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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aozhaoxing

太空孤儿 [复制链接]

游侠

守护者

旅行者徽记

yaozhaoxing 发表于 2011-3-7 18:57:50 |显示全部楼层
2010年12月18日(星期六) 晚上11:42
    这扇门并非通向外部空间——对这三个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幸事,因为他们没有类似的经历,意识不到外部真空的危险。一道又短又窄的门廊把他们引向另外一扇半开的门。这扇门固定在铰链上,但由于它是虚掩着的,所以无法跟别处相连。也许是最后一个用它的人故意将其虚掩,以防金属表面冻结在一起——但是谁也无从得知。
    波波用蛮力很轻松地打开了它。六英尺之外是另外一扇门。“真搞不明白。”波波用力推开第三扇门时吉姆抱怨道,“没完没了的门是做什么用的?”
    “等一下就知道了。”他的兄弟建议道。
    第三扇门后面不是又一扇门,而是个由一群奇形怪状的小隔间挤在一起构成的大隔间。波波继续飞速往前查看这个地方,他把刀叼在嘴里,丑陋的身体在飞行中几乎显得有些优雅了。休和乔-吉姆则放慢了速度,目光被这个地方的怪异之处吸引着。
    波波回来了,他熟练地蹬在一块舱壁上消解余势。他从嘴边取下刀,报告说:“没有门,什么地方都不再有门。波波看过了。”
    “一定有。”休坚持道,这个小矮子打碎了他的希望,让他有些恼怒。
    低能儿耸了耸肩,“波波看过了。”
    “我们去看。”休和双头怪各选一个方向分头前去查看。
    休没有发现门,但他的发现令他更感头趣——一件不可能的事。他正打算喊乔-吉姆过来,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休!过来!”
    休不情愿地离开自己的发现去了双头怪那里。“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他开口道。
    “得了。”乔打断他,“快看那个。”
    休望过去。那是个转化炉,非常小,但毋庸置疑是转化炉。“没道理呀。”吉姆说,“这样大小的隔间不需要转化炉。那个东西能为方舟提供一半的动力和光亮。你怎么看的,休?”
    休审视了一番,“我不知道。”他老老实实地说道,“不过,如果你觉得这东西奇怪的话,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
    “过来看吧。”

    双头怪跟着休,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隔间。它一面舱壁看起来是玻璃做的,玻璃后面是黑色的,好像另一端被什么遮住了。面对舱壁并排放着两张加速椅,椅子的扶手和桌板覆盖着小闪光灯,样式与主控室椅子上的控制灯完全一样。
    乔-吉姆最初没说什么。吉姆轻轻吹了声口哨,坐到其中一张加速椅上,开始小心地试验控制装置。休坐在他旁边。乔-吉姆遮住椅子右侧扶手上的一组白灯,隔间内的灯光熄灭了;他抬起手后这些小控制灯变成了蓝色而非白色。灯光熄灭的时候乔-吉姆和休都没感到惊讶,他们料到会这样,因为控制装置的反应跟主控室里一样。
    乔-吉姆四处摸索,试图找到能在他面前的空白玻璃上产生模拟星象的控制装置。根本没有这样的控制装置,他也不可能知道这扇玻璃实际上是扇观察窗,被方舟的船体遮住了视线,而非一个屏幕。
    但乔-吉姆还是启动了相应位置的控制装置。这些控制装置上出现了发射中的标记,乔-吉姆看不懂,也就对它没有在意。启动它们后没有产生很明显的反应,只是有盏红灯迅速闪烁,以及标记下面出现了一行字,写着气密锁开启。
    对乔-吉姆、休和波波来说,他们太幸运了。如果他们随手关上了门,并且小转化炉中有几克燃料可以用来提供动力的话,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突然驶入了太空——这是方舟上一艘没有装备旅行所需物品的小艇,他们只是根据主控室的控制装置来类推这里的情况。或许他们可以把小艇开回原来的托架上,但更可能的是,他们试图这样做的时候落得个机毁人亡。
    休和乔-吉姆尚未意识到他们进入的这个“隔间”是架航天器。方舟上的小艇这个概念对他们仍然陌生。
    “打开灯。”休要求道。乔-吉姆照做了。
    “嗯?”休继续说,“你们怎么看?”
    “这似乎非常明显。”吉姆回答,“这是另一个主控室。我们没猜到它在这儿是因为我们打不开这扇门。”
    “那没道理。”乔反驳道,“一艘船上为什么要有两个主控室?”
    “一个人力什么会有两个脑袋?”他的兄弟质问道,“在我看来,你明显是个多余的。”
    “不是一回事儿。我们生下来就这样了,但这个不同——飞船是建造的。”
    “那又怎么样?”吉姆争辩起来,“我们带了两把刀,对吗?我们不是带着刀出生的。有个备用件是不错的主意。”
    “但你不能在这里控制方舟。”乔反驳说,“从这里你看不到任何东西。如果你想要第二套控制系统的话,会把它安装在船长专用阳台上,在那里你可以看到星星。”
    “那是什么?”吉姆指着舱壁上的玻璃问道。
    “用用脑子。”他的兄弟建议道,“它朝向错误。它面对着船内,而不是船外。布局同主控室也不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星星映照在上面。”
    “也许我们还没找到它的控制装置。”
    “就算这样,你也忘记了一样东西。那个小转化炉是做什么用的?”
    “你说呢?”
