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汉革雷

[深坑慎入]《大陆纪事——魔族卫队》(0~7章连载完毕)   [复制链接]

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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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5-28 09:55:07 |显示全部楼层
黑夜

& n" Q  r! ^0 O8 g* F1 K       “起来,继续!”维尚冷酷的命令充斥在空间中的每一个缝隙里,鞭子在身旁抽得劈啪乱响,皮肤浸透恐惧,收缩的肌肉紧张又畏惧地等待着每一次鞭打的降临。
1 `! \* _& @4 l5 U       只能做到这一些,冰冷的大地已然让身体麻木,粗糙的砖与泥磕着身体,结疤的伤口混着血,与那片无情的坚硬与泥泞混在一起。沉重的毫无感觉,不断地试图抬起手,手指连一点回应都没有。身体断了,就像牵动木偶的绳子没了,无论灵魂之手如何摇晃,也无法让舞台躺倒的木偶挪动半分。$ j0 r1 K* y0 p6 o- S& s
       嘲笑,嘲笑,她就是那个被打倒的邪恶女巫,人们唏嘘和嘲笑,张开的嘴叠影重重,反复向她扑来。动不了,动不了,吞噬,恶心的滑腻在身间徘徊,甩不开,火焰离她而去,四周只有黑暗。亮,世界又亮起来,红色在上,黑色在下。[逃走,逃走。]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她要逃,离开这里。
* p# H! v( Q" g$ v       依然动不了,黑色的世界在红色中消退,那色彩明明是火,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亲切。火将她围困,生存的黑色下沉,缩小,仅仅留下一片她所仰赖的轮廓。红色,红色,红色,徒然,她的身体飞起,黑色在身下,更多的将其包围的红。
; |. L# }7 R* |       更高,外围的白色涌上,将红色限制,最后,少女忽然发觉,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红色的瞳孔看着她,眨眼,反射着一张丑陋的面孔,她的面孔。
6 y6 w% M8 z6 O1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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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p+ v. @8 |' B0 h" K# u       身体一冲,手立刻撑住地,防止自己倒下。背上的酸痛传来,不得不直起身,背靠上墙,在一片清冷中呼出一阵微弱的白雾。2 S4 V* \( m' Q; a
       [暴露。]脑中闪过这个词,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怎么可能有人。]少女笑了,她现在在教堂塔楼顶上,多米提乌斯帝国的布莱德郡里最高的建筑,地面上不会有什么人能看到她,而其他人想上来,必然会带响沉重的铁门,把她吵醒。
* v/ G# R% T+ Q: D- d! _* Z       [你不该睡着的。]她对自己说,安全的环境是把双刃剑,固然安心,但也让她更容易昏睡。, J( h* n8 h' Z. W' C' E
       向外看了看,天空依然黑成一团,星星散落其中,让她想起破碎在地上的玻璃。月亮不弯也不圆,夹带在云层里忽明忽暗。从上往下看,这块土地并非像铁血城那样毫无生气,鱼油的灯火还在燃烧,蒸汽钟在火光下安静地喷出一股白雾,然后是简短而明晰的两下响声。凌晨两点,现在的时间,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城市却在一片明亮中仿佛从未合眼。
$ C( x9 E$ b( ^+ `( E$ o5 |9 \       塔楼的铁门传来一声敲击,再次同化,隐蔽,少女小心地听着暗号,确定后,安静地上前,铰链在一阵低沉的呜咽后露出一个脑袋,克雷。
% K9 ?4 s5 b; v! w% b7 L& N" Y       一个眼神,少女就明白他要说什么,那些人来了。3 q- {# s! }9 m, _! _7 i* |7 q  E
       沿着钟楼的楼梯滑下,无声地穿过走廊,他们在教堂正厅的上方的一个走廊上潜伏。下面,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在成排的椅子间前进。手里拿着几个小桶,有的还有几把大刷子,那些跑到祭坛和圣像前,小心地查看了一番,确认安全后,才开始动手。) M& z/ O: A. q0 `6 Y/ H
       圣像被刷上红油漆,墙壁随意涂抹,祭坛被扣上了屎尿,还有动物的内脏和血,一大片黑色的羽毛随意挥洒,弄得满地都是。不一会儿,原本圣洁的地方就被弄得面目全非,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碎玻璃,弄翻椅子或砸坏石像,整个过程安静地听不到一句嘲笑,显然,他们很忌讳弄出响声。  ^' p7 }0 U% {
       因为这里的教会有自己的士兵。
) J, {8 b3 n6 d/ I  {       和城里那些穿着随意,只能用一件有狼头纹章的罩衫来代表身份的护卫不同,教会的士兵都有统一的皮甲、盾牌、靴子和武器,一些上层的人穿的是链甲,还有几个是像贵族骑士一样统一穿戴铠甲。他们的待遇不错,据说比士兵多出好几倍,每过几年,还会公开招募,无论贵贱。这些士兵很强,不是盗贼和混混能招惹的,如果被发现,少女就没有机会插手下面的事。- n4 F7 @5 o/ }# U0 Z3 f1 j9 |
       还好,一切顺利。一行人离开,少女的工作也将开始。从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滑下楼,隐蔽,跟着亵渎者的痕迹一路追踪,几天前,“乌鸦尾羽”的会长就接到消息,有人要在教会里玩点花样,然后嫁祸给他们——少女的能力刚好能解决这个问题。, E, ~4 U3 C, v: _& L- w1 V
       尾随、跟踪,夜晚的寂静和空旷完全不是问题,那些人频频停下脚步向后确认,却无法发现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少女。转过几个街区,进入小巷,那些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欢呼。
3 R* ]+ F/ d! M       “太棒了,大哥,你说那些神棍明天看到那样子会不会发疯,我真想去过瞧个痛快。”跑在最后的一个小个子兴奋的说。
5 s9 j  s& P/ `+ q+ t       回答他的是站在队伍中间的一个人,说话稳重又严厉,那腔调有点像维尚。“笨蛋,别干傻事,你真去就出不来了!”
& K: e9 x1 n* y3 G& f9 ^       “怎么,难道他们还会把看热闹的一起抓起来宰了?”另一个人不解的问。
5 z. V3 @$ W  _       “除非他们能找出那坨屎是从哪个屁股里拉出来的!”有人油滑地嘲笑,边说还边拍拍自己的屁股,“看呦,一群白白的肉块哦,该先上哪个呢?”
1 `' `; b7 a9 A* s2 i       一阵哄笑,那群人的首领似乎没有笑。“教会的人都会‘真言术’,要是你被抓起来问话一定瞒不过,见识过宗教法庭吗?你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5 x! A/ x) D9 n+ _1 M9 G% ?3 G
       笑声停止,有人咽了口口水。“真那么恐怖,头,您见识过?”6 r0 ~' F' r  Y& l3 f& V
       “我要见过还能站在这里?从那里出来的只有死人,无论是你老子还是你儿子,进去又再出来,你绝对认不出那尸体是谁。”首领一字一句的说完,忽然放声大笑。“骗你们的,傻小子们,教会已经完蛋了,连圣教国都被一把火烧了,这里的狗屁们还能活多久!”
3 [: h/ B4 G. {% l4 F       气氛轻松起来,那些人跑进一家还没关门的酒馆,围起一桌又喝又闹。少女才看清,那个头领留着大胡子,头发有些卷,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的左胳膊似乎举不高,每次招呼酒的时候,都是放下右手的杯子,再举起那只手。[可能是受过伤。]她回忆着克雷曾经讲过的一些事,杀人容易,生擒却有难度,尤其是一个顽固得不要命的对手。少女必然要抓这个人,在此之前,她必须多观察。
$ p. f" B/ m4 T. K& O       酒喝到一半,有人想起之前的话题。“老大,你刚才说圣教国被烧啦?”% |2 r- Q0 k4 s& i* W7 }9 M, }4 o4 g
       畅快地喝了一大口,那些人的首领点点头。“确实被烧了,还是被他娘的山羊上的,魔族的公爵哦,就是被那败家子打败的那家子。”) d& q/ v4 Z; s
       “奇怪,魔族不找回来算账,却绕了半个大陆到圣教国的找面子。难道他们真打算给皇帝大人后庭来一下?”
' t! }4 I) Z, c+ g' M$ [/ m! n3 w* F0 h       “别乱说!”首领打岔道,“山羊的脑子可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我猜他们只是想找几个半精灵妞乐乐,谁让好货都跑那边去了。”说完,那家伙又灌了一大口酒。
+ k) i, m" j: f" l- j( ]3 X  E4 s3 h       唏嘘和嘲笑,然后是干杯。一个手下说上厕所,起身就走。觉得有些异样,少女也跟出去。绕过一条街,然后是一间不太显眼的房子,那人敲开门,和里面的出来的女人交谈几句,然后丢出几个钱。女人点头,披上外衣出门,男人原路返回。
& N$ [( |% K* v1 Y' V       [妓女。]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少女不禁有些脸红。决定跟着女人前进,返回,那女人果然走到了那家酒馆附近,不过她走的是后门,轻车熟路,直接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住下。
% H# f+ r5 x$ X1 N! s# C       摇曳的灯火下,女人对着镜子,盘起头发。一对隐藏和与普通人不同的耳朵,又小又尖。“半精灵”,不会错的,少女在斐伯尔见到过不少。那女人的皮肤还算白皙,黑色瞳孔和黑色的头发看不出任何异族的血统,叹息,对着镜子,愣着出神了很久。
% f+ {" j* M* K2 D  |2 e1 z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女人回过神,赶紧起身平整衣服的褶皱。门开了,一个影子跟着迅速冲来,惊讶得发愣,女人在这一瞬间甚至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堵上一切可以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接着是一声闷响,半精灵歪斜着向下瘫倒。
, S% T- N6 \' t- ^       “关门。”克雷低声下达命令。显形,少女知道躲避已经没有意义,她看着导师将那个失去意识的女人抱起,丢在床上。万幸,女人没流血,看起来只是昏迷。“接头的人不在,或者不在今天,今晚必须要抓活的。”女人的外衣被熟练的解开,里面几乎没有穿什么,胸部隆起的短衫和黑色的吊袜带,两腿之间的白皙完全暴露在外,一点遮掩都没有。5 s8 _9 a& u8 @/ h0 M' L
       “穿上。”克雷指着那些衣服。这话是对少女说的,也就是说,少女要假扮那个妓女,在房间里等待。看着导师转过身,她不安又莫名的气愤。女人比她高多少,腰上的肥肉也比她多得多。可是胸呢,外衣下,自己平坦的双峰几乎看不出来,女人显然强上不少。还有,对方的腿也很漂亮,在黑色长袜的衬托下,显得又细又长。两腿尽头那里一根毛都看不到,光滑漂亮,她刚“出生”时也这样,现在却生出一堆毛。还有面孔,已经无须比较,任何想与她幽会的男人,或许看到面具下的烂脸都会失去兴趣吧。4 A7 `5 Y: n  r2 @4 T
       她真不想充当这个角色。  H$ S. P: L* v; u5 F* c
       准备完毕,躺在床上,短刀就在毯子的掩护下,脸上依旧是面具的铁味,她犹豫着是否应该拿下。
0 q0 p+ R  Q/ P) ?/ k       仅有的灯一下被熄灭,房间暗下来,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克雷走过来,看着床头的少女,迟迟没动。* |  H4 H% |; w; I6 c9 W
       知道他要做什么,心跳得厉害。刀就在手边,她的武器和依靠,带不来的却是往常那种安心与宁静。呼吸,呼吸,渐渐急促,当那手缓缓向她伸来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向后躲。骤然加快的速度,少女早有准备,头一歪,克雷的手扑空。
. ^, e/ f8 W7 k       忽然觉得很好笑,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看不见对方的面孔,可是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呼吸让她觉得眼前的家伙正在生气。果然,第二次出手又快又准,还来不及判断,手已经将面具扯下。
) x! S! @* N: n" r3 p; Y       惊慌失措般捂住面孔。8 x+ \5 @* ]0 G( a
       短促的不屑的冷哼,一只寒冷的手落在脑袋上,意外地轻。来回摆动,似乎在安抚她的情绪,松开挡住的手,抬头确认的时候,克雷却收回胳膊,安静的退开。
1 M. y- f- Q7 v4 \% |       随后,门外的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门再次被推开。# d+ }% i$ k/ v. k3 n4 N# y
       “宝贝?”男人的声音怪怪的,听不出之前的沉稳,哆嗦的脚步伴随着靴子落地的回响。扯开胯间的遮阴袋,那活在黑暗中上下摆动,狰狞又可怕。“在这儿啊,我的小妖精。”酒气扑面,这个首领一定喝了不少酒,当他抱住少女的时候,依然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x3 ^: R* b4 Y  z% [" p
       扭头闪开那张臭嘴,左手摸索着准备好的小刀,耳边一阵发热,男人的嘴唇轻吻着皮肤,浑浊的风吹进耳朵,带着奇怪的瘙痒。无力的感觉传达在手里,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碰就让她脱力。脸不可避免地泛红,粗糙的手偏偏在这个时候伸向她的两腿间。[不,不要!]左手举起,刀落在对方毫无保护的脖子上,阻止进一步的侵犯。$ Z% J/ m4 D6 F! S
       男人一愣,身体一阵发颤,随后,他完全摊倒,重量全部压在少女身上,难过得要命。另一手将这堆皮囊拉开,面具被另一手按在脸上。“戴上,起来。”说完,克雷沉默地离开房间。) v$ D' t0 x6 \! u  v) f
       面具在手里,月光下,反射着纯净的光。没有花纹,也没有图案,她看得出神,就好像那个半精灵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面孔。[要是我有一张漂亮的脸该多好。]她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0 N6 D+ ^6 ]" ]+ I  d
       善后的人很快就来了,首领被抓走,女人被遗忘,那些手下一个都没跑掉,直接被弄晕扔回教堂里。再次看到克雷的时候,是在少女所住房间的阁楼,导师的住处。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夸张地仰着头,双手垂落,如死人一样。身边的小桌上丢着满满的钱袋,边上是一个空荡的小瓶,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粉末。
  g8 F, [$ z+ r       [又是这样。]少女低声的叹息。
; i  g/ L% h/ D! y/ e       关好窗,拉上窗帘,将毯子盖在克雷身上,那张沉醉的面孔就在眼前,呼吸中的每一个音节都散发着遥远的愉悦。[他一定很快乐吧。]少女的手滑过粗糙的下巴,轻抚冷峻的面孔,碰触浓密的长发。面具掀开,她悄悄的、小心地低下头,对着那张已经毫无感觉的嘴唇,留下一次淡淡的碰触。
- ?9 S" ]6 `5 f3 x       很凉。1 u/ C! K7 J" _# ?
       也很温暖。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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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5-29 09:13:16 |显示全部楼层
纠结
( }8 i; x; K# V- H. G8 r3 r
       震荡、震荡,身体还在摇摆,压低重心,努力不让身体倒下。每次都是这样,出入口的传送魔法实在让少女不舒服。不一会儿,摇摆的感觉好些了,屁股却感到被一只手重重捏了一下。低声尖叫,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砍向身旁。短暂的碰撞,刀被卡住,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0 ~7 L2 c! ]# ?/ a6 G
       “维索特!”恼怒地踢出一脚,对方闪开,纠缠的武器松脱,各自回到使用者身边。No.45,维索特和少女同时诞生的冶炼人,莫洛克曾经的小兄弟。三年多的时光让眼前的青年长得更高更壮,身高拉开了一个头,一嘴的小胡子显得比过去老成很多。当然,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也比以前更严重了一些。" w- Q4 \' j% O; S/ m8 ?# o
       “啧啧,No.41,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这样三个人都齐了,‘奇数的生还者’啊。”0 {- `7 f8 q) Q3 @/ P6 l
       [密涅瓦也在?]看起来已经可以确定,她被突然召唤不是偶然。三年前的那次行动搅乱了一个国家的政局,然后魔族入侵,瘟疫肆虐,不利的传闻在大陆另一侧的克劳狄乌斯联盟里都传得沸沸扬扬,那之后,少女一直和克雷在一起,除了院长莫尼、维尚大师和范学士,再没有见过其他的成员。
! p1 g+ J! h  d3 t. Z' ?  i  S; L8 X! {. d       连一直要与克雷杀个你死我活的布雷克也没看到,那破嗓子在圣教国的剧院里差点发疯,密涅瓦和少女两人不得不一起持刀对峙,才勉强将他逼退。自此以后,关于密涅瓦和她手里的长刀,少女仅仅能在维尚口中听到一星半点。
$ t6 I* H6 x" L9 r       不想谈什么叙旧和见面,“生还者”这个词听得更为刺耳。“还有谁?”她忽视维索特的邀请,问点别的。: C8 \) \6 M( u3 e* P5 A
       耸耸肩,维索特估摸的回答:“克雷前你一步到了。大师和学士也在,他们要照顾一大堆的‘雏’,我想不会有其他人了吧,你看,传送魔法阵都暗掉了。”
- ?  H6 A/ F# T% M0 C       确实,那个让她不舒服的魔法光环已经消退,黑色的石头保持暗淡。她是最后一个,也就意味着所有人在等她,瞩目的焦点,不喜欢,尽快解决。“带我去见克雷。”
. i, h2 x; ~, Y" C& _0 Y( l) t2 Q! i       “不用那么冷淡吧,‘同僚’。”维索特失望地连声调侃,“你和他天天在一起,他还是你的导师,少见一天面就等不及了?你到底有多喜欢他啊!”
& x( ^- E- M6 e5 j& b/ J6 A       克雷确实是她的导师,但是他从来不碰她,也不喜欢少女跟在他身后。除了工作和必要的指导,他根本不会说什么任何事,除了任务还是任务。就像人和影子一样而已,他不赶,她也不靠近,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H% E" i0 e. M8 E: ~6 F' e
       回以一个冷眼,少女推门离开。除去迷宫和培育室,她出生的地下“巢穴”并不大,只有寥寥几个房间给外来的访客居住,克雷必定在其中一个。
  D3 F" }% U$ u' m. B2 i       走过六人曾居住过的房间,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孩子们,把药吃掉,睡觉去吧。”“别耍花样,小子,想尝尝鞭子吗?”范学士,还有维尚。门并没有关,房间里,六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正闭着眼,努力将杯子里的药喝下去,有一个还边吃边哭。记忆中,那药有几个确实很难喝,要么苦得喝上一天的水都冲不淡,要么辣得把舌头都弄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 s1 t/ V8 j* E       看得入神,忽然有一个孩子放下杯子,向自己在的位置挥挥手。“嘿,那孩子或许喜欢你哦。”维索特低声说。[谎言。]面具还挂在脸上,又沉又冷,遮掩的那张千疮百孔的烂脸有谁会喜欢?!
