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一章 人偶（二）

　　“‘神之右手’？那是什么？”雪莉问道。

　　“没有人知道，”雷札德说，“似乎是对米哈伊尔力量的一种形容吧，若有可能，我倒希望能够在你身上解开这些秘密。”

　　“那么，你所说的那些其它米哈伊尔的作品在哪里？”雪莉又问，“那些魔像啊，傀儡啊，还有人偶，现在又在哪里呢？”

　　“对你而言，就像兄弟姐妹一样，是吗？”雷札德微微一笑说，“但是很遗憾，米哈伊尔的绝大多数作品都在他死亡时一起毁灭了，他无以伦比的技术也随着他的死亡一起失传，少数遗留下来的作品成为了人人想要的宝物，之后的百余年中你争我夺，也基本上毁灭殆尽，可以说你能够完好无损的保留到今天，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那么，我是怎么保存到今天的？又是怎么落到阿塔隆手里的？为什么你所说的这些，我一点记忆也没有？”雪莉有些急切地问。

　　“看来我们到了，”雷札德停下脚步，“前面那间就是阿塔隆的藏书馆吧？我想里面会有你要的答案。”

　　※※※※※※※※※※※※※※※※※※※※※※※※※※※※※※※※※※※※※※※※

　　“找到了。”在一通翻箱倒柜后，雷札德和雪莉终于一本残旧的笔记上找到了他们关心的内容。

　　“第一篇相关的记录在这里，魔法历788年9月23日，是十九年前的了。”雷札德说着，开始念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遗迹非常烦人，虽然终于达到了底部，但是……该死！我杀了那么多魔兽才来到这里，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找不到，除了……这个箱子，材质坚固而且密封度很高，可是里面的东西会不会不能接触空气呢？也罢，把它带回去慢慢研究”

　　……

　　“魔法历788年10月15日，不为人知的把箱子带回了研究所费了我不少力气，如今我也已经准备就绪，明天就打开它，希望里面的东西不要让我失望。”

　　“魔法历788年10月16日，怎么回事？是人！看样子是个小女孩，可是没有任何生命反应，但如果说是尸体却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而且显然这个女孩也没有经过防腐处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不懂了……”

　　……

　　“魔法历788年10月18日，赞美冥神！我在这个小女孩的左手手心发现了米哈伊尔的标记，我竟然得到了米哈伊尔的遗物！我阿塔隆终于也时来运转了！”

　　……

　　“魔法历788年12月30日，为什么？为什么我直到现在也无法激活这个人偶？她到底是依靠什么原理活动的？一点头绪也没有，也许我应该从别的角度着手了……”

　　……

　　“魔法历789年2月6日，我的想法果然没错，当我把这个人类女孩的灵魂灌入人偶体内时，人偶发生了反应……虽然激活最终失败了，但无疑已经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个人偶需要人类的灵魂才能活动，大概是那个灵魂不够鲜活吧，这不成问题，世界上女孩子多得是。”

　　……

　　“魔法历789年4月11日，这太奇怪了，已经是第十六个女孩了，但她们的灵魂始终无法彻底激活这个人偶，到底是哪里不对？可恶，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不能再去了，那里已经因为女孩失踪发生了恐慌，虽然他们怀疑是人口贩子所为，但是为求谨慎，以后还是去更远的地方吧，也许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

　　“魔法历789年6月18日，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这个在圣像旁玩耍的女孩灵魂充满活力，和其她女孩截然不同，甚至有相当的魔法天赋，她一定会对我有用的……非常好，就是她了。”

　　“魔法历789年6月19日，愚蠢的女孩，居然说只要我不伤害她的父母就乖乖和我走，不过这样很方便，所以我答应她了，至少我们离开时，她的父母依然是活着的……当然，要不了多久，我的诅咒就会发生效果，不会留下一丝后患的。”

　　……

　　“魔法历789年7月2日，终于再次回到了我的实验室，我相信这一次我是不虚此行的，明天就进行试验使用她的灵魂吧，这次一定能行，我都迫不及待了。”

　　“魔法历789年7月3日，成功了！人偶有生命活动了！我激活了米哈伊尔的遗产，我将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接下来，只需要等待这个人偶醒过来。”

　　“魔法历789年7月4日，人偶虽然醒了，然而她没有任何记忆，真奇怪，无论是作为人偶的记忆，还是提供灵魂的那个女孩的记忆都没有，可是却会说话，口气还挺像那个小女孩的，算了，毕竟是用了她的灵魂嘛。也许这本来就是米哈伊尔的设定吧，不重要了，反正只是个研究素材而已。”

　　“魔法历789年7月5日，为了方便起见，我决定给她起个名字，对了，当初陈放她的箱子上好像刻了一个词汇，我来看看是什么……萝莉塔？的确像个女性名字，但是这个名字我一点也不喜欢，换一个吧。我好像记得，那个提供灵魂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雪莉。嗯，她似乎也对这个名字产生了感应，原本的灵魂多少是有影响的。”

　　……

　　“我看，就先不用读了吧，”雷札德停了下来，看了雪莉一眼，“反正接下来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我……我……”雪莉蹲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她双手托住了额头，茫然的眼睛睁得很大，“我到底……是什么？爸爸……妈妈……”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一章 人偶（三）

　　见到雪莉失魂落魄的样子，雷札德知道这些事实对她大概冲击不小，当下也不多说，由她一个人静一静，自己继续看起了笔记。

　　“魔法历789年7月8日，烦人的人偶，说什么想出去玩，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人类啊。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实验素材，教训一下就好了。”

　　……

　　“魔法历789年7月15日，对人偶的研究陷入了意外的瓶颈，从外表来看怎么说都是人类，我又无法研究她的内在，但如果将她肢解呢？不行！坏掉的话就得不偿失了，再慢慢研究一下吧。”

　　……

　　“魔法历789年7月29日，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她不是人类啊，为什么我找不到区别！这不可能，研究素材就在我的眼前，我却破解不了她的秘密！好吧，干脆解剖了她！”

　　……

　　“魔法历789年7月31日，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解剖，米哈伊尔的一些遗物就是这样被毁掉的，有些魔法师为了破解其秘密不惜解剖，但结果只是永久性的损坏了，却没有任何收获。可恶，我可以想象他们的心情了，巨大力量的秘密就在我眼前，我却够不到它！她还敢缠着我陪她玩？今天非狠狠教训她不可……”

　　……

　　……

　　……

　　雷札德合上了笔记，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十九年来，阿塔隆坐拥宝山却始终一无所获，看来雪莉体内的秘密，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呢。”雷札德心想，“好在阿塔隆足够谨慎，十九年来始终忍住了没有破坏雪莉，这对我而言还真是幸运。”

