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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k7543

红袍法师 [复制链接]

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6 09:18:32 |显示全部楼层
75 神恩
   

  萨诺芬的总督府就在交易所不远。

  这个时代的城镇普遍贫瘠,其实一个城镇的中心繁华地带,也就那么一块而已。

  这座小花园中心的别墅上面,阳台的小窗敞开着,阳光与某些虫鸟的鸣叫声从外面飘进房间里面。

  如此的气氛里面,房间墙壁上却是一张巨大绝境东域地图,外界的悠闲一接触这里,似乎也被一股凝重震慑了。

  缪尔斯坦图斯?达拉莫斯在塞尔有着很高的声望,这位老者在过往几十年里的风雨浮沉中表现出对国家的忠诚举国皆知,在各个派系斗争之中更抱着一种谨慎的态度,虽然许多人都知道这个老头是萨扎斯坦的支持者,但是因为他谨慎的行为以及背后的实力,很少有人愿意下大力气对付他――遍布塞尔各个部队的军官许多都和他关系不错。

  也许在一些红袍眼里,这么一个老头儿不值得尽全力去对付――老达拉莫斯并不是一名红袍,所以在塞尔的权力再高也是有极限的,他在萨扎哈省的权威,多半是达拉莫斯在萨扎哈几百年经营的一种具现。

  又有人认为,这个老头儿已经离死不远了,根本不值得用心对付,不过不少人在见过这个老者一次之后,就会改变这种看法。

  这个老头儿黑色的罩袍下面穿着抛光的精铁链甲――这是他自少时从军以来养成的习惯,就如一个标准的军人般脊背挺直,红光满面,说话时中气十足,让人情不自禁地忽略那满头白发和皱纹,他现在正在那张地图下面的茶座上,接待他最忠实的助手,掌管萨诺芬交易所的幻术师:“哦,你看来很高兴的样子,亲爱的帕拉德。”

  “不错,大人,今天交易所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老头儿的白眉毛轻轻一撇,嘴角褶皱的纹路拉伸了一下――这显示出他确实有些老了,他指了指厅前的椅子:“又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坏了规矩?”

  “这倒是没有。”环之导师坐到了椅子上,一脸微笑:“不过是萨伦托的地区执政官被他们南方的同僚殴打了一顿。”

  “哦?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总督吹了下胡子,刚刚提起的兴趣好像又散去了。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红袍之间使用法术斗殴,那是从学院里带出来的优良传统,如果没有闹出人命,没有任何塞尔人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里,最严重的结果也不过是产生一对敌人――作为红袍法师,在组织里没有敌人,听着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一个红袍背后的家族或势力不会为了这种小事为战败者出头――因为以塞尔的哲学来看这种做法非常可笑。

  难道在斗争中失败的家伙不懂得自己雪耻,还要投到自己家人的怀抱里面去寻找温暖?红袍法师的家族可不是弱者的温床,想想红袍法师学院的环境吧。

  胜利者不受谴责,失败者不受同情。

  这就是塞尔的风格。

  所以红袍之间互通过切磋法术解决矛盾,这是一种很普遍的手段,尤其是在立场已经明确的情况下,也是通行塞尔的一条不成文法规――尽管在费伦其他地方的施法者看来这种做法很危险。

  毕竟这种斗争稍不小心就会弄出人命。

  “奇怪的不是那个被打的小家伙,而是希伦山区的新官僚。”

  “新官僚?唔……我想起来了。”缪尔斯坦图斯闭上了眼睛,嘴巴咂巴了几下:“唔……不是萨扎斯坦亲自签署调令的那个新人法师?”

  “首席大人?”帕拉德心中打了个突,脸上露出更惊愕的神色。

  “怎么,你还不知道?”缪尔斯坦图斯看了帕拉德几眼,然后恍然似地拍了拍脑袋:“哦,是了,我没和你说过。”

  “大人……”帕拉德额头上滴下了汗水,萨扎斯坦的名字,对于普通的红袍法师而言,分量实在太重了:“请原谅我的失态,不过,难道这位法师和那位大人……”

  “算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们没有必要去揣摩。”老人睁了睁眼睛,旋即闭上:“哦,那个小子怎么样?”

  大概这位大人拥有不去揣摩死灵系首席的资格。

  帕拉德暗自想着,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他可不敢如此无视这个事实。

  那个最多不超过十八岁的小红袍是死灵首席亲自安插的人选。

  难道是哪个家族的核心,还是萨扎斯坦的弟子?

  具有财富女士的神恩,还是说代表着死灵首席对某种政策的进一步倾斜?

  但为什么又要放到那么个充满冲突随时可能引发战争的危险地带?

  帕拉德?安德西加心中不断地胡乱思忖,但还不忘回答总督的言语:“哦,是个很有自信的红袍……还具有渥金女士的恩宠。”

  “唔?”老人点了点头:“自信?希望不会是只懂得耍嘴皮子的家伙,对了,你是说,那个萨伦托的法师在他手里吃亏了?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法师是一名进阶红袍……会被一个初阶红袍教训?”

  所谓进阶红袍,就是指有能力施展第四层法术的红袍法师,新晋职的红袍,则是初阶。

  “大人,一层魔网的差距,没有外人想得那么大。”帕拉德恭谨地说道:“如果施法能力较低的一方精通于战斗,在对决中取得优势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在法术实战里面,施法等级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决定性的。

  如非异常,无论施法能力多强的人,身体都如凡人一样脆弱――因为每日与各种魔法有关的危险品接触,或许更糟糕也说不定;而各等级的法术也各有用处,某些时候,法术等级高低不等价于实用价值高低,高等法师被低阶法师击败,在费伦是经常出现的事情。

  而且从根源说,像红袍法师这样学习法术用来进行与斗争有关的目的,本来就是有违奥术精神的做法,对于费伦大部分施法者而言,钻研奥术是为了接近真理,并不是为了战斗――尽管它经常被用来做这种事情。

  “有趣!萨伦托靠近海岸,那里的海盗也是不少,这么说,希伦那个小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缪尔斯坦图斯笑了一声:“不过不知道他整治领地政务的能力是不是一样出人意料,不过……再出众的行政能力,放到那个地方也要焦头烂额吧。”

  “大人您说的是。”虽然缪尔斯坦图斯并非位于塞尔权力核心红袍法师,但是高高在上的权位仍然让大多数红袍不敢对他失礼。

  “我也不知道萨扎斯坦是怎么想的,先看看情况也好。”老者说完,又闭上了嘴巴。

  “大人,难道我们不给与他们一些援助?希伦的守备官还空缺吧,按照道理,这是南部城镇,即使不是关隘,也应该配给一支至少三十人的守备队才是。”帕拉德沉吟一下,上报道:“不仅仅是萨扎斯坦大人亲点的官僚,而且,福卡尔的休斯也在那里……”

  “他竟然得到了那一家的帮助?”老者这才露出一些惊讶的神色。

  “也可能不是……据我观察,似乎是出于休斯自己的意愿。”帕拉德皱了皱眉头。

  “唔……”缪尔斯坦图斯这才低头沉吟起来。

  对于萨扎哈省而言,希伦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作为总督,他是清楚地知道那个地方的棘手,而且随着时间发展,问题越来越复杂化。

  他的一个想法,就是在有生之年把那个问题解决掉,不过很显然,连他的盟友都不支持他的想法,这次派来的官僚就是一种表态。

  那么要不要协助一下那位好像背负着许多意志的小红袍呢?

  还是静静地旁观,向萨扎斯坦表达自己的态度――他有这个权力,反正他早就准备下岗了。

  对于自己的权势,这位老将军其实并不看重,他更看重达拉莫斯在塞尔的发展与根基,南部边界的问题太重要了。

  而且他并不认为,无意义的战争有利于家族与国家。

  虽然在军部有着不错的利益网络,但是从内心而言,老头子是个偏保守的人,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心里对战争的厌倦也是与日俱增。

  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心中犹疑地考量着。

  正在这时,突然一股莫名的无形力量从交易所的大门里释放出来,虽然摸不清形状,但法师却感应到了这种震撼心弦的波动。

  虽然仅仅是一刹那,不足以吸引普通人的注意,传到稍微远些的地方就消散了,但是对于某些敏感的人来说,还是值得引起注意的。

  帕拉德?安德西加快步地甩动老腿走到了窗台边上,好像还发动了脚底抹油之类的法术,双目精神十足地盯着交易所,皱着眉头观察了良久,还施展了几个法术,表情越来越震惊:“神恩。”

  老将军睁开了眼睛。

  ……

  “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亲爱的信徒。”

  规模并不大的神庙之中,在神像发出波动的一刹那,周围的人都被震慑了,就在这一刻,潘尼感到五官一黑,好像意识被拽到了一条深沟里面,当再次清醒时,只察觉到一片虚无的漆黑中漂浮着两个光球,一个属于自己。

  几乎不需要过多的分析,他就知道这个光团是自己的灵魂,而对面的光团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那内敛的光芒却浩瀚到惊人的程度。

  她……通过灵魂的形式,再次降临。

  “参见殿下。”潘尼恭谨地发出灵魂的讯息。

  “你刚刚祈祷的时候,已经觐见过了,没有必要再来一次,你的提议太有趣了。”渥金的意识传递出兴奋的信息,显然已经忽略了这些虚礼:“你建议我把神庙变成……‘银行’,发行钞票?这确实是个好点子。”

  “其实步伐没有必要变得那么快。”潘尼从容传递着自己的想法:“只需要在各个神殿开展用兑票交换金银的职能,这样轻便的钞票就能轻易取代笨重的金银――因为您的神力本身就代表着商业,所以不可能有信用问题。

  这些人使用着印有您徽记的钞票,必然会对你产生信奉――无论他的守护神是谁。

  而携带着您的标记,您的牧师可以轻易地辨认钞票的真伪,不必要担心被伪造的问题,其实如果出现伪钞,对教会而言反而是好事――当钞票流通到教会没有触及的地带,伪钞会驱使他们建立起对殿下的信仰,虽然也有可能让他们坚持使用金币,不过这种情况最终会发生改变的――当费伦大部分地区都流通殿下的钞票的时候。”

  渥金听着潘尼的叙述,她很注意地倾听着,仅仅最初的一条措施,就足以让她在主物质界的信仰力大大提高,而听着潘尼的想法,这似乎是一条宏伟的路线。

  “当然,这是一个比较长期的工作,因为费伦各地的币制不尽相同,不过教会可以在不同的地区发行不同的纸钞,这样可以让各地的不适应降到最低,而进一步……

  就好像现在费伦各地的金币互通时有一定的交易比率,这些不同的钞票互通,也必然有汇率的存在,而当钞票这种形式的货币完全取代金银的时候,教会就可以控制这种比率,甚至控制钞票的发行量达到完全掌控费伦商业经济的目的。女神陛下……我提供的建议就是如此。”

  “不错,我的信徒,你提供的计划非常具有可行性,对教会的发展也有巨大的帮助。”渥金的降临体放射出温暖的光辉:“仅仅凭着第一条建议,我的神格就将获得巨大的提升,凭着这些功劳,赐予你一个选民的身份毫不过分。”

  潘尼感到一阵惊喜,成为选民,无疑可以获得巨大的力量。不过很快,女神有些烦恼的信息让他的热情微微凉了一下:

  “不过我的信徒,你同时也要知道,作为一名神祗的选民,他要忠诚地奉行神明的意志,坚定不移地遵从神明的守则行事,你能够做到吗?”

  潘尼的光团当即凝固了,如果是在人形形态下,表情多半是苦笑。

  “看,你做不到。”渥金的意念传来一道叹息。

  “我很抱歉。”潘尼最终只有无奈。

  “不必要抱歉,我亲爱的信徒,事实上,你确实对吾的信仰与教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过从托瑞尔众神当前的局势而言,你不适合做我的选民。你知道,贸易虽然是中立的,但我目前的立场偏向于上界众神,而你提供给我的建议,也显然会让我的神性向秩序继续偏转。”

  潘尼沉默了,其中的潜台词就是渥金不可能拥有一名红袍法师的选民――这种行为对于大多数善良阵营的神祗会造成负面的影响,而他的信仰,显然也远远达不到真正的虔诚――他不可能为了信仰付出太多东西。

  这个对渥金帮助巨大的建议,也只是适逢其会地出现而已。

  如此而言,他确实没有做选民的条件。

  何况他也不适合做一名选民――因为获得神恩,和成为选民是两个不同程度的概念,如果成为选民,这意味着他将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成为整个主物质界的上层人物,他没有这个心里准备去面对这样的剧变。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太觉得可惜了,在提出这条建议的时候,他也没指望获得太多的东西。

  而成为选民,更要完全成为神祗在各界的代言,那种神性的联系更会让选民失去许多自由,而且据说某些邪神在某些位面受伤之后,会潜伏在选民身上复活。

  一度死亡的暴政之神班恩就是通过类似的方式复生的。

  想到这里,潘尼就有些恐惧的感觉,虽然中立神渥金未必会那么凶残,但是对于他而言,失去自由是件值得恐惧的事情,因此他更不觉得可惜了。

  “你也不必沮丧,信徒,我一定会给你适当的奖赏,事实上,你可以做我的特别选民。”渥金忽然又说道,感知到潘尼的疑惑,她解释道:“我不可能在你身上留下过多属于我神力的印记,但不妨我对你的功绩肯定,通过别的方式。”

  “别的方式?”

