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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完结] 【末日钢铁系列故事】空中旅行者·波特兰的故事——往日时光 [复制链接]

aalmns 发表于 2012-11-22 21:19:17 |显示全部楼层

偶尔也说说昔日吧
在常去的那家店
窗边可以看到高大的路树
一杯咖啡度过一日
盲目追寻看不到的明天
每个人都怀抱希望
动荡的时代的热风正吹袭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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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的时候，他回来了。和往日一样，他这次回来依旧什么也没有带回，除了一身的疲倦，他没有那会任何一样他追求的，穿着的还是和他上一次出去时一样的旧风衣，脖子上围着的还是那一条破旧的围巾，穿着同样的旧皮靴，手上戴着同一双旧手套……除了脸上又多出了几条深深地周围以外，他一点都没有变。
  他进门的时候很安静，他每次都这样做——他并不介意让别人注意到他，但是又不大希望自己那么显眼。所以每次回来，他都是安安静静的，尽可能地不打扰到别人也是为了让自己有一点时间能够稍微享受一下忙碌过后的安静。他静静地走进我们，然后又安安静静的坐到了他每次来都会坐的那个灯光无法直射到的角落里，然后静静地点了一杯咖啡，默默地等着咖啡端上来。我知道，他会在那一盏有些黯淡的灯光中悄悄地，时不时地注意我，我心中很清楚，因为他每次回来都会这样。
  “你先帮一下我的忙，”这个时候，我会对我旁边的伙计说，“我这边有一位客人要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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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他的身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轻声问他，他手中端着咖啡杯，转过头，看了看我。
  “还是老样子。”他抿了一口咖啡，对我说，然后转过头，看着前边的吧台。
  接着我们两个不知为何都沉默了起来，他喝着咖啡，呆呆地看着前边。我则托着下巴看着他，一直等了很久，他终于开口了。
  “也许稍微有一点改变吧，我也不知道。”他对我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好像有点惊讶，一边又惊讶又难为情地转过头。
  “有什么好笑的？”他显得有点无奈我说。我则一边笑着，一边管伙计点了一杯酒。之后我们有彼此无言相对了好久，又过了一阵子，他终于开口了，“你最近还好吧？”他问我说。
  “和你一样，也还是老样子。”我喝了一小口酒，回答他说。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回过头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咖啡杯。
  “怎么了？”我问他，可是他却一言不发，“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把手放在他的脑门上，“是不是生病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理睬我，“辛苦你了……”过了半晌，他开口对我说，语气中带满了歉疚。
  “你说什么呢？”我推了他一把，“别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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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他点了一块肉排，他很喜欢吃肉排，从年轻时就这样。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战斗机飞行员，和俄罗斯人打过仗。可是在一次战斗结束后他就离开了军队，他为自己造了一艘飞艇，然后整日漫游在空中，开始了流浪般的生活。从年轻一直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
  “已经二十年了……”
  “嗯？你说什么呢？”
  听他问我话，我才发现：自己又闯入了过去的记忆中。
  “没什么。”我赶忙回答。
  他扭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又继续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他停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怎么了？”我急忙问他，“是不舒服么？”
  “不……没什么……”他强忍着哽咽着说，将头转向墙上挂着的那一张张照片。“已经二十年了……”他感慨道。
  “是呀……二十年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环视着墙上的一幕幕，“还是忘不掉呀？”我问他。
  他回过头来，低着头等了好久。
  “我还是忘不掉呀……”他开口说……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
  我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安慰他。可是越是这样，他似乎哭得越伤心。“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呀……”我心中小声说，眼睛看着他。
  “别难过了，波特兰，亲爱的。”我递给他一张纸巾，“别哭了，已经二十年了，这些事早就该过去了……”我轻轻地拍了拍他，安慰他。他整个人都伏在餐桌上，失声痛哭……等过了好久，他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玛丽。让你见笑了。”他难为情地对我说。我则微笑着摇了摇头。
  “已经二十年了呀……”
  “是呀……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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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再一次看着墙上的照片。这些照片是我特意留下来的，作为送给某个人的礼物。那个人我直到今天还一直在等着他，而他每次回来都会不住地欣赏这些礼物。
他看着照片，我则看着他……他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了。在黯淡的灯光中，我看到他两鬓已经有点点的白发显了出来。他的脸已经被岁月和风霜雕琢得如同苍老的树干，永远地失去了光彩，就如同他心一样，已经不再澎湃，黯淡的如同这个小角落里的灯光。