% e' l# R4 e, f  {       简单的行礼问候,继续前进,克雷和密涅瓦在走廊的另一边等他们,进入房间,里面还有一个面生的瘦弱青年。“No.52林克。”简短的介绍,关上门,一个奇怪的圆盘被取出,平放在桌子上。8 Q8 s- }9 y( s! l7 }
       克雷伸出一只手,按在圆盘的外框,密涅瓦跟着做,再是那个少年。少女和维索特互相看了一眼,也将手放上去。一阵轻微的麻痹从手指传来,盘子轻轻一闪,中心放出光芒。莫尼的影子,高大得脑袋顶着洞窟的顶端,少女不得不仰视,而那虚幻的眼睛平视前方,根本没有向下看的姿态。
9 ~: s9 ~' _5 ^+ B  f* w6 b2 {       [事先准备好的印影。]她顿时明白,这确实符合莫尼的风格,他不会为等待他们前来多浪费一分钟。
' R5 }8 g& x  k, V       屁股又被捏了一把,维索特的坏笑——不能抽开手——有这样的感觉,于是暗地里回敬一脚。这下踢中了,对方也不能抽手,压抑的哀号淹没在响起的话语中。“No.24,No.41,No.43,No.45,No.52,以下是你们的任务……”
& G. s6 t( p+ |;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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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F  c/ ~, j  y. |! T2 `       绿色的藤蔓,到处都是绿色的藤蔓,它们蜿蜒盘踞,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外面明明阳光明媚,这里却看不到光,落叶和枯萎的树枝铺在脚下,毫无生气地向前铺垫,两边的郁郁葱葱,像是覆盖给这片死地的棺盖,延伸的黑暗看不到尽头,隐隐地让人不安。: f' A% Q6 U& [+ u1 q
       这不是个好地方。4 k( m1 f5 [3 V6 J
       维索特好奇地打量,伸手想去摸。“这是什么玩意?”距离预定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克雷没有拔刀,也意味着周围的安全。同化对于少女来说并不是负担,却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感觉。三人中,剩下的两人都保持着平常的姿态。
9 I/ P6 R: r9 V& L( ~9 I2 p' q       “不要动。”阻止维索特的是新加入的林克,从编号来看,他应该不比少女晚诞生多少时间。在573福利院,少女依稀记得有几次见过这张面孔,似乎总是躲在什么地方种花或者种树,和少女一样,他同样不喜欢与其他人交流。6 d- R0 V; p' f! [7 r  ^' d
       “这些植物并不友善……我能感觉到。”软弱的警告,维索特一笑而过,显然没当回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掷向藤蔓。击中,如同一个活的动物一样,那绿色的枝叶忽然颤动起来,后退,准备攻击,枝条在喊叫,或者那纯粹只是风扭曲的声音。所有人都不得不保持警惕,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 X) i4 g; v8 m* E- Y1 H8 E       “这是什么东西!”警惕的人不止维索特一个,莫尼的任务交代中只是草草地提到过“小心植物”,并没有说明。就是这个东西?不,它看起来更像是活的,外表仅仅只是一种伪装。( h& k5 e& N2 b. D% x8 s6 E
       密涅瓦抽出长刀,在隔开六七步远的地方,用力挥舞。刀砍的痕迹几乎立刻出现在另一侧一根比较瘦小的藤条上。晃动,怪叫,枝条松开,后面是数不清的落下的尖刺。身前三步的位置上密密麻麻地被覆盖,那正好是通常人们拿着武器能攻击到藤蔓的位置,如果真的什么人站在那里,此刻他不是被刺伤,就是被藤条包围。
7 |3 U8 Z# Z) _* y* d3 P       密涅瓦特殊的长刀不在此例,藤蔓只是依照某种天生的反应在抵抗,并没有真正看到对手所在的地方。又后退几步,连续挥刀,撞击的声音听起来如同是金属砍到干燥的木器上,几下,一根不太粗壮的枝条才被砍下来,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像蚯蚓一样不停的扭动。
, Y+ W; Z9 Y1 x$ A! Z       丢出套索,将那段残枝收回,仔细看了看,密涅瓦肯定的点点头。“杀人藤,没错,就是这东西。”
% s4 W9 E! B9 o       “什么意思?”维索特问。
' [  e$ ~9 S' F       “就是一种可怕的植物,会攻击任何它们遇到的东西,绞死或者闷死,然后把他们当肥料。”密涅瓦解释道,“这里、那里,应该都是,很大一片。我们最好小心,书上说,五米高的伪龙都不会惹这种植物。”
7 S' c( n# Y+ c6 x/ U3 l       [如果不小心被缠到……]可怕的假设在脑中闪过,虽然少女可以召唤出火焰,但是如果真被缠上,火帮不上忙。她可能在干点什么之前就被会绞死,要么是自己把自己烤熟。, Y6 y! u$ _0 ^1 G, X  c4 |7 |: w, P
       维索特显然也清楚后果,并忍不住开始抱怨。“哦,天杀的,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那个牛头人的酋长就困在里面?!”
; K+ O$ i$ y, v8 f' d) ]$ P       “差不多,准确的说,应该在后面,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密涅瓦继续说,“按照书里的记载,每年某个时候,牛头人部落都会举行某种仪式来彰现首领的勇武,或者,以此来挑选的新的领袖……”
$ }  U, c$ B) E, m; G       “所以,他们嫌自己命太长就去杀人藤的麻烦?”
& f; D3 ~/ d3 I7 M. r  ]       维索特的打断让密涅瓦很不愉快。“差不多就是这样!”她冷脸回答。4 K& K8 D6 l5 d9 i, q3 M
       “那我们怎么去找那头牛呢?”) V  i# r# W; ~% @- r3 \. A
       没有回答,密涅瓦不理不睬,少女保持沉默,克雷不会废话,林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藤蔓边,手贴在上面,保持着难以置信的平和。冷场,没人回答维索特的提问,他们看着林克,在等待一个结果,行动的关键。
) Y  k- D) [, J8 _) J       牛头人的部落在这片杀人藤的另一边,他们能安全的呆在这里放声交谈,正是因为这片死亡之地的掩护。但是在另一方面,如果不能顺利穿过这块地方,对牛头人酋长的刺杀也就无从实施。他们需要一个快、隐蔽又安全的方法——在林克的协助下。9 @6 C; c0 M- L' M; V* Q& D/ A
       一根枝条伸向集中精神的男孩,粗壮与瘦小的对比,让少女觉得林克无论怎么抵抗都会被轻松卷走。没有慌乱,也没有喊叫,枝条从容地盘绕在男孩身上,保持不动。持刀戒备,少女小心地靠近几步,脑中不由地想象可能发生意外的情景,两下挥刀,或者三下,能够抢救林克的时间,太短,她觉得根本不可能把人完好无缺的救出来。
$ w/ y; {2 j' W" f' ^       伸出手,林克向其他人打出上前的手势,不明白怎么回事,少女犹豫中没有迈腿,第一个上去的是克雷,另一条藤条伸向他,绕着身体一周,最后卷在手上。忽然,那枝条猛得一抖,几次眨眼间就抽离。紧张,握住刀的手几乎要出鞘,克雷做出一个安全的信号,然后示意少女上前。
& L6 R' E* }8 E       心跳的厉害,命令却不能违背,忐忑地上前,伸出手,又一根绿色的藤条裹上来,直接缠绕在她的手上。刺痛,来自手臂,另一手已经抓住匕首,直接想砍上去,脑中却听到林克清晰的声音。『别动,它只是在采集你的血液。』藤条的抽离,前端组成一个圆环,扣在手中,剩余的部分断裂,收回。『好了,现在你可以通过这片地方,只要不伤害藤条就行。我们可以通过思想来交流,还可以感觉到其他人的大概位置。』
& @7 N4 Q1 M  ]9 K7 v( r       维索特和密涅瓦同样顺利地收到圆环。『嘿,听到了吗,有谁听到吗?』维索特的声音,密涅瓦冷冷地打断。『闭嘴,你很烦啊!』『哈哈,这可是思想,不是嘴。啊,看在我们已经思维融合的份上,肉体上来一次结合如何?』
) Z. T6 z; [- X       『恶心!』少女和密涅瓦所想出奇的一致,克雷开口,宣布他的决定。“所有人分开搜索,找到酋长后我会过来了结,去吧。”
0 b, Y' X! O3 ~) Z; F/ O/ W       林克还在站原地,看起来在任务完成前都不能挪动,克雷更不会行动,他要走早走了。搜索的任务就落在剩下三人手里,幸好,这次是分开行动,少女至少不会担心突然撞到。
4 q0 ?8 L5 T5 X  r7 [, |) L       左、右和中间,少女选择左边。惯用手在左边,蛟龙的也附着在左腿,她总是不自觉地会选择这个方向。同化,身体消失,手臂上的那个手环暴露在外,有些突兀。取不下来,伸进衣服里既不舒服也不适合战斗,干脆就露在外面,反正到处都是杀人藤的绿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 s! ?/ z8 F3 y/ H
       藤蔓在眼前分开,拓展出一条原本不存在的道路。走进,还能看到夹杂在绿色中露出的白色骨头,不知道是什么倒霉的动物,少女只希望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
- _3 J* s6 j5 @9 `/ F  @3 l) h3 I       『嘿,放轻松啦,想多会吐的哦。』维索特的声音传来,『不过你真的很冷淡哎,樱桃姐,不用拒我们于千里外吧。』5 v1 O. w/ W. x8 K7 o1 |; r" _6 A+ p, v
       [樱桃!]维索特居然在用凯尔特的叫法在叫她,三年多过去,他死在少女手下,被烈火烧成灰的景象一直出现在梦里。只不过,梦中在火里受到炙烤的是她,凯尔特则在一边冷笑。她讨厌这个人,讨厌有人提起相关的一切。
; F3 i; ?+ D/ K       『啊,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这名字很顺口。对了,凯尔特的事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意,他背叛了,死是理所当然的,要是被院长抓去,说不定现在还活得生不如死呢。』; W6 [" J& B% }) }  R5 j
       『住嘴,执行任务!』密涅瓦的警告,同时传来的还有奇怪的抱怨。『宁愿搭讪一个丑女也不来找我,你烂透了,小维。』
. \- r& ?* ~& N- d       [密涅瓦的想法?]少女顿时省悟,戴上手环,心中想什么都会被别人听到,无论有意无意,她刚才所想也一定是这样。脸顿时觉得一阵燥热,真想把手上的麻烦丢掉,但是抛弃又等于葬送自己送命,她现在正处于杀人藤的包围中。死,绝对不要,绝对。4 _7 Y& `$ r- ~+ _. A
       [清空,清空。]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只专注于任务。比谁都清楚脸上那张烂面孔有多丑,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找到爱慕的人,然而她不希望任何人当面戳自己的痛处。( a5 E! j- ?0 I- u) g' G) y" d
       『对不起,No.41。』来自密涅瓦的歉意。什么都不说,也不去想。密涅瓦当然会看不起她,还会恨她,三个同伴,编号偶数的三人都死在她手里,尽管在573福利院关闭至今,她跟随克雷杀过不少人,可是那三人不同,她无法将他们与素不相识的死者等同在一起。6 U9 ^  {' {) }3 d+ k  j; E8 j
       [或许该说抱歉的是我……]歉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脑中传来的是维索特兴奋的叫喊。『嘿,牛头人,我找到啦,找到啦!』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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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5-30 13:39:40 |显示全部楼层
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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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头人,即便在大陆上不算是最壮最高的生物,它的强大也是许多人所熟悉的。少女在酒馆或一些舞会上,听到过不少关于这种类人生物的传闻。牛一样的面孔,长着牛角套着鼻环,全身都是毛发,每手只有三根手指,两条腿的样子和牛如出一辙。三四个成年男人的力量都抵不过一个这样一头蛮牛,他们的大斧子和长戟更是如噩梦一样收割侵犯者的脑袋。冲锋的时候,挡在他们面前的生物几乎无法站稳,大地剧烈地晃动,宛如天塌地裂。牛头人还喜欢生吃人类的孩子,在每个无光的月夜,这些强壮的家伙会偷偷进入村庄和城市,抓走不肯入睡的捣蛋鬼。
# U8 s9 I  u! G" }( m6 g( w4 R       有传闻说,他们曾经是主神的卫兵,至今还在居住的迷宫中守卫英雄时代遗留下来的神器。这是许多冒险者前去探险的动力,不过大多数傻瓜的头颅都成了牛头人战戟上的装饰品。有从牛头人攻击下死里逃生的人说,如果不是那些怪物固执地呆在现有的地盘里,或许他们早就统一大陆了。
. ^4 ~% I; Z2 m$ P       当然,少女不会相信。" t3 J: a  c2 c" U; e6 m" Q( w
       压低声响,又尽可能地加快脚步,维索特的位置在靠近,密涅瓦也在接近。『大,巨大,强壮,对付不了。』各种带有夸张的赞美词涌入脑海,让少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某间酒馆的角落,听着一群大叔们搂着浓妆艳抹的小姐,喝酒吹嘘。
' ^. R: J/ ^% ]7 U       接近,少女看到了那身影,不,她首先看到的是一把武器。
' ?8 ?& D( V' |- q2 c$ o5 A       一把带着尖锥的巨大战锤,一片类似镰刀般又厚又短的反刃,一副长而尖利的棱形尖刺,把三样结合起来,再配上似乎有少女手臂粗细的木杆,和正中一块切割完美的水晶骷髅,就是那把武器的全貌。- B+ X: V8 [1 @' g/ ~
       『霸杀煞战斧!拿到它,任务!』密涅瓦提醒。5 m) M6 T7 L$ U+ A2 {* w3 \
       战斧,或者叫战戟更合适,这样一把武器能砍,能戳,能敲,无论冒险者穿戴怎样的盔甲,这把武器都是噩梦。魔族在很久之前就看到了它的好处,先是王族的卫队,然后是有实力的大家族的精锐护卫,都拿来仿制作为标准的配备。当然,它也有缺陷,大而重,不平衡,对普通士兵来是说也难以操纵。
4 i! [( ]& p# e6 m, D% e       牛头人部族从来不担心这样的问题。7 L) k: {4 ~- P) W% k4 f  C; c: c; s9 K
       抓住霸杀煞战斧的手强壮而有力,横扫,带起一片散落的藤蔓。
* \) C6 K- G; O" j. @, `- V$ Z: J       躲闪,隐藏,身后的大地在颤抖,无法形容的感觉。一头比普通牛块头大上两倍的巨影直立站在面前,穿着链甲,角上垂有吊饰,手持战戟出现的时候,少女第一反应只是躲避。杀人藤连密涅瓦的长刀都无法轻易切断,那个酋长却可以一次带起一片,可能在他眼里,这些危险的藤条不过是挡路的小麻烦,随手一拨就能清除。, i& t  J. E. B
       『错误,是故意的。』林克的声音,『幸好能及时分辨出酋长来。正在引导他脱离护卫,克雷大师正在赶过来,预定的袭击位置在大约三百步路程后的地方,那里会有果子吸引他的注意。』8 }) e9 W7 Q8 Z' \) O
       『果子?什么果子?』维索特发问。
1 c7 \% h3 x6 f( @+ P# E; [* G       『笨蛋!就是杀人藤的果实,可以用来酿造酒,牛头人喜欢这味道,每年都会来采集。』# G: ?( S; @/ f5 K7 z
       『这就是仪式?』
3 L$ t( s7 `  A  B" }1 P       『没错!酋长必须拿到最大最好的一份才行!』
! f, q9 j  u) i% J' ]       一路跟踪,那个大家伙一直专注于清除眼前的障碍,并没有发觉跟踪的少女。即便身后一个部下都没有,他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前进。维索特在少女左边,另一边是密涅瓦和克雷,刺杀的方案已经拟定,等待执行。1 h! v  _. P+ y4 z& R' j, w
       藤蔓织就的死亡之地正中,是一座由一整块岩石建造的高塔,上面精细的雕琢痕迹表明在那很久之前,这里似乎是一个重要的场所。不过这里现在都是杀人藤,无数枝条在岩石的空缺中窜出,缝隙扩大,破裂,塔虽然没有倒,但总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在那高塔之上,正是牛头人酋长要采集的东西,果实。6 u. R. `- Z8 s# u/ \5 C
       看起来就像是葡萄,一串一串地挂在藤蔓上,那是错觉,能在五六层高的地方依然让下面的人看到葡萄般的大小,单个果实的尺寸一定比西瓜还大。塔很高,本身又摇摇欲坠地不稳固,以牛头人的体型,爬上去采摘果实是不可能的,用蛮力毁掉塔也将一起弄破所有的果实,这确实是个挑战,对牛头人来说。
* Q; ~: v! H1 d9 ^8 q/ r       毫无用处的战戟插在地上,酋长换上投石索,抛出第一块石头。没有中,必然的,那只是用来估算距离和力量,打破果实没有用处,他要瞄准的是连接整个“葡萄”的藤,这样的难度如同站在二十多米外越过一块竖板攻击后面的绳子。这需要不少时间和耐心,也是他们等待的机会。  Q/ A9 W1 G. o5 f2 n7 Z
       『克雷会先攻击,No.41和我协助,维索特,你去拿斧子,林克会开辟离开的路。』
$ J) {& {6 e+ }       布置,少女潜行到对手的左边。手握住刀,小心地半蹲在地,将右手的手环隐藏在身体后。时间慢下来,呼吸在耳边沉重。血花四散溅落的瞬间,启动,双脚发力,起身前进。
/ l2 E9 x3 C/ H% W/ P       克雷如烟雾般出现在牛头人酋长的身后,第一刀对准的是毫无保护的脚蹄,嚎叫的声音让少女耳朵发痛,一下断筋,肯定很痛。第二刀几乎在同时挥出,砍在另一个边的胫骨上。大个子还来不及转身就坐倒在地上。匕首扎进入链甲,不见得能有多深,却能当成攀爬的支点。向上,向上,带有毒药的破甲椎扎入后颈,一手长的锥刺几乎全部刺入。跳开,在牛头人左手到来前,克雷向后一跃,回到足够远的距离。
% x- y/ H6 ~4 `: v2 O       [厉害。]少女只能看,模仿这样的动作并不难,可做到快和准不易,她没自信能与克雷做得一样好。[专注!]牛头人抬起的左手给了她更多的袭击空间,长刀挥舞,结实地撞在对手腰上,一刀而过,她惊讶的发现,连金属都能切断的利刃居然没有在链甲上留下一点痕迹。
4 `2 s4 w8 u) W& ]       『糟糕!』同样响起的惊诧,负责袭击另一只手臂的密涅瓦稳住身体,手中的长刀犹豫不决地的飘移。『喂,动手,快!』维索特喊叫,他原本应该拿走立在地上的霸杀煞战斧,至少应该将它推远,可是没做到,牛头人酋长的右手已经抓住长杆,如果不是因为密涅瓦的斩击,一个人类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对手的行动。4 ]" g& @. K$ z8 P$ S1 v
       『该死!』冲锋,不是迟疑的时候。战斧被拔出,维索特急忙退开,擦中,摔向一侧。醒悟的密涅瓦快速挥刀,无形之刃连续砍在酋长手臂,打断他的下与步行动。藤蔓围上来,一层一层将对手的身体缠住,尽管如此,第二下对着少女的攻击仍然很快降临。
3 c) ^: h0 q) Q5 s: y; G$ J       钉刺战锤带着危险的风刮来,逼近,上面的金属特别的亮,光泽不像铁,也不是银。长刀在手也不会去尝试格挡,对砍的结果也一样。集中精神,把所有的注意力化为一点,锤尖到来的时刻,她的短刀横向插入,身体跟着跳起。反向的力量通过那刀传到身体,交错之下,少女觉得自己的身体痛得如同撕裂。放开刀,翻身,脚勾住那保护下链子甲下的粗壮手臂,旋转,头向下几乎贴着地面,蜷起身,她的矮小与对手的高大成为一种优势的反差,一圈转过,长刀高举,全力刺入盔甲的间隙。刺入伴随着拔出几乎同时到来,松腿,她也被甩出去,两腿间因为金属与皮肉的摩擦,滚出一片伤痕。3 S. e% Q% ^9 z1 k: ]6 |
       这是代价,有回报就值得。
5 E* s3 T( K6 k6 V       刺穿的臂膀溅出血,有种突然刺破酒桶时喷出红色酒汁的错觉。暴怒的狂吼下,霸杀煞战斧依然抓在牛头人的酋长手中,重新举起。
; x' t, @8 X* O       『痛死了,这家伙有多壮!』# Z1 Z# }& d6 `4 ^+ V
       维索特的抱怨并不奇怪,双脚被废,身中剧毒,身体和左手被杀人藤缠绕,右手被密涅瓦的长刀砍了好几下,接着是少女的穿刺,重重劣势下,牛头人还不肯放下武器,要和他们奋战到底,这样的对手少女实在不想再遇到一次。
' K  a4 t8 P7 s) d       不远处一阵嘲杂,不时有藤条飞起。巨大的身影在绿色的死亡之海中若隐若现,一并传来的还有高低不同的听不懂的语言。[救援。]留给他们完成任务的时间已经不多。
, W$ M( E+ M0 Q, O8 d# o/ ]. M       『把他的手卸下来!』维索特提议。
) m: f/ D; w5 c- h       『少废话,帮我固定那手!No.41,用火烧!』
5 L+ o1 U0 F  J       两条铁链甩出,准确地缠住霸杀煞战斧,快速在藤蔓中走个来回,借助支撑稳住身体。铁链在此之后立刻崩得笔直,维索特手脚并用,几乎快要趴在地上抗衡拖拽。『快,快!』
; [+ l* T$ Q7 |2 g% l. j, C  z       精神集中,意识下放到左脚,龙纹在裤子的遮挡下依然发出一阵亮光,热量沿着身体上升,通过腰,走过胸,透过胳膊,到达手掌。三年前多年,少女刚得到火之力的时候,她仅仅能将所有的力量化成一股爆发,随后是疲惫不堪的倒下,现在她可以只调用一些,让火在身体的任意部位燃烧,或者直接传导给手中的武器。# \& F- }" ^9 ~. `2 \
       冲击、突刺,对准对方的手腕部位。手中的武器并不适合穿刺,没有护手用力不充分,也让会让她的食指很容易被刀刃割伤。但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少女最锋利也最擅长的就是手中的长刀。刀刃没入,火焰之力加热刀身,低沉的嘶鸣与痛苦的嚎叫错落在一起,牛头人的手臂剧烈的晃动,她握不住,也担心刀会突然折断。  y0 U5 d) S) o: Y
另一把长刀在此时砍过来,刀身黑得毫无光泽,反而更类似洞穴般的深渊将靠近的光全部吞没。高声的喊叫,刀有力的砍下,扬起的风同样如锋似刃,削过少女身侧,在地上诡异地留下一道不深的划痕。7 M6 ]) ^9 o5 G& A. m
       手臂一沉,身体猛得倒向另一边,轰然之声后,少女才发觉,他们已经把牛头人酋长的手掌整个砍下,斧子已经抢到手。8 h' @5 m4 m3 D( i% P7 m1 Y# B
       “快走!”克雷在身边闪现,不远处的杀人藤冲散,好几头差不多强壮的大家伙从那里跑出来。随着地上一连串爆炸,烟雾弥漫。拖延不了多久,谁都知道。赶紧从地上爬起,和密涅瓦一起抓住抢来的战戟,奋力向前跑。0 z  M" W: A1 x& o3 H* V. n