  “比如,赐给你一些与神力无关的力量。”说着,那一点光芒进入了潘尼的灵魂,在一瞬间的恍惚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你的部分灵魂与神经已经被我进行了异化,从此对于奥术力量拥有更高的敏感,可以直观地分解出奥术力量的组成与结构,并能大大扩展你的思维能力。”渥金的声音在潘尼的意识里回想:“唔,据我观察,你学习奥术的资质有限,到达第五环就是极限,希望这样会让你走得更远。”

  “感谢您的恩宠。”潘尼心中暗喜,如此他再也不必要为繁复到令他撞墙的奥术研究烦恼了。

  “你理应得到奖赏,我刚才就说过,而我的奖赏并不是这么浅薄,总会对得起你的贡献。”渥金的声音继续传来:“这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的奖励而已,你已经得到了我更深层的关注――因为这次你的贡献已经关系到了我的神格,如果你继续为我做出贡献,那么我必将指引你走上更光辉的道路,虽然目前来看,呃……你的路有点窄,不过作为你的守护者,我会庇护你的灵魂。”

  “敬畏您的威严。”潘尼严肃地祷告道。

  那个金色的光点闪了闪,消失了,潘尼再度睁眼,眼前还是那一尊装饰简单的金像,身边的休斯都用疑惑的目光左顾右盼:“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

  思维的交流速度很快,从潘尼闭眼到睁眼之间,只过了几个呼吸,好像一场普通的祈祷,没人会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名渥金牧师怀着恭谨的表情,正要上前恭贺――作为牧师,他对神恩敏感得多,不过他接到潘尼的眼色时,立刻醒悟地停止了举动。

  “唔,没什么,只是例行向女士祈祷,获得了回应。”

  “获得神祗的回应?”休斯上下看了几眼潘尼,他没有那样的敏感,以为这种回应就像普通虔信者那样,偶尔得到一些启示:“你深受女士的恩宠,潘尼,看来你也没有我所知道的那么背景简单。”

  “只是我的家族一直有信仰女士的传统而已。”潘尼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招来牧师悄悄商议了一阵,得到牧师允诺后,才返回休斯身边:“唔,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错。”虽然有所疑惑,但是休斯也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询问得太深,就好像潘尼也没深入询问过他的隐私一样。

  彼此需要互相尊重。

  他掏出了传送卷轴,准备返回希伦。

  ……

  总督宅邸。

  苍老的总督凝视着交易所,良久之后,轻轻地一击窗棂。

  “立刻调选三十名精锐兵士,发往希伦镇。”

  “大人,还需要一名统领。”被招进来的军官询问。

  “统领?”缪尔斯坦图斯抚摩着下巴沉吟一下,思索了一阵,挥了挥手:“就让兰妮露去吧。”

  “兰妮露尉官?”一旁的老法师皱了皱眉头,想起来这位萨诺芬城里的军官的一些事迹:“她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就很好。”老总督这样说了一句,走到墙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老法师和军官对视一眼,轻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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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8 12:57:08 |显示全部楼层
76 地堡
   

 又一次月亮替换了太阳,希伦镇的官员府邸没有什么突兀的事情发生,几个红袍官僚安静地令人奇怪,偶尔响起的,只有那十八个灰矮人挖地洞的声音.

  当距红袍到来一个月时,连挖掘地穴的声音都停止了半月之久,府邸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令那一群密切关注着红袍动向的士绅疑惑不已。

  这些小镇的实际掌权者,此刻正聚在黑暗的房间里面议论着:

  “这些红袍的动向太怪异了。”

  如果潘尼出现在这里,就能通过奸细提供的资料辨认出讨论者们的身份,这个名叫兰格托尔的老头子在镇中具有一大片土地,当然,在以往的镇子里,他的话语权接近于零,但是在以前那些有话语权的人都死于红袍法师会的清洗之后,他就成了镇子里当之无愧的一号人物。

  与塞尔若即若离的立场,已经成了希伦镇的传统了,这一地区的人普遍血统杂糅,部族林立,经常受到塞尔的区别对待,因此,这一地域的人很有自主意识。

  宁可勾结山贼,也不愿意真心归附塞尔。

  当希伦人第一次使用这种方针并且收获了效果――在山区中打了数个月游击战,直到引来穆尔霍兰德的注意力,将干涉的塞尔大军生生逼走。后来的希伦人一直坚持这样做,因为他们知道了,这个地区敏感的位置和复杂的地形给予了他们强大的斗争资本。

  当然,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自立,因为山上那些盗贼团之间的关系一直乱七八糟,难以形成稳定的统治力量。

  “怪异?确实很怪异,他们太安静了,会不会是在搞什么鬼。”作为与红袍打过交道的年长士绅,其他几个人显然也因为红袍的平静而感到疑惑。

  “哦……确实很值得怀疑,要知道,即使再识时务的红袍法师,也不可能对我们无动于衷,我还等待着他们有所表示的时候给他们一些甜头缓和一下冲突,毕竟再过几天就是收取通行费的日子,总是要提前打个招呼……”兰格托尔扶着胡子,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但是他们竟然真的什么也不做。”

  “我们应该刺探一下他们的行动,如果确实是在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想好对策。”一个中年人说道。

  “不错。”兰格托尔点了点头,然后瞑目开始沉思。

  如果红袍法师真的在研究什么针对他们的计策,虽然不一定要撕破脸皮引起新一轮的清洗,但是做好防范是一定的。

  那样至少有机会在危机发生前将之化解。

  ……

  下午时候潘尼很愉快地接受了萨伦托送过来的那些混杂着‘眼线’的仆从,然后就窝在地堡里自顾自地进行着研究。

  在潘尼的提议下,矮人在府邸旁的河岸边挖掘了五座地堡――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居住需要,一座三层的主堡坐落正中,四座小型子堡在四角,每座两层,彼此以地道相通,能在十几天中修成如此伟大的工程,不得不说灰矮人确实是擅长与岩石打交道的种族。

  虽然由于赶工,工程终究粗陋了些,不过也没人介意,毕竟建筑这些地堡也不是为了观赏。

  潘尼?西恩正在主堡最底层,不断地手绘着图样复杂的图纸,而在上层的堡垒,那些灰矮人正在组装各种机械。

  经过了又一次的神恩,潘尼的思维明显比以往迅捷了不少,结合脑中的知识设计一些不算复杂的机械已经难不倒他了。

  他对奥术的思维能力更是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他这些天也曾进行法术研究,发现以往的难关对现在的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极为变态的分析运算速度毫无难度地推平了学习法术的所有障碍――就好像脑子里装了一台智能电脑一样,现在他想要学会一个法术,只需要对着一张法术卷轴揣摩一小段时候,以往如同天书一般的魔法文字,现在也能够轻易解读。

  现在潘尼终于体验到那些高智商人物学习法术时的快感了。

  然而他也存在着不妥的感觉,他的思维比起以前确实迅捷许多,但是他以前想不到的事情,现在仍然想不到;而且这种改变来自于神明,这就让他更有些不放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神明生出了一股隐约的堤防心理,或许是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又或许是源自塞尔山顶那几番谈话。

  神明既然能够赐予他,那么是不是也能够收回呢?

  怀着这种不放心的念头,他在研究奥术的时候,就试图用本体意识适应融合这种异变的思维,试图让本体的思维能力同样能达到那种速度,以此减少依赖,虽然成效缓慢,但是潘尼能够感觉到不断的进步,也就决定坚持下去。

  他绘完最后一张图纸,递给旁边的矮人长老,长老观看了一阵,胡子皱了皱:“哦,阁下,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幸记录一下这些设计,这样的地堡对于我们灰矮人一族而言很有借鉴意义。”

  “在地下也有对付空中敌人的时候?”

  “这倒不是,阁下,而是我希望更多的同族能够来到地表生活。”矮人长老收起图纸,抬起脑袋。

  “灰矮人也如卓尔那样存在着地表派系?”潘尼抬了抬眉毛。

  “其实也是一种憧憬而已,事实上自从摆脱了灵吸怪的奴役,我们的种族一直在试图返回地表,然而大部分族人却难以压抑自己冲动性格,因此受到地表的排斥。”老灰矮人叹了口气:“我们信仰杜马松,就是希望他能指引一条回归的道路,没想到却被同族视为背叛。”

  “哦……其实,就如同那些信仰幽暗少女的卓尔,是么?”

  “也不全是,但想要在地表生活,灰矮人确实需要改变自己的作风。”老灰矮人摸了摸胡子:“我们可以停止抢掠,但我们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足够宽容的环境存身。”

  “这样啊。”潘尼忽然点了点头:“无论其他地方如何,只要这个地方的权柄还属于我,就时刻欢迎你的同族居留。”

  “那可真是太好了。”灰矮人摸了摸胡子,脸上露出石头一般的笑容,有点憨厚,但也有些莫名的意味:“我该相信一个红袍的许诺吗?”

  “你可以相信你的所见所闻。”潘尼摊了摊手。

  “喔!那就祝愿我们能够相处愉快吧,或许你可以成为我们氏族的朋友。”矮人长老哈哈大笑。

  “如果有那个机会,当然不胜荣幸。”潘尼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地堡最底层。

  “成功了!”

  地堡最顶层,随着一众灰矮人的呼喊,大量的金属梁柱在矮人的操作下将金属架搭成的顶棚和地上的传动机械连接起来,齿轮发出扎扎的声音,一众矮人发出阵阵的欢呼声。

  幸亏有丽姬塔使用幻术掩盖,否则这么大的呐喊声还真容易遭致疑心。

  潘尼注视着搭建好的地堡顶层,恍然有种再次穿越的感觉,这简直已经成了一座战术堡垒了。

  长弓早就被改造成威力更充足的强弩。这样的数十支强弩架在顶棚的连弩架上,可以短时间里射出数百支箭矢。

  这些箭矢不仅刻制着特殊的破甲倒刺,还浸泡了简单的植物毒液,如果射到了狮鹫身上,效果可想而知。

  而地面上的机械运转时,可以带动顶棚上升,露出密集的射击孔,看起来好像另一个世界的火箭炮。

  “不错,大家辛苦了。”潘尼拍了拍手掌。

  “大人,这一个月来真是憋闷。”鲁瑞克充满兴奋地看了看棚顶的连弩架:“我们什么时候能把那些鸟人射成筛子。”

  “那一天快到了。”潘尼说着掏出十件简单的铠甲递给一群灰矮人,上面的纹路显示出这些铠甲是魔法物品,为了制造出这些东西,他还拉上了其他两个红袍。

  这些铠甲质料只是普通的皮革与生铁片,打造得粗糙无比,样式也粗陋之极,但是上面附着的‘兽性之力’,‘法师护甲’,可以让穿着这件铠甲的人具有更强的战斗力。

  在这个普遍贫瘠的年代,穿着皮甲的佣兵已经称得上是装备精良,能够穿上这样的魔法铠甲,已经算是奢侈了。

  出自红袍法师会的施法者一般都擅长制造魔法物品,尤其是出身贫民的丽姬塔,学徒时期就曾在魔法作坊做过帮工,因此这些铠甲的出品过程很是顺利。

  在这些过程里,潘尼小心地掩藏起自己的特异能力,尽量和灰矮人呆在一起,塑造零件时,也尽量采用矮人的锻造工艺,不过也难免显露出制造魔法物品的本事与超越时代的理念,让两位红袍同僚刮目相看。

  “他在红袍学院究竟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这种想法经常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西恩,我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些本事的。”丽姬塔走下堡垒,厚镜片后的双眼凝视着顶棚上那壮硕的机械:“这东西用来打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有点开始佩服你了。”

  “这还要到时候才知道,不过我们现在至少不是毫无机会了,不是么?”西恩看着地堡的设施,脸上同样露出笑容。

  “不过你想好怎么让那些鸟飞过来让我们打没有?”丽姬塔忽然挑了挑眉毛:“那些镇里的‘大人物’们似乎也不想过多的刺激我们。”

  说到‘大人物’时,这个女红袍的语气明显透出一股轻蔑与讽刺。

  “其实这很简单。”休斯走了过来,脸色铁青:“把那些人抓起来就是了。”

  作为一名贵族子弟,他还对那天入镇时的遭遇耿耿于怀。

  “不不不,这样会让镇民更加地反感。”潘尼摊了摊手:“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的抵触心理降到最低。”

  “何必去考量那些贱民的意愿?你不觉得讨好他们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吗?”丽姬塔嗤笑着说道。

  “呃……亲爱的丽姬塔,我觉得,你对人民的态度,需要有所改观。”西恩皱了皱眉头。

  “不通过斗争努力改造自己的命运,而是认命地祈求恶霸山贼的庇护,如同奴隶一般的东西,难道很值得我去尊敬?”

