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楼主: 瑟林安罗斯

蛛后之战 第一部 分裂 [复制链接]

Beto Vazquez Infinity

神选者

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5:44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昆舍尔的巡逻队在烛光闪烁的昏暗的蜘蛛教院入口守了几个小时,直到她对这熟悉的一切感到生疏和不真实,下属们由于长久等待而显得神经紧张。她才下令停止守望,让下属自己集合休息。他们都聚集在一个小教堂里,这个房间的墙上有头骨、短剑和蜘蛛的浅浮雕,死了很久的祭师骸骨埋在地板下面。有谣言说,一个祭师在这个教堂里自刎了,她的鬼魂时常在这里游荡,但昆舍尔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幽灵,那么这种说法就不足信。

祭师们和新生们在教堂里的靠背长椅上坐着。有一会儿,谁都没有讲话。


最后杰森玲(一个心形脸,带银耳钉的二年级学生)说:“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昆舍尔冷冷地看着这个见习生。象其他伙伴一样,这位年轻的女性也是全副武装,带着矛锤、铠甲和盾牌,但她忧虑孤独的眼神和满是汗珠的额头流露出她的畏惧。


“我们今晚将面对另一个恶魔,”昆舍尔说。“我感觉到了,所以其他想法都是毫无意义的。相反,我建议你们集中精力,保持戒备,记着你们学过的东西。”


杰森玲垂下眼帘,低声说:“是,主母。”


“懦夫才会有一相情愿的想法,”昆舍尔说,“如果你们这么做就是白痴。我们已经在这儿逗留太久了,跟我来。”


下属们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某些卓尔柔软的黑铠甲发出轻柔悦耳的撞击声。昆舍尔在前面领着她们。


分析前两次入侵,巫师学院的魔法防御工事显然是无用的,昆舍尔安排蜘蛛教院进入警戒状态,将教工和学生组织起来,分成八组。多数小组在固定位置防守,而个别小组在整个建筑中巡逻,这位班瑞祭师亲自带领了这样一支巡逻队。


她还决定打开库房和军械库,把所有高效魔法工具和武器都分发下去。甚至一年级的学生也带上了高阶祭师才配的武器和护身符。


这些配置没有撑起杰森玲的士气,对其他新生也无效。昆舍尔不必费心掩饰焦虑,因为她们郁闷的样子可能就够把她逗乐了。这些女性在孩童时期经常能看到恶魔。在蜘蛛教院里,她们甚至相当熟悉恶魔,但这是第一次,这样的东西摆出威胁她们的样子,她们才明白,她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些凶猛的家伙。


当昆舍尔大约为了个人安全而召集她们时,无疑有些敏锐的女性已经认识到它们有点危险。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们的愤恨和她们的担心一样,都是不恰当的。因为她们是她的下属,为她服务是她们的责任。


“这是罗丝的愤怒。” 米诺玲. 菲布兰契(把头发梳成三个辫子的五年级学生)低声说。显然,她没想让队伍前面听到。“首先她夺走了我们的魔法,后来派她的恶魔来杀死我们。”


昆舍尔突然转身。蛇首鞭感应到她的愤怒,立起来扭动着,发出嘶嘶的声音。


“闭嘴!”她断喝。“蛛后可能是在考验我们,淘汰不胜任的祭师,但她没有诅咒她的庙宇,她不会这么做。”


米诺玲垂下眼睛。“是的,主母。”她沉闷地说。


昆舍尔注意到,所有队员都很疑虑的样子。


“你们让我恶心,”这位班瑞说。“你们全都是。”


“我们很抱歉,主母。” 杰森玲说。


“我记得我上学时,”昆舍尔说。“如果一个新生表现出一丁点儿怯懦或不服从,我姐姐崔尔就会让她禁食十天,再吃十天垃圾。我也应该那么做,但不巧的是,在蜘蛛教院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我需要你们强壮。所以,好吧,尽管借了这个光,你们应该感到羞愧,你们可以再休息一下。吃饱肚子会让你们更有勇气。另外,让我们看看,在休息前还有多少卓尔需要我用鞭子让她停止畏缩和发牢骚。来吧。”


她领着她们来到一间教室,厨房员工已经在那里摆好了一桌饭菜。她已经让他们准备了冷餐,摆在庙宇中的不同地点,这样,疲惫的守卫们至少可以吃点东西恢复精神,这些厨师做得还不错。银托盘上放着粉红色和褐色的罗司肉排,浸在黄褐色的卤汁里,它们的气味可以与蜘蛛教院里无所不在的焚香气味相媲美。其他托盘和碗里放着生蘑菇块,淡黄色的调味汁,和黑色、白色、红色的小菌块色拉,还有一个大罐,估计里面是酒(按照她的命令,里面掺了水)。这些人经历了罗丝的离去和前两夜的入侵都吓坏了,昆舍尔希望酒精会让她们暖起来,但又不希望任何一个庙堂保卫者喝醉,不能做事。


昆舍尔的属下们开始吃饭,一些队员好像认为这是她们最后一餐了。另一些队员,似乎确知她们的命运,紧张得吃不下饭。


学院的主母估计到会有这种情况,尽管她打算活过今晚,但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属于后者。她有点反胃,长时间紧张地等待让她没有胃口。


来吧,恶魔,她想,让我们一决胜负吧……


恶魔没有回应她无声的要求。


她觉得喉咙有点干,看着杰森玲的眼睛,说:“给我到杯酒。”


“是,主母。”


这个二年级学生欣然完成的这项服务。她由于出身的缘故,在银高脚杯里把酒到得满满的,但昆舍尔也没指望一个平民出身的学生能做得更好。这位班瑞点点头,接过杯子,放到唇边就要喝。


挂在她手腕上,隐身成双足龙环的蛇首鞭从手柄中钻出来。她感到毒蛇发出了紧急警报。同时,毒蛇立起来,把她手中的高脚杯打翻。她惊讶地瞪着它们。


“有毒,”雅高斯说,它狭长的瞳孔映出多鳞的躯干。“我们闻到了。”


昆舍尔向四周看了看。下属们听到了大蛇的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和大蛇。她们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她相信大蛇,知道这种状态不会持久。


“自首吧,”她说。“现在!”


没有卓尔抓住这个机会。她们都一样,听任毒药发作,摇晃,难以相信地倒下。有几个队员不由自主地作呕,好像得了病,但也无济于事,象其他同伴一样倒下了。


昆舍尔把鞭子抓在手里,环视四周,命令大蛇也这样做。她意识到,由于认为恶魔刺客是女神派来的,所以某种“刺客”随时会出现。但是,她愚蠢地假设恶魔会从明处进攻,就象“蜘蛛”或者“黑暗”。她从没想过它会鬼鬼祟祟地投毒,尽管回头看看,这个策略很有效。


问题是,恶魔是有计划地这样做,还是因为第一次计谋失败了,它要换个方式来攻击呢?


西边远处传来尖叫声,声音在石头大厅里回荡。昆舍尔答应一声,这是她预料中的事。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嘴里还是发干,她明白自己不想面对这个新入侵者,而且确信不会有卫队的支持。然而,她是庙堂的主母,逃跑,让入侵者在她的领域里自由活动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如果她逃跑,这该死的东西也可能会追踪她。


昆舍尔把倒在地上,装配了魔法宝物的巡逻队留在地板上,自己向声源跑去。她呼叫其他属下过来帮她,但没有回答。


她很快就进入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墙上的雕刻讲述了罗丝的历史,她的过去和未来的预示:她诱惑柯瑞隆-拉瑞斯安,做地面世界差劲精灵的命运女神,她与柯瑞隆的结合,她第一次试图推翻他,她变成蜘蛛形态,她屈尊来到无底深渊,她征服了魔网并选卓尔做她的选民,她将来会胜过其他所有神灵,势力覆盖全世界。


一个黑影出现在远处大厅底部的拱形入口上。它不断改变颜色和形状——猿人,四足兽,水滴,蠕虫,一串钉子。不知怎么,它察觉到了昆舍尔,发出一声尖叫。这声音是她听过和没听过的声音的混合,波动、不和谐、混杂的噪声。这第一声刺耳的嚎叫让昆舍尔想到了长笛尖锐的调子,罗司兽的呼噜声,婴儿的哭声,水泼溅声,和噼叭的火声。


昆舍尔知道这个恶魔是个真正的威胁,但这一刻,她惊讶得不关心自己的安全,或是赶快点燃战斗的怒火。投毒的当然是个暗杀者,但眼前的恶魔确实是个混乱的化身。


下界精灵来到走廊里,它周围的墙凸起,流动,变色。昆舍尔伸手到腰间的皮袋子里,拿出一个卷轴,一样东西忽然狠狠打在她后颈上。


瑞厄德环视这个房间。从中间下陷的竞技场判断,在其他年代,这个破败的地方曾经是角斗场——一种粗野的场合,各个阶层黑暗精灵会在这几个小时里忘记种姓和优雅,放松心神,观看下层生物在竞赛中互相杀戮,它们常常会被打扮成很滑稽的样子。


换句话说,以魔索布莱城上流社会的观点看,这里是个粗野的地方。被大地精占领后,这个地方变得更野蛮了。几百个下层生物挤在这里,他们不洗澡的身体发出臭味,每个种族的臭味都各不相同,混在一起令人恶心。他们用各种粗糙的喉音语言很讨厌地大声嚷嚷。然而,所有这些声音都盖不过天花板上漏下来的有节奏的鼓声,当然屋顶上头发蓬乱的豺狼人鼓手不是敲给已经在室内的生物听的,而是敲给还在路上的生物听的。


令瑞厄德惊讶的是,相当多的生物从布瑞恩聚集到这里。他清楚地看到,除了衣服相对干净,没有破损应该是伊斯特密尔外,还有身穿制服的生物,他们带着铁项圈、脚镣、鞭痕和烙印——奴隶烙印,他们从主母富裕的家中逃了出来。显然,由于魔法缓冲,在这块地区的上面是听不到鼓声的。一些逃亡者一定与他们有联系。


尽管和上次骗过熊地精的样子不同,但这次提尔.布里契的教官还是装扮成食人魔,挤到角落里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瑞厄德在确定周围喧闹的环境中不会被窃听后,把头靠近费瑞恩,说:“我看这只是一次聚会。”


“你看他们高兴吗?”费瑞恩回答。他的新猪脸上有个断鼻子和獠牙。“不,不太像。他们似乎很喧闹,似乎在等什么,而且很热切。看看那些雌地精喋喋不休,来回给他们送酒。”费瑞恩对三个扁脸、耷拉眉、罗圈腿的肮脏生物点了点头。“他们都兴奋地期待。如果集会结束后,他们还这么浮躁,我们就能在他们畸形多毛的臂弯找到对我们挫折的慰籍了。”


瑞厄德知道他的朋友在开玩笑,点点头……但后来他又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知道了。


“你一定和地精有亲戚关系!”


“真正的学者总是寻求新的体验。而且,如果你没有最大化地剥削奴隶,作为黑暗精灵,地下城的主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嗯。我承认,他们可能比那个要求你完全臣服的祭师要好一点,当你——”


“嘘!”


鼓声停住了。


“有事要发生。”费瑞恩说。


瑞厄德知道他的朋友是正确的。一阵骚动穿过这帮生物,他们开始大喊:“先知!先知!先知!”


武技教官不知道自己期待下面看到什么,但绝不是那件普通斗篷和帽兜下的形体,先知的上半身高过大家。也许他站在桌子或凳子上,或者只是浮空,因为这位“先知”显然受下层民众热爱,他是个英俊的男性卓尔。


先知让他的追随者欢呼了一分钟左右,然后举起修长的双手,大家逐渐安静下来。费瑞恩又凑近瑞厄德。


“这家伙可能不是卓尔,”巫师说。“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伪装的,但咒语使每个听众都对他有赞同感。我想地精认为他是地精,豺狼人也认为他是同类,以此类推。”


“幻象后面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个魔法很特别。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我看不透它,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了解他的意图。”


“我的兄弟姐妹们!”先知说。


他的声音燃起了又一轮欢呼,他等着欢呼声平息。


“我的兄弟姐妹们,”他重复说。“从这座城市建立以来,魔索布莱城就奴役我们,把我们放到社会底层。他们让我们干到死。他们为了一个怪念头就拷打杀死我们。他们让我们挨饿、生病,生活在肮脏的环境中。”


听众轰鸣着赞同声。


“你们到处都能看见我们的不幸,”带帽兜的演说家继续。”昨天,我路过贫民区。我看见一个大地精女孩,不超过五六岁,她想要从街上捡一个蘑菇块。用她的牙齿!她的手不能用。因为某个卓尔用魔法把她的双手在背后粘到了一起,所以她到死都会是个残废!是个畸形!”


群众为这种暴行愤怒地咆哮,虽然他们种族也经常遭受同样的痛苦,尽管没有这个这么有创造力。


“我经过那邦德尔,”先知说。“我看见一个食人魔躺在地上,被某种方法麻痹了。一个黑暗精灵割开他的胸膛,撕开两边的皮肤,用锯割下肋骨,吹口哨招来蜥蜴,用这个活奴隶的内脏来喂座骑。这位卓尔告诉同伴,他每十天让这个爬虫这样吃一顿,以保持它的奔跑速度。”


听众愤怒地大吼。一个女性食人魔,由于愤怒,用一片玻璃在脸颊和额头上划了一个口子。


先知继续冗长地列举残暴的行为,瑞厄德渐渐感到涌起一种奇怪的感情。他知道这不是内疚——黑暗精灵没有这种可笑的感情——但也许是对魔索布莱城贵族虐待底层生物表现出的滥用和孩子气感到遗憾和厌恶,希望他有能力纠正这种状况。


当然,这种感情是荒谬的。地精等种族存在就是为了服务取悦卓尔,如果你杀了一个,还可以再抓一个,或者再买一个。武技教官摇摇头,抹掉这种想法,然后看看费瑞恩。


即使是乔装成食人魔,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巫师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改邪归正了?”


“我猜想你也感受到影响了,”瑞厄德说。“怎么回事?”


“先知在演讲时用了魔法,又是用的我不知道的方法。”


“好吧,但这些抱怨有什么用呢?”


“我猜想他就要告诉我们了。”


演讲者用同样的调子又讲了相当长时间,将听众刺激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


最后他喊:“但是,不应该这样!”


底层生物怒吼,过了一会儿,先知继续推波助澜,瑞厄德觉得魔法正将憎恨引向嗜血。


“我们可以报复!千倍的报复每个伤害!让卓尔做我们的奴隶!我们要穿金戴银,让他们赤身露体,我们要吃美酒佳肴,让他们吃垃圾!我们要洗劫魔索布莱城,然后,想回家的可以满载而归,留下来的可以按我们的方式统治巨洞!”


不可能,瑞厄德想。他转身想对费瑞恩说,然后惊讶得直眨眼。巫师好像很认真地看待这场恶骂。


“他们只是以空想的形式发泄愤恨,”战士低语。“他们不敢,如果他们这么做了,我们片刻就能粉碎他们。”


“因此他可以装腔作势,”费瑞恩回答。“来,我想靠近点。”


他们开始穿过激动的群众向前走。一些听众愤恨地推撞他们。瑞厄德不得不把一个大地精扔到下陷的角斗场上,但没谁觉得奇怪,因为他们都想靠近这位有魅力的领袖。其他人也开始效仿。


先知继续演说。


“我感谢你们的工作和耐心,这很快就会获得回报。我们反抗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我们的战士,当听到召唤时,每个成员都知道要干什么。同时,卓尔们一无所知。他们的骄傲自满。当他们察觉时就太晚了,当召唤来临时,我们要举起这个——烧死他们。”


瑞厄德和费瑞恩足够靠前,看到先知拿起一个石灰石棒,在陶罐子里沾了些油。棒子忽然燃起黄色火焰,还发出爆裂声,好像棒子是干木头似的,这是从地面世界进口来的易燃品。巫师导师眯着眼睛看着突然燃起的火焰。


“女神之眼啊!”费瑞恩惊呼。


“是个很棒的骗术,”瑞厄德说,“但是,当然以你的标准看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指火焰,是指先知后面站的那两个熊地精。”


“我想,那是他的保镖。他们怎么了?”


“他们是图卢斯. 莫拉恩和鞋匠艾顿,两个我们在找的逃亡者。他们也用幻像乔装,但完全出于本能,我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你是认真的吗?卓尔,即使是逃亡者,在协助教唆奴隶造反?”


“等先知和随从们从这儿离开时,我们跟踪他们,也许能找到原因。”


“我教你们如何使用火把,”演说者继续,“我的朋友和我找到了很多这种东西。”他指着前面几个罐子。“把它们带回去,藏起来,直到报应来的那一天。”


嘹亮的黄铜号角响起来。有一会儿,瑞厄德惶惑地以为“召唤”——不管它是什么——已经来临了,然后一阵惶恐的颤簌(或者至少记忆中是这样)让他想起号声真正的含义。从地精的咿呀声和狂乱的眼神上判断,他们也知道。


“什么声音?”费瑞恩问。


“你出身高贵,”瑞厄德说,声音里有一丝熟悉的苦涩味道。“没有在布瑞恩狩猎,杀死每个你能抓到的可怜鬼吗?”


巫师笑着说,“是这件事,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让我想起来,这次可能是格瑞娜干的。这个战术不错,真的,即使涉及了大量杀戮。我们一乔装,猎手就无法确定我们的位置,但他们知道,我们的使命会把我们带到布瑞恩,所以他们组织了一个部分贵族参加的猎队。目的就是希望我们会在混乱中冲到街道上,慌乱逃窜,这样他们就有更有机会发现我们。”


“还有呢,”瑞厄德说,确定已经将剑从鞘里松开了,“你姐姐给我们一个选择,保持伪装,被同族追赶,或者是卸下伪装,面对愤怒的下层民众。任何一个选择,都会有生物替她完成刺杀任务。”


先知举起手要求大家保持安静,下层民众安静了一些。


“我的朋友们,现在形势所迫,我们必须散开,稍后,在你们走前,带走火把。一旦危险过去,将武器和我们集会的消息分发给不能参加的群众。记住你在计划中的任务,等待召唤。现在,走吧!”


一些造反者立刻逃了出去,但至少有一半停留了一会儿,从悬浮的盒子里拿走了一两个罐子。一个食人魔在推挤中摔倒在地,其他大地精们匆忙中踩到了他,他发出尖叫声。同时,先知和他的保镖从后门溜走了。


“跟上吗?”费瑞恩说,大踏步跟上他们。


“格瑞娜和捕猎者怎么办?”瑞厄德问。


“如果情况需要,我们就得对付他们,但如果两个我们苦苦寻找的男孩消失在夜色里,而我还躲在洞里,那我就太该死了。”


教官们来到街上。布瑞恩上已经回响着更多的号角声,参加活动的黑暗精灵的呼喝声,和底层民众的惨叫声。


教师们在半条街外尾随先知和逃亡者。那个三卓尔组走得很快,但绝不慌忙。显然他们相信自己有能力避开捕猎者。瑞厄德想知道为什么。


然后,这天晚上又让他多了一件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和费瑞恩潜伏在一个房子旁,有几个大地精在怦怦地砸花岗石前门。根据捕猎时的经验,居民通常不会接纳他们。除了确实住在这里的居民,他们不会让任何生物进去。否则,一群受惊的难民进到已经很拥挤的房间,可能会践踏或挤坏原居民——或者涌进的群众会使这个房子成为更刺激的目标。这些事以前都发生过。


最后,瑞厄德听到这些矮小长臂的生物对这里厌烦了。他们叫喊着,开始跑动,急促的脚步声拍打在地面上。


瑞厄德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地精要袭击他和费瑞恩。也许这些生物把他们当作那间拒绝他们进入的房子里的住户了,因此换了报复目标。也许他们只是要找个出气桶。


不管怎样,这些畜生完全不是提尔.布里契教官的对手。这位黑暗精灵可以在瞬间将他们杀光。


瑞厄德从鞘里拔出分裂者,开始防守,而进攻者拿着可怜的临时武器,而且缺少铠甲。这真的很乏味,以至于下面几秒钟过得很讨厌。


两个地精散开,要从两侧攻击他。他将分裂者左旋,然后右旋。这两个底层生物倒下了,一个铁棒当啷掉在地上,另一个手里还攥着大头锤。


后面两个长着蝙蝠耳朵的生物犹豫了。他们应该转身就跑,因为瑞厄德不会站在那儿,等着他们考虑还要不要战斗。而这时候先知和逃亡者正越走越远。


他迈步上前,下劈。一个拿着短剑(适合战斗的武器,而且持有者受过一定战斗训练)的地精举起武器格挡。毫无效果。分裂者劈开短剑,砍入他的身体。


第四个地精手里握刀,绕到敌人后面。瑞厄德感觉到他的位置,向后一踢。他的靴子踢到骨头上,当他转身时,这个生物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好像死于脊椎断裂。


瑞厄德环顾战场,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费瑞恩也躺在地上。三个罗圈腿的地精伏在他身上。其中一个丑陋的家伙拿铁钉被当作匕首,将他刺得鲜血直流。


瑞厄德发出以声呐喊,冲向他们,在他们再进行任何伤害前,把他们打倒。他跪在朋友旁边。在费瑞恩漂亮的头篷下是同样精致的袍子,上面有两个洞,从胸骨到大腿都有湿又黑。


“在你开始行动后,我听到他们过来了,”巫师气喘吁吁地说。“我没有及时转身。”


“没事,”瑞厄德说。“你会好的。”


事实上,他不能确定。


“地精在我背上刺了个洞。格瑞娜和她的属下都伤不了我,却被这个小杂种做到了。这不是很蠢吗?”
Valar Morghu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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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o Vazquez Infinity

神选者

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6:08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一旦昆舍尔认为需要穿铠甲,她就有条不紊地穿上了,就象她做其他事一样。她在斗篷和锁子甲下面,穿上坚硬且做工精巧的颈甲(班瑞家的传家宝),可能是它保护了脖子,救了她的命。


然而,背颈上意外的撞击还是将她使得向前扑倒,膝部着地,魔法护盾的边缘当啷磕到地上。


片刻间,她头晕眼花。是鞭蛇嘶嘶地吵闹着将她唤醒,它们发出的声音与混乱恶魔前进时发出的喧闹吼声很不和谐。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挂在背上,命令大蛇们将它拉下来。赫斯来到他背后,用嘴从铠甲缝隙和衣服上扯下个东西,衔给昆舍尔看。这是魔法方镞箭,她在军械库里见过,是在一个双手大弓上用的,如果用它,或者类似的箭,甚至可以穿透黑暗精灵的皮肤,当然也能杀死她。


昆舍尔认为攻击者有足够时间再装新箭。如果这样,这位班瑞祭师显然不能依赖斗篷和铠甲保护她——第一箭就很容易地把它们都刺穿了。


尽管会把后背暴露给恶魔,但她还是单膝跪地,尽可能躲在小护盾后面,再回身向后看。


就在此刻,第二只方镞箭猛地击中铠甲。一个模糊的身影(但还可以辨认出是个女性)躲进拱门,无疑是准备再次发射。


昆舍尔受到两面夹击,她想到如果不能迅速消灭一方,他们很快就会合伙杀死她。她的黑暗精灵姐妹应该比较容易对付,昆舍尔将一个又细又长的法杖指向了她。


一团沸腾的绿色硫酸盐液体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射向敌人。在远处凹进去的空间里,昆舍尔只能看见对手露出的一点身影,那就是她瞄准的目标。即使她没打中,这个魔法也应该能减缓攻击。


绿液击中了对手的肩膀。液体爆开,那个精灵跳了起来。她周围的石制品都盖了一层象胶水一样粘粘的。昆舍尔笑了,但她的对手(显然没有被魔法陷阱阻挠)又开始勾动十字弓的扳机,但某种东西(也许是卓尔于生俱来的对魔法的抵抗力)使她免受伤害。


昆舍尔在将法杖插到腰带里的同时,瞥了一眼背后。尽管黑暗恶魔还是以从容不迫的速度前进,但它已经走完了长长走廊的一半路程,当然,它随时都可能提速,就像它可以随时随意改变外观一样。


但如果蛛后眷顾昆舍尔,让恶魔不要加速,她就有时间对血肉之躯的敌人再次攻击。于是她无声地命令大蛇注意恶魔后,转身,开始念诵一个珍贵的卷轴。


当昆舍尔念完最后一个音节,卷轴化成飞灰消失了,眩目的强光出现在房间里。门口的黑暗精灵弯下身体,盲目地抓住门框。墙上慢慢滴下的绿色粘液腐蚀掉了她的手指,只留下一层皮。


昆舍尔开始诵读另一个卷轴,此时空气开始涌动,一阵冷一阵热,飘动着各种味道,有好闻的,也有恶臭的。她认为这是恶魔靠近的前兆,大蛇的警告也确定了这一点。


然而,她还是希望在这个较弱的对手恢复视力前,将她干掉。她终于完成了咒语,里面蕴藏的强烈力量象热炭一样穿透了羊皮纸。


敌对女性的左臂自手肘以下开始涌动、膨胀,变成一个巨大的黑蜘蛛,绒毛竖立的背上带有绿色的条纹。它还附属在她身体上时,就把下颚刺进了她的喉咙。


昆舍尔回转过来。恶魔在她面前若隐若现地变换颜色,先是淡紫色上面带金点,然后是白色,再是半红半蓝。大多数时候它看起来是扁的,好像是通往其他骚乱发光异界的洞,只能从它变幻无常的外形上推断它的样子。过了两秒,它似乎变成了巨大的爪,一辆带车夫的马车,一个转动的小旋风。它后面的长走廊似乎变成了一个隧道,里面有溶化的彩虹(彩虹只有一点点弧度)装饰。直到这里的样子不再变化,昆舍尔才注意到。


高阶祭师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卷轴。蛇首鞭在她手腕上悬晃,大蛇们在上面蜿蜒扭曲。


混乱恶魔从黄褐色一闪变成黑白色条纹,从一个等腰三角形变成一个食人魔似的怪物。现在它的叫声是吼声和鸦叫声的混合,它挥舞着新变出来的棒子。


昆舍尔用小圆盾接下这一击。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她一点都没有感到震动,但盾牌变成蓝色,从圆形变成了长方形,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沉重了。


没有料到的重量拖着她再次倒在地上。入侵者象水涟漪一样流过来。她猛地缩回持盾牌的手臂,但手臂不知怎么被卡住了,不能从皮带里挣脱出来。


恶魔变换涟漪的颜色,从品红色变到褐色带猩红色条纹,来到她脚下几寸的范围内。昆舍尔脚上冒出一缕缕水汽,从脚上传来一阵阵刺痛。


最后,她的手终于挣脱了束缚,她象后倒去,来了个后滚翻,铠甲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磨擦声。


当她和恶魔拉开足够的距离后,她站起来,尽管还有点踉跄。有片刻时间,她找不到恶魔的位置,只好努力搞清眼前的状况。恶魔不在地面上,它在沿着天花板滑行,色彩变成绿色和蓝色,形状象个沙漏,。它还在追捕她。这个该死的家伙随意选择方法来达成刺杀目的。


实体的吼声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孩子大笑似的声音。昆舍尔取出并打开一个卷轴,卷轴立刻变成罗司兽的颌骨。空气中有股煤烟的味道,她的下一次呼吸几乎把肺烤焦了。


昆舍尔踉跄着退出这块令人窒息的烟雾后,她又能呼吸了,虽然喉咙和胸口还感到刺痛。她估计自己已经吸入很多烟雾,这次感染可能会要了她的命。按情况,烟雾对大蛇应该无能为力,可能杀不了它们,因为它们在鞭柄里处于休眠状态。


她扔掉颌骨,又拿出一个卷轴,开始念诵上面记载的强力咒文。恶魔再次落在地上,样子象是龙和狼的杂种,没有动腿就向前移动。尽管它的颜色是火焰的蓝色和金色,但它发出的凛冽寒气几乎要将她脸上的皮肤冻僵,让她结结巴巴不能完成朗诵。


昆舍尔感谢蛛后,蜘蛛教院的教育教会了她克服困难。她强迫自己发音准确,一个黑色利刃(象一把无柄巨剑)闪着微光出现在她面前。


她笑了。这把悬浮的武器是个毁灭性魔法,只有罗丝的高阶祭师才知道。昆舍尔从没见过任何生物耐受得了它。尽管石头地面还是让她的赤足感到冷飕飕的,但可怕的寒冷已经过去了,她站稳了,将巨剑插到她和追捕者中间。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问它。“它能杀了你。它能杀了任何东西。”


当然恶魔能听到她的思想,她在脑海里说,投降吧,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否则我会把你碎撕万段。


混乱恶魔发出一股她以前从没闻过的甜味,它的样子象个未经雕琢的云母巨蛙,冒泡的下颌上长着长牙,蹒跚地向前走。


很好,班瑞想,蠢货!


