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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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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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鱼座纪事 [复制链接]

安德烈·斯坦尼斯拉夫·索尔莫格洛维斯基

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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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m 发表于 2010-10-30 15:52:16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琪娜不太认识的男人冲进了酒吧。开头,琪娜还以为他是客人,但很快发现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皮革领结和三角裤。这是个侍应生,来自主螺旋楼梯最下端的底舱舞厅的侍应生。

  现在是三轮班的第二班,酒吧很冷清。如果这时候有船来,酒吧里就会挤满了吵吵嚷嚷的船员,而她也将忙得不可开交,尽力让他们沉醉在酒精中,把上岸补贴花得干干净净。但在码头空着的第二班,下班来喝酒的码头工早已离开,酒吧基本上是空的。

  不对劲,一个底舱的人竟然冲进这么上层的酒吧,琪娜立刻意识到有事发生了。她关上了音乐——反正也没人在听——他开口了。

  "我的霍亚!他发生了船难! "他说,"船难!他们正在打捞残骸。"门呼的一声关上,人已不见了。

  码头上拥着一大群人,琪娜挤了进去。这里重力很小,人们都飘浮着,而不是站着。在飘来荡去的人群中,琪娜看到了那个带信的侍应生,一些酒吧女招待和侍应生,一群码头工,柯西①数据抄表人员,导航员,少数几个没工作的水手。"往后退,往后退。"一个码头保安说,"没什么可看的。"没人往后退。"哪艘船? "有人大喊着问,人群马上有了回应——两三个声音附和着,"哪艘船?哪艘啊? "这正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

  "现在还不知道,"保安说,"好了,后退,往后退。"

  "海斯米娅号。"后面冒出一个声音。琪娜和人群一起转过头,是个进港领航员,已经脱了头盔,还穿着黄色的荧光飞行服,"遇难的是海斯米娅号。"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传出轻轻的一声叹息,之后便冒出各种声音,有的放松,有的好奇,有的被这个消息吓呆了。海斯米娅,琪娜默念着,这个词就像是心上一条突然收紧的柔软缎带。

  "他们会把残骸带回来。"领航员说。

  琪娜认识的不少女孩都拥有很多的水手丈夫。

  每一艘船每年只会来港口一两次,所以她们精心编造的谎言一般都不会被揭穿。每一个水手都相信,他们的紫或黛尔或者什么的单身一人在空间站耐心地等他,心中所盼的只有他一人。假如两艘载有两个丈夫的船很不凑巧地同时来到空间站,嗯,就靠好运气、丈夫的宽容度,以及匆匆编造出来的借口来避免他们之间的碰面。

  琪娜却信奉忠诚,她自己只有一个丈夫,一个叫达里的导航员。如果达里不在空间站,她也许会和别的水手喝杯花酒,赚些小钱。那又如何?毕竟这是酒吧女招待存在的价值,只是卖酒的话,自动售货机就足以应付了。但她的心只属于一个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只爱她一个,她也就满足了。达里确实爱过她。也许在他们吵架之前,他说过这种话。

  达里。

  达里?贝粗粗黑黑的,结实得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码头工,而不是导航员。他的皮肤和其他深空航行船员的一样黝黑,这是一种用以测算紫外线放射程度的生物染剂的颜色。而他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白色的花纹,冷冷地散发着光。当他最后得到她芳心,把她带到两人能好好探索对方的地方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全身都是这样的刺青,芬芳的刺青。他是件活的艺术品,而她有好几个小时来好好研究他。

  达里搭乘的就是海斯米娅号。

  虫洞是空间站——琪娜生活的重心——存在的惟一理由,尽管它如此重要,可奇怪的是琪娜却一次都没有去过那地方。心绪阴郁消极的她离开酒吧,沿螺旋梯向上走。

  "灵虎"酒吧的老板佩特罗斯可能会很生气,因为在船难消息传开却没有官方消息的这几个小时,四处流窜的谣言会吸引人们到酒吧来,生意一定很好。让他自己端盘子去吧。她现在需要的是独处。一想到强颜欢笑地拿着酒杯,穿梭在一群七嘴八舌的人中,琪娜就觉得恶心。

  不过水手,甚至于导航员,有时候也会中途换船。也许达里没在海斯米娅号上,也许还不能肯定那艘船就是海斯米娅号。那或许是一艘古船,被虫洞一股不为人知的时间流冲到这里。再或者,那是远方某个世界里发生在未来的一场船难,船的名字也叫海斯米娅,是艘现在还不存在的船。根据狭义相对论,虫洞穿越的不单是空间,还有时间。达里跟她说过,导航员大部分,也是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证船驶向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否则一旦进入了柯西循环,船会被劈成两半。正是导航员精确的计算使得船不至于进入它的从前,除非那个过去和船的距离是光年级别。航船会掠过,但绝不会穿越它本身的柯西地平线。

