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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声明,这篇小说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善于文字的朋友写的。未经他同意就转到这里。& F& ~5 e) Y' ? R+ H' L, _! Y
可能是个“巨坑”大家想看的话我就催他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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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往奈克罗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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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轮依旧单调地转动着,碾过铺满大路的枯叶,发出轧扎的声音。偶尔碰到尖角的路石,剧烈地颠簸和突然发出的哐当声便会把上边一直昏昏欲睡的车夫猛地惊醒。那个有着红鼻子、说话含糊的老酒鬼摸出藏在坐垫下的箱子里的瓶子,猛灌上几口,马上就可以继续他的工作——象征性地抖抖缰绳,咳嗽着向马匹吆喝几句,然后又是昏睡。 S+ y% ]+ N; Y;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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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年轻法师丝毫没有睡意,事实上,他根本睡不着。他对这次旅行已经烦透了,总是那几样东西:肮脏的驿站、腐败味道的空气、满嘴酒气的车夫,还有任务——在他的身边绕着圈。他使劲朝空中挥挥手,想把他们从那里赶走,回应他的只有已经湿透紧贴在手臂上的蓝色袍袖。& n, A' S! H: @) u1 r2 ~
9 P' E, D- l' ^) ?4 l “真该死……”法师浮躁地试图站起来,又一阵车轮与石头的撞击声让他不得不趔趄着坐下,座位上的蓝色封皮的魔法书也滑落到泥泞的地板上。尽管魔法加持过的书页并不会因此脏污,但对于血管中流淌着魔法的人们来说,这是极大的亵渎和不敬。法师把散落着的家当收归进箱子里,怒气冲冲地爬上车顶。满身泥点的车夫正把头靠在同样斑驳的扶手上,安然打着呼噜,任凭马匹着魔似的奔跑着。白雾吞噬了每个人的视野,根本看不见前边的路通向哪里,也许在这山的某个转角,马车就会载着所有的一切跃入死亡的深渊——在到达死亡之城之前。5 ]: n/ w- \3 D9 G1 W& Q
$ A8 h- J! n7 G! n8 s 法师打了个寒颤,用力推醒了正在梦中努力掌握平衡不歪向另一侧的大酒桶。混浊的眼睛睁开后,并没有看着打扰他的人。那双眼似乎什么也看不见,那个人似乎也从未睡着过。法师清了清嗓子,尽量压抑着不快的感觉:“很抱歉把你叫醒,我不得不这样。看起来你很累了。我想你也不愿意来到什么死灵王国,对吧?这儿实在太糟糕了,天气也是,路也是……真希望我们能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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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m& t+ {' f* X" {% P, c 车夫仍旧是呆望着前面,仿佛根本不在这里坐着似的。这让法师更加尴尬,他不得不接着问:“你以前一定来过奈克罗斯,对吧?你一定认识去王都的路……”( n8 o4 m Q# c8 r2 S: z7 p,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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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在说些什么啊……法师暗想,公会推荐的车夫怎么会不认识路呢。但如果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走,真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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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满脸皱纹的红鼻子酒鬼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目光也从远处的白雾里收了回来。他大方地拍拍身旁的座子,示意法师坐下,然后伴随着酸味十足的饱嗝儿,他开口了——上路后第一次说话:“年轻人,你在担心我不认识路么?”% `5 ]" T) ?( K' J, Z& P
( ] E. w( `$ L3 D1 z 法师本想否认,但刚才的尴尬让他感到受辱,于是他坚定地点点头:“你的表现让我很难信任你,先生。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到达目的地。我从没到过东大陆,所以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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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6 s+ A “哈哈……”酒鬼大笑起来,喉咙里的咝咝声和臭味让法师不得不闭上了嘴,把头转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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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u/ p' Q1 R “你大可不必信任我,先生这样的称谓对我也没有意义。不过你最好信任它们。”他用下巴指了指车子的前边。四匹强壮的黑马已经不知疲倦地奔跑了一整天,白色的鬃毛飞舞着,鼻子中喷出的白气很快就融到了愈发浓白的雾中。: E v; q, J8 K+ ['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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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马认识路,你应该经常去奈克罗斯吧?贸易商队?还是旅行者?”; N/ k5 | r3 {3 {2 y8 ]
) R% }$ L# {" \' N8 q' }; S8 u0 X 酒鬼不知何时已经掏出酒瓶,听到法师的话,明显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几口酒喝下去,他幽幽地说:“法师公会里的书籍虽然很多,但肯定没有记载奈克罗斯历史的。这个国家的历史并不短,比伟大的阿坎只晚了几十年的时间,可你们并没有确实的了解它。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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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是很少有人愿意去一个死亡的国度游览探查吧?”) `$ S3 ]2 L# l2 R& n+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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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人更加得意地干笑着:“哼哼,那是因为没有人在意它,也就没有人想去了解它。你知道奈克罗斯的国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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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铎斯,那个半死者?”法师说。他太熟悉这个名字了。他的老师经常讲起,从旧世界生还的人们当中,有一位伟大的法师。神赋予他惊人的力量,让他能穿梭于生与死之间,操纵缔造与毁灭的魔法,还建立了新的死亡国度——奈克罗斯。他就是半死者高铎斯。; `5 I) H/ i!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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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的力量?