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

最终卷黑暗者第十五章信赖

    冈萨雷斯会心疼么？这问题问得好。

    冈萨雷斯的为人，在场四人和教廷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对，多少还是比较了解的。

    在这位“三圣”之一的现任红衣大主教眼里，世上的人大概只能分成两种——有利用价值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

    假如这些士兵现在真的是被他安置在这里吸引火力，那理所当然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或者说，他们的利用价值本身就是在这里被杀掉。

    毫无疑问，这种事情冈萨雷斯干得出来。

    那么，现在正在他们眼前忙忙碌碌实行防守的士兵们，说不定真的只是弃卒而已。

    “……看来，只有试一试才知道了。”里卡尔多眯起了眼睛。当火流星雨从半空中直射而下时，三个木制箭楼在瞬间就化为了一片火海。

    然而冈萨雷斯这一次显然也是大手笔，这些所谓弃卒的士兵并非乌合之众——他们甚至表现得相当训练有素，在极短的时间就从一开始的惊愕中恢复过来，并依托防线摆开了坚守的架势。

    当然，这种训练有素仅仅是针对一般军队而言，事实上在四大配合默契的传奇强者面前，他们的努力显得渺小而无意义。

    “妈地！真的是个空架子！”里卡尔多一把捏死了一个反抗地士兵。同时踢翻了一架投石器。虽然占据着压倒性地优势。但他却半点不觉得高兴。

    这里真的是个空架子。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果然中了冈萨雷斯的计策。

    那些高手去哪里了？这个问题不解决就如同芒刺在背。难以安心。

    被人蒙在鼓里地感觉可不好受。

    “我们怎么做？”丽娜喊道。“把这里夷为平地？还是立刻离开？”

    既然这里只是弃卒。那么战略价值就很小了。丽娜甚至并没有太大兴趣把这些敌人都杀死。

    “不要掉以轻心，”雷札德刚刚在高空用亡灵弹轰炸。听到此话也降了下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些人的抵抗并不像是垂死挣扎——他们并没有放弃希望。”

    “你是说还有援军？”里卡尔多喝道，“很好！但是在哪里。”

    “也许他们只是被欺骗了，以为自己会得到支援而已，”艾丝崔尔淡淡地说。“我的同胞们让奴隶当炮灰时总是这么做的。”

    “但那些奴隶们心里也是明白真相的不是么？它们也不全是傻子！”雷札德沉声说道，“可是我观察到现在，这些士兵们没有一个人自暴自弃或者绝望崩溃，他们都表现出了满怀希望的斗志，无论那是什么——如果某个原因导致他们全都坚信不移地认为自己一定能得救，那就值得我们重视了。”

    经雷札德这么一说，其余三人果然注意到这些士兵的确有些异样——尽管他们遭到了不可抵抗的强大打击，但是却几乎没有人溃逃。而且从他们的眼神来看。明显在还在等待着救援和反击的机会。

    本来教廷的确有通过宗教狂热和高级待遇培养出的悍不畏死的顶级精锐部队，但是那只限于圣殿骑士团等少数军队而已。但即使是教廷的势力和财力也不可能培养出太多这样的军队——毕竟人都是聪明的，要是不给足够的好处或者长期时间精力培养出来的忠诚。谁肯白白给你卖命啊？！

    但眼前这只军队，显然并不是这么一支部队，事实上如果真的是的话只怕冈萨雷斯也不舍得拿出来做炮灰。

    那么，到底是什么使得这支普通的军队竟然拥有了如此雄壮的斗志呢？他们的精神支柱究竟是什么呢？

    雷札德皱起了眉头，刚刚回到地表时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环绕在他心头。

    尽管并没有什么超出了他的控制，但这个问题让他很在意。

    似乎看出了雷札德的疑惑，里卡尔多一把拽住了一个重伤垂死的士兵，厉声喝道：“你们这帮白痴！你们还再等些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么？”

    “呸！”那名士兵居然十分悍勇，“我们会得救的，大人……大人是绝对不会放弃我们的……”

    “大人？你说冈萨雷斯？”丽娜冷笑道，“你还不知道这个人只是把你们当弃卒使用么？

    “我才不管冈萨雷斯呢！”那名士兵似乎也豁出去了，说话也越发流利起来，“我们当兵吃饭的，管他什么主教？但是……但是那位大人不同，她是那么高贵，那么美丽，身份和我们天差地远，但却亲切和蔼，并真心关心我们每一个大头兵，为了她，我们死而无憾……而且……”

    说到这里，士兵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全身的力气吼道：“安洁拉大人她说过会保护我们的！我们却都相信她！她一定会回来！就算你们杀了我，她也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最终卷黑暗者第十六章安洁拉（一）

    “安洁拉大人她说过会保护我们的！我们却都相信她！她一定会回来！就算你们杀了我。她也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这声呼喊似乎用尽了士兵最后的力气。接着他耷拉下了脑袋。不再说话了。

    “安洁拉？”里卡尔多有些愕然。“是谁？”

    “大陆的圣域传奇我们基本都知道。”丽娜说。“但没听到过这位高手的字号。嗯。是个女的？”