　　这时雪莉似乎也完全恢复了平静，她面色沉静地站了起来，看了雷札德一眼说；“所以，现在我已经由他的研究素材变成你的研究素材了，对吗？”

　　“坦率地说，”雷札德微微点头，“我相信没有一个魔法师在知道你的身份以后可以抵抗住诱惑的。”

　　“是吗？不过，我已经彻底厌恶你这些魔法师了，”雪莉冷冷地说道，“现在，我要离开这里，永远！”

　　“你去哪里？”雷札德问道。

　　“回家去，我的家一定在这世界上的某处，我再也不要和该死的魔法师扯上关系！”雪莉恨声说。

　　“但是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雷札德又问。

　　“我会找的，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死掉。”雪莉头也不回地说，“至于你，拜托不要再假惺惺了，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还不是想骗我当研究素材？我已经恶心了，我已经被魔法师毁得一点也不剩了，离我远点吧。”

　　“等一下。”雷札德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雪莉的一只手。

　　“怎么了？终于肯脱下和蔼的假面具了？”雪莉讥讽的笑道，“准备把我绑起来还是吊起来做研究？也许先交媾一下？随便你！就让我看看你多么无能吧，你是怎样研究半天一无所获的，等你受不了了就快点把我解剖吧，我已经受够了！”

　　雷札德不答，拉着雪莉来到一排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地图展开。

　　“这里，”雷札德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点，“大概就是阿塔隆的研究所位置，也就是我们所站立的地方，在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境内，而阿塔隆找到我的地方在那里，是阿斯托利亚和弗伦斯伯格边境交界处。阿塔隆和我一起从那里回到实验室用了十五天，我可以大致推算出他的行进速度。”

　　“而根据笔记上的记载，阿塔隆从抓到那个也叫雪莉的女孩直到回来这里是从6月19日到7月2日，一共十四天，有理由相信这两次他都是全速直线行动的，所以速度应该也相仿才对，这样一来，就可以把这段距离作为半径来计算……”雷札德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以确定这个范围，同时他在笔记里提到过圣像，那是布里塔尼亚独有的，所以布里塔尼亚境外的地点可以排除，现在，考虑到误差再适当放宽一点，所以最后总共有十二个城镇可能性最高。”

　　“拿着吧，”雷札德在地图上做好十二个标记递给了雪莉，同时也松开了她的手，“现在有目标了，这样就可以快多了吧？”

　　“这……我……”雪莉愣愣地看着地图，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雷札德微笑着说，“连去哪里也不知道的时候如此坚定，现在有了目标反而不知所措了？你真的想回家吗？”

　　“家里……真的还在吗？”雪莉喃喃地说，“我的家……我的爸爸妈妈……还在吗？”

　　“就算家还在，父母也还活着好了，”雷札德平静地说，“问题是家是你的吗？父母是你的吗？你认得他们吗？他们认得你吗？从肉体到精神，你真的还是十九年前的那个女孩吗？这些问题的答案，你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吧？”

　　“可是……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雪莉身体发颤，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我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存在？我到底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吗？”

　　“呵呵，理由？”雷札德笑了笑，“多么薄弱的借口啊，想要个活着的理由，我随便给你一个就好了。但是不要指望我像哄小孩一样哄你，归根究底，只有活人才知道找理由不是么？死人是不需要这些的。”

　　“你说得还真轻巧，”雪莉沉声说，“你哪里明白我的感受？最亲密的人因为自己而死，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其他人和自己有关系，周围的人不是想害你就是想利用你，只能一个人不为人知，孤零零地活着，这份孤独和痛苦，你感受过吗？”

　　“孤独和……痛苦吗……”雷札德低声地沉吟着，“……雪莉，你的故事刚才已经让我欣赏过了，现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二章 实验室的新主人（一）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遇上了阿塔隆，接下来发生的事，基本上你也知道了。”雷札德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雪莉的反应。

　　雪莉静静地坐在那里，从始至终她都非常安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那么，你全家的人也一个都不剩了，”好一会儿，雪莉才问道，“那你活着的理由是什么？杀死杰克佛里德报仇吗？”

　　“我当然会要他付出代价，但是要说成为我的生存理由，你也未免太抬举杰克佛里德了吧？”雷札德冷笑道，“他没资格左右我的人生，他只是一个台阶，一个试炼，一个我走向至强和永生的顶点之路的中继点罢了。”

　　“至强的永生的顶点吗？果然像是你这种人会追求的东西，”雪莉想了想说，“但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雷札德说，“我们之间不但无冤无仇，反而应该是同伴才对。这话我不是随便说说的，众叛亲离，孤身一人，甚至沦为他人的猎物，仔细推敲的话，我们之间的共同点也不少呢，互相之间的理解，不也应该更为深刻才对吗？”

　　“所以呢？”雪莉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所以我们成为同伴吧，”雷札德蹲下身子，保持着和雪莉同样的高度，伸出了右手，“你可以帮助我变强，而我可以帮助你找到新的人生，雪莉，若我成为魔王，你愿意做我的魔女吗？”

　　“魔女？切，真无聊！我才不感兴趣哪。”雪莉别过头，似乎有些不屑一顾地说，然而过了一会，她却将头转了回来，“……不过嘛，似乎暂时也没有更加有趣的事情了。”

　　纤细白皙的小手伸到了雷札德的手掌中，两只手轻轻握在了一起。

　　“暂时，我暂时先接受你的提议，”雪莉板着个脸，然而嘴角似乎挂着一丝娇媚的笑意，“魔王先生。”

　　“我明白了，”雷札德微笑着回答，“魔女小姐。”

　　没有崇高理想，没有共同志向。

　　并非友情，亦非爱情。

　　只是两个孤独的人，将他们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

　　阿塔隆已死，他留下的实验室自然由雷札德当仁不让的全部接受了，有雪莉这个常年住在这里并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协助，接收过程自然事半功倍。

　　物品方面，阿塔隆活了一百多年，收藏还是很多的，不过大多是魔法素材和半成品，现成的物品尤其是精品不多，魔法装备方面只有一件改良型炼金术师法袍，一把魔法匕首，和一根死灵法杖。

　　匕首和法杖虽然不错，但也谈不上珍贵，倒是那件改良型炼金术师法袍让雷札德颇感兴趣，这似乎经过阿塔隆自己的改良，虽不能在战斗时提供防护，却对火、冰、电、酸、毒这些特殊伤害都有相当的抵抗能力，非常适合在进行危险的实验时穿着。