  休斯看了一眼两位同僚,叹了口气,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还真是个纯粹的红袍。”潘尼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多谢夸奖。”丽姬塔脸上出现了微笑。

  “不过我还是认为我的理念是正确的。”潘尼坚定地继续说道。

  “随你的便,反正现在你做主,只要你别把事情弄糟就好。”丽姬塔摇了摇头,停止了争辩。

  “……我说,你们两个吵了这一顿,还没拿出办法,怎么让那些狮鹫再次光临……”休斯开口了。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潘尼挑了挑嘴角:“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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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12 10:08:00 |显示全部楼层
77 暗战
   

 又是几天过去,正是大批商旅集体通过这所小镇之时。

  在这条商路上,希伦的山贼比坠星海的海贼更令商人恐惧。

  以往胆敢单独经过这里的商旅,被山区盗贼抢劫的概率为百分之百。

  时日一久,这里倒是有了一个默认的规矩。

  每月初时,大批商贾云集在北部的萨托卡和南部的苏尔汀,在一个选定的日子在共同通过这段区域。

  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山上的盗匪们只为他们提供一条安全的道路,经过希伦镇时,还要收取大量的过路费。

  而负责收费的,自然就是镇上的代理人了,当然,表面上美其名曰通行税。

  这一天小镇热闹非凡,来往云集的商旅在几个士绅的钱袋里留下了大笔的金币,一天下来,收入就达到了上千金币,让几个士绅乐得合不拢嘴。

  他们正笑颜满面地谈论着今天的收获,不过一群全副武装的灰矮人的出现让他们的笑容迅速停止,他们看着领队的塞尔骑士,表情疑惑:“大人,有什么事情么?”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伟大的塞尔的领土。”骑士迪奇表情冰冷地盯着几个乡下老爷:“我们的几位大人好像还没有下令向商人征收通行税。”

  “这……这当然不一样。”兰格托尔额角滴下了汗珠,看出这些人来者不善,暗自奇怪为什么事先眼线没有透露过信息,不过眼下他可不敢和这些衣甲光亮的人耍横,他掏出一个小钱袋,装出一百来枚金币,递给骑士迪奇,同时眼神闪烁,语意别有所指:“我们只不过代收一部分而已。”

  “代收一部分?代谁收?谁允许你们代收了?”迪奇并不接过钱袋,而是盯着老头:“平民,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这是非法的收入,全都拿走!”

  最后一句,是大声对灰矮人下令,那些灰矮人应声向前,把那些商人留下的过路费统统抢夺过去。

  兰格托尔老头表情顿时阴森下来,不过还是试图用和善的笑容对迪奇说:“大人,大人,山上的盗贼会下来抢劫,到时候还要用这些钱把他们糊弄过去。”

  只听到一声肉体短暂接触产生的脆响,兰格托尔笑容还没消失,脸上就被重重拍了一个五指鲜明的巴掌印,苍老的褶皱还被链甲的凸起锐尖划了几道血痕,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倒在一边,脑袋里回荡着海潮涌动般的轰鸣声。

  几个乡下老爷见到了骑士的凶狠,手足渐渐变得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大多数镇民胆小畏缩,然而这里的热闹场面仍然吸引了一些镇民围观,迪奇冷笑着,俯视地上挣扎的老头:

  “卑微的贱民,竟然敢阻挡政府没收脏款。刚才的言语,是在威胁高贵的塞尔骑士吗?”

  “大人,他老糊涂了!”几个乡下老爷终于有些明白了局势,纷纷上前求情。

  “算了,宽宏的塞尔骑士暂时绕过你们的过失。”迪奇说着看了一圈周围的镇民,吩咐一众灰矮人:“把这些非法所得平均分给镇上的居民。”

  “是。”一群灰矮人开始执行命令,那几个乡下老爷表情变幻不定。

  不远处的地方,三个法师用法术窥探着这个地区发生的事情。

  “猜猜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丽姬塔打了个呵欠,坐回了椅子上:“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收买人心不可能收到任何效果。”

  “这一点,我也肯定。”潘尼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些本地居民从来没有真正经受过塞尔的统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感,所以想要通过一点小恩小惠赚取他们的好感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你还要发布这样的命令。”休斯皱起了眉头:“明明知道没有用……”

  “谁说过这么做没有用的。”潘尼扬起了眉毛。

  “呃……”休斯愕然:“你刚刚还说……”

  “想想看,这些镇民得到了钱,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潘尼叩了叩桌子。

  丽姬塔和休斯眉头同时开始皱了起来,很快,女红袍的表情又变得轻松了,然后吐出一口气:“呼~西恩,我得改变对你的评价,你不是心慈手软,而是阴损。”

  “阴损?这个词太难听了。”潘尼表情古怪:“我只是想得多了一点而已。”

  “我怎么感到我的智力和你们一比,好像有些不够用……”休斯忽然苦恼地说。

  “不是智力高低的问题,而是你不经常考虑这些事情,所以有点迟钝。”潘尼表情恢复了平静:“那些钱不可能留在镇民的手里,在山贼和那些乡下老爷的威胁之下,镇民肯定会把到手的钱还给他们。”

  “所以这样损坏了他们之间的良好关系?”休斯有些明白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良好。”丽姬塔补充道:“经过塞尔一次清洗,留下来的居民多半都是胆小怕事的家伙,而原本控制这里的盗贼团被剿灭,新介入的盗贼团和他们的代理人在这里的镇民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良好印象可言,只不过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更加地面目可憎罢了。”

  “所以,这样能够一定程度扰乱这些镇民的倾向,至少在心理上提醒他们一下,现在他们引以为靠的人同样不是东西。”一丝冷笑出现在潘尼的嘴角:“而我们付出的,不过是一些金币罢了。”

  一千多个金币也不是小数目,丽姬塔嗤笑一声,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不过休斯却想到了潘尼在萨诺芬拿出的那一张超大面额神恩,选择了闭上嘴巴。

  ……

  “这些可恶的红袍法师!”宅邸里面,兰格托尔重重地一锤桌面,口角仍在不断地流淌下血丝:“居然比他们的前任还要贪婪。”

  “得了吧,兰格托尔,很显然他们不甘于做摆设,看,这群幼稚的家伙,还妄想收买人心,呵呵,他们以为他们这幅伪善的嘴脸能骗到几个人?”一个乡下老爷哈哈笑道,惦着手里的钱袋:“这些钱还不是到了我们手里?”

  “不错,不错,不过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兰格托尔捂着被打肿的脸,摹地想起了那些镇民交还钱款时候,脸上那种不舍的表情――要知道虽然分发到每个镇民手上不过几个金币,但却能顶的上他们一两个月的劳作,心中多了几分不安:“必须要做出些措施?”

  “什么措施?再吓唬他们一下?”一个中年人冷笑。

  “这次必须给他们一点实际的打击。”另一个士绅道。

  门口又一阵吱呀的响声,一个中年士绅走了进来,兰格托尔咳了一声:“萨伦托,你派遣的眼线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种事情怎么监视?”萨伦托摊了摊手:“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突然就发神经,何况我派过去的眼线才不过进行了几天工作而已。”

  “总之萨伦托,这一次突发事故,你要负上责任。”兰格托尔皱着眉头说道。

  “好吧好吧。”萨伦托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承认我的失责,不过一群红袍法师真的是那么容易监视的吗?”

  “无论如何,我希望能麻烦你上山为那位大人送一封信。”兰格托尔沉吟一下,掏出一封信函递给萨伦托,又开口说道。

  “我?”萨伦托明显地犹疑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接过信件转出房间。

  “就这样,还让山上的大人派人吓唬那群小孩?”一个中年人皱了皱眉。

  “我建议山上的人按兵不动。”兰格托尔捻了捻胡须。

  “什么?!”几个乡下老爷纷纷惊讶。

  “不用惊讶,朋友们,如果山上的大人们真的下来,那事情就复杂了,其实只要能够保持现状,等山上的大人真正控制了希伦地区周边,那些红袍滚蛋或是变成花瓶只是迟早的事情。”笃定的笑容出现在这个老人充满褶皱的脸上:“他们试图收买人心,唔,我也不敢肯定他们做法究竟有没有用,但我有个简单的办法,让他们一切努力都变成白费。”

  “真的?”一群乡下老爷表情惊疑不定,而随着这个老头低头叙说,他们渐渐开始点头,脸上露出了然的笑。

  ……

  “按兵不动,这个老头真的很狡猾。”

  地堡深层,接过从地道钻进来的密探递上的书函,潘尼略略看了一眼,就把那张信函递给丽姬塔:“你能搞定,不是么?”

  “唔,这事情倒是头一次做,不过我有学过。”丽姬塔点了点头,就开始比照信函上的字迹,伪造新的信函:“这老头一手字真的差劲。”

  “你要知道,这种乡下地方的教育水平,能有几个识字的就算是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写得出弗朗明哥字体吗?”潘尼耸了耸肩。

  羽毛笔‘沙沙’地在劣质羊皮纸上书写下仿造的字迹,连续废掉几张之后,一张合格的求援信函就此炮制成功,对于法师而言,伪装一下揭开过封皮的信函也不是难事,于是这一封新鲜出炉的信函便由萨伦托带出了地堡。

  “接下里,就是重头的戏码了吧。”丽姬塔放下羽毛笔,揉了揉手腕,一面活动着手指。

  “辛苦你了。”潘尼点了点头,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木杯,倾了一杯清水递给女红袍,丽姬塔愣了一下,才有些错愕地接了过去:

  “唔……多谢。”她双手捧着杯子,却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露出踟蹰的神色。

  “不用客气。”法师并没有注意到丽姬塔的异常,只是走到了楼梯口打个呵欠:“这几天你做的事情不少,还是不要让自己太紧张了,你看休斯不就睡得很好吗?”

  “他?他什么也不用担心……”丽姬塔撇了撇嘴,略带刻薄地说着,话音落下,却露出一个微笑。

  ……

  在希伦的北面,忙于防御海盗的某位红袍法师倒是没有多少闲暇去回忆在省府受到的折辱,直到有一日,他的手下给他带来了一条消息,他才有功夫回味一下那日在南方邻居手里遭到的羞辱。

  “什么?前往希伦的守备队?拦住他们,然后找个借口把他们关起来。”听到了手下的报告,咬牙切齿的红袍法师马尔奇如此下令道。

  “遵命。”那个情报官躬身一礼,转身就要出门时,马尔奇目光忽然扫过那一张报告单,注意到一个名字,动作刹那间凝固了:

  “等下!!”

  情报官被这一声中气爆棚的大喝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回身,刚想问‘大人有何吩咐?’,就见到自己的上司面色铁青,难看之极:

  “这个守备队的首领……是兰妮露?费兰德林?那个达拉莫斯的女人?”马尔奇询问着,语气有些颤抖。

  “是的,大人……”情报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如实报告。

  “刚才的命令收回,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境内所有关卡不准留难。”马尔奇一边抹着额角的冷汗,一边近乎神经质地眼皮暴跳:“另外通告山区那些盗贼团,告诉他们,有条大肥羊要过路了!”

  “是!”情报官点头领命。

  “注意不要亲自出面,要散布谣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情报官刚踏出门就听到马尔奇的补充,他有点疑惑。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怎么会让自家大人这么失态?

