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

最终卷黑暗者第六章冈萨雷斯的赌博

    洁茜卡的话再次引起了大厅的一阵沉默。

    从刚才开始，从这位首席审判者口中犯忌讳的话就没停过。如果说之前对于教皇寿命的揣测还可以理解成对教廷未来的合理担心，那这句话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大不敬了。

    虽说这里都算是自己人，但是洁茜卡直接的说话方式还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不过虽然不愿多说，但人都可以用眼去看，用心去想，自然立刻就领会到洁茜卡的含义。

    教皇这一段时间的确有了不少变化，行为也存在很多矛盾。

    但洁茜卡这个总结——像在料理后事，倒也不无贴切之处。

    教皇，莫非真的大限到了？审判者们暗暗思索着这个问题。

    如果是这样，那这种情况恰恰是在上次兰斯洛特任务失败之后开始的，这其中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呢？

    假如真的有关，那就不难理解教皇为什么会对一向青眼有加的兰斯洛特生那么大的气了。

    要知道，当初兰斯洛特会被解除职务闭门思过，可是让很多人惊讶无比的。

    虽然公开说法是圣剑有了损坏。但据证实并不严重。只要适当处置就很很快恢复如初。比起兰斯洛特多年来地功劳和苦劳。这个处罚未免显得严苛了些。

    而兰斯洛特毫无怨言地默默接受了这一处分。也让人觉得事情是另有隐情。

    洁茜卡地说法。无疑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这一猜想。

    经她这么一说。才让人把一切联想起来。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几位审判者心中不由得想道。当初虽说洁茜卡会成为首席审判者是出于平衡教廷内部地需要。但如今看来。她也未必不是个合适地人选呢。

    洁茜卡虽然不如戈尔达夫强大。但从称职地角度上来说。只怕胜过后者许多。

    “冈萨雷斯一向老谋深算。”洁茜卡说道，“但是如今他步步紧逼，虽然获利不小，却也把矛盾激发了起来，不符合他过去稳健的作风，但是假如根据我之前的大胆推论来看地话——也许他是为了继承者的位置最后一搏了呢？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

    “可如果是这样的，兰斯洛特为什么要退让？”第三席审判者问道，“无论如何。这等大事难道他也要谦让不成？”

    “……以退为进，以进为退，所谓进进退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第二席审判者分析道，“冈萨雷斯步步紧逼，是因为他在先天地声誉和名望上比起兰斯洛特差了太多，不得不采用急火攻心地方式来弥补，而兰斯洛特么……我这么揣测他可能不大好，但是说实在的，既然他在名气上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优势，那么这个时候表现出谦让的样子按兵不动才是最为有利，因为这种鲜明的对比会让人觉得他实在和冈萨雷斯有高下之别。假如他也莽莽撞撞地和冈萨雷斯互抢地盘，那才是因小失大，自毁长城了。”

    “兰斯洛特先生不是那种人……”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先前那个年轻审判者说的。

    “嗯，我说了这只是揣测，”第二席审判者耸了耸肩，“至于兰斯洛特的真实想法我们就无从得知了，也许我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不过，不可否认他现在的做法在客观上对他也是最有利的。”

    这话倒是很有说服力，那个年轻审判者也无法反驳。

    “总之。”第三席审判者慢吞吞地说，“我地看法是无论在人们心中的声望，还是教皇眼中的印象，兰斯洛特大人应该还是优于冈萨雷斯，而且……就算发生极端地情况，虽然大圣堂这些日子扩张的厉害，但毕竟根基不足，圣殿骑士团的战争潜力，未必便弱于大圣堂。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还是继续现在这样保持中立不掺合。同时维持住和圣殿骑士团之间还算可以的关系就好了吧？”

    这个观点虽然没什么新意，但的确是老成持重没有破绽。周围响起了一片赞同之声。就算有几个年轻气盛的不说话，却也并不表示反对。

    “这个观点倒也不错，”洁茜卡点点头说，“但前提是冈萨雷斯一直都是如此行事，别出什么意外的牌？”

    “他还能出什么意外的牌？”第三席审判者问道，“在我看来，冈萨雷斯目前地所作所为已经够大胆的了，而且对待圣殿骑士团的硬度也到了极限，难道他还真的会乱来不成？”

    “我们刚才分析的事情，既然我们能看出来，冈萨雷斯就不会看不出来，”洁茜卡说，“而他也绝不是安心任命之人，假如真的打算博上一博，就算有什么乱来也不奇怪吧？最简单的就是——立下某个重大的功劳，最好还是圣殿骑士团和宗教裁判所都失败的事情，那样一来，无疑可以极大挽回他在名望上地劣势，甚至反超。”

    “你是说……”第二席审判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黑暗议会？”

最终卷黑暗者第七章联合

   

    洁茜卡虽然没有明说。但能够让兰斯洛特和宗教裁判所全都失利的敌人。当今大陆只怕也唯有黑暗议会了。

    而如果冈萨雷斯真的能剿灭黑暗议会。那毫无疑问这个功劳无论实际上还是声望上都加带给他巨大的好处。一举盖过兰斯洛特成为教皇的接班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却不但没有紧张的表情。反而显的轻松了起来。那样子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哈哈……”第三席审判者大笑起来——终究还是他开口道出了大家的心声。“说真的。冈萨雷斯假如真的想要去和黑暗议会大火拼。那我是绝对乐见其成的。无论哪一方失败我都会拍手叫好。如果……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的话。那就再妙不过了！哈哈哈哈哈哈……”