她用思想控制黑刃,她命令它攻击。它在巨蛙头上砍出一个大豁口,把恶魔打倒在地。伤口边缘燃起猩红色火焰。


入侵者变成漆黑色,样子变成两打长长的,长满叶子的茎干。茎干伸长扭曲,抓住巨刃。


昆舍尔认由这些手抓住利刃,就象她估计的那样,锐利的魔法双刃剑将茎干切成段,掉到地上。恶魔发出一声特别大的叫声,有点象冶炼厂里锤子打在金属上的声音。祭师被这声音吓得退缩了一下,不知道这巨大的声音是否代表痛苦的尖叫,但她希望是的。


恶魔变成微型绿塔的样子(符合某些下等种族对建筑学的一无所知)。它周围有股力量在拉扯巨剑,好象磁石吸铁一样。昆舍尔发现很容易就能抵消这股力量。她把这块石头建筑砍掉一大块。


塔被劈开的开口象个石棺。它向前倾斜,吞掉巨剑,然后又合上了。


实体这样做令昆舍尔很吃惊,但她看不出有什么用。在内部的切刺可能效果会更好,她用剑刺,感觉有点受阻。忽然她和武器的精神联接断了。


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拿另一个卷轴。恶魔伸展开,变成红黄色蠕动的团。它中间有个洞,那柄剑刺了出来。剑的形状没有变化,但它和入侵者一样泛着涟漪,变幻颜色,昆舍尔在精神上感觉不到它。


她后退,剑跟上,并且发出嘎嘎声和轰鸣声,恶魔殿后。剑前后上下移动,她跳跃回避。到目前为止,她成功避开了,但很快它就牵制伤害到她了。她的铠甲被切成一块块地坏掉了。在恶魔的力量试图转变它时,她的肌肉因为突然的疼痛而抽搐。她的一条腿麻木了,有一秒钟不能动,这几乎让她摔倒。皮肤发痒的范围扩大了,然后又逐渐消失。她的眼睛很疼,世界模糊成黑色、白色,和灰色,然后出现五颜六色,恢复了视觉。她本身也在变化。有片刻时间,她体会到了有关节炎的人类女裁缝异国感情(她住在地面世界的某处)。


不管怎样,尽管这么多受挫现象,她设法读完了卷轴上的咒文,同时躲开发光的巨剑。


她不确定这个在蜘蛛教院找到的羊皮卷效果如何。因为上面的咒语几乎没有卓尔曾使用过。实际上,一些祭师可能会拒绝使用,因为认为它包含的力量是对自己信仰的诅咒。但昆舍尔知道,女神希望她用任何能消灭敌人的必要武器,这个魔法有可能战胜传说中战无不胜的黑色巨剑。


空荡荡的空气中传来嘹亮和谐的复杂歌声。一片蓝色磷光将她们包围。在磷光中,她能看出许多长方形和许多更复杂的对称图形互相包围。


冷光表现出与混乱对立的守序、规则的力量,巨剑和恶魔看起来就象琥珀里的昆虫。过了片刻时间。这个生物才开始慢慢向前移动,自己解开了束缚魔法。


提尔.布里契的主母本质上也是个混乱生物,但在这个物质星球上,她是个凡夫俗子,因此这个咒语对她无效。她转身跑掉,见鬼的尸体躺在门口。只有上面的蜘蛛部分还在动,大声咀嚼剩余肢体。


死了的女孩原来是赫勒温. 斯密瑞文,她相当明智地在进行刺杀前摘下叮当做响的珠宝。就这位新生疼痛的残指而言,她将大弓使得相当好。


昆舍尔弯腰捡起这件武器和箭袋,里面还剩几支魔法箭。她小心地离开,而正在吃大餐的蜘蛛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转身,将箭放在箭槽里,射出。当射中恶魔时,它不固定的形体颤抖了,但是还没死。


她想起来,在恶魔陷入困境时,她可以逃跑,命令没中毒的忠诚属下,率领一个小队来与这个东西作战,就象她原来打算的那样。在经历刚才几分钟的苦战后,这个主意自然又出现了。


但她已经忍受这么多痛苦,她想要给这个害虫一个教训:罗丝的祭师是不容侵犯的。而且,气势也是极其重要的。所以她在武器扳机允许的条件下,尽快发射。恶魔向她缓慢移动,好像半冷却的岩浆一样。


还剩四支箭,然后还剩三支。她扣动扳机,这支箭正中恶魔角(长方形头上),它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她还能听到它的声音,但她知道,这是因为它的叫声太响太长。她摇了摇头,想要平息这幽灵似的声音,忽然瞥见在远处还有另一个观望她的影子。


“你!”她喊,扳起大弓扳机,搭上倒数第二支箭。“过来!”


那个黑暗精灵逃跑了。昆舍尔追了过去,但她与恶魔战斗后还有点喘息,目标的速度大大超过了她,跑掉不见了。


班瑞祭师昂首阔步地穿过迷宫似的房间和走廊里,后来她转了个弯后,遇到了三个属下。蛛后知道她们真实的感情是什么,但是看到她举着大弓(这个武器很不适合携带),显然毫发无伤,她们都赶快行礼。


“我杀掉了今晚的入侵者,”她说,“和一个学院里的敌人。你们的情况如何?还有其他伤亡吗?”


“没有,主母。”一个祭师说。带蜘蛛顶饰头盔的面甲完全遮住了她的容貌,但昆舍尔从声音上知道是库维夫,一位资深教工。


“大多数吃了有毒食物的卓尔都醒了。我想投毒者只是想让我们昏倒,没想杀死大家。”


“显然是这样,”昆舍尔说,“她想让恶魔对我发出致命一击。如果有谁在我之前遇到恶魔会怎么样呢?”


库维夫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如果她们要阻碍它,它会伤害她们,但不会达到致命的程度。她们应该能够康复。”


“好。”昆舍尔说,尽管她不喜欢知道自己是匿名敌人的唯一目标。


“您有什么指令吗?主母?” 库维夫问。


“集合现存的卓尔。我们要找到恶魔的入口,把它封起来。”


这些工作无疑要占用她晚上的其余时间,而且她知道,她必须找到阻止这种入侵的办法,拔掉这颗毒牙。


这是个艰巨的工作,即使高阶祭师也没有得出明确结论。但当大蛇开始活动时,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我有医疗药水。”瑞厄德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黄铜合金的药水瓶,打开盖,递到费瑞恩唇边。巫师把药水喝下。


“好一点了,”费瑞恩过了一会儿说。“但情况还是很糟。我还在流血。我想体内可能也在出血。你还有药吗?”


“没有了。”


“真遗憾。一个讨厌的小地精把我伤成这样。真不敢相信。”


“你能走路吗?”瑞厄德问。


不管怎样,费瑞恩一定要离开,或者被带着离开。他不能晚上躺在布瑞恩的街道上,现在捕猎队正在外面,这太危险了。


“也许能。”巫师拉着他的手勉强站起来,然后又向后跌倒了。“但显然不行。”


“我带你走。”瑞厄德说。


他抱起巫师,要求巫师也抱着他,用家族徽章唤出浮空术,他们慢慢向上升起,浮到屋顶上。


从上面的有利视角上看,情况很不乐观。下层生物尖叫着在大街小巷里四处逃窜,骑士们呼喝追赶。黑暗精灵们用长矛刺、用剑削、或者仅是让蜥蜴坐骑踩死那些地精。她们喜欢杀戮,而不仅是娱乐。可是不管怎样,它们不用担心方镞箭和闪电魔法了。


还有其他卓尔坐在邪翼怪、翼龙和其他飞行坐骑上看着下面。瑞厄德觉得危机四伏。


“太糟了,”剑士说。“很多卓尔在捕猎。没有安全的道路可以离开这儿。”


巫师没有回答。


“费瑞恩!”


“听到了,”他的朋友叹息着说,“我还有知觉,勉强。”


“我们要躲起来,等到捕猎结束。我会用黑暗把我们遮起来。”


“那会——”


费瑞恩吸了一口气,停住了。瑞厄德抓住他,怕他从屋顶滚下去。


当这次疼痛发作结束,米兹瑞姆的脸色比刚才更憔悴了。腹部伤口渗出更多的血。


“不能再等了,”瑞厄德说,“如果得不到治疗,你会死的。”


“那会是个……悲剧…….但……”


“今晚在布瑞恩有很多黑暗精灵。他们一定有谁带了恢复魔法。我只要从他或她那儿把它拿来就好了。这里是黑暗。”


瑞厄德落到屋顶上,招来一片阴影盖在巫师导师上面。如果幸运的话,没有卓尔会注意到这一小块阴影。


武技教官站起来,快速离开。只要可能,他就沿着屋顶跑,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上。但是,房子常常离得很远,他不得不跳到地面上,偷偷摸摸地在屠杀中穿行。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个捕猎队。不幸的是,这个队伍太大了,不能招惹。他只好躲起来。他低低地蹲伏下来,看到一个巫师骑在蜥蜴背上从一幢房子的窗前经过,黄光一闪,轰隆隆,黄色的火焰从房间里炸开了。爆炸声消失后,哭叫声就开始了。瑞厄德退缩了一下。六岁时,他从一个类似的大屠杀中幸存下来,满身是泡,在烧焦发臭的尸体中躺了几个小时。死了的是幸运的,活着的在极度痛苦中无助地抽搐、哭泣。


但今晚不是他被焚烧、埋葬,他赶走不愉快的记忆,四处看了一下,看看是否有谁在注意他,然后从覆盖物下出来,向上漂浮。


他沿着一个陡峭的斜屋顶向上升,看到屋顶上雕刻着蛛网图案,被涂得难以辨认,注意到这是另一个奴隶种族的标志。他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上方和后方,就转身巡视,但脚下一滑,正好滑到图案中间。他发现自己滑落在图案中时,就又浮到了空中。


他抬头向上看到一个大黑马在空中飞驰,就象地表世界的马在田野上奔驰一样。它的鼻息喷出火焰,四蹄周围也有火焰飞扬。它背上的男性黑暗精灵手持弯刀,但没有做出战斗姿势。显然,他正依赖魔马进行杀戮,为什么不呢?哪个地精能经受起恶梦里的事?


瑞厄德没有动,好像吓呆了的样子。同时,他估量梦魔接近的速度。希望在最后时刻,出其不意地攻击这匹可怕的马和上面的骑士。分裂者出鞘,砍!


没有击中。不知何故,魔马停止了冲锋,剑峰差了一点,没有劈中。


四蹄燃烧的飞马停在屋顶上十八英寸的地方,喷着鼻息。从它鼻孔里喷出硫磺味的灼热浓烟,浓烟裹住瑞厄德,刺激得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主要是靠听觉知道这匹黑色生物扑过来了,它的长牙咯咯做响,他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救了他的命,但当他反击时,梦魔也不在他的攻击范围里。


他透过讨厌的烟雾,看到这匹恶魔般的马正在盘旋。它再次冲向他,这次后腿直立起来,想要用前蹄踢他。他弯腰躲过,举起分裂者。瞄准了骏马的胸部,刚开始,他以为没有击中,但,它的四腿乱蹬,向上飞去,在被刺得更深之前就飞起来了。


后面的几秒很难对付。瑞厄德只能勉强分辨出对手,而魔马显然在自身的烟雾中视觉良好。他在屋顶上站起来,不稳当地转过身,注意不要失去平衡,而飞马则活动自如。骑士为了更刺激些,开始挥舞弯刀。幸运的是,他和地下城的大多数居民一样,没有多少在马背上作战的技巧,但他的笨拙攻击还是造成了一些危险。


瑞厄德希望在费瑞恩的藏身之处被发现前,尽快结束战斗。不幸的是,按照目前的不利条件,要实现他的想法,只能是冒险。魔马再用后腿直立,一个冒火的前蹄踢中了他的胸口。


他的矮人胸甲发出铛的一声,但还没坏。这是一次重击,但没有踢断肋骨,也没有使他失去战斗力。他向后退去,砰地一声倒在屋顶东边,然后开始往下滚。他又踢又拉,希望能控制住身体,在低处恢复战斗姿势。


梦魔冲过来,要把他干掉。他挥起分裂者,魔马这次冲锋的太猛了,不能中途停止向前的冲力。巨剑劈过它的脖子,几乎从它发光的红眼睛开始把头砍下。骏马倒在一旁,滚动了一下,留下余烬的痕迹。骑士想要跳下来,但他动作太慢了,魔马把他压在了底下。


瑞厄德撕开死去卓尔的口袋,然后浮起魔马,检查鞍囊。里面都没有医疗药水,或者任何其他疗伤方法。


他想起来,为什么希望在贵族身上找到这些东西呢?这个贵族到布瑞恩来是轻松愉快地玩的。他不会认为地精能伤害他,或者自己会有其他危险,所以,为什么要在欢乐活动上带治重伤的药呢?即使他幸运地拥有这次机会。


现在在布瑞恩猎手里,只有五个到这里的目的是有生命危险,他们要准备与可怕的敌人刀剑相对:格瑞娜和她的属下。他们比瑞厄德要伏击的任何其他卓尔都更有可能带疗伤药。


唉,他们可能也更难对付,但如果他想救费瑞恩,他就得对付。费瑞恩是个有用的盟友,瑞厄德不想让精心培育的关系这么容易就消失了。他继续偷偷摸摸的前行,不管偶然相遇的其他猎手,直到他终于在前面屋顶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格瑞娜的双胞胎战士,还带着面具,趾高气扬地站在高处。一支箭搭在弦上,盯着下面的街道。


瑞厄德躲在自己所在屋顶的尖顶脚下。他向四处环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其他杀手。


他没有看到他们,也许为了更好地寻找猎物,这个小队分开了。他们不得不这样,否则就无法监视这个地区。


他弯腰,扳起十字弓的扳机,在箭槽里放上一支毒箭。他和费瑞恩不愿意杀死追捕者,但巫师就要死了,瑞厄德不能过分在意一个小小追捕者的生命。


他向后倾斜,手指已经握紧扳机——但弓箭手的位置是空的。瑞厄德四处寻找,过了一会儿,才看到这个男性站到一个圆形平顶塔楼(在主体建筑上面)上了。


这就产生了两个问题。一是,那个武士离得太远了,而且在十尺高的地方,这是小十字弓射程的临界范围。另一个问题是,这个男性恰好看着瑞厄德的方向。他发现了猎物,眼睛瞪得大大的。


瑞厄德发箭,箭在塔楼前落下。片刻后,这个双胞胎拉动弓铉,以流畅地动作发出一箭。这支箭象个逐渐增大的圆点,这意味着它正对目标而来。


瑞厄德向一旁躲闪。这支箭呼啸而过,弓箭手大喊:“在这里!我找到一个!”


武技教官皱皱眉,感到压力比刚才更大了。在其他敌人到来时,他可不想还在这里,避免这种事发生的唯一希望是尽快处理掉现在的对手。长弓比十字弓射程更远,他需要靠近些。


他拔出分裂者,大步冲向敌人。弓箭手再发一箭,他将箭打掉。在不规则表面的屋顶上进行防御比在地面上难多了。


瑞厄德开始出汗,心跳加快,但他继续前进。又来了另一支箭,这支箭闪闪发光,带有某种魔法,他把这支也打掉。喀嗒,它掉到了屋顶的斜面上。


他又迈了一步,打掉另一支箭,然后听到某种声音——他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在声音包围他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变化。他想起来了,某些巫师制造的射程和杀伤性都增强很多的魔法武器。


他回旋,那支闪闪发光的箭自己在空中绕了个圈,从后面射向他。它奔向目标,离他只有几尺远。


瑞厄德急忙用分裂者格挡,将箭一劈为二。残箭有一半飞过来,射中了肩头,但,幸亏他的铠甲,使他没有受伤。


他为了打偏下一支箭,蹒跚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继续前进。还有四步他就能到屋顶了。


他脚下的屋顶和对面屋顶有五尺宽的间距。他做了个助跑,并让自己的体重消失,然后跳过去。当他在空中时,双胞胎想要射他,但幸运的是,他射偏了。瑞厄德跳到了对手站的屋顶上,感觉他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到这儿,但他知道实际上才过了不到一分钟。


攻击没有停止。箭继续射向他,其中一支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让他感到反常的恐惧,他压下了这种感觉,另一支火箭又射来了。这支箭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爆炸成火焰。他眯着眼,用斗篷裹住自己,冲了过去,虽然被燎了一点,但基本上没受损伤。


在这之后,他已经非常接近塔楼了,他消除了体重,跳到塔楼顶上。他就象只跳跃的蜘蛛,跳到空气中,落在平顶上。那个双胞胎匆忙扔下弓,拔出弯刀。


“你有治疗魔法吗?”瑞厄德问。“如果有,快给我,我就让你走。”


对面战士不高兴地笑着说:“我的伙伴随时都会到。现在投降吧,告诉我费瑞恩在哪,也许格瑞娜公主会饶你不死。”


“不行。”


瑞厄德砍向战士的头。对方向后跳出攻击范围,向旁迈了一步,砍向武技教官的手臂。瑞厄德格挡,将弯刀挡开,这场战斗继续。


后来的几秒钟,那位米兹瑞姆战士一直退却。有两次,他几乎踏出屋顶边缘(圆形平顶是塔楼的最高点),两次他都及时转回来了。他是个很好的决斗者,在等候援军到来时,他一直持守势。这使得他很难被攻破。很难,但不是不可能。


瑞厄德佯攻上盘,引得对手格挡,然后巨剑下转,从下侧削。分裂者切开了这位米兹瑞姆肋骨下方,他血流如注地倒下了。


魔法的颤音在空气中忽隐忽现。当瑞厄德转身,看到双胞胎的另一个兄弟和瑞劳尔砰地落在屋顶下面。显然,米兹瑞姆家的巫师没有用被费瑞恩偷走的胸针,为自己来了一次远程传递。


瑞劳尔举起手,开始念诵咒语,他宽松的袖子滑到手肘上。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将箭搭在弦上,拉满了弓。


瑞厄德扑倒在地,他离敌人十尺远,希望他们没看到他。在确信没有魔法和箭射到这个方向后,急忙快速在平顶上跑动——铠甲上的隔音魔法消除了他的脚步声——拿到上个对手的弓和箭,然后跪起来。


另一个双胞胎和巫师也来到平顶上,前者使用浮空术,后者是站在一个弧形上飞上来的,实际上也是一种飞行魔法。弓箭手放了一箭,魔法能量在瑞劳尔指尖闪动。


米兹瑞姆的魔法先到。一声可怕的尖叫刺痛了瑞厄德的耳朵,直接传入大脑。他大叫一声,陷入极度痛苦中。那个双胞胎的箭射穿了他的大腿,箭头从另一侧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尖叫声停止了。瑞厄德觉得它伤害倒自己了,也许比箭伤害重,但他没有时间,也不喜欢为这事烦恼。他以一个武技教官最快的速度放出了两箭。


第一箭射中了瑞劳尔的胸,第二箭刺入战士的腹部。他们都倒下不见了。


瑞厄德看看腹部受剑伤的双胞胎。这个男性显然昏过去了,这使得搜查更容易了。瑞厄德蹒跚来到他身边,拿走了他的口袋和挂在腰间的小包。


他高兴地发现了四个银药水瓶,每一个都标着治疗符号。格瑞娜为了军事远征,确实把队伍武装得很好。可惜这个双胞胎在昏倒前没时间喝下她慷慨的礼品。


他的兄弟和瑞劳尔无疑也带着医疗药水,瑞厄德不能保证他们还没有用。他们任何时候都可能再次紧跟过来,他最好避免第二次冲突,尽快撤退——一个长脖子,没有腿的兽飞过去,巨大的翅膀在空气中煽动,上面骑着格瑞娜和另一个祭师(极瘦的一个)。费瑞恩的姐姐看着下面的瑞厄德,打开了怪物袋。


瑞厄德把剩下的箭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一个是红羽毛,其他是黑色的。


他已经看见第一个敌人发出一个火箭。希望这支红羽毛的箭是另一支火箭,他拉满弓,把它射出去。


这支箭射中了袋子,袋子突然燃起火焰。高阶祭师条件反射地扔掉袋子,袋子一边下落,一边燃烧。里面的魔法孢子发出绿色,然后是蓝色,然后是紫色的火焰。


格瑞娜愤怒地尖叫,让邪翼怪俯冲下来。瑞厄德想再找一支魔法箭,但没有找到。他搭上一支普通箭,射出,无疑,他要承担这种惩罚性后果。


如果他射不准,就此而言,如果他射不到邪翼怪的致命点上,或者它背上的骑士,可能他就要完了。他不可能与她们在任何方面比试。


然后,他意识到他还有机会。他用一团黑云包住箭,然后射出。


正在下降的邪翼怪是个很大的目标。即使闭上眼睛,双手颤抖,他也能射中它,邪翼怪的尖叫无疑告诉他,他赢了。


他看见自己招来黑暗东倒西歪地坠落。有翅的坐骑忽然感到刺痛,看不见东西,吓坏了,格瑞娜显然无法控制它了。她本来可以用卷轴或护身符发现这团黑暗,但她既没有看,也没有想到正在俯冲的邪翼怪会这么容易被伤害到。


瑞厄德拔出腿上的箭,把这个惹麻烦的东西扔掉。他收起医疗药水,用最快速度从护身符上招出浮空术,飘下屋顶,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Valar Morghu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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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o Vazquez Infinity

神选者

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6:41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当昆舍尔在走廊里悄悄行走时,她想起现在正是贡夫在那邦德尔底部施放放热魔法的时候。这时候,即使是寻欢作乐者和巫师也在休息了。然而,她,还是和其他时候一样忙碌。她一直到明晚都不会有时间休息,当然,除非她永远地休息了。

幸好,一个班瑞炼金术士调制了一种兴奋剂,可以延迟缺乏休息地种种症状:眼睛酸痛、头脑发胀、四肢麻木。昆舍尔从腰间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药水瓶,啜饮一下。她喘息了几下,肩膀起伏,恢复了警觉,她继续前行。


过了一会儿,她来到德瑞辛尼方间的门口。考虑到她家族的地位,这位新生住在蜘蛛教院最舒适的学生房间之一。昆舍尔后悔没有把她塞在一个潮湿的小洞里。也许那样会让这个姑娘有点自知之明。


高阶祭师检查了一下拱形石灰石门。没有发现防御魔法。


“它安全吗?”她轻声问大蛇们。


“我们认为没问题。” 雅高斯回答。


很好,昆舍尔想,但是,是相信它们,还是用掉一个珍贵的,无法复得的卷轴来消除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防御魔法呢?


她激活了胸针上的能量。当新生进入蜘蛛教院后,一些房间的魔法门会禁止她们进入,她们只能去高阶祭师认为有必要让她们进入的房间,依据就是她们家族独一无二的魔法徽章。只有昆舍尔的徽章能打开所有房间的门。


她打开德瑞辛尼的房门,警惕地推开门。没有魔法迹象,也没有机械陷阱将利刃戳向她。昆舍尔尽可能安静地悄悄走进这个套间。大蛇们感觉到她希望安静,就都默不作声。


她看到德瑞辛尼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绑着绷带的残手放在膝盖上。开始,昆舍尔认为她一定非常勇敢,敢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进入冥想状态,甚至有点敬佩她——接着她闻到白兰地的味道,注意到了地上趟的空酒瓶。


昆舍尔走向这个新生。这让她想到,那个活的黑暗就是这么对她的。这个想法让她隐约感到高兴,也许只是因为终于她成了捕猎者,而不是猎物。她笑了,让大蛇们轻轻地绕住年轻卓尔的脸和上身。大蛇们嘶嘶地缠绕上去。


德瑞辛尼大叫一声惊醒了,吓得跳了起来,昆舍尔把她推回到座位上。


“坐下!”班瑞大喝,“否则,毒蛇就会咬你。”


德瑞辛尼看到了冷冰冰的,有鳞的大蛇环绕在身上,停止了对抗。


“主母,怎么了?”


昆舍尔笑了,说:“很好,孩子,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在第一个阴谋失败后,你至少应该在别的地方休息。”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德瑞辛尼的手悄悄移动,无疑是摸向隐藏的武器或者魔法。大蛇咬向这个新生的脸,它们的长牙在她尖挺的鼻子前一寸远的地方咬了一下。她惊呆了。


“拜托,”昆舍尔说。“如果你不侮辱我的智慧,事情会好办得多。你很有主意,你认为我惩罚你太重了,而且你还是拜森得诺格,希望扫除阻碍你们家族登上最高权力的障碍。当然你会参加这个阴谋。如果你认为我想不到这些,你就是个白痴。”


“阴谋?”


