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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l! V0 W# r6 L$ A
“绝望酒馆”入口处的木门再一次被推开,它在今晚已经被推开过很多次了,而那些推开过它的人们现正聚在酒馆里喝着酒,讲述自己所经历过的故事——那些残酷、黑暗的故事。酒馆非常热闹,但在这里面却又充满了愤怒——来自客人们的愤怒。
# f- ]; s8 Q, M) Z) j9 \ 这家酒馆的原名是“狂欢酒馆”,曾经是商人、冒险者等各种人物休闲、娱乐的场所,酒馆时常洋溢着欢乐的气氛。酒馆老板也同样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但后来,酒馆老板经历了一些事情,使他不再开朗,反而变得消极起来。在酒馆里,他开始变得冷谈,甚至故意去破坏大伙欢乐的气氛。当他看见那一张张欢乐的笑脸时会有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他的心头。客人因此不断地减少,他也为此决定关门不再经营酒馆了,而且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已经让他对这个世界彻底地失去了希望。8 r |* ~9 U7 o1 l7 Z3 ?
当他待在酒馆里本来的最后一天时(也同样是本来人生的最后一天),他碰到了“夜主”。当他听了“夜主”所弹奏的钢琴曲后,他才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傻。自杀,这是个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想法。他能够感受到“夜主”的琴声里所蕴含的感情:对世界的不满,亵渎与嘲讽。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夜主”所经历的,他的生活一定布满了黑暗!但他还是照样活着,用自己的方式来抨击这个世界。6 k6 ?. M) l1 P! F, r
“很棒的音乐,为什么不把它们传到世人的耳朵里?让他们感受你无限的愤怒!”而“夜主”只是简单地回答:“那些笨蛋是不会理解的。”在之后的日子里,这句话确实得到了证实:老板将酒馆名改成“绝望酒馆”,并且请“夜主”来酒馆里演奏音乐。许多老顾客为听到酒馆要继续营业的消息感到非常高兴,但又因为酒馆的新名字而感到疑惑。当怀着疑惑的心情的客人们听了“夜主”的音乐后,“绝望酒馆”便永远的失去了这些客人。他们看到了一个疯子!一个戴着面具,皮肤如死人般苍白的疯子!而且这个疯子还演奏着疯狂的音乐。这实在让人忍受不了。
1 U. `/ t1 p: \& ]/ h1 I5 | 但旧的去了,新的总会来的。不久后,酒馆来了几位新客人,他们都是为了听“夜主”的音乐而来的。当然,他们也都有自己不快的经历,而且至今还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他们对“夜主”的音乐赞不绝口,而且开始长期聚集在这家只有深夜才营业的酒馆。同时,这样的客人也在不断地增加。; ]2 _3 } Q8 Z4 G8 f6 I1 q
如今,“绝望酒馆”已经成了这些人宣泄愤怒、倾吐不快的地方。他们常常沉浸于“夜主”所弹奏的“美妙”旋律中。“夜主”的音乐总是能够紧抓住人心,让人们的愤怒得以释放,当然,者仅对于这群客人而言,一个正常人只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疯子所制造出来的极度刺耳的噪音而已。
. |7 Q5 N- G- [! r$ r' c3 _ 昏暗的灯光照在“夜主”布满灰尘的黑色皮鞋上,随即他整个身体移进了酒馆。整个酒馆突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毫无疑问地投向“夜主”。“夜主”径直向柜台旁那架从未被移动过的钢琴走去。
& ]9 c4 k% s5 h% \/ c D. S$ F 人群突然爆发了起来,他们有的在热烈地鼓掌,有的疯狂地喊叫着,有的甚至将手中的酒杯扔向半空。老板坐在柜台前,用满是期待的目光看着默默前进着的“夜主”,随后他转向群众,他看到了一个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的中年人。那是一张生面孔,他一个人平静地坐在那里,往嘴里灌着酒,不时有一两滴酒精顺着他嘴边的两掰黑胡子往下流。
T' y- y/ u7 o, Q 老板将目光再次转向“夜主”,此时,他已经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了。# R' i3 [* B+ W8 F( E1 g; g2 ?
酒馆再次安静下来。
. ^. U7 B1 W3 b9 E- {: R# s 低沉的琴声开始缓缓响起,它是那么的诡异,如同“夜主”的面具一般诡异。然而,这群客人却为这如恶鬼呻吟般的音乐而激动、疯狂。已经有好几个人从木椅上站起来,用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双眼紧抓着在钢琴前的“夜主”,他们就差砸掉自己手中的酒杯了。$ V+ R; Z% R; x; V( W2 t
这是“夜主”经常弹奏的一首曲子,当低沉、诡异的琴声变得稍微狂躁时,酒馆中的所有人都似乎快要爆发了,就如同即将爆发的音乐。7 T6 U! N8 e, Y% T5 Y- ?