    “你听过么？”艾丝崔尔转过头去问雷札德。“嗯？雷札德你怎么了？”

    苍白的肤色早已是雷札德招牌了。但是此时他嘴角肌肉微微抽动。却更加增添了几份诡异。

    严格说起来。这并不算是十分明显的表情变化。但在艾丝崔尔这样眼力的人看来已经十分突兀了。

    更何况她可是很清楚雷札德临泰山崩不动声色的性格。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怎么了？你认识这个安洁拉？”被艾丝崔尔这么一说。里卡尔多和丽娜自然也注意到了雷札德的异样。“真难得啊。你居然会有这种表情。难道她很厉害不成？”

    其实仔细一想。就可以肯定雷札德的反应必然是和对方的强大程度无关。毕竟这家伙可是大陆上极少见的即使正面敌对兰斯洛特都笑的出来的人。这个莫名其妙的高手再怎样也不可能比大陆最强的骑士兰斯洛特还要强大吧？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雷札德对这个名字有着如此奇怪的反应？

    对于队友们的疑问。雷札德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径自走到那个士兵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沉声问道：“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安洁拉。就是你们的战斗天使么？”

    那士兵能在里卡尔多的喝问下针锋相对。自然也是胆气充足之人。如今他自认为必死无疑。更是豁了出去。当下将头一犟。便想反唇相讥两句。

    不料。他的双目刚一接触到雷札德的目光。却不由的猛然打了个寒噤。悍不畏死的意志也消去了大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如同寒冰的冷酷光芒让这个士兵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快被冻僵了。

    那深渊般的瞳孔。仿佛能把他的灵魂一下子吞噬进去。

    这个士兵本来已经连死都不怕了。但是现在他却对面前的男人感觉到了畏惧。发自内心。不可抵抗的深深畏惧。

    “是……是的。”士兵毫无选择的屈服了。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啪。士兵被如同一件废物般扔掉了。雷札德转过身躯。根本懒得再看他一眼。

    “原来如此。”雷札德轻声低语着。“我早该想到的……”

    “我说老兄。这个时候你就别打哑谜了好不好。”里卡尔多走上前去。“到底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个安洁拉？”

    “可她不是冈萨雷斯创造的战斗天使么？”丽娜说道。“对了。我听说神圣封魂仪式需要使用人类的灵魂作为依托。那么莫非这个灵魂身前是你的熟人？”

    “关系不一般吧？”艾丝崔尔简短的一句话道出了重点。

    一般的人。怎么可能让雷札德出现失态呢。

    “总之。”雷札德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上已经完全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也许只是重名而已。”

    雷札德说的轻松。但其余三人多少能感觉到他隐藏在话语后面的沉重。

    神圣封魂仪式。难道是阿猫阿狗的灵魂都行的么？这个仪式最大的难点就是需要一个纯洁无污的灵魂。据说是万中无一。

    雷札德会有这种推测。那么不管这个安洁拉是他什么人。毫无疑问她符合两个条件。第一。她已经死了。第二。她拥有一个纯洁无污的灵魂。

    本来就已经是万中选一的苛刻条件。还要出现重名这种小概率事件。那实在是未免一厢情愿了些。

    “命运。从来都喜欢捉弄我。”雷札德心中微微苦笑。“每一次。事情都必然会发展到我所预计的最坏情况发生。这一次。命运之神想来也不会那么好心了。”

    看眼前这个情况。如士兵所说。这个安洁拉说不定马上就会来增援。到了那个时候。两人的面对面冲突也就不可避免了。

    “你看。我们先行退避一下如何？”里卡尔多略一沉吟。轻声问道。

    丽娜和艾丝崔尔对此也是微微点头。

    会有这个提议。一方是出于他们都不希望出现让雷札德难堪的局面。

    而另一方面。雷札德一向都是四人中担任冷静指挥的中枢。无论面对何种危机和强敌。雷札德的存在都让他们可以安心作战。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

    但现在。不论表面上如何。雷札德内心的平静必然已经受到了动摇。

    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开战的时机。

最终卷黑暗者第十七章安洁拉（二）

    暂时先退避一下。等到查到更多那个关于战斗天使的情报再说。这在目前看来似乎是最合理的方法了。

    “哼哼。”然而。艾丝崔尔却是突然眉头一皱。苦笑起来。“看来。对方却并不打算配合我们呢。”

    四天王中。艾丝崔尔感官最是灵敏。不过其他人和她的差距也并不大。几乎是须臾之间。另外三人也都感觉到了。

    “相当强大的气息啊。”里卡尔多说。“看来果然已经达到圣域了。”

    “不止。还有另一个讨厌的感觉。”丽娜明显一脸厌恶。“大概就是那杆破枪了。这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呢。”

    丽娜作为九幽地狱的恶魔。对于“圣枪——苍白的正义”所散发出的神圣气息几乎是先天性的抵触。反应自然也最激烈。

    不过说到抵触。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的感应应该不下于丽娜。那就是使用黑暗死亡力量的雷札德。