  “这些年真是苦了他了……”我不由得为他感叹。
  他看着那些照片，用眼睛一张一张出神地看，哪一张他也不愿意落下，嘴里不断地小声念叨：“兰迪，我的老伙计。这张是波特，真希望你还能和我喝啤酒；雷纳德、皮特！你们两个老色鬼！可惜呀……还有……”他就一张张看着，不停地回忆着他每一个朋友的名字。我很高兴他这样，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他那消失已久的笑容……又过了很久，直到他将目光又转到了挂在墙壁角落中的那张照片时才他的笑容才消失，转而取代为他深深的惆怅。
  “那张照片，你还挂着呢呀？”他转过身对我说。我点了点头。
“干嘛不去掉它？”他问我。
  我把头别了过去，尽量让自己不去面对他，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时候的样子。我该怎么告诉他呢？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那张照片我直到现在还把它挂在墙上，为什么，我要给那张照片留在这么一个位置？也许是因为它对我来说意味这太多东西，那些往日的时光……对于那张照片，亦或者是那段往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我不曾向人提起那段这些事情，因为一提起，我的胸口就会隐隐作痛。对于我来说……那段回忆永生难忘……直到今天，每当想起，我还都会哭着从梦中醒来……那张照片……应该说那段日子……我永远忘不了……
  “因为我喜欢它。”我回答，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我觉得还是去掉好一点……”他对我说，“放在那里……”他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太碍眼了。”他说。
  说罢，他把头转过来，继续吃着盘子里的肉排。我看着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他真的是老了……变得不再一样了……即使是在一年前的时候，他还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我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因为我真的害怕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哪一天，我就再也认不出他了。我害怕到了那时候，即使是他想着我迎面走过来，我也再也认不出他的样子来……
  “波特兰……”我不由得小声说出了他的名字。
  “嗯？什么事？”
  “不，没什么。赶快吃吧，吃完了，我找个地方好让你休息。”我对他说。
  他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我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他……看着他吃饭的样子……他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我也知道，我没有办法安慰他什么。二十年前的事情，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依然印在他心里，我明白，想要忘掉也许要用上一辈子。我多么希望他真的能够把那件事彻彻底底地忘了，把它抛到脑后然后回到正常的生活中。这二十年间，自责、忏悔、愁苦，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他就如一个做了错事害怕被斥责的小孩子，被困在自己给自己设计的责罚中无法自拔，想要得到安慰却又害怕更受责备。于是他害怕了，就决定离家出走，走的时候连一声道别都不肯说就这样走了……可是呀，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够回来，能够回到我的身边……
  “玛丽。”我听到波特兰在叫我的声音，“玛丽，你还好么？”我听到他对我说。
  “噢，没事。一切都很好。”我急忙转过头。
  “……玛丽，你在哭……”
  我用手指摸了摸眼角，才发现有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去找手帕却发现没有，一时间，我尴尬地慌了手脚。
  “用这个吧。”他将自己的手帕递给我，我赶紧擦干了眼泪。
  “谢谢。”我对他说。然后将手帕还给了他……
  “……玛丽……关于鲍勃的事……我……我真的很抱歉……”他强忍着伤心，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地对我说。
  “别这样说，波特兰亲爱的。那不是你的错。”我伸出手抚摸她的肩膀，“已经没事了，都过了二十年了，这件事早就已经过去了。”
  “可是……鲍勃他曾经是你的……”
  “我知道，你也是，波特兰。所以不要再难过了。因为你也是我最珍惜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说完，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澈，唯有这双眼睛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衰老的地方……我看着他那双眼睛，他却不知为何低下了头，不去直视我。“波特兰，亲爱的……求求你……回来，好么？求求你……”我托起他的脸，好让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轻轻地对他说。
  “抱歉，玛丽……”可他却拒绝了我，就和之前每次一样，“可是你知道的，我不能……”说罢，他站起身朝外边走去。我知道，他又要离开我去远行了……
  “等一等！”我急忙叫住他，“这个，你拿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将一个我早已准备好的口袋塞到他手里，“你拿着，别客气。我这里足足有余。”
  “玛丽……”他把口袋拿在手里，怔了很久。
  “谢谢你……玛丽。”他对我说，然后转过身，走出了我的店，朝远处走去。
  “下次请早点回来。”我对他说，而他却头也不回地朝远处走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停了下来，在远处，背对着我，朝我挥了挥手。
  “波特兰，愿你平安。”我明白，他又要出发了……
  我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夕阳中的身影，不知不觉，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波特兰，愿你平安……”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心中难过得几乎失去知觉。我多么希望他能回来我这里，再也不走。可是我知道，他不会停留……“请你下次一定早点回来……”我喃喃地说，“请一定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