    按理说这话实在很不地道。黑暗议会也就罢了。但是宗教裁判所和冈萨雷斯的大圣堂毕竟同属教廷一脉。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很不合适。

    但此话一出。不但没有冷场。反而响起了一片笑声。几个年轻气盛的笑的特别起劲。而即使是那些老成持重的人。顶多也就是扭过脸装作没听见罢了。

    论起和黑暗议会的旧仇。过去的首席审判者和第五席审判者都是死在黑暗四天王手里。而前一阵子黑暗议会大举进攻。宗教裁判所更是吃了不少暗亏。好几个审判者都负了伤。阿尔托莉雅甚至一度被打的生死不明。

    至于和冈萨雷斯的大圣堂。双方积怨已深。自然也是绝无好感。如今两个大仇家居然要打起来。还有比这更让人痛快的么？

    “冈萨雷斯假如真的要动黑暗议会的主意。那还真是失去了理智了。”第二席审判者沉吟道。“我们宗教裁判所一向战斗在第一线。对于黑暗议会的实力大家心知肚明。那里虽然缺少圣域。但次一级的高手却是不少。其中以黑暗四天王最难对付。再加上那个深藏不露连名字都不清楚的议长。此人虽然没出过手。但既然连四天王这等桀骜凶徒都能受其驱策。只怕圣域实力是有的。就算冈萨雷斯神圣封魂仪式成功。大圣堂也不过两个圣域。对上四天王加黑暗议会议长未必讨的了好。而大圣堂除此之外的高手更是不能和黑暗议会抗衡。这场冲突假如真的爆发。冈萨雷斯的命运可不乐观。”

    “的确。冈萨雷斯目前虽然扩张了不少势力。但一来尚未巩固。二来缺少嫡系精锐。假如真的和黑暗议会冲突起来。必然会屈居下风。”洁茜卡说。“但是。那是以他的实力就只有我们所了解的那样为前提。”

    “你什么意思？”第二席审判者问道。“冈萨雷斯难道还能大幅度增长什么势力么？对付黑暗议会那种对手。乌合之众没有意义。除非他能再找到好几个传奇或者一个圣域以上的强者。但是这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是啊。”洁茜卡轻轻点了点头。“我也这么希望……”

    “大人。属下以为攻击黑暗议会万不可行！”神官大声劝道。“这只会极大消耗我们的力量。使得接下里的局面变的被动！”

    “你太含蓄了。”冈萨雷斯笑道。“你不妨直接说。我多半会步上戈尔达夫那个蠢材的后尘好了。”

    “属下不敢！”神官慌忙跪倒。“属下一片犬马愚忠。伏请大人明察。”

    神官虽然请罪。但这等于默认了冈萨雷斯的说法。

    “起来吧。”冈萨雷斯挥了挥手。他也知道敢说真话的属下是很宝贵的。“那么。你认为凭我们目前的实力。胜算不够了？”

    “大人明鉴。”神官说道。“我们目前缺少核心精锐力量。除了您和刚刚觉醒的战斗天使以外。我们严重短缺可以作为战争中流砥柱的可靠战力。而这方面恰恰是黑暗议会的长处。再加上圣殿骑士团和宗教裁判所虎视眈眈。属下担心我们一旦轻启战端。会陷入腹背受敌、内外交困的窘境。”

    “说的好！很有见地。”冈萨雷斯还没回答。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而且旁若无人的评价道。

    周围的人都很惊讶。他们并不认识此人。但这大圣堂难道是等闲之辈可以出入的么？

    倒是冈萨雷斯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才来啊？杰克佛里德……哦。现在该称呼你道格拉斯七世陛下了。”

最终卷黑暗者第八章野心

    “哎呀哎呀。这还真是好久不见哪！”冈萨雷斯笑着迎了起来。“有多久了？十年？二十年？哈哈。大概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不但认识。而且还有着深厚的友谊吧？”

    “……呵呵。是啊。”杰克佛里德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从冈萨雷斯这个人的嘴里听到友谊两个字实在让人觉得怪异。

    再没人比杰克佛里德更了解冈萨雷斯的秉性。事实上。多年之前这两人偶遇的时候之所以能如快速的建立起关系。就是因为他们互相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对于自己的同类总是比较敏感的。

    所以杰克佛里德很清楚冈萨雷斯和他一样。根本就只在乎自己的权势、地位和野心。那么心里的空间放这些都嫌不够了。哪里还会有友谊呢？

    如果是早些年。杰克佛里德还不会这么不适应。毕竟那时候的他还是王子身份。平时还是需要好好伪装自己以及和人打交道。但自从登基以来。他也渐渐习惯了唯我独尊。所以对于冈萨雷斯的场面话竟有了些怪异之感。