呵哈哈。”酒鬼大声嘲笑着打断了法师的陈述,“真不知道吟游诗人都在干些什么?”他的脸变得异常的安静和严肃:“不是你想的那样,年轻人。神抛弃了他。确切地说,生命和死亡都舍弃了他,他只能徘徊在生死之间,天使和魔鬼都视其为异类。他才是不幸的人……”7 t! S6 M; C" [( v# e0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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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惊讶地睁大眼睛,神经质般地反复抻着自己湿漉漉的袖子:“那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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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 v `& V: q “半死者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的国王,我是奈克罗斯的国民。”老人淡淡道。眼神又恢复了方才醉酒时的迷梦样子,好像随时都要睡过去。4 P2 g% K6 l1 V( V7 d; |0 `5 e
8 m3 v6 y( D5 ~. Y' r$ V 法师却险些从车上摔下去。他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袖子里——他在胳膊上绑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可从没想过要在什么时候用它。现在绝没有时间颂念冗长的咒文了,况且,一个专精幻术的法师是不会记忆太多防御魔法的。而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和那个亡灵族靠得太近了,就在他身边!6 B) q& P. D! U( _7 `7 U t
9 W1 i' l6 C% m 法师准备拔出匕首给那个邪恶的东西全力一击时,他却平静地开口道:“你打算杀了你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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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2 a- A2 Q" f 法师惊愕地放下手臂。他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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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S0 j8 {# @2 j t- D8 h “运气好的话,你到了王都。然后有人会告诉你,你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普通马夫,就因为那些愚蠢的牧师告诉过你,在死亡国度里只有亡灵法师和他的死亡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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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c5 L5 m9 h6 q6 |+ ^+ p0 H2 c “那是怎么回事?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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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颓然坐下,收起了看上去十分可笑的武器。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就像是生活在街巷中的平民说的那样,象牙塔里的傻瓜。几乎每一个新大陆居民都认为,奈克罗斯这样传说中的死灵王国是不会存在的,就算有,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所有活着的生物联合起来扑杀掉;至于那些从精灵王国或伟大的阿坎地图边缘消失的地区,人们坚信是野蛮人或是瘟疫摧毁了那里。还有那些雾,不是很好的证明吗?只有邪恶才把自己隐藏起来。各国高层包括法师公会都忙于新大陆的探索和秩序重建。相对于一个穷乡僻壤建立起来的大墓地,他们更愿意把精力放在麻烦不断的荒地和沼泽里。那里的野蛮人时常侵入联盟国家的国境,装满了他们的口袋后又会杀光所有的人,还有海盗……死人们看起来则安静得多。最关键的是,伊梅利亚女王在位时,曾告诫所有知情者不要对大陆东南端的邪恶势力不利。她没有说为什么,重要的是她这样说了,就没有人愿意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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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R8 P: K* b) R9 a: D: D “你说得对,我们并不了解你们……”法师喃喃道,“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们不去精灵王国或是历山德的国家生活,非要在这样的邪恶国度与死人为邻呢?我是说你们这些活着的人……邪恶的势力在控制你们,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R x8 N6 X4 O( Y% S/ D' _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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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势力?嘿嘿嘿……我并不太清楚你那些正义和邪恶的说法,不过我明白……”车夫晃晃他的酒瓶子,“这个可以在奈克罗斯随便喝,而伟大的阿坎在平常是禁酒的,除了节日和庆典,对吧?”1 |' P" H6 r9 Z: d0 k) e
" e$ R" I" P# E# ~8 h# g" i9 Z “就为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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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j' \; X: Q( }) K “我需要的是这个,他们——那些法师,我不是说你们——需要的也是这些,粮食、蔬菜和麦酒。被唤醒的死人什么也不能做,他们不会种田,更别说酿酒了。再说,我猜死人种出的粮食也没有人愿意吃。”2 p0 n7 }9 ^% k: P) h. A& ]
3 H7 w5 d3 P; L" G$ B5 s# X 的确,作为公会最年轻又最具天赋的法师,他很清楚像驱役死灵这样的逆自然法则的魔法,是不能被用来再次创生的。死灵法师们也的确需要活人的供养,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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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 l2 m( y) h2 o 雾突然散去了,周围却渐渐暗下来,已经是晚上了。马车在平缓的山脊上飞驰,在那一端的山谷里可以看见城市样的灯光,非常明亮。城市的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顶端发出黑色耀眼的闪光。那大概就是死令法师公会的高塔吧 ,从未见过黑色的光,即使在黑夜里也如此刺眼,法师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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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d4 J" m, e- r& C9 | x: \ “就要到了。”老酒鬼宣布,“绕过那座山就是奈克罗斯的王都——奈克鲁姆。你在那里可以证实我所说的,不过需要那么一点点勇气还有好运……”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见到半死者时替我问向他致敬。