知道吗?”& w2 g$ E. Y6 q7 f) v6 @6 \
      点头,汉革雷听到了。对方随即又指指自己,提出一个可笑的问题。“我叫什么?”# h+ ~. T- Q# H; i8 p$ i
      “尼古拉斯。”毫无难度的重复,面包递过来,汉革雷抓起的大口吞咽。
3 R  s" E  ^0 q% T      对方满意的微笑,找来一把木椅子,在笼子边上坐下,在脚边有一个大篮子,里面放的全是漂亮干净的白面包,仿佛还在发出阵阵的香味。  P  q/ i; I5 `
      很多天都没有吃饱过,外面又冷,他需要更多的面包。挪到笼子边,他卑微地看着那个人,低声的说:“老爷,求您……”. T% K* J! Y* M* Y7 p5 Z' {. I, v
      对方会意的一笑,伸手去抓面包,忽然,手不知为何停下,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我这人喜欢公平交易,光出不入可不行。这样吧,小子,听说你犯了很严重的罪,能和我说说吗?说完,我就给你面包。”1 y. J' x; O7 a1 F' p
      再次点头,这些天根本没人理睬,汉革雷还想找人来替自己伸冤。简单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一些地方说得很乱,包括梦和审判,他未婚妻的事也说了,还有自己的山村。
$ [4 ~1 s& ^$ u3 i      那人安静地听,不时插两个简单的问题,面包倒是如约得到,汉革雷懒得想太多。0 L" S  N. g6 u" V/ O
      “那么,你确实来自北边的贝松?”对方问。
: _; W: W: Z: L1 d- ^- V* d      当然,汉革雷恨不得现在就逃出笼子,回到自己的村里去。什么教会、魔族、巨龙、战争,都和他没关系。平淡的过日子,攒钱结婚就成,管它还要几年。& W' \( B5 I4 D  B! _
      尼古拉斯摸了摸他的尖下巴,说出一个噩耗。“我听说北边有一个山村遭了殃,先是被领主催讨十五年的地租,又是被圣教教徒围攻,很不妙啊。”
3 M. j: ^& u, X/ M# n      “不,这不可能!”汉革雷喊道。从贝松建立的隔年,领主老爷派来的税务官就从没间断过。每年都要交钱,村里偶然有人一时没钱,大家伙也会帮忙凑上。至于教徒,为什么要去村里?
9 `5 y* g& e9 @# X- t+ g5 ^' O      尼古拉斯淡然一笑。“你那村子里人的确实向领主老爷宣过誓,交过钱,不过呢,地契上写的是上任领主的名字,而不是现任的塞尔菲斯男爵。”
; u% b( c, y+ s2 r7 O: t      脑中顿时嗡然作响,名字不对?他不知道。无法否认,也不能承认,他不识字,村里多数人也不认识,听父亲说,签地契的时候,是找了个什么代书帮忙,将契约上的内容说一遍再签,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 f8 v+ j" D$ |" k( U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出恶魔信徒的村子,这样的地方,教徒会放过吗?没给领主大人宣誓过,领主大人当然不会去管,没人护着,结果么……”) A" C7 d5 j: b
      顾不得手里还剩下的小半面包,汉革雷抓着牢笼,尽量靠向那人,打听消息——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呢?村子现在怎么样?”