昆舍尔叹了口气。“赫勒温昨晚想要杀死我,而且她不是单独行动。单个叛徒不可能对散布在庙宇各处的食物和饮品都投毒。那样做需要很长时间,就会有卓尔发现她缺席了。”


“赫勒温可能在厨房里就对食物下毒了。”


“她从没去过那。”


“那么,也许是恶魔用魔法对食物下毒。”


“不可能。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每个幽灵都以女神的某一面形象出现。投毒是杀手的武器,而昨晚的恶魔不停地变化形状,显然是混乱的表现。”


“那些谋反者,”昆舍尔继续说,“不得不对每个餐桌投毒,因为她们不知道我会在哪里停下来用餐。大多数教工和学生都昏倒了,但你和你的同谋者知道不要吃那些有毒的食物。”


德瑞辛尼说:“我没有参加谋反。”


“新生,你开始惹恼我了。快点认罪,否则我就把你 喂蛇,再去问其他卓尔。”大蛇们嘶嘶响着,吞吐它们的舌头。


“好吧,” 德瑞辛尼说,“我承认我参加了,只卷入了一点点,是其他卓尔说服我加入的。请不要杀我。”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小阴谋集团做了些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你们怎么胆敢这么做?”


德瑞辛尼咽了口唾沫,说:“你……你也说过它们的样子。每个恶魔都只是想要杀你,每个恶魔都反映出罗丝神圣的不同的一面。我们认为是她派它们来的。我们以为,我们在做女神希望我们做的事。”


“因为你们是傻子。没有卓尔教过你们‘透过表象看实质’吗?如果罗丝想要我死,我一会儿也不可能活着,惹她不高兴,更别说三个晚上了。这些袭击类似她的做法,是因为某些亵渎神明的凡夫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利用你们达成刺杀目的。我曾希望你们这些谋反者知道那个阴谋家的身份,但看起来不可能了。”


“我们不知道。”


“你们都该死!”昆舍尔爆发了。“女神眷顾我。你们怎么敢怀疑这一点?我是班瑞,蜘蛛教院的主母,在魔索布莱城里,我升到高阶祭师的速度最快!”


“我知道……”新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卢斯母亲拉开与城市的距离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猜测。”


“你们中的一些卓尔是这么想的,我相信。其他卓尔只是喜欢除掉我这个主意。我想你姨母莫娃雅丝会很乐意看到我死了。按顺序,她最有可能成为下任主母。我们班瑞家没有其他公主有资格担任这个职位。”


“她‘曾经’是我的姨母!” 德瑞辛尼大声说。“是她想出协助恶魔杀死你的主意。我甚至都不想参加。我认为这是个蠢主意,但在我们家族里,她比我有权势。”


昆舍尔笑了。“你对我的权势却毫不在意,这真是太糟了。”


“对不起。”


“我相信你说的内容。现在,我需要全部谋反名单。”


德瑞辛尼毫不犹豫地说。“我姨母,瓦勒杜瑞. 图恩塔尔……”


昆舍尔同往常一样,保持镇静、自信的表情,但内心里,她对谋反者数目的庞大感到惊讶。整个庙宇的八分之一!这是史无前例的,但她也是生活在史无前例的时期。


等德瑞辛尼说完了,这位班瑞说:“谢谢你。你们在哪里策划阴谋呢?”


“在第五腿上的一个空库房里。” 德瑞辛尼说。


昆舍尔摇摇头。“不再是那里了。那里不够大。在丽杜芦的旧教室里集会。自从她被割断喉咙后,那里就没有卓尔使用,所以应该是个安全的开会场所。”


德瑞辛尼眨着眼睛,“开会?”


“是的。昨晚的计划失败了,所以显然你们必须再筹划一个新方案。你已经为这次会议选了一个新地方,因为你认为库房不再安全了。说你该说的话,在四个小时后安排你们的阴谋集团开会。”


“如果我这么做了,您会饶恕我吗?”


“为什么不呢?就象你解释的,你只是被迫参与。但你知道,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派你去完成这个任务,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逃出提尔.布里契,逃回你母亲的城堡里呢?”


“主母,您已经说过了,这样做只会让我自取灭亡。”


“但你相信过我吗?你还会相信我吗?我怎么能知道?”


“主母……我……”


“如果我有魔法,我可以强迫你遵守诺言,但现在没有魔法,我必须采取其他方法。”


昆舍尔举起蛇首鞭,将大蛇挥离德瑞辛尼的脸,用这武器的金属柄猛地击中她的前额正中。


然后主母拿出一个银药水瓶,捏住茫然、无力反抗的女孩的鼻子,把酒灌进她张开的嘴里,强迫她咽下。


立刻就有了效果。年轻女性剧烈挣扎,然后睁开眼睛。


高阶祭师退后。“感觉怎么样?我想你的心一定在怦怦跳。”


德瑞辛尼浑身颤抖,象个低音提琴的琴玄,汗水从毛孔里渗出。


“你对我做了什么?”


“显然就象你一样,用了些毒药。”


“你要毒死我?”


“是慢性毒药。按我说的做,然后我会给你解药。”


“我不能这样去哄骗她们。她们会看出破绽来。”


“外表的征兆一会儿就会缓和了,尽管你还会感到毒药让你心跳加速,侵蚀你的神经。你只好忍着啦。”


“好吧。” 德瑞辛尼说。“当您到丽杜芦教室的时候,请带上解毒药。”


主母扬了一下眉毛,德瑞辛尼进一步说,“求求您。”


昆舍尔笑了。受她情绪影响,鞭蛇也高兴地发出叹息声。


“你怎么知道,你召唤的黑暗会让那只兽发狂?”费瑞恩问,同时在胸上涂满肥皂沫。


夜晚前,瑞厄德回到费瑞恩身边,他们手头有足够的治疗药水,能治愈他们身上的所有伤势。然而,尽管他们已经完全恢复活力,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还是令他们精疲力竭,他们在疯狂的狩猎活动中为生存而奋斗,同时还要密切注意格瑞娜。最后他们逃出了布瑞恩。


格瑞娜还在恶臭街道搜索他们,而他们已经安全来到舒适、繁荣的那邦德尔区,费瑞恩坚持他和瑞厄德应该卸去伪装,到魔索布莱城最好的公共浴室之一去,来庆祝他们获得各种消息和胜利逃亡。战士曾反对这种鲁莽的做法,但不是很认真。瑞厄德认为他和费瑞恩应该尽快逃到对手可及范围之外。他认为这样做更明智些。


在过去的几分钟里,他已经享受了洗去身上污泥和汗水的乐趣,然后坐了下来,什么都不想。他知道不可能安静很久。费瑞恩的嘴巴闭不上多久。


“你怎么知道,用黑暗包围邪翼怪,它就不会继续下降,它不会用其他感官来认路吗?”巫师反复问。


战士耸耸肩说,“我不知道,这只是个正确的猜测。它也是动物,不是吗?”


费瑞恩露齿一笑,“不完全是。它是其他位面的生物。但是,你的直觉对的。”


瑞厄德耸耸肩回答,“从那儿逃出来是我的幸运,非常幸运。”


“火和光啊,你是提尔.布里契的教官。你用不着这么谦虚。你准备好换地方了吗?”


他们从黑色大理石地板上一个八角形的池子里出来,已经完成了普通清洗,走向一个更大的水池,在那里,他们可以尽情享受洒了香水、冒着热气的矿泉水。每天稍晚些时候,这里会很拥挤,但清晨这么早来浴室的卓尔不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很适宜聊天,不用担心被偷听。


瑞厄德直接走进水里,坐在水下的座位上。温暖的水让他的腿(虽然治好了,但还有点疼)很舒适,他满意地叹了口气。费瑞恩慢慢把自己浸到水里,每次下降一寸,好像水的热度让他受不了。


“我考虑过你的抑闷问题,”巫师说,除了头,他整个身子都浸在水里。“我有个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从武技学院辞职,到一个贵族家族当武技长。当然,因为你是平民,可能只能去一个不太重要的家族,但还可以,这样你就会遇到更刺激的事。”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又不是提升。依靠一个家族,虽然可能不会失去阶级,但是,有什么好处呢?”


“这样可能会改善一下你的无聊状态。”


“把我放在一些高阶祭师的控制下。我的自治权会比当教官更少。”


“当我在母亲的管理下时,仍设法追求自己的目标。而且,你有个合理的目标。你可能会发现自己厌倦了权力斗争。怎么样,嗯?”


“谁说我郁闷?也许吧,除了和你过个疯狂假期外,我是有点闷。我承认,这调剂了单调的生活。”


一个小个子女性地精拿了一叠洗好熨平的干净毛巾放在远处门口。瑞厄德想知道,她是否也是先知的信徒,她是否也有暴民煽动者给的火把,藏在浴室某处。这样考虑一个卑微的下等生物感觉很奇怪——向他们的上司们挥舞燃烧的石头炸弹。


“你用过去式提到我们的差事。”巫师说。


“嗯,只要你告诉首席法师,那些逃亡者住在布瑞恩,正在煽动可怜的小地精暴动,这差事就办完了,不是吗?贡夫会原谅你的过失。委员会没能阻止我们调查,我相信,她们也没有理由继续追杀我们。让我们活着,继续培训为她们服务的巫师和战士对她们更有利。”


“你非常肯定这次暴动会是很可怜的。是因为昨晚格瑞娜的下属屠杀了很多下等生物吗?”


瑞厄德舀起一些热水,泼在脖子上,他做这个动作有点吃力。


“不,”他说。“捕猎者杀了很多地精,但那只是遍布各个角落的地精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你在丝蜜拉家也看到了。相信我,你还不是真的了解。”


“我知道,其他种族的这种居民也同样生活在城市的其他地方。那么,为什么你怀疑他们进行大规模损坏的能力呢?不可能是因为他们缺乏这种想法。这些下层居民都非常有热情,现在被他们的先知煽动,到处画他们种族的标志,谋杀那些可能告密的家伙和异教徒。”


“他们缺少军事训练和合适的武器。”


“在奴隶商人抓住他们前,其中有些家伙是战士。还有一些是奴隶战士。至于武器,嗯,在到地面世界时,你见过城市着火吗?我见过。我自己就借助火把完成了一个任务。那种破坏力和杀伤力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即使那些居民知道他们的房子会着火,还是按部就班地救火。”


“但我们不会这样?当然你们巫师……?”


费瑞恩耸耸肩。“事实上,不是的。为什么我们这里不会着火?也许我们可以临时做点灭火工作,但如果我们不能及早扑灭大火,它就会造成彻底的毁灭。”


“但你会在早期就发现它。这些底层生物不会立刻就造反,这就可以在刚开始时就将每个小暴动逐个消灭。”


“你认为不管‘召唤’是什么,它都会靠口头传达,或者,至少,它不能迅速传播。你可能是对的。噪声屏蔽可能会阻碍它,但如果先知有办法同时召唤起所有地精和熊地精呢?”


“你知道这样的魔法吗?”


“不知道。”


“你是巫师教院的导师。你都不知道,这就可以合理地认为不存在这样的力量。”


费瑞恩扬了扬眉毛。“是吗?谢谢你的专业观点。”


瑞厄德轻咳了一下,说,“看,你认为暴动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我不同意,但就算你说得对,那不是更应该立刻报告贡夫了吗?”


巫师对一个路过的地精奴隶摆摆手。“问题是我还没有把事情办妥。”


“什么?”


“我的任务是找到逃亡者。我看见他们一会儿,然后他们就不见了。你认为那个班瑞会满意吗?”


瑞厄德皱着眉说,“但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记着,我们伟大荣耀的首席法师并不认为我有多高的价值。他派我出来做饵,一个困扰祭师们的靶子。据我对他的了解,我相信,如果我就此递上我们两个签名的报告,他会暂时咽下不快,但耿耿于怀。但是如果我做到完美无缺,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你至少可以告诉他,逃亡者在布瑞恩。”


“我可以吗?我们能到恶臭街去,其他外来者也可以。我们没有找到逃亡者的住所,实际上我们只是有些脆弱的理由假设他们在布瑞恩。”


“我想你是对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不对过?现在,我打算:找出逃亡者的藏身之处。查明先知是谁,他的魔法——或者其他什么——是怎么运作的。找出火把是从哪里来的,藏在哪里,暴动的总体规划。最重要的是,查明逃亡者怎么知道祭师没有魔法了。”


“希望经过这件事,你比以前更强大了。”


费瑞恩露齿一笑。“比‘我们’以前更强大。这会完全驱散你的无聊感。”


“这就是你不想回提尔.布里契的真正原因。”


“我所有的动机都是真诚的,包括对贡夫的谨慎小心。你就发狂地急着回去吗?”


瑞厄德叹了口气。“我不着急。我们的远足很有趣,我愿意善始善终,但是,如果在我们回来警告其他卓尔前,暴动就开始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永远不要说我们曾知道要发生暴动。”巫师露齿一笑,又说,“事实上,知道我们与免除一场灾难赛跑,会使我们的英勇行为更加刺激。”


“我们可能会失去整个种族,也可能这场暴动谁都不会死,谁会在乎我们两个。我同意了。我们继续调查吧。”


“很好!”


一个地精端着银托盘,匆匆忙忙来到水池边。他弯下罗圈腿的膝盖和有鬃毛的腿,将托盘放低,以便黑暗精灵取用上面的高脚杯。


费瑞恩对奴隶微笑了一下,然后摆摆手,打发他离开,然后举起杯。


“为了神秘和荣耀!”


瑞厄德在自己的杯子里啜饮一口,赞同这个祝酒辞。饮料是红羊肚蕈汁,又甜又冷,与热水形成舒适的对比。


“所以我猜想我们要伪装成食人魔回去。”武技教官说。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但这次和以前的欺骗有点类似。”


“什么意思?如果我们不扮成底层生物,我们怎么参加另一个秘密集会呢?”


“我们不知道下次先知会在哪里集会。他已经解释了他的计划,分发了秘密武器。即使他再召集会议,恐怕也要几天以后了,在这期间,格瑞娜一定已经找到我们了。我们曾经远远地避开她,但我们必须知道,我们不可能永远这么幸运。”“这点你说的对。”


“因此,我们需要快点找到逃亡者,这意味着需要适当改变战术。为什么这些男孩要怂恿地精造反呢?”


“我不知道。”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看不出任何意义。尽管如此,你同意这个主意吗,象是自己扮演逃亡者,表现出对现有秩序的不满?”


“可以吧。”


“那么,我们假设先知或者其他头目,知道这些男性非常怨恨他们现在的地位,诱惑他们从家里逃出来。”


“有可能。结果如何呢?”


巫师露齿一笑,说,“如果我们表现出有他们那种想法,那些恶棍可能也会招募我们。”


“我们要怎么做呢?我们可能不是祭师,但我们是学院的教官。我们是等级制度的顶梁柱,更重要的是,我们生活的很好,没有理由不满足。”


“你没有变迟钝嘛。”


“即使如此,又如何呢?”


“你要从这个角度看:感谢我倒霉的萨瑟斯恶魔,我是个失宠的导师,就要受到可怕的惩罚。而你,由于你阴郁的行为和 矮人铠甲,显然是个偶像破坏者和对现状不满的卓尔。而且,我们已经到处打听逃亡者的消息。即使他们认为不适合联系,但他们一定知道了。在此同时,米兹瑞姆家的高阶祭师在努力追杀我们,他们一定也同样知道。”


“但他们没有和我们联系。为什么现在他们会联系我们?”


费瑞恩笑了。“因为我们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和他们观点相同。”


“怎么做?”


“在市集里定期有祭师率领的巡逻队。我们消灭一个巡逻队,到布瑞恩居民常去的地方,吹嘘这件事,然后就等着事态发展。逃亡者会来找我们。为什么不呢?不管他们最后的目标是什么,我相信,他们都需要我们两个这么有天分的家伙来效劳。”


“我相信,但不支持你。你要杀了一个巡逻队?”


“这是最显眼的做法。不需要太多计划,很容易做到。他们没有格瑞娜追捕队那么多成员,他们也没想到会遇上麻烦。”


“尽量不杀任何队员,特别是祭师,除非逼不得已?”


“我们是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在与时间赛跑,记着,这是我们达到目标最快的途径。”


“也许,但接下来呢?不会有很多家伙为了我们的傲慢来惩罚我们吗?”


“我们不会说出对我们不利的事的。”


“祭师会来的。”


“哈,但在我们先知朋友温暖安全的巢穴里,我们不怕。而且,委员会已经下令杀我们了,所以我们也没什么好损失的。”


“也许这个罪行不会比我们现在的情况更糟了,但长期看如何呢?”


“长期,”费瑞恩说,“不是问题。就象你自己看到的,我们魔索布莱居民是很实际的。如果我今天有用,他们就会忘记我昨天的过失。”


“格瑞娜不会。”


巫师笑着回答,“嗯,当然,我们之间关系倾向于怨恨、血仇,这是我们自相矛盾的天性。但如果幸运的话,没有重要卓尔会亲自干预这样一个小屠杀。我怀疑,我们可能会杀死一个公主,或者她们家族的一个重要成员。”


“我想这真是疯了,”瑞厄德说,摇着头。“你不知道逃亡者是否会联络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喜欢看到这一幕。”


“我们只是在制定计划。”


瑞厄德皱着眉,再次摇摇头。


“你疯了,”武技教官说,“但我和你在一起。”


“太棒了!我们一定要用更刺激的饮料来庆祝这个构思。”费瑞恩四处环顾,招呼一个地精,“请让我们看看酒单?”


瑞厄德说,“现在还是清晨。”


“不要被表面现象误导,”费瑞恩回答。“如果我们两个都在休息,那就一定还是晚上。你认为他们会有拜森得诺格酒吗?”
Valar Morghu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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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o Vazquez Infinity

神选者

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7:06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丽杜芦到被杀死前,一直用这个阶梯教室(散布在蜘蛛教院里的奇怪建筑之一)教课。谋反者们悄悄走进教室,坐在阶梯教室里一排排半环型座位上。

德瑞辛尼不知道对她们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如何稳住她们,才能等到昆舍尔来对付她们。这个新生脑里一片空白,但她知道一定得说点什么。她嘴巴里发干,有股金属味道,腋下是湿漉漉的汗水,残指上感到加速的脉搏怦怦跳动。显然毒药正在毒杀她,她不得不取悦昆舍尔.班瑞,来换取解药。


满脸皱纹的瓦勒杜瑞. 图恩塔尔睨视德瑞辛尼,好像她知道这个学生的苦恼,但她只是说,“我相信差不多所有与会者都到了。在同僚们找不到我们前,赶快把这事搞定吧。”


“嗯,对,” 德瑞辛尼对着座位上一排排看着她的脸说,“嗯,母亲们,姐妹们,我们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主母蛇首鞭上的毒蛇发现了毒药——”


“对,是它们发现的。”昆舍尔说。


德瑞辛尼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个戴着帽兜、裹着斗篷的身影从第一排站了起来。她抬起头,把帽兜推到后面,露出蜘蛛教院的主母。她不知怎么没暴露身份就进入了房间。


昆舍尔把魔斗篷的一边推到后面,露出拿蛇首鞭的手臂,漫步到教室中央。德瑞辛尼以为,此刻,这些谋反者一定会一齐攻击她们的目标,但她们没有。主母用她的意外出现、蔑视的态度、和她是班瑞公主的简单事实威吓住她们了。


主母笑着对德瑞辛尼说:“你做得很好,新生,除了一个细节。祭师的传统是在烛光的引导下做事。好吧,我来解决这件事。”她转过来对着门。“来吧。”


两个教师拿着银分支烛台走进来。过了一会儿,德瑞辛尼(斜着眼睛)看到不只是她们两个。许多蜘蛛教院的卓尔身着铠甲,武装精良,排成队跟在她们后面。


昆舍尔对谋反者们点点头。


“坐到前面来,为什么不呢?后来的人是不会介意站在后面的。”她等了一下,然后说,“这不是建议。”


谋反者们犹豫了一会儿,昆舍尔的表情让她们确信,这个命令需要遵从。


“谢谢,”昆舍尔说,然后等着每个卓尔都坐下来,每个谋反者后面都有武装好的自己人。“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你们关心的问题。”


“关于这个集会,我不知道我外甥女对你说了什么。” 德瑞辛尼的姨母莫娃雅丝说,她穿了一件黑色闪着绿光的长礼服,很配她的眼睛,“但我向你保证,目的完全是无害的。”


“目的是谋划害死你,主母,” 瓦勒杜瑞喊。“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参加了。”


昆舍尔对这个疯祭师点点头。


“谢谢你,圣洁的母亲。您的公正帮助解决了很多事情。”这位班瑞环视她的敌人,“我知道,你们试图消灭我的理由,是假设这是女神的愿望。你们假设,她非常厌恶由我来统治蜘蛛教院,以至于因此抛弃了整个魔索布莱城。”


莫娃雅丝做了个深呼吸,显然在鼓足勇气。“我们是这么想的。你能否认这种可能性吗?”


“当然,”昆舍尔回答。“这是荒唐可笑的想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尽管我相信,这对垂涎我位置的继承人来说很值得相信。”


德瑞辛尼注意到,在班瑞祭师表现非常从容的时候,扭动的鞭蛇仍警惕地看着四周。


“恶魔是什么?它们是罗丝的象征——”


“它们是冲我来的。因为我的一个死敌让它们伪装成那个样子来杀我,就是为了为了让你们有这种幻想。”


“什么敌人?” 莫娃雅丝盘诘。


“还不能确定。”


“换句话说,”昆舍尔的继承者说,“你也不比我们知道得更多。”


“至少,我知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你知道吗?你比我们都高明在哪里呢?”


“对那些只知道杂七杂八消息的卓尔来说,答案很简单。”


“辱骂不会解决问题,主母,但我想一个测验可能会解决问题。请您辞职一年,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昆舍尔大笑。


“顺从地把学院交给你,拜森得诺格?不可能。这时候,我也想到一个测验,它能判定罗丝真正喜爱谁,是你可悲的小阴谋集团,还是我。”


“你是什么意思?” 莫娃雅丝问, 眼里露出警惕的神色。


“我的方法很简单。我们坦率地问罗丝她喜欢谁,等她回答。”


“真是疯了。蛛后不再和我们讲话了。”


“也许如果我们祈求,她最终会给我们个征兆。你愿意试试吗?”


“好吧,” 莫娃雅丝说,无疑是感到了后面的刀刃,她实际上几乎没有选择。“你打算要进行某种仪式吗?”


“我们已经失去魔法了,还怎么完成仪式?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都留在这个房间里,默祷和冥想,等黑暗之母显示她的意愿。”


瓦勒杜瑞嗤之以鼻。“如果她选择不理我们呢?”


昆舍尔耸耸肩。“我相信她不会真的放弃她的选民和牧师。我的信仰非常坚强,不相信会有这种灾难。你的信仰坚定吗,拜森得诺格?”


“非常坚定,我不认为女神会更喜欢你,” 莫娃雅丝向她唾口水。“我只是看不出这么做有什么用。罗丝会在她愿意说话的时候说话,不会因为我们希望她说话就说话。”


“如果这么做能让你活着,那就不是浪费时间。我可以让我忠诚的属下在他们进房间时就杀死你。但我没有这么做,反而为了整个庙宇,真诚地询问你们关心的事。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比这更宽宏大量吗?”


“好吧,” 莫娃雅丝说。“我们就逗留一段时间,但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的同伴和我就可以自由离开。如果测验结果不明确,你不能惩罚我们。否则就不是真正的请示了。”


“同意。”主母说。


德瑞辛尼感到困惑而惊骇。这个奇怪而消极的过程好像用了几个小时。在她的心怦怦跳到炸开前,她需要解药,但她却不能做任何事来加速事态发展。


那些同伴们尽管和德瑞辛尼一样困惑不解,但还是顺从地安静下来。冥想对她们来说是很熟悉的活动,尽管自从罗丝从她们视野里消失后,冥想总是徒劳无功,令她们沮丧。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除了德瑞辛尼眼睑无法控制地抽搐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些被她背叛的同伴暗地里对她怒目而视,暗暗发誓要报复。一个很小的东西从地板上跑过来。也许有这么个东西,当她努力看清它时,它不见了。


又有几分钟慢慢过去了。当一些卓尔移动位置时,衣服发出沙沙声。后来,有的卓尔捂着嘴打了个小喷嚏。德瑞辛尼觉得她闻到了一丝葬礼上用的焚香味道,丽杜芦在教死灵术时用过这种香。


又一个小蜘蛛爬过来了。德瑞辛尼看清了,这是一只蜘蛛。没什么奇怪的。蜘蛛教院到处都有这种圣物。而且,尽管她恶心又害怕,这个特别的品种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盯着它,后来分辨出它有蓝色的壳,上面有红色斑纹。


这有点奇怪。这个品种的蜘蛛通常潜伏在网上,不到处游荡。而且,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反常的现象会使她感到恐惧,一定是神经里毒药在发作。


时间继续拖延下去。坐在第一排的一位祭师轻声唱起了圣歌,她有点无聊。另一个断指新生把藏在袖子里的刀从鞘里解开,设法确定这个武器已经从鞘里松开了。德瑞辛尼注意到,在地板和墙上有更多黑点在爬行。比正常情况下,庙宇中废弃房间中的蜘蛛还要多吗?她这样想着,看了一眼昆舍尔,希望找出些迹象来确认她模糊的怀疑。这位班瑞头低垂,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付专心祈祷的标准模样。


一个带金耳环的新生痛苦地大叫起来。她脱掉衬衫,露出右肩,发现一个正在咬她的蜘蛛。她疯狂地努力赶走蜘蛛,却又不敢伤害它,这看起来很滑稽,但德瑞辛尼笑不出来。她被毒药搞得疲惫、昏乱,只能盯着四面八方越来越厚的黑点涌过来。其他一些谋反者也开始注意到了。她们彼此低语,眼睛睁得大大的。


某物拂过德瑞辛尼的手臂,她大叫着转过来,原来是昆舍尔的一条毒蛇碰了她。


“靠过来。”主母说。


蜘蛛数目再次猛增。不知何故,它们成群结队地爬到谋反者身上,在她们衣服底下蠕动,咬她们,在她们身上聚成黑斑,就象是某种可怕疾病引起的溃疡。受害者尖叫着,努力把它们拂下去、踩死,不再顾及它们是圣物,但她们根本无法摆脱。一些反叛者保持镇定,使用护身符防护,但是发现魔法也无济于事。


一块没有被蜘蛛占领的空地是阶梯式座位的后排。那些昆舍尔的心腹们嘲笑她们的困境,她们意识到这些生物不会爬到后排去。但每当反叛者试图摸索到她们安全的地带时,总会有人漫不经心地用矛锤或蛇首鞭将她们打回去。甚至有人还用小十字弓射向蹒跚着企图从门口逃跑的卓尔。


德瑞辛尼留在昆舍尔身边,蜘蛛从她脚上爬过,但不同的是没有伤害她。而且它们也没有避开这位班瑞祭师,它们爬满她的身体,没有咬她,她大笑着弯腰捡起更多蜘蛛,把它们倒在脸上,直到这些生物完全把她包住。她明亮的红眼睛在蠕动的黑面具下闪烁。


终于尖叫声停止了,这声音原来是瓦勒杜瑞发出的,她在虔诚地吟唱圣歌时被蜘蛛袭击了。又过了一会儿,其他喧闹声也停息了。德瑞辛尼注意到她姨母的尸体也躺在这场大屠杀中,尽管她只能从绿玉色的礼服上认出它。莫娃雅丝的脸肿胀流血,面目全非。


昆舍尔盯着活着的卓尔说,“我们向罗丝要求一个征兆,她给了我们。我的对手死了,我还活着,身上挂满了女神不可侵犯的蜘蛛。我是蜘蛛教院的主母,我的属下将再不可以质疑我的领导权,否则将为她们的放肆而极度痛苦地死去。”


活下来的祭师和新生匆忙鞠躬。


“好,”这位班瑞说。“你们很聪明,所以我向你们发誓。我们要结束每夜的攻击!我们要恢复魔法!我们要再次听到罗丝的声音!我们要让我们的秩序和我们的庙宇比以往更强大!现在,把这些脏东西清理掉。”


蜘蛛开始从房间里和昆舍尔身上消失了。德瑞辛尼不能确定它们只是爬走了,还是被远程传送走了。


“我做完这件事了,”这个学生说。“我把反叛者都集中起来了。现在,请给我解药吧。”


昆舍尔笑了,说:“没有解药。”


“什么?”