　　另外，阿塔隆的钱财储备相当惊人，所谓穷武富魔，由于魔法相关的物品普遍昂贵，穷人家的孩子就算奋发图强一般也都会走比较不花钱的武技道路，而走上魔法师之路的前提就是有相当的财力基础，等到了实力有成以后来钱自然就更不成问题，所以大陆上几乎不可能存在贫穷的魔法师，而像阿塔隆这样的人捞起钱来自然更是巧取豪夺肆无忌惮，一百多年下来家底着实雄厚，倒是平白无故便宜了雷札德。

　　还有一个让雷札德满意的，就是藏书，阿塔隆的藏书馆规模虽然远远不能和佛伦斯伯格魔法学院想比，却胜在多得是“歪门邪道”，要知道雷札德在佛伦斯伯格这些年可是博览群书，图书馆里凡是能借阅的魔法书籍他基本都看过了，但那些书太过循规蹈矩，看多了不免单调。如今阿塔隆的藏书往往是些以前在正规图书馆里找不到的“邪书”，讲述的多是一些怪异的理论的禁忌的秘法，虽有剑走偏锋之嫌，但对雷札德而言却正好有它山之石的效果，让其连续几天沉浸其中，食不知味。

　　而这一天，正当雷札德看书看得津津有味时，却猛然间头上一痛。

　　抬起头来，只见雪莉身穿一条小白围裙，左手叉腰，右手高举一把汤勺，正气鼓鼓地望着他。

　　“干嘛？”雷札德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雪莉一瞪眼说，“我做饭做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凭什么每天都是我做饭？既然是同伴，应该轮流做饭才对，所以现在你快去！”

　　“我……做饭？”雷札德愕然，在家里也好，在学院也好，后来到了阿塔隆的实验室也好，过得全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他只需要专心于魔法的问题就行了，从来没考虑过做饭的问题。

　　“难不成……你连这不会？”雪莉鄙夷地说。

　　“切，我做就我做，”雷札德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这种东西能有什么难的？再困难的实验我也完成过。”

　　像挥法杖一样潇洒地挥动了一下汤勺，又整理了一下衣冠，雷札德气宇轩昂地走进了厨房，留下雪莉好奇地等在外面。

　　两分钟后，厨房爆炸了。

　　“不可能啊……”站在一小片废墟中的雷札德喃喃自语，“我没有任何差错，热量的分配，配料的均衡，时间的把握，都完全按照烹饪书上来，绝对是完美的……”

　　“那……你为什么把油倒进了火里而不是锅子里？！”沉着脸的雪莉很快找到了原因。

　　“书上根本没写！”雷札德叫屈道，“从原理来考虑，油脂最直接的作用不是当作燃料来产生热量吗？”

　　“……”

　　新时代的魔王和魔女，在他们迈向至强和永生的黑暗道路起点上，似乎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

　　大家要理解他们。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二章 实验室的新主人（二）

　　在做饭的试验遭到惨败以后，雪莉并没有放弃让雷札德继续参与家务劳动的努力，可是在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全部惨败收场以后，雪莉绝望了。

　　“你……你不是很行吗？”雪莉气得快哭出来了，“那么难的咒语，你五天就参透，还一举战胜了阿塔隆，为什么这点事情就做不好？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存心欺负人是不是？”

　　“看来，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了，”雷札德无奈地说，虽然他的确不想干这些，但要说他存心搞砸那还真是冤枉。尤其在听说雪莉的家务事都是和阿塔隆学得以后，他也不得不承认，阿塔隆再混账，自力更生的能力的确比他强，“暂时先委屈你一下吧，以后这些事情我总会找到人来做。”

　　“算你这句还说得像话，”明知道道没有希望，雪莉也终于面对事实，“难道我身为你的魔女，就是用来整天干家务事的？那和以前阿塔隆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啊？他倒还会自己料理一部分，我现在比以前还累。”

　　“你累不累倒在其次，”雷札德沉吟道，“关键是身为我的重要研究对象，整天忙于这些会耽误我的进度。”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雪莉抄起身边的几本书没头没脑地砸过去。

　　雷札德一扬手，一个护盾术立刻展开，弹开了飞来的书本。

　　“怎么？这种魔力涌动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雷札德自言自语，“我好像晋级了。”

　　“哎？真的吗？”雪莉也停下手，“不是说晋级是很困难的吗？”

　　“看来前段时间压力太大，被迫以前所未有的专注来练习魔法，”雷札德分析道，“不知不觉之间，身体的魔力已经提升层次了。”

　　“看来阿塔隆不但没有害死你，还送了你不少礼物嘛，”雪莉笑道，“你真应该好好感谢他。”

　　“不过，似乎太过刻苦了，对身体的损害也不小呢，”雷札德说，“我现在体质也不如以前了，一味让身体受苦并不是正确的修炼方法，明天我出去散散心。”

　　“唉，你去吧，”雪莉幽幽地说，“我会看好这里。”

　　“什么看好这里？”雷札德反问，“你当然也要去，你不是想看看外面吗？”

　　“哎？”雪莉有些吃惊，“可是……可是你不是说我是非常珍贵的人偶，外面会有大量的人对我图谋不轨吗？即使这样你也让我出去？不担心我被夺走吗？”

　　“所以我会和你一起，”雷札德淡淡地说，“如果有人胆敢打你的主意，绝对要杀了他们。”

　　※※※※※※※※※※※※※※※※※※※※※※※※※※※※※※※※※※※※※※※※

　　“这是……天空？”

　　“没错。”

　　“这是……草地？”

　　“没错。”

　　“这些是……树木？”

　　“没错。”

　　“还有那些叽叽喳喳的是小鸟？”

　　“没错。”

　　“那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耳朵，不要用手捏。”

　　“哈哈哈……抱歉，抱歉！”雪莉欢快地笑了起来，“我太兴奋了。”

　　“没关系，”雷札德也笑了，“今天你可以玩得尽兴一点。”

　　雪莉奔跑着，舞动着，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嬉笑声，仿佛林间仙子一样，她的容颜本就美绝，此时更散发出异样的魅力，连雷札德这个和她相处多日的人也叹为观止。

　　在林间玩耍，对普通小孩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对她来说，却显得那么的珍贵，那么的值得高兴，因为十九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她要求的一点也不多，”雷札德心想，“若阿塔隆肯稍微给她一点温柔，想必也绝不会是现在这个境况。”

　　※※※※※※※※※※※※※※※※※※※※※※※※※※※※※※※※※※※※※※※※

　　过了几座山头以后，地势渐渐平坦起来，再走数里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镇。

　　这座城镇地处山脚下，规模不大，然而却颇为热闹，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大街上聚集了很多行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随处可见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人影，喧闹声、乐器声、歌唱声、欢笑声、酒杯的碰撞声不断地传了出来。

　　“哎呀，原来城市里是这么热闹的吗？”雪莉惊讶地说，“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不，”雷札德回答，“就算大城市平时也不可能这样，显然他们在庆祝节日。瞧，那边的彩带上写了‘圣恩节’。”