    “它一定很重要,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我敢跟你打赌,这些控制装置与那个转化炉有点关系。”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如果没关系它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一头雾水的休打破了沉默。兄弟俩所讲的似乎都有道理,即使有相互矛盾之处,这让人非常困惑。可是转化炉,小转化炉—一“嘿,注意!”他脱口大叫道。
    “注意什么?”
    “你们估计——你们认为方舟的这个部分有可能移动吗?”
    “当然,整艘方舟都在动。”
    “不,”休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假设它本身就可以移动,这些控制装置和小转化炉——假设它能立刻离开方舟。”
    “真是异想天开。”
    “或许可以——如果真是这样,这里就是出口。”
    “啊?”乔说,“胡说,这里根本没有通向外面的门。”
    “但如果这个部分从船上去掉的话就有了——就是我们进来的门!”
    两个脑袋同时转向他,好像被人用同一根绳子拉着。然后他们互相看了看,又争论起来。乔-吉姆重新在控制装置上试验起来。“看到没?”乔指着说,“‘发射中’意思是启动某个东西,把一个东西推出去。”
    “那为什么不行呢?”
    “‘气密锁开启。’我们经过的门——肯定是那一扇,其他的都关上了。”
    “试试看吧。”
    “我们必须先启动转化炉。”
    “好的。”
    “别这么急。一旦出去,或许就回不来了。我们会饿死的。”
    “嗯——我们还是等等吧。”
    休听着他们的讨论,同时查看控制面板,试图把它们弄懂。他座椅桌板下方有个储物柜,他把手伸进去,意外地发现了件东西,于是把它拿了出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是什么?”乔间道,“哦—一一本书。转化炉旁边那个房间里多得不得了。”“让我看看。”吉姆说。
    但休自己翻开了它,“日志,‘先锋号’星际飞船。”他念道,“2172年6月2日,巡航一切正常——”
    “什么?!”乔嚷道,“让我看看!”
    “6月3日,巡航一切正常。6月4日,巡航一切正常。船长奖惩会议13:00举行,详情参阅管理日志。6月5日,巡航一切正常。”
    “给我!”
    “等一下!”休说,“6月6日,04: 31发生叛乱。值班员通过可视板得知此事。赫夫,常任铁匠,自称‘船长’,在控制站的屏幕上号召值班人员归顺他。值守官员命他投降,并向船长室发出信号。没有回复。
    “04: 35,通信失败。值守官派遣三人小组通知船长,叫出维纪官并协助抓捕赫夫。
    “04: 41,转化炉停止提供动力;飞船进入自由飞行状态。
    “05: 02,赖斯,二等船员,值班组的送信员,三人小组成员之一,独自回到控制站。口头报告其余两人,迈尔科姆・杨和亚瑟・斯尔已阵亡,他被放回来通知值班人员投降。叛乱者限定截止时间为05: 15。”
    接下来的一条记录出自另一个人之手:“05:45,我竭尽全力,试图恢复同其他站点和舰内官员的通信,没有成功。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让主控室保持正常,并尽力恢复下面的秩序是我的职责所在。我的决定或许是错误的,因为我们没有配备武装,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珍・鲍尔温,三等飞行员,值守官。”
    “就这些?”乔问道。
    “不。”休说,“2172年10月1日(大约),我,西奥多・莫森,前常任保管员,于今日被选为‘先锋号’的船长。从本日志上一条记录迄今发生了巨大变化。叛乱已被*,或者更准确地说,已经平息,但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所有飞行员和工程师都死掉了,或者被认为死去了。如果还有一个合格人选存在的话,我就不会被选为船长了。
    “大概百分之九十的人员死去。并非全都死于最初爆发的叛乱。叛乱以来已没有种植庄稼,我们的粮食储备量又不多。似乎有证据清楚表明,没有投降的叛乱者内部出现了同类相食的现象。
    “当务之急在于必须让船员部分恢复纪律和秩序。必须种植粮食。作为热量、光亮及动力来源的辅助转化炉必须设立正规的值班制度。”
    下一条记录没有日期。“我一直以来太忙了,没有办法及时更新日志。坦率地说,我甚至不知道大概的日期。船上的表再也不走了。这可能是辅助转化炉工作不稳定引起的,或者是因为来自外太空的辐射效应。自从主转化炉停止运行,飞船四周就失去了防辐射保护罩。首席工程师向我保证,主转化炉能够重新启用,但我们找不到合适的领航人选。我曾试过利用手边的书自学航天学,但所涉及的数学非常难。
    “每二十个新生儿中大约就有一个是畸形的。我制定了一条斯巴达法规—一严禁此类孩子存活。虽然残酷,但不得不如此。
    “我已到了风烛残年,必须考虑选择接班人了。我是船员中最后一个在地球上出生的人,但甚至连我都对它没多少印象了——父母登上飞船时,我才五岁。我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但一些迹象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离踏上征程前往转化炉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手下这些人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对从未在行星上生活过的他们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任何与飞船无关的东西都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我已不再跟他们谈起这事—一不管怎么说这也算不上一番好意,因为我不可能有希望带领他们冲出黑暗。他们的生活至多只算艰苦而已;他们种植了庄稼,结果却被上层甲板上依然猖獗的亡命之徒抢走了。为什么去跟他们讲美好的往事呢?