    然而此时的雷札德却对此恍若未觉。他神色阴沉的吓人。目光之中。更是有着复杂的神色在闪动。

    “雷札德。是走是留。你一言可决。”里卡尔多当即说道。“要打。我们也不怕她。若你不想打。我们三人为你断后。保证她追不过来。”

    “多谢。”雷札德微微苦笑。“但是不好意思了。你们先走好么？”

    “你要独自面对他？”丽娜眉头大皱。雷札德的这种反应她不是没有预料到。但却是最不愿意看见的。“这可并不明智啊。对方好歹也是圣域。还持有神器。而且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好……”

    “我们四人一向共同进退。你在这个时候却要撇开我们么？”里卡尔多这话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他性情重义。本已打定主意不计较个人得失也要帮助雷札德了。雷札德这种不领情的见外表现自然令他生气。

    “我很明白你的好意。”雷札德虽然客气。但语气却也十分坚决。“但是如果我和她之间非要做个了断的话。那至少我也希望由我亲手结束这一切。里卡尔多。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的。有些事情是没有他人插手的余地的。”

    里卡尔多一怔。正要反驳却又停住了。

    不知怎么的。雷札德的眼神。令他想起了当初他和大哥西德蒙特的那场决斗。

    “……有些事情是没有他人插手的余地的……”里卡尔多默默复述着雷札德的这句话。假如他当初和西德蒙特的那场决斗中雷札德要来帮忙。他能接受么？

    “……明白了。”里卡尔多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一步。自己当心点。”

    丽娜和艾丝崔尔见状。也就不再多说。

    “……多谢。”雷札德缓缓点了点头。

    轰隆！随着大气碰撞的一声巨响。一道闪耀着熊熊圣光的倩影已经落在了场的中央。

    金色的披肩长发。精致秀美的容貌。肌肤如雪。面似白玉。左手燃烧着纯白圣焰的长枪和背后那四片翅膀更是说明了她的身份。

    “安洁拉大人！”在场士兵无不欢呼振奋。“安洁拉大人来了！她没有食言。她来拯救我们了！”

    “不好意思了。大家承受这样的牺牲。”少女轻声开口了。她嗓音悦耳动听。如同湖水般湛蓝的双目更是充满了真诚。“接下来请大家退后啊。这里的敌人就由我来讨伐。”

    “……真像啊。”艾丝崔尔凝视着少女面庞半晌。便化为一道阴影遁去。

    “果然是大有渊源呢。”丽娜看看少女。再看看雷札德。笑了笑然后冲天飞走。

    里卡尔多不再多说。冲雷札德点了点头。大步纵跃着离开。

    “杀了人。还想跑？”少女清叱一声。手中长枪圣焰大涨。便要抛投出去。

    然而没等她掷出圣焰。便猛然向后跳去。

    下一刻。她原本站立的的方已经成了一片焦土。

    “要追也行。”雷札德的金属右手上燃烧着一颗漆黑的火球。“不过。先打倒我再说吧？”

    “你独自留下来断后么？”少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有勇气。但你卑劣的伙伴却抛弃了你。若你现在肯投降。我会为你求情。”

    “扑哧！”雷札德情不自禁笑了出来。“你真好心啊。不过也对。这样才像你啊。”

    “拒绝我的好意？”少女秀眉微蹙。“那就很无奈了。在圣焰的光芒下。你只能被焚烧为灰烬而已。”

    “别担心。我有这个觉悟——若你能办到的话。这对我未尝不是个合适的归宿。”雷札德好整以暇的说。“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我么？”

    少女狐疑的看着他。似乎在奇怪雷札德为什么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我当然认识你。”她回答道。

最终卷黑暗者第十八章安洁拉（三）

    “我当然认识你。”

    安洁拉的回答令雷札德微微感到一丝错愕。

    其实。雷札德刚才虽然问她认不认识自己。其实心里并不抱有希望。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心中是否多少还有一点记忆的残留罢了。

    假如安洁拉表现出了犹豫或者彷徨。那即使是再微小再短暂的表情也逃不出雷札德的观察。而只要捕捉到了这么一丝迹象。雷札德也会试图打开突破口。

    可是如此肯定直白的回答却是绝对预料之外的。

    要知道在雷札德的估计中。就算安洁拉的灵魂作为战斗天使转生。冈萨雷斯也必然会抹去其人格和记忆。好便于自己控制使用。

    难道她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冈萨雷斯会犯这种疏忽么？

    然而下一刻。雷札德就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太理想主义了。

    “你是雷札德卡莱斯。黑暗四天王中的一员。人称魔神右手。这个称号的来源应该是你那个诡异的金属义肢。据推断为阿斯托利亚的卡莱斯家族唯一幸存者。两年前在福伦斯伯格边境城市泰拉格崭露头角。不但扫灭泰拉格伯爵家族。更谋杀圣殿骑士萨尔卡。随后加入黑暗议会成为四天王成员。在黑暗四天王的历次行动中表现活跃。性格诡计多端。危险度被排为第一。”安洁拉如同背书般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知我是否认错人了呢？”