　　“这是什么节日？”雪莉问道。

　　“应该是布里塔尼亚独有的节日，”雷札德说，“以前在阿斯托利亚和弗伦斯伯格都没有这样的，看他们狂欢的样子似乎是个挺盛大的节日。”

　　“原来如此，”雪莉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每天都能这么快乐，那么快乐的意义反而大大减少了。”

　　“不错嘛，你的思想境界比那些所谓贵族子弟强多了。”雷札德微微诧异地说。

　　“贵族子弟？也包括你么？”雪莉笑问。

　　“连家族都不存在了，我早就不是什么贵族了，”雷札德说，“说起来他们能够如此快乐无忧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我们，十九年前阿塔隆连番掠夺女孩以至于引起恐慌的大概就是这个镇子，如今阿塔隆已死，他们少了一大隐患。”

　　“嘻嘻，这可不见得，”雪莉笑着说，“阿塔隆虽死，继承他死灵法师事业的人还在，有你这个连阿塔隆都斗不过的雷札德在，这个镇子的人以后的日子只怕更加难过才对。”

　　“那你就错了，”雷札德正色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在这个镇子里惹任何麻烦。”

　　“哇！好漂亮的小妹妹！你是这个镇子里的人吗？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突然间，一个童声从旁边传来。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二章 实验室的新主人（三）

　　说话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亚麻色头发，一脸的雀斑，不过一双眼睛到是很灵动，此时他真看着雪莉，惊奇地说道：“小妹妹你因该不是这个镇子的人吧？镇上的漂亮女孩我都认识。”

　　雷札德微微皱眉，他和雪莉的身份都要保密，为此也做了准备。此时他自己身上当然没穿魔法师袍，只是一声普通之极的旅行者服装，而雪莉除了普通小女孩的衣物以外，还戴了个兜帽，让人不容易看清她那过于漂亮的脸蛋。

　　明明不想引人注意，却被这个小子夸张地喊了出来，令雷札德暗自恼火，甚至有一瞬间想要立刻杀人灭口，不过他随即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这里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再说周围喧闹之极，一个小男孩的喊声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小妹妹你好漂亮，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小鬼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想要和雪莉搭讪。

　　“汤米，你太没礼貌了！”正在雷札德思考如何把这个小鬼打发走的时候，一个少女匆匆跑了过来，拽住了小鬼的胳膊，又对雷札德和雪莉连声道歉说，“真的很对不起，我的弟弟不懂事，两位不要怪他。”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身材纤细苗条，和雪莉这样的绝色比起来，倒并不算是多么漂亮，但一股纯净温柔的气质却让人感觉十分舒服，她即使在责备小男孩的时候眼中仍然满是温柔和爱恋，没有半分严厉，可想而这这小鬼为什么肆无忌惮的顽皮了。

　　“哪里，小孩子顽皮是正常的，”雷札德微笑着说，“我觉得他很可爱呢。”

　　少女极有礼貌地一再道歉以后，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小鬼离开了，雷札德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看到漂亮姑娘就没魂了？”雪莉开玩笑说，“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别胡说了，”雷札德说，“我只是觉得她的眼神有点熟悉。”

　　“难道你以前见过她？”雪莉问道。

　　“不，只是相似罢了，”雷札德说，“那种眼神，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弟弟再无它物，只要那个弟弟过得好，自己再怎样也无所谓似的。这和一个我认识的人很像。”

　　“哦？是谁？”雪莉来了兴趣。

　　“只是一个傻瓜罢了，”雷札德头也不回地开始往前走，“傻到我已经把她的名字给忘了。”

　　※※※※※※※※※※※※※※※※※※※※※※※※※※※※※※※※※※※※※※※※

　　今天一整天，雷札德都带着雪莉在节日庆典上到处游玩，虽然为了不引人注目而没有去参加任何娱乐和游戏，但即使只是参观，对于雪莉而言也是从没经历过的新奇有趣。而到了晚上，两人还一起去看了马戏表演，虽然以雷札德的眼光看来那些马戏实在很平庸，但雪莉却兴奋地快要疯掉了，以至于到了旅馆以后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好了，快点睡觉吧，”雷札德说，“这次虽说是出来散心，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明天一早我们出发离开这个镇子。”

　　“唉？这么快就走？”雪莉有些惊讶，随即又依依不舍地说，“能不能再留几天？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节日庆典今天就算结束了，”雷札德回答，“明天你出门就会发现比今天冷清得多，那才是平时的样子。”

　　“这样啊，”雪莉显得有点失望，“那我去睡了。”

　　“晚安。”雷札德点了点头。

　　※※※※※※※※※※※※※※※※※※※※※※※※※※※※※※※※※※※※※※※※

　　“切，我居然真的陪她玩了一整天，以前的我可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耐心。”晚上，雷札德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

　　“那个马戏团小丑的演技拙劣无比，他所有的把戏我都看破了，可为什么我还是笑了出来？还有白天也是，虽然很多时候感到无聊，但偶尔也产生了有趣的感觉……莫非，她的快乐感染了我吗？”

　　“罢了，就算是魔像也需要保养和维护，食尸鬼也需要喂饲料，既然她身为米哈伊尔的遗物对我而言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在她身上多花些时间和精力也是值得的。”雷札德翻了个身，准备不再多想，安心睡觉了。

　　猛然间，雷札德心头涌起一丝警兆——有人接近！他正准备施展防护魔法，却又立刻停住了。

　　某样物体扑入了他的怀中，虽然一片黑暗，但那温软而柔软的触感，以及那股扑鼻而来的清香，他已经很熟悉了。

　　“你怎么到我的床上来了。”雷札德愕然地说。

　　“一个人好冷嘛……”雪莉轻声地说。

　　“别开玩笑了，”雷札德冷冷地说，“你以前也是一个人睡的。”

　　“但是，”雪莉的身体贴得更近了，“今天我真的好高兴，而且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所以你半夜摸上我的床？”雷札德问道。

　　“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一起睡吗？”雪莉说，“我以前问阿塔隆什么叫‘喜欢’，他说‘喜欢’就是一起睡觉。”

　　“哈，这个解释离谱的可以。”雷札德笑了笑。

　　“你是说他说的不对？”雪莉的小手钩住了雷札德的脖子，“那为什么你完全没有反对？”

　　“这种事情有反对的必要吗，”雷札德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雪莉光洁柔润的脸颊，“难不成要我假正经的把你推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呀？”雪莉掀开雷札德的睡衣，在他的胸膛上亲吻着。

　　“只不过嘛，”雷札德闭上眼睛，享受着雪莉舌头的服务，“没想到被逆推，有点丢脸。”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三章 咒法师华莱士（一）