毕竟他曾从死亡手中把我救了出来——当我还是个孩子时,不过我可没说他也一定会这样对待你,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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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把小小的行李包提在手里从车上跳下来时,法师公会的阶梯下已经有“人”在迎接了。. h: ?- f9 M. G+ k, c5 N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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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是从伟大的阿坎来的法师吧?”那个黑袍下发出的声音苍老却又清澈,仿佛是从水晶球里看到的景象一样遥远。' C" X% F5 z; A+ K; J+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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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叫萨奥兰.索梅尔。”法师对面前看不清面孔的老者并无好感。除了他身上发出的腐臭气息和自己的恐惧交汇带来的恶心感觉外,萨奥兰更多的是被对方的魔法力量在向前拉,太强大了,像黑洞般吞噬着自己。他不得不又开始默念蛛网术的咒语,准备随时逃走。& ]" ~/ d4 @,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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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紧张了,年轻的法师。”黑袍法师笑了笑,转过身去。“这样不好。不过你这么有天赋的人会喜欢在奈克罗斯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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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奥兰停止了颂念,腐臭的气息和磁石般的力量都蓦然消失了,一种在精灵国度才有的自然气息飘了过来。他定了定神,跟了上去。% b6 x2 j; G. B1 r*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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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法师公会的委托来到奈克罗斯,要见到国王高铎斯才能知道任务,我想我得尽快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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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I. j! k. u5 z& T* B 黑袍人停下脚步,站在高塔大厅的沉重木门前,并没有回头:“我想你已经见到了……”他伸出右手去推门。法师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样的一只手,腐烂的肌肤下几乎能看见枯骨。而另外的一只,温热活着的左手此刻正拉着法师的冰冷的胳膊引导他踏进黑暗的大厅。" S+ H! O! P, c$ N
" b, p2 h$ m; s. `& U, d 半死者…… : b4 F+ l" i7 P/ o+ i6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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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奥兰坐在这个不太亮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火炉里腾跃上窜的橘红色火焰。这里的空间很大,因为光照不到房间的另一边。但这已经足够了,一点点的光和热足以让身心都已被黑暗穿透的法师感到温暖舒适。他甚至把腿慢慢伸直,放肆地伸了个小小的懒腰。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对面的那双眼睛——实际上是一只眼睛和一个空洞的眼眶在看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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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K6 p# D* f6 a3 c# c7 n& o7 z, D “您的书房很不错,陛下,这儿真的很……好。”萨奥兰生硬地夸赞道。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永远都没有人知道如何去取悦一个死灵,一个强大的巫师,更何况是一个统御死人国度的国王。他们可以用手指摄取一个活人的灵魂,让他变成一具空壳,也可以轻触死人的头颅,让它从泥土中格嘎作响地站起来。这就是他们永远存在,也是永远被生物敌视的力量…… & t- \ S8 W8 [1 Y6 z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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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死者看上去很平静,眼睛低垂着,但意念却像箭一样射穿了对面忐忑着的灵魂。“你在想什么我可以感受到,法师。”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在悬崖边听到的,峡谷底的大河发出来的,遥远的奔流声。“先不要想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 t2 [$ Q5 h! G6 A) S
/ W0 l" q; N* {/ t# Y: K6 E萨奥兰的确很紧张,任何问题都不容许他撒谎,因为对面的那只枯手可以轻易揭开任何谎言。但他还是礼貌的回答道:“请问吧,陛下。” 5 H, k+ d A) d4 @! s7 _
3 F6 d- H% s9 K0 @ “你的家族很有名望,对吧?” 4 l& l( \4 X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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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的姓氏,索梅尔,是古老的灯之精灵王国的贵族所拥有的。他们来到旧大陆,帮助布拉卡达的法师们建立了伟大的魔法王国,并宣誓效忠不朽之王,直到毁灭之日……”萨奥兰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关于他的血统,他总想和人说个明白。“请原谅,陛下,我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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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关系,关于最后的灯神和不朽之王的故事我曾经听说过。我只是想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个灯神。” 5 C. Y7 h& X0 p" Y) q9 X" O: N