    “我决定把这本日志藏到逃脱的反叛者在舰上留下的唯一一艘小艇上,而非把它传给我的继任者,如果可能的话。它将能在那里安全保存很长一段时间——否则一些没见识的傻瓜会把它投进转化炉作燃料。我曾经目睹一个值班的家伙居然把最后一套地球百科全书投到了转化炉—一无价之宝啊!这个白痴从来没有受过识字教育!一些关于书的制度必须建立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条记录。我推迟了把这本日志放到安全之处的计划,因为爬到低层甲板以上区域非常危险。但是,我的生命不再有价值,我希望至少死的时候知道一份真实的记录留存了下来。
    “西奥多・莫森,船长。”
    休读完了,就连那对孪生兄弟都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乔长叹一声,说:“那么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了。”
    “可怜的家伙。”休轻声说。
    “谁?莫森船长?为什么?”
    “不,不是莫森船长。另外一个家伙,飞行员鲍尔温。想想看,他从那扇门出去,而赫夫就在另一边。”休打了个寒戗。尽管他并不愚昧,但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出现了赫夫的身影,“可恨的赫夫,邪恶之首。”身材有乔-吉姆两倍高,力气有波波两倍大,他的牙齿倒不如说是獠牙。

    休从厄兹那里借来两个搬运工——厄兹借助他们将阵亡者的尸体送到主转化炉作燃料——休让他们为舰上的小艇备足物品:水、面包、咸肉,以及转化炉的燃料。他没有把这件事报告给纳比,连发现小艇本身都没向他报告,他自己也不清楚理由——纳比惹着他了。
    他们的目标星球一直在变大,它不断膨胀,直到成为一个肉眼可见的圆盘。它太亮了,不能长久盯着看。就一颗恒星来说,它的方位变化太快,现在都移到了模拟星象的穹顶。如果不受控制,飞船将会沿着巨大的双曲线轨迹环绕它运行一段距离,然后再次消失在无垠的黑暗中。休花费了相当于数周的时间来计算轨道诸元,厄兹和乔-吉姆则花费了更长的时间来核实他的数字。令他们满意的是,这些违反常理的答案都是正确的。厄兹用了甚至更长的时间相信在太空中会合的方法是施加一个与飞往目的地相反的作用力一一也就是说,站稳脚跟,踩下制动器,消除动量。
    事实上,休在无重力层做了一系列的自由飞行试验才接受这个观点——否则他会倾向于采用径直高速撞向那颗恒星这一简单、便利的方法;其后,休和乔-吉姆计算了怎么应用加速度来抵消“先锋”号的速度,以及如何弯曲飞行轨迹进入环绕恒星的偏心椭圆轨道。
    厄兹在理解行星和恒星的区别时遇到了点儿小问题,而艾伦根本就不明白。
    “如果我的计算正确。”休告诉厄兹,“我们现在应该可以随时加速。”
    “好的。”厄兹说,“主驱动准备就绪——用了两百多具尸体和许多废弃物质。我们还等什么呢?”
    “我们去见纳比得到他的同意。”
    “为什么要问他?”
    休耸了耸肩,“他是船长,他希望知道。”
    “好吧,我们叫上乔-吉姆一起去。”他们离开了休的住处去找乔-吉姆。乔-吉姆不在,但他们发现艾伦也在找他。
    “矬子说他到下头的船长办公室去了。”艾伦告诉他。
    “是吗?正好——我们到那儿去找他!艾伦,老伙计,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时机到了。我们马上就要动手,开动飞船。”
    艾伦的眼睛瞪得溜圆,“哇!就现在?!”
    “只要通知完船长就可以了。跟我来,如果你喜欢的话。”
    “当然!等一会儿,我去告诉婆娘。”艾伦冲向自己在附近的住处。
    “他很宠爱那个女人。”厄兹说。
    “有时候人会情不自禁。”休说道,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艾伦很快就回来了,尽管他显然利用这个时间换了一条新腰布,“好了。”他兴奋地说,“我们走!”

    艾伦迈着得意的步伐向船长办公室走去。他现在也是个大人物了,他欢欣鼓舞地对自己说——他跟朋友一起走过去时,卫兵会毕恭毕敬地行礼——再也不会被支来支去了。
    但是,门卫没有让到一旁,尽管他的确敬了礼—一而是移了移身子,堵在门口,“让开,伙计!”厄兹没好气地说。
    “是,长官!”卫兵答应道,但没动,“您的武器,拜托!”
    “什么?!不认识我吗,你这个白痴?我是首席工程师。”
    “是,长官!请把您的武器交给我,这是规定。”
    厄兹在这人肩上用力推了一把。卫兵稳稳当当地站着,“抱歉,长官!谁都不可以带着武器见船长。谁都不可以。”
    “好吧,真该死!”
    “他忘不了当初咱们是怎么对待老船长的。”休低声说道,“他很聪明。”然后抽出自己的刀扔给卫兵,卫兵利索地抓住了刀柄。厄兹瞧在眼里,耸耸肩,随后也交出了自己的刀。艾伦非常沮丧,他把刀递过去时眼神好像能把卫兵杀死。
    纳比正在说话;乔-吉姆的两张脸都拉得老长;波波一脸迷惑,他赤手空拳,没带着时刻不离身的刀和弹弓。“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乔-吉姆。这是我的决定。我给你面子解释了我的理由,不管你喜不喜欢。”
    “什么事?”休问道。
    纳比抬起头,“哦——很高兴你们来了。你们的变异体朋友好像对谁是船长有所怀疑。”
    “怎么回事?”