突然,音乐如人们意料之中的那样变得极度狂躁,如同愤怒的野兽疯狂的吼叫着,琴声甚至被扭曲成刺耳的噪音。有人咆哮了起来,他们周遭的一切突然变成了狂热的地狱。没有人能够安静下来,他们都放任自己沉浸在这音乐当中。
f9 s. |; G; t 狂躁的音乐仿佛无声的诉说着“夜主”的过去。而他本人——让这里变成一片地狱罪魁祸首,正用他冰冷面具上的无情的双眼看着眼前的骚乱,苍白的手指则依旧按压着琴键。此时此刻,他又在想着什么呢?
. L" _- d, S A/ M3 G “噢!这疯子!”有人喊了一声,但这声音很快就被狂躁的琴声与人群的喧闹所淹没了。那个中年人捂着双耳,趴在被酒水润湿的地板上无助地大喊着,“这里的人全都疯了!”
. e& C0 [5 `0 A" W0 F “夜主”按压琴键的苍白手指停了下来,酒馆内只剩下一阵余韵。中年人松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音乐,还有这里的人,他们都是疯子!但我也不同样讨厌这个世界吗?他不禁想,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正因如此我才会来到这里。- I, C) S' @& O9 ^
人群欢呼着,有几个骨瘦如柴、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年轻人试图接近“夜主”,但当他们迎上“夜主”如死人般寂静的双眼时,他们又不禁恐慌地往后退去。
: G4 D' y D9 d F2 ?$ N6 c! Y 或许是我不太习惯而已,中年人想。他拿起另一杯酒,因为前一杯已经倒了一地。! r2 M- F" B/ O4 j1 }! s
琴声再次响起来,这次一开始就很疯狂,他极力忍住才勉强没让嘴里的酒精喷洒出来。人群爆发了起来,一个被扔出去的酒杯从中年人的脸边擦过,留下几滴液体在他的皮肤上。9 Z4 [1 U* M; F8 G, |% M
中年人努力让自己融入周围,但这实在太难了。疯狂的琴声像野兽咆哮般震颤着他的耳膜,当他看见那张戴着死尸般的面具的脸时,他的胃就不自觉地翻腾起来。终于,他看见了“夜主”苍白的手指动作放慢了下来,尽管从刚才第二首曲子开始到现在才不过二三十秒,他还以为曲子要结束了。但事实上,“夜主”的手指还在缓缓地动着,琴声还在低沉地响着。
( @5 d3 T/ }7 `9 ~ 突然,琴声又开始变得狂躁,周围又瞬间变成了一片地狱。中年人清楚地记得从琴声变得较安静时到现在才不过二十秒,同上次变化的时间相近。整首曲子就这样循环了好几次才结束。中年人彻底被这音乐所击溃,那些令他不快的事情突然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他想把它们忘却,但他做不到,他现在只感到一阵怒火在它心中迅速地蔓延开来。
4 X+ ~$ h7 s$ E0 X1 H4 v 他将酒杯狠狠地往地上砸去,但这并没有惊动到其他人,他们正大声地欢呼着。他将挡路的人全部推开一直来到“夜主”的面前。起初,他还是为看到“夜主”无情、恐怖的双眼而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随即那股怒火又重新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抓住“夜主”破了洞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狠狠地砸向钢琴。这回没有人无视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们,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把无礼的中年人拉下来,但终究没有人接近他们。面具从“夜主”的脸上脱落,飞向墙壁,这是中年人的拳头的杰作。& D4 i6 T( r8 q0 `
酒馆里的所有人都第一次见到这张脸,这让他们震惊不已,甚至有人尖叫了起来。“夜主”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孔比面具更加苍白,连双唇都似乎毫无血色。在他们面前的几乎可以算是一具靠着钢琴的死尸了。
2 d+ D! t" G! w 中年人放开紧抓住“夜主”的衣领的手,转过头以避开那双恐怖的眼睛。
4 Q# t' i/ \/ z* z! M5 g “疯子们,你们好!”中年人愤怒地喊道,“我是马克,和你们一样,都是可怜儿!”他把手指指向身后的“夜主”,但眼睛还是看着人群,“所以我来到这儿,听这个疯子的音乐。”马克的声音逐渐由愤怒转成痛苦:“你们应该也有同样悲惨的经历,是的,他让我绝望了,我甚至想一死了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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