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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ond Page】- u+ W/ c/ X( G/ D
黑暗中的呼吸,带着鲜血的沉重的味道。8 q, `3 ?4 N" w% C3 @' ?
“点燃篝火吧。”精灵对他微笑,“让世界与我们一同狂欢!”
& n+ w" b& {' @4 @& M ——《英雄之歌:拂晓》萨丽嘉•崔迪亚
6 @0 q8 g3 w% Y$ f6 t当那匹马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安歌露德庆幸地发现自己还没有摔死。她的腿几乎已经无法动弹了,麻木与酸楚化作疼痛,右臂的伤口结痂又开裂,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她小心翼翼地下马,不料双腿根本使不上劲,直接向地上跌去。* x" d/ s7 Y7 V) ]6 A/ A
一只手扶住了她。菲洛,纵火犯与疯子的混合体,安歌露德现在恨不得咬死掐死用乱箭射死的家伙。但无奈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只好任由菲洛扶她到一块岩石旁休息。这里是河边,离刚才的森林——或者说是那一片灰烬,很有一段距离了,他们追不上来,而安歌露德也确实需要有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了,如果说,没有这个叫做菲洛的人类会更令她满意。# f) Q( R4 M5 {) g4 y- o! e" t! r
“精灵小姐,你还挺厉害啊。”菲洛从马上卸下装备,趁着暮色未逝挑拣着,“一般人要是第一次骑马,按这个速度肯定会摔残啊。”7 k4 O& x, Y0 B
“我不是人类。”她冷冷地回答。
8 \3 v" M# r3 V$ M1 G# y& f8 y菲洛丢过来一只水壶:“那倒是啊,我第一次看见精灵战斗,想不到这么强悍,难怪教廷苦战了那么久。”" v* J) M2 ]3 O7 R, c9 _1 A
安歌露德喝了口水,说:“那又如何?我们都已经输了。”
- x; P$ |/ H/ G: a“唉。”他的叹息声一下子凑得很近,深灰色的双眸正凝视着安歌露德,“你真的是精灵?”
0 d. J( `8 }! i安歌露德不耐烦地推开他想摸摸自己尖耳朵的手:“走开。”
0 X1 U- `# `. E7 l$ S“你人类的语言说的这么流利,我还以为你是冒牌货。不过也是,现在没人会蠢到模仿精灵啊,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战争犯,安歌露德。”, e2 `9 N% w# F$ M; M, ~5 @
瞬间拉开长弓,安歌露德翻身跃上岩石,杀意与周围的风一同沸腾:“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1 _0 X7 p4 m1 K6 |* M' A
菲洛却显得很悠然:“是啊,安歌露德小姐。但是,你的样子在人类中已经传开了,大家都想抓住悬赏三万金币,把“剑皇”阿鲁卡重伤的金发红眼的女性精灵啊。”
* Q# [* o0 h1 m3 r重伤阿鲁卡?哼,想必是之前那个叫卡卡的审判者说的吧。真是麻烦啊,自己在人类世界的生活将会如何艰难,真是难以想象。
7 f5 d! c4 j, q* _4 d& `“不过放心,我对那三万金币不感兴趣,说真的,我倒是希望和你交个朋友。”8 p' u [ I E7 O
“朋友?”安歌露德鲜红的双眸倒映着菲洛很认真的表情,良久,放下长弓,坐回了岩石旁。, t c3 A3 ^% |8 q, ]7 N, A! h
“你这样,算是默认了?”. P# U3 w' K+ v- B
“菲洛,”她像是很疲惫地抬眼忘了他一眼,“不是朋友。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但是,我不会有人类朋友的。”( h* A+ |$ m6 `5 G7 c
菲洛刚张嘴,安歌露德却没有给他机会:“火焰,你刚才使用的火焰,是魔法对吧?魔法塔不收男性学徒,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男性魔法师早已经死在混沌末期了。教廷在解决精灵族之后,下一个就是魔法塔了,魔法师,不,任何和魔法沾边的事物都将被毁灭,魔法将迎来终结。”就像是精灵族一样,被击溃,消失,然后永远被遗忘。
3 q9 F9 A8 r f T“这也就是我相信你的原因。你没有出卖我的理由,我们可以作为暂时的盟友,但绝对成为不了朋友。”精灵和人类的友谊,注定会是悲剧。她不会完全信任人类了,在她亲手伤害过那么多人,包括阿鲁卡后,她也不再相信自己了。" n) v9 f' N7 e# C7 p- t B9 j