    “那么。你该准备的都好了么？”杰克佛里德单刀直入的问道。

    “当然。”冈萨雷斯点了点头。“十万篇讨伐檄文已经放在各处的教堂里的。我一声令下就会发出去。另外各地的军队都整装待发。声势不成问题。那你该准备的呢？”

    “我本人。”杰克佛里德自信的用拇指比了比自己。“另外作为附带。我还带了十个人等在外面。虽然都不到传奇。但就是久经训练。两人一组就拥有和一个传奇级强者周旋的能力。”

    显然。这就是两人的分成了。冈萨雷斯提供大义名分和军队。杰克佛里德则提供包括他自己在内的高手团体。

    这样一来。他们有自信在任何方面面对黑暗议会都能保持不落下风。

    “保密工作如何？”冈萨雷斯问道。他们计划的重要一环。就是保持一明一暗。互相配合。

    “放心。”杰克佛里德说道。“保证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会泄露。”

    “妙。妙极了！”冈萨雷斯赞道。“这些日子我大张旗鼓准备。外面已经议论纷纷。不过多数人是绝不看好我。觉得我是急功近利。自讨苦吃。嘿嘿。只怕圣殿骑士团和宗教裁判所那些同僚们。还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但是只要这件大事做成。我可是太期待他们到时候的表情了。”

    “你想得到的都将得到。”杰克佛里德幽幽的说。“但我就没那么保险了。”

    “老兄。你又旧话重提了。”冈萨雷斯笑道。“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了很多遍了么？”

    两人虽说是许久不见。但如此大事自然要好好商榷。为了不暴露关系。之前的密信来往自然极多。利益分割的问题也早就互相扯了好多皮了。

    “但是这很多遍里面我一次也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杰克佛里德说。“这场战斗一旦成功。你的声望将超越兰斯洛特。而且由于兰斯洛特曾在黑暗议会手中失利。舆论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你比兰斯洛特更强。那么下一任的教皇之位。也就在你的掌握中了。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教皇真的如你所说。大限将至了。”

    “你不相信么？”冈萨雷斯笑问。其实他知道杰克佛里德必然是相信的。否则就不会和他合作。但他就是喜欢这种掌握着绝密情报的优越感。尤其是面对着杰克佛里德这等强势人物的时候。

    “世上从来没有永生不死的人。”杰克佛里德说。“所以我也不相信教皇能长生不老。他只是——还没有死而已。只是我很奇怪。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大限即将来临的呢？要知道传说在古代还有人活的更长呢。”

    “教皇本来或许有机会可以再活好几十年甚至百年。”冈萨雷斯叹道。“不过这个机会却让黑暗议会破坏了。正是太不幸了。”

    “你虽然在叹气。可是表情分明是得意嘛。”杰克佛里德冷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黑暗议会此举对你来说不幸么？我觉的是十分的幸运才对。否则你未必有染指那个位置的机会。”

    “哦。我只是考虑到某个伟人可能故去。而为了整个大陆毅然承担起他留下责任罢了。”冈萨雷斯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至于世俗人的评价和看法。我不在乎。”

    “可惜啊。我就是个世俗的君王。”杰克佛里德说。“所以我也只在乎世俗的利益——还是那句话。在你继位以后。教廷必须确保我国在大陆中部的权益。同时八国合一的计划也希望你全力配合。”

    如果有中部八国的人在此听到了这句话。一定会惊呼——杰克佛里德竟然想一口气吞并周围七个国家。这是何等的野心。

    “嗯。或许合并了就能少一些纷争。”冈萨雷斯倒是淡淡的说。“神……会体谅你的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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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黑暗者第九章尔虞我诈

    “嗯。或许合并了就能少一些纷争。神……会体谅你的苦心的。”

    冈萨雷斯说了这一句以后。就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乍听之下。他似乎已经做了保证。但是如同杰克佛里德之辈。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句话堪称标准的神棍言论兼外交辞令。说的明确点就是什么也没保证。

    “事到临头。你还拿这个糊弄我。”杰克佛里德转身欲走。“看来我是来错了。”

    “好了。好了。”冈萨雷斯笑着挽留道。“老朋友了。怎么连个玩笑也开不起。”

    随着冈萨雷斯一个手势。立刻有人呈上了一份文书。

    “这是……”杰克佛里德拿起文书。并在冈萨雷斯的示意下阅读了起来。“大陆中部地区的保教权任命书？”

    “没错。”冈萨雷斯笑道。“有了这个。在大陆中部贵国的军队就相当于教廷的武装了。如何？应该用的上的吧？”

    “这的确是有用的。”杰克佛里德点点头。把文书收起。“不过你该明白我的意思。要统合中部八国。其余几个也就罢了。弗伦斯伯格可绝不是块容易啃的骨头。仅仅有这个是远远不够。我需要更多、更实际的保证。”

    “我的朋友。”冈萨雷斯笑着拍了拍杰克佛里德的肩膀。“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的做。如今我只是红衣大主教而已。签发这个给你已经是我权力的极限了。要再给你进一步的帮助。只有教皇才能做到……懂我的意思么？”

    “你这家伙。”杰克佛里德“哼”了一声。“言下之意。就是剩下的都只有你坐上教皇之位才能给我了？”