* X& ^" w: e! G( _3 M# F( t$ R! k 的确,这正是萨奥兰急于向每一个人解释的事情,也是他深以为耻的——在蓝色的长袍下,不是灯神所特有的蓝宝石般的坚硬皮肤,而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躯体。唯一的与众不同之处,是法师与生俱来的魔法力量和耀眼的银色头发。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还有,萨奥兰一直尝试却从未成功过的——他不能像真正的灯神那样飞行。 2 N' J0 _) K: \3 j2 _9 H9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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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想,那可能因为我的母亲吧……”法师的声音很小,但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地对高铎斯说:“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但她应该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过可以肯定我的父亲是索梅尔家族的一员,我们都有银色的头发,这是家族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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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死者无声地笑了一下,对于法师这种说法并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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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天赋,法师,但你只是这样而已了……” 4 {( ^9 a1 s1 @6 W7 Z2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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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奥兰感到愤怒,他在学院里公会里每一天每一年都在受着这样论调的嘲讽。每一个阿坎人都尊重甚至崇拜灯神这个高贵的种族,但从没有人把萨奥兰放在那怕平等的视野中,就因为……“就因为这被诅咒的人类身体?”萨奥兰有时近乎绝望地大声喊叫。“很有天赋,仅此而已!他们嫉妒我的灯神特质吗?还是……一位灯神,伟大的魔法师为什么要和人类女人……” 5 N, J$ i) k' y0 _2 E
6 B( D7 Y( x' ~% h! J4 k 萨奥兰用了很长时间试图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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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请明示一下让我来这里的原因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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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死者从宽大袍袖的暗兜里拿出蓝色蜡封的信——可以看出是伟大阿坎的国王的印记——轻轻的读道: : t# v4 i# ^+ ]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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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奈克罗斯国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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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 G5 r# g2 H4 x 作为您的邻居,我不得不为我们长期以来的断交状况表示遗憾。我很抱歉没能在伟大阿坎永远的女王——伊梅利亚过世之后主动与您和您的臣民保持友好的来往。毕竟在新世界我们没能把和平安定的秩序带给民众,这里还存在着太多的混乱和邪恶,有太多的使命等待着我们去完成。 8 g' s, u0 l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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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您不会误解我的意思。我会在近期派我最好的魔法师到贵国寻找失落的旧世界的几件东西。它们虽然可能深埋地下但却对善良和秩序带来很大威胁。 ! ^3 x% V3 Z& m( g* u4 y: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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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件被称为诅咒铠甲的邪恶物品在旧世界被制造出来,它的制造者意图凭借它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不幸的是,这件宝物可以诱发并吸收邪恶的灵魂,所以当那个内心充满邪念的人穿上它时,马上就成为了第一个祭品。当德加尔的死灵法师发现它根本无法控制时,就将它遗弃了。它就在那里,每一个追求力量的人都渴望得到它,却又在瞬间交出了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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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西亚的一位牧师想终结这个致命的诱惑,发生在那个时代不应有的悲剧。他找到了它,试图把它击碎。他成功了,但代价相当大,牧师的灵魂被彻底污染,身体也腐朽溃烂,最终变成了承载着诅咒和怨恨的行尸走肉。堕落的牧师着手搜集诅咒铠甲的碎片,重新铸造,这样就可以控制它并获得禁忌的力量。 2 f7 e- S/ ]% z2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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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铠甲最后一次闪耀不幸的光芒是在野蛮人之王科尔格的身上,这腐烂破碎的外壳没能终结历史的进程却将他的主人送进了地狱,这不能说是件坏事。但可以确定的,那些宝物绝没有在终结之日被烈焰和风暴所单纯地摧毁,禁锢在其中的邪息和怨恨随着传送们来到了这个新的世界,找到了新的宿主,藏匿了起来,等待着黑暗再次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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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伟大的阿坎建立至今,我们从未放弃寻找这些不祥之物。目的就是在科尔格的继承者或者任何力量强大的邪恶之子找到它们前销毁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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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有位先知向我传达了他的预感:在东方边界有不洁的灵魂在涌起……请不要误会,我相信您是位卓越的君王和领导者,对历史和未来都会有您的把握。特别是在这个亟待沟通的时期,混乱和不安定不能给您和我的国家带来任何好处,所以请接受我的请求,对使者给予您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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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2 T: S* o+ y 我,卡里寇·夜港,伟大阿坎的国王,真诚感谢您的无私和宽容。 % u4 Z m/ K1 b7 j* |+ {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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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忠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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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4 S, E! f- \ 信读完了,半死者将信递给法师。法师并没有看,他只是拿在手里,很疑惑。 ; w5 u) S5 r4 _' ~3 a# v+ @
