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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恩站在街道遥远的尽头,阳光甫出,细碎的光芒点缀着她迷离的神情,道路上古老的青石板隐约反光,在街道上散步的鸽子怡然自得。一阵风吹过,那美丽的图画随风卷入记忆的深处。如今安迪重又归来,站在当初看着薇薇恩离开的那个地方,那幅画卷徐徐展开,失去的细节复位了。安迪隐约记得,那时的风路过时带着清晨的气息,混合着夜晚的余韵,携着风信子的细小花瓣微微托起她的金色鬈发,风离开时把花瓣留下了,她不耐烦地拂开,她的风歌鸟玛丽娜惊吓地飞起来,肩头上倾泻下来的金色瀑布轻轻抖动,每一处曲折都将柔和的阳光反射出去,金亮亮得像早上奶妈摊好的热腾腾的蛋饼。薇薇恩就是太阳,而太阳已经沉沦,并非湮灭于黑夜,却变成了安科提克永冬之域的一尊冰雕。她留给安迪的只有玛丽娜。
! H* d) a1 Z5 `0 x7 Z$ F3 ~" z% q 他的妹妹薇薇安很早离开了故乡,身为风歌者家族的女性,必须要承担牺牲的命运。风歌者从襁褓里就被抱离了生身父母,幼儿们被风歌塔抚养成人,然后各自承担起时间之神赋予的职责,哪怕是死亡。金发的薇薇安最亲近的人是安迪,哪怕他们知道自己最亲近的应该是神灵。自由从来都有代价,风歌者家族罕见的金发女孩要在十五岁单独前往永冬之域安科提克,陪死寂女神海拉沉睡至时间尽头。她们的血液里有阳光,薇薇安就是太阳。克罗诺斯曾经谕示,只有身为太阳的风歌者进入安科提克,大地才不会被死寂重新覆盖,时光之轮才能永远转动不息。永冬之域被夜色掩下,金发的风歌者背离世界,影子扩散成夜,笼罩吧,只是一座空城。" a7 E- y5 Z$ f
这一切都被时间神宝瓶中滚涌不绝的酒液冲刷殆尽,克罗诺斯,万物与你共生,愿你口中的美酒源源不断!安迪还记得,当时在襁褓懵懂之时,奶妈莫斯夫人曾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那时间神克罗诺斯和死寂之神海拉永恒之战的故事。时光之轮生在克罗诺斯的腹中,他不停地饮着宝瓶中源自世界之外的美酒,驱动时光之轮转动不息。死寂之神与时光之轮共生,风歌者为无冕之王,穿梭其间,将他们的故事写成诗歌,谱成隽永的曲调,流传至今。1 [! [0 D' S0 N4 U& f
“我们曾追逐云,: O# Z' M: y4 n2 J
后来才明白是追逐风。: N7 X, n0 ?- a% x# V
我们被放逐在,1 s7 [, W7 t7 Z; a; f: o& H2 l- r, Y
飘忽不定的故事之城。
x8 G4 I1 r! q7 D( P2 @ 再也不去追逐,' Q/ e0 f, \' W* @ {: c
最后故事都变成了风。
, W5 z* h1 K3 e: z* ~1 Z 我们一度死去,
* R4 B8 x4 q8 P* k: z1 h 时光之轮转动中重生。
s8 q4 c, d: ^3 {2 n" i, @ 我们在咏唱着, v7 q! \- F" @) A) z! ?