    “没有。基本正确。”雷札德嘴角闪过一丝苦涩的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安洁拉称呼他的全名。实在是让他觉的很不习惯。“只是教廷内部的档案资料么？算是相当详实了。不过还是有一个小小的错误。”

    “是什么？请告诉我。”安洁拉很认真的问道。看她的样子。假如雷札德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不定她回去真的会申请修改资料。

    “这个错误其实不怪你们。因为直到今天以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雷札德淡淡的道。“说我是卡莱斯家族唯一幸存者。这唯一两字实在不该由你来说啊。”

    “哦。是么。”安洁拉的回应却明显没有了兴趣。她本以为教廷资料出现重大疏漏。那自然要尽力完善。不过看这个说法。似乎是那个卡莱斯家族幸存者并不是只有雷札德一个人。这样的话。这个错误其实只是用词不准。和雷札德就没太大关系了。甚至没有必要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之需要把资料里的“唯一”二字去掉也就是了。

    “看来你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啊。”雷札德一直观察着安洁拉的表情。“你不想知道这另一个幸存者是谁么？”

    “不想。”安洁拉很直接的回答道。“而且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说出来。阁下如今已经是教廷通缉榜上的一等要犯了。这位和你血脉相连的另一幸存者既然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么相信也没有什么罪过。既然如此又何必将之说出来导致受你的牵连呢？让这个幸存者安静的活下去不是比较好的选择么？”

    “呵呵呵……”雷札德不由的笑了。“果然。你真的很善良啊。如此设身处的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考虑着。让她不受我的牵连。安静的活下去么？不错。如有可能。我还真的希望如此……但是。似乎行不通啊……”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火焰已经从的面升腾而起。直接向着安洁拉双足裹去。身为战斗天使的安洁拉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中招。她一瞬间已经腾空飞起。避开了黑色火焰的掌握。

    “在对话中暗施偷袭。就是你的风格么？果然是卑劣之人。”安洁拉斥道。“看来你是执迷不悟。非要丧生于此了。”

    “……果然没用么？”雷札德微微苦笑。“本来是打算让你一瞬间失去行动力。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的。现在看来。世上果然没有那么顺当的事情啊……”

    “为什么？你想活捉我？”安洁拉问道。以她的眼力。倒也看出雷札德刚才那一招只是限制行动为主。并没有杀伤力。“真荒唐。就算让你的逞。难道你认为我会向你屈服。或者吐露什么情报么？”

    “我会让你屈服的。”雷札德怪异的笑了。“让你喊我哥哥大人。然后每天给我洗衣做饭。”

    “你想用洗脑术让我变成的你的奴仆么？”安洁拉沉声道。“真是卑劣而无可救药的人。为什么要扭曲他人的意志？你不觉的这种做法非常低级么？”

    “讽刺的是。扭曲他人意志的人并不是我。哼。反正说真话你也不会相信的。”雷札德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么来吧。看看我能不能真的做到这一点。”

最终卷黑暗者第十九章安洁拉（四）

    “什么意思？”安洁拉秀眉微蹙。居然停下手中蓄势待发的攻势问道。“扭曲他人意志的是谁？”

    雷札德微微苦笑。眼前的这一战是他所面对过的最怪异的战斗。不仅因为他的对手特殊。安洁拉那种态度也是以前从来没碰到过。

    以战斗中的情形来说。安洁拉的确是幼稚的过分了。居然对对方一句随口之语都如此在意。甚至会因此而停手不打。

    要知道对于经验丰富的战斗者来说。用包括语言在内的各种方式干扰对手本来就是十分常见的策略。与之相应的。真正的高手也绝不会因此有丝毫的分心。

    可是安洁拉几乎是认真的在对话。战斗反而成为辅助了。可以想象。如果她不是一下子成为强大的战斗天使。而是一点点锻炼实力的话。这样的毛病早就会让她死于非命了。

    不过。雷札德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战斗天使本来就是抹去本来人格的新生人格。从时间上来计算。她成为战斗天使的时间才一个月左右。这个人格也如同新生婴儿般不成熟。

    同时。由于新人格的不完整。她多少保留了原本人格的部分特质。比如善良和纯真。

    这些。从士兵对待安洁拉的态度上也可以证实。

    冈萨雷斯把士兵当做弃卒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这些士兵却如此的信赖安洁拉。那正是因为安洁拉对于他们表现出的关心和博爱是真诚的。士兵们不是傻子。他们能够分辨出谁只是装装样子。而谁是真的对他们好。

    甚至。安洁拉回来救援这些士兵。多半还只是她的私人行动。

    这些零碎片段构成的推测。也令雷札德燃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安洁拉的人格尚未成型。那么也就意味的她的心灵还有破绽。这里面。是否有着唤醒她记忆的契机呢？

    不过。雷札德对此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他知道冈萨雷斯的为人。绝不可能容忍一把快刀不受自己控制。

    如果不是对于控制有绝对的自信。冈萨雷斯才不会派出这一张王牌。

    很有可能。冈萨雷斯的做法就是把必须服从自己的命令这一法则管输入安洁拉的脑子里。以确保无论如何都可以控制她。

    但不管怎么说。安洁拉既然能保留过去人格的影子。并且会做出私人行动。就说明她并不完全是个傀儡。

    有试一试的价值。

    “……雷札德那边。应该没问题吧？”走到半路的丽娜说道。“对方不但是拥有圣域力量的战斗天使。而且还有苍白的正义。”