  不过既然是上司的吩咐,还是谨慎完成为好。他这样地想着。

  当然,他刚刚混上一名官僚,调任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不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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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12 10:09:28 |显示全部楼层
78 黑武士
   
  萨扎哈南部比起北部的塞尔高原多了几分绿色,因为依山傍海,气候宜人,外加与北面的干燥气流交汇,空气湿度也很适中。

  如果不是路上紧张的空气与隐约的血腥气息,这里或许很适合度假。

  在某个抢劫案的案发现场,气氛却有点不太对劲。

  一把长得惊人的巨剑从一具尸首上抽了出来,这个人的死像惨不忍睹,致命伤是由左肩到右胯的大裂缝,可以看到,这道伤口两边的皮肉和内脏好像经受过巨兽踩踏一样碾成了肉酱,血淋淋地溅射到四周,断口的皮肉在某种强劲的冲击力下表现出一种炸裂的效果,伤痕两边的肋骨完全被碾碎,完好的骨头仅仅剩下连着上下身的一段脊柱。

  很少有人会相信,这会是一次随手劈砍造成的效果,即使是巨人生物挥着巨斧造成的裂伤也没有这样狰狞。

  从尸首上拔出的剑钢铁的表面透出森然的暗绿色光芒。

  只有技艺精湛之极的铁匠或炼金师才能透过这种光芒分辨出这把剑的材料,这种合金的一种组分名为巴托绿铁,来自魔鬼横行的巴托九狱,在主物质界,一点点这种金属的价格就足够让冒险者咋舌却步。

  这把剑长达五尺,最宽处达到六英寸,最厚处有半寸左右,通体用巴托绿铁合金铸造,单是造价,就足够让无数冒险者卖身了。

  提着巨剑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女人,一身黑色钢铁板甲束在身上,血迹与钢铁衬托出的身躯散发着狂野的力量,一头长直的棕榈色披肩发下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饱满的红唇带着一种令人情不自禁的魅惑力。

  地上的一群尸体的眼神可以作证,他们被那把重达上百磅的巨剑砍得不成人形之前,脸上的惊惧还没完全将那些猥亵色欲驱走。

  “这样一群无能的家伙也妄想对我图谋不轨?唔……还是我该说这里的山贼越来越没有眼力了。”

  穿着铠甲的女人表情不耐,尽管这样的女人生气的时候同样有着优美的形象,不过还活着那些男人却没人有心情欣赏,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这个女人身后。

  这些男人装备精良,除去四肢部的硬皮护具,身上的链甲质量还算不错,这样的配备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出现在有国家支持的军队身上。

  一个男人手持着的塞尔旗帜也佐证了这一点,他们都是军人。

  不过在这个女人的气势之下,他们显然只有做背景的份儿,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似乎感觉到了冷场,这个女人回头瞄了一眼那群不知所措的男人:

  “士兵们,不要愣着了,为这些人设一些合适的墓碑,也给后来经过这里的人留下一个警示。”

  “是!”这些军人纷纷打个激灵,马上利索地开始做事,有的挥斧头砍树的砍树,有的搬动着尸体,很快各自有了工作,一切就井然有序起来。

  军人用木桩穿刺过尸体,竖立在荒原上面,过不多久就会变成风干的人肉尸干。

  女人擦了擦巨剑上的血迹和肉渣,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坳:“那些人已经被我清理了,请问你们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一阵簌簌的声音后,一群富商打扮的人带着惊惧的表情从藏身处磨蹭了出来,一见到持剑而立的女军官,一个机敏些的注意到那黑色铠甲左胸上那一块拳头形徽记,连忙带头下跪行礼:“尊贵的黑色君王的使徒,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暂时在此躲避盗匪。”

  握着光芒的黑色铁拳,这个徽记属于黑色君王班恩,作为托瑞尔最为强大的几位神祗之一,虽然费伦许多地区的统治者并不信奉他,但是他们实行的专制暴政与挑起的纷争却无时无刻不在向这位阴沉的神祗输送着神力。

  班恩教会在塞尔的地位虽不如火元素之主寇苏斯,但是他们远较寇苏斯为多的信徒与教众使他们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而红袍法师会对这位神祗也表现出一定的尊重――毕竟,从行事风格来看,双方很有些共同语言。

  一位携带着班恩圣徽的武士已经不容怠慢,更何况这些商人亲眼看到刚刚这个女人如同一阵黑色暴风般在不足三十秒里砍死一群凶悍的强盗,心里更是恐惧。

  “哦?无意冒犯?”女武士表情稍稍松了下来,忽地长剑挑开一丛茂草,但听一声惊呼,里面露出一张姣好的少女面容。

  “唔?”这个女武士充满了兴趣的目光不断在少女的身上巡视,注意到同样在左胸上的徽记,眉头挑了挑:“你是渥金的牧师?”

  “是……是。”少女战战兢兢地点点头,脸色苍白地看着气势惊人的女武士,目光对上的时候,畏缩地闪到了一边。

  注意到少女的举动,暧昧的笑容出现在女武士的脸上,她伸出一根手指,轻佻地勾起了少女的下巴。

  “来,笑一个。”

  ……

  希伦镇东面的山区,栖息其中的山贼开始了新的一天。

  这里有一座名为塔冈的山谷,是大名鼎鼎的狮枭的巢穴。

  现任的匪首扎马西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自上任头领死后,他铲除掉了所有的竞争者,成功成为匪首,也算是年少有为。

  他此时正坐在房间里,满脸愤怒地盯着桌子上撕成两半的信函:

  “那些红袍法师居然敢掠劫我们的税款?!真是胆大妄为。”

  “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进行攻击吗?”旁边的幕僚观察着山贼头目的脸色。

  “攻击?我可不想把塞尔的军队引来,要知道老邦特实力比我们强多了,就是因为太嚣张了才沦落到现在这个性命不保的地步。”扎卡西皱起了眉毛:“我们得小心一点,这封信倒是建议我们暂时不要攻击,只需要威慑一下就够了。”

  “威慑一下?我们已经威慑过了,大人。”

  “这次放一把火。”扎卡西挥了挥手:“注意不要焚烧到红袍法师的住处,另外,把来往的商旅全部扣留,不许他们通过。”

  “是!”

  ……

  小镇的居民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即使如此,他们也因为红袍前日的举动嗅到了黑云压城的阴郁气息,这一天来,他们对这些统治者的态度更恐惧了,不过几个红袍无暇顾及他们的态度,就连闲散如休斯,都在尽量地抄写着魔法卷轴,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事件。

  如果能够将那群狮鹫打残,那么自然就能在小镇形成一次强大的威慑,足够建立起相当的权威,如果失败,自然就会是一次让他们丢尽脸面的拙劣表演。

  在这个时刻,任何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所以当有一个应该在的人不在的时候,就显得异常地显眼:

  “西恩呢?”丽姬塔抄完一张卷轴,抬起满是汗水的脸:“他在哪里?”

  “他说他想到了一件武器,要回去实验一下。”休斯说。

  “实验,哦,希望到时候能派上用场。”丽姬塔得到了休斯的答案,点了点头,继续闷头抄写新的卷轴。

  潘尼的院子里气氛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他面前的实验台上摆着一些生铁制的零件。

  他不断地调试着金属的组构与成分,渐渐地一副形制复杂的管状器械。

  如果有科技位面的人看到这件东西,很容易看出这东西像是杆火箭筒。

  这是潘尼自制的便携大炮。

  内部一个宝石装置可以将三级法术‘火球术’转变为爆炸能量推动炮弹飞出炮筒,后面的缓冲机制可以让潘尼不至于失去平衡,射程相当可观,威力也比单纯的火球术强上不少,而如是近程,则可换成散弹,杀伤效果恐怖。

  法术的来源可以是法师自己,也可以是卷轴,当然也可以是魔杖或其他宝物。

  如果是法师间的斗争,这种物理打击在某些时候比法术攻击更难抵挡。

  而且潘尼也有过相应的构思,制造一些镶嵌魔法宝石的开花弹,效果就更恐怖了。

  不过眼下还有技术难关尚未攻克,虽然他可以设计出能量转化装置,但是生铁做成的炮筒显然脆弱了些,几次试验,差点把自己炸伤。

  当然,他可以做得更厚些,不过那样就不再和‘便携’二字沾边了,难不成到了使用的时候现搭炮架?

  那只银白色的老鼠趴在地上晃悠着尾巴,眯眼看着试验台前忙碌的法师。

  它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返回深渊,但是却一直犹疑,它还记得那个心灵术士怎么用高等造物术变出的巨石把自己差点夹死在山壁里面,这让它隐约有了些心理阴影。

  虽然不觉得自己一定不是那个心灵术士的对手,但是就是失去了尝试的欲望。

  它的心情有些烦躁,看着在实验台前忙碌的法师,忽地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有些更好的金属就好了。”当第N次炮管爆裂之后,法师知道想要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创造一件新发明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只老鼠跳上试验台,盯着炮筒看了一阵,忽然一张口,一大坨暗色金属落在了实验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潘尼马上辨认出这金属是质量极高的冰铁,顿时大为惊讶。

  这种异化的金属铁具有极轻的质量,虽然不如秘银,但是只有同等体积钢铁重量的三分之一,强度和延展性更优越,是一种很高级的材料。

  潘尼看了一眼老鼠,心知这多半又是这位仁兄在深渊某处吃掉的零食,抱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他又忙碌了一阵,一杆更粗大的巨炮出现在了实验台上。

  由于主体采用了冰铁,体积大了许多却反而更轻了。扛起这柄大炮,潘尼觉得如果再穿上一身太空服,或许就可以假扮未来战士。

  这种奇怪的想法一闪而逝,他又在自己身上加持了许多法术,包括‘狂暴术’、‘英勇术’、‘虚假生命’、‘法师护甲’、‘护盾术’、‘忍受元素伤害’、‘强化抗力’、‘防护能量’,进行有一定危险性的实验时,这些防护法术都是必备的,说不定其中的某一个就能让他在突发事故中保住一命。

  不过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注意到那只老鼠一直在他脚边专注地看着他,目光闪烁。

  潘尼走到府邸空地,装上石块铁屑,再用一颗铅球压实,对准预设的茅草堆发动了插在炮管尾部的火球魔杖,灼热的能量在魔网的编制下在物质界成形,但是转瞬就被转化器吸入压缩,潘尼握紧了炮身,以免后座力使轰击路线偏移。

  不过在下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银白色的星界螺旋弥漫了他的感官。

  “搞什么鬼?!”他紧紧抱着已经开始震动的火炮,怒视着咬着自己裤脚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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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12 10:11:10 |显示全部楼层
79 狮羽
   

  深渊。

  木精灵心灵术士库丹正处在困境之中。

  那一天,他从矿山一直追杀到了夺心魔法师塔底的传送门,都没能成功杀死那只重伤的老鼠。所以他很快就陷入了老鼠仆从们的围困,他一个人显然不是这一大堆魔物的对手,动武当然不行,而这些恶魔的智力都被老鼠削弱到了一个奇葩的地步,思想极其顽固,无论他如何巧舌如簧,都不能让他摆脱困境。

  对于恶魔这种混乱生物而言,辩论用处不大,它们可以漫不在乎地反悔任何没有约束的约定,并且反感任何约束,而恶魔们也深知此点,所以无论多么愚蠢的魔物,在没有足够有力的约束下,彼此都抱着绝不信任的态度,而且越是愚蠢的魔物越是如此,因为智力低下某些时候也代表着顽固与不知变通。

  在深渊这种地方生活了许多年的心灵术士也很清楚恶魔的心理,所以在试了两次无果后,也就放弃了这种做法。眼下,他只有尽量用灵能封住地下室的门户,继续分析着这扇传送门,准备借助它逃往其他位面。

  然而奥术和灵能的差距究竟是大了一些,他研究了几十天,才只摸索出一个大概――这大概也和他所处的环境有关系,那些魔物不断地用壮实的身躯撞击着门户,门外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而他还不能像往常研究时那样封闭感知――天知道什么时候门户就会被撞开?

  而且他还要时刻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他更清楚老鼠随时可能从传送门里钻出来,为此他时刻注意保持着自己身上的灵能加持,这种分心多用外加专业不对口,让他的研究进展缓慢。

  不过在深渊这种地方,更艰难的处境他也经历过,因此他还是坚持着,现在,传送门的破译到了一个足够的程度,已经不会让他传送到某些必死无疑的地方,木精灵擦了擦汗珠,满足地呼了口气。

  正在这时,传送门发出强烈的光芒。

  库丹立刻戒备了起来,这是有人传送过来了,他马上闭上眼睛进入灵能冥想,准备给予即将降临的人致命一击。

  经过空间传送的人,到达地点之后,必然会有一段精神恍惚,所以他并不慌张。

  但是他的念头还未落下,就看到从传送门里当先飞出来的不是生物,而是一片红色的火光。

  门外的一群恶魔仍在不断地攻击着大门。

  “快点,大棒,你真是太弱小了,太弱小了!”那只体型没什么变化的小劣魔骑在高大的壮硕魔身上,大声地呵斥着。

  “闭嘴,卑微的渣子!”身高体壮的壮硕魔怒吼,继续撞击着大门。

  轰!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震撼整座塔楼的巨大响声。

  门口的一群魔物纷纷被一股大力震飞,再度站立起身,就看到自己的主人出现在门口,那只木精灵的躯体只剩一个挂在半截脊柱上的脑袋,其他的部分都混着一些铁屑被射到墙上,死相惨不忍睹。

  这些恶魔愣了一阵,然后才兴奋地咋呼起来:“噢!我的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老鼠摇摇尾巴,法师从一旁的硝烟里走出,皱着眉头盯着老鼠:“这回你可过分了。”

  “一次,欠你一次。”中性的声音进入潘尼的脑袋。

  潘尼点了点头,看了几眼门外那大群魔物,暗自惊愕着老鼠小弟的规模强大,心中升起了许多念头。

  然而很快他就想起小镇的事务,扛起大炮转身进入传送门。

  ……

  “快!点让我们的伙伴吃个痛快,有活儿要做了!”