    冈萨雷斯微笑着耸了耸肩。却是不再说话。

    “姑且。我就信你一次。”杰克佛里德转身走出大厅。“不过你最好别忘了。我能把你扶上那个位置。就能把你从上面拽下来。”

    “不送。”冈萨雷斯眉宇间的怒意一闪即逝。依然是那招牌的神棍笑容目送杰克佛里德离开。“大人。”直到杰克佛里德走远后。一个神色阴冷的老年神官开口道。“此人飞扬跋扈。野心勃勃。绝不会甘心受大人驱策。现在虽然需要倚重他的力量。但若放任他就此坐大。将来只怕有后患哪。”

    “他那点算盘我有什么不知道。”冈萨雷斯轻笑一声。“就像对我们来说最理想的局面是让他做个傀儡国王一样。他大概也希望把我变成个傀儡教皇吧？”

    “好大的胆子！”一名青年神官怒道。“区区一介凡人。竟敢妄图亵渎神的代言人！”

    “嘿。杰克佛里德要是胆子小。怎么也做不到这个国王。”冈萨雷斯冷笑道。“此人虽说是有勇有谋、心狠手辣。但在我眼里也不过一个鹰犬之辈罢了。放眼大陆。只有兰斯洛特才堪称我的大敌。只要能夺得教皇之位。收拾杰克佛里德易如反掌。”

    “大人英明。”老年神官奉承道。“保教权的委任不过一纸文书罢了。大人能让文书有效力。自然也能让文书一钱不值。只要能坐上教皇之位。这个杰克佛里德还不就是大人掌中的泥丸。想怎么搓捏就怎么搓捏么？”

    “这也说的是。大人的高明之处哪是这种莽夫能够抗衡的？”青年神官也赞道。“不过大人刚才又何必吊他胃口呢？那莽夫都差点拂袖而去了。区区一纸文书。随便给他便是了。他肯定会像狗儿见到骨头一样。好好的叼着。”

    “笨蛋。”冈萨雷斯笑骂。“轻易给的东西就不值钱啦。就是要让他心痒难搔。然后才给他。他才会相信其价值么。哈哈哈哈哈……”

    “这一纸委任。根本毫无诚意啊。”卡梅隆用独眼看着文书。“保教权的任命和取消大权全在教廷手里。他随时可以收回。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知道。”杰克佛里德冷笑道。“可是我如果不问他要点东西。冈萨雷斯又怎么能安心呢？现在用这一钱不值的废纸就打发了我。他一定在自鸣得意吧？嘿嘿。冈萨雷斯。不过是个只会玩弄政治手段的政客罢了。我从来没把他当成过对手。哼哼。”

    “那是当然。”卡梅隆赞道。“放眼大陆。还有谁堪称陛下的对手呢？”

    “不。眼前还是有一个。”杰克佛里德摇了摇头。“兰斯洛特。现在还阻挡在我前进道路的人就是他了。”

黑暗者 最终卷 黑暗者 第十章 争论

    昏暗的大厅中。烛光不时摇曳。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个宽大的圆形桌子坐着。正在商议着要事。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名黑衣人说。“冈萨雷斯举兵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说真的。这个时候和我们议会发生冲突根本不符合他的利益。”另一个黑衣人说。“他以前没那么笨啊。脑子被驴踢了么？这摆明了是被人当枪使。”

    “哼。就算他是利令智昏。我们却要面临首当其冲的压力。”又一个黑衣人说道。“各位怎么看？就算我们不惧冈萨雷斯。却也不能无视他的力量。”

    “听说他最近搞了个战斗天使？大概是因此信心膨胀吧？”第一个黑衣人说。“不管怎说。目前冈萨雷斯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大陆上等着看咱们笑话的可不在少数。冈萨雷斯就算活腻味了。咱们也不能陪着他发疯啊。与其让外人白白捡了便宜。我提议还是暂避锋芒为好。”

    “暂避锋芒？如何避？避到哪里去？”反对的声音立刻来了。“目前我们好不容易掌握了一点主动权。区区一个冈萨雷斯来了。咱们就得全盘放弃？那之前的努力和牺牲又算是什么？”

    雷利双手合抱在面前。静静的听着这些议员们的争论。果然不出所料。随着这两个观点的冲突。议员们渐渐分成了保守和激进两派。彼此争论不休。

    看上去双方各执一论振振有词。但实际上雷利非常清楚。这根本不是为了议会的前景考虑。根本就只是单纯的利益冲突。

    归根究底。前一阵子的扩张让一部分议员增长了势力。而另一部分议员则对此看不惯。

    所以冈萨雷斯的到来理所当然成了个机会。看不惯的议员们主张退避。就是让得到了利益的议员们把利益吐出来。后者自然绝不愿意。双方所以才争执不下。

    这就是黑暗议会了。雷利暗中叹了口气。

    世人眼中无比神秘无比强横的组织。一旦褪去那掩盖的外皮。其实就是这么个纯粹的利益团体。错综复杂的构成和永远不均衡的利益分配。让这团体总是在内耗上乐此不疲。

    但这些年。都是好几百年来形成的顽疾。可谓积重难返。也正因此雷利才热衷于补充新鲜血液。他很清楚依靠这些陈旧的机关是发挥不出什么新的生命力的。保守派和激进派的争论很快陷入了僵持。但是保守派却占据了上风。因为他们有一个十分有利的论点让激进派难以反驳——作为黑暗议会核心战力的四天王目前外出未返。没有他们的存在议会的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在并非全盛力量的情况下和强敌冲突显然并不明智。