不朽的克罗诺斯神灵。
/ F# V5 z4 L, R, V$ ~- ~8 Z! b5 t 他为时间之神,) l: _$ O; V% F( P7 h- Z
世界伊始他饮酒而生。$ D+ ^% H* D6 b2 p, Y; o
酒落下轮转动,' \7 y# R* m, W! s- h
腹中有时间缓缓而行。; d, i# ]' \7 `' q
创世混沌之时, U; Q- ^+ T+ @. b3 v
死寂神海拉凝固永恒。
7 V7 A. T5 {/ Z1 Q+ ~5 m 她为万物之母,
' k( o3 E# _4 I( y: D, l# W3 i" @ 与时间之神诞下众生。0 r6 M4 g X5 p/ ~5 f& Y
海拉美貌无双,
$ R& X/ p. D# E& t% t 在永冬之域静止如冰。
$ T) m* t- ?) T% U v) p% S* z 海拉冰结时间,
9 w u; P( c0 K6 ?! I 时间神无酒世界寂冷。
' H: Y: s9 j# V8 c7 }- t6 [1 F 克罗诺斯暴怒,+ }1 Q( {0 X( H0 b' v
但无法可施被迫滞停。
- P7 x# ^* F* R3 p 鸟儿不曾安静, u4 {! j! T# R' |0 \2 w0 W
在世间翱翔纵行乘风。
/ R x+ d0 B) ?9 s 它们携带着风,. B+ O5 V. W. F6 h4 O/ ~
帮克罗诺斯挣脱寂静。, n6 F2 q, G! q: X0 ^0 x" R
克罗诺斯饮酒,
6 M, ` Q( P8 S+ c0 P9 `3 @. W0 } 将酒洒遍那永冬幻境。
0 J" \% Q- E- |- [ 海拉被迫退却," {- ]( H* V4 S: p o
入安科提克被锁寒冰。
: Y2 M4 d# {% h" j: K' w3 g 鸟儿功不可没,& J) c$ F. }( U& d
被海拉报复无风可乘。
. N0 o+ K& s. a# D! J/ U8 X 鸟儿陷入永寂,3 l N, k6 W G8 m4 }7 o2 @
克罗诺斯重带来轻风。, b2 r; `3 V- d/ k; ]. T
鸟儿振翅飞翔,2 o: o% K* {# e2 m0 d
化为人形风歌者诞生。: f j! K2 X$ e" q: u9 z8 `' W' a/ O9 `
我们是风歌者,& X& o3 V, _6 k4 i" K
随时光之轮转动而醒。2 {. Z4 V. H$ ` x t% ]/ Q
风曾经为双翼,* p! V5 S! b$ H3 E! C* r0 C2 x
如今故事都变成了风。- u3 }6 L' ]& g5 V2 S
我们穿梭世间,
2 \$ g1 V+ T3 B, B 被克罗诺斯赋予使命。- ?( N" T4 S4 N# P; x' ~. _
侍奉时间之神,
# t$ V# C9 ?) T0 ^6 L0 m 代代相传歌咏神之名。”) P6 |0 X: X Q5 T( `
从前莫斯夫人把飞鸟画进一张纸里,向安迪和薇薇安展示故事里风歌者先祖被永冬凝固的场景,接着她随手把纸撕碎一扔,它们又飞起来了,这象征着风歌者又拥有了自由。纸片四处飘散,薇薇安用肉乎乎的小手试图抓住一两片碎纸,却从高脚凳上摔了下去。玛丽娜兴奋地围着维芙转圈鸣啭。他还记得那时维芙的金色鬈发被莫斯夫人结成粗粗的麻花辫子,逸出的细碎头发在风中悄悄颤动,它们像是随处散落的阳光,但还是被绑得结结实实。安迪时常觉得自己虽然拥有了自由,却还是像飞鸟图画一样,无论完整或破碎,他始终是凝固的。这些年来他履行自己的职责,随着玛丽娜四季迁徙,从未回过故乡。新生的孩儿听过了神的故事,他们的心里烙下了神之影,他们知道自己的血里流淌着酒和冰。+ z: v" W8 z B4 P4 U K
创世大战之后,风歌者代代繁衍,他们是侍奉时间之神的无冕之王,为了完成时间之神的使命。安迪一生不曾结婚定居,也有子嗣诞下,他却从未谋面,在克罗诺斯的庇佑下,孩子满月时头被浸入酒水,然后被送往风歌塔抚育受训。他们成年后总是辗转各地,四处游历。每到一处当地便办起祭神庆典,他们以最美的歌喉——一如他们身为鸟儿的时候——咏唱克罗诺斯的丰功伟绩。愿克罗诺斯口中的美酒源源不断,愿时光之轮转动不息,愿海拉永眠永冬之域!凡间的统治者总是以最高的礼遇对待风歌者,他们是神在世间的代言人。安迪在成年后四处漂泊,为了神灵而活,如今这故事的一字一句早已变成安迪的一字一句。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只记得没有发生过的事。
! X& `' R/ a0 {3 e' O 风歌者本不该质疑时间之神流传在世间的记忆,也许有人曾经怀疑过,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神灵隐藏在时间源头,万物只能随波逐流到安科提克,或许时间没有尽头。安迪自忖维芙可能知道答案,她能嗅到神的气息,她可感受神的心意。金发的薇薇安,是风歌者的先知。