  东面山脉的一座断崖上面,七十多个穿着粗皮甲的壮实男子聚在一起,旁边是一大群狮鹫。

  这些生物撕扯着食槽里的肉条,为了给予它们足够用来作战的体力,这一天山匪巢穴里宰杀了一大批牲畜。

  狮鹫食量很大,一天要吃掉相当多的鲜肉,如果需要长时间飞行战斗,需要的进食则更多,也幸亏这片山区物产丰富,不然想要养活许多的狮鹫也做不到。

  即使如此,这样数量的狮鹫也已经到了这个盗贼团能够承受的极限,为了控制数目,盗贼团只能选择一部分强壮的留下,其余的则在幼兽时期就淘汰掉。

  为了节省物资,这些狮鹫极少出动。

  德伦?狮羽是这座山区的土著人,也正是他所属的部族传承了驯养狮鹫的技巧,一直是盗贼团的骨干力量,他一面观察着狮鹫进食,一面催促着同伴收拾各类装备:

  “准备好炽火胶和标枪,今天一定要给那些红袍佬一点颜色看看。”

  “唉!究竟只是烧几栋房子而已,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彻底赶走……”一个山贼有些郁闷地抱怨着。

  “这得问头儿,一切他说了算。”德伦?狮羽无奈地扬了扬眉毛。

  “头儿太小心了,想想他们第一天来时那副样子,都被我们吓得钻到马车底下去了。”

  这句言语引起了一阵哄笑,德伦?狮羽也跟着大笑起来。

  “就是这群胆小的废物,也敢抢夺我们的钱,这次一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一个山匪恨恨地说道。

  山中虽然物产丰富,毕竟不是什么都有,很多时候,盗贼团需要一定的资金与外界周转所需,因此,红袍法师们做的事情大大地得罪了他们。

  “得了,早点去做完事情早点回来,可不能让我们的心肝儿们太疲劳了。”德伦拍了拍狮鹫的羽毛,这头名叫‘锐风’的狮鹫长着青铜色的颈羽,由颈至翼的羽毛色从青铜到金黄,日光之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它身子全长超过九尺,站立起来,足有一人半高。

  一群山匪笑着看着自己的动物同伴,常年在山里作战,他们和狮鹫,都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嗷!――”

  巨大的狮鹫吞咽下了肉条,挺起了胸膛,直立着抬起前爪,扬起长翼发出清亮的鸣啸声,所有的狮鹫先后直立,同样发出如此的长啸声!

  德伦趁机跃上狮鹫后背,高高地举起标枪:

  “为了胜利!”

  费伦大部分盗贼团都有类似的口号,‘为了胜利’还算是相对正常的。

  在第一头狮鹫飞离地面的时候,更加震耳欲聋的鸣叫声伴着山匪的呼喊冲出了山崖,飞翼遮蔽了云霄。

  “为了胜利!”

  “烧死那群红袍佬!”不知是那个人又大喊了一声。

  “哈哈哈哈!”天空上飘荡着一串笑声。

  ……

  “都准备好了么?”地堡里面,冥想中的丽姬塔突然睁开了眼睛。

  “呃?时间到了吗?”休斯放下了书册。

  “他们来了。”丽姬塔挑了挑眉头,摇摇脑袋,从口中吐出一粒药丸:“我刚刚用过了真知闪现。”

  “你真是不要命了,这么危险的法术也敢乱用,不怕被施法材料毒死?”休斯惊异地看着女红袍:“何况用这个法术搜集到的情报可信度只有四分之三。”

  “我现在只有这个法术可以用来探知情报,我用了四次,答案是一致的。”丽姬塔淡淡说道,无视休斯震惊到木然的表情,站立起来:“西恩呢?”

  “我来了。”带着一身腐败气味的潘尼进入了地堡,看到两个同僚,笑了笑:“你们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可看到你的后颈正在出汗,亲爱的西恩。”丽姬塔眨了眨眼睛:“何况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古怪。”

  “实验出了点小毛病,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们议论,他们来了?”潘尼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两个红袍。

  休斯和丽姬塔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哦……”由于从深渊带出的紧张心情还没散去,潘尼倒是没有更加震惊的感觉,反正这个时候迟早要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到最上层去准备一下吧。”

  “好的。”两个法师跟着潘尼站了起来,前往地堡顶层,吩咐手下的灰矮人和塞尔骑士做好准备。

  透过地堡的窗口,他远望着天空,试图寻找那些狮鹫的痕迹。

  旁边的弩箭已经装备就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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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21 16:30:21 |显示全部楼层
80 射杀

    “这么说,原来你的目的和我们一样?”

    尘沙道上行驶着的马车内部空间还算宽敞,脱下黑色重甲的女子伸了个懒腰,贴身的衬衫衬托出美好的曲线,不过那边的少女表情却很不自然,她握着胸前的涯金圣微,听了女子的话,勉勉强强地笑了笑:

    “是、是的。”

    “笑得这么勉强?我很可怕吗?”女子看着少女的动作,不悦地挑了挑眉毛。

    “不、不是,费兰德林小姐……”

    “既然不害怕我,那就坐过来一点。”

    这位班恩麾下的黑武士说着伸出胳膊把少女搂进了怀抱里,看着少女的表情,把手探进了那长袍:“叫我兰妮露。”

    少女先是一愣,表情迅速石化,脸色渐渐通红,过了几秒才仿佛醒悟似地挣扎起来,不过在兰妮露的怪力之下,显然是徒劳的,只好被压倒在马车的座位上。

    好像调戏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兰妮露眯着眼睛,并不急着继续进行侵略,而是衔着少女的耳朵:

    “你叫……”希柯尔是吗?去希伦做什么?”

    希柯尔脑袋里面一阵轰响,她并不是脾气很好的女孩,然而在强势的黑武士面前显然她没有强硬的资本,她躲避着兰妮露吐出的气息,脸红心跳一阵,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抱歉,费兰德林小姐,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能。“兰妮露干净利落地摇头:“你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我、我的未婚夫在那里。“说道,未婚夫,三个字,少女结巴了一下,然后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黑武士:“抱歉,费兰德林小姐,虽然你救了我们的命,但你这样太失礼了……”

    “未婚夫?“兰妮露听到这个词儿,眉头一皱,表情攸地恼怒:“男人有什么好的?一群靠不住又软弱的东西。你被盗贼抢劫的由候,男人都在哪里?陪你一起看戏吗?”

    “不、不,潘尼会保护我的,而我现在也能保护自己。”希柯尔皱了皱眉头,脸上出现了一点生气的表情,双手微微做了个手势,一股力场将她的身躯覆盖起来,不过却未能阻止兰妮露的压迫。

    “唔,小宝贝,这个保护结界太脆弱了,你的神恩还不够强。”黑武士坏笑着:“还是不要想那些男人了,他们有什么好的?难道比我更强壮吗?”

    “可…”希柯尔心中大急,也明白了和这个女人胡搅蛮缠是行不通的,语气因为生气而急促起来:“他是师会的人。”

    “红袍师?!“兰妮露听到这句话,瞳孔收缩了一下,转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那两个官僚中的一个吗?太好了,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有什么本事,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会打断他们的腿的。

    “你你你你……”希柯尔瞪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要打断红袍师的腿,这样的话在塞尔听起来实在有点吓人。

    “不用惊讶,宝贝,红袍师的腿我都打断过好几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兰妮露的笑容在希柯尔眼里看来分外地邪恶:“我们马上就到希伦了,等我打发了你那个未婚夫之后,你就会彻底地明白,他们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于是她迎着少女那红扑扑的脸蛋就亲了下去。

    “统领大人!”

    车门被重重地拍了几下,兰妮露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抓起车座下的巨剑,轻飘地挑开门锁,剑锋就架在了门外那个军人的脖子上:

    “哦~士兵,你最好给我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是是是……”“这个士兵看到车厢内的景致,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这个女军官的怪癖与凶悍,几乎全萨诺芬的军人都知道,想到自己在这种时候打扰了她的好事,他的双腿已经有些开始软了,不过看到兰妮露越发不耐烦的眼神,他连忙急匆匆地说道:“是是是这样的,已经能看到前面的镇子了。”

    “是么?“兰妮露挥起了—剑,眼中冒出凶光:“这种无聊的事情也敢拿来打扰我!!”

    “—人饶命!“士兵屁滚尿流地抱住了脑袋。

    “胆小如鼠,活着浪费资源的蠢货!“看到士兵这幅样子,女军官的表情更加阴森起来。

    嗷!

    一阵清亮的啸声恰到好处地从高空中飞荡下来,女军官疑惑地抬起脑袋,循声望去,眼神立刻凌厉了起来:“全体都躲起来!立刻!”

    车队顿时陷入了忙乱

    希柯尔刚松了口气,就被女武士一把拽了出去,足足拖出了几十码,到了一片密林,她被一把按在了草丛里面,后背又被兰妮露压住,正在挣扎的时候,听到黑武士在耳边悄悄地说:“别动。”

    少女一怔,马上见到一柄缠绕着火焰的投枪从天而降,在一声沉闷的声音里刺穿了马车顶棚,很快火焰蔓延到全车,拉车的马嘶鸣一声,拉着车狂奔出去,天上大量杂乱的扑翼声音越来越近,希柯尔睁大了眼睛,看到几头狮身鹰头的魔物从天而降,闪电般撞住刚狂奔出了几百码的奔马,几只爪子一扯,马在惊人的惨嚎声中被撕扯成了几段!

    嘭!

    大量鲜血化成血雨从天而降。

    一瞬间,希柯尔的心跳连续漏了数个拍子!

    狂暴粗豪的声音在狮鹫身上响起,大量的男人呼喝和狮鹫鸣叫声中,这一大群载人的魔物黑压压地冲向了城镇。

    兰妮露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右手一直按在巨剑柄上。

    似乎碰上了好戏。

    “山贼来了!”

    突兀的火焰与狮鹫群很快给予子镇民巨大的恐慌,迅速燃烧起来的房屋驱使他们逃离居所,在街上四处奔逃,惊恐的叫声很快与浓重的黑烟一起弥漫起来。

    “怎么回事!?”从庄园中跑出来的兰格托尔慌忙地询问一个同样惊慌的士伸:“为什么他们会冲下来?”

    “我怎么知道?兰格托尔!你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一个士伸如此怒吼。

    “别扯了,我哪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兰格托尔惶急地对着天空中的狮鹫挥手:“等等,—人们!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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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21 16:31:46 |显示全部楼层
81 落定

    “万岁!”

    空中不断坠落的狮鹫和山匪让地堡中的众人欢呼起来,在事情之前,虽然对弩机的威力有些了解,但还没有人对这一次行动有着十足的信心。

    第一次射击,就有二十头左右的狮鹫带着羽毛与鲜血坠向地面,每当矢簇撞击上那些魔兽的身躯,锋锐的尖头刺穿羽毛,深深刺入那些狮鹫的肉躯由,那一声声清脆而充满穿透力的响声让地堡里的人们心跳加速。

    就连平素冷静的丽姬塔,脸上都出现了兴奋的红潮。

    从红袍师学院走出来的红袍,内心都是好斗的,哪怕出身于预言系也不例外,休斯更是双眼充血,攥紧了拳头,跟着那群矮人一块呼喊起来。

    因为是垂要的时刻,伤势虽然早愈,但身体还在虚弱恢复期的矮人长老也在地堡的这一层,几百年的阅历赋予他足够稳重的性格,他并没有如其他矮人那样直白地表达感情,然而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出了他心中的震撼感。

    他审视着窗口前的潘尼西恩,表情深沉,陷入了某种思考。

    “别停着!“潘尼心中虽然同样热血沸腾,但表面上还能克制住情感,一挥手,下达了继续攻击的命令。

    趁着狮鹫群还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而没做出反应之时,操作的灰矮人转动着连弩架边上的填充带——栅这玩意有点像重机枪的弹链,结构原理也差不多,将箭矢架在每一把弩上面,另外的矮人发动其他的机关,连串的,嘣嘣嘣,的响声中,第二波箭雨已经准备就绪。

    外面的山匪还没有那么敏锐的听觉听到地堡里的死亡节奏,但是作为狮鹫队的首领,德伦狮羽这个时候还没察觉到不对劲,他就是傻子了。

    他刚刚俯冲时位置并不靠前,所以狮鹫身上仅仅不致命处中了一箭,连血都没流多少。

    由于相互一起长大,这只巨大的狮鹫和他颇有默契,因此并不慌乱,还如同统治者一般停在狮鹫群之间。

    “是红袍佬的圈套,赶快爬升!”

    他挥着手中的标枪大喊着。

    不过他的手下们明显还没从慌乱中恢复过来,这些狮鹫平时在山中横行霸道,很少遭遇如此凶狠的打击,而这些魔兽在山匪手下接受的训练也不像军队那么有素。

    所以这些狮鹫也出现了失控,在它们骑乘者偶尔发出的惊呼声中,这种躁动一时很难平静下来。

    嘭!

    狮鹫的听觉远比人类灵敏,这个刚刚听过一次的声音它们并不算陌生,它们还记得刚才这个声音响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尖啸一声,四散开去。

    噗噗噗噗!