“我没有对你下毒。那药水只是抵抗疲劳的兴奋剂。为了效果明显,我给你喝的比较多,但它会逐渐消退。”


“你说谎!你在逗我玩!”


“我将来会有一些以前曾经有过的慢性毒药,但现在我没有,只好想点权宜之计了。”


德瑞辛尼感到一阵苦涩的羞辱的波涛将她埋没了,她需要证明她根本不是傻瓜。


“噢,”她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那么,你也骗了所有的卓尔。我知道那些蜘蛛不是罗丝控制的,是你。你在进到这个房间前读了卷轴,或是使用了魔法。”


“如果是这样,又如何呢?”一个黄色蜘蛛从昆舍尔雪白的头发里爬出来,伏在她肩膀上,她毫不在意。“罗丝教我们‘狡猾强大者必定统治愚蠢软弱者。而且你看,这个结果符合她的意愿。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将来吧。”


德瑞辛尼咽了口唾沫。“你答应过宽恕我的。”


“我答应过,是吗?”昆舍尔微笑着回答。“我们班瑞不象其他卓尔,我们总是说话算数。公正处世的名声对某些交易很有帮助。然而,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不惩罚你。”


“我知道。当然,我要挨鞭子,或者其他你认为合适的处罚。”


“那太便宜你了。那么,这个怎么样?我们把你其他八个手指切断,把你舌头也割掉。”


有片刻,德瑞辛尼以为她听错了。


“你在开玩笑。”


“噢,不,我确信,是你策划了反对我的阴谋,我要确定你再不会耍花样了。永远!如果你不能说话,不能使用魔法,也不能使用武器,就不能再策划阴谋。显然,你也不能再留在蜘蛛教院,当你回家时,我也不指望会有热情的迎接。我怀疑麦兹拜瑞丝.阿姆高是否对一个完全没有的残疾女儿感兴趣。她甚至可能认为你是个污点,会把你杀了,或是关起来。”


德瑞辛尼愤怒恐惧地喘着气,但没有示弱,后面两只有力的手抓住她,把她向后拖去,某个又硬又重打在她头上,她的腿软下来。如果不是俘虏者提着她,她就要倒在地上了。


库维夫的声音在德瑞辛尼肩上方响起。“我们抓住她了,主母。”


“谢谢,”昆舍尔说。“把她送到苦修室去,关起来。”


“是,主母,” 库维夫说。“我猜想您要亲自割她的舌头,砍断她的手指。”


“我是愿意,”昆舍尔说,“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来干吧。好好享受一下。只是不要让她因此死了。你割她们舌头的时候,她们可能会被自己的血呛死。”


费瑞恩在椅子上放松,享受理发师把滋补品揉到头皮里的感觉。这虽然不象全身按摩那么令他放松,但也很舒服。


理发师在他旁边喋喋不休,巫师偶尔含糊回答一声,“是啊。”或者只是一声咕哝声。他怀疑,这个理发师对他各个种族、各个年龄顾客的回答,都没有真正在听。


这个理发店(充满药膏和发油香味的小房间)临街开设,看着外面市集的街景还是很有趣的。一个平民背着一盒子咯咯叫的鸡(从光明之地带来)大步走过。卖主可能告诉他这种家禽能活好几年,但实际上,这类鸟在地下城几乎不能健康成长。一个肖像画家正在绘画,笔上的魔法使得他以奇快的速度做画。一个军械士为了验证一把细长剑的剑尖是否锋利,用长剑刺穿一个被塞住嘴绑着的狗头人。


瑞厄德戴上帽兜,拉紧披风,分裂者背在背上(费瑞恩在上面施了隐藏魔法),在市集里闲逛。这里有各种游戏。笨重的剑士停在萨瓦桌前思考,这里的缟玛瑙和红玉髓棋子遇到了难题。


远处门口起了变化,大家都看着北方。群众开始向两边推挤,清空中间一条小路。一个衣衫褴褛,贼头贼脑的平民急忙向相反方向跑去。


瑞厄德从容走到墙边,和大家望向同一个方向,然后对费瑞恩微微点点头,确认了巫师的推测。一个巡逻队走了过来。


费瑞恩希望巡逻队再晚五分钟来,但,唉,理发师还没理完发,他就只好上工去了。一个悲剧,但无法避免。


巡逻队走了一会儿,严厉地这看看那看看,由于穿了魔法靴,他们的脚步没有声音。队伍最后是名义上的指挥官,一位蜘蛛教院的祭师,手持一根光滑的木头法杖。协助她的是武技塔的教官和格尔卢斯. 扎夫瑞兹,巫术学校里一个费瑞恩年轻的同事。这很令人遗憾。格尔卢斯有一肚子笑话和滑稽小调,和费瑞恩很投缘。至少,如果今天费瑞恩杀了其他巫师,他不用担心明天格尔卢斯会要刺杀他。


除了军官,巡逻队由一些正在接受训练的男孩组成,瑞厄德曾经指导过他们。费瑞恩并不担心他们,他的同僚才是个真正的威胁。


巫术导师等到卫队阵列过去,他扯下盖在胸前沾满头茬的布,站了起来(令理发师很吃惊),抛给理发师一枚金币,对他的服务给与慷慨的报酬。费瑞恩把手指放到唇边,无声地解释了他真正要购买的东西。然后他捡起魔斗篷(掩饰他特征的道具),把它裹在肩上,走到理发店门口向外望。


巡逻队已经沿着小巷走了二十码,再向前就要转弯了,所以费瑞恩要在敌人消失前抓到他们。他用一块绸布挡住下半边脸,然后走到门外,晃动一块大理石和一挫铁锈,同时念诵一个咒语。他理了一半的头发根根直立,周围空气充满臭氧味道,一个噼啪响着的蓝白色火花出现在他前面的空气中,然后沿着巷道冲了出去。


当它追上巡逻队后,火花爆炸了,向四周射出耀眼的光芒。很多年轻没有经验的战士晃动着,被烧灼,然后倒下了,因为他们既没有宗教力量也没有护身符来减少伤害,所以都起不来了。不幸的是,高温跳动的弧光也伤害了少量商贩和购物者。费瑞恩本不想伤害非战斗人员,但小路太狭窄了。


剩下的巡逻队员开始行动。武技塔的教官也被烧得冒烟、发黑、起泡,但如果他多少有点象瑞俄德,这点烧伤不会减慢他的动作。格尔卢斯和祭师似乎根本没被光焰碰到。女性比其他两个同伴动作更快,举起了法杖。费瑞恩得感谢他的银戒指,使他能认出这是个蜘蛛法杖,能用粘粘的蛛网把他缠住的武器。


他可不想遭受这种羞辱。他不费力地说出一串魔法词语,伸出手臂。五股神秘力量从他指尖跳出,飞跃出去,撞到牧师身上。她向后踉跄几步,然后摔倒了。


格尔卢斯是个筋骨强健的男性,眼窝深陷,有点学者式的微微驼背,他盯着街上,喊:“米兹瑞姆导师!”


“我进行非魔法伪装的能力真是太强了,”费瑞恩回答,露齿一笑,“但这样我们就公平地都知道对方是谁了。”


“你要杀死巫术学校的另一位导师,” 格尔卢斯说。“这是合法的。但你击倒那些年轻卓尔就过份了。那是草率、毫无意义的,他们的母亲不会喜欢这种浪费。她们会为打倒你而奖赏我。”


“如果我解释这么做的原因会有帮助吗?我正在将魔索布莱从灾难中解救出来。”费瑞恩说。


格尔卢斯举起双手,准备念咒,剩下的战士也跃跃欲试。


“唉,我想也没用。”


他也开始施法。


格尔卢斯比费瑞恩早一点完成咒语。小巷上方空中噼啪落下石块,就象喷泉,只是这石块不是从地下喷出。而且,它们互相移动,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魁伟、模糊的卓尔形象,象是一个刚开始雕刻就被放弃的巨大石像。它的脚步让大地颤抖,小巷两边的生物都蹒跚着从通道逃走了。


费瑞恩有点惊讶。召唤和控制土元素很不容易——也不容易抵挡——但这种示威并没有打扰他集中精力。他继续完美地吟诵,同时浮到空中躲避冲过来的战士们的剑。


费瑞恩完成了法术的最后一个音节。,柄冰匕首出现在他手中。格尔卢斯闪身躲开,但魔法匕首爆炸了,冰屑雨点般打在他身上,一块冰屑划伤了巫师的脸颊,他踉跄一下,但费瑞恩知道他没有受重伤。


在米兹瑞姆下面,一些战士准备好了十字弓。另一些开始浮起来。他们为了急冲过去,甚至撞倒了游戏商人的帐篷,瑞厄德从帐篷下冲出来。半个小时前,他为这场战斗买了把弯刀,因为分裂者很容易被认出来,他把它拿在手里没有使用。但因为格尔卢斯已经喊出费瑞恩的名字,再试图掩饰自己的身份毫无意义。


巨剑往复跳跃,每一下都砍倒一个对手。接着瑞厄德面临一个新的挑战,他的同僚教官努力向他这个方向挤过来。


石头象岩浆一样,从地上流到土元素身体上,使得这个生物长得更高更壮了,一些石头聚集在它手掌上,形成一个不好对付的球面,而它无疑要抡向费瑞恩。


费瑞恩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水瓶,一边摇动药水瓶,一边吟诵。格尔卢斯觉得周围世界的界限越来越稀薄,此刻,就象有无数个费瑞恩在比邻的世界里,象在镜子里的映像一样逐渐远去,越来越淡。


一束猩红色闪电击中费瑞恩的胸口。一定是格尔卢斯召唤来的。剧痛席卷而来,费瑞恩勉强撑住,流畅地完成咒语的最后一句。


直到一个豁口正好出现在土元素脚下前,费瑞恩不知道他是否成功了。土元素抡起手臂,强大的力量恰好使它落在坑里。大地的裂缝缩小了,把它密封在里面。接着,轰隆隆砰的一声,那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费瑞恩自己检查了一下,红色闪电似乎只造成点皮外伤。他对着格尔卢斯露齿一笑。


“不怎么样,同事。”


“看这回。”年轻的巫师咬牙切齿地说。


他开始念咒,费瑞恩也一样。


能量在米兹瑞姆周围噼叭做响,但没有伤害道他。他自己的魔法(从他随身的小镜子上发出)使得格尔卢斯周围象水晶风铃一样叮当响个不停。年轻的巫师尖叫着,眨眼间就变成了冰冷、光滑、没有生命的玻璃。


金属声在费瑞恩脚下响起,他向下看,发现这次瑞厄德看起来遇到了麻烦,但一堵突然出现的冰墙落在幸存的学生中,扭转了局势。瑞厄德砍倒了武技塔教官同事,一个回旋,同样又砍倒一个年轻的持矛战士,战斗结束了。


费瑞恩检查战场。一些在校学生虽然被烧,失去战斗力,但还活着,这很好。重点是杀死教官,这会给逃亡者们留下深刻印象。


他落到地上。“这并不很难。回头想想,我们没同样杀了格瑞娜和她的同伙真是可惜。”


瑞厄德咕噜一声,拉起一个倒下战士的披风,擦拭分裂者。


“在我们逃走前,你能把格尔卢斯劈碎吗?”费瑞恩问。“否则,他还会复活的。”


“如果你要这样,没问题。”瑞厄德举起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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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7:34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昆舍尔衣着朴素,披着黑色魔斗篷,头上盖着风帽,脚步沉重地向城南走去。这种经历很陌生,在她的生命里是独一无二的:用步行,而不是骑蜥蜴或者坐在魔浮蝶上,独自一人,没有卫兵和仆役的簇拥,最不习惯的是,没有人对她有半点尊敬。喏,奴隶在她眼面的道上跑过,男性们草草地对她行个礼,没人怕她,也没人奉承她。实际上,她自己还得向遇到的贵族女性敬礼,否则她们的卫兵就要为她的傲慢无礼惩罚她。

这很难堪、很恼人、也很有趣。她在心里想象自己完全摆脱了那个死对头,那个孜孜不倦追杀她的家伙。这可能是她唯一的生路。如果她这会儿逃避,那就前功尽弃了。她希望孤身悄悄从提尔.布里契溜出来,是明智的。


逃跑是怯懦的想法,与班瑞成员不配,但她还是不时想起逃跑,每次想到都让她对自己感到生气。在这几次被袭击前,她从来都没有过逃避的念头。转过街角,奥拉扎尔家族出现在视野里。目的地近在咫尺,她迫使自己专注眼下的任务。


从学院里溜出来有点难度。首先,她要准备朴素的外套,让她看起来像是平民。她的衣柜里都是饰有珠宝的华服,当然没有这种魔斗篷,但她从厨房伙夫那找到一件。她干掉了厨师,免得他说出丢魔斗篷的事,然后在没人(包括她自己的哨兵)发现的情况下,悄悄溜出了蜘蛛教院。最后,她还要不被楼梯上警卫发现的情况下,潜行到学院高台边缘,飘落到巨洞地面。


她都设法做到了,而且,即使在学院防御增强的情况下,她自信还可以悄悄溜回去。


一条路通向高原,那里是奥拉扎尔家族通向魔索布莱城最强大家族城堡的路。这里并不禁止平民通行,总是有很多商人和恳求者,但他们都要被班瑞家的巡逻队搜查询问。


昆舍尔踏上了这条蜿蜒的路,在她走了一大半时,听到了骑乘蜥蜴独特的呼噜声和嘶嘶声。她急忙跳到路边发磷光的巨大蕈群里,躲到一个特别大的蕈后面。


这个巡逻队由一个骑蜥蜴的队长和十二个士兵组成,看都没看她这个方向就走了过去。躲避自己家的巡逻队又是一个怪异,几乎不真实的经历。


巡逻队过去之后,她继续往山坡上跑。几分钟之后,她到达了顶点。在她面前是城中最富丽堂皇的城堡。在东边的广阔地带,班瑞家的城堡高高耸立,让其他家族城堡看起来就象侏儒一样。


她转向走往那座瘦高尖塔,法术塔 肖拉润,那里住着第五家族。他们的铁墙上闪烁着条纹状的妖火。


她在墙垛上卫兵的注视下,快步走上通往大门的陡峭阶梯。从他们的警惕性上看,她不可能再继续匿名了。


但,她要再坚持一会儿。


当一个手持长矛和长剑的卫兵跨出一步,问她有什么事时,她说,“我要给你看个值得注意的东西。你不许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露出怀疑的表情。毕竟,他住在法术塔,见过世面。


“好的,女士。给我看吧,如果您愿意。”


她拉开魔斗篷,给他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班瑞家徽。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除此而外,对她的要求完成得很好。


“我该如何为您效劳?”他轻声问,有点颤音。


“我要尽可能不被注意地进去,我要与你们主母单独谈谈。”


“请跟我来。”


卫兵领着她进了大门,穿过混乱的服务通道(这种通道每个城堡都有)。顺着通道他们来到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造型舒适的砂岩椅子,红玉髓和黑曜石的萨瓦棋,墙上装饰着罗丝身边一些恶魔的湿壁画。


她的护送者离开去找他的主母,留下昆舍尔不安地在房间里徘徊。终于,门开了,泽瑞丝 .肖拉润平稳地走进来。她的相貌普通,没什么特点,但她以举止庄重,遇事沉着著称,即使在紧急情况下也很少失态。作为一位主母,她的着装太朴素了。


两位主母彼此致礼,然后泽瑞丝请客人坐下。


“当安特莱布告诉我,你没带一个侍卫就来了,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这位主母评论。


“他不会把我的来访传出去吧?”


“放心,他很谨慎的。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突然光临寒舍?”


昆舍尔讲述了过去三个晚上发生的事。


“如果我的魔法还在,”她末了说。“我可以很容易解决掉这件事,但照目前的情况……我需要帮助。”


这些话令她恼火,可是不得不说。


“您为什么想到这里?”泽瑞丝问。


“肖拉润家族总是支持班瑞家族,并且因此获利。我想不出您有希望我死掉的理由,而且,您的家族拥有很多魔索布莱城最好的巫师。所以,如果我必须要信任某人,您是我最好的选择。你会帮我吗,主母?”


泽瑞丝对这个回答考虑了一会儿,昆舍尔知道她是在冷静地考虑是帮她、拒绝她,或是背叛她,那一种最有利呢?


“您的困境令人愤慨,” 肖拉润终于说,“是对所有祭师的公然羞辱。我当然要帮您。要一万塔兰特(货币单位)金币,和在我的家族与阿格瑞契.迪尔家族的争端公开时,您的支持。”


“什么争端?”


“我会在一二十天内挑起的争端。成交吗?”


昆舍尔的嘴紧闭着。如果她穿者班瑞公主的全副武装来到法术塔,泽瑞丝不敢开这个价了,但隐姓埋名地到这儿来,暴露了她绝望的心情,所以,导致了另外一种交易价格。


“好吧,”她咆哮着说,“我同意。”


“谢谢您的慷慨。您需要我怎么帮忙?”


“每天晚上都有个恶魔来杀我,”昆舍尔说,“我尽可能把它们赶走。但如果继续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被杀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希望你的巫师知道一种方法,能结束这种不断的袭击,我承认我没办法。我已经仔细搜查了蜘蛛教院的每个拱顶、柜子、抽屉,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这就是您秘密来这儿的理由。你需要一件武器,而您又不想让对手知道。否则,他就会想出对策来。”


“对。”


泽瑞丝站起来。我们问问郝劳迪斯摩吧。如果有谁能办到,那一定就是他了,事后他会保守秘密的。”


她打开门,命令安特莱布(他在门口站岗)去把家族巫师请来。


郝劳迪斯摩很快就来了。昆舍尔感到有点厌恶,因为这个巫师是充满活力的典型男性黑暗精灵的反面,他满脸皱纹,而且驼背。传言说衰老的外表不是年老的结果,而是某种危险的魔法试验造成的。


郝劳迪斯摩僵硬地向前走,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轻轻鞠躬,在泽瑞丝的邀请下,坐在椅子上听昆舍尔重复她的故事。开始巫师反应很冷淡,也许是完全不感兴趣,但当他明白她是在请他解决一个魔法问题后,他混浊的眼睛里 有了光彩。


“嗯,”他说,“嗯。我想我可以帮上点忙。在某种程度上,我有些舍不得,因为据我所知,它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我们肖拉润也不知道如何再制造一个。但另一方面,我总是很想知道它是否真能起作用。”


泰琳达在桌子对面喃喃低语,奥斯托家族的这位女性是与人类杂交的后代。自然,当代的奥斯托家人都否认这种说法,而且尽他们微薄之力惩罚有传播谣言嫌疑的人。但是,当菲尔瑞盯着桌对面的泰琳达. 奥斯托(第五十二家族的主母)时,很容易就相信了这种说法。泰琳达很高,而且对黑暗精灵来说,也太消瘦了。她的下颚太方,而耳朵又不够尖。最有力的证据是散布在她前面的空盘子。她和下等种族一样贪食,消灭了七道菜里的每一口食物。


泰琳达打了个饱嗝,结束了晚餐。


“对不起。”


“没关系。”她听到大使官邸某处传来了一下重击声。她心里畏缩了一下,但泰琳达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嗯,”这位主母说,“这些都很美味,但我相信,你邀请我和孩子们晚餐,又把我带到这个单独的房间里,是为了谈比菜肴更重要的事。”


菲尔瑞笑了,说;“您知道,我得坦白地说,我不总是专注于契德.纳撒的利益。偶尔,我也会只为扎维尔家族利益工作。”


“否则还能怎么样呢?” 泰琳达说,举起了她的金杯子。“家族,家族总是第一位的。”


菲尔瑞加入了她的祝酒。她很喜欢这芳香的饭后甜酒,但这次的味道格外甜,几乎发腻。她想大概是心理作用吧。


大使放下酒杯说:“让我们讨论一下两个家族如何互助吧。在契德.纳撒 ,我们扎维尔家族与米里家族结盟。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还会继续保持下去。但米里家族开始走下坡路了,因为他们的财富和权势开始过渡到我们手里。你明白问题所在了。”


泰琳达露齿一笑,说:“你想在米里家族不知道谁是对手时,攻击他们。”


“所以为什么不通过第三方来完成呢?”


其他地方,某些人发出了微弱的哭嚎声,菲尔瑞紧张起来,但再一次,她的客人没有反应。幸运的是,在黑暗精灵的住处,痛苦的声音是很平常的。


“你希望我借你一些男性,”主母说,“在去契德.纳撒长长的危险旅途中保护你。这很明智。米里家族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不为你工作。但如果我泄漏消息呢?为什么——?”


一个战士推开房门,冲到泰琳达旁边,举起钢铁权杖。


主母和他一样快,从椅子上迅速站起来,给他个狠狠的下勾拳,拔出腰带上的长刀,指向菲尔瑞。


大使拿出“母亲之吻”,它一直被藏在桌下。她跳起来,抡起玄武岩头的战锤,立刻迎上泰琳达的长刀。


接下来,是两个贵族的战斗,她们不分胜负,泰琳达用空着的手抓住胸前的家徽。红光在她指间射出。


如果主母有机会施法,那就会大大改变局面。菲尔瑞需要尽快结束战斗,也许应该在第一次魔法攻击前就结束战斗。她全力以赴地攻击对手的头部。


这是不顾一切的行为,她尝到了后果。刀尖狠狠刺入她的肋骨。幸运的是,它没有穿透丝绸礼服下的铠甲。母亲之吻打中了这位魔索布莱城主母的头,把她砸倒在地。她的手松开了徽章,光芒逐渐消失了。


片刻之后,第二个守卫冲了进来。


“我们把他们都监禁起来了,主母。”


这个战士是个粗壮的男性,门牙缺了一颗,鼻骨是断的,她偶尔会招他来侍寝。


“好。”菲尔瑞回答。“你们杀了几个人?”


“只有一个,但我们可能得杀了其余的人。如果让我说,这样比放了他们更明智,麻烦也比较少。”


“是啊,但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促进魔索布莱城和契德.纳撒的友好关系。即使有人抹杀了我的努力成果,但如果不是必须,我也不能做出更多暴行,恶化现在的情况。你们战士按我说的做。把奥斯托们扒光衣服,塞住嘴,绑起来。”


“你不能这么做。”泰琳达低声沙哑地说,“不能这么对待奥斯托家族。我们是强大的,从来有仇必报。”


尽管菲尔瑞很紧张,她还是笑了。这位主母的自负遗憾地用错了地方。奥斯托家族地位太卑微了,连大使失去崔尔.班瑞的欢心都不知道。否则,他们不会接受一个失宠者的宴请的。


菲尔瑞再次将泰琳达打倒,这次将她打得完全昏迷过去,然后她走出去,告诫手下动作迅速。很快,他们都穿上了奥斯托家族的服装。菲尔瑞第一次为自己家眷少感到高兴,否则,他们就没有足够的偷来的服装分配了。


她和助理官员变成服饰华丽的奥斯托家族权贵,普通士兵披上魔斗篷和铠甲,拿上武器,充当泰琳达的护卫队。


他们把一些补给品藏在披风下面,但数量不够,因为他们藏不了太多。如果幸运的话,他们可以在路上打猎和找到些食物。他们走向大使馆封闭的畜舍,那里停着泰琳达的魔浮碟.菲尔瑞注意到,她的一些下属满身是汗,眼睛睁的大大的。尽管她小心掩饰,但其实她自己也感到忧惧。反抗崔尔.班瑞的命令,她是不是疯了?特别是在她和她的下属祭师们几乎没剩下什么魔法工具的情况下。


嗯,不。明知道崔尔最终会找时间把她抓起来,却什么都不做地等着才是疯了呢。即使菲尔瑞不在意她自己的命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想知道是什么中止了来自契德.纳撒的贸易,并不是仅仅因为商队本身就很重要。看起来似乎很荒谬,但她无法挥去对闪网城本身遭难的担忧。


她一定得知道。任何影响契德.纳撒的大事都会伤害扎维尔家族,并降低她的地位。另外,尽管她从来不对外人承认,她关心家乡。不,她自己相信,这种爱、忠诚、或其他温柔、非卓尔感情令她痛苦。然而,契德.纳撒造就了她,是她的 一部分,任何伤害这座城市的事都同样会伤害她。


不管怎样,她已经绑架、抢劫了她的晚宴客人,木已成舟。


当巡逻队进入畜舍时,座骑蜥蜴发出了嘶嘶声和呼噜声。菲尔瑞真希望她能带走这些爬行动物,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泰琳达没有带这种动物来。


这位主母的魔浮碟是个圆扁石头,上面钉牢一个乳白色的王座,浮在地面一尺高的地方。这个装置发出白色略带绿色的光芒。


因为是菲尔瑞穿上了泰琳达的服装,她上了浮碟,坐在华丽的椅垫上,心里命令浮碟升到合适的高度。但浮碟没有动,这让菲尔瑞很恼火,一定是奥斯托在这个工具上作了手脚,免得别人用它,但接着浮碟升了起来,只是动作缓慢,但你能指望第五十二家族有什么好装备呢?