    “他!”吉姆咆哮道,曲起大拇指对着纳比,“想要解除所有变异体的武装!”
    “嗯,战争结束了,对吧?”
    “当初不是这样说的。变异体要成为船员的一部分。从变异体手中拿走武器,船员会立刻杀掉他们。这不公平。船员有刀。”
    “很快他们也不会有了。”纳比说道,“但时间和方式我会自己来安排。这是第一步。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厄兹?”
    “问休吧。”纳比转向休。
    “我来通知你,纳比船长,”休严肃地说道,“我们打算启动主转化炉让船飞行。”
    纳比吃了一惊,但没有惊惶失措,“恐怕你要推迟一下。我还没打算准许官员上到无重力区。”
    “没那个必要。”休解释说,“厄兹和我单独完成了第一次演习。但我们不能等,如果飞船不立即启动的话,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会在有生之年完成航裎了。”
    “那它必须—一”纳比平静地回答,“——等。”
    “什么?”休尖叫道,“纳比,你不想完成航程吗?”
    “我不着急。”
    “*你犯的哪门子傻?”厄兹质问道,“你怎么回事,菲?我们一定要开动飞船。”
    纳比没有回答,只是“咚咚咚”地敲着桌子,然后才说道:“既然大家对于谁才是这里发号施令的人有些小误会,我就得让你们搞清楚。霍伊兰,只要你的消遣不干扰舰上的管理,我愿意让你自得其乐。我愿意给你这个特权,因为你有你的利用价值,但是,如果你疯狂的信念可能败坏船上的良善风俗,并且威胁到了舰上的和平和安全,我将不得不加以*。”
    他说这番话时休几次张开嘴巴又闭上。最后,他忍不住说道:“疯狂?你竟然说疯狂?”
    “对,我说了。一个认为坚实的方舟能够移动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无知的宗教狂。既然你俩都接受过科学训练,我想你们肯定丧失理智了。”
    “乔丹啊!”休说,“这人亲眼见过,亲眼见过永恒的星星——可他居然坐在那里说我们疯了。”
    “这是什么意思,纳比?”厄兹冷冷地问道,“为什么耍花招?你谁都骗不了——你去过主控室,你去过船长专用阳台,你知道船在动。”
    “你让我感到好笑,厄兹。”纳比说话时扫了他一眼,“我想知道,你是在配合霍伊兰的错觉,还是自己也产生了错觉。现在我看你也疯了。”
    厄兹控制住情绪,“你自己解释一下。你看到了主控室,你怎么能声称船没有动?”
    纳比笑了,“我曾经觉得作为工程师,你比表面上看来更优秀,厄兹。主控室是个巨大的骗局。你自己清楚那些灯光的明灭是由开关控制的——一个非常聪明的电气工程。我的看法是,它旨在引起迷信人士的敬畏,让他们相信远古神话。但我们再也不需要它,船员根本不相信它。现在它是妖言惑众的源头——我要毁掉它,再把门封起来。”
    休听到这些崩溃了,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如果不是厄兹拉着,他会上前一把揪住纳比。“放松,休。”厄兹劝说道。乔-吉姆拉着休的胳膊,他自己的两张脸则冷若冰霜。
    厄兹继续平静地说:“假设你说得没错,假设主转化炉和主驱动装置不过是个模型,我们永远无法启动它们,船长专用阳台该如何解释?你在那儿看到了星星,绝不是什么动过手脚的皮影戏。”
    纳比哈哈大笑,“厄兹,你比我想象的更蠢。我承认阳台上的景象最初让我大惑不解——并非我相信它!但主控室给了我线索——这是幻觉,—件精巧的工程作品而已。那面玻璃后面是另一个隔间,大小差不多,没有照明。那些微小的灯在黑暗中移动,就产生了无底洞的效果。从本质上说,它和主控室玩的是同一种把戏。
    “这是显而易见的。”他继续说道,“我很惊讶你没有看出来。如果一个明显的事实与逻辑和常识相悖,那显然是因为你对事实的解释有问题。最明显的自然事实是方舟本身的真实性,坚固、永恒、完整。任何看起来会引起争议的所谓事实注定只是幻觉而已。想通了这一点,我再去寻找幻觉后面隐藏的把戏,果然让我找到了。”
    “等等,”厄兹说,“你的意思是你到过船长专用阳台玻璃的另一侧,看到了那些你所声称的搞把戏的灯?”
    “不。”纳比承认道,“没必要。这样做虽然容易,但是没必要。我不必非要割伤自己来了解刀的锋利。”
    “那么——”厄兹停下来想了一会儿,“我跟你做个交易。如果休和我的信念是疯狂的,只要我们闭紧嘴巴就不会产生危害。我们将试着开动方舟。如果失败了,就证明我们是错误的,你是正确的。”
    “船长不做交易。”纳比指出,“但是——我会考虑的。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厄兹转身要走,心有不甘但此刻还是忍住了。接着他看到了乔-吉姆的脸,于是又回转身。“还有一件事。”他说,“变异体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排挤乔-吉姆?他和他手下让你当上了船长——在这件事上你得讲讲公道。”
    纳比居高临下的笑容片刻间消失了。
    “别多事,厄兹!拥有武器的野蛮人组织是不能容忍的。就这样定了。”
    “对待犯人你想怎么着都可以。”吉姆说道,“但我自己那帮人要保留刀子。我当初跟他们承诺过,说如果他们为你而战将永远吃好喝好。他们得留着刀子。就这样定了!”