    “那小子的战斗力配上他的头脑也可不是盖的。”里卡尔多耸耸肩。“兰斯洛特厉不厉害？还有神圣复仇者。但是当年还不是奈何不了他。那战斗天使小妞就算再厉害。也强不过拿着圣剑的兰斯洛特吧。”

    “情况不一样吧？”丽娜反驳道。“当年的细节虽然我们不清楚。但雷札德时候不也承认。假如不是兰斯洛特手下留情。他必死无疑了么？虽说兰斯洛特不会下杀手也是他计算的结果。但至少证明一个圣域力量配上双圣器。足以威胁到他了。”

    “但问题是如果他决定了。是不会更改的。”艾丝崔尔淡淡的说出了看法。

    “问题就是不知道那个战斗团是小妞和他到底有什么渊源。”里卡尔多挠了挠头。“本来就算敌人再厉害也不是不能打。但要是因为某些原因下不了手可就麻烦了。岂不是全无还手之力么？”

    “以雷札德的为人。生死大事不会受感情左右吧。”丽娜说。“不过以他一贯的理智。居然还是坚持独自面对这个敌人。只怕关系的确不浅。呐。大狮子。你和他认识最早。他就没和你说过什么？”

    “这个……我们很少谈论对方的过去和隐私。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默契了。”里卡尔多想了想道。“不过么……”

    “不过什么？”丽娜追问道。

    里卡尔多摇了摇头。临走前雷札德的神情不知怎么令他想起了他的大哥西德蒙特。从而令他萌发了一个奇怪的猜想。

    会不会。那个什么安洁拉和雷札德关系就类似于自己和西德蒙特的关系呢？

    但是这些话他却没有说出口。一来这些事情他实在不想多提。二来这纯属猜测。说了也没多大意义。

    “至亲至近。因我而死。”艾丝崔尔幽幽的说。

    里卡尔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艾丝崔尔。要知道这八个字用来形容他和西德蒙特的事情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但他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艾丝崔尔会知道他和西德蒙特的事情。

最终卷黑暗者第二十章安洁拉（五）

    “我只是想起前一段时间的事情。随口说说罢了。”注意到里卡尔多的惊讶。艾丝崔尔解释道。

    里卡尔多啊了一声。立刻就想到了艾丝崔尔的父亲贡多夫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死在艾丝崔尔面前。所以艾丝崔尔也有了这样的共鸣。

    然而两人虽然都只是结合各自的身世。但这不也正好证明了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么？

    这么看来。说不定这个设想真的没错——雷札德现在面对的。莫非是曾经最亲最近的人么？

    若真如此。可以想象这场战斗是何等的残酷和艰难。

    但。他们是绝对不可以回去帮忙的。

    将心比心。如果面对这种情况的是自己。如果里卡尔多要再和西德蒙特打一次。如果艾丝崔尔要贡多夫进行生死决战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他们会希望能够单独面对这一切。

    丽娜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从眼神不难看出。她也想到一块儿去了。

    “但是如果我和她之间非要做个了断的话。那至少我也希望由我亲手结束这一切。有些事情。是没有他人插手的余的的。”

    正如雷札德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雷札德……能过这一关么？”丽娜轻声说着。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他会过的。”里卡尔多目光炯炯。如同有两团火焰在燃烧。“那家伙是一定能办到的。然后……冈萨雷斯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圣枪——苍白的正义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色火焰球立刻就如同暴雨中的火苗般迅速熄灭了。

    同时间。白光激烈的反击已经出现在了雷札德的面前。

    然而雷札德并没有闪避。事实上。以那些圣光的速度来说也根本来不及闪避。他只是微微抬起右手。秘银构成的金属义肢表面顿时变的如同镜面般平滑。

    圣光虽然强力。但既然还是光的范畴。就不可能脱离所有光线的共性——被反射。

    集束的圣光被分散成了数十道光点。散落到了各个方向。甚至有两道向着安吉拉反击回去。

    有着圣枪在手的安吉拉自然不会在意这两道本来就只是从她身上分裂出去只有一小部分力量的光点。随手一挥便使之烟消云散。

    “很了不起。”安洁拉点了点头。“我第一次看到能在圣焰之下支撑这么久的人。但是——你这个样子还能支撑多久呢？”

    雷札德身上的死亡能量会和神圣之力产生自然冲突。但是魔神右手却没有这个问题。事实上秘银这一材质的一大特点就是魔法抗性。这招利用镜面反射原理抵抗圣焰的战术。也是他上次和兰斯洛特交手一次以后。苦思冥想设计出来的针对性措施。

    没想到这一招第一次实验的对象就是和兰斯洛特的“圣剑——神圣复仇者”齐名的“圣枪——苍白的正义”。倒也是个让人苦笑的巧合。

    事实证明雷札德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招果然大收奇效。可是要说能就此抵挡住甚至反制。那也未免把教廷的双圣器看的太过儿戏了。