       背后是一阵可怕的喊叫,随后,石头飞过来,雨点般砸下。『快!』催促不断,少女尽力跑,甚至没时间把战斧上残肢掰开,或者把铁链解开。手中的分量出奇的重,没搬几步手就重得发颤。重量,重量,少女和密涅瓦两人平分都无法承受,牛头人酋长居然用一只受伤的手就能挥舞。
8 P8 |" O4 @& T; ?% e# Y       少女开始有些相信关于牛头人可以征服世界的传闻了。
' V! n, N5 B1 a- J       『石头,石头!』“樱桃,趴下!”维索特焦急的思绪与叫喊传来。立刻低头伏地,有什么东西擦过头顶,撞在地上后又弹起,一路飞远。  w0 f, ^' Z# P
       “快,快!”一只手拉起她,战斧的重量也减轻不少,密集的杀人藤打开一条通道,他们迅速穿过去,身后是像点鼓一样响起的撞击。/ `) l( v8 U: g6 y- R
       克雷再次出现,他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口袋,打开,对准战斧的棱刺。“装进来。”简单的命令,尽管相当怀疑,所有人还是抓起杆身,向袋子里送。
" M& l9 d5 d. I4 e. _       没有感觉到阻碍,前进得很轻松,当少女离那袋子足够近的时候,才发觉棱刺并没有从另一边穿透,就像消失一样。剩余的部分随后一起落入整个袋子中,扎好口袋,克雷什么解释都没有,转身就走。
2 ]2 N. s- w' }+ p6 K/ P       维索特一脸疑惑。『嘿,那是什么玩意?!』
/ w6 C$ E# m# j. A2 b  W# w! T5 X       密涅瓦努努嘴,跟着前进。『是空间袋,笨蛋,你真想扛着那个又粗又重的大家伙一直跑?』
4 j1 i  y/ C3 O1 `( W7 K       『比起我身下那活儿,这玩意可细多啦。』
3 j7 ~8 G6 j+ ?8 T       『吹牛!色狼,离我远点。』
6 T+ Z5 t. X" G/ T. M! R) d3 r       三人一起奔跑,身后的威胁渐渐甩远。『真可怕,还好这帮笨牛没想到放火。』调侃的声音还没有消失,一个带着烟雾的火球从头顶飞过,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地方落下。更多的火球落下,火舌顷刻间在四周窜起。) B& E0 }- ?& p$ C/ [2 w$ G0 ~9 ]
       『喂喂,你们不能这样!』- h% q) q1 t# I- t% y4 y& y
       『闭嘴,跑!』! U4 n8 V5 X6 Q- K0 g% ~# q) n
       更多的火与更多的烟,其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那烟带着呛人的味道,咳嗽得几乎喘不过气。[还好战斧被收走了。]暗自庆幸,左脚下忽然一紧,天地倒转,一条绿的东西正箍紧她的脚。- S$ o4 V6 s, c) r" X6 o3 D
       『火……失控……快……』林克的声音模糊不清,不过这几个词已经足够说明事态。火焰之力唤醒,燃烧的火焰将整个左腿的裤子烧掉,藤蔓松开,落地、翻滚、起身,她抓住刀,环视四周。不再有通畅的道路,分不清方向也无法前进。他们被杀人藤层层包围,还有四处燃烧的火和恶心的黄烟,脚下一片荒芜,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不断有藤条向他们发起攻击,三个人尽力防守,空间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小。4 r: T' x. S0 s, D! I
       『我说,有什么办法吗?两位大姐?』
6 R# U( T( I  D* S1 ^       『闭嘴,你让我分心了!』
" L; J$ N" s' v; U5 D# r+ V       砍开一根藤条,不久有会有两个补上,机械的挥舞着长刀,手臂隐隐发酸,少女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死。]又是这个词,她讨厌,可挥之不去。
! \4 A! E' `0 Y       一颗拉着白烟的光球呼啸着飞上天,爆开,带着红色的礼花,似乎是克雷的信号。少女看到了,密涅瓦跟着发现。『那边,出口!』
; _" ?8 Q4 _+ V/ G# }  p" P7 M0 d       [清除障碍!]蛟龙之纹爬升,每一道鳞片,每一条痕迹都像被赋予了生命,挣扎着想脱离她的腿。咬着嘴唇,痛让她两眼发昏,勉强保持着清醒。清醒,必须,她是画师,她是编织者,并不存在的蛟龙就是她的作品,完成之前,她必须保持清醒。时间,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几次眨眼,痛苦将一切拉长,连耳边的风都断断续续的结巴,举刀,高过头顶,火焰包围着她,并最终汇聚在顶峰。
- T7 i& r0 M' S2 a8 u6 m' ]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支的火把,在紧逼的簇拥下高高燃烧。$ c4 o# D/ J/ f# ~! j' F
       刀落,火之龙低沉的咆哮,朝向红色升起的地方,一路碾压。' ?  [0 I& q3 @3 q+ a5 F
       身体被有力的手抓起,粗鲁的动作捏得她的腰一阵的疼痛。又一次,她被扛在别人的肩膀上,无能为力地被拉向未知的方向。石头在落下,绿色在红与黄之间挣扎,世界颤抖、颤抖,摇晃不定。最后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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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5-31 11:29:34 |显示全部楼层
回归
5 ~' s/ k8 L, j1 d; `
       味道,恶劣得难以形容的臭味到处都是,天气一如既往的糟糕,小雨如成群的蚊子似的弥散,空气反复蒸腾夏末还未散去的炎热,像一个潮湿的地窖,把时间和空间,以及所有一切能想象得到的东西,统统摞在一起发霉。! R" W+ V+ p4 h' M* o1 c
       来往匆匆的各色路人,地上匍匐的乞丐和酒鬼,还有街头散步的“淑女”,拿着报纸或者小商品叫卖的小贩。马车在眼前叮当的开过,偶然还有拿着武器漫不经心走过的卫兵,屠夫当街屠宰,没人要的内脏被聚集的狗争抢、叼走。
& x4 g0 D1 M4 Q# E" |" R, L* I       街上的景致就和弥散的气味一样杂乱,人群中,克雷那并不强壮的身躯时隐时现,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从眼前消失。少女在他身后跟随,并不担心突然的意外,她很清楚自己的导师有多强,而很清楚他此刻要去哪里。克雷不允许他跟随,但阻止不了她的脚步。“失落地域”,当她看到这块招牌在雨中摇摆的时候,克雷不见了,伴随着酒馆大门的敞开。3 ~7 M' o  ?) z8 h9 p+ ^
       满屋子的热闹和这座城市的外表一样,在缺乏变化的迫不及待中挤出来。9 M+ v& J/ ^$ M9 H  N+ |, y) U
       一片嘈杂和不算明亮的灯火是不错的掩护,走在咯吱作响的地板上,少女不用担心自己的行动会暴露。人们各喝各的,三五个一起,拿着金属的酒杯,喷着烟雾,边喝边吹。一个角落里,蹩脚的乐队演奏着嘈杂的曲调,陪酒的小姐依偎在出得起价的客人那里,又亲又笑,端着大杯小杯的女侍被呼来喝去,兜里揣着满满的小费,但不时会有到各种恶意的玩笑和骚扰,强壮的酒保则在场面不可收拾前出来维持秩序。
- Z: I# o0 A7 E8 {+ i/ C+ y* d       少女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同化,无人可见就不会受到打搅,总有好奇的人喜欢揣测面具下的面孔,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 u: ]/ J9 P" H/ C! l
       穿过嘈杂的大厅,隐蔽的阴暗角落里,那个叫“老杰克”的男人独自在喝着酒,边上位置是空的,没人坐,因为那要留给需要的人,比如少女的导师。不记得是第几次看到这个男人,他的形象似乎永远那么糟。浓重南方口音,喝酒时声音很大,还会莫名其妙地吐出来不少。留着大胡子,一脸的邋遢,上身皮革短夹又破又旧,下面的长裤烂得像层破布,还有残缺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 ]  U% D+ |0 n% Y
       克雷走过去,照例,端上果腹的食物是一盘煮得硬邦邦的豆子。老杰克一语不发地喝着酒,克雷拿着他的匕首,在盆子里不停地上下回来,将豆子切开,然后用勺送进嘴里。
% F2 x! c2 v" [. v       很花时间,通常要等一阵,无奈地靠在不远处一根柱子上等待,这个嘈杂的世界的声音不可避免地传到耳朵里。百般无聊,她是旁观者,一些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1 n2 g. a/ x: a9 k( D2 q       “你是说,牛头人跑了?”一个中年的大叔有些惊讶。
  u6 A- q" j6 A8 i3 _( q6 o4 d+ S) ?' _       另一个人哈哈一笑,将靠着他的女郎拉得更近。“当然,我亲眼看到的。蛮牛在前面,魔族在后面,到处都是血和尸体,上千个屠夫一起杀牛都没那么壮观。”1 z6 c3 Z5 f, I& ^9 p! L
       “或许我们该多点一份牛排,你付账。”有人嘲笑道,“如果你吹的牛和你口袋里的金蛋一样多,嘿,太棒了,我们可以这辈子都吃牛排过活!”
. e# h$ f9 a" \       “这次不一样,打败牛头人的是魔族女王的军队,常春藤,是常春藤!”
+ ]& Q8 I! `; ]# `; a0 c# O+ s' f       有人惊叹地吸气,有人一脸玩味,还有人扭过头凑上来听。“那么说,那头‘母山羊’玩真格的了?”
5 A7 X/ E( {+ E2 b" I       “有头蛮牛骑在身上,谁都会被那尺寸搞痛的吧。”, T+ S3 W0 G4 J' g4 D  L9 O" |) p
       “见鬼,不是山羊嫌那活尺寸太小吗?快四年了,要我也腻味了,真可惜了狮子家那只母崽子,她要是没死,或许那家族里还能出几个长牛角的娃娃。”) S  x" R: x. B) {
       “最近我还听说失踪的那只大狮子的骨灰给送回来了,送货的居然是个半精灵,正在路上,啧啧,真有趣,他们家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回去搞杂交来复仇吗?”! m6 V- C" r8 T. i% Q# H  y
       “哈哈,谁知道!让我们为我们的魔族邻居干一杯!杂种去死!!”
5 E1 V' R2 ~  j6 q3 F       碰杯,欢呼,少女默默地听着,数着流逝的时光。第四年,确实是第四年,从杀人藤的包围下逃脱,他们带出了那把沉重的战斧。福利院为这次行动付出了代价,林克死亡,尸骨无存,因为杀人藤的失控。
! R% H3 Q  x1 e; x$ j( b       不久后,少女打听到交手的那位酋长死亡,新的酋长要顺利即位,按照传统,必须找回战斧。于是,整个牛头人部族开始远征,一直打到安德鲁•加西尼亚平原,迎战的魔族女伯爵身亡,有人说战死,有人说被暗杀,战局一直在僵持,谣言飞得满天。
7 k# k& z/ h4 e& J       少女不太关心这个,在人类的多米提乌斯帝国里,魔族的消息总是带着种种扭曲,即便她知道此事一定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但关心又有什么意义,她不过是在忠实的执行命令而已。
( ]3 t6 X8 y- V" u       柱子的另一边,克雷放下盘子,那里已经干净地看不到一点残渣。* l1 _$ D! M' ~
       “那么,老规矩?”老杰克向他确认。没有回应,或者说少女并没有听到回应,一声响指过后,两杯啤酒落在他们的桌子上,还有一个装有粉红色晶体粉末的小玻璃瓶。% F% s9 P, x% u% d9 {
       没有去拿啤酒,克雷直接抓起玻璃瓶,拔去木塞,用小指甲挖出少许,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身体绷直、颤抖,如果此时正面看过去,克雷必然闭上眼,神情陷入极度的愉悦与放松。“不错。”他说,随即一个钱袋丢在桌子上。) o5 V2 e4 H! f  _
       喝酒的老杰克看了看钱,夸张的啜饮中,拿起那袋子掂了掂。“不够啊,怎么,手头紧?”他放下杯子问。一把匕首跟着刺在桌子上,那匕首的握把和护手都闪着金色的光泽,十字的正中还镶嵌着一颗宝石。匕首的鞘随后也丢在桌上,同样由黄金铸造成的,上面的似乎是花朵与星辰的图案,并有好几颗大小不同、颜色也不一样的宝石进行装饰。
7 j: ]2 ?7 n( z& }& M       “要当掉?”老杰克问。
# c- j+ q) `2 R% M2 ~/ M       轻微的点头,对方拿起匕首看了又看,忽然又郑重地放下。“这玩意不太好出手啊,我想我得多要点手续费……”5 w3 e! u2 a3 @" R# Y
       克雷迅速拿回钱袋和匕首,转身就要离开,老杰克的反应也不慢,手用力一抓,扣住了还在桌子上的黄金外鞘。“嗨,等等,小子,我又没说要收钱。”
; G, h* r2 D& o6 f' j) h3 `       稍稍迟疑了一下,克雷重新坐下,喝着酒,等待对方的要求。好像在顾及什么,老杰克并没有马上说话,稍稍等待后,他又摸出一瓶与之前相同的小瓶子,放在桌上。“我想知道什么你怎么失手的。”他的话说得很奇怪。* y  k! A/ y; ?; a
       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克雷只是将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敲在桌子上。老杰克不以为然地将桌上的匕首收起,拿起来在杯子上敲了敲。清脆的回响,很轻,也很纯正。“挑明了说吧,我的朋友,这把匕首属于佛斯,虽然他这阵过得很不如意,但是我确信,他这混蛋就是卖掉内裤,也不会拿这玩意当佣金,或者随便交给任何人。”说完,老杰克顿了顿,“所以,我不想多关心这把匕首究竟是怎么到你这里的,这一定不是报酬,也就是说,你失手了,我很有兴趣听听你失手的原因。要知道,伙计,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棒顾客。”
3 R* k9 n" t: _       看看瓶子,又看看老杰克,克雷靠在椅子上,将酒杯倒扣。“酒。”他说。& p: U9 U. b& c) L
       不走意味着妥协,少女很清楚她的导师的做派。两杯新的啤酒端上来,这次的杯子比上一次的更大。0 A: o; @0 {+ v8 W. q! h; H- C( K
       “我没做掉那个女人。”简洁的说明,但一针见血。9 q2 e' R" v4 v* a
       “为什么?”老杰克问。) O& D, T" i$ P- n- ~  p
       “来了几个搅局的家伙。”, A1 U4 J, n' R# `6 _
       老杰克摇摇头。“怎么可能,意外?不,我想不是,你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 U+ w) r4 J8 i" {/ ^) H       “魔法,那些人都会。”; i  O4 x2 l4 D5 j2 O8 d. b
       十几天前发生的事,少女同样在回忆。他的导师收到的委托,目标是一个外出游玩的女贵族,她带着两个护卫,一个侍女,租着马车一路向西。袭击的地点在女贵族必经之路上的一处土丘,那里人少,地形开阔,没什么地方可藏。刺杀在午后进行,天热,车跑得很慢,上面的人也昏昏欲睡。用战弩向马车射击,矢上涂着剧毒,如果克雷的第一次攻击不中,少女会在下一个路口砍死马匹,迫使车停下,两人汇合清场。# d% W  I: c5 \- ?7 r1 J
       但是射击后,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人打断了整个计划,克雷被包围,险些逃不出来,少女放弃劫车,对准备伏兵进行骚扰和迷惑。最终他们脱险了,克雷没有说那射出的矢有没有命中,现在看来,结果必然是令人失望的。
. @& ]( |! P/ c9 K& Z7 u! p# y       老杰克的眼珠瞪得滚圆,手掌不自觉地互相摩擦,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袭击的人物有会魔法的护卫?太可怕了,佛斯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人。那女人什么来头,教皇的女儿?大法师?大使?还是其他什么?”
% l# T' h- G/ j       “不知道,那混蛋也不知道!”克雷看了一眼匕首,转身在地上啐了一口,“不过这女人和教会脱不了关系,他们会飞,有翅膀,还会狗屁的魔法。我干翻了一个,跑出来,事情就是这样。”1 D8 A9 T! d+ \! V6 T
       “天使,他们的真的存在?”老杰克的声音不像是提问,而是低声的喃喃自语。酒喝完,桌子上的两瓶东西都被拿走,他一点都不在意。“嘿,伙计,我有种预感,我们最近不会见面了。听我一句,早点退休找个婆娘过日子吧,失手一次就有第二次,运气总不在你这边。”+ L, L8 b4 ~# y% P( ~6 L
       丢下两个银币,克雷跨出大门,酒馆外的街道依然笼罩在阴雨下,路上行人依旧,可是远处,少女看到一阵混乱正在逼近。5 R9 L9 D6 G; a: g6 x2 X+ m4 o
       士兵,对,士兵,一个移动的,高举的十字架下,戴着整齐的头盔,穿着白色外杉、印有十字徽章的士兵正在向他们靠近。粗鲁地拨开行人,扯开来往的兜帽,行驶的马车一律拦截,士兵上下仔细搜查。混乱中,有人开始逃跑,骑马的骑士忽然出现,将几个倒霉蛋撞倒在地。然后是一阵闪电,一个人漂浮在空中,他穿着亮色的胸盔,背后长着一对翅膀,手中的双手巨剑在燃烧,看上去如同是上天降临的使者。人群中不少人在下跪,牧师高举着圣殿,大声祈福。匆匆赶来的城市的守卫要么呆立,要么放下武器祈祷。
2 d$ R( U# y1 T7 {       “该死!”少女听到克雷低声的抱怨。“出来,我知道你在!”对着空气,也对着少女。危机就在眼前,那飞在空中的家伙就是十几天前干扰行动的人,克雷说得没错,他们和教会有关,眼下的情况,无疑就是教会在抓人——抓的正是杀死天使的人——克雷。
( ?+ k" m% i" G4 r: M       现身,克雷随即跑进一条巷道,紧随在后,远处的呼喝和叫喊似乎正指向他们逃跑的方向。转弯,转弯,再转弯,翻过矮墙,穿过水道,再次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绕到马车公会不远的地方。远处城镇中心的大门已经关闭,他们在外面,因此至少还自由。但是没有马绝对跑不远,布莱德郡四周都是开阔地,沿着大路走,用不上几天必然会被骑兵追上,何况还有来自天上的麻烦。
8 P* O& s/ G3 K+ T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一个西去的商队,混在其中前进。少女不怕盘查,她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她的导师克雷同样有这样的本领。  C/ @' K& Q& s9 m& M
       公会一片平静,教会的人看起来还没到这样,有几支商队正在整理行装,看起来即将出发。一个手势,少女潜过去,倾听和查看,选择合适的队伍。% Z  a$ R# _* s2 P
       走进一间库房,装满货物,但还没套上马的马车上绘制有一颗郁郁葱葱的青草,印象中,这支商队经常来往与高地城,她们理想的隐藏地点。转身,背后忽然一阵警觉,有什么人在那里,尽管眼前是一片空荡。[不会有人看到我吧。]心中那么想,库房的门在眼前骤然合上,一个口袋落下,白色的烟雾随即弥散在眼前。
  {9 _: @$ T- I( f% @$ z( n       [该死!]烟雾不仅遮挡视线,沾上身体等于让她的同化失效。来不及多想,一个黑中带白的影子出现在马车的死角,有东西打过来,看不清,被白色刺激得半闭半开眼睛勉强引导着身体躲避。右手一热,热辣辣的痛跟着传来,躲避意味着等死,横下心,少女冲过去,长刀出鞘,猛烈的劈砍。! C7 h7 ^  Z+ E7 z' V2 Y+ d1 P
       第一下偏了,刀削掉马车的一个角,第二下在顶棚上拉出一道口子,第三下砸开了一个木箱。对手的灵活远远比她料想得要高,黑色的鞭子再次来袭,刁钻的角度无法躲避,她只能横起长刀阻挡。金属的冲击与缠绕让她明白那黑色的长条其实是铁链,一种的熟悉的感觉,分神的瞬间,对手猛力一拽,刀脱手,落得很远。那影子乘机进攻,冲击,将她按在木板的墙壁上,一把刀停在颈口。
1 p& O& ^- N9 J+ Z+ T3 I6 m! W       “抓到你了,樱桃。”低沉中略带油滑声音,No.41维索特,不会再有其它可能。( Y! t5 O: ^+ n$ l
       “让开!”少女喊道。脚被踩了一下,胸口又被手用力捏住。“这是四年前的偿还,还有利息哦!”那手伸向少女的面具,试图把它扯下。“滚开!”忽略仅有几寸的致命威胁,热量在全身升腾,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看到的是烫痛后狼狈的逃窜。
4 Q6 I8 h7 X0 s! Z' V       “好了,好了,大姐,冷静!”维索特大声喊道,“我认错,道歉,不要用火,面粉会把我们都炸飞的!”& P6 ^) m& @) i, x# g! c* V+ [2 K. H
       说得没错,心绪平复,火之力压下。“说,你来干什么?”少女捡起地上的长刀。事实其实很容易推测,城里的教会正在搜捕他们,维索特等在向西的商队里,自然是要把他们接走。福利院不会平白无故地这样安排,有任务,和四年前那次召集一样。, _5 `+ ~- x+ _8 P" i
       尽管有所准备,维索特宣布的时候,少女还是有些惊讶。“573重开了,院长要你们回去报到。”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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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6-1 10:23:12 |显示全部楼层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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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墟,放眼望去,周围的景致与七年多前并无差别。残缺的建筑,枯槁的大地和时不时飞扬的沙尘,偶然间,还能在墙角的某一处看到一些绿色,无名的小花簇拥在一起,孱弱地证明自己的存在。9 @' `/ H+ x/ G" a0 q
       车在颠簸,载上人和补给的马车从荒废的道路上驶过,像是从荒芜中逃离家园的难民。不一样的是,一些人的兴奋在接近废墟时被点燃,欢呼取代了沉寂,随后是议论纷纷的交谈。这些人的样子少女几乎完全不记得,从他们说出的编号看,没有几个比少女更小。他们很可能是573福利院关闭前最后几批来到这里的孤儿,对这里的印象并不深刻。
7 g! v9 |5 w9 c! K4 }       少女其实也一样。在这里的时光中,她印象最深的是院长办公室里那间狭小的暗阁。
% i- H- d: t8 {5 U( a7 ]& J8 a       不久,车停下,她的同伴们纷纷下车伸展身体,好几个人还兴奋左看右看。* |8 I' D) a' f* Y3 _1 b5 F4 l
       “集合,安静!”鞭子的一声炸响压下所有人的声音,珍女士,她跳上一个废墟的平台,铁片组成的鞭子在手里围成个圈。“编号40以下的都去西边的平台,动作快!”