两个菲尔瑞士兵打开大门,这伙人冒险走出了大门,一离开门口她的属下就列队簇拥在她周围,他们离开了发着磷光的大使馆,这个十四年来他们称作家的地方,穿过艾莫瑞死亡的小巷,继续前行。菲尔瑞没有看见崔尔的观察员,但她可以感觉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且以为他们会认出她。


但也许不会。大多数人看见他们希望看见的事。这些密探看见奥斯托人进入大使馆,和预期的一样,这些小贵族又离开了。在认为一切正常时,谁会凑近了看呢?


不管怎样,这只是理论。此刻,她就要靠这个没把握的想法来赌性命。


她的队伍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离开住宅附近,这就证明计划成功。观察员没有跳出来查问这些逃亡着,但他们急冲冲的行动引起一队战士的注意,他们想要在街上拦住契德.纳撒的儿女。


当他们沿着小巷向前走时,她的表情恰当地混合了沉着和傲慢,但她嘴巴发干,肌肉紧绷。此刻,她面向那邦德尔,那里坐落着奥斯托的小城堡。这是那些密探认为她应该走的方向。


即使是对一个小家族的主母,卓尔们还是尽最大可能为她让开路。她很高兴这样。而且,装载沉重的货车之类也同样迅速地靠边让路。她的这个欺骗的过程是必须的,而且要沉着。


终于,他们走过了那邦德尔时柱,魔法光已经升到了时柱四分之三高度的地方。菲尔瑞认出了泰琳达城堡的位置,将队伍转向旁边。如果他们真的靠近那里,城垛里的卫兵就应该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他们向南前进,仍没有遇到障碍。如果有人跟踪他们,大使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暴露出来了。菲尔瑞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个花招成功了,并尽量放松。然而,她做不到,也许她到了保斯沃夫,或者更远离魔索布莱城领域时……


去奥斯托家的路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长着浓密巨大蕈群的斜坡上,西边高处是奥拉扎尔家族。这时,至少他们到了这个城市对外上百条通道中的一条。魔索布莱城派人看守所有这些通道,但这至少是个小出口,比大多数出口的守卫都少。


逃亡者勇敢地走过去,好像他们有允许通过的所有证件。卫兵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一位高阶祭师穿着华丽的披风和礼服,乘着仪式上用的交通工具,到远离城市的肮脏、危险的洞窟里远足,但在魔索布莱城,主母就是法律。他们服从她的指令,开始打开坚固的花岗岩门闩的繁重工作。


一个军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菲尔瑞。他表情狡猾诙谐,比大多数男性矮,但显然不影响他挥舞挂在腰间的沉重宽剑。尽管他带着武士利刃,但他没穿铠甲——铠甲可能会由于神秘的咒语而裂开——只穿披风和有无数个口袋的无袖紧身短上衣,这是巫师的装束。显然他既是战士也是巫师。她坦率地盯着他,他恭敬地低下头,但她一转过脸,他就又开始仔细地观察。


她转过来问:“队长,是吗?”


小男性对她行了个漂亮的礼。


“菲利法队长,女士,为您服务。”


“请过来。”


菲利法遵命。只在眼睛里流露出谨慎。他后面微微扇动的门上雕刻着两个巨大的蜘蛛。菲尔瑞知道他们要穿过这扇雕刻门,如果需要,就得与他战斗。


“你看起来很聪明。”她说,从浮碟上向下看着他。


“谢谢,女士。”


“也许你收到命令,”她继续说,“不准契德.纳撒的使团通过。”


“没有,女士。”


菲利法的手轻轻抽动了一下,想要握住刀柄或者拿口袋里的施法材料。


“你的手下满足于按要求执行命令,但象你这么聪明的男孩不会的。你会自觉找出大使的样子,如果她从这里通过,你就会认出她来。”


菲利法嘴闭得紧紧的。“女士,”他说,“我的队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您也见到了蜘蛛——”


她举起手。“不用辩解,队长。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只是闲聊,等着你的手下开门。”


“我很抱歉,女士,既然我已经在近处看过您,我就不能让他们开门。”


他小心地后退两步,撤到她力量范围之外,然后转身要发布指令。


菲尔瑞突然拿出一个红宝石胸针(原来泰琳达的财产)来阻止他。


“我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菲利法队长。我时运不济。”


菲尔瑞拿出一个又一个饰品,这些珠宝有些是属下从奥斯托家族抢来的,有些是她自己的合法财产。她把它们放到膝盖上,让它们滑到浮碟苍白发光的边缘。


“这些财宝足够给你和你的属下带来好运了。”


菲利法在说话前犹豫了一会儿,“女士,我被告知,崔尔主母希望您留下来。违逆班瑞家族可不明智。”


“就说扎维尔家人没从这个门过,或者,如果他们从这走了,你没认出来。没人会发现的。”


他猛地一点头,“好。为什么不呢?他妈的。”


他把魔斗篷兜起来当作临时口袋,把珠宝扫进去。一些战士注意到他们的队长在做什么,急忙跑过来看。


一过了大门,菲尔瑞就放弃了浮碟。这个堂皇的交通工具太慢了。她和属下们迅速穿过魔索布莱城领域荒芜的通道,躲过猎人前哨和坚固的矿井,走向真正的荒野。


菲尔瑞意识到她在露齿尔笑。这真是很荒谬。她交了值女王价格的珠宝行贿,崔尔会队伍追捕她,她也确信前面一定有严重的危险,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没有。菲尔瑞以机智骗过对手,过了十四年后,她终于要回家了。


逃亡者们转过一个弯,黑色的身影似乎在坑道里流动。扎维尔们开始逃亡了。从某种方向看,他们后面也有同样的阴影。


在魔索布莱城的边缘地带,维勒斯.汉能感觉到远处真正的荒野,他能感觉到它广袤的迷宫似的空间,听到寂静的内涵,能闻到和尝出各种石头的味道,想象自己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有这种幻想并不可笑。除非有武装卫队,否则大多数黑暗精灵都有很好的理由害怕在地下城里旅行,而且,他们缺乏他的能力,他化了几十年磨练发展的生存技能使得他城为魔所布莱城最好的侦察兵之一。


当然,这个瘦小精干的男性穿着室外活动坚固耐用服装,喜欢独自在地下城旅行。他喜欢这种冒险、安静、和自由。有时,他在营地里空闲太久,就会觉得,尽管魔索布莱城很奢华舒适,但他还是喜欢为生存尔奋斗,考虑离家的想法,渴望一个差事能让他到野地里。


他听到了扎维尔来到的声音,把梦想抛在一边。不管是否喜欢,今天他不是到野外探索的,而是受雇于布瑞根.达斯,带着队伍抓菲尔瑞.扎维尔和她的属下的。


表面上是这样说,实际上,他不必下任何指令。无疑契德.纳撒的战士本身很能干,但很多战士埋伏起来设下陷阱,他们被打了个出其不意,接下来就被高效地屠杀掉了。


维勒斯一确信他的队伍会取胜后,就开始寻找菲尔瑞。他小巧的身材和天赋的敏捷使他安然无恙地在激烈的战斗中穿梭。


他发现这位公主在大屠杀的中心,她刚刚杀掉他的一个指挥官。死去男性的脑浆和带血的头发沾在玄武岩锤头的一端。


“大使,” 维勒斯喊,“我接到命令,如果可能就留你活口。”


她以大骂回答。这不怪她。站在她的立场,他也不希望被活捉到班瑞主母哪儿。


他举起一对弯刀——弯刃剑——中的一把,指向一个黄铜小椭圆体,这是他上衣和斗篷上许多廉价装饰之一。


他在地下城各个种族和文化中收集护身符和胸针。饰品款式取决于制造种族的美学,大多数都很难看,不入黑暗精灵的眼,但他不需要它们的外表,它们也不仅仅是纪念品。它们都含有不同的魔法。


菲尔瑞开始猛烈攻击,显然试图从幻影里找出维勒斯的真身。但无济于事。当她转身时,被左边的身影打了一下。


接触时幻像消失了,同时,他跳了起来,她没法及时转身防御。他一腿踢在她后背上,把她打倒在地,然后反复踢她的头,直到她松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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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选者

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8:00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笑声回荡在蜘蛛教院烛光闪烁的走廊里,昆舍尔皱皱眉,她已经预料到会有事发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没想到会爆发笑声,她猜不透这意味着什么。

昆舍尔阔步向前,巡逻队跟在后面,队员们都跃跃欲试,不象昨晚那么不情愿。德瑞辛尼、莫娃雅丝和其他谋反者的下场让幸存者们相信,昆舍尔还是受到罗丝宠爱的,至少和其他祭师一样。


笑声响个不停,终于,祭师们发现了笑声源头。一个新生跪在女神的小型祭坛前,缩成一团,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尽管她还在大笑,但还是用食指在地板上画出优美的书法,昆舍尔开始没辨认出她用的是什么颜料,后来才看到这个女孩象画家在调色板上沾画笔一样,举手在脸上沾血写字。这个女孩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了,而这似乎一点都不妨碍她写字。


昆舍尔靠近些看女孩的血书。然而即使以她的博学也认不出这些字,但她能感到里面蕴含的能量。这些字吸引她,同时又排斥她,好像要扯得她灵魂出窍。


她把视线从那些字符上移开,同时扬起了蛇首鞭。大蛇们冲到无眼女孩的背后,用毒牙咬住了她,她倒下,死了,或者只是昏倒了。昆舍尔不关心这些。


“她写的是什么,主母?” 杰森玲问。


“我不知道,”昆舍尔承认,一边用脚把字迹蹭模糊,“这可能是无底深渊中的一种秘密语言。大概写完就是一个咒语,所以我不能让她完成。”


“她怎么了?” 米诺玲问。


昆舍尔很奇怪,这个菲布兰契居然不是谋反者之一。


“我也不知道,”蜘蛛教院的主母说。她其实已经有个想法了,但还没有确定。“我们走吧。”


十五分钟后,一个驻扎在蜘蛛教院第三条腿上的小队派了个通讯员,跑过来向昆舍尔报告,她们的一个队员疯了。昆舍尔决定亲自过去察看,估计又要有挖眼和血书了。


但这个疯子表现和刚才一个不同。这个受害者找到了个避难所,恰当地说,是个小图书馆,里面大部分是关于战争各方面的发霉的论文。她坐在地板角落里,后面是两堵高高的砂岩墙,衬出她清晰的身影,她在独自抽泣。


昆舍尔弯下腰,把手放在女孩下颚上,强迫她抬起头。


“瑞尔茹. 左兰德!谁欺负你了?发生什么事了?”


瑞尔茹脸色苍白,似乎无法理解昆舍尔的话。泪水从她脸上滑落,她抽了一下鼻涕,带着鼻声呼吸,没有回答昆舍尔的问题,只是无力徒劳把脸转过去。


主母叹了口气,随她便了。昆舍尔以前见过象瑞尔茹这样的症状,通常是在地牢或者刑讯室里。这个高阶祭师知道,是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把她逼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去了。如果昆舍尔还有罗丝赋予的力量,或者有合适的工具,她也许能治好瑞尔茹的精神错乱,但是现在,这个没用的东西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主母几乎要给瑞尔茹一鞭子出出闷气,但她不想在下属面前露出烦恼或慌乱的情绪。


她领着队伍继续前进,最后在蜘蛛教院的第四条腿上发现了一个自杀者躺在走廊上,空的毒药瓶还抓在手里。


一个二年级学生从几码远的门口蹒跚走过来,她瞪着眼,抽搐着打开一个卷轴(可能是昆舍 尔从军械库里拿来分给她的),开始大声念诵。这位班瑞知道,这是召唤一种恶魔的咒语。


她拿出十字弓,拉开弓玄。其他人也跟着做,一阵毒箭雨刺穿了卷轴和学生。她仰面倒下,咣当一声,头撞到方解石地板上。刚才的咒语还有一两个字就要激活了,卷轴上无害的红光兹兹做响,能量逐渐消散了。


昆舍尔心里越来越清楚了。某种力量袭击了一个女性,大概会把她逼疯。然后受害者找了个借口离开队伍,或者只是跑开了,还有其他反常行为,也都证明了她精神失常。


很奇怪,女孩们的同伴从来没注意到袭击的发生,而且,这个恶魔每次只攻击一个队伍中的一个成员,而不是全体(或者一部分队员)。考虑到以前的恶魔只攻击挡路的低阶祭师,这就很奇怪了。


这个不见踪影的恶魔行动方式很独特。从它攻击的地点和顺序看,它似乎不固定地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


“主母,”雅高斯说,“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知道,”昆舍尔说,“我只是要再确认一下,”她转向米诺玲,“菲布兰契。”


“什么事?” 米诺玲问。


“你负责指挥其他人。你们都从神庙里撤出去。把神志清醒的伙伴都带出去,如果来得及,就把疯子也带走。”


菲布兰契家的公主眨眨眼。“主母,我们信任您的权威,”她说。“我们不怕和您站在一起。”


“我深受感动。”昆舍尔冷笑着说,“但这不是考验你们。我确实希望你们离开。”


“高贵的母亲,” 杰森玲说,,“发生什么事了?今晚是哪个恶魔侵入了神庙?这次是暗杀吗?是它下毒把我们的姐妹搞疯了吗?”


“不是,”班瑞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


“去!”昆舍尔怒斥。“米诺玲,我让你把她们都带出去!”


“是,主母!”


这个菲布兰契家成员急忙让同伴们集合,将她们带走。她们一消失,走廊里就立刻安静下来。


“主母,” 赫斯说,“让她们离开明智吗?”


“你怀疑我的决定?”昆舍尔问。


大毒蛇畏缩了。“不!”


“你的任务是保护我,帮助我赶跑恶魔。这次,我让那些女孩离开,是因为她们在这儿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也不希望等这次事件结束以后就成了孤家寡人。”


“她们可能在致命杀手的前面保护你。”


“我们要希望米诺玲把所有人都带出去了,不会留下任何人。另外,以魔网之名,我怎么会制造你们?”


微绿色的烛光照在雅高斯黑色的鳞片上,映出波纹状的闪光,它盘起身子,看着昆舍尔的表情。


“主母,”大毒蛇嘶嘶地说,“我们受教了。我们要继续警戒了。您打算做什么呢?”


“等待,并做好准备。”


她找了个教室,里面有舒服的讲师椅,石灰岩的高椅背上雕刻着大众图案——一个短粗腿的蜘蛛。她坐下来,把蛇首鞭放到脚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又细又光滑的白色骨制法杖,她把法杖放在膝盖上,双手搭在法杖上。


她闭上眼,开始呼吸运动。很快,她就进入了冥想状态。她认为自己需要在思想最清晰时与今晚的恶魔斗争。杰森玲猜错了,就目前而言,入侵者既没有采用暗杀的方法,也没有占据卓尔种族的灵魂。它只是邪恶。


叛逆的表精灵公开声称痛恨邪恶。昆舍尔认为,实际上,他们是害怕不了解的事。感谢罗丝的指导,卓尔了解它,而且喜欢它。


邪恶就象混乱,是创造的基础力量之一,宏观的广阔宇宙和微观的个体灵魂都证明了这点。由于混乱增加了各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和幻想出来的东西,所以邪恶产生了力量和意志。邪恶使得有意识的生物渴求财富和力量,鼓励他们去征服、杀戮、抢劫,欺骗。邪恶让他们做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事,而没有一丝自责。


所以邪恶是文明存在的基础,是每个伟大英雄行为的原由。没有邪恶,世上的人们就会象动物一样生活。但是很奇怪,那么多种族,被错误的宗教和哲学蒙蔽,看不到这不言自喻的真相。相对而言,黑暗精灵以邪恶为基础建造了社会,这是她们凌驾其他种族之上的一项优势。


然而,触碰到黑暗力量的核心将是致命的,就象令人感到舒适的温暖,它的极致就是火焰一样。在物质界外面肆虐的无尽的强烈的邪恶波涛,就算是终生崇拜邪恶的种族通常也无法真正理解,幸好这不重要。对大多数人,即使只是邪恶的一瞥也能传递大量可怕的秘密。它的接触会彻底击溃正常的神志,甚至生物本体。这种威胁足够让大多数施法者犹豫,考虑立刻要面对的力量。他们更愿意与邪恶保持一定距离,通过与恶魔合作,使邪恶具体化来做事。


但这个出乎昆舍尔预料的敌人是个例外。他正在邪恶的源头,召唤附近的力量。


这个恶魔目前是看不到的,是个纯精神体。这就是它为什么能无规则地移动和行动;它穿过的不是物质空间(这是不是它存在的生活空间),而是意识对意识,大脑对大脑。即使它不是故意的,但仅仅与它接触就可能被伤害。它蕴含的黑暗力量太强太大,其他的小脑袋们无法承受。


它一直在找昆舍尔,要让她看看最深切的恶毒。


她祈祷,她能忍受一会儿这种恶毒,好让她能完成肖拉润家的魔法。她不得不做到。因为恶魔是没有形体的,无法看见的,只有感到它的侵扰,才能知道它已经靠近了。


为了确保能察觉到它,她陷入了比平时更深的催眠状态,能敏锐地感觉到胸口呼吸时的起伏,空气在肺里的进出,心脏怦怦地稳定跳动,血液在动脉里奔流,屁股上和靠在椅背上的脊柱上的压力,法杖上的轻微触觉,左侧的微微凉意。大毒蛇们不停地移动,蹭过她的脚面和脚踝,即使隔着靴子也能感觉到。


然而,这些感觉都没有任何特殊意义,正常情况下,只要她进入完全安静的状态,她就能鲜明的感觉到这些。这是一种用意识和灵魂看世界的状态。


她回想起,当她还是蜘蛛教院新生时就获得了这种能力,那时她学习每项祭师技巧都很容易,这是罗丝选中她的信号之一。但相对而然,这项特别的优势也是来之不易。按照瓦勒杜瑞(那时她就有点疯癫的迹象)的说法,这是由于昆舍尔天性就非常积极主动。


突然昆舍尔意识到自己溜号了,脱离了冥想状态。瓦勒杜瑞也说总会发生这种情况。意识不喜欢安静,总要胡思乱想。昆舍尔又慢慢来了次深呼吸,把气从嘴里吐出去,带走那些繁杂的思绪。


时间在流逝。她沉浸在冥想中,对时间没有概念,也不关心时间。现在神庙中寂静无声,所有人一定都已经撤出去了,或者也许有一两个已经死掉了。


渐渐地昆舍尔明白她没有进入完美的冥想状态。死一般的安静有点令她苦恼,这证明所有的教学、祈祷和仪式都停止了,她怀疑自己能否清除掉最后一点思绪。她太在乎自己在蜘蛛教院中的作用了。她是抱着要让学院发扬光大,比以前更强的目标来的。这样她就荣耀了罗丝,并证明自己有能力将来统治全城。然而,在她主持期间发生了旷日持久的灾难,正常的职能中断了,教师学生被袭击,甚至致死。


她恼怒地想,会有多少贵族姐妹会诅咒她,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现在是对学生和老师本身的一次全方位考验。死了的多数是由于愚蠢的谋反事件,实际上,这是她们咎由自取。反叛者们违反了罗丝的训诫。


是的,当昆舍尔想到这儿,她觉得真正的不幸应该是象杰森玲和米诺玲这样的弱者还活着。她们懦弱,唠叨,无法胜任祭师的工作,但她们还活着,只因为邪恶没有从她们哪儿路过,也因为班瑞自己把她们派到安全的地方,也许这么做错了。


昆舍尔意识到,她又溜号了。她约束自己思想只持续了几秒钟。


瓦勒杜瑞曾教过她,要竭尽全力地控制思想才能达到无思无欲的境界。但是,昆舍尔正在考虑很重要的事情,新的想法也许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引导她。


如果保留信徒中最没价值的部分是个错误,这至少是个她能改正的错误。她已经杀了那些谋反者。那么,杀掉那些连谋反勇气都没有的人会是多么容易。她想象自己高视阔步地走在下属中,盯着她们的眼睛,每当察觉到她们不称职就挥起蛇首鞭。催眠状态很容易使幻想形象化,幻想中的东西会和实际生活中一样鲜活。她闻到了血味,感到血溅到脸上。握鞭的手臂一松一紧。


昆舍尔知道,如果需要,她会杀了任何人。她喜欢这样,也许祭师经过净化并再次强大后,罗丝就会又屈尊讲话了。


如果还不行,那也许就意味着整个魔索布莱城都需要净化,从第一家族开始。昆舍尔会篡夺可怜的优柔寡断的崔尔的王权——不是在一百年以后,而是现在,让崔尔准备好去死吧!然后,接下来,她和家人就要发动一场战争,消灭那些服侍女神和她的选民,却又假心假意和不忠心的人。


那该是多么的荣耀啊,她查到第一个怯懦者就会开始行动。她的手指握紧住蛇首鞭柄,或者手边其他东西,这个动作让她感起,手里实际拿的是细骨法杖。


她把这个魔法制品和恶魔都忘光了,这只能有一个解释:尽管她很警觉,恶灵还是不知不觉靠近了她。


没有它的影响,她从来不会有这些想法。杀了自己的属下?没有一点计划就要谋杀崔尔,立刻就与城里几乎所有家族宣战?


恶灵没指望流血事件会吓倒她——战争和酷刑是她与生俱来的爱好,总能让她高兴——但可想而知,即使有班瑞家族给她撑腰,这个没有知觉、疯狂的恶灵也会杀了她。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她潜意识里觉得应该让它为所欲为。这样,恶灵会让她愉悦,即使她一小时后就会死去,又有什么不同?在她几个世纪的生命中,已经享受到很多乐趣了。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她犹豫了,拿不准是用法杖,还是把它撇在一边,检起蛇鞭去战斗。最后,有一种想法让她选择了前者。无疑,使用圣洁的武器是个诱人的想法,但这样做就是屈服于恶灵的意念,背后的匿名施法者会控制、改变、最后杀了她。昆舍尔.班瑞不会输!


所以,她猛地抓起法杖两端。


片刻后,她头脑里出现一个异常清晰的信号,恶灵离开了,事实上,和她看见的一样。一个模糊丑陋的影子在她面前漂动,没有固定的形体,然后它变小,缩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了。昆舍尔觉得怆然若失,但这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她笑了。


贡夫坐在隐形实验室的窗前,踩着脚踏,翘着二郎腿,手里的高脚杯装着黑色葡萄酒。雕刻精美的象牙窗户已经打开,他觉得自己应该看起来是很放松,期待娱乐的样子。


嗯,尽管魔索布莱城的首席巫师已经习惯了失望,但还是他还抱有这样的希望。


他在调查逃亡男性的事情上没有任何进展。占卜的结果非常隐讳,而且自相矛盾,毫无用处。显然某个能力强大的施法者预见到了他的行动,采取了措施。他派的密探也没有提供任何信息,实际上,他们还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困在伊斯特密尔。唯一令人满意的事(如果可以称得上满意的话),是他下的诱饵还没被捉住,还在吸引祭师们的注意力。但贡夫不理解,为什么费瑞恩.米兹瑞姆要杀了学院派出的巡逻队。


班瑞巫师也还没有杀了昆舍尔。过去的几个晚上,他派出了召唤来的爪牙,然后坐在窗前看它们完成任务。几乎难以想象,他的姐姐即使没有魔法,也解决掉前三个幽灵和他煽动的背叛。贡夫只给一些年轻祭师看了些表象,她们就象喜剧里的小丑一样上当了,而他本身不费吹灰之力,她们日后本来可能对魔索布莱城有所贡献,使她们的家族更强大。这是多么疯狂!


今晚,他祈祷, 会有所不同。昆舍尔已经证明能处理掉有物质形态的恶魔,那么她对能无形侵入大脑的攻击者防守应该比较薄弱。


贡夫透过魔法窗能看见蜘蛛教院里的一切,好像她们近在咫尺。他看到姐姐和她的巡逻队遇到了那些倒霉蛋儿,那些人被恶灵灌入的邪念淹没了,那邪念如此深切,即使黑暗精灵也无法忍受。他寻找昆舍尔害怕的迹象。如果她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尽管一定非常难以捉摸,但也许亲兄弟能辨认出来。


但甚至在昆舍尔命令手下撤出去,自己坐下冥想时,他也没看出来她害怕。


首席巫师皱皱眉。显然这个专横跋扈的娘们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采取了恰当的对策。但是没关系。他继续保持与恶灵的联系。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而且相当谨慎,知道昆舍尔喜欢背水一战。


恶灵非常及时地残酷地扭曲了昆舍尔的思想。贡夫胜利地大叫一声,恶灵显然已经控制住她了。她不会死于动脉瘤或者自杀,但无论如何,她注定失败了。她的个性被抹杀了,会被迫做引起降级和被毁灭的事,一定会激得某个人杀了她。


后来,她把一个白色细法杖折成两断,释放出的魔法将恶灵逐出体外。贡夫绞尽脑汁也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他的杀手稍稍现形,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班瑞巫师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高脚杯狠狠摔在墙上。他恶毒地诅咒(语气中充满恨意),杯子摔碎的声音透过充满黑莲花香味的空气,振得长明烛绿色的火焰摇曳不定。


他努力镇静下来,告诉自己没关系。他最终会抓住她,他会派出一个又一个刺客,直到……


但这个恶灵怎么了?它受贡夫命令的迫使,应该一直攻击,直到摧毁昆舍尔的理智,或者被昆舍尔毁灭。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它逃跑了。


主母陌生的魔法显然打开了对它束缚,但它跑哪儿去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也许,但也许——有点心跳加快,也许脖子后面有点刺痛——贡夫想要核实一下。


窗户按照他的意愿,变成长方形,继续能看到恶灵。它象轻烟一样没有形状,在巫师学校的迷宫走廊里半跳半飘地前进。防御工事被触发了,交叉射出的箭刺穿了它,但它若无其事,继续前进。密室前一个穿蓝袍子的导师看到了它,盯住它飘忽的影子,开始念咒。这个入侵者用若有若无的爪子扫了他一下,尽管没有将巫师打得后退,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但他还是象石头一样倒下了。


贡夫估计这个正在靠近的前刺客,也许是它的怒火超越了约束它的力量,也许是昆舍尔不仅仅解开了它的束缚,而且还把它抢过去,把它变成自己的刺客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个恶灵现在都是个威胁,不幸的是,贡夫自己也不完全了解它的能力。但是,他也不必太在意,他的魔法对付这样的恶灵绰绰有余,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他看着恶灵穿过黑色大理石门溜进自己的办公室,就象水流过筛子一样。它爬上骨质白桌子,抬头盯盯地看着通往密室的隐形通道。魔法能量在通道周围噼啪做响,发出紫色和蓝色的光,但它冲了过去,顺着竖井上升。


贡夫笑了。这个生物是自投罗网,因为他是用意识创造了这个通道。仅仅集中精力,他就能毁了它。


竖井不是由物质构成。然而,在这个人造空间折起的时候,还是从地板中间的空洞里传出金属折叠和碾磨的声音。如果这个造反的恶灵尖叫,它的声音也会淹没在这种嘈杂声中。


贡夫会很喜欢听到它的尖叫声,但是尖叫声消失了。很可能,竖井的倒塌将它压的形神俱灭,即使没有消灭它,也会将它致残,失去方向感,把它扔到遥远的两界之间。紧急情况过去了,首席巫师恼火在隐蔽通道的咒语上忙来忙去,用了六个小时才重新做了个通道。


不管怎样,谨慎的习惯帮他阻挡了上千个敌人,他回到窗口,沉着脸思考。


窗里还能看到恶灵的影像,它还在贡夫能看到范围内,还是安然无恙。窗帘上映着苍白的磷光,这些光线是从密室周围的扭曲空间里射出来的。


贡夫不明白恶灵是怎么发现他的。没有什么能将一个隐藏在杂乱时空中的避难所定位,一定是有人以某种方式引导它了。巫师急忙来到嵌在大理石地板上的一个金五角星上。


片刻后,五角星中间露出一个窗口。这个恶灵从里面飘出来,在它恢复形态前,贡夫把它变成一种恶魔的样子。有点象无翼的龙,头上有长长的牛角,还有一只球形的眼睛。首席巫师实际上看不到它的眼睛——眼睛和幽灵的身体一样漆黑——但能感觉到它邪恶的注视。


贡夫有点焦虑,有点不确定,大喊:“克拉扎!我呼你之名,召唤你,约束你,我是你的主人。以沉睡在空隙之心的王子和奈良提世界之名,,我命令你跪下!”