　　雪莉的肌肤是让人惊异的滑腻柔软，而雷札德除了在上面不断地温柔抚摸外什么也不需要做，因为雪莉始终十分主动，她那娇小的身躯蕴含着惊人的热情和妩媚。

　　雷札德以前在魔法学院也和低年级的女生发生过关系，可是他必须承认，她们远不能和雪莉相提并论，光是凭借灵巧的小手和舌头，雪莉就让雷札德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刺激和舒适中。

　　随着雪莉发出了一丝疼痛的呻吟，两人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炙热的坚挺，被紧密而湿润的触感包裹着，那是无以伦比的销魂。

　　“……你真是个小魔女。”雷札德沉声说。

　　※※※※※※※※※※※※※※※※※※※※※※※※※※※※※※※※※※※※※※※※

　　早上醒来时，雷札德只觉得浑身筋疲力尽。

　　小魔女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像一只小猫。

　　“……三次？还是四次？”雷札德苦笑着回忆，“若是以前的我，说什么也不会这么放纵，太消耗身体了。”

　　回想昨晚，雪莉在调情时表现出了魔性的魅力，那是一种男人几乎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就算只是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但她的确让雷札德的欲望战胜了理智，这在以前从没发生过。

　　“醒了吧？在想什么哪？”小魔女问道，伸出手指在雷札德胸膛上打转。

　　“我在阿塔隆的实验室里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曾经觉得阿塔隆是个变态的恋幼女狂，”雷札德苦笑着说，“现在倒好，这些话该送给我自己了。”

　　“人家才不是幼女哪，”小魔女媚声说，“就算是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也已经十九年了，比你还大哟，人家是个成熟女人的说。”

　　“呵呵……”雷札德笑了笑，“的确如此，我都被你的外表给骗了，感觉你的经验比我还丰富呢。”

　　“什么经验丰富？！”雪莉突然生气地坐了起来，“我明明是第一次啊！这个绝对要说清楚！”

　　“不会吧？”雷札德有些奇怪，“我倒不是在意这个，但是你的表现非常纯熟啊，从头到尾都是你主动，完全不需要我引导。”

　　“其实……其实我也很奇怪啊，”雪莉有些害羞又有些生气地说，“明明是第一次，但就是好像自然而然就会了，难道其他女人不是这样的吗？”

　　“那我问你，”雷札德想了想说，“你现在会觉得痛吗？”

　　“昨晚是有点啦，”雪莉回答，“但是现在还好，也没什么不舒服。”

　　“原来如此，”雷札德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底：“在雪莉来说应该的确是第一次，但是这个由米哈伊尔制造的人偶身体，本身却具备了性爱的一切条件。嘿嘿，幼女的外型，绝美的容貌，和完美的性爱本能，米哈伊尔制造这个人偶的动机实在值得怀疑。”

　　“喂！你坏笑什么哪？”雪莉追问道。

　　“没什么，我相信你是第一次了，小魔女，”雷札德在雪莉额头一吻，“好了，起床吧。”

　　※※※※※※※※※※※※※※※※※※※※※※※※※※※※※※※※※※※※※※※※

　　“咦？你在做什么？”雪莉洗漱完毕后，却发现雷札德正在试穿一件法师袍。

　　“任何一个死灵法师都需要有个伪装的身份方便活动，”雷札德回答，“阿塔隆就有个历史学者阿维的身份，我也曾经扮过他的学生兼助理塞德里克，但现在我需要个独立的身份了。”

　　“那为什么要穿法师袍？”雪莉问道，“装扮成普通人不是更加容易隐藏身份吗？”

　　“一般来说的确如此，”雷札德回答，“但我另有打算，布里塔尼亚是个重视魔法师的国度，国家魔法师组织——术士塔在全国各地都有分部，布里塔尼亚的魔法师只要在那里注册就可以享受包括交通和情报在内的很多优惠待遇，我认为这是很有利的，所以我要试着用新身份在那里注册一下看看。”

　　“你要伪造出身来历？”雪莉说，“有点困难吧？那种审核难道那么容易钻空子吗？应该很严格才对吧？”

　　“术士塔有规范的分级制度，”雷札德说，“等级高的魔法师得到的优惠很高，审核也严格，等级低的魔法师虽然享受的优惠少得多，但相应的审核也松得多。虽然我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但十级魔法师的审核估计是通不过的，不过我可以隐藏实力，只去申请低级魔法师的审核，应该问题不大。”

　　“哪儿来的法师袍？”雪莉又问，“也没见你去买啊。”

　　“阿塔隆的衣柜底层压着呢，”雷札德说，“有好几件，也不知是不是他以前穿的，试到现在，这件最合身。”

　　“那么，你看我有没有必要也打扮一下？”雪莉说。

　　“有必要，”雷札德点了点头，“本来我觉得别人不会太注意一个小孩，所以只给你戴了个兜帽，可是你的容貌太出众了，难保昨天那样的小鬼不会再出现，为了不引人注目，你最好把自己弄的丑一点。”

　　“把……把自己弄得……”雪莉的语音带着惊恐，“……丑一点？！我不要！”

　　“你不愿意也行，”雷札德一笑，“但是我就不能带你去有术士塔的大城市了，你先回实验室吧，这个小镇子不要紧，万一在大城市惹上麻烦就讨厌了。”

　　“这……”雪莉挣扎了很久才说，“……好吧，我可以化妆一下，不过不许弄得太难看。”

　　“放心吧，只是不像原来那样惹眼而已，不会让你当丑八怪的，”雷札德微笑着说，此时他已经完全穿好了法师袍，“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五级咒法师华莱士·普洛斯，你是我妹妹雪莉·普洛斯。”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三章 咒法师华莱士（二）

　　术士塔是大陆第一流强国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国家魔法师机构的象征，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分布。

　　嘉南城是距离秘密试验室最近的一所大型城市，乘坐马车只要五天路程。

　　将雪莉安顿在旅馆里以后，雷札德只身前往术士塔。

　　无须向任何人问路，雷札德就可以知道城市中心那所高耸的石塔就是他的目的地，无论是那奇异的外型还是遍布外墙的魔法花纹，都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身份——大陆最强魔法师组织术士塔的嘉南分部。

　　几条街走下来，雷札德竟然分别和三个魔法师擦肩而过，从服装来看其中一个还是十级以上的强者，或许只是偶然，但这样的魔法师数量，只怕比起号称魔法王国的弗伦斯伯格首都塞内亚城也是毫不逊色的。可见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的魔法师密度，确切地说是强者密度着实让人心惊。