# _( y7 |5 Z3 ~4 O2 w; d       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少女按照命令前进。那是一块并不太大地方,比地面高出半个人,表面还算是平整,没有什么坑洼,也没有什么可以掩护的地方。二十多个人站在一起,不算挤,也不能说是宽敞。  i9 j# ?  y2 Z5 |+ b( s
       “现在我需要几个人出去办事,一袋金币和一顿大餐,不去的人留下。”珍宣布,人群在欢呼。
+ L9 ]' p  J% y" y, o0 y' ]6 ?% c       一袋金币绝对不是小数字,少女记得克雷在“老杰克”那里买“货”的时候,一瓶的价格差不多就是一袋,这可以让他快活上一个多月。“货”是相当昂贵的,因为一枚成色十足的金币可以让酒馆的老板拿出最好的酒,也可以让一屋子的人喝酒喝到醉。日常的外出中,少女很少看到普通的市场有人用黄金铸币来交易,银币和铜子才是主要的。
3 c7 Z0 S& d% M8 W4 Z1 I5 G+ C       一袋金币好几个人平分后,拿到手的钱应该很可观,不过少女没什么兴趣,她不需要什么东西,更不在乎什么大餐。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戴着面具进进出出?哦,不,她不要,一个人安静地来去,无人注意就是最好的奖赏。5 m. x0 Y$ v  {& }3 f  U
       她决定沉默地离开。
1 q* M8 [$ E- Z5 [1 H       突然而来的警觉,尖而细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穿过耳朵,尖酸地让人又晕又痛,随后身边传来一声尖叫,飞扬的尘土中,她看到身边的人被一根黑色的东西拽起,迅速丢到一边。' Q. D1 s- A; t' i/ @( H& m" {
       “鸣响停止后,没下台的人就算合格。”珍大声宣布的时候,第二个不幸的家伙就已经被她的鞭子卷起,该死的声音还在,好几个识相的家伙已经捂住耳朵,迅速跳下平台。
4 I$ q# t' C. x8 Q; f/ {       转身,少女同样不想多纠缠,左脚一紧,什么东西缠在上面。[哦,不!]拉拽让失去平衡,迅速抽出短刀,一下扎入平台的缝隙,冲击,身体被拉直,硬生生的痛。明明同样是女性,珍的身体不算高大也看不出有多壮,可偏偏脚上拉力无法抗衡,感觉她如同在同一堵墙拔河。
. ~" S! i* m# L) m) S       僵持,不多的片刻,脚上的力量忽然松开。准备不足,她身体前冲,在地上滚了一圈在稳住身体。起身,她看到好几个人正冲上去围攻珍。
3 `' p$ ^' j5 F6 {8 Q% `& T       又一个人被甩出去,撞到另一个,翻滚中消失在平台边缘。这也并非毫无意义,密涅瓦抓住空隙,手中长刀隔空挥舞。看不清的刀锋划过空气,在珍的胸前打出一下清脆的碰撞,似乎是某种保护,或者魔法,珍只是扭过头,毫不犹豫地挥舞鞭子反击。
4 O+ v$ a. O( W; \# R       跳跃、躲闪,密涅瓦灵巧地挪动位置,鞭子的第一下落空。但没有结束,一个不可思议的转弯,铁蛇直接在地上留干脆的撞击,又反弹向另一侧追击。无法预料的攻击,密涅瓦还没稳住身体,只能抬手防护,一条锁链及时的飞过来,阻挡,和鞭子纠缠在一起。莫洛克的救援。4 x0 r9 }# \- W2 z9 j, V2 p
       另一边,一个赤裸胳膊的男人正在进攻,两把弯刀在他手里上下挥舞,速度快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和他对阵的人只用一只手,拿着匕首,随着男人的节奏左右来回。两把弯刀对一把匕首,怎么看都是珍处于下风,然而少女看到的是从容不迫,每一下攻击不是闪开就是被化解,男人越砍越快,整个身体都压过去。仰面,又一次进攻被躲开,随后是顺势踢出的一脚,直接命中男人的下巴。后翻,落地,抓住鞭子的手用力一拉,另一头的莫洛克跌跌撞撞。
$ ~4 N4 W; R/ I  |3 h       一只脚跨过鞭子,缩短的距离让珍迅速接近,另一只脚跟上,撩起的踢击带着靴子下隐藏的刀刃,莫洛克虽然及时防御,左手依然被划开一条口子。密涅瓦的支援再次打在珍的身前,除了碰撞的声响,什么都没有留下。1 C/ J! q/ s! D+ W: T  W' I0 Q
       再次转身,扬起的鞭子将莫洛克拽起,纠缠的锁链随后挣脱,加速,珍在奔跑,少女猛然发觉,对方的目标正是自己。6 x2 V+ k$ f; [+ [
       同化,身体变得透明,但鞭子还是准确无误地冲向她。[沙尘!]身上沾了一地的沙子,虽然没有面粉那么明显,但是她的身体轮廓暴露在外。躲避,第一次的成功不代表着安全。转身,同时响起的撞击让少女看到再次反弹而起的鞭子。集中精神,握刀。即便包裹着金属,鞭子还是鞭子,总有柔软的接口部位。时间放慢,身体的姿态无关紧要,危险临近,她强迫自己瞪视每一个细节。拔刀,挥舞,刀锋与精铁,一节黑色飞了出去,脚下一滑,少女也结实地摔在地上。& D5 K! [! U* O# i! u
       珍的追击,脸上的惊讶并没有拖住脚步。8 |, J/ g! S; v
       [该死!]来不及起身,匕首就要落在身旁。翻滚,转过一圈,另一个影子挡在面前,如岩石般灰色的身躯将珍去路截断。残缺的鞭子随后打在那家伙的身体上,沉闷的回应,身体根本连动都没动,击中的部位似乎是腰,轻薄的衣服撕开一条,下面依旧是灰色,看不出一点血或者伤痕。: h1 A8 N! A/ [6 ~0 K/ a* d
       从地上爬起,少女准备撤退,平台的边缘不远,几步就能走到。就在此时,耳边一阵呼啸,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袋边上擦过,直飞向珍。% c1 ~+ R3 J" w6 x
       这一下的攻击完全出乎意料,少女不记得身后有人,密涅瓦和莫洛克都在另一边,也不会是他们。珍同样没想到,仓促的防御让动作走形,灰色皮肤的男人抓住机会,一拳将珍打退。
* H" ?5 R' h" ?* I& C       偷袭的武器落在地上,落地时金属的回响让少女顿时发觉,那就是她刚才砍下的鞭子,再度浮起,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在那里抓着它。珍的眼神完全不在那东西上,她在看平台的另一侧,受伤的莫洛克、举刀的密涅瓦和有些站立不稳的弯刀小子聚集在一起,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少女。虽然缺乏证据,但是少女感觉到,飞起的断鞭一定和那人有关。. S' T0 I* @( q  V, w, H
       对峙,平台上分成了两波人,少女这边的人数固然少,那石头样的男人看起来几近刀枪不入,另一边人多,状态固然不好,珍要突破防御并不容易,而对手可以在任何方向攻击她。- @) a) D. _! w- \
       刺耳的声音消失了,接着是几下响亮的掌声。福利院的秘书弗瑞德是声音的源头,剩下的几个没登上平台的人也聚集在那里,看样子很可能从头看到尾。
" m2 x7 n% V6 v, c# j$ E# P       “好了,热身运动结束了吧,你就要这些人?”弗瑞德皮笑肉不笑地问,“No.41,No.43,No.45,No.58,No.59,No.71,六个?”
! R' ~0 @4 E3 C7 b  M0 x3 E* Y5 ~       “不,还有我。”莫洛克等人身后响起另一个声音,一个漂亮的青年走出来。油光满面,走路的姿态和看人的眼神与舞会里那些戴假发的人一模一样。喜欢说一些听不太懂的诗词,有时会拉着小提琴,有时夸夸其谈,可以说上一天都不累,旅途上,少女记得这个特别的青年,当年就是他被替换掉面孔,穿着女装去勾引变态的主教。回归之后,他变得更绅士,更体面,完美的面孔深受异性的关注,连珍女士都会主动找他过去攀谈。可是那家伙真的在平台上战斗过吗?他身上的衣服干净地一点灰尘都没有。* e; z7 X! n0 I7 M) e% q- n
       “哈,No.69,真让我意外。”弗瑞德嘲讽地一笑,“那么现在是七个?”
! j) V: D* k, P, l       “七个太多。”珍女士冷冷的回复让青年的表情有些尴尬。好机会,少女刚巧不想去,人多的话,她可以退出。“我退出。”意外,少女要说的话被密涅瓦抢在前头,那分明是不想和她相处。[她果然还记得九年前我的罪恶。]惆怅,少女看了一眼,然后赶紧把视线挪开。& w) J2 o2 \$ ?' N4 U- ]0 R
       “好,就你们六个,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其它协助者。”珍的确认让少女来不及宣布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密涅瓦不愿意和她一起外出,必然不愿意和她呆在福利院。[或许我该先离开。]她默默地说服自己。
" D+ s7 L! }6 J) F* }3 m       剩下的人都聚集在平台前,珍站在上面,俯视着他们。“你,No.19,我需要一个会说话的。还有你,No.48,跟我走,我知道你在偷懒,No.72,上来,帮我们做饭。No.74,不,不,这次你不去,但我需要一些魔药。”一番确认后,珍又向人群里看了看。“有谁看到No.24了?”7 a8 U! h% A, S; L  T
       克雷的编号,少女当然不会忘记。在那些人里寻找,确实没有看到她的导师,马车到达的时候,少女见过他下车。
) e& J# T* I0 A# u6 d- @& l       爆炸,远处升起一团骇人的黑烟,几乎所有人都立刻看过去,接着是一阵惊呼。“我想起来了,No.24好像和一个戴面具的人在一起。”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少女顿时全身一凉。
/ V5 L/ V( |! J) v7 W! |  |       立刻在人群里搜寻,没有,确实没有。  D0 }( L; @6 m% v
       No.30,布雷克不在,他一路上确实戴着面具。说话不多,吃饭也不在一起,不少人对他的存在毫无印象。但是少女不在其中,她记得当年布雷克的疯狂,也看到过他和克雷之间短暂的对峙,如果不是珍女士在,旅途肯定不那么平静。" u  r# z0 f' X  [: ]
       [见鬼。]迈开脚步,在人群反应之前跑了出去。烟就是标记,肯定是布雷克弄出来的,得有人去阻止他的破坏!
& a8 k  }' k9 T- g3 ]9 {0 i       [别出事!]一路小跑,翻过废墟,爬过矮墙,直接从最短的距离接近,整个人都变得灰头土脸。声音,爆炸,还有坍塌。心头一紧,随即有稍稍安心。还有打斗的声音就没有克雷还没有死,即便对方为了打败对手不记代价,但也没夸张到肆意妄为的地步。[应该没有吧。]似是而非的自问,她又觉得答案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确定。$ e' u4 a. P. T) G. \
       又一声爆炸,带着明显发热的风吹过通道,打在少女身上。距离很近,或许只有一条街甚至一堵墙,冷静,冷静,稍稍整理衣服上的灰迹,握住长刀,同化,她小心地开始接近。烟还很大,明明感觉应该没什么可烧,可是恶心的焦糊的味道还是伴着烟与火一起压过来。( E3 [  W3 T* r) U' y. v% [
       探头,燃烧的废墟里看不到人的影子,无论是克雷或者布雷克,哪个人都不在那里。( a/ q1 u; q6 \7 P
       [隐蔽。]集中精神,倾听,两个必然在什么地方隐藏,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然后攻击。[先要找到他们。]收集线索,对于布雷克,少女了解不多,也不会什么奥术,他会怎么行动?不,想不出。[或许可以倒过来想。]少女觉得,如果是她要对付自己的导师,会怎么做呢?7 s( V1 D/ g# v6 x# v4 @) ]
       克雷很厉害,他的刀,他的速度,还有神出鬼没的行动,如同没有同化的掩护,少女根本不是对手。她记得呢导师比试过几次,一旦靠近,就根本拉不开,克雷会像影子一样牢牢抓住,用他的刀制造混乱,然后切开防御,致命一击。1 U; }2 B. n$ N: j8 n- D
       [尽量远的距离。]少女的结论,虽然克雷会用弩,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应该没有准备。关于法师的事少女固然知道不多,可她也听说过,咒语是极其繁琐的东西,触发需要时间,还不能被打断。" t; D+ @  f- K; C+ b
       [开阔的视野,尽量少的隐藏地点,拉远距离,在克雷靠近之前……]结论,少女立刻寻找四周尽可能高的地方,左边的两层矮楼?前方的一处废墟?不,不对,开阔,开阔![广场!]这就是答案。
: Y' v6 e! D+ r  N: y4 ]       铁血城的遗迹里确实有一个广场,应该就在附近。从隐蔽的地方跑出,爬上一栋矮楼,没错,烈火之后,她看到了一片开阔的地域。在那中央破败的水池里,损坏的雕像上正站着一个人,布雷克,一定是他。0 I5 l- \' E& p5 j. i" F& `
       接近,少女忽然看到另一个人影从废墟里冲出来,直奔广场的中央。[停下!]少女差点喊出来,一片坦途,毫无掩护,克雷这样做就是在送死。( t) A3 P) Y1 G. X  ?: o" ?