    纳比上下打量着他。“乔-吉姆,”纳比说道,“长久以来我一直相信只有死的变异体才是好的变异体。你的所作所为印证了我的观点。你会有兴趣知道,到此刻为止,你那帮手下已被解除了武装—一而且都没命了。这就是我把你叫过来的原因。”
    卫兵们一拥而入,不管是接到了信号还是早有安排都无从得知了。事发突然,赤手空拳的五个人还没来得及集结,全副武装的卫兵就冲到他们身后将他们紧紧抓住了。“把他们带走!”纳比下令。
    波波发出一声哀号,目光望向乔-吉姆寻求指示。乔看到了他的眼神,“上,波波!”
    侏儒立即跳向抓着乔-吉姆的人,丝毫不顾一把刀已插到了他后背上。在注意力被迫分散之际,那个人丧失了关键的半秒钟,乔-吉姆一脚踢在他的腹部上,然后把刀据为己有。
    休倒在甲板上,跟抓着他的人扭打在一起,拳头紧紧握住刀柄。乔-吉姆一刀捅过去,结束了搏斗。双头怪扫视四周,看到四具身体纠缠在一起,厄兹、艾伦,还有另外两个人。乔-吉姆用刀刺的时候小心翼翼,仔细将他们的脸和身体分清楚。这时他朋友的身体显露在外头。“夺下他们的刀。”他多此一举地喊道。
    他的话淹没在一声高亢的惨叫中。仍然没有夺到刀的波波转而使用他最原始的武器,刚才抓他的人脸上突然血肉横飞,大半边都被咬了下来。
    “拔出身上的刀子。”乔说。
    “够不到。”波波愧疚地说。原因显而易见——刀柄从波波的肋骨间突出来,就在右边肩胛骨下面一点儿。
    乔-吉姆检查了一下,轻轻碰了碰,但刀子卡住了,“你还能走路吗?”
    “当然能。”波波咕哝着,做了个鬼脸。
    “先不要动它。艾伦!跟着我。休和比尔——断后。波波在中间。”
    “纳比哪儿去了?”厄兹问道,轻抚着颧骨上的伤口。
    但纳比已踪影全无——从桌后那道后门溜掉了。门被锁上了。
西之西处  大陆彼方  我族飞舞 乘驭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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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ozhaoxing 发表于 2011-3-7 18:58:13 |显示全部楼层
2010年12月18日(星期六) 晚上11:43
    外间办公室里的办事员在他们面前作鸟兽散,门外的守卫正要举起口哨的时候被乔-吉姆一刀干掉了。他们匆忙取回自己的武器,连同夺来的兵刃,然后向上方逃去。
    在居住层上面两层甲板,波波绊了一跤倒在地上。乔-吉姆扶起他,“你还好吗?”
    侏儒微微点了点头,满嘴都是血。他们继续爬。又上了大约二十层甲扳,波波显然不能再往上爬了,尽管他们轮流从后面推他,但这时重力已然减轻了许多,艾伦打起精神把波波结实的身体像小孩一样抱了起来。大家继续爬。
    乔-吉姆接替了艾伦。继续爬。厄兹接替了乔-吉姆。接着,休接替了厄兹。
    他们到达了居住的那层甲板。休朝前头他们的集体生活隔间走去。“把他放下来。”乔要求道,“你想去哪里?”
    休把伤者放在甲板上,“家里。还能去什么地方?”
    “傻瓜!他们会先到那里找我们的。”
    “我们去哪儿?”
    “无路可去——在飞船上。我们离开飞船!”
    “啊?”
    “飞船上的小艇。”
    “他说得对。”厄兹表示同意,“我们现在成了全船公敌。”
    “可是……可是——”休不再坚持,“机会渺茫——但我们会尽力的。”他又朝家的方向走去。
    “嗨!”吉姆嚷道,“不是那个方向。”
    “我们必须叫上女人。”
    “让女人见赫夫去吧!你会被抓住的。没时间了。”但厄兹和艾伦坚定地离去了,“哦——好吧!”吉姆气愤地哼道,“但快点儿!我陪着波波。”
    乔-吉姆坐下来,把侏儒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波波的皮肤苍白潮湿,一串长长的红色血污从右肩延伸下来。波波“噗噗”地发出叹息声,用脑袋摩挲着乔-吉姆的大腿,“波波累了,老板。”
    乔-吉姆轻轻拍着他的头,“放松。”吉姆说,“这样会痛的。”他轻轻抬起这个伤员,小心地摇松刀刃,然后拔了出来。血喷涌而出。
    乔-吉姆凝视着这把刀,想起钢刀的致命长度,于是把它放到伤口旁量了一下,“他撑不下去了。”乔低语道。
    吉姆盯着他,“是吗?”
    乔缓缓点了点头。乔-吉姆试了试刚从自己大腿伤口处拔出来的刀,然后丢在旁边,还是自己的兵刃锋利。他伸出左手托住侏儒的下巴,乔命令道:“看着我,波波!”