    “请允许我更正一下目前的最新情报。”雷利不失时机的插话了。“就在不久前四天王已经平安返回。他们的战斗力也丝毫未损。”

    雷利的这一发言十分简短。但在这场争论中起到的作用却是决定性的。

    他不但推翻了保守派最有利的论点。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雷利表明了态度。

    作为黑暗议会的议长。雷利平日处理政事倾向于温和。很多时候都在和稀泥。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只是个好好先生。一旦雷利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那所有反对的人都该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雷利也同样清楚。要面对这些腐朽陈旧的利益集团。想要把他们全推翻是不可能的。这等于把议会的根也拔掉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拉一批打一批。最大限度的为我所用。

    就目前来说。雷利觉得激进派更符合他的方针。

    争论很快结束了。会议开始讨论这一次准备迎击的方针。

    然而很快讨论就被打断了。因为有人紧急求见议长。

    一般人自然是没这个权力的。不过“影贼”沙尔多是个例外。

    沙尔多的脚程大陆无双。所以这一次他也在负责在外探听最新的动向。及时反馈给议会。

    雷利知道沙尔多此人心细。不会为一点无谓的事情来打断会议——他必然是有足够重要的事情禀报。

    果然。沙尔多走进来的时候神色阴沉。这令雷利明白他带来的大概不是好消息。

    “丹佐拉分部基德被袭击了。”沙尔多沉声说道。

    “嗯。”雷利点点头。这倒在预料之中。那个基德在地理位置上首当其冲。所以他事先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安排部署。“那么。撤退的怎么样？”

    他猜测撤退的行动可能不大顺利。甚至出现了较大的伤亡。沙尔多才会有此反应。

    “……没有撤退。”沙尔多涩声说道。“丹佐拉分部基德被夷为平地。所属成员共计二百四十七人……无一生还。”

最终卷黑暗者第十一章逼近的威胁

    ……无一生还……无一生还……

    沙尔多的话。仿佛某种不祥的旋律。在大厅内回响着。四壁的烛光闪烁了起来。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说一说具体情况吧。”雷利开口道。

    “很遗憾。我办不到。”沙尔多摇了摇头说。“我所看到的。只是远处一个四面都被层层堵截、并冒出滚滚浓烟和烈火、以及无数惨叫哭喊的基德罢了。”

    “什么？！”一名议员质疑道。“我可以这么理解你的话么？你根本没有执行仔细探查的命令。根本就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甚至没有对基德尝试任何支援。然后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可以这么理解。”沙尔多听了此话也没什么反应。竟是直接承认了。

    这个一向嬉皮笑脸的盗贼此时的神色却有几分阴冷。让那议员一时之间居然怔住。说不出继续指责的话来。

    “能解释一下么？”雷利淡然说道。“沙尔多。”对于雷利。沙尔多显然还是不敢耍脾气的。他低下头说：“因为这是我的判断。假如我当时不立刻离开的话。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向着诸位做汇报了。”

    这话立刻引起了一阵纷纷的议论声。

    沙尔多的特色大家都知道。说他是传奇强者。很大程度是给他鬼魅般的速度面子。要说手底的功夫的确是打了不少折扣的。但是仅凭速度成为传奇。大陆上怕是也只此一人。可谓天赋异禀。旁人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假如面对某个强敌。说沙尔多打不过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要说他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那未免难以置信了。

    面对众人这种反应。沙尔多也不多说。他缓缓解开上衣。众人顿时闻到一股焦臭的气味。

    只见沙尔多转过身躯。众人吃惊的发现他背脊上竟然有一道长达一尺的伤口。从左肩蔓延到脊背。

    更诡异的是。这伤口并没有流血。但却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白色火焰附着在上面。似乎还在继续灼烧着。

    就在众位议员惊奇不已时。雷利已经走上前去。他右掌凝聚了一个红色光球。缓缓贴在了沙尔多的背上。只见那道白色火焰慢慢的被逼了出来。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老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能从苍白的正义之下逃出生天的人来了。”雷利点了点头。“沙尔多。你能坚持到这里。很了不起。伤口的后患我已帮你除去。但你还需卧床静养。一个月内不能和人动手了。”

    “多谢议长。”沙尔多低头行礼道。他脸色颇有些苍白。刚才驱除圣焰的过程他需要承受极大痛苦。但他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但此时也颇为虚弱了。

    周围的议员再无人能出刁难之声。要知道“圣枪——苍白的正义”其威力之强大他们可是十分清楚。而且比起另外一件神器“圣剑——神圣复仇者”更为富有攻击性和毁灭性。沙尔多不但在其攻击之下生还。更能跋涉千里回来报告情况。这份坚韧实在难能可贵。以前总听说这个影贼贪生怕死。哪知竟然有这份硬气。如今看来。大陆上的能被称为传奇的人果然都是名不虚传。