“你刚才说,魔法会迎来终结,那是什么意思?”菲洛很是在意那句话,表情也淡出之前的笑容,变得很焦灼。
5 U+ S; W, t' h! U9 } |“这一次,教廷的野心已经全部暴露出来了。在他们成为唯一至高的力量之前,他们会一直破坏下去。你们人类,太信任那些所谓的‘神的使者’了。”安歌露德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是太累了,失去了力气,“等到魔法师们察觉到,已经太迟了。”说完,她就合上了双眼,真的睡着了。
( j$ ]) g! ^0 N# L菲洛愣愣地看着精灵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想起她之前的话,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魔法的终结啊。”然后他的目光又投向遥远的西方,日光正好从云层中彻底消退,黑暗与静谧像是一片阴影,迅速地笼罩住大地。在这精灵乡的边界,纵使是冬季也没有飞雪,这里并不像魔法塔所在的深山那么寒冷,也不像是那个死亡的冬天,那个他第一次召唤出火焰的冬天。
" l' S; [% @3 n- \3 g那时的菲洛还只是一个小鬼头(他自认为现在不是了),和父母一起住在魔法塔所在的杰兰卡奥山脉的边缘。他还记得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比以往都大得多,雪堆积在门外,父亲铲了又铲,最后竟结成半人高的冰层。家里很穷,这么冷的日子也没有卖柴人,母亲的身子弱,伏在床上一直咳嗽着,父亲则是沉默着坐在屋内,看着窗外呼啸的寒风。0 v! I% A$ _+ a' a
他们一家三口就挤在一片无尽的白色中,被寒冷和饥饿围困。在吃完家中最后一口存粮后,父亲带上家里的积蓄和冰镐决定自己一个人出山去赌一把,否则一家三口会活活冻死在这里的。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 U' T* y/ ?& H6 h& F6 W
母亲在第二天的清晨就停止了呼吸。菲洛虽然很小,但是他也知道死亡和绝望的意义。于是他开始哭,企图用哭声来唤回失去的家人,哭到最后,他声嘶力竭,又冷又饿,裹住家里所有的被单也无法驱散寒冷。
' z2 z: x# d/ d7 m2 w8 _5 m( i最恐怖的却是孤独。一个小孩子,和死去的母亲守在茫茫白雪中的小木屋中,终日除了肆虐的暴雪就别无其他。他从未有那么渴望过火焰,渴望过温暖,渴望过,那种洋溢着生命的力量。( @6 K S+ ?) M9 q. M# M
于是,那股力量就这样苏醒了。莫名,却又理所当然一般,一簇火苗在他眼前绽放。这就是开始。之后,他被路过的猎人所救,在第二年的春天,前往魔法塔求学。当然,是被拒绝。但他没有放弃,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他都一直站在魔法塔设置的风雪结界前。燃起自己唯一会的魔法火焰,一直燃烧,直到自己没有力量支撑下去。; z5 k5 C9 {, F3 I s
到了第六年,他放弃了进入魔法塔。因为他发现,这些年的守候,使他对于火焰的力度和持久都超过了那些魔法学徒。也就是说,想要学习魔法,并不一定要找魔法师,自己也可以提升自己的力量。
5 L+ [ @: T6 |# p! ^: G, P8 r" J菲洛在十五岁时走出了杰兰卡奥山脉,再也没有回去过。
+ W# y% h' B1 ^* D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大得多,也残酷得多。他好不容易从教士的手中偷来了几本魔法教本(菲洛也想不通为什么教士手里会有这种东西,但一般魔法师都把它们当宝贝,得手的几率太小了),以为终于不用再胡乱摸索了,却又被当成偷马贼抓了起来。而当他和这个精灵逃出来后,却被告知:魔法即将迎来终结。8 N, ?# [, H, Q3 \2 C0 `: I
其实想想这些年教廷的硬派举措,安歌露德的话没有错。
* K8 G* M1 [2 g+ L, P只是他不甘心啊。. `( T/ K) i; I: D
对于他来说,魔法已经不仅仅是他的梦想了,魔法,于他而言,是支撑他走下去,和生命等价的力量啊。' y }9 g' Y/ V6 G8 a$ V" a
“菲洛,”安歌露德醒了过来,在黑暗中开口,“去把篝火点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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