    雷札德的左键、右肋还有右腿。各有一处淡淡的圣火在若有若无的燃烧。

    反射圣焰绝不容易。完全反射更是难上加难。雷札德虽然已经做的十分好。但身上还是有三处被圣焰擦过。虽然只是擦过。这圣焰却是不会熄灭。反而附着在他身上持续燃烧。噬咬着他的身体。如同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这圣焰灼烧身体之苦。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雷札德此时方才明白。为什么沙尔多仅仅中了一击就狼狈成那样。

    以前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评价教廷的双圣器。说神圣复仇者只是一件防守型的宝物。苍白的正义才是真正攻击性武器。当时雷札德心中还腹诽不已。他可是领教过神圣复仇者的厉害。那把无坚不摧又能破魔的剑算是哪门子的防守型。

    现在看来。所谓攻击防守。毕竟是相对而言的。

    神圣复仇者被归类为防守型。原来是因为它的参照物是苍白的正义。

    在那烧尽一切的圣焰面前。又有几件武器还能算是攻击性的呢？

    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这圣焰如果不是像冥王雷利那样用某种上古秘术强行熄灭的话。根本就是永不停止的灼烧。连雷札德都一时之间都找不到让它熄灭的办法。

    一旦被圣焰盯上。就只能从肉体到灵魂全部被烧的灰飞烟灭。

    这不是意志力的问题。雷札德估计最多再挨两下。自己大概也就支撑不住了。

    “所以。”雷札德深吸了一口气。“在那之前。必须分出胜负。”

最终卷黑暗者第二十一章安洁拉（六）

    “你是个奇怪的人。”安洁拉突然说。

    “哦？何出此言？”雷札德随口问道。

    “你一开始不出杀招。我认为你是在试探我。”安洁拉说。“可是你即使已经明确看到了圣枪的威力。却依然没有使用杀招。而是始终只是使用限制我行动的战术。我可否这么理解——你心中并不是真的想和我战斗？”

    “呵呵。”雷札德苦笑道。“如果是又怎么样？你会放我一马么？战斗天使大人？”

    “立刻投降。”安洁拉正色说道。“那么我不会伤害你。并且保证尽我最大努力庇护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札德仰天大笑起来。

    “很好笑么？”安洁拉并没有生气。而是郑重的说道。“我是认真的。”

    “说我不想战斗。其实不想战斗的人是你吧？”雷札德止住笑声说道。“这是你今天第几次劝降我了？”

    “……”安洁拉神色变了变。“所以你觉的很好笑？那就尽管笑吧。”

    “不。其实也没什么好笑。”雷札德悠悠的叹了口气。“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即使记忆可以改变。但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不了。比如说……你的温柔。”

    “……”安洁拉的神色再次改变。显然内心有了某种触动。好一会儿才说：“花言巧语是没有用的。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不投降的话。我就只能把你消灭。”

    “我的回答和刚才也是一样。”雷札德深吸一口气。“做的到就来试试。”

    安洁拉没有再多说。她的回答是直接提起圣枪刺了过来。

    朴实无华的直刺。

    这也是战斗天使的特点。她们拥有圣域的力量。但是本身并不具备战斗的经验和技艺。所以她们不可能使用繁琐精湛的招式。

    而与此相弥补的。就是她们充沛的神圣能量和绝无一丝迟滞的快捷速度。

    同时天然的圣力高契合度。也让她们是可以发挥出双圣器最大威力的战士如果不是这样。想要凭这种简单的招数和雷札德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手抗衡根本就是个笑话。雷札德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玩死她。

    但是现在这却未必是缺点。简单朴实的招数虽然单调。但在应对的手段上也单一。要么闪避、要么硬接。

    如果硬接。不用说就必须和双圣器那浩瀚的毁灭性力量正面冲撞。

    如果闪避。那接下里的攻击就如同行云流水。一下都不会停止。

    所以和战斗天使的战斗。只能面临两难的选择。

    不过雷札德似乎还是很有信心。面对安洁拉极有威胁的一枪。他微笑了一下。竟是满不在乎的站在那里。

    咆哮的纯白色圣焰冲到了他的身上。但却……什么也没发生。

    留在原的的雷札德。不过是个残影。

    “这一招。你刚才就用过八次了。”雷札德的身形出现在十步开外。好整以暇的说。

    “的确如此。”安洁拉并没有回头。“而你之前也使用了八种不同的方式回避。可是唯有这一次。你的回避方式和第一次雷同。”

    “那又如何？”雷札德问道。

    几乎是同事。燃烧着圣焰的枪尖已经指住了他的后心。安吉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背后而刚才那个说话的安洁拉身影。此时却缓缓消失。赫然也是个残影。

    “你知道么？”安洁拉说。“同样的招式对战斗天使是行不通的。”

    “多谢赐教。”雷札德淡淡一笑。“不过……彼此彼此。”

    下一个瞬间。雷札德再次原的消失。飘然出现在远处。

    “这……不是残影。”安洁拉眉头皱了一下。“我刚才捕捉到的不是残影。你怎么做到的？”