5 U" G1 H8 o* J: g; {4 S& B4 P/ h “陛下,我不大明白。”萨奥兰把蓝色鹦鹉形状腊封好的信封还给了高铎斯,“这好像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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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件铠甲的事情么?”半死者打断道。 / ~$ A* y$ O1 I. u8 _
- G! p p# v+ m2 i, \ “是的,陛下。那个堕落的牧师就是山德鲁。您应该很了解他。” - r$ F& O' ~ y7 k6 F* G
: @$ u3 k: O& i) N5 H) K4 I8 u( U “当然。作为死亡序列的叛逃者同时又是格里芬王朝的堕落牧师,他是整个旧大陆的噩梦。更重要的是,他的野心和智慧成就了世界末日到来。你知道他堕落的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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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P' R: t0 b/ D 法师不解的摇头,但随即答道:“他一定受到了邪恶的诱惑。那些关于真神信仰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堕落就是一种善良和秩序被邪恶不断侵染占据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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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死者站起身,他的身体挡住了唯一的光源,房间里立刻笼罩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之中。唯一可以被双眼感知到的只是从缝隙里透出的微弱的红色光圈,好像还在被巨大的黑色边缘所吞噬。 ( K6 L) B- O7 ^! ~; m% i* ^) m
0 ?* [( ^% @1 W+ U& c( |1 `+ n “这里倒是有一个牧师,你可以去问问他堕落的意义。”他枯萎的右手指向房间幽暗的一角,立即有绿色光亮的灯被点燃,那些光不能穿透厚重的黑暗照亮这里,仿佛是一种在另一个世界燃烧的能量。萨奥兰睁大了眼睛,打了个寒颤,但他很快平静了下来。他开始庆幸挂在那边墙上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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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钉在墙上的尸体穿着宽大的长袍,但不是法师带兜帽的罩袍,虽然已经破烂,但可以看到腰间有僧侣才佩戴的刻有祷文的黄色腰带。他的头低垂着,贴在墙上的手和露出来的手臂完全是枯骨——就象高铎斯的右臂一样,所以那张被散落头发遮住的脸萨奥兰不用看大概也能想到是什么样子。 ' e$ J! \% X;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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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冒犯,陛下,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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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权决定他的生死,他自己做的选择。”高铎斯坐下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法师的提问。“他正在堕落,不过不是像你所说被邪恶所诱惑,事实恰好相反。我只想告诉你,这就是你离开这里以后所要面对的处境。关于那件你的国王很在乎的铠甲,我不会介意你在奈克罗斯的国土上搜寻,更不会阻碍到你的任务。我还要提供给你我所能知道的线索。” & Q5 V4 F6 ^' R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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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陛下,尽管我还是很不理解——因为这件事并不符合外交程序,而且我没有任何寻宝的经历。但既然国王陛下派我前来,我想我不得不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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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半死者再次站起来,走到黑暗之中。萨奥兰独自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从踏进到这个黑暗的屋子开始,所经历的一切不可理喻的事情已不再使他烦恼,“也许我已经能用一个奈克罗斯人的思维想事情了,就像那个车夫一样。” 他自言自语。 * E7 F U* a4 _; C1 ?' \3 V
* G% `8 I0 D# n, F 高铎斯回来时手里拿着几样东西,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厚重皮甲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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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8 g4 O& z y2 o “你需要一个侍从,还需要一点提示。”高铎斯把站在黑暗中的士兵招呼过来,那个并不高大的家伙走路时晃晃荡荡,而且对一个侍从的身材来说,它太瘦了。“它可能是我最好的士兵。你会慢慢习惯它的,骷髅不用休息,而且绝不会背叛它的主人。还有,它很与众不同……” ( t; }+ d6 }8 q) Y( k9 F+ e: N!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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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奥兰尽量不去看那个不停开合的光溜溜的下巴,因为那会使他认为这个死去的可怜家伙是有话要说。 / E- W, P6 j4 S" p/ J2 D' R; A
5 h" l6 g$ K8 ~1 t$ N o$ w “这个会很有帮助,不过它并不属于你,你任务完成时还要还给我。”半死者把一根顶端镶着硕大蓝宝石的法杖交给法师。这是法师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东西,镌刻着古代咒文的黑色木杖将能量全部集中在不断有魔力精气溢出的顶端,蓝宝石里面似乎拘禁着魔法师的魂魄,可以看到像魔怪一样的精神体在里边游动。“恐怕魔法师公会的主人也不会有这样的神器吧……”萨奥兰谨慎地接过法杖,害怕自己被这样的强大力量占据,但拿到手里时,他已经感到魔法像温暖的血液一样流遍他的全身了。 1 @' h% o8 L& r5 F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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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有这一点提示。”半死者领着法师走出黑暗的房间,穿过大厅来到黑暗之殿(萨奥兰后来才知道,这原来就是奈克罗斯的王宫)巨大的门前,“认识了死亡,也就了解了生命。还有,你需要休息了,法师,你的脸色不太好。” / K/ `6 I& ^2 {! w5 n9 Z h" S1 H1 s,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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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 `$ u4 P/ q; |; n7 T萨奥兰步履蹒跚地在奈克罗姆的大街上晃荡,比步法更加紊乱的是他的思维。昨晚他一直做噩梦,潮湿的空气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呻吟声到后来干脆让他连噩梦也没得做。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那个不用休息的“侍从”整晚都站在火炉旁,把支离破碎的影子投到床上,还要忍不住发出让人难受的声音。萨奥兰干脆坐起来,打开浅红色封皮的低阶手册——自他一进入魔法高塔就开始研习里边的基本法术——想记忆几个简单的咒语,进而又在盘算下一步的计划。可这毫无头绪的任务就像现在窗外吞噬一切的黑夜一样让人望而生畏,更何况……法师看着包裹在黑色天鹅绒布里的蓝宝石法杖,深深的叹了口气,合上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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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 P5 T# a 奈克罗斯的城镇在结构上并没有什么特殊,街道宽敞整洁,房舍井然落列,街道两旁和每一个路口常有刻着符咒的木架和石柱,想来应该是法师们防止死灵乱走的结界了。萨奥兰忍不住笑了笑,伟大的阿坎也有让人自豪的智慧墙,但刻在上边的咒语都是不完整的(毕竟研习魔法只是少数人的特权),所以事实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装饰品”。 Z% J: ^! z5 u. d* ~/ Q9 ^