       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者根本就是顺从本能一样,同化解除,少女同样冲出去,喊出她所能用的最大的声响。. b/ b+ F- n9 l
       转过身,布雷克那张溃烂的面孔惊讶地看着少女,举起的手犹豫不决。/ |7 V- f; s$ j5 C: B3 f! J$ a
       那仅仅是一瞬间。1 v6 s+ T5 M# H
       火球呼啸着砸向克雷,火焰,爆炸,冲击的气流呼啸中掠过少女的身体。火还未散去,那个身影就冲出来,诡异的仅仅带有一些烧焦的黑迹,克雷看起来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保护。$ z4 V/ u2 a1 X
       恐惧,布雷克再度举起手,飞出的匕首在下一刻准确地钉入布雷克的左手,伴随一声哀叫,少女的导师越过了水池的边缘。手烧成一团火,咆哮中,疯子跳下去,你死我活般的拼命。飞索掷出,捆住那只燃烧的手,身体跟着急速转向,由前冲变成了侧移,布雷克随即失去平衡,摔在地上,随后仿佛烧不断的绳索将绕着雕像一周,克雷出现在对手的左边,那侧的手掌还插着刀,什么都做不了。# e, m# ?, z. H+ B  l  v! h# |" w
       火焰熄灭,克雷松开顶在布雷克脖子上的匕首。珍女士,弗瑞德,还有其他人陆续到达,观看闹剧的最后一幕。
' m, n) ^3 |& c- a* _: C       [我要杀了你!]布雷克沙哑的怒吼,随后是珍的铁鞭落下后的惨叫。“克雷,跟我出去,任务。”来自珍的邀请。“不干。”冷酷而坚决的否决,克雷头也不回地离开。
- f% L! f9 F5 L$ \) m       面对,少女和她的导师。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克雷并不需要她的帮助,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冲出去。“傻瓜。”交错,耳边忽然响起的耳语,回头,那背影孤傲的前进,像是在荒野中一匹独自狩猎的狼。
* B( n2 c! d; `9 A, v; S       是她所尊敬的导师。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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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6-2 11:15:05 |显示全部楼层
护卫
4 r: ~. ]/ o9 t; ~& X6 }
       杯子里是一种奇异的粘稠的液体,有些发黄,像尿一样。喝的人动作很慢,端着它的手缓慢地上升,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喉咙。最后一口,杯子放下的时候,那个女人皱起眉头擦着嘴角的痕迹,味道应该不太好,不过没有听到抱怨。
2 Y2 q& Z' O+ E" N8 G" Z+ Z$ @* Q8 }       接过杯子,No.69善意地一笑。“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我的女士。”那张被替换的面孔让笑容完美无缺,简直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 O7 J! [# k: ?3 Q
       少女的心在恼火,那面孔完全是女人的脸,应该给她,而不是按在男人脸上。[割下来的话,能不能换给我?]想法在形成的瞬间又崩溃,她知道一些这种面具的传言——只能使用一次,贴上去就拿不下来,还有,由特别的方法制作,原料来自活人的面孔。姑且不论那血淋淋的皮囊是否真的还有用,No.69的脸被割下,第一个被怀疑的应该就是她这个烂脸。% x: c! u" c8 ~) L
       被珍女士追杀,或者是克雷,少女没自己跑掉。# x2 Y; [+ w0 y, r9 q
       抚过尖耳朵旁的短发,眼前的女人同样回以一笑。“没事,下去吧。”笑容随着青年的离去,在老成的表皮下化去、消失,只剩下一如既往的冷淡。, e% Q+ T9 F& a4 @4 r
       半精灵,少女在另一边悄无声息地观察着这个人,半个多月来,几乎天天在做同样的事情,起身,喝药,上车,然后靠闭目养神或者找几本书来打发时间,天黑后,她会在一个安排的地方住下,等待下一个黎明。
% @& \9 k" C1 B- g  p3 c3 R       像是一个大人物,又感觉不怎么像,从不下达命令,也不挑剔食物和床,有时会和No.69特伦斯或者他的导师No.19丹特聊上一个白天,说的无非是道听途说的奇闻逸事,或是少女根本不了解的传说和神话。半精灵有时会笑,有时会兴趣索然,她很少被什么打动,或者情绪失控。只是每天晚上,她都会检查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那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半精灵从不打开或者提起。' S+ \, V# C; A; H4 _* h! ]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是个重要的人物,珍女士的命令就是保护她,一路西行到目的地,防备任何可能的暗杀。
: H) `5 I% v! L' v; C       门再度被推开,进来的是那个有着石头般坚硬皮肤的青年,No.58,大家都叫他“石头人”。“那个,大姐姐,我们要出发了。”
8 l* B% M  e0 p       半精灵轻松地一笑,抓起带兜帽的披风,套上,干净利落地走出房间。顺带,她在那个青年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引得后者一阵脸红,后退还有不安。& ]; q" l; l4 |
       悄悄跟上,走出房间,马车就在酒馆后面。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车厢没有什么装饰,车身上的常春藤纹章却很显眼。表面上,这只是很一般的车辆,但少女知道,车厢里面衬有钢铁,车底还有一个隐蔽的紧急出口。
- z% Y& V" s5 x; Q       一辆马车上已经坐上了人,No.59安娜,她披着头发,懒散地打着哈欠,看起来还还没睡醒。她的样子不是最糟的,对侧的No.48琼同样没睡足,歪倒在车厢一边,头贴着窗户,应该在打瞌睡。两个人总是睡不够,耽误马车的出发,不过珍女士不怎么在意,她从没用鞭子“叫”醒过她们——她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一切对外的事情都由她去办,偶尔还会带上丹特。
1 X9 c# K6 \- w. K$ i: I       一群男士看起来倒很勤快,早点是No.72塞准备的,午饭和晚饭也是,特伦斯和丹特会过去帮忙,笨手笨脚的“石头人”和对做饭不屑一顾No.71杰克就负责外围的警戒,还有几个星期前受命离开的莫洛克。
* \$ ^* E/ {9 g1 C/ B7 Y* [$ ^       半精灵踏上另一辆马车,和珍女士在一起。『No.41,No.72,对换马车。』珍的声音在脑中回响,和平时不太一样,她和杰克交换位置,在隐蔽中上车。其余的男人在外面赶车和护卫,帘子放下,车在一阵晃动和嘈杂中向前拉动。一前一后,太阳在地平线升起,又是乏味而无聊的一天。
0 d% X; M4 j% ^$ D# o3 g0 |  b       [真的需要护卫吗?]少女想。+ Z* @4 w; T2 i4 g$ b; }
       “出来吧,No.41。”珍女士的命令,解除同化,她坐在半精灵的对面。7 ?' F) b& B4 o- Z- Q$ R* ~
       半精灵在看她,从头到尾,视线最后停留在那张面具上。“第一次见面,平时在房间里的一直是你吧。”她笑着说,“不错的孩子呢,眼睛和樱桃一样。”9 F2 D1 r# P! N& m! ?0 [0 g: Q
       不说话,面具下是少女的冷笑。这个半精灵也不算很漂亮,但也绝对不会像她那么丑,恭维听起来就像是讽刺,如果拿下面具,说不定对方会惊吓地尖叫。[为什么要我上来,又要显形。]她很不满,同时隐隐发觉今天似乎不同寻常,少女把视线转向珍,等待一个解释,或者是指令。
6 u" p) W+ j2 j7 H" M       “我猜他们快动手了,很可能就是今天。”珍说,“我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所以,必须对你先设下一些禁制,还有一些信息,你也要参战,我不希望有误伤。”
" f& }1 k/ n$ U# Q6 S       半精灵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定。“很好,我正闷得发慌。”! ~7 p. Y( j! n9 e) i4 P
       珍的手指沾了一些红色的油墨,熟练地在半精灵的额头上划了一个圈,随后又是几个看不懂的符号。“看着我,放松。”两人四目相对,暗色的车厢里,珍眼中发出的光芒意外的闪亮。有一种的熟悉的感觉,少女试图回想,但什么都没想起来。那两人就马车的颠簸中保持着沉默的对视,片刻后,闪光消失,珍扣出一个响指,将半精灵唤醒。
$ A4 [3 `* l9 p, z+ W0 o       “听着,鹰眼小姐,法术会在你达到目的地的时候生效,如果你不去,会有另一个效果。我想不用我多说明。好了,现在介绍一下我的手下,只说一遍。”
5 T; D; I- _4 p5 p& B) V6 V5 m2 N       点头,确认,珍的手指向少女。“编号No.41,特点是匿踪,我想你很有体会。”0 S, H9 C% w( n4 ~! e1 H1 o$ R$ U& @- h
       “确实,我三天后才确认她的存在,应该还有一个,他们的呼吸声不一样。”半精灵说。0 @& x$ j* M! A
       “你很厉害,精灵,我原本以为可以瞒你一个星期。”珍赞赏道,“不错,确实还有另一个,编号No.45,可惜现在不在这里。后一辆车里的两个女性很重要,No.48和No.59,一个会施放火球,一个是灵能者。”
) |' P( n1 L2 e. k9 F+ t7 z9 `       “太有趣了,居然可以找到那么年轻有为的法师和比密银还稀少的心灵术士,你们究竟动用了多少人去挨家挨户的搜查?”半精灵的话里带有讽刺的口吻,不信,对,她听起来并不相信珍所说的话。% P1 h# L4 i+ r1 L8 D
       “她们……不是天生就这样,包括你边上的人。”
- t/ p( T4 t& c( \" {: [  j! x       半精灵释然地撇了少女一眼,微微点头。“看起来确实如此,成功率应该不高吧,你们相当残忍。”3 P/ T( d: [" i0 j* V" V
       没有回答半精灵,珍继续她的介绍。“现在为我们赶车的人是No.69和No.58,你应该很熟悉,一个是虚张声势的小骗子,一个是腼腆的大男孩。No.69没什么大本事,不过你遇到极度危险时,他可以暂时把你隔离一段时间,那时别人看不到你,你也碰不到别人,就和关在镜子里一样。”
  x- i3 N( y) C' f       “‘虚无’的效果?”半精灵询问道。
+ Y4 b1 Q4 i) r2 s3 r  [: B       “没错,你知道该怎么应付就行。No.58就是块石头,你有什么危险尽管躲在他身后就是。”撩开马车窗帘的一角,珍警惕地向外观察。“后一辆马车里的男人是No.71,快刀手,你很了解他的本事。两个车夫你最好当他们不存在。No.19,老骗子,偶尔能开几枪,别期望太高,而且他开枪的时候,你最好离远点。另一个是No.72,做饭还不错,对毒药也有点知识,不过打仗就是窝囊废。好了,就这些,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B0 e1 [* Z' t; g. P5 [8 f
       精灵想了一小会儿,手放在她身旁的小盒子上。“八年多前,斐伯尔发生的刺杀,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 P; y) h$ \) Q5 u4 d& J       “没错,这只是其中一件,为了让你的丈夫远征顺利。”
9 v, C7 i( I/ U* _       冷哼,带着怒气。“为了让他死在异乡,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
5 ]( m5 b4 G, o) G3 d       “想要为他报仇?还是为他的家族?你应该很清楚要刺杀你的人是谁。”针锋相对,少女悄悄抓住短刀,预备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态。虽然她相信珍女士的强大,但她也不敢放松警觉,车厢太小,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如果爆发冲突,结束也会同样突然。
" L" K8 h5 U8 K2 V4 a       半精灵无所谓地一笑,将手枕在脑后。“没必要,他家族的死活和我无关。那呆子如果不上当,我也不会遇到他。我是盆脏水,有点价值的脏水,泼出去,也就完了。要是狗屎运好一些,我还能活着出来,继续当一个佣兵。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一辈子无法脱身,除非死。”8 _; s9 V& R* A: C* ^) ^
       “很对。”珍重新拉上窗帘,在苦笑中点头,“即便我把我知道的秘密全忘干净,背后的人也不会放过我。好了,鹰眼小姐,你的弓和箭在座位底下,水和食物,还有一件隐形斗篷。No.41,停车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和她在一起,下车后你就带着她继续向西,一直走。大约两天的路,你会看到一座庄园,带她过去,然后你一个人回来,在南边灰烬镇的旅店里等我们。”0 I: Q/ X, A! k8 i
       记下所有的话,珍女士用力扣响车厢,连续几下,车很快停住。下车,半精灵准备完毕,跟在少女身后,箭矢几乎在她们下车的时刻飞来,密得像下雨。“走!”珍的叫喊,少女和半精灵开始移动。一面无形的墙壁落在她们身侧,箭矢撞击,跌落。随后是一个呼啸地飞出的火球,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顿时一片火海。& @( U/ Q8 K7 L
       骑兵,一群骑马的魔族向他们冲过来,血狮的旗帜,长矛和弓箭,一如多年前在峡谷中看到的那些家伙。半精灵熟练拉弓射击,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第一箭还在空中飞舞,第二箭就跟着射出。一个骑士中箭落马,后面的毫不畏惧地补上,转眼间他们就冲到了眼前,少女握住长刀,准备战斗。% N% y; ~: {7 y. [5 [* t
       铁鞭拉出一道残影,将魔族从马上拽下。另一个黑影迎着战马奔跑,在与长枪接触的瞬间,翻滚躲闪,手中的弯刀顺带绞下一匹马的马蹄。石头人与战马相撞,硬生生地将对手甩下来,一声低沉的呼啸穿过,在努力爬起的魔族脑袋上开了一个洞。: [/ N/ c' R6 t3 Z% f) d
       “行动!”珍大声提醒。
9 t. m  K' _+ F' o- c3 T8 W       半精灵拉上披风的兜帽,少女与环境同化,两人握住手,向着西边奔跑。魔族骑兵叫喊着听不懂的语言,拉住马四处寻找她们。没用,身边擦过好几匹战马,上面的人没有一个发觉她们的存在。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她们不得不停下休息,远处的攻击还在继续,另一队骑兵已经赶来,加入混战。; _( V* d2 a+ D7 S% f1 u
       藏到一块隐蔽的巨石后,少女努力分辨战况,但是太远,战马搅起的烟尘遮挡住视线,她看不清同伴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 @: U0 m- v* B       “好啦,放心吧,他们只是挂点彩,都活得好好的。”半精灵在她身后说。
# ~2 q' x: `  ^       明明还保持着同化,少女不知道怎么看出自己的行动的。无法用自己的眼睛判断半精灵的话,担心也显得毫无意义。还原,同化造成的过低体温让她觉得呼吸困难,行走和小跑问题不大,像刚才长跑就不行,如果温度再低一些,她只能保持在隐蔽中慢慢行走。. u! ]* m. ^$ c8 J# j# i
       休息,嘴有点干。戴着面具无法喝水,可是半精灵就在边上,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面孔。“转过去,你。”她说。
0 T+ D/ x8 Q2 a! D4 G1 T       半精灵回以惊讶地一瞪。“我还以为你是哑巴……为什么要转过去?”' h, U+ A; A) f3 I9 b1 @
       不想多解释,直接拔出短刀,对方的反应出奇的快,拿刀的手被扣住,僵持了一小会儿,半精灵放开手,意兴阑栅地扭过头。
" v6 w4 i4 `( O( ?: c       随后是旅途,两天并不长,也不短。她们一路进发,躲过巡逻的骑兵和岗哨。在休息的时候,半精灵总是会讲一些往事。她在某片森林里的事,她在一个佣兵团里的事,她和一个魔族的事,很零碎,有的听起来像是个笑话。少女不太想喜欢,不能走远,捂住耳朵又会妨碍警戒。几次警告后半精灵还会找时机说,不想多嘴,争论似乎是对方期待的。
+ H! y! ]  F( t3 ]       庄园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走出树林的掩护,用小跑的话,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达围栏的边缘。, l  S0 \) A9 ?* x; D
       “看来我们要说再见了。”半精灵微笑着说,“也可能是永别。”4 V3 P: U1 a2 \; {% u0 f, r/ @
       再次确认周围的情况,巡逻的士兵刚过去,在一个小时内应该不会出现,看来也没什么问题,他们不会看到透明的东西,何况现在是晚上,一个无星之夜。拉住对方,准备向前,意外的,半精灵坐在地上,拖住她。
3 \8 k$ Z& L% v! Z       “走。”低声的命令,拔刀威胁,对方只是一笑,放松地耸耸肩。“都到这里了,还急什么,和我说说话吧,下一波卫兵走之后,我就出去。”3 e) T' D  ?. q. m
       珍女士的命令是保护半精灵,少女不可能真的动手杀人。威胁她走出去只会惹出麻烦,对方比她高,比她壮,单纯比力气,输的一定是少女。  @+ y' \- U! z; ?/ R2 u- N
       收起刀,少女无奈地坐下。
3 r% f0 w  R$ q; `! ~. E, \       “你有名字吗?”半精灵问。6 P9 `. K8 J; L5 C9 p2 K, u* s
       “No.41。”这就是她的名字,凯尔特曾经叫她“樱桃”,她一点都不喜欢。
% M5 I* }- y$ o& d2 R" M       “有爱的人吗?”+ n4 r/ [+ Z8 p2 K" `% f; g$ f4 r
       摇头,不明白半精灵想说什么。爱,那是什么?从没有教过她。
; a& `9 F5 K3 e: i       “有喜欢的人吗?”对方又问。7 F% v8 Y( g& d, ~
       喜欢?再次摇头。她的样子够丑了,别人看到她只会恐惧的尖叫,喜欢,不可能,她也不会去接近任何人。那些长着一张好脸蛋的家伙,她根本不想多看一眼,没错,她不喜欢任何一个人。
1 K2 q9 Z$ j. W, c4 k' d       “真的吗?”半精灵似乎还是不相信少女的回复,变着法子在引诱着什么,“你……有没有为一个人奋不顾身?只要他能活着,你死也愿意?不是因为命令。”
8 A+ D& [' s. ^6 G0 X7 R       如果不听最后一句,少女觉得眼前就是一个例子。她的任务是护卫半精灵到目的地,必须是活人,尽可能完好无缺,而她只是护卫中的一个,死,也并非不可能。
* h5 |7 g% t4 X. |- |       这是命令,绝对的,服从。
- ~9 \0 J! W2 g  s8 `' b7 {& d4 }       然而,命令之外呢?不久前的那次冲动,她冲向在广场废墟上的布雷克。她会死,只要那个怪物将火球对准她。傻瓜吗?傻瓜!她不懂,克雷应该活着,她也不想死,为什么,为什么。
4 d" P- W+ C7 _       “看来你有……那个是男性吗?”
: g# }2 L) y; |6 z* ^  a       不能否认。
5 ^0 D/ K* s: B  O       “就当那是爱吧,在某一天,你会为一个人牺牲一切,或有人为你牺牲一切,无论男女,那就是爱的证明。抓住它,不要后悔。”
$ S6 t: d  {  h* ^5 D: x# K       起身,半精灵突然跑出去。没有多远,钟声大作,一批魔族的士兵紧跟着冲出来,将她包围。额头泛起光,画下的印记不知何时候又冒出来。尖叫中,半精灵被打倒,抓住。那光消失,半精灵也完全陷入昏迷,魔族士兵粗暴地拖着她,一路走进庄园。& S0 k9 r9 v( M& F+ O
       任务完成。少女放下长刀,再次与环境同化。只是,半精灵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爱的证明”,她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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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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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6-5 11:15:08 |显示全部楼层
回荡

" d8 U7 A5 `+ K' N( o! ^5 V& f+ h       『我是谁?』
/ g, E$ R3 A; b3 _, @9 q' l" c       心中的自问,没有答案。眼前是茫然无边的荒原,努力地想,各种事情纠缠盘绕,如同一团乱糟糟的线团,线头在外,却看不清究竟有多长。
2 `6 Z/ b# w3 o* D2 \       “我……”凌乱,看着荒漠中伫立的石头,风已经上表面挂得伤痕累累,那些不规则的形状和他所知道的回忆一样,乱七八糟,找不出头绪。5 [! p& R0 u; s4 ^. l4 j7 ~
       坐下,躲在岩石的阴影中,百无聊赖地抓起地上的尘土。抓,撒,土从指缝里流出,散乱中落下,在制造的凹坑边堆砌出一座小小的丘。努力想,不管多凌乱,试图整理记忆。一些画面开始出现,集中、集中,拼接每一个细节。
* W0 R2 w. `1 l' h* W       有些事必须要有答案,比如——我是谁。* V# S4 X6 ?# q6 p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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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 i: }# Q* I7 Y       十字架,雕塑,地面的石板,拱形的天花板很高,很远,伸出的手似乎想抓住它,却被拍下。几个人形的影子拥上来,将视野挡住。无法分辨那些人,只记得一张张嘲笑的嘴。
* \) N+ ^. D9 h3 W9 |% I       听不清的话语,遥远的歌声。聚集后散开,各自对着那十字的阴影,说着同样的话。记不清,含糊的重复,不明白是什么,念叨同样的枯燥,继续继续。不时有鞭子抽下,背后是一道道的伤痕,斥责,哀求,来来往往。
1 Y! _2 B5 t$ n# T8 D       还有那循环往复的声音,清晰无比……8 a  y: T4 }) b
       ——“你叫贝布拉,哭鼻子的贝布拉。”回荡的声响。, z3 B/ l' d- n, ~" p2 I
