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萨鲁】摩亨佐达罗

    “嘿，你到底找到旅店了没有啊？”
      塞兰焦急的向他的同伴问询道，“这天都快黑了，柯斯丁，是你自己说你对托瑞姆了若指掌的啊，怎么到现在连个住店的地方都找不到呢？……”
    “停！”柯斯丁不耐烦的打断了塞兰“我说的是我对托瑞姆城很了解，像我这样经受过良好教育并有高贵血统的人怎么会对这种托瑞姆城边上的乡下地方熟悉呢？”
    “是啊是啊”塞兰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那爵爷您能不能发挥一下您那自我感觉优良的交际能力，帮咱们在哪个农舍借住一晚呢？”塞兰顿了顿，刻意向身后望了望，继续说道“何况咱们还有一位女士同伴啊”。
     “对啊”柯斯丁似乎是刚想起来的一般，煞有其事的向我们身后那位金发女性欠身致意并殷勤的说道“总不能让女士露宿街头啊，请您放心，我会立刻找到可以借住的地方的！”
      “辛苦您了。”那位从珍珠海湾就要求和我们一起前往托瑞姆城的塞蕾娜低声回应道。

       看着这一对儿有趣的组合，塞兰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女士的鼓励，柯斯丁找了一间外观齐整的农舍敲了敲门。一个中年男人拉开木门，塞兰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葡萄酒味，单从气味判断，还不是一般货色。柯斯丁更是双眼发亮，看来这家伙又有鬼主意了。农舍主人见到两个陌生人，表情冷漠，一言不发地打量着。
    “抱歉打扰，先生。我和我的朋友是从阿兰尼斯赶来参加‘博登镇’秋季庆典的，请问……庆典究竟在哪举行？”
       中年男人疑惑地皱着眉头，“博登镇吗？没听过这地方。”
    “怎么会！我们从马车车夫那听说这里就是博登镇啊……难道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你们坐的什么马车”
    “就在珍珠海湾港口边上……”
    “这就对了。公共马车只停靠在固定站点，是在珍珠海湾码头的南边一点一个叫佛得角的地方，正规的马车不会停在港口边上，那太影响交通了。你们一定上了一辆非法载客的车。”
       柯斯丁懊恼地说：“太糟糕了……我们是特地赶去品尝著名的‘摩亨佐达罗’葡萄酒……没想到竟遇上这等事！”
       男人不耐烦的神色变得有些意外，柯斯丁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来验证他的判断，接着说：“虽然这消息令人沮丧，不过还是谢谢您的提醒……忘了自我介绍，我来自纳斯绿洲的巴伐利亚，小地方，您可能没听说过……”

    “咦，他不是一直说他是萨鲁瑞安的高等贵族吗？什么时候成了纳斯绿洲人了？”塞兰暗自对这位同伴信口开河的能力叹为观止。

    “啊……原来如此！”对方的嘴张开呈“O”形，了解地说，“那还真是挺远的地方呐！我对纳斯绿洲所知不多，如果您来自其他地方，我可能真的不清楚。可是，巴伐利亚出产的‘雷司令’葡萄酒自称酒中之王……哼哼，不过才百多年时间，就把我们几个世纪的摩亨佐达罗比下去了，实在令人费解！”
       柯斯丁矜持地微微鞠躬，表情却介于倨傲和谨慎之间。嗯，就是柯斯丁典型的那种找抽表情。
    “抱歉，先生。虽然来此路途遥远，但是您刚才的说法很难被认为是好客的表示。虽然我们的雷司令酒只有短短四十年，但任何远道而来的客人都会受到热情的款待，我们从不拒绝品酒的要求，酒中之王的美誉并非自封。”说着话，柯斯丁竟然转身就要离开，塞兰愣了一下，心想：“难道你前面那些话都是闲聊天呢？”还没等塞兰反映过来，身后突然传来农庄主人的挽留：“请留步。先生们一定旅途劳顿，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先到屋里坐坐，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柯斯丁没有转过身来，但那种从话语中透出来的那种贱贱的味道，让塞兰一阵恶寒。
      不一会，餐桌上就摆满了细致的菜肴，托瑞姆的绿林开胃酒摆在桌上。塞蕾娜和柯斯丁似乎是竞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吃的斯文，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刚才在农舍外的聊天似乎从来没发生过。看着饭桌上严肃紧张的气氛，塞兰只好挑起话题，向农舍主人问到“不知道能否有幸见识一下本地著名的摩亨佐达罗葡萄酒呢？”

      农舍主人总算有了点笑模样，说道““请稍等，我刚好有一瓶勉强过得去的。”说完他走进厨房后面的小地窖，一会拿着一只沾满蛛网的酒瓶上来，外加两只不同形状的高脚玻璃杯。这两只杯子工艺精湛，丝毫不含杂色和小气泡，造型古朴，一看便知是阿玛兰大陆的风格。让塞兰一见便想起伯父珍藏的水晶杯。
    “请。”农舍主人向塞兰和柯斯丁邀请道。塞兰对此一窍不通，只好看着柯斯丁。  

      对着倾进杯里的金黄液体，柯斯丁沉默片刻。先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掂起细长的杯脚，将酒杯举到与视线水平相对的位置，对准光源，农舍主人马上再点亮一座烛台，抱歉地说，“光线不佳，如果您早点来就好了。”柯斯丁笑了笑，透过酒瓶玻璃，瓶内酒液的色泽呈现出一种石榴红般的颜色。他拿捏着酒杯的“脚”，将酒杯轻轻沿一个方向画圆摇晃，让杯中的酒轻轻旋转几圈，继续微微晃动杯子，液体快活地荡起一圈圈涟漪，散发出香气馥郁，醉人心魄的芳香。味道中有股烤坚果的味道，显然是多年的陈酿。看了一会，他不慌不忙地向上握持，用掌心捂热酒杯杯底。在体温的作用下，酒液蒸腾出丝缕雾气，在收窄的杯口处形成彩虹般的形状。主人赞赏地观察着，塞兰也十分惊奇柯斯丁的投入和专注，眼前的这位品酒家和与他熟识的那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怎么也重合不到一起去了。柯斯丁慢慢把杯口凑近，好像是在分辨空气中微妙的酒香。先浅嗅，再缓吸一口气，让气味在上颚和鼻腔保留一段时间。他眉头舒展，表情微妙地变化着。等“察色”和“闻香”结束，他把摇晃过的酒杯平移到视线平视之处，通过酒杯透明的玻璃，杯壁上残留的葡萄酒缓缓地下滑，留下明显的滑落轨迹。最后，他轻轻的将酒杯呈４５°角凑近嘴唇，轻啜浅尝，含一小口酒液入口，用舌头搅拌着酒液，将其均匀地送至口腔的各个角落和整个舌面。他闭着眼睛，过了良久才睁开，满眼的享受和幸福。轻轻的念着如同魔法咒语般的话：“品酒运用的器官是整颗心，想像力比味觉更重要。感谢您让我品尝了如此富有想象力的美酒，怪不得基兰会称评价摩亨佐达罗时用了‘天鹅绒般的温润’，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过奖过奖，哈哈哈哈！”农舍主人禁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那么能否给我介绍一下巴伐利亚‘雷司令’葡萄酒呢？”

   “没问题，既然您对雷司令酒的酿造感兴趣，我倒是可以约略向您讲讲。”

………


仅以此文，向伟大的杰瑞姆大人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