. c% C1 U' \( a8 T7 j# |( h( b 房屋前的黑色甬道比路面高出许多,石板间的缝隙填得很平,没有一棵草能够挤出来透气。民居的阳台上和窗前也会种些身材瘦弱的植物,与商店前的招牌一样,随风摇摇摆摆。说不上凋敝,更与其他大国首都的繁荣景象相去甚远,这里的生活好像存在于一个凝固了的时空里中。人们(多数都是适应能力极强的人类)同样相互问候,交易,攀谈,也有街头流言。偶有面目可憎的地精商队经过,中间还混杂着几个永远不知安分的侏儒。侏儒们是真正的生意人。装满了奇异商品的大拖车要六匹马才能勉强运到市场,还有一些非法交易则在城市幽深的石巷中进行。非法的含义是人类规定的,用侏儒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我也不知道造这个东西出来是做什么,不过肯定是个不错的东西。让用的人自己去想吧……” 6 h" ?( }3 E- @2 N)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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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身后紧紧跟随的骷髅侍从,萨奥兰只是感到恶心和不安,就好像穿着双脏拖鞋,想随时甩掉。这里的居民却已经习惯在街道上看见全副武装的不死生物,他们只要呆在有结界保护的甬道里就可以保证安全,更何况死灵法师们也不会无端下达攻击命令。萨奥兰走到两条大街的交口,无助的望着自己的前程。该去哪里找一个向导,哪怕有些建议也好……他转过身,面前这个家伙又瘦又矮,除了用空洞的无辜来表明自己没有智慧外,只有阵风穿过硬皮甲下肋骨间隙所发出的尖锐地哨声为法师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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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 k: E' l# h$ A“我们该去哪儿?”幻术师觉得自己好像快疯了,对一具死尸说话。 4 x1 S4 q+ R! q, @0 t6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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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我想你迷路了。你该去‘半条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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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4 Z$ F7 u$ b2 o' S m% ` 萨奥兰非常吃惊,尖细的声音显然并非出自骷髅的身体。当他将目光转向骷髅身后时,看到一个裹着灰色大斗篷的矮子,而对方显然也被法师下了一跳。 + {6 o! \2 z& t3 \5 H
4 k1 `9 p$ k# F, g9 r" m“啊!哦,非常抱歉,我想又是我的脑神经出了问题。我没看到您,尊敬的法师……”他扯下兜帽,露出了紧张的,长满短须的侏儒脸。“我以为是您的仆人在问话,显然不是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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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B: w" M0 `0 |! f1 m( g“不不,聪慧之人,不要害怕。”萨奥兰用古老的布拉卡达称谓安抚着对方,也摘下了蓝袍的帽子,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些。“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半条腿’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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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J% [0 Q7 A" M# @" ~9 Y侏儒平静些,但还是声音微颤地回答道:“就是‘半条腿’格利亚的酒馆,那个老酒鬼的窝儿。如果您迷失了,可以去哪里找条出路,或者……我只是说如果。像您这样的……这样的……”侏儒仔细打量着法师。“等等,您是个灯神?”他尖声叫道,“您是灯神?不不,或许是个……反正您是外乡人,您不看看我的货么?肯定有您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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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蹲下身,放下了身后背着的大木箱。这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由铁木制成的箱子几乎和他的主人一样大。力量弱小的侏儒之所以能够轻松背起它走来走去,缘于上面镌刻着“轻质术”*的咒文,有个至少经验老道的法师在上面施展了变化系法术,给这个狂热的发明家兼推销商提供了极大方便。侏儒从里边搬出一件件形状奇特,甚至隐隐蕴含魔法光芒的物品,有一些甚至用写有封魔咒语的布包起来,以免意外触发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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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v& R( {% q) \ f# {“等等,我不想买东西。”萨奥兰解释道,“我只想知道那个什么腿酒馆在哪里,我需要帮助。我第一次来奈克罗斯,一切都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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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其实看看我的货并不要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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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急……拜托。” ; S! b' K; C3 D( r; n+ A2 L#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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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失望的垂下忙活着的手:“那好吧,其实很容易找到,这里的路都很平直。你从这边右转,在第二个路口再右转,看到一个有黑曜石雕像的路口再左转,然后有一个木……我想想,我给你画张图吧,似乎不是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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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V. T- Q7 R0 X1 v2 C" y$ g2 R6 n小个子商人很快从箱子里翻出一张卷好的硬纸,又抽出一支铅笔,伏在坚硬的甬道上开始热情而自信的写写画画。萨奥兰想低下身看他画图,却发觉背后绑着的蓝宝石法杖卡着自己。他放下手中的李欧蒙杖*,把半死者的礼物以及装着书籍和其他物品的旅行口袋搁到脚边。