       冰冷的墙角,远处的光透过窗户,照耀在一条条整齐的长椅上。那里一定很温暖,沐浴在光之下,享受着安宁与平静。不,做不到,那些影子在那里,丢过的碎石,砸在身边的墙壁。嬉笑,嬉笑,他们霸占着光与热,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高高在上。- U, b+ k# ^5 _4 |7 A# j, m2 y
       食物,欢笑!那都属于阳光下的人,寒冷包裹阴暗,恶臭携带伤痛,偶尔丢过的食物的碎屑,沾满泥和尿。吃,不吃,活,或者死,逃,要么不跑,举起的拳头握紧,又被那些黑影压下,踩碎。
- U2 K  a5 W' W) x/ h5 t% x       不幸,就制造更加的不幸,孱弱,那就找出更为孱弱。只要有盐和巴,都可以出售,高的,低的,瘦的,胖的,一个一个伸出脚,踢着另一个人的身后。直到互相倒下,乞丐中最后的王者降临,高举他的沾满泥和血的所得,大口吞咽。6 @) Q- t1 r" J& z2 s9 \7 Z
       远远的看,垂倒在地,只因为……( a. o- Q- g* h( V! }9 V
       ——“我叫贝布拉,吃泥巴的贝布拉。”声响回荡。
4 J$ }+ d, r2 j4 ]6 }       前来的马车,圆滚滚的金色,一个又一个。那是神的降临,黑着脸,傲慢地不屑,毫无驻足。神迹走开,带走希望。“要强壮的。”这么说。主宰的神用力点头,十字是背后张开的翅膀,阳光撒下,长凳中,乞丐之王的聚会。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更多的金色滚落,美味和佳肴散落一地。3 p7 U! i0 F. E) c5 a6 I
       战争,战争!王者的角逐,7 m5 x+ E8 Q- X5 I% |. l! F
       世界是他们的舞台,看客狂热的感慨,等待,等待,残羹冷炙一样实在。乞丐的乞丐,乞丐的乞丐的乞丐,离开,在墙边的阴暗无奈,肚子在叫喊,空空的口袋。
& N: \  B8 I0 \6 O: g+ }+ l       又一次的重复,那可恶的流转……/ V; B( {9 z3 c4 K, {2 s
       ——“我叫贝布拉,没人要的贝布拉。”声响回荡。
4 E) f0 h% o& l* G! m       夜色降临,昏暗的视线,摇摆、动荡,出发的时间,在角落中偶然的听到,午夜的时分,寂静的时刻。前进,前进,饥饿像无数虫子,啃着所剩无几的皮与肉。没人能看到,路边的石头就是这样。夜晚的风是把冰冷的刮刀,剔过骨头,把仅有的热量刮走。墙角应该更温暖一些,回头,不,不,不能回去,那里只有卑微和屈辱。
/ y, J, k1 O: Z5 W! k       来来往往的人,安静地搬运,从未见过的马与车轮,高高的,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有人过来,吹着口哨,闲散地走过来。他,那个人,是的,是长椅上的国王,他统治着他的奴隶,一起嘲笑,一起掠夺。无星之夜,淡色的月光也在眼前隐没,绕过墙,乞丐之王似乎没有发觉什么。停在树与墙之间,解开裤带,流水滑落。, D) l$ D) o7 e+ q7 F4 W
       颤抖的手举起石头,很重,重得难以支撑。一步一步,呼吸都要停止,紧紧盯着那部位,脖子,脑袋,国王就在身前,毫无防备地袒露着后背。
: ~$ G$ Q% n1 g4 n9 p2 E' s       落下,低哼,又举起,再是一下。月光渐渐浮现,那里是红与黑的杂色。一动不动,黄色的恶臭渗入国王的身躯。歪斜的嘴,一脚踏在那倒下的躯体上,嘴不停的念叨,低吟那些词汇……
& Y- {) h3 \  l4 |6 H       ——“你才是贝布拉,你这个死掉的贝布拉!”声响回荡。/ \2 m" Y6 [$ |+ V
       车声隆隆,上下颠簸,外面已经是一片辽阔,阳光明媚。树连着树,土色的道路在身后蜿蜒,城市已经看不到,偶尔能找到几个远方的尖塔,十字耸立,钟声嘹亮。* }2 G( M- n# h& a* t2 |
       明明光就在眼前,很近,不敢伸出手,如同水中泛起的泡沫,一触就会破碎。惊恐与喊叫,失去国王的乞丐远远地逃跑。数不清的手指过来,好像利剑,要戳倒敌人。神在呼唤中降临,居高临下,第一次在眼前久久的停留。没有悲伤和愤怒,平静之下,带着某种喜悦。一把鲜亮的寒色落下,插在脚边。“拿起它。”神的旨意。“刺我。”同样的旨意。
7 s3 i9 M9 v! T# D/ d4 h0 x       他是神,神不可违背,身后是惊惧的眼神和手,倘若转身过去,一定是另一种无休无止的寒冷,他不要回去,那里总有新的乞丐之王,他会被遗忘,被冻僵,无论眼前的神是什么,他都要向前。
5 M8 H, [0 E" s1 L+ R       倒下的身体,丢失的寒光,换来的是一声大笑。搀起,那手出奇的暖和。“小子,去另一边。”神给予的恩赐。失落的臣民尖叫,那声音分外的悦耳,宣告在耳边,化成另一种誓言。# u- @5 r7 {! e( }2 D& \! I4 `
       ——“我不是贝布拉,我的强大的贝布拉。”声响回荡。* j3 ~) J9 n9 M5 B4 W
       乞丐究竟是乞丐,即便是乞丐的国王,依然不过是渺小的虫。一个又一个身影,高大,遥远。摔倒,嘴中是汗与泥。神不见了,更多的神降临,陌生的,失望的,摇摆下失望的窥探。纤瘦的个子,刀锋的眼神,毫无希望的对峙,世界一片嘈杂。
. q# S: @; p( u8 s5 \% I5 V. s8 N       “放弃吧,放弃吧。”“你这个最末之人。”
! x# g- L9 x" m3 w+ N       麻木超越恐惧,重叠的世界中,那遥远在逐渐缩小。举起,为了国王的尊严,前进,为了乞丐的尊严,刺下,为了乞丐之乞丐的尊严。然后坠落,四下溅射的嘲笑,黑暗的深渊升起,掩盖过所有的光。破碎,下沉,扒光的身体上批着的虚假的外衣,又无情的瓦解。2 h# ^' j8 Y' ~$ D3 m
       脚步,脚步,远离,远离,毫无停顿的旋律重复着一个节拍。
/ b# S. B: h0 t( {) Z       ——“你终究是贝布拉,没用的贝布拉。”声响回荡。
) `" }( ~' C/ k; B: ?0 `* h3 X, G: o       寒冷中的温暖,如同饥饿中的食物,无论那是毒或者霉,饥饿会不顾一切。视线又亮起,点点的光,点点的热,和一个高大强壮的影子。“仆人。”影子说,金色的瞳孔在燃烧。“是你。”影子又说,残缺的犄角像是砍下的树桩。
; ]7 j/ U6 j# Q' c. x       端上的汤是契约,拿起的巴是锁链,臣服与征服,国王和乞丐。
+ w/ e: D' B2 N3 C$ {  M* z       暗色笼罩,不再是墙角的坚冷,却有影子似的纠缠。纤细的身影匆忙而过,视而不见。明明只是一步,仅仅只要一喊,不敢,不愿,路边的石头确实应该随意的躺下,依仗在巨石的庇护下,安然的被忽略。巨石,强而沉重,没有王冠的国王,没有犄角的妖魔。君王出征,一路是倒下的臣服,血是比蜜更甜美的汁水,哀求是比歌唱更美的赞颂。7 T" K  ^, N% G) m% v5 _
       无人能挡,连神也赞叹连连。代价是孤独,代价是伤痛,在无人插足的房间,捣碎药,熬起汤,为下一场争夺小憩。当门敞开,冷风随着呼喊灌入,坚强又戴上,自信是盔甲。巨石前进,小小的石子仰望,回到他该去之处,等待。1 |6 K+ i3 [1 Y! Y- g$ a
到处都是呼喊,如同镜子,印出另一种似曾相识。
& C# E8 u* x; D: H- o       ——“他叫布雷克,强大无比的布雷克。”声响回荡。, c+ b  k, \" F# k7 r7 M
       国王离去,在神的指引下,消失在泥与墙的尽头。再也不需要热腾腾的汤,满满的面包,也没有药草的辛辣,绷带的血迹。属于王者的领土被另一个王者占据,新生之王不需要一个乞丐的奉承,所以走,石头没有了巨石的庇护,一脚踢走,在路边滚落。
9 f: e. ~8 b5 Y; Y5 c       风在耳边呼啸,一重接着一重,乞丐之间的秘密,讲述一个前往奇迹的阶梯。——那是国王才能去的地方,通往巅峰的阶梯。那阶梯由神把守,每当时光流转,最大最圆的月亮统治天空,神就会手持权杖和宝剑,来到某个被选中的乞丐身旁。于是乞丐将改头换面,永远获得权利与力量,他将成为国王的国王,与神并列,统治无能的贱民。
- q8 ^. g9 n9 Z$ I; t8 g% z! w       前任的国王已经上任,必然返回,带着无上的尊严。不会受伤,不需要汤药,石子会被抛下,再无用处。向往而崇敬,石头仰望月空,月缺月满,时间流淌,数不清的夜晚,神从未降临。渐渐明了,神选之人已被抽出,名前之二十,并未入选。0 {* f2 O: \% n8 c3 L
       诅咒,愤怒,哭泣,哀求,奇迹的降临。一人病卧,石头自荐。踏上王者之路,国王必定在某处等待。跟随与前行,脚边是羡慕的朝拜。未来必将改变,他将降临为王。7 O7 E* b/ k4 |3 u5 R
       ——“我要成为布雷克,无人能敌的布雷克。”声响回荡。2 X1 x0 U8 k$ w+ z: H' U
       洒落的血,扭曲的骨,死与未死之间,活与未活之中。眼前茫然,世界陌生,苍白的文字与陌生的面孔,缓缓站起,身侧是一地的血红。挣扎的手伸出,呜咽中熟悉的气息,送来的是钢与铁,刺透身躯,红白相间。只是饥饿,只是难奈,张开嘴,将食物吞咽。  f( r. c/ {. h5 g  r" z- b
       咀嚼、咀嚼。: Z& ^* ~$ G6 p9 y' J
       又臭又腥,身体却不能停止。% T4 X, h9 M+ t( u
       热在体内翻涌,来回激荡。一些能够记住,一些能够改造,舍弃不要的杂质,废除无用的摆设。身体膨胀,阶梯在脚下延伸。在爬,正在爬,四肢着地,手脚并用,高高的王座就在眼前,每爬一步,那形象就具体几分。2 j# g5 o9 M( ^- G6 e: A, C+ j
       更多的食物,更多的力量,笑,并嚎叫,神的夸奖就是最好的鞭策。# z( `) L3 e, A) n, l
       相貌不是问题,嗓子只是摆设,强大,啊强大,小石头要变成巨石。他将是不可动摇的国王,世间的一切注定臣服。与过去隔绝,站在巅峰,残破的声音将宣告无所不能。
2 q3 h) J" z$ H* p% B$ ?' d       ——“我就是布雷克,所心所欲的布雷克。”声响回荡。7 @. f2 `% c$ [6 @! e2 S' B
       又是那影子,又是那影子!
% Q0 x- T/ Z' v! I* x! H       貌似纤瘦的身材,有着刀锋一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又完全不知。一个天生的对手,一道王座之前参天的屏障,咬下的口中尝不出味道,发霉的肉,干枯的血,感觉不到热的翻腾,眩目的世界中,唯有痛苦是不变的真实。
3 b: z" w8 G( M4 l% Y       呐喊、呐喊,王座就在不远,只要翻过,明明就能畅通无阻,模仿和继承,只要能拿到样本就可以做到,为什么,为什么,那瘦子是什么!怪物,怪物,怪物!国王,国王,国王。* R4 {  c; Y5 \; u
       不,不能承认,他不是国王,他不配是国王。继承和改变终将强大,时间,时间,那会证明一个王者的诞生。更多的力量,外出,狩猎,猎物在呻吟,在颤抖。* z  T! q1 X, t3 g# b/ _; o7 Q
       啊,看啊,多么美丽。冷色的短铁插入后背,抽搐和惊讶,尽管天地在旋转,那依然无法掩盖它的美妙。外面有许多的嘈杂,许多许多,那美丽的身躯也发出一阵嘈杂,淹没、淹没,无法听到,世界在手中掌握,无论是内还是外,看不到,也听不到。完美的效果,无暇的美丽,那身躯倒下,红与腥盘旋在美妙的空气中。- {% S( w8 o; n" p& K" O
       哦,样本,样本。不会忘记,山羊有着独特的心与血,切割、切割,那是艺术的升华,又一级阶梯在脚下铸造,金眼与犄角一样可以超越。嗨,臣子,国王,似乎忘记些什么,不记得,想不起。收起,收起,诱惑的肉冻结成块,那是座高高的阶梯,终会登上,在此之前,还要更多更多。
" V& }) R3 v" Y- X2 n: X( f% v       对,更多矮小的阶梯。
. Z( _6 ^2 R* U0 e- i       ——“我叫布雷克,即将登上王座的布雷克。”声响回荡。
3 W0 t* g, @) P. F# [       错误,错误,决不可能!& }# u' ]  A: ]5 |4 [; L
       八年,八年,那墙为何还在眼前竖立。
, s1 f0 P/ F! k  I- D       确实可以翻越,应该能够超越的,吸收了无数,获取了无数,强大,强大,为何那墙还在那里,阻挡国王的加冕。不甘,不甘,绝对不能如此,数字的世界将要重组,王的宝座岂容贱民玷污。王,王,只有一个,必然是一个。: {- R4 i8 v: p% k( e
       力量,需要力量,阶梯,更高的阶梯。没有奥法就用蛮力,用蛮力压制蛮力,一定可以!
. n' Y) m+ \: h3 r* I+ B- s4 U5 O       冰封解开,凝固的血和肉又重新开始跳动。四年多,整整四年多,用匕首扎进女山羊的后背的时候,这一刻就是必然。勇气,勇气,不过是个已死的肉块,融合,当然能做到!好,开始,放松身体,让它完整的进入身躯。! c, a8 [( P6 y9 P1 \6 B. d) E/ i) `
       强壮,火焰,全身在升华。吸收,吸收,陈旧的血排出,身体会造出新的部分,肌肉膨胀,无穷的精力,正是想要的,不再脆弱,不再迟钝,主宰,主宰,打破那墙壁!
- {+ m; ?1 Y8 h1 {       『谁,谁,是谁?我的心,心,心是什么?出去,出去,停止,王座,我的王座,你不能争抢,从我的王座上出去!住嘴,住嘴,什么都不知道,控制,控制,刺客,不,不是,我要当王!看那,在那里,我的顶峰,不要,不要,都给我停下,我不是乞丐,不是石头,绝不,决不……』" }8 T5 G6 b; B3 Y
       世界又变得黑暗,所有的力气消散,随波逐流。那梦呓般的声音还在,遥远而熟悉。
; S: p0 d! F$ o       ——“我叫布雷克,必定霸占王座的布雷克。”声响回荡。
3 x4 a2 m5 k1 l0 S/ K9 M/ }$ m----------------------------------------------------------------------------------------------------------
4 u& j; Z- T8 v9 Y: l( A       “和你的灵魂告别吧,弱者!齐齐斯坦•米纳之血只属于强者。”( T# S0 o: }2 i& N7 G+ W" m/ h; D
       浑浊的瞳孔不再迷茫,在魔族的首都,在议会大楼之前,前进,复仇的时刻来临。另一张牌会随后打出,将死,意外的翻盘,谁都不能阻止。
  p' i" r/ e$ R9 f! K, {+ L       是,不能,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血脉的延续,如此坚信。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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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6-5 11:18:03 |显示全部楼层
阻挡

3 I# i" f) e3 Y       沉重的战戟举起,瞬间,少女错觉地以为自己还身处杀人藤的包围中,和牛头人战士抗衡。闪开,落下的刀刃斩在地上,砍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 Y: e/ j; c0 I$ k4 m0 Q       [进攻。]前冲,拉进距离,这是少女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v6 H: z5 p; I. w7 H2 v
       长刀出鞘,由下而上,刀锋在对手的鳞片铠甲的缝隙上准确地切出一道印记,随着一声跌落,一道垮塌的缺口出现在正面,对手试图重新举起战戟,一脚踩下,双手同时挥出猛力的第二次斩击,同样的位置,对着毫无保护的身体,留下一道创伤。收力、举刀、瞄准,长刀会在之后突击,将对手的胸膛击穿。: A! p  o. k5 ?3 s
       [危险。]突发的警告,扭过头,一个亮色的东西飞来,歪斜,犀利的空气搅动发丝,半蹲,用力,她冲了出去。- I5 U0 W8 L1 w# w, p; |; T$ p
       更多的危险,更多的物体飞来,四个,叠成一个菱形,上下左右。举刀横扫,一片金属的撞击,左手换上短刀,将剩下的一个挡住。接近,攻击她的人就在眼前,一只手虽然力量不够,但是前进的速度可以弥补,举刀,砍下,犹如砍入一整块湿软的泥里。持续的阻力,越来越大,直到无法再前进一寸。
/ }+ I7 t/ E: Y; H       对手在得意。" i& _9 [3 a5 u* d; z- r9 q
       隐蔽的小刀恰好从另一个方向突击,当它停在对手眼前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同时,危机将惊恐固定在年轻的脸上,随后是尴尬地一笑。6 l$ v: ~+ D! \6 j" a
       “姐姐,你犯规啦!”娇嗔的抱怨,No.59安娜赶紧拔下还卡在长刀上的叉子,后退一步。
; R9 T9 S4 Q0 V$ I7 Z& j: C       甩手,短刀和长刀同时入鞘,身后同时响起的是No.67汤米的哀叫。“又坏了,又坏了,我的天,你们下手不会轻点!”
. [/ X% u. G! @- z       看着破损的简易傀儡,少女不打算解释,也不会道歉。训练本来就是要接近实战,魔族的护卫虽然没有牛头人那么强壮,但他们更奸诈,身上的盔甲也更坚固,魔像模拟下的训练还远远不够。尽量避免正面冲突,同时,她也必须能够应付突然的攻击,同化的隐蔽效果并不完美。
. i9 L( |; N; w6 M6 P       “嗨,姐姐,你好厉害。”安娜双手送上一条毛巾,憧憬地一笑。编号其实不比少女小多少,年龄应该也是,但是那张面孔上的天真和稚气却有那么真实。八年多前,少女不记得在福利院里看到过她,还有No.48和No.58,他们来得很晚,能力很特别,又缺少实战经验,很可能在范学士那里呆了很久。6 z% k6 `$ Z" o; d
       [还有黑皮肤长耳朵的维尚大师,他们现在怎么样呢?]少女觉得有些想念,尽管过去的记忆并不美好。
5 J4 o. m' E. @* u       “我说姐姐,你真的不去参加排位比赛吗?”把擦过手的毛巾推回去,这个话题少女不想继续。受人瞩目是讨厌的事,安娜一个人缠着她就够麻烦了,要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战斗?不,她才不要。而且,福利院的“三巨头”谁都没说过这场比试会改变人员的编号,只是分个高下的决斗,许多人兴奋的不得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奖品是什么。/ [5 q9 _3 i5 Z; y8 i2 ?# X
       “我不去。”不顾安娜的失望,坚决的回绝。编号41有什么不好,改来改去只会让她脑子混乱。  ]. [' E9 n! F* q1 D
       训练室的门打开,进来的是珍女士,上次护送精灵返回后,她在福利院住了不多久又四处奔波。最近一次见面差不多隔开一个月,她昨天才刚刚回来。“有谁看到过No.30,谁!”问得很急,连焦虑的神态都没有掩饰。训练室的所有人都停下,互相用眼神确认,没有一个回答。
& o$ D/ ~1 O% p) Z       没有,少女也不记得最近有看到过这个丑陋的法师,他不在是好事。谁知道哪天他会脑子一热,又连叫带骂的去找克雷挑战。一个多月前他刚败过一次,比秋天那次室外的骚动败得还狼狈,克雷到最后都扔掉了短刀,直接靠拳打脚踢把师法打得站不起来。现在谁都知道少女的导师会是将来的老大,没错,她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3 @% `6 K# ?: K" j+ f# W. S
       “No.41,过来。”珍在叫她,跟上,离开,转到大厅的时候,少女看到密涅瓦也在那里等候。# E" p: y& S$ r' B. r  ]  i# I
       “夫人,里里外外都查过,没有No.45的踪迹,房间的床单上有灰。我想,他应该走了很久,和布雷克有关。”听完简短的汇报,珍咬着牙,发出一声压抑的咒骂。  W6 l* J* n9 g' c3 G) w* G
       No.72畏缩的从房间的另一侧走出来,欲言又止地吐出几个字。“布雷克,我,见过。”  c5 }$ B+ Y* z9 o$ r1 E3 Z+ H, g- b
       “你见过?什么时候?”珍把头转过去。
9 l; c7 L# \9 W# p% D+ ^5 B       “今天,吃饭的时候,他坐在那里……”手指向的是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只有一张椅子,少女也曾经在这个角落吃过东西。. u2 ~2 b! j: T+ e- q
       走上前,珍女士看着塞,询问更多的细节。“他怎么打扮的,什么时候来,几点走的。”
2 d- P& d! K* V* o( D/ L       可能是被珍女士焦虑的样子吓住,塞说话很慢,犹豫的一点点挤出话来。“我不太清楚时间,在,在所有人离开后吧。他穿着大袍子,戴着面具……”2 Z' w" g8 {% A3 e$ b3 g5 |7 \
       手指在塞的额头上一点,声音随即中断,如死亡一般站在那里不动,又一下,塞猛得跌倒,看着珍的时候,表情充满了疑惑不解。. b6 x) j) k, ^1 _
       “你到底有没有见过No.30。”再次发问,结果让少女吃惊。“有……不对!没有,很久没看到他了。”
+ ~: W3 H8 \% {# [3 U       “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4 r# B1 f/ q, y$ N; Q) }4 p$ U0 g2 w' S       回想,塞忽然瞪大眼睛,捂着头尖叫。“一个月,有一个月了吧。我那天晚上给他送吃的,他说要点点心,开门后……我不太记得,奇怪,为什么我之后总以为他在,还和别人说起……”
, A. B4 k5 e* q5 L! o  N* x4 m0 q& h$ Z       “心智控制……够了,下去,布雷克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珍的声音更沉。“你们两个,跟我来,去布雷克的房间。”2 \$ f! \7 `3 T7 _0 N: Y: b
       炼金实验室边上的一个小门,后面就是布雷克住的地方。福利院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很危险,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住在一起。于是,原本是杂物间的地方就被誊出来,改做他的寝室,很多人至今都不知道他住这里——从不关心罢了。
0 Q. p% u) c1 s3 ^       开门,房间里夹杂着腐败与烧焦的气味让少女觉得不快,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似乎是衣服的破布胡乱丢在床上,一些书七凌八落,和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混在一起。小笼子是饿死的老鼠,没有头盖的骷髅头看起来被当成油灯的底座,地上残留着粉笔写下的怪异图案,总觉得贸然靠近会突然从里面跳出来什么的东西。% k7 ?" E8 {. z: h- L4 F, y9 \
       珍没有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到墙角的一处,拨开伪装的书本和垃圾,里面露出一个被黑色熏染的壁龛。从那样子里,那里一定被火猛烈的烧过。
! V6 B9 q6 `) d0 Y7 b       没什么东西,珍在里面摸索了半天,只找出一些黑色的碎片。搜索的目标又重新回到那堆挪开的垃圾里,不一会儿,珍找出一小截焦黑的木片。“‘isk’,你觉得会是什么?”她问密涅瓦。
/ e6 S: A% e" V, D5 D% j- f) A, t  j% s       “我觉得……名字,或者是某种生物。”
6 {0 Q! r1 M8 J$ `       “你们知道冶炼人No.30的能力是什么吗?”