这个恶灵放出一股湿臭味,类似是一个嘲讽的笑,然后冲向前。


很好,贡夫想,你咎由自取。


他把仪式弯匕首刺入腹中。


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个生物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但只持续了一会儿。贡夫自己的腹部忽然剧痛。他赶快把匕首拔了出来,免得对自己造成真正的伤害。


克拉扎呼呼喘着气。贡夫不理会肚子仍然很疼,吟诵了一个简短的咒语,伸直手臂,空气中出现钟鸣声,一个红色火球从手中射出。它击中了克拉扎……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火球闪了闪,就消失了。


恶灵来到五角星边缘。一个蓝色壁垒出现了,恶灵穿过时,它发出哀鸣声,然后壁垒就消失了。克拉扎低头向前冲,把角对准贡夫的胸部。


这只恶灵现在完全是固体,如果没有首席巫师之袍和保护物,它的长角就会刺穿贡夫。尽管如此,它还是把他顶起来,抛到房间对面。贡夫在空中就从撞击的麻木感中恢复过来,从家族徽章中唤起浮空术。


浮空术引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但它确实起作用了,他象蜘蛛丝一样轻轻落下,没有被摔骨折。


他脚一落地,就从臀部左侧的鞘里拿出光滑的木法杖,指着它,喃喃说出触发咒语。一个褐色酸泡从法杖末端胀起,然后冲向恶灵,撞到它巨大的伪装外壳上,但显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恶灵发起攻击,贡夫站着没动,等到敌人几乎来到他头顶上时,他说了一个字,一个短距离瞬时转移把他带到环形房间的另一侧,来到对手的背后。


克拉扎急忙停下来。贡夫只赢得一点时间,他迅速扔掉酸法杖,从巫师工具架上拿下一只精美的螺旋形红玉法杖,将其举过头顶,开始吟唱。这根法杖对来自其他界面的生物特别有效果。也许凭借它,他最终能用咒语打破对手的防护。


恶灵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冲向他。这次它不是用爪子攻击,而是仅用极快的速度冲过来。贡夫保持着只有导师级法师才能做到的声调和节拍,继续完成咒语,他非常希望能在恶灵碰到他前完成咒语。


他成功了,尽管是勉强来得及。克拉扎在他一臂范围内时,魔法迸发出来。一个耀目的强光长矛刺入恶灵的眼睛。


冒烟的恶灵掉在地板上,它的身体分解成破烂的一堆。贡夫笑了,恶灵残骸很多部分翘起来,就象他该死姐姐的鞭蛇。


首席巫师双手握着猩红色法杖,就象几个世纪前武技教官教他的那样(每个巫术学生都要在武技塔学上六个月)。他把法杖当长矛用,刺进克拉扎污秽、蠕动的核心。


恶灵爆炸成死气沉沉的灰黑色泥浆。贡夫的防御魔法使得炸开污秽物没有溅到他身上。


他对胜利感到相当满意,但得意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没能杀掉死对头,仅仅是在一次失败的尝试中保全了自己,而且在尝试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昆舍尔的能力和资源。


那个骨法杖是什么呢?它从哪来?它是怎么起作用的?它仅仅中断了自己的控制,还是完全取代了他对属下的控制?


他闷闷不乐地得出结论,在了解更多信息之前,继续攻击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对手是愚蠢的。


所以他暂时休战。


他突然感到非常不安,希望姐姐没有猜到是谁造成了她最近的危机。
Valar Morghu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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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o Vazquez Infinity

神选者

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8:31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当费瑞恩和瑞厄德溜达到酒馆里时,所有低层生物都呆住了。怎么会不呢?巫师怀疑这个肮脏的小酒馆里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象他这么第一流的人物,优雅的举止,讲究的服装、饰品、发型…….嗯,在经过匆忙梳理后,他希望发型至少说得过去。

不管怎样,地精,食人魔,诸如此类的东西都很朴素,没什么审美情趣。每当他们以为这两个黑暗精灵没看他们的时候,就互相窃窃私语,悄悄摸着武器,对两个黑暗精灵怒目而视,在这个闷热、低矮的房间里,恐惧和仇恨极其明了。费瑞恩认为,以昨晚格瑞娜和她手下在布瑞恩的所作所为,那种暴行,现在他们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


他想知道,如果他们发现,他姐姐只为有机会杀死他,就杀了他们的家人,他们会做何反应。但也许这个问题还是留着好了。


巫术导师知道瑞厄德守卫着背后,就闲逛到吧台,手臂一挥,将一把叮当响的硬币抛了过去。魔索布莱城的货币相当混杂——园的,正方的,长方的,环形的,蜘蛛形的,八角形的——其中一半是十几个贵族家族铸造的,剩下的是从地下城其他地方,甚至是地表世界进口来的。它们有银的,白金的,或者金的,还有这类小酒馆二十年也见不到一次的其他更贵重的金属。


“今晚,”费瑞恩宣布,“我请酒馆里各位朋友喝酒!”


酒馆老板,一个古怪的罗圈腿食人魔,流着口水,头上还有头皮屑,呆了一下,搂起硬币,开始从一个脏桶里舀出一种带臭味的酒。底层生物们互相推搡、咒骂、威胁着,上前取酒。巫师注意到没人对他表示感谢。


费瑞恩四处看了看,注意到另一个挤在角落里的黑暗精灵,显然是个堕落的可怜虫,连地精都认可他是自己人。


“过来,朋友!”巫师颔首。


这个被抛弃的人退缩了一下。“我?”


“是的。你叫什么名字?”


这家伙犹豫了一下,说:“布茹赫德,过去在达斯润家族。”


“当然,直到你的贵族亲戚把你踢出来。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布茹赫德,因为我自己就被驱逐了两次以上。现在我有生死攸关的事向你请教。”


“我,唉,都混成这样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愿意告诉我。”费瑞恩说,让一个蓝色的闪光在他指尖跳跃。


布茹赫德叹了口气,走了过来,他走路的姿势表明某种慢性病痛正折磨他。他很憔悴,脖子和下颌上长了十几个疮。显然他在堕落的过程中,已经没了魔斗蓬,但他还穿着肮脏的袍子,米兹瑞姆有点惊讶地发现,他原来是个巫师。凭着银戒指的帮助,他看出袍子的几十个口袋里没有一丝魔法痕迹。


“他们会为此杀了我。” 布茹赫德说,轻轻指了指地精们。


“他们因为相信我中断了与本族的来往,才肯容忍我。”


“我会付你报酬,”费瑞恩说。“而且,我想知道:所有的酒都很好地存放在老板巨大的酒窖里,这不是很卑鄙的吗?”


“卑鄙?” 布茹赫德撇着嘴说,“你应该习惯了吧!”


“希望还没有。”


费瑞恩递给他一个矮人铸造的锤形金币。


“告诉老板你想来点幻想原料吧!” 布茹赫德建议。


“‘幻想原料’,有意思!显然,我遇到行家了。”


“是啊,”瑞厄德说,他还在冷静地注视拥挤的人群。“重要的是我们要庆祝我们的胜利。”


费瑞恩停顿了一下,然后吃吃地笑着说:“过一会儿你问问他,他在说什么,”他对布茹赫德说,“这样就给我们一个好机会吹嘘我们的胜利。”


布茹赫德又撇了撇嘴,“我对胜利和成功不感兴趣了。”


费瑞恩摇摇头。“世界上的苦难太多!沉重地压在我们心头,如果你知道我为我们小小地报复了一下,你会高兴吗?”


“我们?” 布茹赫德咕哝着说。


房间对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大地精和一个狼脸的豺狼人撕打起来。当这两个斗殴的家伙倒在地板上时,有人扔给他们一把刀,显然只是想看看谁能先抢到它。


“来听一个好消息!”巫术导师说,“我是费瑞恩.米兹瑞姆,曾被第七家族赶出来,现在又被提尔.布里契赶出来,没有一次有合理的理由。我非常愤怒,报复了学院。在我志同道合的朋友阿吉斯教官的帮助下,今天早些时候,我在市集消灭了一个巡逻队。你们可能听到些消息了。”


布茹赫德盯着他呆住了,听到这话的狗头人和大地精们也惊呆了。


“是真的。”瑞厄德说。


“是你们干的?” 布茹赫德说。“你们还吹嘘这件事?你们疯了?他们会把你们关起来的!”


费瑞恩说:“他们会这么做。”整个酒馆鸦雀无声。“但我听说,如果卓尔男性对现状不满,有个组织会收留他们,瑞厄德和我已经证明了我们就是那样的卓尔。”


布茹赫德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费瑞恩说,“他们可能认为你还有点用处,如果你能原谅我这么说……”


他从眼角瞥见黑影一闪,转过去刚好看见酒馆老板被劈成两半。显然,酒馆老板手持短剑从柜台后面溜过来,瑞厄德感觉到他的行动,转身劈了他。卓尔战士动作流畅,分裂者还握在手中。


费瑞恩转过去,正好看见大量底层生物冲过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三颗光滑的灰石头,开始念咒语。瑞厄德在巫师面前挥舞巨剑,杀了两个要袭击他的狗头人,让他不受干扰地完成咒语。


一团蒸汽云在他面前翻腾。很多食人魔和大地精在云气中倒下了。其他人都畏缩着躲开了。


“恐怕我不能让你们杀了我们,拿我们的尸体去领赏。”费瑞恩告诉这些群众,“我很震惊——震惊!——你们甚至要杀我们。我们杀了一个巡逻队,你们不高兴吗?”


“他们不希望高阶祭师发现你们在这里,” 布茹赫德说。在刚才的打斗中,他一动没动。也许他是吓僵住了,也许他认为这是活下去的最好反应。“我也不希望。她们可能会把我们都杀了。”


“真让人失望,”费瑞恩说。“瑞厄德和我还以为在这里找到了同仇敌忾的伙伴。但是,当然,我们不能强迫没有献身精神的伙伴这么想。而且,即使我们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我们也会离开这里。你们地精和其他人也撤退吧。晚安!”


底层生物们怒目而视。巫师讲出了他们的心里话。尽管他们人数众多,巫师他们只有两个人,但他们都看到了这两个人的手段,所以,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离开,留下他们没有知觉的同伴躺在地上。


“你们疯了,” 布茹赫德对两个教师说。“你们这几年应该隐姓埋名,让主母们和学院忘记这件事。”


“唉,”费瑞恩说,“我估计我是无法被忘怀的。如果你能走得了,你也走吧。”


“疯了!”这个被驱逐的卓尔又说了一遍。


他蹒跚着走上楼梯,片刻后就和其他人一样消失了。


费瑞恩走到柜台后面。“现在,”他说,“开始为‘幻想原料’搜索一下吧。”


瑞厄德审视那些昏倒的大地精,好像在考虑要不要用剑扎死他们。


“我还是认为这是个糟糕的主意。”武技教官说。


费瑞恩绕过酒馆老板两块血淋淋的尸体,小心不把靴子弄脏,检视酒瓶和酒壶架。


“你总是这么说,你总是搞错。大地精们会到处说关于我们的事。逃亡者们应该能听说。”


“你姐姐和其他我们要避开的人也一样会听说。”


费瑞恩拔出一个壶塞,里面辛辣的液体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所以他继续。


“打赌谁会先到?”


“不管哪一方先到,”瑞厄德嗤之以鼻,“我们都很危险。”


“如果我想听沉闷的悲观论调,我就会让布茹赫德留下来了。”巫师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个装满白色液体的罐子。“如果你想吃的话,这里有罐咸香肠,但我不敢担保香肠的成分。我看到一个大地精的角泡在盐水里。”


他打开一个双曲长颈瓶,里面的液体嘶嘶做响。


“啊!我发现了达斯润说的液体了。”


“有人来了。”瑞厄德说。


巫师转过身。两个身影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们看起来像是食人魔,有着粗糙蓬乱的鬃毛和狼似的耳朵,但费瑞恩的银戒指显示,这些都是伪装,他们实际上是黑暗精灵。巫师能看透这些伪装,他们看起来就象真实面孔上戴了半透明的面纱一样。


他迅速弯曲伸缩手指,用“寂语”将真相告诉瑞厄德。


“先生们,”巫师说,“很高兴见到你们!我的同伴和我正到处找你们。”


“我们知道,”新来者中高个子的一个说,显然对巫术导师立刻看穿他们的伪装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他是汉达尔. 图恩塔尔,高阶逃亡男性之一,可能是第一批逃亡者,因此几乎可以肯定成为逃往者中的一位领导者。当然,他看起来象个高贵的指挥官,光滑高档的丝绸外套,身上许多魔法物品的光芒,举止风度都显示出这点。他在光滑浓密的头发上带了一些水晶——很实用——两眼间距较近,下颌突起,看起来好像他知道如何将弯刀带在身边。他看起来也很紧张。


“我们一段时间以前就知道了。”另一个陌生人说,费瑞恩不认识他。


乍看,他象个没有特征的平民,有点斜视,一双工匠的小手似乎精通某方面的工艺。然而,他腰间的匕首闪着强力魔法的光芒,他的短上衣里也藏着一个类似的东西。显然,他在伪装之下还有伪装。


“嗯,”瑞厄德说,“你们化时间与我们联系,我认为是值得的。”


“我也这么想,”汉达尔说,他和同伴继续往前走。一个地精呻吟了一声,这个贵族一脚就把他踢没声了。“你们为什么要找我们?”


“照我们的理解,”费瑞恩说,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你们给男性提供了一个避难所,在女性亲属统治下过的不适意的男性,不管什么原因,不想加入学院、商队、和布瑞根. 达斯的男性都可以加入你们。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也希望加入你们的团队。”


“但你们两个在学院都干得很好,”贵族说,“你们在那已经是高阶了。我的同伴们都会问这个问题,我也很关心。”


食人魔带长牙的嘴完全表现了原来嘴唇的动作,费瑞恩自己也作不出比这更好的伪装了。


“你说的都是该死的过去,”费瑞恩说。“你一定听说过我那件丢脸的事,阿吉斯教官觉得格斗武塔太沉闷乏味。”巫师知道,他闷闷不乐的朋友不会让他们起疑心。“我们需要改变一下我们的生活。”


汉达尔点点头说:“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你如何使我们相信,你们不是主母们派来找我们的密探呢?”


费瑞恩露齿尔笑:“我庄重的誓言?”


大家都笑了,甚至包括瑞厄德和带剑的男孩,这俩个人都很安静,仔细看着他们健谈的同伴谈判。


“严肃些,”巫师继续说,“如果我们在市集的行为还不能证明我们的真诚,我们也拿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明了。但这个行动足够证明了,不是吗?否则,你们也不会来这儿了。所以,除非你在我们的言行上觉得我们象间谍……”


假平民笑了。“你说对了。”他转向汉达尔,接着说,“他们和我很对脾气,即使不管这一层,我怀疑在这个臭地精洞里的查问也足够了。在祭师手下找到他们和我们之前,带他们回家吧。不管怎么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时,费瑞恩银戒指显示出能量波动,那个卓尔柔和、彬彬有礼的声音变成了食人魔的咆哮。他甚至闻到了象底层生物一样的臭味。


图恩塔尔嘴巴绷紧,费瑞恩估计他不喜欢采纳建议,包括同伴的建议。


“我只是要谨慎些——换做你们,你们也会这样——但你们要明白一点。”他转过来对两个教师说,“如果把你们带到城堡,你们就没有回头路了。要么帮助我们,要么就是死亡。”


费瑞恩露齿尔笑:“说得好,你们确实面对成千上万的阴谋诡计。前面带路吧!”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这个贵族带着一丝笑意说,“但出发前请交出你们两个的武器和那件有很多口袋的袍子。”


巫师皱了皱眉,说,“我以为你们已经相信我们了。”


“现在是需要你们显示诚意的时候。”汉达尔回答。


费瑞恩交出魔斗蓬、手弓,和匕首。他有点担心瑞厄德不愿意这样做。他很容易就能知道战士会愿意怎么做:与其徒手入龙穴,不如在这制服汉达尔和他的同伴,从他们身上榨取消息。


但这么做的问题是,图恩塔尔和他的无名同伴在整个阴谋团伙中可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可能不知道所有的秘密,而那些核心人物发现两个使者没回来,可能就会逃跑了。这样,即使教官们能成功地提前阻止大地精暴动,也会无法获得他们渴望已久的特别力量。


而且,加入逃亡者会更有趣些,能从内部瓦解它们。


显然,瑞厄德和费瑞恩象的一样,或者,他只是满足于服从巫师的领导,因为他毫无异议地把分裂者和其他武器交给了汉达尔。


图恩塔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石头,把它抛出去。石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爆炸,撕开空气,露出一个石棺大小的洞,里面洋溢的彩色光芒非常刺眼。


他对着洞口做手势,说:“请先走。”


费瑞恩笑了。


“谢谢!”


这么容易吗?费瑞恩想。他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真是很可笑。应该费些周折再到这一步。


他走进入口,没有通常远程传送的眩晕感。除了眼前黑了一下,就象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一样。唯一的问题是一个蛛化精灵正在另一个房间等候。


巫师努力不弄出声响。然而,这个巨大的生物,半蜘蛛,半卓尔,手里拿着弓,赤裸的背上背着箭袋,转向他。费瑞恩不怕单个的这种异类,但女神知道这个精心制作的陷阱到底还有什么后招。他转向魔法门,正好瑞厄德走了出来。


瑞厄德在魔索布莱城周围杀死过蛛化精灵,知道这只——一个混合生物,黑暗精灵的头和手臂,配上巨大的蜘蛛身体和节肢腿——比通常的蛛化精灵都大,而且精力充沛。蛛化精灵不是自然产生的,是魔法制成的。有时,女神认为某个信徒不够虔诚,就会借祭师和腊融妖之手进行惩罚,完成这种转化。


武技塔教官一穿过入口,自然也把精力集中到这个恶毒的异类上,但就象每个有能力的战士一样——和费瑞恩完全不同——他也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这个传送入口把他们放到一个空旷的大厅里,周围有很多通路,显然这里是连接城堡各个通道的中心。一对男性漫步过来,他们都没有冒险来到蛛化精灵附近,但他们也没准备攻击蛛化精灵,或者是逃离开。蛛化精灵本身也没有要攻击任何人的样子,尽管他对新来者怒目而视。


瑞厄德对自己反应比聪明的朋友高明感到有点高兴,他抓住费瑞恩的肩头。


“别动,”战士说。“不要自己惹麻烦。”


费瑞恩没有动。


瑞厄德回头瞥见那两个假食人魔从出口走出来了,出口在他们身后缩小。他们中高大健谈的一个说:“蛛化精灵们愿意帮助我们。”


“有意思。”费瑞恩说。


眨眼间,大地精们变成了贵族武士——汉达尔. 图恩塔尔,瑞厄德很确定曾经教过他——和一个手艺人或者其他职业的人。贵族王子挥挥手关闭了出口。


“你还用那招双关直击吗?”瑞厄德问。“那个招术不错。”


汉达尔第一次没有恶意和怀疑地笑了笑。


“你还记得那招,教官?时间过得太久了,你还记得我,让我感到很意外。”


“我总是记得认真学习的学生。”


“哦,谢谢。很高兴你们能加入我们,你们也会为这个选择感到高兴的。我们正在筹备干件大事。”贵族说。这时蛛化精灵 匆忙跑过来。“哎,泰布瑞克来了。你们会发现他既不反应迟钝,也不傻,而且他支持我们。”


事实上,这个蛛化精灵看起来并不适意。长长的腿把他的头高高架起,有四个卓尔精灵那么高,他疯狂怨恨地居高下望。瑞厄德估计泰布瑞克已经加入了这个魔索布莱人联盟。他加入这些逃亡者中,来获得一些实际的好处,但他还是憎恨所有的卓尔,使他们把他变成异类,又抛弃了他。


“他们是谁?”蛛化精灵咆哮着,露出长长的獠牙。“斯赞不允许这样!”他们似乎要阻止他乱说话。


斯赞不是个典型的卓尔名字,但瑞厄德不知道这应该是哪个种族的名字。他看了看费瑞恩,费瑞恩轻轻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斯赞是我的伙伴,不是我的上司,”汉达尔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蛛化生物。“我自己做决定,我认为这两位先生能帮助我们。他们是提尔.布里契的教官——”


“我知道他们是谁!” 泰布瑞克大叫,唾沫横飞,也许里面还有毒液。“你以为我是没脑子的野兽吗?我和别人一样在提尔.布里契上过学。”


“那么你就知道他们的才能会对我们多么有用,”手艺人说,“他们不可能伤害我们,特别是现在王子已经把他们缴械了。”


“带我们去见斯赞,”汉达尔说,“它会让你放心。”


它?瑞厄德很疑惑。


“我见不到它,”蛛化精灵说。“它到别处去了。”


“到哪去了?”汉达尔问。


“煽动奴隶?从秘密的地方拿火把?我怎么知道?我会坐在这儿,看着他们两个,等它回来。”


“好吧,”贵族说。“阿吉斯教官和我可以叙叙旧。我们到斯赞见其他新会员的房间等它。”


“也许你应该跟过来,”手艺人说,“以保证教官们不会惹出乱子来。”


费瑞恩抬头盯着这个嗜血的怪物问“请一起来吧!有很多关于蛛化精灵的问题已经困扰我多年了。”


泰布瑞克没理费瑞恩,而是盯着汉达尔和手艺人,好像认为他们在合伙耍他。


终于,他说:“好吧,我去。那里需要个明白人。”


“好。”汉达尔对瑞厄德和费瑞恩点点头,说:“这边来。”


两个教官和这里的主人,或者叫看守,穿过迷宫似的通道。费瑞恩按照刚才讲好的条件,问了泰布瑞克一大堆问题,当蛛化精灵不予回答时,他就高兴地滔滔不绝地讲出自己的理论推断。


瑞厄德没怎么在意他们的谈话。他忙于观察逃亡者的这个城堡,这是个布满灰尘,被废弃的地方,安静的通道里回响着费瑞恩的独白。显然这里没有仆役,只有逃亡者和蛛化精灵们,他们常常会认出从前的教官,好奇地盯着他们看。墙上有很多魔法攻击,闪电爆炸,酸液腐蚀的痕迹。


显然,逃亡者们躲在一个被敌人灭门的家族城堡里。没人想到过不经班瑞家族的允许就占领这类城堡,没人敢这么做。通常认为被空置的城堡是被诅咒的地方,闹鬼,里面有疾病和霉运。这些逃亡者好像要挥去潜意识里的霉运感觉,他们撕破了通道里挡路的蛛网,甚至在角落里不挡路的蛛网也没放过。


在有个地方,教官们和看守们经过一排八角形的窗户。玻璃已经没有了,但方解石的窗户框架还在。瑞厄德向外瞥了一眼,看到下面远处发着绿色和紫色微光的大厦。原来逃亡者们藏在一个挂在巨洞顶上的钟乳石城堡里。无疑,是这里的与世隔绝吸引了他们。


片刻之后,这个小队伍到达了目的地,一个有几排长椅子的小礼拜堂,中间有个迂回曲折的过道通向一个不对称的玄武岩祭坛,墙上和天花板上都雕着发着银色磷光的浅浮雕壁画。令瑞厄德吃惊的是,这些壁画描绘的不是魔网,而是其他地狱,这里完全没有蜘蛛,蜡融妖,或者罗丝女神。显然原来住在这里的家族信奉被禁止的神祉。也许正是这项罪行导致了家族的毁灭。


这几个黑暗精灵坐在长椅上,汉达尔和那个平民似乎很相信教官们离开提尔.布里契的说法,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保留着两个教官的武器。泰布瑞克挡在门口,八条腿张开,跨在门两边。


“我喜欢这里的装饰,”费瑞恩说。“没有一点厌恶。这里的画像有赛瑞克, 奥尔喀斯, 班恩, 关纳德, 和维瑞雯。让不同的信徒选择合适的信仰力量。”


“我们不是在寻找新神。”汉达尔分辩。


“我相信,”巫师说。“也许你能好心地告诉阿吉斯教官和我,你们伟大辉煌的计划是什么。为什么选在现在施行?”


“为什么选在现在?”王子问。


“我们的伙伴关系已经存在几十年了,”手艺人插话说,“尽管只是最近我们才逃出来,整天住在这儿。从前我们每晚大概只聚集一两个小时。”


“如果你是男性,”汉达尔说,“对你在魔索布莱城中的地位很不满意,你就需要某种避难所,不是吗?”


“我明白,”巫师说。“当然,其他人会选择商队,学院,或者达耶特独立佣兵团。”


汉达尔嗤之以鼻。“那只是躲避主母们的地方。这里是要推翻魔索布莱城上层统治的男性的根据地,我们自己要成为统治者。为什么不呢?我们的巫师与战士不是和祭师一样强大吗?”


费瑞恩露齿而笑,说“当然是,现在,祭师们没了魔法。”


汉达尔眨眨眼。“这个你也知道了?”