满怀希望看着那只可以帮他脱困的小手构出他未知前途的第一站,却突然感到一阵疾风从身边掠过,自己也几乎被这股力量绊倒。当法师站稳时,发现脚边的行李全被这阵风卷走了。一个小影子飞快地穿过路口,拖着长长的法杖,一路狂奔向远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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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奥登,帕拉!”法师本能地念出了定身术*的咒语,这会让所有的贼知道偷法师的东西是非常不智的做法。但法术却没起任何作用,小偷一溜烟越跑越远,还试图解开口袋看看得手了什么。骷髅已经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它“尽力”地跑,但最终只是笨手笨脚地在拐角处的路基上摔了个大跟头。 9 |: b& r* }2 o. a _: U)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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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已经超出了法师的施法范围,萨奥兰又气又急,只好捡起自己的手杖,撇下侏儒和挣扎着站起身的骷髅,追了上去。穿着蓝色长袍的法师显然不是跑步好手,他又开始咒骂自己不能飞的混血特质。这时身后突然“嘭”一声,小偷被一团灰色烟雾笼罩,逐渐慢了下来。法师诧异地回头,发现侏儒手持一根顶端尚冒出薄烟的“法杖”,正得意地笑:“我的缓慢烟雾加精准发射手杖*,百发百中!” & ~# |1 k0 ^0 J! U* v( P* i$ M+ X; b. F
! Q# {$ x! z4 v, o) V法师匆忙点点头,表示感激,骷髅也跟了上来。但这个穿着皮斗篷的小个子只是稍稍变慢,法师尽力追赶只能保证不被落下。这样人群稀薄的大街上,没有人能够帮忙阻拦,法师跟着他足足跑过了四条街。萨奥兰感觉肺都要燃烧起来,喉咙也在充血。正在他准备放弃时,小偷突然溜进了一幢高大的房子。房子毗邻街道,门前堆着草料包和几个木桶,旁边的木桩上拴着一匹精瘦的马。马伸长脖子去够漏出的草料,绳子不够长。在它的上方悬着一块铜质招牌,上边用粗线条却非常精细地勾出了一只露出半截腿骨,又穿着靴子的脚。 & a- D( b1 v9 x: ^4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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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镶铁的门被推开,里面是一个与冷漠街道完全不同的世界。无论在哪个城镇,哪个国家,甚至在任何一个空间的世界里,酒馆都是一样的:温暖,喧闹,鱼龙混杂甚至藏污纳垢。没有桌布的圆桌前围坐着佣兵、盗贼、商人、法师和牧师,虽然种族和信仰不尽相同,也许还各怀鬼胎,但相同的目的驱使他们坐在一起,要上一桶酒,或低声交谈,或高声叫骂;油腻的柜台上空空荡荡,老板不想在发生骚乱时打碎东西,几瓶做样子的酒被固定在墙上的货架里,上边悬挂着各种武器——沉重的双手剑,矮人战锤或是地精用过的肮脏的手斧,有的是馈赠,有的则是酒馆斗殴的战场遗物;壁炉的橙色火堆旁懒懒地坐着位游吟诗人,手中的风琴或里拉琴流出虚幻的旋律,惹得脚下的猫也不时伸伸腰,哼叫一声;角落里的门通往厨房和仓库,也可能是幽深的隐秘场所,各种犯罪在那里进行——销赃,贩毒或者卖淫,但总有油炸食物的味道从里边飘出,掩盖了那些真相。 ! R: T. J" K# u& | ?
1 r4 `* D4 X" |5 J/ y所有人的眼光被法师吸引过去。萨奥兰眼冒金星,扶着门旁的椅子只顾喘气。一只粗糙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让法师顿时警觉地转过头。眼前是个干瘦苍白的人类,头发已经稀落,但光滑的皮肤显示他只不过是中年人。他一只手在不干净的围裙上擦着,“需要帮忙吗?法师。” 0 F# {+ v$ P' t
; `& ^$ Q, ^7 N1 t0 m. ]* k萨奥兰花了足足一分钟才让自己不咳嗽,能用正常的语调说话,对方则一直耐心的等着他。酒馆里的人们也停止交谈,看着这并不寻常的情况。所有的法师都应从容而谨慎,手中变化莫测的法术让他们有恃无恐,平时他们连说话都尽量压低声音,根本不会跑到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除非…… 9 q$ G% \# W- P( |3 w8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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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主人,快,我被偷了东西!小偷跑进来了!”萨奥兰顾不得礼仪,急切地寻求帮助。 1 l( r. H5 z/ A, w
' W) a" Q9 [: M, S5 [: t“嘘……”老板平和地笑着,示意法师小声说话,“你这样说我不反对,毕竟这里是酒馆,免不了有小偷或喜欢偷东西的人出没。你这样说等于是指控在场所有的人了,所以请小心讲话,不要着急。” 2 G& q9 C' C1 R) i/ C
+ }+ b- J$ E& ]' D果然酒馆里顿时骚动起来,很多人把手放在了武器上,凶恶的望着萨奥兰,更多人则把住了自己的钱袋和行李,警惕的四周张望。法师也感到处境危险,向所有人点头表示抱歉,转过身,向老板低声问道:“您没看见一个小偷溜进来?个子不高,跑得很快。他拿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 l8 ^ {+ _4 ?# |/ A
1 |3 S; v q3 L! _8 r: D老板苍白的脸上泛起不以为然的微笑,“当然当然,所有人丢的东西都是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呵呵,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您没看到我一直在忙吗?我进进出出可能是没有看到或者别的什么……” / B5 y* U2 b: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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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萨奥兰打断他,“我不想说,但这件事你必须帮助我。我是伟大阿坎的使者,受命来到奈克罗斯。东西里有一件是你的王交给我的,它对我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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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S# k" _ o% F! |) ?“得了,半死者的人?他们从不会到酒馆来找东西。少拿国王来吓唬人,冒险者,你唬弄的能力还差得远。”他刚想离开,门上生锈的铃又嘶哑的响起来,骷髅兀自走了进来,站在了法师身旁。酒馆的气氛更加紧张。老板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打量着这对主仆,“什么?你真的是……” ) {5 L7 b k" F5 G6 T5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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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坚定的点头,他头一次不认为这礼物是累赘。骷髅则迟钝的拔出剑,摆出战斗的架势。 8 y) j4 c7 [' a