    “沙尔多。你是怎么被击伤的？”一名议员询问道。“如你所说。你应该在他们发现你之前就开始撤退了。而且你的幻影移形身法……”

    “幻影移形”是沙尔多的成名绝技。施展时不但速度奇快。而且会出现多个残影。让人真假难辨。当初沙尔多第一次在雷札德和里卡尔多包围中脱逃时就是用了此招。以二人之能。却也无可奈何。足见这一招的厉害。“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的喔。但这道圣焰是从我背后至少两公里的距离射过来的。”沙尔多摇了摇头说。“而且我当时虽然猝不及防。但却已经在施展幻影移形了。”

    这话再次引起一阵沉默。

    “看来冈萨雷斯这一次创造的战斗天使很不得了啊。”雷利说道。“不但能动用苍白的正义。更把圣焰的威力发挥到了此等地步。看来必定是得到了一个圣洁无暇的极品灵魂。方能达到这样的契合度。我倒是很好奇这人身前是什么身份呢。”

    他缓缓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又微微一笑道。“不过。大概没这个机会了。战斗天使再强。却终究只是战斗傀儡。虽然威力强大。却是横冲直撞缺少谋略。偏偏此刻我们黑暗议会四天王齐聚。整装待发。只怕这戈尔达夫的前车之鉴。冈萨雷斯多半没有吸取教训了。”

    雷利这话先从大家的共同观点着眼。一点点分析出双方的优劣、最后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己方的王牌。果然大大缓解大厅里被压的有些透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

    但是雷利心中。却是空前的凝重。因为他知道——一个战斗天使再强。却也不可能让他之前为了前沿基德安全撤退的布置全部失效。只怕冈萨雷斯那里。还有另外的王牌才对。

黑暗者 最终卷 黑暗者 第十二章

    “希望我们……主动出击？”雷札德轻轻的用右手手指敲打着左手指节说道。

    “是的。”雷利点了点头。

    “可是。这和我们以往所秉持的战略不相同吧？”里卡尔多问道。“以往我们不论是进是退。总是保持着战略上的主动权。哪怕是和戈尔达夫对决的那次。虽然表面上一开始撤退了。却也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并设下了圈套伏击戈尔达夫。可是这一次却不相同。议长你并没有事先布下伏击的策略吧？如今且不说对方正逢新胜。士气如虹。而且对方既然能伤了沙尔多。那个战斗天使是圣域以上实力这一点是确切无疑了。偏偏除此之外我们更连其确切实力都尚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进攻实在不是明智的举措。如果对方早有准备以逸待劳。我们岂不是极为不利么？这样的命令。恕难从命。”

    里卡尔多一番侃侃而谈。倒是句句在理。倒是丽娜对于雷利比较信服。当即问道：“议长莫非另外安排了后手么？那样的话不妨说出来听听。”“这么说实在是让人遗憾。没有。”雷利苦笑道。“除了物质和情报供给。恐怕我很难给予你们任何人手——毕竟不是高手根本派不上用场。而目前唯一可以调动的高手沙尔多却需要养伤。”

    “这可不是议长的风格。”艾丝崔尔说道。“假如是这样的条件的话。那正如里卡尔多所说——恕难从命。”

    艾丝崔尔话一向不多。但是一旦开口。往往主意也就格外坚决。雷利见状微微皱眉。似乎在想该如何解释。

    要知道。黑暗四天王与黑暗议会乃至他这个议长的关系。并非是上下级或者从属关系。四天王均拥有自己的自由身。并没有义务一定要给黑暗议会卖命。

    严格说起来。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同盟和雇佣的结合。类似于客将性质。所以假如他们明确表示不愿意的话。雷利也并不能强迫他们。

    或者说谁也不能。四天王。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特立独行的人物。

    “……但是。”一直在沉思的雷札德终于开口了。“假如这次我们不出击的话。以后也将无法再得到任何支援吧？”

    “……正是如此。”雷利点了点头。心想果然还是此人看得通透。

    “议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里卡尔多顿时不乐意了。“我们为黑暗议会也算做了不少事。自问无愧于心。虽然的确得到了不少好处。但是无论承担的风险还是贡献的力量都绝对是与之相称的。怎么？议会现在却要派我们去做不合理的任务。如果不答应就过河拆桥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干脆一拍两散好了。”

    “唉。果然你是误会了。”雷利耸了耸肩。对雷札德说道。“可以麻烦你帮我解释么？我老人家实在是烦透了呀。”

    “好吧。”雷札德一笑道。“相信大家这些日子都看到了黑暗议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运作的。雷利大人虽然身为议长。但他的身份更大程度是类似于一个协调者。议会内部有着来自大陆各个的盘根错节的利益分部。这其中真正能受到议长控制的仅仅一小部分而已。”

    “这我们当然知道。”里卡尔多说。“但要说议长对于议会的控制力只有那么一点儿的话。那就是欺人之谈。前一段时间议会的攻势该怎么解释？动员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波及了整个大陆。难道这都只是一小部分力量而已么？”