    波波仰起头,他的回答已无法听到。乔撑开他的眼睛,“好波波!棒波波!”侏儒咧开嘴巴,好像他听明白了,但没打算做出回应。他的主人稍微往一边拨转他的脑袋。伤口很深,刺穿了颈静脉,但没有碰到气管,“好波波!”乔重复道。波波又咧了咧嘴。
    在他的眼睛失去光泽、呼吸确实停止后,乔-吉姆站起来,让他的脑袋和肩膀从身上滚下去。他用脚把尸体推到过道旁,然后注视着其他人离去的方向。现在他们该回来了。
    他把失而复得的兵刃插到腰带上,确保他的所有武器都没有套牢,随时可以出鞘。

    他们拼命跑回来了。“有点儿小麻烦。”休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说,“矬子死了。周围再也没有你的人。也许都死了——纳比说的可能是真的。给你——”他递过去一柄长刀,还有一副专门为乔-吉姆打造的铠甲,铠甲上宽大的头盔可以装下两个脑袋。
    厄兹、艾伦和休都穿着铠甲;女人们都没穿——适合她们的还没做出来。乔-吉姆注意到休那位年轻的老婆嘴角有个新鲜的肿块,好像有人下了重手才让她听话。尽管她举止服帖,但双眼满是怒意。而那位年纪大一点的老婆,克洛伊,一直从容不迫。厄兹的老婆在轻声哭泣。艾伦的女人看上去似乎左右为难。
    “波波怎么样了?”休帮乔-吉姆穿铠甲时问道。
    “踏上征程了。”乔告诉他。
    “是吗?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走。”
    他们在无重力层放慢速度费力步行,因为那些女人还不适应在无重力状态下飞行。在到达把主控室和小艇停放区从船身隔离开来的舱壁后,他们仍然继续往上爬。那里没有警报,也没有埋伏,尽管乔似乎在他们到达某一层甲板时看到有颗人头探出来;他只跟自己的兄弟提了一下,没对别人讲。
    通向小艇停放区的门牢牢卡住了,但波波已不能再来帮大家把门推开。这群男人轮番上阵,弄得大汗淋漓。乔-吉姆又试了一次,乔放松精神让吉姆控制肌肉,这样就不会分散力量。门终于开了。“把她们弄进去!”吉姆喊道。
    “快!”乔催促道,“他们赶上来了。”吉姆用力开门时他一直在密切注意四周的危险动静,下面传来的喊叫声证实了他的警告。
    孪生兄弟环视四周应付威胁,其他男人用力把那些女人推到里面。艾伦披头散发的老婆偏偏这时精神崩溃了,她号啕大哭,试图跑开,但无重力环境让她双脚使不上力。休抓住她,把她的头塞进门里面,用尽全力把她踢了进去。
    乔-吉姆朝远处甩出一把刀以减缓追兵的速度。目的达到了,六个对手停了下来。然后,一声令下,六把刀同时破空袭来。
    吉姆感到有东西砸在身上,却没感觉到痛,断定是铠甲救了他。“没打中我们,乔!”吉姆狂喜道。
    没有回答。吉姆扭头向兄弟望去。一把刀穿过头盔的格栅钉在离眼睛几英寸的地方,刀尖深深地扎入乔的左眼中。
    他的兄弟死了。
    休把头探出门外,“快,乔-吉姆。”他喊道,“我们都进来了。”
    “进去。”吉姆命令道,“关上门。”
    “可是—一”
    “进去!”吉姆转身猛推了一下他的脸,随手关上门。休吃惊地瞥见了那把刀,还有刀扎着的那张低垂的毫无生气的脸,然后门关上了,并传来控制杆转动的声音。
    吉姆转身面对袭击者。他用异常沉重的双腿蹬在舱壁上,借着舱壁的反作用力猛冲向对方。他双手紧握着手臂一样长的武器,与其说这武器是刀,还不如准确点说是大砍刀。几把刀呼呼响着朝他飞过来,砸在他的胸甲上,扎进他的双腿里。他挥舞着刀—一双手笨拙地把刀抡圆砸向一个敌人,几乎把他劈成两半,“这是替乔砍的!”
    这一击的冲力让他停了下来。他在空中翻了个身,稳住身形后又抡起刀来,“这是替波波砍的!”
    他们渐渐逼近他。他抡刀的幅度更大了,也不管打在哪里,只要能碰到人就行,“这是为我自己砍的!”
    一把刀砍中他的大腿,但丝毫没能让他慢下来——在无重力层腿脚可有可无,“这次是为了所有人!”
    就在此刻,有个人绕到了他的背后——他能感觉到这个人。没什么大不了——还有个人就在他前面——这个人肯定感受到了刀子的寒气。他一边抡刀,一边怒吼:“全都为了——”声音越来越轻,但他完成了那一击。
    休试图打开那扇在他面前重重关上的门。他打不开——即使有打开的装置他也无法搞懂。他把一只耳朵贴在铁门上听,但气密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厄兹按住他的肩膀,“快点!”他说,“乔-吉姆呢?”
    “他在外面。”
    “什么?!打开门——把他弄进来。”
    “我打不开,门开不了。他要留下来,门是他自己关上的。”
    “可我们一定要救他——我们发过血誓。”
    “我想,”休顿时醒悟过来,说道,“这就是他要留下来的原因。”他把看到的情形告诉了厄兹。
    “无论如何。”休最后说,“这是他征程的终点。回去往转化炉里加燃料,我需要动力。”他们进入飞船的小艇,休关闭了身后的气密门。“艾伦,”他大声叫道,“我们要启动了。让那些该死的女人不要碍手碍脚。”
    他坐到飞行员的座椅上,关上了灯。
    黑暗中,他用手盖住一排绿灯。面板上闪出一排透明字体:驱动就绪。厄兹也在忙碌着。上路了!他想,然后启动了发射装置。短暂的停顿之后,是短促且令人眩晕的晃动——旋转前行。这让他感到害怕,因为他无从得知发射轨迹都是这样设定的,以此来抵消方舟的正常旋转。
    休面前的观察窗玻璃上布满了星星。他们自由了——飞行!