“我猜的。你显然也知道。否则,你不会在走路时仅仅为了好玩就破坏蛛网,更别说你们头领的计划了。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汉达尔一边说,一边摇摇头。“有一次在保斯沃夫,我们当中有两个兄弟看见几个祭师在战斗中 死了,才发现这个秘密。那些母狗们应该用咒语救她们,但她们没有,我们猜测,是因为她们也无能为力。后来,我们伏击了几个祭师,注意观察她们是如何防守的。我们得到的信息都支持这个结论。”


费瑞恩叹了口气,说:“那么,你还没有听过关于神领域的传言了。象对我一样,你们仅仅做了观察和推理。真遗憾。你们就没想过,罗丝很容易就能恢复祭师的魔法吗?”


“也许女神不理祭师,是因为该轮到我们掌权了,”平民说。“为什么不呢?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要抓住它。”


“你们干什么的机会?”瑞厄德问。“你说起话来,好像要造反,但实际上你们是在煽动奴隶暴动。”


汉达尔咒骂道:“这个你也知道?”


“在寻找你们的过程中,恰好发现,”费瑞恩解释。他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拢上去。他的白发在浮雕柔和的光线下象幽灵一样闪动。“就象阿吉斯教官看到的,表面上看,把煽动底层生物躁动不安,似乎与你们的目的毫不相关。”


“见解深刻,”贵族说。“我们清楚知道,不可能一下推翻女家长制。即使她们没有咒语,我们的母亲和姐妹也很强大。她们有太多护身符、要塞、最重要的是,还有军队和惧怕她们的仆从。”


“我开始理解了,我对没有充分信任你而道歉,”费瑞恩说。“这只是萨瓦棋的开局,这场游戏要持续很多年。”


“当战斗席卷整个魔索布莱城时,”汉达尔说,“祭师们为了镇压暴动会用光咒语,她们会和其他人一样虚弱。同时,我们兄弟就会乘乱获取渔人之利,把那些严重阻碍我们雄心的女性暗杀掉。如果幸运的话,食人魔们也会干掉一些祭师。到了那一天,我们男性的势力会更加强大,城市里的每个男性都会为最高权力跃跃欲试。”


“到了那时,我们男性就可以消灭女性,取代她们的位置,为所欲为。很快,我们会看到由男性领导的贵族家族,最后,每个家族都将由男性领导。”


他笑了,又加了一句,“不必说,是由属于这个兄弟会的男性领导。我很愿意统治图恩塔尔家族,我认为你,巫师兄弟,不会说对家族的族长位置没有兴趣吧?”


费瑞恩点点头,说,“你太精明了,忘了我们都已经逃出来了……”


“一旦我们削弱了本族,并让她们知道不会有援军了,她们就会欢迎我们回去的。我们会编造曾去地下城或其他地方远游的谎言。在她们非常绝望时,她们不会关心这些的。”


“确实,你们周密地筹划了每个环节,我现在只能看到一个潜在的漏洞。”费瑞恩说。“如果地精和豺狼人真的成功地杀掉我们,或者至少严重地毁坏了我们的城市,不也会让我们很难过吗?”


汉达尔盯着巫师看了一会儿,然后大笑。“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认真的呢。”


费瑞恩露齿一笑。“对不起,我有个坏习惯,喜欢在不适当的时候开不恰当的玩笑,阿吉斯教官可以作证。”


汉达尔对瑞厄德微笑着说。“我最好立刻听到对他的证明,因为我学会了他灌到我脑袋里的所有策略课。”


“他是那样。”瑞厄德说,也许这是真的。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个看起来有点古怪的计划可能会成功,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对这种可能性有什么感想。


他和费瑞恩渗透到逃亡者中是为了出卖他们,取悦首席法师,因为米兹瑞姆巫师曾含糊地暗示,他们会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更强大的力量,从而会一劳永逸地消灭瑞厄德无形的不满意感。然而,现在,在一个巨大的冒险活动中,这些谋反者提供了一个更高的阶级和地位。也许,那么,这两个教官会弄假成真,真的成了谋反者。


战士匆匆看了一眼费瑞恩。巫师手指非常轻地扭动,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打出了“寂语”:坚持。


瑞厄德知道他的朋友,以着一贯的才思敏锐,已经猜到他的想法,要求他坚持他们最开始的目的。他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不知道费瑞恩是否做了个明智的选择,但他知道如果没有费瑞恩邀请他协助,他根本不会在这儿听这天启般的谈话。瑞厄德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从武技塔出来帮助巫师完成任务,这也是他想要做的事。


费瑞恩转向泰布瑞克说,“我假设蛛化精灵也参加了这个计划,因为这些男孩们向你许诺,在魔索布莱城辉煌的未来,你们会有一个很光荣的位置。也许他们甚至许诺想办法把你们变回卓尔。”


“差不多,” 泰布瑞克冷笑着说。“尽管,我们加入最主要的目的是有机会杀死很多很多的祭师。”


“我无法责备你这种想法,”费瑞恩说。“嗯,先生们,你们的计划很鼓舞人心。我很高兴找到了你们。”


“我也是。”瑞厄德说。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巫师继续说,“萨赞和先知。他们是同一个人吗?从你们的表情上看他们是同一个人。他是….它是什么,它用什么力量来迷惑地精的?”


“我想你会明白的。”汉达尔说。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出现了嗡嗡声,几乎就是噪声,但不是。实际上,这声音只是感觉到的。费瑞恩转过身,泰布瑞克跳到一边,门口出现一个穿长袍的身影。瑞厄德有些沮丧,担心他从长椅子上起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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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8:53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菲尔瑞看到左边立着一个她没见过的铁铸件,样子象个桶形的小丑,上面的铃铛看起来象真的,当受害人在里面翻腾时,铃铛能叮当响起来。这个装置只张开一个小口,能看到里面有些尖刺。


正前方有一根链子从上方滑轮上穿下来,正钩住一个犯人往上提,一个拉肢刑架等在旁边。刑架左边,一个装着炭火的铜盆发出耀眼的热,探针、刀、钳子、矛各就各位。她的敌人,一个带着很多难看小玩意儿的矮个子男子,懒洋洋地坐在一把扶手上挂着镣铐的铁椅子上。


这就是这位大使能看到的一切了,她被绑在方解石柱子上了。


她用这个姿势已经站了几个小时,又饿,又累,又疼。镣铐磨破了她的皮肤,而且头也疼个不停。但是,她还是要在这个乏味的囚室里忍受所有痛苦,她知道为什么。有个通讯员已经告诉拷问者,在崔尔到来以前不许他开始这场享乐。


菲尔瑞曾试图与矮个子男子和狱卒交谈,但没有得到任何应答。她除了努力控制思绪,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想猜想班瑞主母要对她做什么,但她自己曾主持过很多次铐问,不去想那种种可能性是很困难的。她也不愿回想属下被大屠杀的情景,但记忆自己涌了出来。


契得.纳撒的儿女被成倍数目的敌人包围,一个接一个地被消灭了。当菲尔瑞看着这场屠杀时,她的眼睛因为强忍泪水而刺痛。当然,她不“爱”她的下属,但她习惯用他们了,甚至喜欢其中几个,她知道,没有扈从,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住在敌人领土上的没落祭师,同时也失去了女神和家族。


后来,这个矮个子男性来到她面前,用魔法把她打倒在地。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石桩上。


一扇门发出吱呀一声,接着传来喃喃低语声。菲尔瑞本能告诉她,崔尔终于来了。大使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来,她不想露出害怕的样子。她只剩下尊严了——虽然,这也没有多少了,捕快的鞭子和疲惫已经把这也夺走。


这时,崔尔和她的魔裔卓尔儿子从门里走了进来,那扇门显然通向大平原上更舒适的地方。班瑞主母笑了。杰格拉德露着獠牙也笑了,用他象山羊似的腿跳着跟过来。


矮个子男子站起来,鞠了一躬。


“维勒斯,”崔尔说。“干得好。扎维尔给你惹麻烦了吗?”


“他们想化装逃跑,”这个男子答。“几乎骗过了守卫,但一旦守卫认出他们来,所有事情就按步就班地进行了。”


班瑞主母拿出一个装得满满的袋子,对她的小手来说,这个袋子太大太重了。


“当我再需要达耶特独立佣兵团时,我会派人捎话过去。”她说。


维勒斯接着袋子,又深深鞠了一躬就告退了。他走后,崔尔和她高大的儿子转向囚犯。


“晚上好,主母,”菲尔瑞说,“或者,现在是早上了?”


杰格拉德把用于战斗的手抬起来,伸出爪子,张开下颌,对囚犯哈了一口气。菲尔瑞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下。两只爪子和尖锐的牙齿在距她一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魔裔卓尔逐渐迫近她,越来越近,几乎象情人一样抱着她了。他用尖利的指甲在她后背滑落,然后把指甲放到他的兽嘴里,吸了一下,一滴温热粘滞的口水,也许还混着她的血丝,落在她的前额上。


“小心点,”大使尽可能冷淡地说。“如果你儿子这么快就杀了我,不就没意思了吗?”


杰格拉德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声音。菲尔瑞分不出他是在咆哮,还是在笑。


崔尔说,“你不了解他。真的,我见过他在几秒内杀了八个犯人,但我也见过他花了几天时间弄死一个妖精(黑暗精灵对地面上正常精灵的称呼)小孩,每次只挑掉一点肉。这取决于他的心情,不用说,还有我的指令。”


“当然,”菲尔瑞说。她脸颊上的一道浅伤口开始感到刺痛。杰格拉德用爪子沿着她的唇线轻轻抚过,没有切下去,还没有切下。“我希望叛徒崽子会为这种光荣感到感激。”


“很难说,”她说。“你怎么样呢?你会享受它吗?”


“唉,尊贵的母亲,”菲尔瑞说,“您的女儿无功不能授禄啊。”


杰格拉德还在用爪子抚摸囚犯的脸,一只较小的手抬起,这只手看起来和正常卓尔的没有什么不同。他拉住菲尔瑞的耳朵,狠狠一扭,她不禁因为这残忍的巨痛而喘息。当他终于松手时,耳朵还是一跳一跳地疼,而且耳鸣不止,她怀疑魔裔卓尔已经对耳朵造成了永久性伤害,尽管这并不重要。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耳聋可能是最轻的伤了。


“我希望你不要否认罪行,”矮个子班瑞家长叹了口气说。“我总是会遇到那样的傻子。”


“即使她说的是事实?”菲尔瑞感到眼睛下面一个新伤口流血了,显然,杰格拉德虐待她的耳朵后,他的爪子又上来了。


“不要太烦了,”崔尔说。“你逃跑了,这就是你的罪行。”


“这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有人在您面前中伤我,”菲尔瑞反驳。杰格拉德抓住了她的头发,狠狠地一拉。


“你想要逃回契得.纳撒吗?”崔尔问。“这里我的话就是法律。”


“你怎么知道?”菲尔瑞问。


杰格拉德用一只巨大的战斗手打了她一耳光,她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有一段时间,震荡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当感觉回来后,她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杰格拉德弯下腰,让他的兽脸和她面对面,咆哮,“要尊重罗丝的选民。”


“我没有不尊重,”菲尔瑞说。“我只是说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契得.纳撒上一定有事情发生了。城市可能被掩埋了,或者熔岩把它淹没了。我很担心它,我祈祷不要发生这种事情,但我们都不知道真相。我们需要查明真相,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逃跑。不是要背叛魔索布莱城虚弱的祭师,去投靠敌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失去欲望之母,这也是我的弱点!我们应该集中智慧,重新建立联系——”


“我告诉过你,我已经和契得.纳撒取得联系了。”崔尔说。


“重建值得信赖的联系……”菲尔瑞坚持,“让我为您效力,证明我是您忠诚的仆人,而不是个叛徒。”


崔尔呸了一口,然后说,“我忠诚的仆人会服从我。”


菲尔瑞想要哭,不是因为恐惧(尽管她确实感到很恐惧),而是由于纯粹的挫折感。杰格拉德的爪子沿着她的颈动脉游走。


“主母,”扎维尔说,“我请求您。让中伤我的人和我对质。给我个机会证明我的忠诚。很难想象有人会对您说谎吗?没有马屁精为了争宠总在您面前诋毁别人吗?不可能有人在关于契得.纳撒的事上对您撒谎吗?即使是现在——告诉您一切正常,随着时间流逝,几十天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却没来过一个商队?”


崔尔犹豫了,菲尔瑞看到了一丝希望。接着,这位魔索布莱城的统治者说:“你是个骗子,这对你是不会有好处的。如果你希望我对你仁慈些,就告诉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斯涅布力(地底侏儒(deep gnome)的族称。一如黑暗精灵又称卓尔)?底栖魔鱼?还是其他城市的卓尔?”


“我只供您驱使,神圣的母亲。”


菲尔瑞说这些话时并没有抱任何希望,因为她看出来,已经无法让班瑞相信她的清白。很难将崔尔与她的前任相提并论,她在这个动荡时期统治艰难,优柔寡断。菲尔瑞不愿意再回想曾努力思索的问题,不管那是多么愚蠢。


杰格拉德不停地打菲尔瑞耳光,到后来,菲尔瑞都数不出到底打了多少下。后来,不知怎么,时间似乎发生了跳跃,他不再打她了。他为什么停下来了?他已经把她所有的力气都打跑了。如果没有绳子捆着,她就要倒下了。一颗牙掉在舌头底下,她所能做的就只是把它吐出去。


“我告诉过你,”魔裔卓尔咆哮,“尊敬!”


“我是很尊敬的,”菲尔瑞说,“这就是为什么尽管说谎很容易,但我仍然要说实话。”


崔尔盯着她儿子说,“扎维尔公主不会影响你完成任务的。”


杰格拉德低下头说:“是的,母亲。”


“那么,在我不需要你的时候,”主母继续说,“你可以随意对待这个间谍,如果她告诉你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向我报告,但你主要的任务是惩罚,不是审讯。我想以后她对我们还有用。我们都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


“是的,母亲。”半魔蹲下来,恶意地看着菲尔瑞的脸,说:“我能将这个游戏玩到最后,你会看到的。”


他伸出长长的,带尖的舌头,添她脸上的血。他的舌头和野兽的舌头一样粗糙。


出现在小礼拜堂门口的家伙有个球形的头,上面有两只大而突起的眼睛,皮肤干燥,布满皱纹,嘴边有四根触须蜿蜒扭动。它的手上有三根粗糙的手指,身体的轮廓和比例与卓尔完全不同,身上的护身符发出强大的魔法力量。费瑞恩毫不怀疑,斯赞是属于有心灵异能天赋的种族,叫做灵吸怪。特别的是,它们是少数几种走巫术道路的生物,并且最终又成功把自己变成慑心魔(一种死灵系的灵吸怪,脑袋长得像章鱼一样。他们可以摄取别人的灵魂,还能施展巫师法术,是致命的敌人。光芒之池中译为:艾虹),拥有不死之身。这种东西当然有强大的力量,不受时间影响,而且能完全读懂教官们的思想,辨别里面是否有出卖的意图。


瑞厄德和费瑞恩一样从长椅上跳起来。魁梧的战士撞到汉达尔身上,无疑是试图拿回武器。费瑞恩也认为需要拿回符咒,趁乱跟在他朋友后面。


武技教官一拳将汉达尔从椅子上打倒,抓住了分裂者。他转过身,寻找下一个对手,刀刃几乎重伤了同伴导师。


费瑞恩拿到了斗蓬,接着意识到汉达尔谦逊的同伴正唱出无字的琶音。


费瑞恩已经穿上了有防御魔法的魔斗蓬,以为能抵挡这歌声,但声音钻入他脑中。他开始无法控制的痉挛性的大笑,脚步踉跄。后来,他跪在地上,胃部肌肉抽搐,十分疼痛。


他曾怀疑这个没有明显特征的矮个子男子不象看起来那么简单,外貌平凡、力量强大的战士通常会让对手疏于防范,他以前的想法是对的。“手艺人”实际上是个吟游诗人,一个用音乐做媒介创造奇迹的施法者。


费瑞恩咬紧牙,忍住要笑的冲动,喘着粗气,抬起头,向四处看。吟游诗人同时正拔出魔法匕首,并开始唱另一首歌,这次是婉转的假声。汉达尔已经站起来,正和瑞厄德交战,他们的剑叮当响个不停。在房间里面,泰布瑞克兴奋地移动脚步,用弩瞄准了费瑞恩,此时,慑心魔站在门口,只有嘴角的触须在扭动,它似乎很愿意让同伴进行这场战斗。


费瑞恩躲向一边,箭没有射中,啪啦掉在地上。巫师拍了拍石头,在他和对手中间出现了一堵黑暗墙。他熟练优雅无声地钻进去。


有什么东西卡住了费瑞恩的意识,让他无法思考,不能行动。不死的夺心魔(也叫灵吸怪)终于出手了。斯赞愿意用他巫术中的心灵异能,这样他就不用转动三根手指的手做施法动作了。黑暗墙没有阻碍先知,它触及到费瑞恩的思想,停了下来。


黑暗障碍消失了。斯赞一定是使用了反制法术来 驱散它,这样,费瑞恩就能看到其他地方了。让他感到吃惊的是,汉达尔还活着,也许因为泰布瑞克扔下弩,拔出剑与他共同战斗。他们两个两面夹击,通常这是有效的策略,但由于教官的魔斗蓬和矮人铠甲,使他们无法伤害到他。


图恩塔尔不认真地砍了一下,瑞厄德认出这是虚招,没有理会,浮雕苍白的磷光照在他裸露的手臂上,他看出图恩塔尔的刀刃上涂了毒。吟游诗人的歌声逐渐增大,绕住他的腿,捆住他的手臂,要把他束缚住。


费瑞恩借助戒指的帮助,看到一波波的魔法脉冲从歌手绕到瑞厄德身上。他甚至也知道歌手的目的是什么,是要强迫他的朋友模仿吟游诗人收束性的姿势。但,瑞厄德意志坚强,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抵抗住了这种强制。


武技教官虚砍汉达尔的头,然后回旋急冲。他从泰布瑞克腿间溜过,冲破了蛛化精灵和汉达尔的包围,跳起来,冲向斯赞。他意识到慑心魔是最危险的敌人,尽管这只灵吸怪还没有攻击他。


斯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陶瓷小瓶。它左右摇动小瓶,一打闪亮的圆球在小瓶的轨迹里物化出来,它们直线射向瑞厄德,一个接一个地爆炸,声音就象地狱里的鼓声。


光芒非常耀眼,有一小段时间,费瑞恩什么都看不到,仅在浮球的残像里辨认出瑞厄德。他的朋友显然没有受伤,还在冲向斯赞,几乎用剑碰到了慑心魔.斯赞使用夺心魔的天赋。即使巫妖(一种狡猾而疯狂的不死生物。这些曾是法师或术士的怪物拥有和生前相同,甚至更强的施法能力。他们的血肉已经凋萎,紧紧附在骨头上,现出枯瘦的人形)也无法攻击它,费瑞恩感到了它的力量的余波。就象热灰烧灼了大脑。瑞厄德倒下了。


斯赞盯着战士看了一会儿,显然是要确认他是否真的失去战斗能力了,然后走向费瑞恩。尽管有长袍掩饰,它的步态还是相当奇怪,好像它的腿有很多关节,靠近后,还能闻到它身上发出的烂鱼味道。它的外套质量精良,但是磨损严重,沾满污秽。


它把一根手指指向费瑞恩的额头,他们就来到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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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9:20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幽暗地域无边无际,充满了神秘事物,尽管费瑞恩在好奇心的指引下,钻研了几个世纪,但还是从没见过灵吸怪城市。现在他认为至少到了一个灵吸怪城市里,尽管这里没什么居民。

这里工匠把拱顶的墙面和柱子雕刻成象大脑组织一样的海绵状,上面还雕刻着回旋的符文。地面上星罗棋布着一些温泉池。池水在精神力量的推动下翻滚,充满活力,散发出带咸味的芬芳。在这里即使没有心灵异能的人也能模糊感到其他生物的低语和一些无法理解的思想。


费瑞恩知道这个拱顶是个幻像,但丝毫没有减少他的兴趣。他最喜欢研究每个隐蔽处和裂缝。正常卓尔对虚幻的景色都有根深蒂固的成见,不感兴趣。但眼前的景色如此诱人,费瑞恩不得不另当别论。


他转过身,看见斯赞站在几尺远的地方,向上发出几个强力飞镖(一种只需要吟诵几个字的魔法),还有一只飞镖留在手上。已经射出的几个发着蓝光的飞镖走到半途,忽然停在空中,掉在地上,变成象是水蛭或者蝌蚪似的东西,心灵感应到那东西发出了长声尖叫,向最近的水池滑去。


“你的咒语在这里无效。”斯赞用先知浑厚、令人信服的腔调说。


“我估计到了,但我毕竟得试一试。现在我们是在你的意识里吗?”


“或多或少是吧。”


斯赞踱近些。旁边蝌蚪似的东西扑通滚落到水池里,水花飞溅。


“我们是在我特制的幻境里谈话,”不死的夺心魔说,“但我们也还是在异教徒的小礼拜堂里。在那里,我正责备汉达尔,不应该把你们带回来,我曾警告过他,你们很危险,冷酷无情。”


“有趣,”费瑞恩说,“我猜想,你是把我的魂魄带到梦里来进行私下谈话的。”


“基本上 是这样的,” 慑心魔说。即使是在幻影世界里,它身上还是有股模糊的烂鱼味。“这实际是一种读心术,你不可能说谎。”


巫术导师吃吃地笑。“我在这里会说谎吗?我根本不能说话。”


两个巫师开始并肩漫步。气氛相当适意。


“你们是怎么做的?”斯赞问,“怎么找到我的同伴和我的?”


费瑞恩开始解释,他认为这没什么坏处。


等他说完了,灵吸怪说,“你无法使用我这种特殊力量。”


“现在我知道了。你巧妙地结合了巫术和夺心魔天赋能力,借此煽动地层生物,我缺少掌握后者的天赋。而且,你的同谋者对女祭师们的困难一无所知。”费瑞恩仰起头,“或者你知道,巫妖大师?”


“不知道,”斯赞说,嘴角的触须弯绕扭曲。“和其他人一样,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知道原因。”


“那么,我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消息了。”费瑞恩笑着说,“我的姐姐萨波曾告诉我,聪明的卓尔有时会陷入只有聪明人才敢干的蠢事中…….你是怎么回事?象你这样神通广大的生物怎么会搅到魔索布莱城这些对现状不满者当中?”


“你想打探些消息来对付我。”


“嗯,可能吧……”当从一个比较大的水池里传出的心灵力量使费瑞恩眩晕,威胁要将他洗脑时,他不得不停顿了一下。“尽管几乎不可能,但也许我会有机会。然而,我问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好奇。你是个巫师,当然也会有这个性格,尽管也许好奇心少一点。”


斯赞耸耸肩,脏兮兮袍子下面窄窄的双肩比卓尔的要高些。


“嗯,” 慑心魔说,“我估计开导开导你也没什么坏处,我很久都没和一个有实力的同行聊过天了。尽管你无法和我相比——精灵和矮人都不行——但你是能抵抗汉达尔同伴攻击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你过奖了。”


两个巫师走上了一座跨越了咸水池的石灰石拱桥。


“黑暗精灵能容忍巫妖,” 慑心魔说,它用悦耳的嗓音(几乎能以假乱真)有点忧郁地说。“但灵吸怪不会。他们几乎是痛恨巫术,这种外来的技能和我们天赋的心灵异能一样强有力。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能忍受一小部分巫师,允许我们部分同族凭借天赋的优越条件,不顾巫术的恶名,潜心钻研。但想到不死的巫师能活上千年,同时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让他们感到害怕。”


“所以在你得到永生的那天,”费瑞恩说,“你就永远地放弃了家园,或者至少在你能征服它之前。”


两个巫师在桥的最高点停了下来,看着温暖的咸水域流动。费瑞恩注意到这种水流动非常缓慢,好像它的浓度比水要大。


“实际上,”斯赞说,“我希望悄悄离开,但不知怎么搞的,奥杜居民发觉我已经变形。这几十年来,他们象对野兽一样追杀,我只能在地下城的荒野里生活,那段日子真是很艰难。即使是不死生物也渴望文明社会的舒适生活。终于,奥杜忘记了我,或者是放弃追捕我了。我的生活才有了改善,但还是没有家。”


“我曾听说过,”费瑞恩说,“有一两个灵吸怪巫妖的秘密巢穴存在。你就没找到一个吗?”


“我找了九十年,找到一个,”斯赞回答,对囚犯超前的问题感到有点恼怒。“我曾一度住在那儿,但我与那些最老的慑心魔们吵架了,他们认为自己是其他成员的领导者。我进行了一些他们禁止的研究,是些他们忽略掉或者是害怕进行的研究。”


巫术导师大笑,说,“如果你不能在心里——假设灵吸怪巫妖还有心——认为我们是平等的,你至少要承认我们有相同的勇气。你还没有逮过萨色斯恶魔,对吗?”


“对,”斯赞简略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不走运,我就已经篡夺最年长巫妖的位置了,但事情败漏,我只好逃到旷野里,再次成为孤独的流浪者。”


“当然你找了些生物来奴役。”


费瑞恩注意到梦境拱顶中的温度降低了。也许这反映了制造者阴郁的心情。


“我找到了一个小露营地,”斯赞说,“一个地精家族住在那儿,一打战蜥人。我利用他们,榨干他们,一个接一个,但这个小洞穴里繁衍的生物无法满足我的需要。我向往一个繁华的城市,壮观、奢华,我来统治它,就象帝王一样。但这个目标非常艰巨,甚至超出我能力范围。”


“也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费瑞恩说,“因为渴望没有到手的东西,所以你暗中监视底下城所有城市,是吗?或者其中一部分。你很关注魔索布莱城。”


“是的,”斯赞说,“我观察你们已经很久了。我在四十年前发现了男子背叛团伙,最近,我发现祭师们失去魔法。以我的天赋进行观察,黑暗精灵无法隐藏这个巨变的。我想到了要叛变的男性团伙,安排他们发现祭师的变化,然后我从暗处走出来,帮助他们。”


“为什么?”费瑞恩问,“你的合作者是卓尔,而你,如果你能原谅我的率直,只是一个次等种族。实际上,是个蹦蹦跳跳的害虫。一旦成功以后,你不能指望汉达尔和那些男孩儿履行你们的合约。黑暗精灵之间都不信守承诺。”


“幸运的是,近几十年他们都不会取得胜利,在这些年中,我会小心地把自己的意志施加到合作伙伴身上。远在他们能取得城市控制权之前,我就能统治他们了。”


“我明白了。这些傻瓜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能从外面征服的世界,就要从内部征服了,将心灵控制之网越伸越广,直到所有魔索布莱城人都成为精神奴隶,按照你的鼓声行动。”


“显然,你明白了灵吸怪社会的基本规则,”斯赞说。“你可能也知道,我们喜欢吃次等智慧生物的大脑,我们也分享了你们种族喜欢折磨别人的爱好。但是,你们种族中一部分卓尔会过得相当好,我总不能吃了所有人,或者把所有人都剥皮了,是吧?”