# E' z" i6 f7 H+ Q! \( P/ \      “没了。”尼古拉斯摊手说道,“就几个老得走不动的留下,能跑的都跑了,村子后来被教徒一把火烧光,没留下什么。
: j: a$ H  a- @2 Y/ M: k5 z5 o% n+ q      “哦不!”痛苦的坐在地上,汉革雷心情乱糟糟的。贝松没了,自己亲手耕作的田地,和父亲一起建立起来的家,还有老骡子,货车,都消失在火里。他造成了一切,把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拖下水,那该死的教会,该死的二十枚金币,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会去参加什么征募。
( r% o; J2 f7 ~6 {8 H8 g      对方拍拍他抓住栏杆的手,又递上一片面包作为安慰。“想开点,小子。往好地方想,你的朋友家人不都活得好好的?你们都是流民嘛,不就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没什么。”
* y3 w, E3 w5 h9 H' U, n; C      话刚说完,远处传来呼唤尼古拉斯的声音,男人起身离开,汉革雷看到,几辆带顶棚的货运大马车正先后进入广场,顿时将原本空旷的地方塞得满满的。一辆靠近的马车上,车身上有明显的绿色徽章,画的是一个嘴里长有尖牙的凶悍女人,她的脑袋上不是头发,而是许多舞动的蛇,看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o$ O+ D' @" {) G- J+ V
      尼古拉斯似乎是这些马车的首领,那些人向他鞠躬问候,还卸下一辆马车上的箱子,打开让他检查。全是金色的东西,即便在笼子里,不是挨得很近,汉革雷都能清楚地看到尼古拉斯从箱子里抓出钱,然后再洒回去。箱子随后重新关里,放回车里,车夫大呼小叫,检查着查看那,还把不少东西搬下车,好久后才启程。  X. {( v* z' v0 S) ~1 T
      马车走后,广场上忽然又热闹起来,这次来的是许多带武器的士兵,有拿长矛的,有那盾牌的,绣十字灰披风的,带靴子花样的白罩衫的,什么都有。他们根本没有人理会笼子里的汉革雷,而是在指挥下迅速散开,一些人在地上埋什么东西,另一些拿木头、钉子堵路,剩下的进入堡垒,不知道去了哪里。
% w$ I+ O8 q1 x/ K( Q5 t8 v! ?      忙碌一直持续到晚上,后来又来了不少人,来回奔波。  F6 o. ?; i7 g# M" h0 x3 d( Y
      到了第二天夜里,半夜时分,嘈杂将汉革雷从寒冷的梦中惊醒,那些大马车又开回到了空旷的广场上。借助并不明亮的篝火,他看到不少人影从车上跳下来,其中有一个可能看到他,抓起长矛,向笼子跑过来。3 t' T7 z: r; J4 U2 j  I; s- {
      几秒钟的疑惑,当对方恶毒的面容被火光照亮时,毛骨悚然的威胁才爬上心头。“救命!”大声喊出声的时候,对方的矛已然穿过栏杆的间隙,迎面刺来。1 }& b$ V6 F$ s/ h) b! n* q+ ^
      生死关头,汉革雷的身体下意识地侧身,矛尖擦过,没入笼子的木板的间隙,一时没拔出来。记起新兵训练里的内容——对于短剑盾牌手来说,敌人刺来的矛要砍断或者想办法抓住,否则攻击还会再来——他奋力抓住矛,用身体压住,不让对方收回去。% }8 T5 e1 ?' ]- }
      那个袭击者不算高大,看起来也不怎么壮,几次尝试都没有收回矛。幸亏是个大笼子,对方的匕首和短剑够不着,只能气得直骂。但是汉革雷的好运没持续多久,那人向身后喊了一嗓子,笼子前又多出一个人影。新来的人看见两人僵持,哈哈一笑,拿起一个木头玩意对准他。9 z; x8 A% b) F: r5 w. P
      没等汉革雷搞明白那是什么,肚子上一阵刺痛,一根短小的木棍扎在上面,烫手的血正向外渗。惊讶的瞬间,手上的力量减弱,矛在下一刻被抽回去,对方举起,准备再次攻击。/ F$ d% W( @$ g* w
      这下,他可再也闪不开了。6 ?9 E! E/ j" E. k3 o0 f
      一手捂住受伤的肚子,一手挡住眼睛,汉革雷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能做,那一瞬间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然而耳朵因为爆炸的嗡鸣实实在在。: A/ U( {2 m5 W4 R( y
      挪开手,他看到笼子外的两人一个正向下软倒,一截尖利的木头穿过脖子,恐怖的骇人。另一个先是目瞪口呆,转而恐惧地哇哇大叫。无数明亮的火把点燃,把广场照得像白天,火枪的射击声持续了一小会儿,然后更多的是呐喊和哭叫。许多的人冒出来,几乎都是穿白衣服的人。