* ?4 N  M; m8 u% p0 h  @       “他不是法师吗?”密涅瓦小声回答,少女也这么觉得。+ }: N0 g2 ~% D
       “见鬼,他才不是!”珍愤懑地解释,“No.30冶炼获得的能力是‘吞噬’,他可以吃其它的生物模仿他们的能力,比如奥术的血脉!不对,这太反常了,如果他因为吃什么疯了,不会做出那么多安排,那不像是普通动物的……”说到这里,珍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查看被烧黑的壁龛。“No.24最近一次赢他是完全靠拳头对吗?”她有问。7 X# ~7 B- H4 k7 b: F- `
       “是。”少女目睹了全部过程,布雷克输得很惨,昏迷中还呢喃要翻盘。
1 M4 l( n. `. l8 x: A/ f       “明天是二月第二个星期,对吗?”3 N# n7 [/ w, z3 h% P0 ^( @( f/ h% `
       “没错。”
. a% }, n) a" u/ X       “该死,你们立刻准备出发,到门口等我,带上最好的装备!”珍立刻转身离去,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她来了,手里拿着一卷写着无法看懂的文字的卷轴。『时间很急,我只能和你们说个大概。』声音在脑中回响,少女点点头,安静地倾听。『布雷克很可能叛逃了,作为“穴鸟”,清除叛徒是你们的责任,我推测他会去魔族的首都格鲁塞尔,那里正在召开议会,所有的大家族的代表都在。那里戒备很严,只能去我们三个,必须小心行事。』  |! T; Z1 o2 _8 w
       卷轴随后启动,震荡与飘渺,仿佛经历了几十天如飞鸢般的游离,世界又固定下来,落在脚下。; I. d& A5 ?2 R2 X" ]" }
       她们在一座废弃的房间里。
$ u4 M6 l6 g" B1 e       “听好,你们。”还没有把身体调整过来,珍已经铺开一张地图,迅速在上面画出三个圈。“我们在这里。”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三个是我们分别要去的地方,魔族议会大楼,皇宫和一个家族官邸,No.30一定会去其中一个,在他被发现之前阻止,死活不论。”
0 B0 n& F( \0 |# |7 u5 x( J$ Q       布雷克狰狞的面孔在脑中闪现,少女知道自己的脸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总觉得心虚,那怪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能不能像导师那样顺利的战斗呢?* X, b7 a; N7 p0 n+ [# w, T
       “不,不对。”珍摇头,重新看着她们,“不止No.30一个。No.44失踪那么久,他要么死了,要么被精神控制,听着,那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解开,尤其对于你们……或许还有其他花样,九层地狱!除非是我遇到No.44,你们解不开他的心智,如果可能,试着制服他,但是他绝对不能被守卫活着抓住!”
: B9 _) p8 T/ ?; T8 }5 `3 H8 H       深呼吸,少女知道珍隐去的话的意思。——“你们一辈子无法脱身,除非死。”半精灵的话说得很对,573福利院是个秘密,她能生存正是依托这个秘密,如果被揭发,后果是什么呢?除了死,她想不出更合适的结局。' c% p9 a+ n, j) F% o
       死,她拒绝。所以,有人必须死。2 ^/ G& L& I, g6 W) X( F3 X
       任务分配,珍去魔族议会,密涅瓦前往王宫,而少女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家族官邸。- a4 A) c  f4 m/ b& o+ ?
       走出房间,她发现自己是在一整栋废弃的三层小楼里,一些邋遢的家伙在这里生火,当看到她们的时候,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外面的街道很静,黑色的压抑镶在墙上,尖利的角刺向天空,像是要把它顶穿。魔族,到处都是魔族,兜帽和披风是随处可见的打扮,危险的暗流在平静下翻腾,四周的目光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即便她知道没人能真正看到自己。
& |' |  C( ]9 X2 O1 X0 v4 H       [危险,离开。]这个地方让她觉得不舒服,脚步渐渐加快。  Q9 \( `9 c- M
       那座官邸不大,门口红色狮子的纹章表示她来对了地方,没有巡逻队,墙看起来也很陈旧,两个拿着战戟的卫兵收在门口,靠着墙正闭着眼睛,并不专心。一样的战戟样式,盔甲也差不多,少女还记得先前的战斗训练,如果现在要她突袭,这两个人不会活着发出警报。
' U3 V- `  O/ Q7 w       如果布雷克要进去,结果也一样。, X1 j% T) O1 N
       幸好,身后的巷子长而直,空荡,没有什么人。摸着耳朵上的珠子,少女在等待。[真的会来吗?还是珍的错觉?]她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2 g+ {: r1 B  @       时间流逝,空气中刺人的臭味愈发浓重。味道,少女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座燃烧的村庄,以及,在冰霜包覆中大叫的身影。凯尔特,叛徒,叛徒,凯尔特。平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些愤怒从手中流走,模糊的记忆里只留下一张在笑的面孔,还有,一个空荡荡的名字。/ N9 @2 V* V$ F0 x% |
       她呢,她会留下什么?9 [$ J* ]7 W$ ~2 S' k: \8 H& }
       耳朵发烫,有人在接近,起身查看,又什么看不到。近,很近,不然珠子不会那么热。墙里面?她又有些迟疑。突然,一包白色的东西向她砸过来,起身,刀还没抽出,粉末炸开,露出的一把短剑和铿锵做响的锁链。0 ?4 i7 L9 [" v8 l+ h  R
       躲避,锋利的刃撞在墙上,清脆的敲击震颤着少女的耳朵。[莫洛克!]只可能是他,又不可能是他。一对一的对决,后悔,她宁可遇到的对手是布雷克!无数细粉落下,将一个轮廓在眼前勾勒,结实的身体,缠绕的锁链,沾着白色的头发和胡子,那双眼睛兴奋地闪着陌生的光,嘴角抽搐地歪起,留下一个难看的笑。——[你死,或我死。]读出对方眼神中强硬的宣战,那种疯狂不属于莫洛克,占据,布雷克的意志占据那躯体。0 Y- t4 W6 U' C3 u7 n0 I6 w
       身后是魔族士兵威吓下的询问,他们已经被惊动,盔甲踏出的脚步在靠近,一个,一个就够麻烦,不能让莫洛克被魔族活捉,她也无力以一敌二。0 V( _; X3 _* {' H, N, j
       战斗,别无选择。
2 }9 k3 }  O+ ^" p) }       挺身,前冲,旋转的锁链同时飞出。集中,分开飘散的面粉,她瞪着眼,看着锁链逼近。拔刀,刀锋切入,无情的撞击中,锁链歪向一侧,偏离。左手松开,腰间的短刀拔出。对手的短剑同时刺来,招架,刀刃卡住剑的护手,引它离开身体。靠近,两人已经非常接近,互相制住的双手让攻击看似毫无可能。甩腿,隐藏在左脚的利刃刺出,回旋的距离不足,却也足够刺中对方的脚。撞击,坚固的面具顶在下巴上,瞬间的眩晕让对手松懈。右手弃刀,左手翻转,短刀再一次握在手里,下一刻,结实的穿刺,刀没入血肉,完全刺入。% r- N. D) X+ u7 {4 D1 L* |0 m/ a, S
       “抱歉。”能说的,想说的,仅此而已。) s. T  k& {) t4 p4 {6 d
       “谁,站住!”魔族的怒吼出现在身后,凶暴的大戟毫不留情地刺来,跳起、翻越,莫洛克身体是她的支点。刀入肉的声响,回头,男人的背脊上多出一道血染的铁色。
* q, u7 c1 [" Y2 q& @+ E$ H4 Z       “走!”怒吼,锁链抛起长刀,继而落下,将魔族牢牢缠住。
3 Q! t0 s1 B/ a& x, ?8 {       火,升腾,白色与火焰交织,瞬间的升腾让一切变得刺眼无比。掀起的火浪将少女推开,天旋地转。
$ ?# s. r: ^% f" u       男人的身影很远,远得少女无法抓住,灰与白,散落在红与黑的世界里。火照亮灰暗的天空,将恶臭空气燃尽,而那身躯,就是在燃烧着火焰的墙。世界被隔开,一边是死亡,一边是生存。0 |5 k$ w4 w# Z' B3 ]( Z5 Z
       少女所在的地方并不光明,但至少,她知道,自己活着,依然活着。
0 @4 |; s: p; R# k       一只手突然将少女抓住,然后捂住想要尖叫的嘴。珍的面孔,还有密涅瓦。“我们,不,是我失败了,回去。”沮丧的解释,少女不信,可那口吻绝对不是一个玩笑。
9 {6 b( z5 M: U" f       暴露、终结,莫洛克的死看起来毫无意义,她本可能不用做的那么绝。# o2 S1 k( x7 l2 D7 @8 P; v
       不,她不知道,手在颤抖。面具下,一道滚烫的东西沿着眼角落下,在她丑陋的脸上灼烧,灼烧。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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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6-6 09:17:43 |显示全部楼层
内讧

8 l$ M! Y$ O5 J; {7 M3 z9 k: i       戒指上闪着光,几分钟前,那里还亮得刺眼——光照在墙上,映出远方的一个人的形象。表面看,这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一颗小蓝宝石外加一个指环,其它什么花哨装饰都没有。但是弗瑞德清楚,要是取下它,细心的人可以在指环的内环上用放大镜找到一个记号,两棵枯萎的树。- m1 l% ?+ u& m( u' `
       很重要的标记,来自魔族怀特•克罗克家族,他的身份与归属。戒指中的影像来自这个家族的最高统治者,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弗瑞德印象深刻。三天前,对,也是毒蛇匆忙离开的第二天晚上,他意外地收到女侯爵的召唤。$ }8 g2 r# b. C- g. f) }4 C
       福利院的存在曝光,家族已经下令部队开进,要不了多久,铁血城的废墟会再一次被摧毁,他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说,这里完了。: j( x! I7 b8 h: Y3 G/ b6 r1 ]: M  i
       并非不能预料,毒蛇要求调用珍贵的传送卷轴的时候,弗瑞德就想到一件对方忽略的事实:573福利院是建立在一片受诅咒的大地上的,虽然平时看不出什么,低级法术的施展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是传送这样的高级奥法,误差会不可避免的出现。比如传送的落点,比如传送消耗的时间。
8 t/ c2 s2 t$ r0 x       当然,他不会好心到提醒一个对头该注意什么。
. B4 P: S; Z8 S3 t0 P9 B       福利院建立于怀特•克罗克家族、人类联盟的某位大人物和魔族另一个大家族的协力,那个大家族出人,人类出钱,而他们提供土地,然而可恨的是,福利院三巨头里,地位最低的居然是呆在这里最多的他。院长莫尼代表着魔族的大家族,并玩弄人类的大人物,毒蛇珍游走在三家之间,谁都不帮,他要打点一切,物资、补给、日常的管理和开销,根本就是个打杂的。受够了这地方的阴暗,当年这里关闭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回来了。
$ A$ O' W0 f3 k# ]. _- b       这下好,这里不久之后就会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绝无后患。
# w( w. w: [3 \, ]' a2 H       虽然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但无疑,毒蛇匆忙的平叛行动肯定失败,而且还捅了马蜂窝。族长在刚才第二次联络,恼火的口吻依然没有削减——“尽快回来,带上所有你能带回的东西。”
6 r- h# t& h( ?% C  i6 ~       走在地下昏暗的走道里,手摸过粗糙的墙壁,弗瑞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几天前,他还心情恶劣地命令几个小家伙把墙刷干净,扫到蜘蛛网和霉菌,现在那几个倒霉蛋说不定还在什么地方努力干活,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等魔族军队到来,就躺下去当坟墓。
' S- v1 Y( N3 C- d. G       幸好他不用躺在这里。2 `9 f1 W5 N8 w1 y5 r2 e0 }
       院长室就在眼前,里面肯定有人。莫尼昨天晚上就匆匆赶来,一头钻进他的房间不出来。周旋、协调或者其它,天知道究竟这一晚上他有没有合眼。怎么说也是573福利院的院长,权利最大,要放开也最不容易,一走了之之前,弗瑞德相信,这个“凯特斯”一定会收拾很多东西。
% H1 Z2 R0 ^: i3 y       正巧,他也要收集很多东西,有人“帮忙”不是更好?
! I6 K1 {  Z$ R8 q6 S0 L' W       拉响门铃,想好准备的说辞,简单的询问后,门打开,房间里看起来一切照旧。: W* f4 p% }' v2 _2 T( E
       表面罢了。+ _  |& a" A  i7 S; _! Z7 W
       书桌桌脚边有移动的痕迹,桌上的羽毛笔不在笔架上,墨水盖子没盖上,桌子上却看不到一张羊皮纸。莫尼看上去很镇定,不过他的脚正不自觉地挪动,紧张或者兴奋,或者,焦急。! t% x" n: j; C
       在心中嘲笑对手拙劣的演技,弗瑞德严肃地板起脸,露出担忧的神态。“院长大人,有个坏消息。”他说。; N# S& G4 T" d4 }, A3 e4 n; f* H
       “什么事?”, G6 Y5 H2 N6 p/ f9 t* [
       “关于No.30布雷克,他似乎很久没出现在这里了,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 G; `! z) C& O' c7 e* s       故意的询问,换来的是虚伪的回答。“他在我这里,有任务。”
3 f  B- T& o" ^8 H+ {) c* _. c       “好像No.45莫洛克也不在,他也在一起吗?”
! ]* q% W# e# D( n( u6 U' V       “当然,一起。”  H9 \, Y+ t* f* z. R( u1 G
       “那就奇怪了,我今天早上还看到过莫洛克,但是他样子来很奇怪,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7 f* d' Y8 P5 x7 h       “你想说什么?”莫尼的脸沉下去,很明显,他正在发怒。“凯特斯”本来就不适合静下心搞什么阴谋诡计,即便他所在家族的族长是一个典型的“奇珐伦”阴谋家,也不代表他能学到多少。冲在前面的蠢货和躲在后面的聪明人,每个家族里都有不少,弗瑞德暗中庆幸,自己不是前者。
# G6 D0 F% Z, m  i& S4 f- T! E& o/ p; y       “我的意思是,即便是冶炼人,可能有时候也不那么保险。”他继续着挑拨。
; l1 }) F% Y. q7 k2 f! I       冷笑,莫尼的就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决不可能。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下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J7 C  a* n( e% \
       鞠躬,后退,转身,当他走到门前的时候,领子忽然什么东西一拽,整个人立刻在踉跄后退。接着,当他要喊之前,另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撞在身前,将他一路推移,直到撞在边上的墙上。喉咙被牢牢卡住,每次呼吸都变得万分困难。  L5 R2 y" E: @8 S1 `
       抓住他的力量来自莫尼身边,一个带着黑眼圈,看上去睡眼朦胧的少女。伪装,一如573福利院大多数的冶炼人,轻易相信他们的外表是致命的错误。No.59安娜,唯一一个成功活下来的灵能者样本,看上去又弱又小的人类少女,此刻仅仅虚握着手,就能像只碾蟑螂一样将弗瑞德按在墙上。. E( i: a/ V9 }/ P( ]$ N3 N
       无法挣脱,力量无法看到,却有一个比石头更坚固的形体。所有施法序列中最特别的一个,目前只发觉过人类继承者,数量稀少得像是在一座大山上找颗小石头。稀少的另一种解释是强大,用力敲了一下脖子上的压力,强硬的回声,拳头一阵疼痛。无奈地放手,弗瑞德看着莫尼,勉强挤出点笑容。“你想杀了我吗?院长大人。”
* v9 I/ o8 \8 A) @9 U/ U, g       “假面舞会的时间结束了,枯树家的狗,你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也自然知道,我现在杀你没有任何问题。”莫尼凶狠地站起,如果手里拿着刀,弗瑞德毫不怀疑对方会立刻刺过来。& ]& t4 B  L4 P, z) o2 g3 l
       脖子上的压力似乎增大了几分,呼吸变得更难受。莫尼说得没错,巨塔将塌,还在上面没下来的人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No.30背叛,No.45失踪,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V  s$ H3 B" k8 J  K, K  \+ s
       “布雷克本来就是个吃人的疯子,他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No.45要么死,要么被嚼干净,还能怎样!”
" B7 z; O; O) V; ~! K; q: n% d/ V/ r# f       可笑,弗瑞德都想放声大笑。“难道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吗?”双手整整被掐皱的外袍,向前一步,他看到院长眼中不可思议的惊诧。随即,一只狰狞的手臂撑破袖子,露出尖利的爪和满是肌肉与血管的红色外壳。被夹住就死定了,弗瑞德还清楚的记得几年前那个倒霉鬼的下场,脑浆爆裂,简单粗暴的艺术。
! ]5 g# }2 _* q9 t       巨爪定在身前,即便房间内灯火昏暗,还是可以看到角质上清晰的纹路。僵持并没有停留多久,同样的拖拽与闷响,固定在墙上的人换成院长莫尼,弗瑞德站在胜利者的位置上。
4 G; W% d% P" V% Y# w; L, i       “院长大人,难道你不记得怀特•克罗克家族最擅长的是什么?还有,你从没怀疑过No.59的冶炼为什么会花费额外的时间,而她总是很嗜睡?”
8 [; U" L  m- ]1 w       抚摸少女的脸蛋,还在那渐渐隆起的肉峰上捏了一把,无神空洞的眼神代表着虚无的神志,额头上浮起的符纹标记表示控制一切正常。操纵与控制,冶炼人和魔兽之间的差距并没有先前想象得那么大。9 x9 q+ U7 ^/ \, v6 f2 s
       那对金色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额头上的血管暴起,巨爪砸在身前,几下之后,无力的垂下。徒劳的挣扎,嘴里蹦不出一个清晰的单词,锁住喉咙,也顺带锁住下巴。用力越猛就消耗越快,任何试图对外发出的警告都是毫无用处的,这房间本来就与外界隔绝,门没有许可甚至根本打不开。
5 B: n5 q- z, h% t% R' }! u3 X       设置的保护,最终成了埋葬自己的笼子。
! K6 z$ A  K' Y% y* r' j       没脑子的可怜虫。
4 R" D" f1 |" D% Y; X) ]1 n8 m       走向院长的桌子,坐下,放松地翘起腿。不过几分钟,弗瑞德终究还是坐上了这个位置。运气真的不错,No.45随着布雷克一起失踪,毒蛇匆忙追捕行动带走了剩下两个不受控制的女杀手,莫尼不得不用安娜来代替她们保护自己,于是,他为自己盲信付出代价。[好了,走吧。]弗瑞德起身,收拾好莫尼的东西。哦,对,还有安娜和院长本人,活着带回去,肯定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 @1 a3 m2 `/ c% ]       一指长的钢针准确刺入莫尼的身体,随后是胸、腹部、四肢、关节、手掌、脚掌。电击和剧毒会将瘫痪的实质打入骨髓,却不会伤到性命。卵蛋上的那一针让莫尼的表情好看极了,明明应该没什么力气,他居然还能畅快地喊出一下。命令安娜松手,对方烂泥一样地倒下,除了还能转动的眼睛,比木偶更像个木偶。* l2 `! M# {. K* z+ \
       最后一针,脖子后,脊椎上,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P! ~/ d7 ~9 Q: j% H
       “等,等等。”低微的声音,轻得差点忽略。“放过我,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 A* f/ F$ U7 Q, F6 ]& B3 N; K       压倒性的不利,莫尼居然还有心思谈什么条件。家族有的是拷问和奴役的技巧,还有足够的时间,莫尼会把每一个知道的字都供出来,根本不需要什么交换。再说,谁知道那是不是一个陷阱。% d5 m5 U* z. u+ @* m  r# C
       忽略那些诱惑,抓住钢针,准备刺下。* I) j7 K1 R; W/ N% \2 X0 t
       “开门。”他忽然听这句命令,很轻,但是确实在。门外能有什么呢?谁都不会私自过来,何况要求进入的铃从未响起。即便外面碰巧真有人,除非莫尼的眼睛能透视,否则……
7 g8 ]4 }/ d5 Q7 C+ E) f       [透视!]全身骤然一冷,转身,投出手中的钢针,太慢了,蛇一样的鞭子卷起,将它轻松击落。+ d& C/ Y" B2 I
       毒蛇珍,“夺心妖”依林娜•蝰蛇。0 E4 j. M8 C7 q, Q
       不需要解释,说什么都是废话,“夺心妖”的称号代表着掠夺他人思想的霸道,那比严刑拷问更直接更有效,一旦被她活捉,弗瑞德什么都瞒不住。鞭子快得要命,他根本没时间去找什么护身的武器,身体和脖子再一次被卷起,金属的缠绕比之前那次更紧,更冰冷。
* r# c3 H4 ^6 {6 r       『攻击!』向安娜下令,灵能之拳飞过,径直打向毒蛇的身体。闪开冲击,不过斗篷的一角依然被抓住,无形之立迅速沿其而上,把珍扯倒在地。
8 D% m, n/ [, [$ O       兴奋,仅仅持续不到几秒钟,锁住身体的鞭子一点都没松动,另一道黑色的影子却从毒蛇的左手甩出去。两条鞭子,居然有两条!
& g/ e9 f. v, o) Q( y  m" i* ?       阻截,灵能的攻击下鞭子两段,但是那根本就是活的,断裂的鞭子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冲击,下一刻,在安娜来得及有所反应之前,鞭子顶部的利刃刺入身躯,在心脏的部位。$ U: h8 ?& j- l9 H+ \6 M
       [完了!]弗瑞德绝望地想,毒蛇居然还会回来,她明知道福利院会被抹掉,回来没有任何好处,她居然还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这不合逻辑!