  琪娜一直往上走,最后来到观景厅。这里最显眼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这扇五米宽的窗户外是空虚的太空, 以及虫洞。她走进去,却马上退了回来——平常都空着的观景厅此刻却人头攒动。这并不奇怪,她想,他们对灾难很关注。

  她不能待在那里。正当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想法像船只碎片一样突然飘过脑海,她想起达里曾带她去过一个可以观测外面的地方,那不是观景厅,而是个带有眺望台的托架间。当然,那不在公共区域,不过琪娜从出生开始就在空间站生活,知道如果总是快速地移动,假装她是个附属物,在一个有权限的人开门后立即进门,就不会有人来盘问。几分钟后,她来到空无一人的托架间。

  这里没有重力。她飘到窗前,尽力排除心中的杂念。空间站以缓慢的速度围绕"剑鱼座" ②虫洞运行。这是三个相互连接的虫洞中最大的一个,这些虫洞飘浮在星系之间,远离任何一颗恒星。尽管如此,光在这里也是多余的——没什么东西是可见的。

  要辨认直径一千多公里的剑鱼座虫洞,得先辨认星空中的星光。与其它星光相比飘浮得慢的星光就是虫洞那头的星星。琪娜眺望着星空,看得见环绕虫洞的小光点 ——那是引导从虫洞中来的星际船进入正确通道的自动灯塔,然后是打捞船。这些比棺材还小的单人维修船,在宇宙中有的放矢地移动着,用船上的抓臂打捞船只残骸。

  琪娜故意让脑袋一片空白,不去想那些残骸,以及那意味着什么。她盯着虫洞,告诉自己那是宇宙的一个洞,一个长达几万光年的洞,告诉自己看到的是虫洞那边的星星,星系另一边远得不可思议的星星,去那里只需要一次 小小的空间折叠。

  琪娜从没作过星际旅行。她在空间站出生,也会在这里死去。而以穿行在星际间为生的水手们,深爱在虫洞中穿越拓扑非一致性的时空交错感。这种想法却让琪娜恐惧无比,她从未想过到另外的地方去。

  有一次,她给达里说起,既然他爱她,那为什么不待在家里,和她在一起,在港口安家?他笑了起来,笑声并不刺耳,是她喜欢听的那种宽慰人的笑声,可他确实是在嘲笑她这个念头。

  "不,我的美人。星星溶解在你的血液中,你不知道吗?如果我停留在一个地方太长时间,就会听到星星的召唤,而如果那时候我又找不到一艘出航的船的话,我会疯掉。"他轻吻着她,"不过你知道,我总会回到你身边。"

  她点点头,达里的回答令她满意,但她并不满足。琪娜一开始就知道那就是她能够企盼的全部。

  海斯米娅号,她想,他搭海斯米娅号出航。她不会再听到这名字,因为水手和港口上的人有个迷信:永不明说遇难船只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人们提到它时只会说"那 艘船",或者"就是那船,你知道的",然后每个人都知道他指的是哪艘了。

  她飘浮在空中,睁着的眼睛没有焦距,就一直这样过了也许好几个小时。维修船回航了,抓臂夹着乱糟糟的残骸,残骸里面是船员的遗体。

  空间站也流传着一些传说,其中有些可能是真的。有一个说的是,一艘古船不期然地来到帕斯科夫空间站。帕斯科夫站是围绕维尔德虫洞运行,离这个站两次有空间折叠的距离。琪娜从没离开这个空间站,不过虫洞之间的通讯网络是非常完备的。甚至在船靠站之前,帕斯科夫站站长就已经查找纪录指出:那是萨德尔号,三百七十年前进入维尔德虫洞的萨德尔号。它在一次前所未有大规模太阳中失踪了。

  萨德尔号翻滚着从虫洞口掉出来,似乎船上所有的传感器都在那次中坏掉了。帕斯科夫站的拖运船发现了它,稳住了摇晃的船只把它拖回码头。

  安全到站的船员们在站上生活得十分悠闲,不过他们的口音很怪,很难听得懂。尽管他们的导航系统是早已被废弃的古老模式,而且高度毁坏,却侥幸逃脱了那场灾难,这简直是个奇迹。船员们惊异于帕斯科夫站娱乐设施的巨大规模和繁多花样,也很怀疑人们告诉他们的虫洞系统的扩展。他们拿出古老得几乎被人遗忘的货币作为酬谢,其价值也只是他们的好奇心而已。