    但宝石般的星光并非连绵不断,与从阳台和主控室舱壁上看到的景象也不全然相同。在他们进入的恒星系中,一个巨大、粗糙、笨拙的东西在星光照耀下闪着微光。起初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接着,他心中涌上一股迷信般的敬畏,他意识到自己看见的就是方舟本身。尽管他很早就了解到了方舟的本质,但他从未想过能亲眼看到整个的它。星星,是的——行星的表面,他曾经为这个概念而苦苦思索——但飞船的外部表面,他从没想过。
    真正看到之后,他大为震撼。
    艾伦碰碰他,“休,这是什么?”
    霍伊兰试图向他解释明白。艾伦摇摇头,眨了眨眼睛,“我不懂。”
    “没关系。把厄兹叫过来。把女人也带过来吧——让她们也看看。”
    “好的。只是——”他凭直觉补充道,“让女人来看不是个好主意。这会吓傻她们的——她们连星星都没见过。”

    运气、可靠的机械设计和些许知识。
    是运气让飞船停在一颗有行星系统的恒星附近;是运气让飞船在到达那里时速度足够低,从而使休能够在飞船的辅助飞行器里挣脱它的控制;是运气让休在他们饿死或迷失于太空之前马马虎虎学会了操作。
    是良好的设计让一架小小的飞行器能够储存大量动力,维持较高的逮度。设计者预料到了这些太空先驱可能需要探索恒星系中遥远的行星,因此,他们在设计飞船的小艇时提供了很高的安全系数,而休的拙劣表现让这些安全设计发挥到了极致。
    然后还是运气,让他们靠近了行星的轨道平面,让休成功地把这架小飞行器驶入一个封闭的轨道,并让这个偏心椭圆轨道将他们送往一颗巨大的行星。
    否则的话,他们或许会不得不一直绕着那颗星球转,就算忽略饥渴这目前更为迫近的危险,他们也会衰老而亡。要不是靠得足够近,休根本无法从众多的恒星中分辨出一颗行星来。
    多数地球人有个常见的误解,他们以地球为中心,并将事物拟人化,从立体的角度看待行星系统。在想象中他们看见一颗太阳,以这遥远的恒星作为背景,围绕着它的是旋转的苹果——行星。走到你的阳台上抬头望,你能区分出行星和恒星吗?或许你可以轻松地发现金星,但如果之前没有人向你介绍,你能把它和老人星①区分开吗?那个小红点——是火星,还是心宿二、大火,或是天蝎座a星②?如果你像休・霍伊兰一样无知,你怎么会知道如何分辨呢?把心宿二、大火或天蝎座a星认作行星并向它进发,你绝对没有含饴弄孙的命。
    ①船底星座中的一颗恒星,距地球650光年,是天空中第二亮的星体。
    ②一颗巨大的,可变化的红色双星,是天蝎座最亮的星,距地球约424光年。
    他们逐渐靠近的巨大、像圆盘一样的行星呈现在眼前,它比同类的木星*太阳稍微年轻和大些,远距离绕着恒星转动。休操纵飞船向反方向喷火,经过多个睡眠后,速度降了下来,将飞船带入了一个环绕这颗行星的轨道。此番操作让他与行星的距离近得足以看见它的卫星了。
    运气又一次帮了他。休原本计划在这颗庞大的行星上着陆,此外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他做到了的话,他们的生命将在打开气密门的那一刻走到终点。
    不过,在完成摆脱恒星巨大引力的艰巨任务、偏离航向进入行星的一个封闭轨道,接着飞进这颗行星的次级轨道之后,燃料已经不够了。休钻研古代的书籍,无休止地交替使用古人总结的运动物体定律方程式进行演算再演算,耐心甚至超过了克洛伊。
    而另外一个老婆,没名字的那个,自从突然掉了一颗牙之后,再也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尽管没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他也不会用哪怕一本珍贵的、不可替代的古书作为燃料。是的,即使剥光身上的衣服,放弃手中的刀子,这些书也是要保留下来的——他宁愿舍弃自己的一个老婆。他决定在其中一颗卫星上着陆。
    好运再次降临。比例如此大的巧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一该卫星-行星系统适合人类的陆地生活。没关系——尽管忽略这一点。产生这样的一颗星球首先需要相同顺序的环境组合。我们脚下的星球,属于“压根就没这种东西!”的一类。这是不可能存在的荒谬事。
    休的运气就是不可能存在的荒谬事。

    良好的设计也让飞行的第二阶段受益良多。尽管休学会了驾驶小飞艇进入拥挤的太空,但着陆是另一件棘手的事。
    “先锋”号之前设计的任何一艘飞船都会毁在他手里,但“先锋”号的设计者知道至少探索者的第二代会驾驶方舟的辅助飞行器飞出去并着陆,无经验的驾驶员必须在没有协助的情况下完成着陆,对此他们早有安排。
    休把飞行器下降到平流层,长驱直入的航行无疑会让他们全都丧命。
    自动驾驶装置进入工作状态。
    休狂怒地骂着,脱口而出的某些话让正在欣赏窗外景色的艾伦分散了注意力。但不管他怎么做都不能让飞船有反应。它自行操作,在距地面一千英尺处转入平飞,不管地形怎么变化都保持这个高度。
    “休,星星不见了。”
    “知道。”
    “乔丹啊!休—一它们哪里去了?”