    雷利微微苦笑。一副“我早知你会拿这个说事”的表情。不过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毕竟这种话与其他来自辩。还不如雷札德的解释更足以让三人信服。

    “这个么……确切的说是因势利导的结果。”雷札德说。“我刚才说了。议长的角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协调者。议会内部的势力团体不会随便听从他的命令。却会自发的追逐利益。议长经过长时间的安排策划。成功的把这些力量调动起来了。应该说议长成功动员了议会八成以上的潜力。才赢得了前段时间的大好局面。可是这一大好局面并非没有代价的——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虽然前一阵子议会的行动看上去损失不大——但这仅仅是和议会的整个底子相比。单单从损失量上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字了。更重要的是恐怕承担这些损失的。主要都是议长的直属力量吧？”

    “正是如此。”雷利轻轻叹了口气。“本以为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准备应该够稳妥了。但现在看来。果然我还是太心急了。”

    “这已经不是心急与否的问题。”雷札德摇了摇头。“关键在于。你所要撬动的东西实在太过巨大。已经不是依靠蛰伏着积蓄力量就能实现的了。”

黑暗者 最终卷 黑暗者 第十三章 议会的起源



    “……早在当年圣魔大战结束以后，光明教会的势力扩张就开始让很多有心人暗自忌惮，”雷利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这些人大多是大陆各地的权贵，有贵族、有重臣，有大将、有豪商、甚至还有一国之主，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那就是为了限制光明教会的神权过度扩张，他们要各自贡献出一些力量，并将之整合起来，对光明教会予以限制。然而进行这一切，却需要有一个代理人的存在，而这些人理所当然是不愿意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的，于是他们只得扶植一个代理人，所以当时正在受到教会严厉镇压的死灵法师以及其余异端分子就成了最佳的人选，一些漏网之鱼和残兵败将就此被收容起来，构成了这个代理人，这也就是今时今日黑暗议会的雏形了。”

    雷利在这个时候不说正题，却开始叙述黑暗议会的起源。未免显得有些奇怪，不过雷札德等人对望一眼，却全都静静地听着。

    他们知道，雷利说这些尘封旧事。肯定不会没有原因。

    事实上，在世人的印象中，黑暗议会从出现到崛起不过最近两三百年地事情，但是照这样看来，实际上已经有了超过千年的过程。这其中起起伏伏隐隐秘密的内幕，如今世上除了眼前这个“冥王”雷利之外再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这些权贵们出钱出人。再配合那些原本反对光明教会的残存势力，一个组织也就渐渐成立起来了，”雷利继续说道，“当然这些人是决不肯给他人做嫁衣地。他们虽然把自己深深地藏在幕后，但却也绝不会放松对组织的控制，他们在各个关键部分安插了大量的亲信，确保自己能够有足够的控制力。”

    “可是问题在于，这些权贵们本身并非是一条心的，要知道他们本来就分别属于不同国家阵营，互相之间过细错综复杂。自然也就少不了争权夺利。要不是光明教会让他们感觉到了共同地威胁，这些人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力量联合起来——哪怕是一部分力量也不可能。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在势力分配上争执不下，光是这种争执就持续了很长地时间。不过在这期间组织倒也渐渐有了规模，而后随着几个相对杰出的人物拍板，也终于定下了解决纠纷的方法和体制。”

    “这个体制，莫非是指议会制？”雷札德笑问。

    “可不是么？”雷利没好气地说，“现在有些国家，喜欢吹捧议会是何等的民主、先进……哼！其实全他妈地狗屁！根本就是几大集团势均力敌却又分赃不匀争执不下，无奈形成的妥协，说白了，谁都不愿意让他人得了好处，那就干脆一件件事情全都坐下来慢慢议，总之自己不吃亏就是了。”

    “人类世界有些国家的议会制度我也有所耳闻，”里卡尔多说道，“其实我们兽人有些部落的长老制度也和其颇有类似之处，这种制度的好坏我暂且不做评论，但在效率上绝对是十分欠缺，往往事情都火烧眉毛了，还出不了结果。要我说，这种时候随便做个决定，也比干等着强！”

    “那么，议长的意思是这样么？”丽娜问道，“如今议会里之所以争执不下，是因为他们幕后在大陆各国的主子争执不下？”

    “如果是这样，说不定问题还能快点解决，”雷利苦笑，“要知道当年议会里地各大势力，和如今已经完全不同了，当年那些权贵们派进议会的人，等于是执行了一个终身见不得光的任务——不止他们自己，还包括他们的后代，这样的人，或许前面一两代还能保证忠心，可是再以后呢？又怎么可能不出现有异心的人？要知道这些人的根子已经完全扎在议会里，和他们原本的主子反而没多少牵扯了。同时他们互相之间的刺探和渗透也是没完没了，千百年来，间谍、双重间谍甚至三重四重间谍比比皆是，这其中盘根错节之复杂，世上再没哪个人能彻底搞清了——包括他们自己也搞不清。如今的议会，大概有一半的势力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主子的控制，开始独立行动，另外一半则保持着或多或少藕断丝连的关系。雷札德，其实你的老家阿斯托利亚的道格拉斯王朝当年也有人在议会里，只是如今已经没什么关系罢了，否则杰克佛里德只怕早就找到你了。”