    又是一阵血雨洒落。

    地堡外面,那一群被逮捕的乡下老爷们看着空中坠落的血、羽毛、狮鹫、活人,落在地上摔成的肉酱,因为种种原因也许是因为狮鹫俯冲到了低空、撞到房舍、狮鹫尸体上获得缓冲没有摔死但也受到重创在地上哀嚎的山匪,心里原本那点希望好像被一盆凉水当头浇灭,他们嘴唇手足都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兰格托尔被石头塞住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老泪流过几天前被打肿还没消肿的老脸,显得异常的凄惨。

    第二波箭雨告诉他们这一切不是错觉,狮鹫没能帮得了他们。

    他们的心中全是绝望。

    “把他们带到地堡里关起来!”塞尔骑士将振奋激动的目光从天上收回,当看到这几个屁滚尿流的乡下老爷时,表情又转为恃恶,下了命令,就从后门钻进了地堡里面。

    几个灰矮人依从着他的指令钻进了地堡。

    地堡中的潘尼皱了皱眉。

    比起刚才的集群俯冲,这一次由于狮鹫的队形分散,一阵箭雨只射落了不到十只。

    而且他注意到了,这群狮鹫里那一只尤为突出的大号狮鹫,它那青铜色的颈羽和威严的身姿无疑通知了潘尼它在狮鹫群中的地位。

    潘尼眯了眯眼睛,不过又暗自叹了口气,如果这群狮鹫骑士够理智的话,今天他的弩箭所能造成的伤害也就仅此而已了。

    丽姬塔和休斯也是相顾,意犹未尽地发出一声叹息。

    一个多月来的闷气,都在这几百支箭里面发泄出来了,虽然未能尽兴,但格果好歹也算圆满。

    至少这一次行动,已经足够让他们在镇子里站稳脚跟了。

    “不错,西恩,你的计划很成。“丽姬塔夸奖道:“我开始感觉到你的英明了。”

    “这样说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潘尼谦虚道,对这种夸赞感到了一点点的虚荣。

    “得了,该夸奖的一定不要吝啬,我认为你比那些自己控制不了局势非要逼迫政府军介入,把局势搞得一团糟的人强多了。”

    潘尼一笑,没有答话。

    一串哭泣的声音飘了过来,但见塞尔骑士和灰矮人士兵们押着几个士伸进了房间。丽姬塔一撇嘴,她的骑士便在兰格托尔另一边脸上击了一掌,老乡伸脸一歪,口中的石头吐了出来。你们赢了,塞尔人,暂时赢了。,一

    “虽然这句话没有毛病。”丽姬塔听到老头后半裁话语,皱了皱眉,走了上来,扫了几眼老头脸上的泪痕,嘴角露出个微笑:“不过看你这幅样子,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没有威慑力啊,亲爱的老先生。”

    老头儿嘿嘿笑了一声,低头不再说话。

    “失败者就应该有失败者的样子,称很明智,知道这时候惩口舌之利没有用处,看来你已经有觉悟为你与塞尔为敌的行为负责了吧。”丽姬塔冷哼两声,语气高傲。

    “算了,丽姬塔,败者应付出代价、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言词上抢夺优势。“潘尼走了上来,朝老头点了点头:“胜负已分。”

    “不,师老爷,胜负未分。“一个诡异的微笑出现在兰格托尔嘴边:“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这四百多年间的事情。”

    “你看,我刚刚才夸奖过他,他这就开始和我们耍嘴皮子了。”丽姬塔无奈地朝潘尼摊了摊手,又转向塞尔骑士:“把他们关起来吧。”

    “是!”

    “四百多年的事情?“一小群人走下了楼梯,冷笑出现在丽姬塔的脸上。

    “西恩!丽姬塔!“后的静默仅仅持续了不过几秒,两人就听到了休斯的喊声:“他们又回来了!”

    “哦?“两个红袍听到了这个消息,为山匪的胆量与智商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走到窗口处往外看,却见不到狮鹫群的影子。

    “在地堡正上面!”休斯缩回探到窗口外的脑袋。

    潘尼和丽姬塔刚网想要探出去看一眼,就听到地堡顶上一阵强烈的震动!

    咚咚咚咚咚!

    无数燃烧着火焰的长枪陷入了地堡顶部的泥土缓冲层。

    正上方几百码处,那一群狮鹫悬浮在天上,仇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下面的地堡。

    “那些弩箭射不到这个方向,从这里降落,冲进去干掉他们!”德伦狮羽怒吼道:“他们人数不多!”

    愤怒充斥着他的心胸,巢里的每一只狮鹫,都是他氏族亲自经手喂养长—的,在山中这么多年,还没有过如此大的损失!

    一定要让这些该死的红袍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当先冲了下去,大群狮鹫跟在他的后面。

    他的瞳孔里充满了怒火,但就在下一刻,怒火又变成了惊恐:

    地堡的穹顶分成了两半,向两面张开,一排排弩箭对着正上方露出尖牙。

    带着锐刺的特制箭矢在这个角度的光照下看起来尤其狰狞。

    德伦的的瞳孔遽然间张大。

    “全部散开!”

    他吼叫着下令。

    嘣!

    在山贼的视野里,一团乌云从地上升空,直到近前渐渐还原成锋锐的箭芒。

    一连串的闷响中,又是十几只狮鹫在哀嚎中跌落,所幸垂直射击的箭矢劲力因为重力有所减弱,许多被射伤的狮鹫还有余力逃走。

    “撤退。”依赖着坐骑的健壮,德伦还有余力逃离战场,然而就在他下达这条命令的一刹那,地堡里迸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巨响,瞬间他就感觉到身躯受到了强烈的震动,好像把他的灵魂从身躯里面撕扯出去的剧烈痛楚让他一瞬间意识模糊。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自己的坐骑伙伴在空中分裂成数十片大小不一的碎块。

    倾盆而下的鲜血浸没了视线!

    “不!“他倾尽了最后的力气,发出绝望的嘶喊。

    潘尼放下冒烟的便携火炮,吩咐灰矮人设用渔网和垫子接住那个下坠的山匪。

    他对那只狮鹫的骑乘者有着浓厚的兴趣。

    如果是山匪中的关键人物,或许能拷问到些有用的资料,虽然他也不能确定,在狮鹫分担了炮火冲击力后,这个山匪是否还能够存活下来。

    小镇里一些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被摔死的山贼,在短暂的喘息之后结伴逃离,然而刚刚出了镇子,就被一群举着塞尔旗帜的军人挡住。

    他们表情绝望地瘫软在地上。

    “唔,把他们抓起来,一会儿送给那几位红袍老爷。“兰妮露挥了挥手,那群军人就把幸存的山匪们抓住。

    远处的地堡中走出来几个红色的身影,希柯尔望着其中一个,开心的笑容出现在脸庞上面。

    黑武士的脸上表露出了明显的不满情绪,遥望着远方出现的红袍师,心里一阵阵地妒忌。

    不过她还是决定克制。

    这些红袍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水准,至少足够让她压抑一下心里的狂野。

    强者为尊的理念在班恩教会里面尤其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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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21 16:35:41 |显示全部楼层
82 帷幕

    小镇里处处冒着火灾升起的黑烟,在有闲暇去面对镇中的晒眺势剧变之前,镇民们都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自己家中,用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浇灭肆虐的火焰,在火焰扑灭之后,都已经没了力气,就在破烂的房檐下面歇息,在残余的烟雾里,发出一阵阵哭泣声。

    这是灾厄后的悲鸣。

    相比起来小镇的另一个地方就热闹了许多。

    士兵们把狮鹫的尸体拖回地堡边,这一次伏击下,盗贼团一共有三十多头狮鹫留在了这座小镇。这些野兽身坚体壮,有些虽然坠落地面,但是由于高度和姿势原因身受重伤却没有立即死去,偶尔还有几只尚有反抗之力,不过带着严重的伤势面对大群士兵和矮人的围攻,最后也只能束手就擒。

    活着的狮鹫还有四头,他们被重重渔网和绳索捆扎着在沿海沿河地带这种东西随处可见,在师们没想好如何处理这些猛兽之前,它们需要一直被关在地堡里。

    这些刚刚到达小镇的士兵表情严肃,不敢丝毫有所怠慢,刚才目睹的那一场战斗,已经让他们对这里的统治者生出了敬畏之心。

    尽管这里最大的统治者眼下做的事情并不能令人生出什么崇敬之感

    穿着牧师长袍的少女半个身子都扑在了潘尼的头顶上,师胸闷气短了一阵,才把脑袋从女孩的怀抱里抽出来,他抚摸了一下少女的头顶:“我现在应该称呼祭司大人?”

    “叫我的名字。”希柯尔轻轻哼了一声,摸了摸潘尼的脑袋,松了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

    “你不提我都不会去注意。”潘尼翻了个白眼,他看着希柯尔的小脸,心里生出久别重逢的淡淡欢喜,一股的疑惑:“唔……”你怎么来了。”

    希柯尔沉默一阵,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她从潘尼怀抱中起身,走到他前面两尺处站立,板起了小脸:“作为吾主的使徒,我得到了任务,要畅通这里的商路并传播她的荣光。”

    “呃……”不过这里。“潘尼眼皮跳了跳:“似乎有点危哈……”

    “你不会保护我吗?潘尼?”希柯尔皱了皱眉头。

    “好吧,既然是女士的旨意。”潘尼点了点头,就看到少女的手臂抱上了自己的脖子,那双碧蓝色的眼睛盈盈地看着他:

    “不,这是我的意愿。”她轻声地说道。

    “咳,原来这就是他的‘另一位’。”远处的休斯转开了目光对女红袍说道。

    “唔~是么,你羡慕的话,迟早也会有一个,或许是个天分足够高的同僚也说不定。”在一个笔记本上飞速书写统计战果的女师头也不抬,语气平淡,但叙述出的事实却让休斯表情好像吃了一坨大便一般。

    这句话没有谬误,贵族出身的红袍大多数也没有婚姻自主权力,配偶很可能是一名非贵族的红袍,不过不是每个红袍都欣赏光头纹身这种造型,出生在瀚土的休斯就是如此。

    可以说,女红袍的话狠狠地恶心了他一下。

    不过在短暂的恶心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

    “我说,你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才有点不对劲。”丽姬塔瞪了他一眼,撕下一页纸递给休斯:“去,照着这张单子安排他们做事。”

    休斯无语地看着清单上一长串的事情,转身走了,丽姬塔在原地喘息了几下,忽然皱了皱眉、觉得心里这股怒气来得太过蹊跷。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走到一边持剑站立的女武士旁边,因为发育迟缓的缘故,她比这个黑武士矮了足有一个脑袋的高度,所以只好仰视着对方:“唔,你就是那个把未婚夫的腿打断的弗兰德林女士?”

    兰妮露眯着眼睛上下扫了女红袍几眼,摹地露出一个笑容:“哦~你不用紧张,我对于女士一向不使用暴力。”

    “我好像听说过达拉莫斯的核心血脉里有一个很令人头疼的女儿。“丽姬塔平静地说道:“据说她曾经获取过之主的神恩,但黑手教会的武士团拒绝接受她的加入。”

    “呵呵,你似乎对我有很深的成见,这可不好。”兰妮露呵呵地笑着,轻佻地摸了摸女红袍的光头,不过一阵电击很快让她缩回了手。

    “不要太过亲密了,女士。”丽姬塔缩回了手指,表情高深莫测地朝黑武士笑了笑:“我希望我们能够和睦相处。”

    “当然,名义上,我是诸位的部下。“兰妮露的目光闪烁一阵,再次恢复到原本的姿势。忽然皱着眉头朝那边相互拥吻的两个人瞥了几眼:“听说,这位西恩先生是你们之中的……”

    “领导者。”丽姬塔帮助兰妮露说完了下面的话。

    “领导者?“黑武士眯着眼睛观察着远处的潘尼,嘴里暗暗重复了一遍,心中越加地困惑了。

    潘尼给她的印象并不太好。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这个红袍师夺走了自己的猎物。

    想到这里,兰妮露心里就一阵阵的怒火,偏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让她不敢将这怒火迅速发泄掉。

    班恩的教徒大多数有种性格,这是他们受教义影响,潜移默化中季育出的特殊信条,越是虔诚信奉着黑色君王的人越是如此:

    他们愿意服从强权的领导,并奉上崇敬与忠诚,因为这样的统治力量正是黑色君王神职的体现,而软弱无能的领导人则会受到他们的蔑视和恶意的针对。

    能够得到黑色君王的神恩,当然是一名不错的教徒,因此这一种性格同样出现在兰妮露的身上从她这一小段时间的见闻来看,这个名叫潘尼西恩的红袍师显然与真正的统治者相去甚远。

    在完成一次胜利之后,不立即召集士兵巩固战果,也不来收服她这个新归附的部属一一从这一点来看,这个男人的领导意识还不如那个名叫丽姬塔的女人。

    兰妮露已经开始在心里暗暗冷笑了,她决定再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找个机会打断这个男人的腿把可爱的希柯尔宝贝抢夺回来。

    反正这种事情她做过很多回了,她的家族和教会会为她解决一切问题的,不是么?