  萨德尔号的船员花了一个星期修好他们的船,随后再次进入维尔德虫洞。他们发誓要回到自己所属的那个时空,并用他们的历险故事为自己带来永不枯竭的财富。

  空间站里没人告诉他们,虽然站长那本古老的记载了各个虫洞历史资料航海日志上有记录那次的灾难和,却没有萨德尔号再次出现在过去的记录。

  也许萨德尔号的船员们早已知道这个结局,可他们是水手,萨德尔号的水手。即使穿着古怪的服饰,说着古老的语言,他们也还是航行的水手。

  回到码头,琪娜留意着人们的表情,期待却又害怕听到什么。她应该永远留住达里,把他管得死死的,而不是把他赶出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琪娜被挤得撞上了一个只在毛质遮羞布外罩了一件皮斗篷的同性恋男人。"不好意思,"琪娜赶忙道歉,却发现他是那个舞厅侍应生,那个头一个跑到"灵虎"告诉自己船难消息的侍应生。冲动驱使她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叫琪娜。"

  他回过头,可能被她给吓了-跳。"我叫塔亚,"他说,"你是'灵虎'酒吧里轮第二班的女招待,我看见你在四处转悠。"他呼吸急促,不停地眨着眼睛,似乎竭竭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那船上有你认识的,那个你说起的人? "她问。

  "我不知道。"他在发抖'"我、我希望没有。他是个导航员。"

  有一刹那,琪娜荒谬地以为他等的也是达里,达里在这个空间站有两个爱人。但是塔亚又说,"他的船要去新加坡。"那不是达里。

  一阵轻松的感觉淹没了琪娜,虽然她也清楚以为达里在这里有两个爱人的想法是非常愚蠢的。他怎么会有时间?

  "……你也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他说下次来这个航向的时候会回到我身边,可是,可是如果他们,如果正在回航…… "

  她抱住塔亚,"他没事的,他不会在那艘船上,我肯定。"

  塔亚咬着嘴唇,不过似乎快乐点了,"你确定? "

  琪娜正色地点点头,虽然她并不比他更清楚,"绝对。"

  一艘船在虫洞中遇难的时候,残骸碎片会通过时间和空间飘散。所以琪娜并不知道海斯米娅号是何时遇难的,也许几年以后,也许几个世纪以后。她固执地这样想着。

  又来了一艘船,不是从剑鱼虫洞来的,而是卡米诺? 埃斯特拉虫洞。这个三虫洞中最小的虫洞通向位于猪户星云旋臂上一些富饶的古老国度。这艘船将在空间站停留三天,让船员休息放松,然后通过剑鱼虫洞去星系的另一边。

  现在除了为接待水手之外,没什么可忙的了。空间站来了船,佩特罗斯不会再容忍她闲逛,没有工作的人在空间站是没有地位的。一下班,她就赶到港口码头,无言地等待他们公布死者名单,

  什么都没有。

  塔亚,那个舞厅侍应生,在她上班的头几分钟上来看她,说着最新的关于调查的流言蜚语,让她更加不安。他告诉她,他们已经搜集齐残骸,也有了足够的数据。听到船难发生的时间离现在很近,她的心突然颤栗了起来。

  '是过去还是以后? "她问。

  "标准时间后两百小时,"他告诉她,"他们是这样说的。

  八天,她快速地心算了一下。现在,通过剑鱼虫洞洞口,空间站在维尔德虫洞洞口后五十二天,而维尔德是在标准时间后四十天,所以……如果洞口没有飘离得很厉害,而如果海斯米娅号采取的是直接折叠跳跃,也没有遇到奇怪的路径,那么船难是在现在算起六天后发生的。

  站上每个人都会这样算,她知道。"你的那个呢? " 琪娜问,看到塔亚容光焕发的脸,不用他说琪娜也知道答。

  "他己穿越了剑鱼虫洞。"

  那么他应该是安全的,她想,除非在穿越过去的通道上花去太多的时间。剑鱼虫洞的开口是五十二天后。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他的跳跃足够长,那么几乎可以认定塔亚的爱人是安全的。琪娜却没有如此的安慰,她很清楚达里己登上厄运之船。

  塔亚抬起头,"我想你可能想知道最新的消息。"他说,"不好意思,我得走了。那些水手一个小时后就会来了,老板要我回去。"

  琪娜点点头说,"让他们去死。" 塔亚看着她,"你还好吧。"

  "当然。"她给了他一个微笑,"我很好。"