　　强国和强人是不可分割的两个存在，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能有这样的辉煌，正是因为其实质上的统治者——光明教会教皇格里高利十九世是大陆上唯一的十八级天位强者，换言之，他是现存人类中最强大的存在。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雷札德以自信的步调迈入了术士塔嘉南分部的大门。

　　※※※※※※※※※※※※※※※※※※※※※※※※※※※※※※※※※※※※※※※※

　　没等雷札德伸手推动大门，一个人走上前殷勤地为雷札德把门打开了，一看之下却发现那并非侍者，而是一个魔法学徒打扮的少年。

　　“啊……谢谢你。”有点意外的雷札德向少年点头致谢说。

　　“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术士塔吧？”少年微笑着说，“这里的所有杂物都由我们这些术士塔里大师们的学徒来完成，为您服务是我的分内之事，不用道谢。”

　　“呵呵，还真是让你说中了，我从没来过这里，”雷札德有些腼腆地说，他这次对自己身份的定位就是出身小富家庭，没见过世面的纯朴乡村人，对自己应有的言行举止早已准备充分了，“这城市真大，这座塔更是让人大开眼界，太了不起了。”

　　乡下人，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又笑着说：“请进去吧，更让人惊奇的还在后面。”

　　“好，好……哟，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雷札德热情地伸出了手，“我是五级咒法师华莱士•普洛斯，很高兴认识你。”

　　“哎呀，你这么年轻就……”少年有些吃惊，一时竟没有握上雷札德的手，术士塔只要满三级就可以注册，那少年看雷札德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原以为最多也就三级，没想到雷札德居然已经是五级，以他的年龄倒是颇为少见了。

　　“呵呵，不过是有点运气罢了。”雷札德笑得有点尴尬，因为他伸出的手还晾在那里。

　　“啊！我真失礼，”少年反应过来，连忙握住雷札德的手，“我叫帕克，二级魔法学徒，非常高兴认识您，华莱士先生。”

　　就算是魔法学徒，也几乎没有穷人，像帕克这样在术士塔担任杂役的魔法学徒，一方面是出于导师的要求，另一方面也希望借此机会多多结识有实力的魔法师，为自己日后拓展人脉。然而那些强大的魔法师往往性格高傲，一般连正眼也不会看他们这些小学徒一下，而这个“华莱士”小小年纪就达到了五级，虽然离高手还差得远，但也足见大有前途，现在竟然肯主动结交，倒让帕克意外之余受宠若惊。

　　“叫我华莱士就行了，”雷札德谦逊地说，“我是来术士塔注册的，但是具体情况并不了解，能不能请帕克你带我详细了解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帕克满口答应，“包在我身上。”

　　当下，帕克带着雷札德一边往里走，一边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术士塔的各种情况。

　　术士塔作为一个庞大的机构，分为内部和外围，普通的注册就是成为外围成员，这是完全开放的，对术士塔负有的义务很低，只要求不与术士塔为敌和遵守布里塔尼亚的法律，并且与术士塔保持联系即可，而权利方面则可以低价或者免费使用公共设施和出入公共场所，享受部分免费情报等等。

　　而内部成员就不能申请了，在成为外围成员后，如果术士塔希望吸收你为内部成员，会主动提出邀请，接受与否完全自愿。而一旦接受即成为了术士塔的正式成员，需要服从术士塔的派遣和命令，但待遇也非常高，除了高额的薪资以外，在全国范围内的食宿旅费等完全由术士塔负担，还可以获得术士塔提供的大量魔法物品和高级实验器具，更可以借阅术士塔高级图书馆内的无数古籍珍本，这些条件对于魔法师的诱惑是不言而喻的，连雷札德听了都怦然心动，有这些条件的帮助，成为绝对强者的过程起码少奋斗十年。长年以来，术士塔以这些优厚的待遇吸收了不知多少强大的魔法师加入，暗处的力量着实不可估量。

　　帕克的导师就是术士塔嘉南分部的一个内部成员，而帕克作为他的学徒平日里要给术士塔担任杂役，但以后会更容易进入术士塔内部，这也正是这些年轻人的向往。

　　“那些条件实在诱人，要不要试着成为术士塔的内部成员看看呢？”雷札德心中不由得想道，但他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现在的身份完全是伪造的，成为一个低级外围成员还能勉强蒙混过关，术士塔的内部成员待遇如此优厚，可想而知定是审核严格无比，自己死灵法师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的。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三章 咒法师华莱士（三）

　　穿过门廊之后，里面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三三两两的数名法师正惬意地坐在沙发上聊天，大厅中央一个精致的小型喷泉不断地变换着花样。

　　“这座大厅对所有的外围成员开放，”帕克介绍道，“等你注册以后随时都可以来，可以在这里休息、聊天、品茶或者阅览情报，全部都是免费的。”

　　雷札德注意到一名学徒正在给魔法师的杯子里续水，而一面墙上则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布告，上面写的都是些例如某地被魔兽袭击，某工会发出了高悬赏的任务之类的情报，内容倒也繁多，从时间上来看也都是新近的事情。这些情报当然不算宝贵，但只要时不时来看看就能掌握大陆上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对于那些时常忙于研究，不了解外面变化的魔法师来说非常实用。

　　“那边那道门是娱乐室，”帕克又说，“在那里打打台球，下下象棋，玩玩纸牌或者其他什么小游戏都行，有的魔法师很喜欢这些，但是又嫌一般人太粗鲁，不过大家都是高贵的魔法师就没什么问题了。”

　　“严格说起来，都是些小事，”雷札德心想，“但是难得之处在于贴心方便，更充分考虑到了魔法师的特性和心理，令人产生优越感和归属感，术士塔果然不简单哪。”

　　“瞧我，说了那么多，忘了你是来注册的，”帕克笑了起来，“那边的爱丽丝就是负责注册的，我来帮你办手续，很快的。”

　　“哎呀，这么帮我不会耽误你工作吧？”雷札德问道。

　　“哪儿的话，你马上就是术士塔的外围成员了，为你服务就是我的工作，”帕克笑着说，“何况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华莱士。”

　　“这小子还真会拉关系。”雷札德心中好笑，当下连连点头说，“对，我们是朋友。”

　　爱丽丝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学徒，她在听帕克介绍这位“华莱士”是五级咒法师时，开始用惊异而尊敬的眼光地打量起雷札德。

　　这样的目光，雷札德在佛伦斯伯格魔法学院早就习惯了，不过既然现在他是温和腼腆的华莱士，当下微微脸红，表现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普洛斯大师年轻有为，真是太了不起了，认识您是我的荣幸，”爱丽丝表现得比帕克还热情，一般来说十级以上的高手才会被尊称为“大师”，这马屁可谓拍得十足，“五级以下的评定不需要术士塔的大师们出面，您对着这个魔法水晶球释放魔力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雷札德答应着走上前，“不过千万千万不要称我为大师，这太难为情了，喊我华莱士就好。”