    她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嘴唇。

    城镇中心的小广场上,一群灰矮人和塞尔士兵搭建起平台与木柱,三十多只死掉的狮鹫尸体悬挂在上面。潘尼将因为赶路而疲倦不堪的少女送回居处回望了几眼府邸,他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的心里面,其他事情的重要性都要排在少女的后面。

    这是他的责任。

    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成为一名红袍师。

    个人与世界之间,总要有一个结合点。

    他收回恍惚的目光见到一旁站立的黑甲女士这才想起,正事,:“你是费兰德林尉官?欢迎您的到来。”

    “唔,不用客气,西恩大人,我可是您的手下。”兰妮露扬了扬眉毛,这样回答道。

    潘尼暗暗皱了皱眉他没有从这句话的语气里面分析出什么善意,想想班恩信徒的风评,他猜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怠慢让对方不悦了,于是语气谦卑:“很抱歉刚才的怠慢。”

    殊不知他这一句话更加让班恩的黑武士心生轻蔑。

    身为一名统治者,居然向手下道歉?究竟有没有上位者的自觉?

    “很感谢你护送希柯尔来到这里。”

    “哦没什么,亲爱的大人。”兰妮露听到这句话,将纤长的手指扶上下唇微微地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潘尼又皱了皱眉,因为他总觉得这句话从这个班恩的信徒口中说出来,有点不太对劲。

    这句话如果是从提尔信徒口中说出来,他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更重要的是这个笑容的味道也太怪异了一些。

    不过他最后也只能说一句谢谢,兰妮露表面上点头,心中却更为轻蔑了。

    能够对付那些狮鹫,或许有些本事,但这种全无上位者自觉的货色,想要得到她的忠诚,还是差得远了。

    算了,看在他这几句话还算恭敬的份上,就不打断他的腿了。

    不过,猎物是一定要夺回来的。

    她这样想着,心情渐渐愉快起来,在她心里看来,从这样的混吞货色手里抢走希柯尔实在再容易不过了。

    大不了用强的。

    “—人,都准备好了。”塞尔骑士迪奇上前,对潘尼说。

    潘尼点了点头,在塞尔骑士的召集下,劫后的镇民们聚集在这座广场之上,彼此怯缩靠近着,表情恐惧地频频注视着广场中央的一群塞尔统治者。

    虽然这种态度与以往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潘尼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些镇民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以前所没有的顺从。

    无论强权压迫也好,物质利诱也罢,也不论是否能够得到人民的真心归附,单论想要最低限度获取被统治者的顺从,统治者必须要建立起一个足够坚固的秩序。

    击退狮鹫攻击的主要意义不在于对山匪造成的打击,也不在于对镇民和敌人造成的威慑,重要的是红袍们证明了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在镇子里建立起秩序,不会因为与盗贼团的冲突而使镇芋陷入彻底的动荡。

    高高的木柱子上,三十多具庞大的狮鹫尸体给予这些镇民的心灵震撼是巨大的。

    丽姬塔一声冷笑,对身旁的骑士下了命令,随后几个塞尔士兵将那几个被捆成粽子的乡下老爷拖到了广场中心。

    这些乡下老爷们面色惨白,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

    镇民们的视线也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这场戏剧的预告片已经演完,台子刚刚搭好,似乎已经到了正式开幕的由候。

    潘尼抬起了手,微微犹豫了一下,当看到丽姬塔投过来的目光时,他皱了皱眉,挥下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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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7543 发表于 2011-12-21 16:36:33 |显示全部楼层
83 权威

    粗糙的麻线绳索在皮肉上磨出淋漓的血丝,不讨更令这的的乡下老爷难受的是,这根嘞着颈项的绳索还在不断地缩紧,他们充血的眼珠子渐渐突出,舌头从嘴里伸出来,血水与白沫混合着从嘴里流出。

    站在乡伸身后的是表情冷酷的塞尔士兵,每当他们缓缓地转动插在绞索中间的短棍时,乡伸就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肉在强力挤压之下产生的声音。

    就好像生锈轮轴转动时的,轧轧,声,每一声顺着血肉直接传进脑袋,异常的响亮。

    休斯只看了几眼,就有计想要作呕的感觉,转开脑袋却正对上丽姬塔的注视,那双目光似笑非笑,蕴含的意义令人玩味。

    “看不下去?我们在学院里面玩过的可比这个劲爆多了。“她语气淡淡地说道:“刚才你射那些狮鹫的时候不也挺欢快的吗?”

    “好吧,我是有些受不了……”休斯面色灰败地冲天叹了口气:“当众杀鸡和与猛虎战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种表演太野蛮……”

    “呵?!原来是觉得缺少风度……”觉得应该给这些人一个体面的结局?很可惜我们不能这么做。“丽姬塔讽刺地一笑:“西恩可比你镇定太多了。”

    “唔?“休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潘尼,那个师负手站立在那儿,凝视着正在迫近死亡的人们,表情如同冷铁一般毫无变化,目光也是如同阳光明媚天气下的池塘,波澜不惊。

    “他现在心里只会比你更加恶心。“丽姬塔说道。

    休斯沉吟一下,点了点头,相互接触了一段时间,彼此的性格,已经都有些明白了,他想到这里,又看了潘尼一阵,那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低头叹了口气。

    “他比你强的一点,就是只要是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最后都会去做。“丽姬塔嘴角勾起笑容,慢悠悠地说道:“希望你能够向他学习。”

    “以后再说吧。”休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悄悄地走开了。

    他终究还是无做到淡定地欣赏这样的场面。

    “真是无趣啊。”兰妮露费兰德林抱着双臂,倚在一棵小树上,看着场中的行刑,眼睛里面一阵阵兴奋之余,却也有些不满,她看着表情沉凝的潘尼:“我说,这样的罪行,在国内是要敲断四肢绑在车轮上面吊起来暴晒而死的,这种最低层次的绞杀,太便宜他们了。

    “……”意图建立权威,过度残酷的示威只会适得其反。“潘尼静默了一阵,扫视着那一群表情惶恐的围观平民,开口说道:“只需点到即止。”

    “点到即止?哦……”“兰妮露嘴角带着微笑点了点头,心里却警惕了起来:

    “还以为是个软弱无能的货色,没想到居然是个虚伪的家伙。”

    虚伪?

    或许吧。

    虽然并不知道兰妮露的想,但潘尼心中却早已在思考这个问题。

    能够亲自做出决定进行这场行刑,他的行事风格似乎正在不断地像一名真正的红袍师靠近。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居然没有太多不适的感觉,正是这一点让他怅然若失。

    如果是前世的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么?

    师的目光茫然了一阵。

    也许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周围的环境让他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已。

    阶级立场决定行为方式,现在潘尼体验到了这句话的威力。

    自从降临这个世界之后,他曾经拥有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了,而留下的一部分,也在渐渐地变质。

    他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瞳孔也在随着绞索而紧缩。

    杂乱的想不断升腾而又渐渐落下,如此反复,他平静的表情之下心潮翻覆,有些想呼之欲出,但是却被压抑着,继续思考时,却触碰到一片迷雾。

    吱———

    绞索深深陷入了一个士伸的脖子,那人的眼睛,扑,地凸出了眼眶,舌头长长地挂在紫巴外面,整个脑袋以夸张的角度耷拉了下来,颈椎已经被从中绞断。

    镇民群里一阵低声的惊呼过去,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似乎呼吸都因为这一条生命的消逝而屏住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在镇子里说一不二的统治者啊。

    现在却像鸡鸭一般被简单而又残酷地杀死了!

    并没有肆意的鲜血淋漓,这种相对简单的执行方式却营造出一种冰冷而压抑的气氛,宣示着镇子的剧变。

    一个士兵平放下一根长木柱,这具新鲜的尸体被士兵们绑在了木柱上面,随着木柱的竖直,一群镇民看到了作为背景的狮鹫尸体,再看看死相狰狞的士伸,心灵一阵阵地战栗着。

    潘尼的目光却逐渐汇聚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

    兰妮露眉毛挑了挑,自从刚才的想升起之后,她一直注意着这个虚伪的家伙,观察之仔细,一直到了连眼神都不放过的地步。

    她要狼口夺食,当然要先弄清楚敌人的情报。

    但是她到现在却还没弄清楚这个红袍的性格。

    “人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选择负责。“她正在观察,忽然听到潘尼没头没脑地撂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愣了愣神,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看到潘尼又变得沉静如古井的脸孔,她心情变得严肃同时了然:这是一个有点别扭,但是足够理智冷静的家伙。

    她做出最后了结论,然后就开始感到头疼。

    这一类人如果作为敌人,无疑会很难对付。

    不过我一定会把希柯尔宝贝弄到手的。

    她想起来牧师袍下那青春而充满青涩诱惑的躯体,心中渐渐火热,望着潘尼的背影,眼睛里燃气了战斗的。

    绞杀仍在继续。

    “你们!你们不会得逞的!“兰格托尔忽然大力地挣动了起来,缩紧的喉咙里挤出,来嘶哑到传不出五码!外的声音!”这里属于我们!属于我们的永远!呃…“

    镇民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似乎是响应着这位前统治者最后的威严。

    老乡伸张大了嘴巴,眼睛充斥着血红,似乎是在疯狂地大笑。

    执行的士兵加度地一扭绳索的短棍。

    咔!

    老乡伸的挣扎随着一声脆响戛然而止。

    人样的躁动平息下去,潘尼挥了挥手,结束了这场血腥气并不重但黑暗气息极浓的表演。

    “这里是塞尔的土地,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这句开场白语气平淡,好像是叙述家常,不过在这个背景之下,却好像黑色幕布之前的读吟,偏偏格调还有些阴暗。

    在血红的映衬下,如同幽灵的独步,亦如鬼神的呓语,凉气侵袭着被聚集起来的镇民们,那股声音让他们无抵抗:

    “任何妄想分裂国家领土的人,都要有直面塞尔怒火的觉悟,许多先行者们已经付出了代价,呃,我想你们已经见识过不少了。”

    那几具新鲜的尸体刚刚被士兵们竖立起来。

    “实际上,我们不太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潘尼顿了一下,抬起了脑袋:“因为斗争是要流血的,这无论对我们还是对你们而言都不是好事,而且我很疑惑,你们去服从那些山贼,难道会从中得到足够的好处么?”

    镇民们默不作声。

    希伦本地的山贼虽然不少,但是更多的山贼则是四面八方,希伦镇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收税的基地,一个种粮捕鱼的庄园。

    镇民们在山贼和士伸勾结统治之下,得到的好处并不多,相反一样受到压榨。

    “看看,你们过去和我们作对,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

    潘尼的话音飘进了镇民们的耳朵里:“这对得起你们这四百年来对抗塞尔所流的鲜血吗?你们完全可以不这样做。”

    “抱歉!大人。我有一个问题!”忽然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壮实少年挣脱了旁边亲友的拉扯,冲了出来:“可是你们统治这里的结果,会比他们更好吗?”

    几把剑架在了这个莽撞少年的脖子上,气氛一下子凝重下来。

    在师的注视下,少年的表情从一开始因为冲动而通红,直到忐忑与淡淡的恐惧,不过仍然直视着潘尼的眼睛。

    镇民们聚精会神地等待着答案,这个问题同样是他们想问的。

    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让他们很清楚了,这些红袍的统治,是他们暂由无拒绝的。

    血淋淋的人和狮鹫的尸体向他们宣示了这个事实。

    “很好。“潘尼拍了拍掌,几个塞尔士兵抬出一块牌子,放到人群正中:“相信各位之中,一定有能够阅读通用语文字的,这是我们准备在希伦实行的新令,你们可以阅读一下。”

    那样镇民聚集在那块牌子旁边,彼此低声议论着,这些令并不宽松,事实上塞尔对土地的盘录很严苛,到了执行者这一级别,就更加地严苛了,不过潘尼只是按照塞尔的令设立了这么一块东西。

    虽然不宽松,但按照这上面的规执行,决不至于把人逼迫到造反。

    这些镇民看了不多久,忽然好想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目光又集中到了潘尼身上。

    他们还有一个问题,希望领导者能够给他们一个答案。

    “我不敢保证我的同僚和手下能够严格透守这些制度。“潘尼知道这些镇民的想:“但我们也不会刻意去破坏规矩,是百愿意接受新的秩序,选择权在于你们,但是你们应该清楚,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作的选择负责!”