* o# q& C8 m, E# ^& f' L Y/ e3 v% C 薇薇安,她把所有的答案都带走了。
0 f- z- L `9 D# d 多年后安迪重又归来,当时离开的少年已须发斑白,千年前神的声音也已消弭于世间。巍峨的山脉一直蜿蜒耸立在科洛涅城的背后,永冬之域在千里之外沉寂。莫斯夫人曾说过,安迪的双眸蓝得像水洗过后的天空,这双眼睛看过一些事情,足以让它变得像泥沙浸后的浑浊。可蓝色始终是蓝色,有一些东西连时间也无法改变,不过时间流淌也无法没过死亡。每一个风歌者都知道,受神庇佑的荣耀的死亡在故乡等待着历经一生沧桑的旅者。生命将结之时,科洛涅城就是终点。玛丽娜张开她雪白的翅膀,夕阳在边缘晕染了一圈金边,她盘旋在古老的城门之上,伸长脖颈奋力长鸣,城里的风歌鸟此起彼伏地应和。安迪颤颤巍巍地放下手杖,匍匐在地向夕阳朝圣,他的影子就像身上垂下的黑色披风,被拉得又细又长,风歌鸟往复飘转,它们如击节飞踏的舞者,曲终时持茅刺入旁观者的心脏,击碎一地金丝网,血流重聚又成夕阳。( t2 w* T* A: @0 s3 I4 Y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侍者扶他起身,他穿着印着金色时轮图案的制服,声音穿透鸟鸣,穿透霞光,非常清晰地在安迪耳边回响:“克罗诺斯在上,安迪•风歌者,欢迎回家。”1 d' E- M) ]! s3 n z1 Y, d
这时夕阳像纸片燃烧后残余的火星,转瞬即逝。安迪爬起来,用手杖费力地撑起跪麻的双腿,他抬起头,发现一双容纳着风平浪静大海的蓝色眼睛在盯着他,目光深邃,探寻的眼神印在一张年轻的面庞上。玛丽娜低啸一声,缓缓地划过他们中间,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转了一周,最后落在了安迪的右肩上。旁边有几个路过的人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漂亮的玛丽娜,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年轻的侍者拉过年迈的安迪,稍微使劲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我偷偷听见他们说,您曾给过我生命。”这时人们都走开了,玛丽娜失望转头,低叫一声宛若叹息,再度飞起。悄然而至的夜色为他们二人的谈话镀上了一层宁静。安迪蹙紧眉头,惊讶地端详年轻的侍者,仿佛在时间之河畔临水照镜,夜幕即将掩下,星光微露,模糊中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吸了一大口气,答案沉在一览无余的水底,他却无力捞起:“安克罗斯才给了你生命,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侍者霎时来不及遮掩失望的表情,松开了安迪手,但是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拳,直视着安迪说:“他们叫我阿斯克。”* A4 @; c. P9 n" U% H+ \9 {2 ~
阿斯克,古语中是梣树,探寻者以及神之子的意思。安迪名字在古语里的意思是战士,他曾在密林深处为自己的性命和匪徒搏斗过,他也曾在沼泽地里和烂泥挣扎过,还有时候死亡已经在汲取他生命的酒液,可是他最终没有沉睡在死亡的臂弯,但他从没有像一个战士那样战斗过,更多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歌者。“薇薇安”则是生命之源,月之长河流过夜之倒穹,克罗诺斯随手挥洒的酒滴瞬间辉映整个夜空,而叫这个名字的女孩正在黑影里永寂。神随意挥洒就是一处精彩的反讽,他的旨意无人知晓。
9 G) ^$ x$ ]# g$ O; Y1 _! w/ m 安迪深深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阿斯克的左肩上说:“愿永恒的克罗诺斯庇佑在你的左右,愿他赐你宁静。”阿斯克双膝跪下,流着泪亲吻安迪的指尖。他泪眼模糊地抬起头望着安迪说:“我的同胞妹妹,金发的西芙,明天就要独自前往永冬之域,他们说那也是克罗诺斯的意旨。金发的西芙,她有太阳的光芒,可她的心却如这皎洁月色一般。歌唱克罗诺斯的圣言能让我欢愉,但唯有西芙的盈盈笑语才能让我宁静。我不想让她离去。安迪啊,即使你不承认我们之间的联系,但看在造物主克罗诺斯借你的身体赋予我们生命的份上,请指引心灵迷失在永寂之中的我吧!”