! X: H! O/ ?4 |& k+ o9 _8 S      木杆还插在肚子上,汉革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很痛,稍稍碰一下,视野就痛得发暗。用力爬,几乎是一挪一停,到笼子边缘的路长得如同翻山。不知道花了多久,冰冷的栏杆总算出现在眼前,他伸出手,用力向外求救。0 x0 l: ^& ?! a
      十次,或者十五次呼救后,有人粗暴的拽起他,拖出笼子。那一路很短,也很长,他痛得直叫,一直到喊不出声。奇异的是,他的意识反倒很清楚,眼前的景象都看得明白。8 L* N7 X; v1 S8 L
      两边尽是人,各种各样。白衣服的人是胜利者,他们将许多穿各种衣服的人抓起来,剥光,扣上锁链,丢进关他的笼子。广场的中央多出一个还在冒烟的大坑,泥和木头撒得到处都是,地上都是血,还有刺鼻的臭味,比粪便的味道臭百倍。
5 V4 r7 h2 ^1 M/ M1 z1 M4 ~' \      绕过坑,一辆平板大马车横在那里,许多人躺在地上,供人查看、搜刮后,丢上去。另一边,似乎也有一辆,不过那是封闭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 E1 k! D. Q/ {( G" a      不知道自己会去哪边,不过有一件事汉革雷很清楚,他要死了,很快,很快。
% u2 j! ~( Q; f4 n* G& R$ J      丢在地上等待,头顶的天空黑漆漆的,几乎看不到一点星星。他还记得在贝松,和艾莉莎偷偷跑出来,黑灯瞎火的看星空。艾莉莎开窗户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穿,他却不记得那时候的样子。记得多好,他还没摸过未婚妻的奶子,和她在床上好好云雨一番。杰米说得对,破了艾莉莎的瓜又怎么样,她老爹还会不认这门亲么?一个乡下的小村,还有什么可挑的。
# w0 s# I& i$ B, s6 `      可惜,这些他再也看不到了。
2 T$ I4 R! G! [# ~+ ~$ m6 [      耳边传来一声口哨,无力头在某只手的力量下扭到一边,映入眼帘的是张带有几分熟悉的面孔,那消瘦的下巴,光亮的额头,是尼古拉斯。“我们又见面了,小子,真不幸,你挨了一箭。”
; ?9 n3 v' L; x& C- |      放开头,向手下做出一个简单的手势,他又被拽起来,拖向封闭的马车。车门打开,里面铺面而来的是一股难以置信的寒冷,不少人形的东西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忽然,汉革雷看清楚了,一张正对他的老人面孔,村长,是贝松的老村长,在车里,就在眼前。
6 ^) P3 l/ \, b$ v( }  z/ h! |      就像树林里潜伏的野兽突然出现,一些事情串起来,想起来令人心悸。; Y2 b' L( i- {7 h
      ——贝松毁了,被教徒一把火烧光。; l5 I7 n. T2 k0 b! J) d  g
      ——能跑的都跑了,就几个老得走不动的留下。
" f" I0 b! q& b- z$ ]      那尖下巴的尼古拉斯怎么会知道这些,对啊,他当时就在现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是,是人贩子!最可怕可恨的家伙。他知道的太晚了,太晚了。
( p$ H0 u% T7 t4 O$ {) z! ?1 i) N      ——我这人喜欢公平交易。
; r3 B/ Z" ~, s# l% i: D) w      去他的,一开始就把汉革雷和整个村子给卖了,谈什么公平。7 p0 x4 W3 U9 K( X9 `
      有人抓住他的手,想扯他的戒指。该死,这是他的,艾莉莎的戒指,他现在身上唯一的回忆,破铁戒指而已,这些人渣居然也想要。
6 y0 S+ Q' A8 m& i, d/ d8 N      休想!
) u9 q8 L3 T/ Q2 `8 g# s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强盗,把戒指取下,丢进嘴巴。
0 c( w0 k0 M0 m5 a' A  v( v      “我不会给你们的。”失去意识前,汉革雷说的最后的话。随后他被一拳打倒,又被踢了好几下。奇怪的液体强行灌进嘴里,世界落入彻底的黑暗。4 }8 A9 G: Z/ u7 s+ \: s, r
      他感到寒冷,彻底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寒冷。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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