  琪娜继续做着酒吧的清扫,继续怨恨着自己。她把达里赶了出去,骂他是"荡妇的私生子",还有更恶毒的,谩骂,还说他并不爱她。达里申辩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但是他没有说"你听到的事都不是真的"。

  她是听别的水手说的,一个她不认识的水手。那人说希望自己有达里一样好的桃花运。"谁? "尽管心里很清楚那是她的达里,她还是追问了一句。"达里?贝。"那水手说,"这个幸运的小子在每个空间站都有个老婆! "

  "失陪,"她对他说,"我去去就来。"随后穿上正式的外套,走进更上层一个达里并不常去的船长聚集区。

  "我找达里?贝,"她对酒吧里的男人说"他在帕斯科夫站的妻子要我给他捎个信,有人认识他吗? "

  "卡莉娜给他的口信? "一个酒吧里的船长问,"她两天前才见过他,怎么还要捎信? "

  "那个达里啊,"另一个船长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竟然没出岔子。"

  琪娜再也没心思听下去了。她回到公寓,把达里的衣服丢出衣柜,撕扯他的书和文件,捣坏他的模拟磁盘,在一阵狂暴的情绪中,把这些都扔到走廊上去。然后锁上门,不去听达里在门外的捶门声和大声道歉的话语。后来,她听说他搭上海斯米娅号走了,当时她还很高兴昕到这个消息。

  佩特罗斯进来的时候,她还在清扫酒吧。"你还好吧? "他问。

  和塔亚问的-样,琪娜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我听说刚刚公布了死亡名单,"佩特罗斯说,"在站务处。"

  她把头稍稍往他那边偏了偏,表示她在听。

  "你要上去吗?我想水手们来的头一个小时还是相当空闲的。"他耸耸肩,"我可以给你点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没有抬头,只是摇摇头。

  "快去! "他说,琪娜惊奇地抬起头,"任何人都看得出你这样不值得,在你确定之前这样作都不值得,总得弄消楚。"

  他小声一点,更温和地说,"怎么样也好,知道了总要好些。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吧。"

  琪娜点点头,把抹布丢在桌子上,离开了酒吧。

  她知道该去站务区的哪个办公室,尽管她以前从没有去过那哩,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是哪个。门后面是张桌子,桌子后面还有门。坐在桌子后面的是一个站务人员。 她来到他面前,平静地说,"达里?贝。"

  他动了一下眼皮,"你与他的关系。"

  "我是他在下旋层的妻子。"这个婚姻只在这个空间站范围内生效,不过可是完全合法的。站务人员撇过脸,过了一会儿转过头说,"节哀顺变。"停了一下后又问,

  "你愿意去看看他吗?"

  她点点头,站上人员指了指他背后的门。

  房间很冷。死亡是冰冷的,她想。她一个人待在那儿,不知道做什么好。另外一个站务人员从另外一个门走进来,示意她跟他走。这里很接近旋转轴,重力作用很小,那男人用古怪的慢镜头似的跳跃姿势移动着。而琪娜则是几乎飘浮着跟在后面,她的脚几乎没有用处——她并不习惯低重力的环境。

  他在一个飞行员的座位前停下。不,达里不是飞行员,她想,他们搞错了。可她看到了达里。

  站务人员退后了,琪娜死死地盯着达里的脸。

  他身上留下了真空造成的血肿,严重得像是被一群暴徒打了一顿。他紧闭着双眼,身上的刺青仍然散发着光,微弱的光。刺青还活着,而达里却死了,这是最让人沮丧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用指尖轻轻地触摸他的脸颊,用手指划出下巴的轮廓。突然,她毫无理由地生起他的气来。 她想告诉他,他是如何的任性,是如何的自私愚蠢,还有,还有——他听不到了,永远都听不到了。

  愤怒止住了她想哭的冲动。

  她在回酒吧的路上看到成群的水手、海员在螺旋梯上走动,聊天,时不时还哼上那么几句,要不就走进酒吧看看是否可以在这里打发剩下的时间,他们会离开或是留下喝一杯。她还看到一队雪貂狩猎组,他们正向码头走去。 像蛇-样轻盈柔软的雪貂,在笼子里窜来窜去,似乎因为即将被放出猎捕老鼠而疯狂。

  她接下佩特罗斯的活,照看起乱成一片的酒吧,却还不能完全敏捷地应对水手们俏皮的双关语和邀请。他们中大多数人都知道她有个水手丈夫,因此并没有太为难她,当然他们也不知道那丈夫己遭船难。