　　魔法水晶球在学院里也是常见的检测魔力手段，雷札德自然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小心地收敛魔力，只缓慢地释放出一部分，水晶球发出了一阵并不太亮的光芒。

　　“好，魔力检测通过了，现在要登记一下您的资料。”爱丽丝说着拿出一张卷轴和一支羽毛笔，“您说吧，我来写。”

　　关于“华莱士•普洛斯”这个人的来历，雷札德自然早有准备，当下从头说起，自称家里是某座小镇的乡绅，小时候被一个叫图尔•维埃里的十一级咒法师发现有魔法天赋，于是收他为徒，几年后学习有成，维埃里却失踪了，为了寻找老师而来到嘉南城的他，发现术士塔成员可以得到情报供应，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注册了。

　　这个假身份的水分很多，完全是个虚构的人物，毕竟雷札德现在没有时间和条件一一伪造，不过相信术士塔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区区五级的外围成员专门打听核实他的出身来历。但是十一级咒法师图尔•维埃里确有其人，几个月前和阿塔隆偶遇后发生了冲突，被阿塔隆杀死并毁尸灭迹了，正是死无对证，这些都记载在阿塔隆生前的日记里。

　　“华莱士你不用担心，”爱丽丝安慰道，“你导师是十一级高手，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得到他的情报了，术士塔的情报很快的，”帕克也说道，“尽管把心放宽吧，我也非常想见见你的导师呢。”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找到导师的。”雷札德感激地说着，心中却在冷笑：“安多和阿塔隆，我的两位导师都在地狱，而且是我亲手送他们上路的，你真的想见他们吗？”

　　“华莱士，你的资料会被送去审核，一般明天这个时候来就可以得到结果，”回到大厅时，帕克说道，“怎么样，你先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待一会儿？”

　　“我想我还是待一会儿再走吧，”雷札德说，“帕克你不用再陪我了，耽误你这么久我已经不好意思了。”

　　“哪儿的话，都说了咱们是朋友了，”帕克笑道，“那我先去忙了，下次来记得找我。”

　　“一定。”雷札德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帕克离开。

　　墙上贴着不少情报，雷札德打算走之前把这些都看一遍，毕竟这段是在人都在实验室里，对大陆最近发生的事情还真的不太了解。

　　一目十行的大致过滤了一番，并未找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正在雷札德有些失望之时，却被一则消息吸引了目光。

　　“十二级塑能师阿古拉多·哈曼于六月十四日在索米城病逝，享年七十五岁。”

　　这是一则很普通的讣告，一个人的实力达到十级以上就可算是一方高手了，多少都有影响力，这样的人死了的话自然会有公告出来。

　　不过，雷札德和这个阿古拉多非亲非故，本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更不会关心他的死活。

　　可是在这个阿古拉多的生平简述上，却出现了让雷札德感兴趣的内容。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四章 觊觎（一）

　　“阿古拉多·哈曼，魔法历732年四月十日生……于三十七岁时立志研究米哈伊尔生前的成就，先后发表过六篇相关论文，其中……魔法历781年成功地再现了米哈伊尔生前自创的两个魔法，被授予过大法师银质奖……是当今大陆上较有影响的米哈伊尔专家……”

　　古代不少成就辉煌的伟人，在死后其卓越的秘技也就此失传，所以后世常有不少人追寻先贤的足迹，这种人中较有成绩的通常被称为“某某专家”，而“神之右手”米哈伊尔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伟人，显然阿古拉多就是一位“米哈伊尔专家”。

　　虽然还没有着实开始研究，但雷札德对于米哈伊尔制造雪莉的秘密是志在必得的。然而，数百年来从来都有人坚持不懈地研究米哈伊尔的秘密，却始终未有人真能再现出那神奇的技艺，由此看来，这个目标显然困难重重。虽然手头有着雪莉这个珍贵的活素材，但阿塔隆研究了十九年同样一无所获，可见前景依然并不乐观，此时的雷札德，自然希望得到尽可能多的相关资料以协助日后的研究。

　　而阿古拉多既然专门研究米哈伊尔有了一定成绩，可想而知他手头定然掌握了具备一定价值的资料，这对雷札德的诱惑是不言而喻的。

　　根据讣告上写，阿古拉多去世的地方就在不远的索米城，去一下倒也不算太麻烦，然而阿古拉多生前是堂堂十二级塑能师，走到哪里也算一个高手，其遗产自然不可能无人继承，而米哈伊尔的相关资料更是人人都眼红的宝物，如今自己对情况都不了解，这样毫无准备去了只怕也难以得手。

　　雷札德本想去向帕克打听一下关于阿古拉多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且不说帕克未必知道什么，这样专门打听未免太着痕迹，还是暂且回去，以后想好对策再说。

　　想到这里，雷札德不再逗留，离开了术士塔。

　　※※※※※※※※※※※※※※※※※※※※※※※※※※※※※※※※※※※※※※※※

　　“哟，出去的时间挺长么，”雪莉问道，“注册术士塔的事情成功了吗？”

　　“还不知道，”雷札德回答，“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再去一趟就好了，现在先把行李收拾收拾吧。”

　　“明天还要再去，那今天急着收拾干什么？”雪莉奇怪的问，“也就几件替换的衣服啊。”

　　“万一明天失败了呢？”雷札德说，“任何时候都要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如果术士塔真的发现我的身份是假的，就一定会怀疑我们，到时候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我可不想成为冒险小队追捕的目标。”

　　“这样啊，我明白了。”雪莉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对了，阿古拉多·哈曼，”雷札德忽然说，“你曾经听阿塔隆提过这个名字吗？”

　　“阿古拉多？没有，”雪莉摇摇头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名字啊，他是什么人？”

　　“和你也有点关系，”雷札德说，“他不但是个魔法师，还是个专门研究米哈伊尔的学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在哪里？”雪莉顿时上了心，“他知道我身体的秘密吗？”

　　“他已经死了，”雷札德回答，“就算活着，我相信他也不会知道太多，否则就不会只是个区区十二级的塑能师吧？”

　　“哎呀呀，说得那么拽，”雪莉笑了起来说，“你忘了自己才只有十级吗？若他都不行，你能做到什么？”

　　“说的没错，”雷札德淡淡地说，“就目前而言，我还差得远呢。”

　　一个十二级，一个十级，这是事实。但一个七十五岁，一个十六岁，这同样是事实。

　　※※※※※※※※※※※※※※※※※※※※※※※※※※※※※※※※※※※※※※※※

　　第二天，雷札德故意比昨天和帕克约好的世间提早一个小时来到了术士塔，打算先看看情况，这样如果觉得势头不对，就可以立刻抽身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雷札德已经习惯于以最谨慎的态度应对一切包含不确定因素的事物，之前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更让他坚定了这一原则。