6 L2 p& d. A, ?" E* q) ^* Z       起身,珍看向倒下的安娜,发出惋惜地哀叹。“现在,两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话语中的愤怒清晰可见,毒蛇不会放过他们。更糟的是,骚动在地下快速传播,洞开的房间让刚才战斗的声响传得很远,用不了多久,573福利院里所有的杀手都会到这个地方,其中固然有他可以控制的人,但是珍绝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 `2 {! S8 F2 K7 T4 ^3 B  a       匕首和钢针就在手不远的地方,他偏偏拿不到。鞭子越缠越紧,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骨头都在向他的灵魂挤压。痛得站不住,无数条蛇正张开嘴,咬着他的皮和肉,叫喊无法抑制,思维已经乱成一团,他恨自己的疏忽。毒蛇从未看起来如此高大和可怕,他哀求地跪在地上,只希望痛苦早些结束。
" R6 W6 r5 O* L" G  ^  }       “杀了我。”他能说出的理智。
& ]  L. H) o" Y; `$ N       痛楚减轻,然后是结实的一巴掌,珍无情地抓着犄角,强迫他抬头。* d( s. l) X$ K% L( e4 b
       眼睛,那双眼睛,不,不要!闭眼没有用处,抗议毫无效果,金色在蒸腾,表面华贵绚烂夺目,暗色在其下翻腾,汹涌而上。黑色的深渊渐渐将色泽驱散,空间塌陷、蔓延,空洞成为唯一能感知的东西,如张开大嘴的鳄鱼,将他吞噬。9 w( ]- x* u/ a; b& n
       族长的通讯,家族的愤怒,军队的情报,抹杀的指令,冶炼人中的暗桩,密室的诡计……所有他知道的,看到的东西全部被那黑色吸走。他集中所有的心智抗争,在洪流之下,仅仅是一段虚弱的木栏。
# j# c6 a1 K/ {$ }3 r! W* h       ——『孩子,我的,保护,拯救。』
# f$ @3 Y8 c9 Q8 S$ B# M9 Q7 X       读心结束,几个陌生的词飘进大脑,虽然零碎,但足够让弗瑞德了解一些事。! f- g5 d4 z) P, O
       他笑了。
$ g3 D" N+ N* W! A       实在太可笑了,他从小到大,从未在任何一个魔族那里得到过这样的信息。
3 n2 _3 e5 M! ?' q0 \6 r       这就是原因,懦弱的、不该出现的东西,他居然失败在这种下贱的感情上!
; z; w1 k6 c) L8 i       不对,依林娜•蝰蛇不配当一个魔族!
2 C5 e0 Y9 |$ I( p4 E$ m' M       大笑,身后同样传来的笑声,莫尼,他也在笑,笑得张狂无比。
8 b2 u- e4 a: Q0 G' y8 h* s       灼热在背后升腾,肉的香味在鼻间流转。一定是火,什么东西在燃烧,可那是什么呢?莫尼除了一张嘴和两只眼睛,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毒蛇惊恐的转身,鞭子收回,缠在身前组成防御。瞬间的松脱,让弗瑞德有机会转身向后。
/ Y8 M! S( z" I. T       他看到的是一团刺眼的燃烧的火球。
$ G0 K) v2 {1 W. c/ r       他明白了,莫尼要做什么。这才是魔族的方式,魔族的思维,和一个真正的魔族该做的事。
1 U1 d) _/ ^# v3 f% [# _( r! t0 E       爆炸,将他吞没。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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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lich的一个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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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革雷 发表于 2012-6-7 15:25:22 |显示全部楼层
解放

, E5 h6 B4 E6 ]; e! R       一群人在眼前走过,大的小的,高或者矮的。紧张压抑在空气里,就像是冬日中呼出的水气那样真实和靠近,压抑下是不安,有几个少女拥在一起哭泣,男人们一脸的颓丧,像是参加葬礼,或者是灵魂已经从身体里剥离。3 W2 E) r" j# P4 A
       很快,大厅变得繁忙,不再适合隐藏。有人搬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木材和石料,敲敲打打。明明那里一条裂缝都没有,爆炸和震动早在一天前就消失不见,有人似乎还在担心天花板会塌下来。还有其他一些,武器,路障,陷阱或者其它,少女没看下去,她来这里不过是透口气,时间到了。
6 o$ T% j  d5 A- U$ O& j       返回自己的房间,对,就是那“鬼屋”,一路上没人发现她的存在,或者是没人记得,珍女士带着她们回来,就直接去找院长,然后是嘈杂,再是爆炸,最后是混乱。
$ y  W) ~6 B- g' Y       少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珍女士不在,克雷不在,莫尼院长不在,秘书弗瑞德也不在,没人给她下命令,等待,和平时一样,她只要安静的呆在一个地方,在某个时间接受下一个命令。; P& p- f( F, ]4 u
       房间里传来交谈的声音,在隐蔽的“鬼屋”里交谈,看似安全,其实即便隔着门,少女也能听得很清楚。9 T6 W4 s+ W; }8 T) V; A7 L4 |
       “我不认为还有更好的办法。”说话的声音沉稳并富有魅力,No.19,少女记得这个人,没什么能力,编号位数却是最靠前的一个。
/ d4 y- C8 D4 ~! d       “可是呆在这里只是等死!”反驳的声音很急,焦虑和浮躁,听不出是谁,不过总觉得很熟悉。
2 D* A) x" N1 e2 q6 r       冷静的回话,语气中却搀杂着失望与无奈。“出去的结果也一样,荒漠上没什么地方好藏,魔族随时都会发现我们。即使没有袭击,荒漠就那么太平?现在是春天,沙尘暴最严重的时候,我们很可能被困住,或者迷路。况且,我们的食物和水有限,让每个人都走出去根本不可能。”0 n/ c7 r' J/ m8 S) s1 [5 t
       “死守也不是一样,我们这里百人都不到,魔族不会只来这么点人吧?他们根本不用进攻,只要把这里围住,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就都得饿死!”
+ P* a! v4 `6 G5 y5 h) N       “至少我们还能拉几个陪葬。”干涩的笑声,然后是安静,隐约,似乎还有鼻息抽动的声音。“八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小子,我们是只有今天的人,多活一天就赚一天。贵族子弟的日子不是很舒服吗?看啊,多好,你还逍遥了那么久,锦衣御食,醉生梦死,许多农民一辈子都不会有奢侈的日子,够本了不是。”& `$ k2 s1 @' \$ t, a0 G
       “可是……”
) N! p* y  h6 s  c# |0 V' p2 d       “好日子总会到头,我们不过是预见到了不久后的必然。怕死是好事,因为你还眷恋活着的日子。不过啊,记得吗,‘贵族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仪容和尊严’。八年前,你可没那么窝囊,小子。”
' i' @- j7 p) w& m! ~0 K: M! l, O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少女听到另一个稳健的声音。“是,导师,我知道了。”  S$ y! |& h4 _4 J
       No.69,终于可以确认声音的来源,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总有好几套完全不同的声调,护卫半精灵的时候,他还用木偶表演过一场精彩的话剧——每个角色全部由他一个人扮演,演得活灵活现。在许多年前,他还打扮得像个女孩一样去执行任务。对于这个伪装高手,少女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去辨别。% B  a2 [' M& F% ]
       门开了,那两个人优雅迈着步子,一前一后走出。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少女想去问问,忽然,额头发颤,她立刻改变方向,一头钻进房间。
  ?; D) c4 {3 t# Y# ?       剧烈的头疼,仿佛是脑子被劈开,刀在里面不停的搅动。『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那声音又开始在脑中回响,怎么甩都甩不掉。
4 x( d5 L2 V& ]       头疼,烦人!蜷在墙角,捂住头,努力让视野一片黑暗。不能看到人,幸亏也没人找到她住的“鬼屋”。『挥砍,杀戮,鲜血!』那声音鼓动着神志,眼前如果有人,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抽刀攻击。9 P6 \0 A% w, a0 a4 P
       “走开,走开。”重复的呢喃,痛和声还在盘旋。从昨天的爆炸之后,这样可怕的状态就开始发作,间隔似乎一次比一次短,持续的时间又在拉长,简直无法忍受,如果一直继续,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保持多久的理智。# R4 t8 [# z1 a. `4 A6 K/ f, y+ ]6 ^
       用力撞击墙,金属的面具敲出响亮的回声,隔着面具,额头的痛楚也清晰可辨,可那痛楚和敲击立刻被淹没,对,淹没,更剧烈的头疼和更激烈的咆哮。几乎听不到,感觉不到,头脑完全被那该下九层地狱的诅咒所包围。赶不走,绕不开!' Z6 z. ^- L4 ^# Q5 o0 Y! a/ P
       东西,有什么东西搭在肩膀上,警觉,身体反射般跳起,抽刀,挥空。身后消瘦的人影跳开,手中是两把暗色的短刀。
+ Y/ u4 h, G2 `0 Q2 `7 f: ^: L, W, r       克雷,除了他没有别人,少女一点都不想和他战斗,可大脑痛得发涨,膨胀的梦魇把一切想法都冲得干净。停止那折磨——干掉眼前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她所能想,所能做的事,噩梦必然展开,无可选择。
- O9 N7 R" O! l1 Z       挥刀,进攻。( I: I8 \% p) H  H: P% k/ J
       “鬼屋”的寂静打破,犀利的光落下,木床的一角落在地上,切口光滑得如同打过蜡。没中,不出意料,克雷轻松地闪开,刀甚至没有舔中他的衣角。第二刀,全力以赴,她不知道自己能那么快,下手那么狠,刀锋在空气中横开一道口子,空间都被切断的感觉,克雷的闪躲慢了一拍,胸口留下一道鲜亮的伤痕,血渗出,染红衣襟,进而又消失,伤口神奇的完好如初。% |5 f7 P' v/ C& L( u2 j
       这不可能,伤口愈合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不是惊讶的时候,头脑的痛楚和命令的声音也不会给少女时间去思考,再次举起刀,几乎同时,克雷稳住身体,向前冲击。
; K9 f) }8 K& B* m& R% ~       刀立刻从头顶落下,带着迄今为止最强的力量。绞手,少女的导师将双刀交叉在身前,铁与铁的交鸣,随后是尖利的摩擦,锋刃明明在逼近,却什么都没切断,并有一种木刀击中枕头的错觉。强行下压,已经逼到对手的头皮,然而无力在前进,反向的力量压得她无法控制,眼睁睁地看着刀错开,克雷迫近,在少女试图拔出小刀之前,膝盖撞在腹部,一阵翻江倒海。. M& T0 `. G2 v  Q* R
       视线下沉,控制不住,短发被犀利的手楸住,拉开的脖子,袒露的气管,只要一刀,少女必死无疑。那一瞬间,头痛减弱,烦人的声响也跟着低沉,随后,新的痛楚和奇怪的兴奋占领身体,一对尖利的东西搭在脖子上,正在用力的吮吸。3 l! z) I' C* a7 A
       脱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奇怪的一咬中化解,不明白为什么,身体不听控制的瘫软,头发拉得很痛,麻痹的嘴喊不出一点声音。[死,死?]心中否认,死应该不会那么痛,可以转动的视野,鼻间的喘息都证明她还活着。: \+ ]" u0 B" ^2 e
       克雷松开嘴,后退。少女眼前闪过两颗尖利的虎牙,一转眼,那牙齿又没了,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样特别的牙齿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想不起来。身子被手托住,从腰间扛起,门打开,克雷带着少女一路前进,穿过唏嘘议论的人群,在走道的某处停下。
7 r8 X! F0 w" c3 w/ J. Y       “哈,真有的你,居然把她找到了。”是那个优雅而富有吸引力的声音。没有回答,门推开的声音,少女看到No.19向她一笑,顺手带上门,残留的笑容像极了某个逝去的人。, F( w# A  M; b% v# j0 A
       放下,无力的身躯让少女连坐都坐不起来。不过她看到,这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除了一个,躺在床上,被绷带与血包裹的女人。  _% Q+ J# A  i4 k0 z
       空气中弥散着血的味道,似乎还有肉烧焦的气息。床上虚弱的人影遮盖在阴暗下,隐约能分辨出残缺的左臂,萎缩的脚和烧光头发的脑袋。珍女士,勉强的辨认让少女有些惊讶,573福利院里,没有谁比她更强,现在却只能可怜的躺在血床上,任由生命流逝。
( U2 o1 H3 l6 V       身体被扶正,克雷很用力,又很小心地将少女抱住。那人就在身后,耳朵能听到清晰的呼吸,后背能感觉到明确的起伏,从来没有和导师那么亲近,在布莱德郡的岁月里,克雷只知道任务、睡觉、购买和品尝那些奇怪的晶体,对少女的身体一点都没兴趣。现在他们能靠得那么近,拥在怀里,互相感受。: S: |* Q  T8 A. Y- `+ R5 A2 O
       心跳在加快,当面具被拿下的时候,她才惊恐地退出幻想。随即,一条残破的铁色绕上来,固定住她的脸,不让她尝试扭过头。“看着珍,冷静。”耳边的提醒。
! e" n; Z' s5 U. Z, J3 x       不太想看,即使眼前那个女人的面容被大火烧伤,少女还是不想去看。对眼,明明仅仅是一瞬间,视线挪不开,那金色的瞳孔里仿佛有着一个深邃的旋涡,不自觉的,注意力就被那旋转的色彩吸引。眼睛越看越深,越看越里,仿佛试图挖掘其中隐藏的什么东西。
& Q- P5 {2 B+ F       她看到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在夜色下诉说。转眼,无名的小村在燃烧,一路潜行,观察着四周。然后倒下的卫兵,跟随的脚步,刺出的利刃穿透祭坛旁的身体,白色,再是,那个女人又出现,裸体从木捅里走出,披上衣服,又说了些话。最终,一枚闪烁的胸针被放在手中,交付的少年脸上拢起的是欣慰的笑容。2 i4 a2 L0 X; Y) O  P
       No.20,凯尔特•深蓝。2 D/ @% P+ ]! T
       说出那个名与姓,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很多事情填上来,如同流水充满空荡的池子。
9 t2 E2 D2 X7 |0 v1 k+ m       ——“听好,No.41,这是我为你设下的禁制,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不再需要受到束缚的时刻,会再记起这段话。你所拿到的胸针,属于某位大人物,她将是未来的筹码,作为生存的交换。别惊讶,是No.20安排的一切,他逼你的喝的药水是一种劣化的清醒药剂,它可以在你心灵的枷锁上打开一个缝隙,而我现在只是将缝隙扩大。”
$ A  [" U& Y' K  S; I( x3 Y       ——“No.46的死不能怪你,或者任何人。你们要对付的人,不,或者可以叫伪神,他过于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靠近都会面临被占据的风险。你,还有所有的冶炼人的心智都被动过手脚,防护是不可能的,所以,No.20只能利用药水引导出一种强烈的情绪,和伪神的意志对抗。憎恨,就是一种有效的手段。之后的事情无法预料,万幸,你们回来了,以一人的代价。”" Y8 A7 T* U! e; F7 z8 E' h1 e
       ——“还有两件事,未来的你必须知道。第一,No.20,不,或许全部的冶炼人都不容易驾驭情绪,你们容易走极端,脆弱而敏感。冶炼人或许会伤害你,你也会伤害别人,保持克制和理智,或者是愉快,至少你不会让自己坠入恶化的循环。”# ~% J1 A3 j( y; a
       ——“第二,名字,对,你有名字。即便是像你这样丑陋的面孔,这个世界上依然会有人爱着你。Cherry,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轻佻的词汇,但是你知道吗?它形容的其实是你的眼睛,红如樱桃。No.20知道你的厌恶,又不想更换。于是,他固执地给名字加上一个姓氏,伽瑞•布鲁森(Cherry Blossom),一种美丽而脆弱的花,来自东方的国度,正如你手中的长刀。记住它,使用它,这就是你被爱的证明,我的孩子。”) e! g9 Y/ p. M
       轻松,头痛消失,感觉良好,回荡的声音同时消失,她不再忍受身心的折磨。身体被松开,手下意识撑住地,力量回归,挺起身,兴奋地握住拳头,放开,握住,再放开。沾血的胸针落在手中,带来它的几近支离破碎的鞭子点在少女的额头,清晰的声音再次传入脑海。
* U+ h7 i% K3 q$ ~2 X" W1 e       『573福利院已经暴露,我们都被抛弃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工具,你不再是No.41,听从灵魂的意愿,为自己而活。』深入心灵的声音,比刚才嘈杂的重复更为震撼,『你是伽瑞•布鲁森,我的孩子,记住,请替我们活下去,然后,终有一天,为你,为我,为所有死去和活着的孤儿,展开复仇!』# Q. U& H: d; I4 a( O9 |) Q8 ]
       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珍话语中的全部意义,但少女全部记下,她并没有被这个世界孤立。5 k6 F. f4 t' }, N; v
       『离开这里,穿越戈壁,然后找到你护送过的半精灵,芙蕾亚•鹰眼,向她求助。半精灵不记得你也无所谓,告诉她你的身份,以及No.77的名字“迪安娜•杜兰”,她会给你帮助。去面见魔族的女王,献上胸针,你一定能得到收留。活下去,这是命令。』" c, N) i9 Y1 M7 \2 M
       是,少女再次点头。顶在额头的鞭子落下,又挣扎着向上爬。某种不祥的征兆,少女上前几步,一直走到血床的边上。手,她才发觉,珍的手已经没了,焦黑一直烧到无法弯曲手肘,白色的骨头露在那里,分外的扎眼。珍沾满着灰与血的面孔勉强动了动,似乎正在试图做出一个分外不堪的笑容,胃在翻涌,心痛得想吐,又吐不出来。
0 G* O5 v& U5 j- j9 }- S5 Q6 \       鞭子再度落在肩头,声音继续,只是不再那么清晰。『如果,你能在一周内……去恳求魔族的女王,拯救……』
2 j9 e6 ~8 e- T2 h0 A7 A4 k       够了!
) S7 Z' g6 k2 _- o       少女跳起来,一路冲出房间。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她更知道有些事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拯救。不想看,不想听,都消失,消失!凯尔特也好,珍也好,她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消失,她明明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杀人的丑娃娃!" |$ l8 e. M- f+ N; e
       回到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冷得毫无温度。收起刀,同化,躲在阴暗的角落,不安的心绪渐渐冷静,孤单的宁静是最好的抚慰。想起很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过去的记忆流转在眼前,分外清晰。
9 K5 R3 r6 Y2 ^: V3 f       一个青年将手合拢,分开,一片晶莹洒落。伸出手,试图抓住那璀璨的清凉,那个人清爽地一笑,鞠躬退去。啊,凯尔特,凯尔特•深蓝。另一个人女人张开双臂,抱住她,在额头留下温热的一吻。散去,散去,如同冬天的雪花,眼中滚烫无法抑制的滑落,伸手,那两个身影似乎就在眼前。" a! S8 @7 V/ D$ x5 p4 v) g
       一声清脆的声响将少女拉回现实,克雷环视屋中的空寂,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去。6 |. J9 B  `* C* X) P$ A6 j
       “珍死了,死了。”门外是惊慌的哀叫。戴上面具,起身,少女跨出房间。有事要做,必须去做。* ]2 c" W$ L8 _: e- e4 F3 k6 z
       ——“在某一天,你会为一个人牺牲一切,或有人为你牺牲一切,无论男女,那就是爱的证明。抓住它,不要后悔。”& e0 t+ f" t. Y$ m- n
       是,半精灵说对了,伽瑞•布鲁森,不想后悔。
“如果文是为了跟别人竞争而写的,或者是自己不喜欢也要死活写下去的,再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别人而写的,那么你永远也竞争不过我,废柴!”——像勋章一样挂起,让自己记住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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