    安洁拉又一次停下攻击开始询问。这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几乎没能对雷札德造成有效伤害。但雷札德的每次应对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并且有自信如果雷札德故技重施。她就可以破解。

    但这次不同。她没能捕捉到雷札德的动作。自从成为战斗天使以后。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她开口询问了。

    雷札德苦笑一下。却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想回答。是不能。

    正如他们刚才的对话所说。安洁拉之前已经重复了八次同样的攻击。雷札德却不的不每次换一种应对方式。因为他担心一旦重复。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然而最后一次。雷札德已经陷入了几乎无计可施的窘境。不的已重复了之前使用的招式。结果竟然瞬间就被安洁拉捕捉到了。战斗天使的可怕。可见一斑。

    万般无奈之下。雷札德不的不是出了最后的绝技——用时间停止来回避。

    战术上向来有用空间换时间的说法。雷札德的特技却是反其道行之。以时间换空间。

    理所当然。这再次给他的身体带来巨大的负担。

    “……原来如此。”安洁拉看着雷札德说。“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的代价也不小。那么。你还能回避下一击么？”

竟然可以下到這個  太牛了~~~

最终卷黑暗者第二十二章安洁拉（七）

    身为战斗天使。安洁拉的眼光不可谓不毒辣。雷札德的空间干涉术绝不是一两下就能看穿的。但安洁拉还是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一招最大的问题——消耗太大。

    “的确。我避不开你的下一击了。”雷札德点点头。“攻击吧。然后就能结束这一切。这不就是你期望的么？”

    安洁拉平端起圣枪。眉毛动了一下。战斗天使的天赋让她对于力量拥有精准的计算能力。她判断出雷札德已经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回避了。而且。他也没有多少余力应付自己了。

    换句话说。这一枪过去。就能结束这一切。

    可是她为什么犹豫了呢？一股奇怪的情感充斥着她的心头。她竟然有下不了手的感觉。

    不过这种情感的感染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冈萨雷斯在她身上刻下的咒印开始发挥作用。安洁拉的神色再次变的刚硬而冷漠。

    “如你所愿……死吧！”苍白的圣焰冲天而起。安洁拉背后生出了一对洁白的光翼。飞速攻向了雷札德。

    雷札德果然不闪不避。双手负在背后。似乎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安洁拉。

    “你知道。我刚才其实可以选择出现在你背后。那样的话就有的到了一个攻击的机会。可是我没有。”雷札德很是惬意的说道。仿佛安洁拉正在攻向的目标根本不是他。“可是我没有。我选择了出现在你面前。这个不但不能攻击。还会暴露在你的攻击下的位置。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只有一个解释：我在等你过来 ——对。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刚落。安洁拉猝然停住。

    她的光翼依然展开。她的圣焰依然冲天。可她不能再前进一步。

    在她的脚下。是一个漆黑的六芒星阵。数十条若有若无的黑色锁链穿透了她的身体。锁链扣的极紧。尽管安洁拉拼命挣扎——她现在的力量是很大的。但却无济于事。

    “构成这些锁链的材质是我的意志。”雷札德缓步走了过来。他脚步虚浮。显然安洁拉的挣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你的抵抗很有力。但还不足以胜过我的意志。”

    “你做了什么？”安洁拉喝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正如你刚才所说。”雷札德说。“直到刚才为止。我始终在和你游斗。因为布置这个阵法需要消耗不少的时间——当然。为了捕获你。这都是值的的付出。”

    “你想对我做什么？”安洁拉问道。“你想的到什么？”

    “我不想的到什么。”雷札德说。“正相反。我要把一件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你的记忆。”

    “胡说八道。”安洁拉说。“你想给我洗脑？改变我的记忆。让我成为你的帮凶？白日做梦！！呸！”

    雷札德任由安洁拉的唾液吐在自己脸上。然后慢慢滑落。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感到高兴——安吉拉不再像之前那样冷静。她开始激动了。这是好现象。说明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若她心如止水。那雷札德的魔法也很难起作用。可是她动摇了。这就是机会的所在。

    要攻破心灵。就的从心灵的空隙着手。

    “随你怎么说吧。”雷札德说。“很快你就会知道的。谁才是改变你记忆的人。”

    说完。雷札德轻声念咒。手指向着安洁拉额头点去。“啊！”安洁拉突然大叫一声。显的极为痛苦。

    一道白光闪过。雷札德嘴角抽动一下。收回了手。

    “圣光防护么？”雷札德看着自己的左手。之间食指和中指已经被灼伤成了焦黑。“真是麻烦的东西。那么……也只能粗暴一点了。”

    说着。雷札德的金属右手散发着黑光。把白光压了下去。

    “啊！！！”安洁拉的惨叫更厉害了。

    “忍着点吧。”雷札德叹道。“我知道这很痛。就像脑子烧了起来一样。如有可能我希望麻醉你。但没办法。实力越高。感官越无法支配——我无法麻醉你。”

    “我……我才不会被这点痛苦击倒……”安洁拉喘着气说。“战斗……天使……是不会……屈服的……”