    休瞪着艾伦,“我—一不—一知——道——也——不——关心!你到船尾陪那帮女人去吧,别再问这些白痴问题。”
    艾伦不情愿地走开了,但又回头看了看星球表面和明朗的天空。这让他觉得有趣,但没有感到太惊奇—一因为过于紧张他已无法感到惊奇了。
    几个小时后,休发现了一组到目前为止都被他们忽略了的控制灯,自动驾驶装置将依靠它们控制的一系列动作进行着陆。既然他发现了这一点,就没再去费心挑选着陆地点。自动驾驶装置时刻保持警惕的立体眼将数据输入“大脑”,处理系统对其加以筛选。飞船轻轻降落在一片茂密的草原上,附近有一片树丛。
    厄兹走上前来,“怎么了,休?”
    休朝观察窗外指了指,“我们到了。”他累得不愿多说话。身体累,精神也极度疲惫。数周以来打得稀里糊涂的硬仗、饥饿、口渴,还有多年来对一点点快要磨光的强烈抱负的努力坚持,导致在目标实现后他已没有精力去享受喜悦。
    但他们着陆了,他们完成了乔丹的征程。他并非不高兴,但更多的是情绪上的平静,还有身体上的疲乏。
    厄兹凝视着外面,“乔丹!”他喃喃道,“我们出去吧!”
    “好。”
    他们打开气密门时,艾伦过来了,女人们紧跟在他后面,“我们到了吗,船长?”
    “闭嘴。”休说。
    女人们拥到无人的观察窗旁,艾伦煞有介事但错误百出地给她们解释窗外的风景。厄兹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他们呼吸着空气。
    “冷。“厄兹说。事实上,这里的气温也许只比飞船上一成不变的温度低五度,但这是厄兹第一次体会到真实的外部气温。
    “胡说。”休说道,现在哪怕有人说“他的”星球上有一点瑕疵都让他恼怒,“只是你的想象而已。”
    “也许吧。”厄兹让步了,他不安地停下脚步,“出去吗?”他问道。
    “当然。”不愿看到厄兹抢在他前面出去,休一把将他推到一旁,然后纵身跳到了五英尺下的地面上,“快来——没事。”
    厄兹随后跳下去站到他旁边。他们两个都离飞船很近。“这里地方真大,对吗?”厄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对,我们早知道会这样的。”休大声说,为自己居然产生了同样的迷失感而烦恼。
    “嘿!”艾伦谨慎地从门口探出头来,“我能下去吗?没事吧?”
    “快过来。”
    艾伦轻快地跳下来,与他们站在一起。他环顾四周,吹了声口哨,“天哪!”
    他们第一次外出到了离飞船五十英尺的地方。
    他们紧紧挤在一起,无声地给彼此以安慰。他们注意着脚下,以免绊倒在这个不平整的怪异甲板上。一切顺利,直到艾伦把目光从地面上抬起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视野里没有任何障碍。他感到一阵眩晕,空旷的原野让他无比恐惧。他呻吟着,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厄兹问道,同时向四周望去。接着,他也中招了。
    休进行了顽强的抵抗。眩晕让他双膝发软,但他坚持着,用一只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形。然而,无数次透过观察窗凝视太空给了他一些优势—一艾伦和厄兹也不是懦夫。
    “艾伦!”艾伦的妻子站在敞开的门口尖叫道,“艾伦!快回来!”艾伦睁开眼睛,设法把目光集中在飞船上,接着开始慢慢爬过去。
    “艾伦!”休命令道,“不要那样!坐起来!”
    艾伦照着做了,神情萎顿。
    “睁开眼睛!”
    艾伦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又匆忙闭上了。
    “就静静地坐着,你会好起来的。”休补充道,“我已经适应了。”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休站了起来。他仍有点儿晕,但还是慢慢地站起来了。接着,厄兹也坐了起来。
    太阳穿越了大半个天空。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之前吃得再饱现在也饿了——何况他们并没吃饱。就连那些女人也出来了——用最简单的手段,回去把她们推出来。她们不敢离开飞船,靠着它紧紧坐在一起,但她们的男人已学会了独自走路,甚至在开阔的地方行走。艾伦认为大步走到离飞船的影子五十码远的地方没什么了不起,他当着女人的面,不止一次这样走来走去。
    就是在这样一次步行的时候,这颗星球上一只土生小动物对他们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竟放松警惕接近他们。艾伦扔出飞刀将它打翻,它的小腿在地上乱蹬乱踹。艾伦快步走到肥嘟嘟的战利品旁边,抓住一条腿,自豪地带到休身旁,“看,休,快看!好吃的!”
    休赞许地看着艾伦。最初对这个地方奇怪的恐惧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深沉的感觉,一种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的感觉。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是的,”休赞同地说,“好吃的。从现在起,艾伦,永远都有好吃的。”
西之西处  大陆彼方  我族飞舞 乘驭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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