( U+ j% C. ]' Y T/ n老板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向柜台。他的左腿明显长于右腿,小腿也和另一边不一样*。他走到柜台后的门边,向里边低声呼唤:“阿妮塔,阿妮塔。来吧……这桩生意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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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6 e" K8 x* M1 d3 t" j) b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穿着束身皮衣的黑发女人。她身材苗条却很强壮,一手搭在装满飞镖的腰带上,另一只手拍着绑在大腿上的匕首,脸上满是傲慢的神情。她的出现引发了一片怪叫,几个醉醺醺的家伙用酒杯敲着桌面,放肆地笑着叫,“阿妮塔,来喝一杯吧,你又干了什么好事?”阿妮塔扭身对“半条腿”意味深长的眨眨眼,“查克,我来处理,”朝法师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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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奥兰盯着这个佣兵盗贼装束的美丽女人,很肯定刚才偷东西的不是她。但他还是很非常礼貌的弯腰行礼,表明了自己的友好态度。 6 m# k- [8 [( P: h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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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丢了东西?法师。” 女盗贼双手叉在胸前,这让她露出的雪白胸脯显得更加丰满动人,法师谦虚地低下头。 * R, D6 J8 j6 z4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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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女士。如果您能帮忙,我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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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0 }. l* g5 e; D9 m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替高铎斯工作。不过在这里,我们是不畏惧于他的名字的。”阿妮塔做出了遗憾的手势。“只不过你的东西对我们没用处,就算你不来找,我们也不会要。汉娜……” |: d W$ E% r2 `! k' A
. a, b4 s2 b& \. b: y/ O: k萨奥兰感到有人拉他的袍子,一个穿着皮斗篷的矮个子正站在他身后。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可以知道兜帽下藏着一个狡猾的微笑,她把法师的行李和包裹着的蓝宝石杖举着递过来,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躲到了阿妮塔的腿后,咯咯笑着。 9 W# d8 P4 {7 O: z'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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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奥兰捧着归还的“赃物”,思索一下,打开了黑天鹅绒布。“果然还是。”法师几乎无法站稳。蓝宝石杖划着一道耀眼的光弧掉落在酒馆肮脏的地板上,光秃秃的黑木杖则被法师紧紧握在手中,断口发出隐隐红光就像矮人的烟斗中的余烬。 + Y( Z, T+ r7 j" ]
% _: ]* b) e* e2 y) j m9 l“我讨厌魔法。”肇事者快乐的叫着,“可我不是故意的!”她摘下帽子,露出了橙色头发,狡猾的绿色眼睛和一对精灵才有的长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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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r! o, M/ P j, e“我该怎么办?”法师没力气思考如何向这一群卑鄙的人,这该死的任务讨要说法,他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摆脱这逼人发疯的境地,让自己的未来合乎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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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小捣蛋鬼,你又干这种事。”查克拖着那一条半死灵的下肢挪过来,略带嘲讽的朝萨奥兰道,“没想到半死者的东西也不那么结实,你可亏大了,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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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7 \! q6 T: Z“你不明白,”法师沮丧的说。“这是国王陛下借给我的,并不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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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不太妙啊。”查克撇撇嘴,“不过……你可以去找萎之地的霍格斯试试看,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铁匠,修复魔法器具也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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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U) Q$ I3 c2 {& |+ f2 h* z7 ~: N) t“真的么?”萨奥兰仿佛看到了希望——像定理般,希望总在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哪里,萎之地和那个铁匠?” $ w& o# p0 ]1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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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马车能到那里,因为没有大路;很少有人认识那里,因为不是王国直辖;一个边缘国度的被遗忘角落,有什么比这更糟的? - a1 b- V) k, l# q
: {- a2 @1 j1 m“我知道萎之地,我生在那里。”阿妮塔突然开口,随即笑笑“但我拒绝帮助你,最多替你画张地图,有偿!” $ I7 F: B$ a8 T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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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从法袍暗兜里拿出一个小布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倾泻在桌子上。月长石、盗匪石和帝王之泪发出夺目的光芒蹦跳着,在场的人几乎同时扑过来,但又同时硬生生坐了回去——他们看到了更为强烈的法师手中的魔法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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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雇你,佣兵,你带我去找。”萨奥兰开始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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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倍。”阿妮塔摸着汉娜——那个精灵盗贼的调皮小脸,“我们是两个人。” ; m) c' S% Y4 A2 G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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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克拉过椅子示意法师坐下,又拿来杯淡啤酒,“我以为我也有一份。”他从桌上拿走一颗泛绿的盗匪石,“至少我的忠告值这个价,让阿妮塔告诉你什么叫做‘门外的不幸’。哦,我想……”他眯起一只眼把宝石对着房顶的天窗看,“你已经有所了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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