' R! }$ f% m$ J4 o# C+ | “我的妹妹,金发的薇薇安,也曾在晨光中走向黑暗,太阳总会在夜晚沉沦,然后再次升起。然而至今,我也想过,只要有一丝机会,我愿意替她走进安科提克。”安迪跪倒在地,把阿斯克拉近自己的胸膛,紧紧搂住他,任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斗篷,安迪的胡须中也渗入了一粒粒泪水,慢慢地被打湿而拥有重量,“你也相当清楚,金发的风歌者女性都是与神最亲近的人,她们最清楚自己的使命,她们自愿走进永冬之域,不带丝毫犹豫。”
+ ~# ?3 G: V6 q6 B% Z$ b6 w 阿斯克近乎耳语呢喃着:“我的西芙,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在她要离开之前,我避免提到这件事,每次我想到都会觉得心碎。神灵不应该这么残忍,我几乎不相信这样的克罗诺斯会存在。”安迪回答道:“这个问题我想了一生,神灵可以随心所欲,他可以残忍,夺去我们心中的喜悦,我们灵魂的光芒,这是神的一面;另一面是他的仁慈,他给了我们流动的时间,给了我们整个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神的恩惠,必须要用我们最珍贵的东西去换取。”, G: m# P! |7 Z g5 @6 N9 A
玛丽娜凭空而落,阿斯克从安迪的怀里挣出,他扬起右手,鸟儿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满意地低哼:“风歌鸟带来了你的讯息,我希望见到你,西芙同样希望见你一面。当她步入晨昏,她希望我们俩都在她身边,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他用干涸的泪眼望着安迪,“长者说你今天归乡,我和西芙一起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虽然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我宁愿信你也不愿信克罗诺斯。我知道你会和我一起去送别西芙,可是你真的会吗?”8 Y/ x2 r+ N4 a; F7 X! {
“你想带回她?违背神的旨意和她的意愿?”安迪问道,他太明白不过阿斯克,因为当年的他几乎如出一辙。$ q7 P8 z+ L: E
“我想,但我不会,当我知道了西芙的命运后,我就对西芙说不要她走,那时她曾迫我发誓不能阻挠她去安科提克,”阿斯克无力地笑了笑,“另一方面也因为我是一个风歌者,毕竟我是风歌者。我知道该如何侍奉克罗诺斯,这是本能。我不信他,但我爱他。可我不知道该如何把对他的爱置于对西芙的爱之上。”
+ c5 H# Y, ~9 d. X. {6 t “大概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要送走最心爱的人,一心一意地侍奉克罗诺斯。”安迪若有所思地说,“我的唇间已有死亡的味道,所以我回到故乡,我问心无愧,因为我侍奉克罗诺斯几乎一直到死,就从我割舍薇薇安开始,虽然我也会一直爱她到死。”" e; w) z7 p8 p7 e
从永冬之域而至的北风带来了亘古时风歌鸟无声的泣歌,悲伤在二人呼吸的间隙里衍生,在夜色里蔓延,渐渐笼罩上空。“我即将到达我生命的尽头,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一个小时。但我的心在薇薇安离开时就变得枯萎,克罗诺斯并不需要一颗饱满的心灵。看一个陌生的人离开,我不会痛心,可是西芙——虽然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们毕竟血肉相连,一个老人承受不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你该去准备送别西芙了。我无能为力,你要遵循克罗诺斯的旨意。”