　　帕克还没有来，整个大厅也只有两个法师正坐在一起聊天，雷札德入乡随俗，要了一杯红茶坐下来闭目养神，暗中倾听两个法师的聊天内容，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然而，那两个法师显然格调不够，聊天内容都是些琐碎小事，且句句离不开女人，说得相当露骨，只一会儿雷札德就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就在无聊时，大厅里又走进来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法师，神色之间兴高采烈。

　　“哟，维克多，”一个正在聊天的小胡子法师看来认识这个年轻法师，站起来打招呼说，“你现在怎么有空来术士塔？你导师的葬礼怎么样了？”

　　“葬礼交给我姐夫了，难不成让我一天到晚守着一具尸体啊？”被称作维克多的年轻法师满不在乎地说，“老头子在世时管我管的那么严，现在出来轻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不是么？你现在可春风得意了，”小胡子法师的语气酸溜溜的，“没人管你了不说，阿古拉多大师没有子女，所有的财产都归你这个唯一的弟子了吧？那可是十二级大师留下来的宝物，以后飞黄腾达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

　　阿古拉多？雷札德心中猛地一动。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个叫维克多的年轻法师，就是阿古拉多的唯一弟子，更重要的是，看来阿古拉多所有的遗产都归他继承了。

第一卷 黑暗的序章 第十四章 觊觎（二）

　　“老头子也没多少财产，他的实验室更是破得不能住人，”维克多挥挥手说，他尽量想显得平静，却抑制不住得意洋洋的神色，“回头我就搬到姐夫那里去住，以后有聚会什么的，上那儿来找我好了。”

　　“好啊好啊，”小胡子法师连连点头说，“你姐夫是索米城城主，如今阿古拉多大师去世，你就是索米城第一魔法师了吧？以后有事情我还要多多仰仗你了，到时候可别推辞。”

　　“说什么哪？大家以后还要同心协力呢，”维克多哈哈一笑说，“等咱们都晋升圣域，一起开创一番大事业！”

　　“圣域？”小胡子法师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要是喜欢大白天造梦我不反对，但是也换个地方啊。”

　　“不相信？”维克多神秘一笑，“无所谓，不相信就算了。”

　　“难不成……你在你导师的遗物里有什么发现？”小胡子法师问道，转念一想又说，“可是阿古拉多大师虽然比我们强多了，但毕竟只是十二级，别说圣域，就连传奇也差得还远，就算他留下了什么宝物，也不可能和圣域有多大关系吧？”

　　“哼，旧时代的老家伙，只懂得照本宣科因循守旧，能有什么作为？”维克多不屑地笑道，“有价值的东西，放在他手里尽被糟蹋了。”

　　“你这话越说越玄了，有那么夸张吗？”小胡子法师皱着眉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先说来听听。”

　　“你过来……”维克多拉着小胡子法师走开两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手札？”小胡子法师惊讶地说，“是真品吗？”

　　“你轻声点！”维克多低喝道，“废话！老头子研究米哈……研究那个人一辈子了，他藏得和性命宝贝一样，临死前还抱在怀里一边流泪一边咳嗽，说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肯定是真的！”

　　“听你一说还真像这么回事，”小胡子法师点点头说，“这东西可不多见，你得藏好了。”

　　“这还用你说？”维克多说，“我自然藏得很稳妥。”

　　“说起来，你导师到底是怎么死的？”小胡子法师又问，“我听外面说是病死，是真的吗？”

　　“病死是没错，”维克多说，“他是老毛病了，肺一直不好，前几天突然发病，牧师说他的肺脏已经衰竭，治疗魔法也无效了。不过……他临死前倒有件怪事。”

　　“哦？是什么？”

　　“这段时间他身体一直不好，没出过门，总是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忙试验，可是在临死前我却发现他的右手受了重伤，被烧得像焦炭一样，偏偏其他地方一点事也没有，”维克多说，“真是怪事，他又没和人动过手，到底做什么实验会伤得这么厉害？还只伤右手？”

　　“这倒真没听说过，”小胡子法师摇了摇头，“炎弹术不至于烧成焦炭，而火球术和爆炎术也不会只伤手臂啊。而且你们塑能师最擅长操控魔法能量，做实验不会轻易出错的吧？”

　　“所以才说奇怪，”维克多说，“如果是那三个魔法让我来也不会出错，何况老头子……”

　　※※※※※※※※※※※※※※※※※※※※※※※※※※※※※※※※※※※※※※※※

　　“咦？华莱士你已经来了呀？”正在雷札德凝神倾听时，身后却响起了帕克的声音。

　　“啊，你好，我怕误事，所以来得早了点，”雷札德微笑着向帕克打了招呼，同时有点惴惴不安地问道：“怎么样？不知我的注册有没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帕克笑道，取出一枚金属徽记，“我正想拿来给你呢，从今天起你就是术士塔的外围成员了，有这个东西，以后在布里塔尼亚走动会很方便的。”

　　“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了，”雷札德显得十分高兴，“难得来趟大城市，能认识你这么亲切的人真是太好了。”

　　“哪儿的话，都说了咱们是朋友了，”帕克微笑着说，这个“华莱士”注册成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他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竟然让对方如此感激，心里不禁暗自得意，“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大的不敢说，至少嘉南城这个个地方跑个腿，打听个消息什么的是不成问题的。”

　　“说起来，我正想问一下，那边那位法师先生你认识吗？”雷札德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看他有点像以前认识的人，但不敢确定，又不好意思贸然相认。”

　　“哦，那是维克多，”帕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他可风光了，二十七岁就成了八级塑能师，是位年轻才俊，姐夫又是索米城城主，前途无量啊。”

　　“八级塑能师？真厉害，”雷札德赞叹道，“不过维克多这个名字我不认识，看来是我弄错人了。”

　　“我想华莱士你也不会认识他，”帕克说，“他导师最近去世了，听说遗产全归了他，你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多半是来找乐子的。”

　　“怎么能这样？他的导师才刚去世啊！真看不出他是这种人。”雷札德以惊讶的神态说着，借着这个望向维克多的机会继续听了几句，却发现两人已经在闲聊美酒和女人了。

　　“华莱士，你是厚道人，”帕克叹了口气，“从你导师失踪以后你如此焦急我就可以看出来，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尊敬导师的。今天我还有事，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不，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才对，”雷札德连忙说，“我也该告辞了。”

　　该拿到的东西已经拿到，更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已经没有再继续逗留术士塔的必要。

　　“八级塑能师吗？”走出术士塔的雷札德心想，“若要杀了他，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