  事实上,这些人都不会知道那场船难,除非他们已经经过照正常时间运行的虫洞。那船难还在他们的"将来",太空站里的人会很小心的,以免大祸临头。在"过去 "中产生的初始悖论将会导致虫洞的关闭。"将来"的一些信息可以透露给"过去"的人,不过历史必须保持稳定的运行。如果足够多的"未来"信息泄漏了,还会引起历史的改变,那么违反规则的虫洞将会被关闭。

  太空站绕性的虫洞群离任何恒星都有上万光年的距离。如果它们消失、关闭,那么用虫洞和其他文明联系的人们就得用低于光速的速度,花上一千多年才能到达其他文明世界的边缘地带。所以太空站上生活的人们不用谁来提醒都会避免初始悖论的产生,这就像他们制造氧气一样是天性。

  渐渐地,客人们的玩笑和进入轨道的工作让琪娜的情绪有所提升。有个水手邀请她和自己喝一杯,她答应了,大大方方地跟他喝起来。在酒精和钞票流动得如此欢快的时候,人很难总是情绪低落。毕竟是她甩了他,他是她什么人!她可以在任何一个晚上用另外一个追求者来代替他——也许就是眼前这个,如果他和看起来一样好的话。

  酒吧突然异常兴奋了起来,一打的水乎在同时叫酒,其中有一半的人要的还不止是酒,还有两个水手来了个非常可笑的二重唱——她以前从没听过这首歌,唱的是一个导航员在裤子里养老鼠的故事——那个很壮的水手用尖细的假声唱老鼠的角色。她忙于微笑,忙于拿酒和招呼新客人,没有看到他是很正常的,况且他是悄悄地走进酒吧坐下,等她走过去。

  达里。

  她惊讶得没有力气抓住手中滑落的啤酒瓶,虽然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却还是把大半瓶酒泼在了两个客人身上,有一个几乎被她的酒浇了个透。他跳起来,瞪着自己被溅湿的制服。坐着的那个大笑起来: "现在你来了个啤酒洗礼,夜晚诞生了。"过了一会儿,那个站着的人也开始开怀大笑,"那么这是一个好兆头,你是这意思吧? "

  "对不起,喏。"她拿来两瓶新开的酒,并且不要他们付账。"刚才那瓶算你们的,这杯就算老板请的。"她对他们说,两个人又笑了。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一直尽量不去看达里。

  哦,达里。

  他坐在酒吧最靠里的座位上,喝着其他女招待上的酒,并没有打手势要她过去。可他的神情却带着一种自信,自信她迟早都会到他那里去。他说了些什么,惹得那些女招待略略地笑,琪娜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她又招呼了几个其他的水手,知道她自己迟早会过去,于是她来到他面前。

  "没死,没有死。"她几乎呢喃地说。

  "我嘛,是还活着。"达里说,展露他特有的灿烂的傻傻的微笑,"很惊讶看到我吧,嗯? "

  "你怎么到这儿的? "她说,"我以为你在,呃,那船上。"

  "海斯米娅号?我们和里科特号一起开往塔利站。里科特号缺导航员,所以海斯米娅号让我过去帮忙一段时间,我知知道里科特号会在这里停靠一些时候,我很想找个机会来看你,不过,"他摊开手,"我不能留下。"

  "你不能留下。"

  "是的,我得跟里科特号走,这样我才能赶上停在达西妮亚站的海斯米娅号。"他抬起头看后她,她还傻站在那儿听他说,"我必须得见你一面。"

  "你必须来见我一面。"她慢慢地重复着他的话语,似乎试着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必须告诉你,"他说,"让你知道你是我的惟一"

  你这个说着甜言蜜语的大骗于,琪娜想,我怎么能相信你?但是他的微笑唤起她脑中千万个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回忆,而他甜蜜的声音中似乎夹着一丝痛苦。"你的惟一。"她重复着,仍不能完全回过神,开口说自己想说的。

  "你还在生我气,对吗? "他说,"求求你了,别再生我的气了。你清楚琪娜,你一直是我的惟一。

  晨光洒进房间,琪娜把头枕在胳膊上看着他的背。他 身上刺青的光芒在墙上和天花板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达里醒了,翻过身看着她,然后笑了。尽管睡眼惺 松,他的笑容依然阳光灿烂。他吻了她,"再没有别人了,"他说,"我发誓。"

  她回吻了他,闭上眼时,知道这将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个吻。

  "我知道。"她说。

  ①柯西:著名数学家,在此作者借以臆造表示时空扭曲度的度量单位

  ②剑鱼座,南半球靠近网罟座和绘架座的一个星座,含有大麦哲伦星云的很大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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