1 ?6 ^1 `$ H4 C; A+ f+ g 阿斯克眼边已经有时光碾压过的痕迹,沉痛坠下去了年轻人上扬的眼角,疲惫让他看上去仿佛曾远涉时间之河。“安迪•风歌者,这不是我期望的答案,我会把你的答案带给西芙,愿你在克罗诺斯的庇佑下平安喜乐。”他把玛丽娜交还给安迪。安迪拄着手杖转身离去,朝着风歌塔挪近,他是要死在风歌塔的,这也是神的旨意。) _* n' o, M7 z# j# S
安迪在晨曦时悄然死去,为他收殓的风歌者说他是在克罗诺斯的荣光中逝去的。“愿他在克罗诺斯的殿堂里同饮美酒,愿他追逐到风。”他们这样说。
3 r3 \6 u% P6 N2 V" N/ E* h# ` 风歌鸟在黎明前啼叫,它们带来了光明。阿斯克在黎明前迷倒了西芙,穿上她的衣服,撒开头发,围上颈环,代替西芙前往永冬之域。金发的风歌者独自一人前往安科提克,看上去平静而欢欣,嘴角挂着神圣的微笑,朝霞在金发下都显得逊色。太阳又一次在科洛涅升起了,它让远处的山脉看上去像是发光的钻石。万里晴空如洗,那天是个成行的好天气。整个城市的风歌者都跪下祈祷,为海拉的沉寂感到庆幸。长者私下悄言道,这位殉道者是他们见过最虔诚的,竟然对黑暗的命运毫无畏惧。西芙,其名为金发的丰饶女神,她的牺牲将会让世界重现上古的光辉。
- G+ @3 Q2 w* F9 [ 一只金色的风歌鸟飞来,她歌唱着克罗诺斯的圣言,悄然来到阿斯克的身边,然后化身为西芙。“阿斯克,克罗诺斯将我唤醒,遣我而来。”阿斯克在山中奔跑,青草和花枝在他面前虬结交错,风在他的耳边低吟,可是他不理不顾,充耳不闻,他对着天空大喊:“啊,克罗诺斯,愿你淹死在美酒中!为何要残忍夺去我的欢欣?为什么要让金色的风歌者如此牺牲?她们也拥有最美的歌喉,可以永生永世的歌颂你啊!如果你一定需要如此,我也同样爱你,我曾和西芙一体,让我代替西芙牺牲吧!”西芙在他后面喊道:“噢,亲爱的阿斯克,请你停下来,听听风在说些什么吧。”
, O% G/ W( X1 s) r: `* _ 空气是纯洁和沉静的,而神的声音在风中变幻不定,庄严就像海中的波涛:“风歌者阿斯克,我赞赏你的勇气,多少风歌者带着枯萎的心死去,风也不能将其唤醒。而你的心尚且鲜活,你命中注定要向我询问真相,我已经馈赠给你了整个世界,将要馈赠你世界以及一切背后的答案。”他的声音转而又化作了西芙甜美的嗓音:“我最初时是海拉、万物之母,曾经是薇薇安,现在是西芙。如今我臣服时间之神克罗诺斯,我化身风歌者,成为流动之风,自愿进入永冬之域,我以光辉之躯,沉睡安科提克。亲爱的阿斯克啊,我是时光之轮在永冬之域的倒影,这就是答案,请不要悲伤。”: R: D) p& C; P. o/ o# o
西芙重又化为风歌鸟,消失在了风的间隙。可阿斯克不会停止悲伤,西芙,她把所有的欢乐都带走了。
+ T: W% x+ w/ m2 K 时间之神口中的美酒源源不断,时光之轮永不停息,而风歌者传唱的歌曲里又有了新的一段:" }. N; M/ c* `* f" f
“神曾隐藏真相,( r& ^' D; b Q8 ^
金色鸟儿须次次牺牲。: A$ Y1 q# C0 I% K3 B
勇敢的阿斯克,5 g8 a& C9 z# q$ z/ J8 o( X
古语探寻者是他真名。
- O2 D5 ^% ^- O/ d( ?9 n 克罗诺斯回答,
- D8 D& Z: W, R: P/ @2 K1 E 海拉化身风歌鸟随风。7 ?/ P: N6 t' p2 e W X
永冬之域苏醒,
6 A: |& U8 Q2 a 金色风歌鸟化掉坚冰。
9 U, a8 V; U. _5 L 永寂之夜不再,
3 H2 }* E( _0 z; X z; H2 k \) m 光明在安科提克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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