    说着潘尼挥了挥手,几个士兵将忐忑的少年放开了,潘尼笑了笑,随着这个笑容,一群专注地盯着他的镇民忽然觉得,凝重的空气好像活跃了一些: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们的学院近期即将开始招生,希望各位能够把家中适龄的孩子送到我们这里,如果足够优秀,或许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

    想要彻底收服这座小镇,这是最为重要的一步同化手段。

    如果子女有机会成为体系里的统治者,他们还会挖空心思造反么?

    “大人,我们愿意服从你的统治。“沉默了一阵,一个中年镇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单膝跪在地上,那些镇民跟着跪了下来,他们拜伏在地,却纷纷哭了起来:“但是我们的孩子前天刚被兰格托尔送上山去了!”

    “什么!!”潘尼瞳孔剧烈地收缩一下,转头望着旁边表情同样惊讶的丽姬塔。

    “不要埋怨别人,你知道我们两天前是什么情况。“丽姬塔无奈地摇了摇头。

    潘尼深呼吸了两口,才让心情平静平来。

    两天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镇子里的信息因为每个人都在忙碌,他们的人手本就紧张之极,而镇民冉又抱着极为疏远的态度。

    唯一能够传递消息的萨伦托正好不在。

    他没有想到兰格托尔居然用这种方式从根部断绝镇民投向红袍师们的可能性。

    这件事情不能解决,他们别妄想能在这里扎根。

    “立刻拷问那些抓到的山匪,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尽量多想些办打听出那个匪窝的位置。“潘尼表情阴鹜地望了一阵悬挂着的老头尸体,下令道。

    “好的。“丽姬塔扫视一圈那些表情凄凉的镇民,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在旁静静看完这一切的黑武士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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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11-12-21 16:37:16 |显示全部楼层
84 匪窝

    当气势汹汹的示盛大队损乓折将带着一身创伤和箭尖划的的时,狮枭的大寨主扎卡西两眼对着天空发直,下巴很长时间没有合拢,好像变成了一根站立的木头。

    直到几根沾血的狮鹫羽毛被风吹到脸上。

    “谁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抹掉脸上的血和羽毛,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染血的缘故,使他的脸看起来出奇的赤红,他大声对旁边的部下咆哮着,口水喷溅了那个幕僚一脸。

    然而幕僚能做的也只是用袖子把口水擦掉,等待扎卡西自己冷静下来而已。

    这个时间并不短,直到匪首转身走到座位上坐下,用手指肚叩击着扶手由,呼吸频率仍然有些散乱。

    三十一头狮鹫,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眼前,他只能接受山匪们引以为傲的狮鹫团损失近半的事实。

    “头儿,让我们现在召集兄弟下山报仇吧!”几个刚刚从狮鹫上下来的山匪拖着一身血迹,连滚带爬地到了匪首大座之下,嚎啕—哭着。

    翱翔天际的猛兽斯断了翅膀,这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

    “闭嘴。“不过他们的首领却是十分冷静,虽然极为惊怒,但还是能够做出相对靠谱的决定:“立刻整理巢,准备防御。”

    “头儿,他们应该没有入侵的力量。“一个满身鲜血的山匪抗辩道:“他们只有几十个人,只是靠着耍手段才侥幸取得胜利,如果我们全部出动一定可以干掉他们!我们还有两百多个全副武装的弟兄!”

    “哦?干掉他们?然后怎么样?”扎卡西呲牙冷笑了一下:“你是想让我们后面那两群家伙掏了我们老巢,还是要招来更多的塞尔军队?还有,你怎么会知道那些红袍不会还藏着些别的手段,就像这次你们的遭遇一样,嗯?”

    “……”

    这群铩羽而归的狮鹫骑士们不再说话了,而哀泣却没有停下,扎卡西强按耐下心底的怒火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

    他们与塞尔之间,本来就在进行一场极为危险的博弈,双方终究都只想得到利益而已,但是力量明显不对等。

    山中的盗匪可以利用民众的倾向与地理位置优势对抗塞尔,还能通过种种方式使属地的官僚投鼠忌器,然而若此地的红袍真正有了强硬的资本他们就没有太好的办了。

    或者,直接扯破脸皮?

    山匪首脑挥了挥手:“派遣几个信使,通知那些家伙,搞个聚会讨论一下。”

    幕僚点了点头,事实上一个巢几百个山匪,想要吃下希伦这一块蛋糕是不可能的。

    所以山上几股大山贼势力,都是大小十数个匪帮组合起来的,狮枭就是这样一个联盟的盟主,跟随他的大小匪帮们组织起来足够凑出一只上千人的军队无论攻打希伦还是在山中与塞尔军队周旋,虽不能说是绰绰有余,但总归还是有资本的。

    当然,山区另外两批大匪帮也是如此,只是实力较为逊色。

    何况狮枭的本钱还不止这些:“另外派两个人去联系一下南面,看看能不能弄来一批雇佣军,把希伦的消息也适当透露出去。”

    “是。“幕僚一一记录下来。

    “红袍……”“扎卡西抚摩着胡茬目光闪烁:“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有什么本事,对了那批小孩子送来了吗?”

    “昨天刚刚送到。”幕僚答道。

    “很好,只要他们在我们手里,塞尔人就休想彻底获得本地人的帮助。“扎卡西笑了笑,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声调也拔高了:“那个送信上山来的家伙呢?把他抓起来严加拷问!那封信有问题!”

    “头儿……”他、“幕僚脸色突然变化:“他才下山不久。”

    “那还站着做什么?”、扎卡西怒气好像立刻引爆了,赤红着眼睛站了起来,呵斥着那群刚刚有点冷静的山匪:“快滚出去把他抓回来!”

    “是!”

    手下的山匪纷纷冲了出去,周围不再有人,扎卡西瘫在了椅子上面,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

    他攥紧的拳头颤抖着,直到喉间挤出一声痛苦地呻吟。

    不过只过了几秒,他又抬起脑袋,露出一双典型属于匪徒的眼睛,凶狠而阴暗。

    精心营造的势力,绝对不可能轻易放手。

    他还记得不久前被塞尔军队清剿的那个匪帮,尽管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被彻底剩灭一一甚至还有接近一半的骨干力量避过劫难,不过却很快就被消灭了,因为以往归附于他的匪帮趁着它陷入虚弱时,纷纷趁火打劫。

    这就是从最高处跌落的后果。

    那么狮枭呢?

    如果不能应对好当下的危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良久,扎卡西冷哼一声,抚摩了一下颈后的那一道刀疤,回忆起了他争权夺势的那段血腥岁月。

    鲜血建立起的权势,就只有用鲜血才能夺取。

    不过是玩命而己。

    他狰狞地笑了起来。

    山里人可不怕这个。

    “你们这群小猴子给我听着,如果再敢乱跑,他就是你们的榜样。”匪窝边缘的一个大院子里,一个悍匪面对着三十多个最大不过十岁的孩童厉声叱呵着,旁边的木杆子上,倒吊着一个小男孩,这小男孩单脚悬空,随着杆子晃来晃去,地上的孩童们脸色惨白,愣愣地看着这个山匪走出院子。

    大门,咣,地一声闭紧,一阵铁锁的响动后,这里便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妈妈!”

    几个小孩叫着家人的名字哇哇大哭起来。

    “哭!哭什么哭,快,把我放下来。“被吊在杆子上的那个小男孩对地上的孩子们挤眉弄眼。

    “可是老爷们会生气的!“一个,小胖子含着手指说道。

    “老爷?见鬼的老爷!他们是强盗。“小男孩一脸痛苦地说道:“哦,见鬼,我的脑袋在充血。”

    “我们马上放你下来。“这些小孩子终究还是不愿意看着同伴受苦,一齐把木杆倾倒放下小男孩,小男孩痛苦地揉着脚踝,狠狠地说道:

    “这该死的强盗。”

    “嘿!托马斯,谁让你逃跑的?老爷不把你吊死,算你走运了!”那个小胖子继续说道,却遭到了小男孩的讽刺:

    “称这么为强盗说话,怎么还和我们关在一起?”

    “得了,还不是那些塞尔人。“上胖子哼了一声:“他们要是不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无论塞尔人还是你口中所谓的老爷,都不是什么好鸟。“托马斯站了起来,对着一群小孩伸开双手:“伙伴们,我们必须逃跑。”

    “你又来了!“小胖子惊呼道:“老爷这回会杀了你的。”

    “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山匪拿什么和塞尔人斗?想想,黑眼,山匪团和塞尔对抗,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托马斯大声道:“同伴们,你们要成为用来对付塞尔人的工具吗?,、

    “嘿嘿嘿!别听他胡说,逃跑会死的。,“上胖子也喊了起来。

    这一群小孩子彼此面面相觑,不到十岁的小孩,除了妖孽,哪里有足够的判断力?过了一阵,才有一个女孩用弱弱的声音问:“托马斯,被抓住了可是会死的,我们怎么逃跑?,、

    “不用害怕,这地方偏僻,我们都是小孩子,他们不会在意我们,外面就一个看守,你们过来听我说……““托马斯成竹在胸地说道,几十个小孩子聚了过去。

    “喂喂喂?你们千万不要冒险。“小胖子走了过去,挤了半天才挤进中间,想要再说些什么,门就被撞开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山贼闯了进来,看到杆子上的小男孩被放了下来,勃然—怒:“你们这群大胆包天的小混蛋,竟敢把他放下来!”

    “大人!他被吊死了!“这一群小孩转过眼泪还没干的脸,对那盗贼—叫道。

    “吊死了?这才多久?这小孩太脆弱了吧!”这强盗凑近几步蹲下,见到小男孩面色惨白,双眼上翻,舌头往外吐了一半,嘴角还冒出血来,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样子;心中惊讶兼着不信,倒吊确实能够致人死命,但是这才吊了不过半天,这小孩儿就死了?

    不过他还没看清楚,后脑就是一阵风声,他下意识用胳膊一档,只觉一阵剧痛声中,一个小孩被他拨到一边,不过后脑仍是遭到了令他头晕目眩的重击,他刚回头,就被一件破衣服蒙住了脑袋,那几个壮实些的男孩子用手里大石头,木板没头没脑地抽打着山匪脑袋,那个死了的小孩也跳了起来,一抹嘴边的咬破嘴唇弄出的,血迹“兴奋地助威呐喊:“快打!使劲!”

    过了一分钟长短,这几个小孩子把蒙住盗匪头部的破衣服掀开,下面那张脸已经不形,虽然他们力气不大,但是借着大石头大木板之威,仍然把这倒霉蛋打得脑浆迸裂。

    虽然在希伦这个地方生长,鲜血在他们的生活中并不罕见,但毕竟不太可能亲手杀过人,他们纷纷面色苍白,两腿哆嗦起来。

    “愣着做什么,赶紧跑啊!“托马斯眼珠子转了转,喊了一声,一群小孩如梦初醒,纷纷冲向大门。

    “等等!这样就往外跑!找死啊!“托马斯叫住一群小孩:“排好队,跟我来。”

    说着一群小孩跟着这个瘦小的家伙,悄悄摸出了院子。

    这里通往山外道路不多,—都被匪帮把守住了,所以一群小孩只好彼此扶持着攀爬山坡,爬了一阵,那小胖子气喘吁吁地趴伏在山坡上:“受,受不了了,累死了,我们、还、还是回去吧。”

    “噢?“托马斯一样汗水淋漓,揪着杂草的手指节发白,看他瘦小的身材,就知道他也不是啥体能健将:“你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一定会把你砍了的。”

    “但我真、真累……”“这胖子丧气地一趴,有气无力地吐起舌头,忽然表请又扭曲起来:“哎!我要尿尿。”

    “托马斯,就让他留在这里吧,没有本事没有头脑还拖后腿,不过是个累赘而已。”一个高大的男孩过来扶住托马斯,不屑地瞅着小胖子说。

    “不行,他留在这里,会把我们逃跑的路线泄露给山贼的。“托马斯瞄了几眼小胖子,抹抹脑袋上的汗珠,眼球又是,骨碌碌,地一转:“不如杀人灭口吧。”

    “托马斯你这个混蛋!、,小胖子一听,冷汗当场冒下来了,眼珠子一直,手脚并用”噌噌噌,地往上爬:“别开这种玩笑。”

    “停!“上胖子还要继续往上爬,却被托马斯按住了,刚要询问,就见托马斯婆起手指,示意悄声。

    十几秒之后,一群山匪带着几只灰白长毛猎犬在这片小山坡下经过,一群小孩顿时紧张起来。

    “别害怕,那些艾塔戈犬除非闻到特别浓烈的气息,只会追踪特定的气味。“托马斯冷静的低声说道:“它没有喊叫,说明它的追踪目标不是我们。”

    众小孩纷纷松了口气。

    这句话刚落下,那群猎犬就停了下来,一边嚎叫一边拉扯起他们的主人。

    托马斯冷汗直冒,看着旁边因为他刚才的介绍而虚脱的胖子,随着那一阵传进鼻子里的臭气,还有流水一般的声音从这小胖子下面传出来。

    “谁在那里?“那些山匪的警惕的目光转向了山上,有更多的小孩开始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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