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垢者 于 2011-11-2 07:5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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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凯把大衣的拉链拉好,跟同学做了道别,离开了酒吧。今晚是十年一聚的初中同学会,看到多年不见的同学,何进凯十分高兴。在聚会上有如大闹天宫般的表现,什么啤酒、洋酒都没把他难倒。一杯杯直直往肚子里送,像在给大家表演喝水不湿喉咙的神功。 每个同学,无一例外,何进凯均软磨硬泡上前劝杯,他每喝完一杯,同学们就送上一阵热烈的掌声,与大人物发表演讲无异。回想起这点,他自顾得意地笑了。何进凯觉得要归功于平日里常喝酒的习惯,把酒量练得如此大。 在聚会之前,何进凯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定要好好的给同学加上印象分,而如今他做到了,并保持清醒地从里面走出来,这点倒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认为今晚的确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了。“酒啊,酒,你确实是个好东西,今晚可帮了我不少忙。”何进凯自言自语。 从热闹的包厢里走出来,外面显得冷多了,何进凯搓搓手,朝手上哈气,看了看手表,时针直指凌晨一点。如今过年,一点,两点在外面疯的,大有人在,可街上的人不多,极少数,可能是天气的缘故。 远远地,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格外刺耳。嘿!何进凯略带冷笑的一声,‘谁家这么倒霉,年初二叫救护车。’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救护车,车子开得很快,路上的仅有的几辆车纷纷避让,警笛夹杂着喇叭声呼啸而过,直奔他刚才走来的方向。 十年的时间就像这辆救护车,一转眼就从身边开过,大部分的女生都结婚了,男生也有不少做爸爸,而何进凯就是其中之一。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掏了掏口袋,发现烟没了,八成是落在包房里了。他懊恼无比,那可是花了二十多块的玉溪烟。周围的空气忽然降到冰点,变得很冷,是自己酒喝多了,他把手插进口袋,把兜帽戴好。 来到铁路桥下,附近有不少漂亮的站街女揽客,对过路人纷纷搔首弄姿,但惟独对何进凯视而不见。“哟,平时走过还挺热情的,今天连看也不看一眼。”何进凯借着酒的后劲壮胆,向其中一个对他不闻不问的站街女说。 可是那个女人连眼也不动一下,自顾着抽烟,仿佛何进凯变成空气,即看不到也摸不着。何进凯也不恼,继续走自己的路。离开了那一带,再走不远,就能看到熟悉的小巷口。 巷子很安静,像郊外的树林,不同的是它没有虫子的叫声。路灯很暗,有种昏沉的感觉,不像在照明。何进凯自从走进巷子,身体倍感疲惫,越发寒冷,午夜没有寒风,却如此低温,他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整个人像乌龟,缩进龟壳里。 两旁的房子静得出奇,各家新帖的门神似乎都活了过来,对他并不友善,个个凶神恶煞,盯着他。一只黑影从旁边串出,并叫了一声,把何进凯吓了一跳。“又是你这只死猫。”何进凯定了定神看着它骂道。 猫站在原地看着他。“还敢看我,找打了你。”他四下张望,不远处有一个玉米芯。“好啊,你别跑,看我收拾你。”他刚走一步,脚底打滑摔了一跤,挣扎着起来,害怕有邻居看见这般狼狈模样。却发现手上的力气使不出来,好不容易站起来,红色的鞭炮纸粘了一身,踉跄了几步,像个醉汉,又摔到地上。 小猫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吓着,跑开了几米。何进凯忽然变得很虚弱,他使劲地呼吸,身上的力气正逐渐消失,像是被地面完全吸干。“酒喝多了吗?”何进凯自言自语。温度越来越冷了,像置身于冰窖。 小猫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用那双绿宝石的眼睛瞪着他。猫忽然尖叫一声,飞一样的跑开了。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冷笑,何进凯头皮麻了,像只慌张的小鹿,警惕地用视线搜寻四周,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何进凯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呼吸变得急促,跑过一个拐角,他再次摔倒,手脚如临死的黄鳝,只剩下抽搐。笑声再次响起,何进凯大骇,用头抵着地面,拼命想站起来,那一瞬间他闻到了泥土的气息。 他想喊救命,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家门近在咫尺,他能看到红色的大门。笑声响起,很近很近,他翻过身,拐角站着一个人,面色蜡白,一袭黑衣,头戴一顶高耸的帽子,帽子上有几个黄色字体的字。 ‘正在捉你。’何进凯在心中默念。它仿佛知道何进凯在想什么,心领神会地笑了。何进凯能闻到它的气味,是死亡的气息,又有一种纸的味道。它二话没说,径直扑过来。小巷里响起了惨叫声和笑声,只维持了五秒,小巷恢复了安静,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一条新闻,某班级的聚会上,何某因在包厢里饮酒过量,导致酒精中毒,当场身亡。 7 P( `% a* K+ ]! H+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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