“除非你想当幽灵之王。我能问一下,你从哪儿得到那些燃烧的石头火把?”


“魔索布莱城不是有野心勃勃的男性的唯一城市,”灵吸怪巫妖说。


费瑞恩立刻沉默不语了。另一个卓尔城市——“现在,轮到你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斯赞说,打断了卓尔的遐想。


“我期待这份荣幸。”


“汉达尔和其他人向你解释我们的计划时,你有没有考虑真的加入我们?”


费瑞恩露齿一笑,说:“有四分之一秒吧。”


“你为什么反对这个计划?你并不比别的卓尔忠诚,或者缺乏野心。”


“或者是和灵吸怪相比,我估计。那么,我为什么站在贡夫一边背叛你呢?”苗条的黑暗精灵摊开双手。“有很多原因。首先,我是个著名巫师,在魔索布莱城里,我们巫师有自己默认的阶层。近些年来,我在这方面花了很大精力,如果我能达到顶层,我就会成为和尊贵的高阶祭师一样的名流。”


斯赞挥打了一下触须,这是个不耐烦的表示,一块皮屑掉了下来。巫妖的皮肤和活着的夺心魔粘糊糊的皮肤不同,是龟裂干燥的。


“这些背叛者正努力凌驾在女性之上。”不死生物说。


“我知道,但我怀疑按他们计划是否能够成功,或者说是按照你的计划。”


“你认为祭师们在被剥夺魔法后还是那么强大吗?”


“噢,她们是强大的。她们能完全消灭这个小团伙。但现在,我更关心那些底层生物。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地精吗?即使没有你煽动,他们有多么痛恨我们吗?或者,你的石头火把有多么危险吗?在他们暴动之后,可能就没留下魔索布莱城给任何人统治了。”


“废话!那些石头有燃烧时限,而且你们的族人会杀了他们的。”


费瑞恩叹了口气。“其他人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希望你们一致的看法能让我安心,但它不能。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缺点。”


“我向你担保,那些石头火把不会蔓延成灾的。”


“至少,他们会毁坏一些我们居住的石头上的精美建筑,而且他们也会成为将来奴隶们造反的样本。你的计划伤害的不仅仅是祭师,还有魔索布莱城本身,我反对这样。这种方法损伤太多,不合适。只有傻子才会破坏他正努力要得到的东西。”


斯赞冷笑着说:“我可不认为你是个爱国者。”


“很奇怪,是吗?我还要告诉你些更奇怪的事。我也是罗丝虔诚的弟子。哦,这从来不会阻止我追寻自己的目标——即使我以前曾谋杀了一两个祭师——但即使我为个人的卓越地位而努力,我也不会要去颠覆她建立的社会秩序。我当然不会加入取代她选民的阴谋中去,让城市由一个低等生物去统治。”


“即使女神死了?卓尔,也许罗丝死了。如果魔索布莱城确实是她最喜爱的领域,为什么她要放弃你们?”


“是考验?是惩罚?是一时冲动?谁知道呢?但我不相信蛛后死了。我看见过她,我不是指在动荡之年时她在魔索布莱城的显身。我在蛛后自己的领域见过她的神威,无法想象什么东西能杀死她。”


“你见过蛛后?”


“我想你可能对这个感兴趣,”巫师说。“那是在从巫术学校毕业不久后,我返回家中侍候母亲,帮助姐姐萨波对付她的孪生姐姐格瑞娜。一天晚上,一个祭师代表团来到我们家的钟乳石城堡。崔尔.班瑞亲自领队——那时她是蜘蛛教院的主母——她带来了肖拉润家族、阿格拉迪尔家族、拜森得诺格家族和其他显贵家族的显要人物。那是个重要场合,特别是对我而言,因为这些崇高的女性都是为了来逮捕我。”


“我还没有查明是不是格瑞娜鼓动的这件事。她会做这种事的,但其实也不需要她动手。你可能很难相信,但那时候,我被认为是个傲慢、自负、不可救药的恶棍,远不是现在你面前的谦谦君子。很多祭师认为我不够尊敬。”


“泰布瑞克也是为了这个原因被罚,”斯赞说。“祭师们逮捕了他,把他变成蛛化卓尔后,赶了出去。”


“有时候她们会惩罚堕落者,”费瑞恩说,“但首先,她们会检查来确定你的真实感情。我希望母亲会干涉此事。她是魔索布莱城最伟大的主母之一,而且我也为米兹瑞姆家族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她一个字都没说。也许她相信我是个叛徒,或者是不愿意和班瑞家族意见不一致。也许她仅是觉得我的困境很有趣。米兹瑞喜欢这样。”


“就这样,祭师们把我关进地牢,用鞭打和其他刑具拷问我。不知为什么,我没有为停止拷打而说假供词,我抗拒了这种诱惑。一个巫师用了读心术,当然遇到了大多数巫师都会为自己思想加的防御措施。我猜想灵吸怪大概能粉碎这种防御,但他没这个能力。”


“那么你通过考验了?”丝赞问。


“唉,没有,”费瑞恩笑了。“审讯者认为结论不明确,因此,要请更有能力的人来裁决。她们把我放在黑曜石祭坛上,她们一起舞蹈、祈祷、完成了自残仪式,我发觉刑讯室渐渐地消失了。你以为这个发现会让我很高兴,是吗?但新的环境更糟了。”


费瑞恩的捕捉者们忽略了他的银戒指,即使注意到了,显然也以为它只是件珠宝。他发现戒指的魔力在巫妖的幻境都有效。他强迫自己进入潜意识,同时继续闲聊。


“祭师们为了防止我抵抗,给我服了药,然后又暴打了我一顿。我只是抬起伤痕累累的头就花了很长时间,我四处看看,发现自己躺在棒子似的绳索构成的东西上,绳索虽然很细,但和金刚合金一样坚硬。否则,它就会因自身的重量断裂了。前面远处,我栖息的地方与其它部分成直角连接,那里又与其它部分连接,图形向外延伸,我突然明白了,这是一个复杂的蛛网,大到构成了一个世界。如果它沾住了什么东西,那也远在我目力所及范围之内。也许它就一直这样向外延伸。”


“魔网。”斯赞说。


费瑞恩用魔法戒指,偷偷检查了一遍这个摄心魔的护身符,想要找出让灵吸怪使用心灵异能在魔索布莱城“召唤”地精和食人魔的那件。


“很对,”巫师说。“看来在你的老师讲授各种位面知识时,你听得很认真。我确实被放逐到罗丝居住的无底深渊位面上了。我记得听说蛛网的丝线是中空的,这里大量生命生活在里面。嗯,我在外面当然看不到食物和水了,只有一个出口能让我回家,所以尽管祭师的关照还让我头晕眼花,我还是开始缓缓前进,寻找出口。”


“最后,我可能找到了一个,但没时间了。我刚走过的丝网开始抖动。我看到她急匆匆地走过来。”


“罗丝?”斯赞问。


“还能有谁?她的祭师说她住在一个能移动的钢铁要塞里在领地里巡游,但那天,她一定是把它留在后面了。我看到女神以蜘蛛外观出现,象班瑞家的巨山一样巨大。她以前用过这样的形象出现过,但个头小得多,而这次当她靠近我时,还保持着十分巨大形态。


“我很害怕,但又能做什么呢?逃跑?战斗?每种做法都很荒谬。我只有一个明智的选择。我在丝线上卷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唉,她不让我舒舒服服地什么都不看。她的意志控制了我,强迫我张开眼睛。看见她正迫近我,圆圆发亮的红眼睛盯着我。”


“我觉得,她的凝视不仅看穿了我,还把我一览无遗。这种感觉很难耐,我想死了算了,这次,她如我所愿。”


“她的腿非常巨大,但在末端逐渐变细,而且,动作精确,她用两只前腿把我切成碎快。这是在杀我吗?我不知道。在正常情况下,是的,但如果我是死了,我的灵魂还是游移在被切开的血肉间,还在遭受惊惧和痛苦。”


“我的灵魂也意识到她遭受的破坏,不知为什么,蛛后将我的骨肉分开,把我的意识和灵魂也都切成片。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我来自一个喜爱酷刑和魔法的种族,但我还是缺乏恰当的词汇来描述。总而言之,那不是愉快的感觉。”


“最后,我的各个方面都一块块陈列在她面前——我现在知道,是为了检查,尽管当时非常恐惧和痛苦。等她看完了,就又把我重新组合起来。”


费瑞恩小心地不泄漏自己的秘密,将精力集中在故事上,他断定是那个三角给了慑心魔“召唤”的力量。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对付它。真正的胸针挂在斯赞肉身的胸前,在物质世界。在它精神世界中的人物就象是物质世界中人物的回声,同样的,在斯赞的幻境里把那个护身符拿下来,在物质世界会不会也有同样效果呢?


费瑞恩继续讲,“你认为她是不是把我的智力和意识修复如初?事情过去几年里,我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来研究这件事,但没有答案,所以不要让它再来烦我们了。”


“在欲望之母把我修好后,她我把扔回了我的世界,重新放到祭坛上,实际上,这就表示她认为我是合意的。我猜想祭师们一定很失望。我从没见过审问者会因为嫌疑犯被宣布无罪而感到高兴。”


“也许她们发现我完全疯了,会感到一些安慰。她们用车我把送回家,家人把我绑到床上,讨论是不是要用枕头把我闷死。但萨波是我的拥护者和守卫,她不愿意失去坚定的盟友,于是救了我。”


“让我们跳过所有的疯话和幻觉,好吗?最终我的神志恢复了,回想起我在无底深渊的经历,罗丝是非常可怕和恶毒的,但同时,她也是出众的美丽。我那时一定是发狂了,所以才没认识到这一点。”


魔法戒指和胸针都与两个巫师来到了幻境中,否则,费瑞恩不可能看见三角护身符的光芒。所以也许如果他在这里解决了护身符,护身符在物质世界的对应物就会失去魔法。


也可能不是这样,但巫术导师觉得他必须要抓住机会试一下,以后可能不会再有类似机会了。


“当然,她向所有黑暗精灵展示了这种至高的力量,特别是我们巫师,”卓尔漫步,“她值得我们信仰,就象我们也值得她喜爱一样。”


“她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斯赞嘴角的触须蜿蜒扭动,说,“就象即使是最弱的神也能震慑凡人。但是,你是神秘事物方面的学者,你应该知道有比罗丝更强大的力量,如果他们适合——”


费瑞恩从不死的夺心魔的肮脏破烂的袍子上抢走了三角形象牙胸针,把它狠狠摔在桥扶栏上。这件护身符没有被摔坏。他绝望地把它捡起来,抡起手臂要把它再次扔出去。也许扔在黑池子下面,灵吸怪巫妖会不容易找到它。


一只冰冷粗糙的手抓住费瑞恩的领子,把他按倒在地,他无力反抗。斯赞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就象泰坦一样强有力。


巫妖从费瑞恩手里抢回护身符,塞进口袋里。它紧紧抓住黑暗精灵的双手,把自己的头靠过去,用嘴边干燥、不断脱落皮屑的触须缠住费瑞恩的头。费瑞恩知道这是夺心魔进食的方式。它们把触须慢慢伸进受害者头上的孔洞,从里面吸食大脑。


费瑞恩想知道如果斯赞在幻境中这么做了,那么他的肉身是会萎缩死掉,还是象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你不喜欢我的故事吗?”费瑞恩喘息着问。巫妖的缠绕让他透不过气来。“你看起来相当全神贯注。这就是为什么我敢出其不意地袭击你?”


“你对我使诈!我不允许这样!”


先知甜美的声音变成嗡嗡声和嘶嘶声混杂的声音。触须绕得更紧了。


“确切地说,那不是我的手艺,”费瑞恩说。女神啊,它觉得好像他的头就要碎了!“因为那是魔法。”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要抢哪块护身符?”


“我的戒指。它让我能看见魔法力量,并且说明魔法种类。没有巫师没有这种东西。”


“在我的世界里阻碍我真是愚蠢。你不明白吗?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神。”


“我要死了,管不了那么多,”费瑞恩回答,“当一个卓尔知道他的生命就要到了尽头,他只专心于复仇。” “但你错了。”斯赞松开了触须,说,“我没想杀你。那太浪费了。就象你说的,我的目标是奴役所有魔索布莱城居民。凭着你的才能,你当然会成为一个有用的奴隶。你有机会这么粗暴地对付我,是由于对你的束缚相对比较松,因为我喜欢和其他巫师交流。但现在你不会再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费瑞恩感到头痛预裂,不禁大声尖叫。
Valar Morghu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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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o Vazquez Infinity

神选者

瑟林安罗斯 发表于 2008-6-27 21:29:45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让我劈了他。”汉达尔咆哮着说。

他手握弯刀,走向瑞厄德。


格斗武塔的教官努力想要站起来,但是失败了。从在学校当学生到现在这么多年,他已经积累了很多战胜疼痛的方法,但以前从没有一次物理打击能与这次摄心魔的心灵攻击相比,感觉就象是被一根长矛刺穿了大脑。


斯赞从短瞬的恍惚状态中清醒过来,说,“不。”汉达尔转身,问:“不?很明显,关于他们的这件事你说得对。”“我相信,”巫妖说,嘴边的触须不停扭动,“你知道我们当中谁的判断是比较高明。现在他们落在我们的手里了,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愿望来为我们的事业服务。只需要改变他们的想法就行了。”


吟游诗人扬起一边眉毛问,“你能做到吗?”“是的,我能。”斯赞说,“但不是立刻,不是现在。眼下我需要集中力量进行‘召唤’。”


它从失去知觉的费瑞恩手上拔下银戒指。


“暂时先把他们锁起来。” 慑心魔命令道。


“好的,” 泰布瑞克说。“我希望你能改变他们,这样我们就都能控制他们了。”


他也走向瑞厄德。


武技教官再次试图想要站起来。但有人用刀侧在他头上猛拍了一下,于是他所有的力量都倾泻而出。


接下来的几分钟迷迷糊糊地过去了。汉达尔,泰布瑞克,吟游诗人和其他叛逃者带着两个俘虏来到一个小房间。这里和城堡里其他地方一样,也同样布满灰尘,有种荒凉的气氛,但已经有人换过锁了——通常黑暗精灵们总是小心谨慎。


这些谋反者扒下了瑞厄德的斗篷和铠甲,然后把他锁在墙上。就和他预料的一样,叛逃者们对巫师更加小心防范,甚至在费瑞恩刚被斯赞弄昏后,又对他粗暴的搜了一次身,费瑞恩显然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短时间内没有醒来的迹象。叛逃者给他加上镣铐,又在他头上套上钢笼头,强迫他闭上嘴,以防止他清晰地念出咒语活着说出其他话来。他们还把他的手插入到一种皮手笼(末端是金属管)中,使他不能打手势或者弯曲手指做出咒语需要的动作。


等他们忙完了,瑞厄德的力量也开始恢复了,至少,足够让他讲话。


“它也会控制你们的。”他用嘶哑的嗓音说。


汉达尔转过来,皱着眉问:“你说什么?”


“那个巫妖。它不想和你们分享权力,它的计划是把每个魔索布莱人,包括你们,都变成它的精神奴隶。那就是灵吸怪的做法。”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吗?” 图恩塔尔冷笑着说 。“我们不是白痴。它有它的目的,但我们会控制它的。”


“这是你的看法,但如果斯赞已经十分巧妙地控制了你们,而你们甚至不知道,怎么办?如果那一刻到来——”


汉达尔一拳打到从前老师的嘴上,令他的 头撞到了墙上。


“闭嘴,”这个贵族说,“你已经愚弄我一次了,让我看起来象个傻子。我不会让你再得逞了。”


叛逃者们开始离开。泰布瑞克低下身子,挤出了门。吟游诗人最后一个离开,他对瑞厄德扯嘴角微笑了一下,耸耸肩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瑞厄德的下嘴唇上留下个深深的裂口,他舔了舔上面流出的带咸味的血。


“费瑞恩,”他低声说。“你真的失去知觉了,还是装的?”


巫术导师被钢铁笼头套住了头,没有应答,如果不是他胸部还有起伏,瑞厄德会担心他已经死了。


战士试图要来到费瑞恩身边,但把墙上拴住他的链子太短,他被拉了回去。他检查了一下镣铐,发现手铐契合紧密,锁也很结实,链子很沉重,铸造精良,末端埋在墙里。瑞厄德早年曾有过一两次挣断镣铐的经历,但现在如果没有工具或者出现奇迹,他不可能把这个手铐掰开。


费瑞恩不能用声音和手势,也许不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瑞厄德仍认为巫师是他唯一的希望了。费瑞恩很聪明,也许他能想到一个好主意,前提是他要恢复意识。


“醒来!”瑞厄德大吼。“醒来!该死的。你得我们弄出去!”


为了增加声响,他把铁链在墙上撞来撞去。


没有反应。他把嗓子都喊哑了,费瑞恩还是一动不动。


“该让他们挨千刀!”武技教官咒骂。


他盘坐在地上,口干舌燥,试图弄出点口水来润润喉,因为谋反者们没给他们准备水罐,他只能靠唾液了。


“你必须醒来,”他温柔地说。“否则,他们就会打败我们了,而我们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的。你还记得我们追捕那个穿斗篷的老爷吗?他的护卫队中有六十七个灰矮人,远不是我们一个三年级学生小队能应付的,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但你说,‘没关系,只要一个合适的咒语就能扳回局势。’第一次,你召唤了一堵火墙……”


瑞厄德讲了几个小时,用他沙哑的嗓音,回顾他们一同分享的经历。也许这些故事会在费瑞恩失去意识的大脑里燃起了火花。不管怎么说,总比傻坐在这里,想象被斯赞洗脑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要好。


终于,巫师的下颌猛地抽动了一下,离开了胸口。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似乎想要呼喊,下颌顶到头上的铁笼上,但即使嘴角都被切破了,还是只能发出压抑的咕咕声,鲜血从伤口上涌出。


“好了,”瑞厄德说,“不管巫妖对你做了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费瑞恩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眼里有了理性的光芒。瑞厄德觉得,如果没有那个铁笼头,巫师就会露出招牌式的愉快微笑了。费瑞恩对武技教官点点头,谢谢他,让他放心,然后开始检查束缚双手的护套。他把护套在地上摔了几次,看能不能让锁拴松动。他们都沉默不语。费瑞恩摇了摇头,静坐了几秒钟,然后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无疑是在思量策略。


过了几分钟,巫师坐了起来。他开始互相蹭两只鞋后跟。


瑞厄德有点兴奋,猜想他的同伴一定是在鞋跟里藏了一个护身符,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但也许刚才以为被没收了,所以没想到要用。


费瑞恩的靴子和所有卓尔的一样,长统、贴身。现在,它从巫师脚上脱下来,瑞厄德好奇地看了看……什么都没有。除了紧身裤和长袜什么都没有。


费瑞恩又脱下了另一只靴子。瑞厄德希望知道他的朋友要干什么,但知道问了也白问,巫师的手被藏起来了,甚至无法用卓尔的寂语来回答。


终于,第二只靴子也被脱了下来,然后费瑞恩开始脱袜子。他的脚趾与手指是同一类型,纤细,修长。


巫师抬起右脚,专心地盯着它,开始弯曲和交叉脚趾,完成了一串动作,然后再重复。瑞厄德过了几分钟才理解他的朋友是在施法,他不知道对此是该笑还是该哭。


事实上,幽暗地域中有很多生物,包括斯赞在内,他们的手足与黑暗精灵有很大差别,但他们都能使用魔法。所以,也许费瑞恩也有可能成功。也许他能施放一个只需要动作,不需要念咒,也不需要物质媒介的魔法。


只要他能用脚和脚趾完成准确的动作,就能使用那些他花了好多年学习的精确复杂、需要配合手势的咒语。


右脚的脚趾累了,他就开始练习左脚。然后,他靠墙坐好,举起双腿,练习两只脚配合。如果不是自己的性命就取决于巫师练习的成功与否,瑞厄德会觉得这个场面很滑稽。


費瑞恩不久就開始出汗,有时候还发抖,他常常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过了一个小时,他进入试验的下一个阶段:把咒语的各个部分组合起来,按正确的顺序和节奏一次完成所有动作。


瑞厄德专注地看着这个过程。他不是巫师,但以外行的眼光来看,显然过了一会儿,费瑞恩已经能准确完成三分之二的动作,其他的还在摸索练习中。


终于,费瑞恩重重呼出了一口气,看着武技教官,耸了耸肩。


“好了,”战士回答,“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性。”


费瑞恩靠在后面墙上,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坐起来,在笼头里面咆哮一声,没有理会嘴角又开始流血,将套在手上的套子往地上撞了两次,然后看着瑞厄德。


“我明白,”战士说。“制造噪声,把看守引过来。”


费瑞恩点点头,头上的笼子发出克啦克啦的声音。


“哎!”瑞厄德喊。“有人吗?快过来!我是格斗武塔的教官。我知道大家族们的防御秘密,如果你们希望计划成功,就一定要知道这些秘密。我要用自由来交换!”


他这么喊了几分钟,为了引人注意,还把铁链在墙上撞得哗啦哗啦响。同时,费瑞恩一动不动地躺着,好像还是没有恢复知觉。


终于,一双眼睛出现在门上带栅栏的小窗口后面。


“干什么?”门后的人怒骂。这个声音瑞厄德以前没有听过。


“我要和你谈谈。”武技教官说。


“我听见了,”那个卓尔说。“你有些秘密,但慑心魔会自己从你脑袋里找出来的,不需要交换。”


“斯赞说要花些时间才能我们变成精神奴隶,”瑞厄德回答。“我有些消息,你们需要在底层生物暴动前知道。如果他们的叛乱还没开始,就被武技长们给扫平了,那对你们可没什么好处。”


“武技长们会怎么做?”逃往者问。


“这是秘密,”瑞厄德说,“我们格斗武塔的兄弟们只教给少数被选中的卓尔。”


“我不相信。”


“我们研究打仗已经几千年了。你认为我们是会把所有的知识都告诉每个报名入学的年轻笨蛋,还是自己保留终极秘密?”


叛逃者犹豫了。


“好吧,告诉我。如果你说的真有价值,我会放了你。”


瑞厄德耸耸肩,晃了晃镣铐。它们已经把手腕磨破了。


“隔着门喊吗?”武技教官问。“你就想要这样听秘密吗?”


“等一会儿。”


囚犯轻蔑的语气提醒了这个叛逃者,最好自己保留这些秘密,至少要等决定好分享这些信息的价格。现在这个看守已经不希望任何人听到瑞厄德对他说的话了。


钥匙插进锁里转了一下,门发出当啷一声,吱吱呀呀地开了。看守走了进来。他又矮又壮,棱角分明的脸上贴着个被打扁的断鼻子。他衣着普通,上面有件华而不实的饰品,是一个染成深红色的银片。肩带上挂着长剑,腿上靴子口各露出一把匕首柄,腰带上挂着十字手弩。


他停在一进门的地方,认为自己站在那儿是安全的。牢房很大,囚犯的镣铐很短,他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他把门在身后关上,但没有锁。


“好了,”他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首先,”瑞厄德说,“把我的手铐打开。”


他要吸引这个叛逃者的注意力再久一点,让费瑞恩有足够的时间施法。


看守只是笑了笑,说,“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不行?”


“你知道为什么?”


“但你不能只听秘密,却仍把我留在牢里。”瑞厄德说,同时用眼角留意费瑞恩。


让他有点惊慌的是,巫师没有施展魔法,他根本没动,他又昏过去了吗?


“你被囚禁,”这个叛逃者说,“而我没有。所以,你要相信我,没有其他选择。”.瑞厄德皱着眉,同时在脑中榨取灵感。因为费瑞恩没有反应,他不得不编个故事,留住看守。他祈祷巫师能快点采取行动。


“好吧,我没有选择。保斯沃夫不远处有个通道入口,通向幽暗地域最深的地方,那里即使是我们的人也不能——”


“这与武技长镇压奴隶有什么关系?”看守责问。


“听着,你会知道的。在通道的最低端有种矿石,我在其他地方从来没见过……”终于,费瑞恩的脚动了一下。现在,只要不让看守注意到。“当你把石头碾成粉末……”


“特特.——!”


嗨!


显然看守和瑞厄德一样对费瑞恩很关注,因为他也转向费瑞恩,但来不及了。一只发着淡淡黄光的手的虚影出现在他肩旁,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打得他踉踉跄跄靠近了瑞厄德。武技教官抓住他,把他的头不断往墙上撞,直到在墙上留下一团粘粘的血迹,然后瑞厄德在尸体腰间找到了一串钥匙。


他打开了自己和费瑞恩的镣铐。巫师曲伸手指,恢复血液循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丝手帕,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


“我想我将来要建一个新的魔法学校,”巫师说。“足魔——脚之魔法。”


“你为什么等了那么久才施法?”瑞厄德问。


“我在找他的钥匙。如果他没带能打开我们镣铐的东西,攻击他也没什么用。他的衣服盖在上面,我花了一分钟才确定他带钥匙了。”


“我认为事情有些不对头,你准备好带我们离开这里了吗?”


“立刻,”费瑞恩一边说一边穿上鞋袜。“我觉得每件事都很顺利,你认为呢?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一直在追查的事,现在我们要按计划逃离这里。”


“我们没打算不带武器逃跑。”


“求求你,不要对这么明显的事唠唠叨叨,这会让气氛沉闷的。顺便问一下,我们到底在哪里?哪里有最近的出口?”


“我不知道。他们在带我们来这里前,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我也昏过去了。我认为现在我们是在巨洞的顶棚上。”


“那么,即使我们下来时没有路过一个窗户或者阳台,我们也会找到一扇通向下面隧道的门。”


瑞厄德拿走已经死了的看守的武器和魔斗篷。斗篷对他来说太小了,但即便如此,也能提供些保护。唉,他简直无法套上那件铠甲衬衫。


“没有我能用的武器吗?”费瑞恩问。


“我是战士,我会站在前面。”


“嗯,你打扮成这样……”


“走吧!”


两个教官站了起来。瑞厄德觉得有点眩晕,摇摇晃晃,但很快就恢复了平衡。他们盯着大门,好象发生了什么事,象是有号角声和一阵白光,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武技教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这些现象消失前,他一动没动。


“刚才怎么啦?”他问。


“召唤,”费瑞恩回答。“这里靠近召唤的源头,即使不是地精,也能模模糊糊有些感觉。奴隶们造反了。”
Valar Morghu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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