    “你啊。明明不是战斗的料。何必呢？”雷札德的口气随意。俨然在教训小孩。

    “士可杀……不可辱……”安洁拉咬牙说道。

    “好好好……”这次雷札德的口气是哄小孩了。

    “啊！！！！”安洁拉再次惨叫起来。

    “你知道。”雷札德叹了口气。“我得做的认真一点。不留祸患……”

    “啊！！！”安洁拉的两颊已经留下了眼泪。“轻点好么？哥……”

    “什么？”雷札德猛然停手。“你喊我什么？”

最终卷 黑暗者 第二十三章 安洁拉（八）“哥……哥……”安洁拉眼神迷离。已然神志不清。但她说出来的话还是让雷札德听清了。

    没有错。她认出自己了。虽然或许只是一瞬间。虽然意识完全模糊。但那一声听过了无数遍的“哥哥”是不会有错的。

    “她的意识。竟然比我想象还要明显？”雷札德愕然地看着安洁拉。

    按照他原先的估计。战斗天使在生成的瞬间已经对记忆进行清零。随后冈萨雷斯会根据自己的需要灌输他认为合适的记忆和人格。

    但是人格的形成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冈萨雷斯不可能有这个闲情逸致慢慢培养。他所会做的只是灌输下例如“绝对服从”这样的简单命令之后。其余就听之任之了。

    在冈萨雷斯这样的人看来。战斗天使只是个工具。那么只需要服从也就够了。只要能给完成为他杀人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才懒得操心。

    可是人格的存在是智慧生命体的共性。即使冈萨雷斯置之不理。人格还是会产生。这自然而然就会蔓延开来是一个道理。

    而在冈萨雷斯没有管理其人格的前提下。灵魂本身习惯性的恢复了过去人格地影子。这就是为什么安洁拉虽然成为了战斗天使但依然保留着善良和纯真——这当然不可能是冈萨雷斯教给他的。

    但人格的填补只能是灵魂自然形成。不代表原本的记忆还在。所以雷札德的想法是先强行摸去冈萨雷斯给安洁拉灌输地记忆和人格。然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恢复过去的记忆。

    即使不行。雷札德也有决断。所谓记忆。无非只是信息罢了。假如原本地记忆不能回复。那么就由自己制造新的记忆给她。虽然是制造的记忆。只要的确是发生过的事实。那和原本的记忆也就没多大区别。甚至于可以把某些不堪回首的的部分修改一下。对于安洁拉未始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冈萨雷斯灌输地记忆还没能完全抹去。安洁拉本来的记忆却有了复苏的趋势。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按理说这种意料之外的进展本是好事。雷札德的麻烦也将因此减少很多。但他却条件反射觉得不对劲。

    事物反常即为妖。

    冈萨雷斯这样的人。没可能允许作为他战斗傀儡、杀人工具的战斗天使保留自己的记为什么安洁拉可以保留？

    正在雷札德琢磨这个问题时。猛然间看见眼前白光一闪。他立刻知道不好。正要疾闪退避。燃烧着苍白火焰的圣枪已经贯穿了他地肩胛。

    “为什么？”雷札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眉头紧皱着问道。而他面前赫然是手持圣枪。面带残酷冷笑的安洁拉。

    雷札德在那一瞬间就没白他面对的人并不是安洁拉。至少内在地人格不是。

    所以他并非询问对方为何攻击自己。而是询问她是如何破开自己的禁制的。

    “很精彩的束缚法阵。”安洁拉冷笑着开口了。她的瞳孔空洞而无神。“真不愧是黑暗四天王的雷札德•卡莱斯。不过凭借你意志形成的锁链。或许能够困住这个不成熟地女孩灵魂。但是要说能够困住我冈萨雷斯。未免不自量力了。”

    “果然是你。”雷札德咬牙道。“那么你是设好了这个圈套了？怎么做地？遥控？”

    “这女孩对我来说是一把”安洁拉说。“你认为我有可能做出把这个破绽留给你这样地蠢事么？告诉你吧。她的记忆我早就得到了。为了确保能够万无一失。我不惜分裂了自己的部分人格植入她体内。不过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能把我逼出来。我本以为战斗天使足以收拾你的。可惜啊。虽然拥有了力量。但心智完全不足够。傀儡就傀儡。”

    “原来如此。看来你这个人格对这个身体的控制也并不充分么。”雷札德说。“所以你隐忍不发。就是要等我靠近。甚至不惜释放安洁拉原本的记忆来乱我心神。就是为了这个偷袭吧？”

    “你果然聪明。难怪杰克佛里德那家伙也对你十分忌惮。”安洁拉说。“可惜啊。当你面对的敌人是我——注定要站在人间顶点的冈萨雷斯面前。你的失败就已经是命中注定了。”

    “少废话了。”雷札德轻轻叹了口气。“我认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值得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安洁拉冷然说道。

    “呵呵。注定要站在人间顶点的冈萨雷斯大人精心布了这么个局。难道是为了和我聊天么？”雷札德笑道。“我都不知道我是这么有魅力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废话了。”安洁拉冷冷地说。“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