    “呵呵，”雷札德对此置之一笑，“那么这两派人的分歧，也就是如今保守派和激进派的分歧了吧？”

    “正是如此，”雷利点了点头，“那些独立的势力已经扎根于黑暗议会，自然希望力求稳妥，毕竟万一议会垮了，他们的权势富贵也就成了过眼云烟。而背后有主子的势力，则因为还有靠山而有恃无恐的多，同时对于他们的主子来说，能够在光明教会飞速扩张咄咄逼人的今天，有人出来吸引教会注意力搅和一下局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无论如何也会大力推动的。”

最终卷黑暗者第十四章虚实

    “言下之意是，”丽娜说道，“虽说激进派主张扩张，但因为保守派的顽固，议会短时间内是难以有什么动静的了？所以才希望由我们来打开僵局么？”

    “保守派不去说他，激进派虽说已经有了既得利益，但其实也未尝不是举棋不定，”雷利说道，“要知道我们之前虽然取得了不少战果，但却也是钻了空子的产物，现在议会内部偏安思想非常严重，都觉得有便宜就捡一把，没便宜就躲远点，长此以往，后患无穷啊。”

    “有进攻的勇气，却没有防守的勇气，不是成大事之辈，”里卡尔多“哼”了一声说道，“但即使如此，我们似乎没有义务要承担替那帮家伙打开僵局的义务吧？老实说我对这些人一点好感也没有，他们的死活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却与我们息息相关啊，”雷札德轻叹一声，“他们是森林，我们是树木，现在看来似乎他们对我们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碍事，但假如没有他们——可以想象我们将一下子承受光明教会的全部的压力，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地典故，就是这个意思了。”

    “切。就为了这种理由，我们得给他们打先锋，”里卡尔多恨恨地说道，“而且他们多半还不会感激，说不定还觉得我们是匹夫之勇的傻冒吧？”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吧，”雷利沉声说道，“只要这次的事件安然度过，事情还有可为。”

    雷利话说到这个地步。里卡尔多倒也不好再说，毕竟不管议会如何，雷利对他们的确是信赖有加，他们在雷利身上也得到了许多好处，里卡尔多自问无法在这种情形下拉下脸来拒绝雷利。

    “总之，什么时候出发吧？”艾丝崔尔的一句话，基本结束了这次讨论。

    四天王共同的风格，就是高速高效。雷厉风行。

    当天晚上，他们已经站在了一日前沙尔多观察敌人的山坡上。

    “地上的这块痕迹。”丽娜指着地面一大块焦痕说道。“恐怕就是沙尔多被苍白地正义狙击所留下的吧？”

    “既然沙尔多在这里被狙击。那就意味着我们如果继续接近也逃不了被发现的命运。”里卡尔多说道。“除了……艾丝崔尔你。”

    艾丝崔尔单论速度或许不如沙尔多这个影贼。但在隐迹藏踪地本事上则犹有过之。

    “假如沙尔多在这样地距离都被狙击。那我顶多也就再前进百步罢了。”艾丝崔尔说。“未必有什么实际意义。”

    “假如狄宁也来就好了。”丽娜不由地说道。

    虽说狄宁的潜行并不比艾丝崔尔更高明。但谁都知道两个优秀的刺客配合起来。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然而，狄宁虽说也来到地表，但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这也是可以理解地，狄宁常年习惯单独作战，对于他人终究缺乏信任感。

    虽说狄宁这个卓尔精灵异类在地表最好的归宿其实还是和艾丝崔尔一样加入黑暗议会，但这件事情也不是这么快就能搞定的。否则只是徒然让人起戒心。

    远处已经搭建起了大量的箭楼，各处烽火相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果然有一股森然气概。

    “稍微……有点奇怪啊，”雷札德凝望着远处几个巡视的火把，“这种防御姿态……”

    “没什么奇怪的呀。”里卡尔多看了一眼。“防守很严密，也很齐整。冈萨雷斯派出来的人应该有这个水平啊。”

    “但是却看不到攻击，”雷札德摇了摇头。“正如你所说防守很严密很齐整，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一鼓作气打下了基地，甚至还狙击了沙尔多，这等杀气腾腾的感觉怎么没了呢？他们不应该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地打算吧？为什么却在明知道以后用不上的防御工事上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呢？这种样子……根本就是要长期坚守呢。”

    “经你这么一说……”里卡尔多也沉吟起来，“……好像是有一点奇怪，这个基地归根究底只是外围设施，战略意义也不大，议会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冈萨雷斯对这样的战果也不可能已经满意了吧？”

    “如果……这里其实是个只留下一般部队的空营，真正的高手已经转移去了其他地方呢？”雷札德突然说，“这样的话，他们的防御姿态就说得通了吧。”

    “会么？”里卡尔多一怔，“如果是这样，等于把这些人的性命白送给我们了。”

    “怎么不会？”丽娜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假如继续让议会那帮子人再议个两三天地话，假如我们不是抱着蒙受损失的觉悟主动进攻的话，这个局未必便会被人看穿——退一步说，就算这些人真的死了，冈萨雷斯会心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