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9289|回复: 10

[短篇完结] 最后的死灵法师 [复制链接]

剑技大师

kid497 发表于 2010-8-25 23:05:18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kid497 于 2010-8-26 11:31 编辑

最后的死灵法师

   一间异常狭小的斗室内，昏暗的火苗在半根白色的蜡烛上剧烈的跳跃着。由于空气浑浊，烛火明灭不定，而且越来越弱。一个略显纤细瘦弱的身影映照在墙上，伴随着影子剧烈的抖动，是急促的喘气声。全身裹在黑袍之中，露出袖子的双手则呈现出一丝病态的苍白之色。烛台边，搁着一根骨杖，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面目狰狞的骷髅。对，这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莉芙塔，一个死灵法师。

   死灵法师，顾名思义，是专门致力研究死亡魔法的一群人。他们虽然区别于一般意义上的元素魔法师，但是本质上也不过是比较“另类”的法师而已。但是，自从出现这个职业开始，似乎，世人对其就并没有什么好感，相反，恐惧和厌恶与之伴随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而且这种负面情绪愈演愈烈。在过往的漫长岁月中，大陆上各个国家曾多次联合起来，对死灵法师进行及其残酷的清剿，以至于在霍列尼斯这块广袤的土地上，每隔数十英尺的地下，就埋藏着一个被迫害者。但死灵法师却没因此而灭绝，因为他们没有向不公的命运低头，而是一直顽强地与之抗争。哪怕还剩下最后一个人。

   莉芙塔将兜帽褪下，露出了一张虽然毫无血色，但却异常俏丽的面容。她大口地呼吸着，随即将手伸进黑袍，从内衫中掏出了一小瓶红色液体，一仰头，喝光了它。瞬间死灵法师全身被淡淡地烟气所包围，她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充实感流经身体的各个部位。

   “太好了，看来魔法力已经全部恢复了！”莉芙塔站了起来，伸出枯瘦的右手重新握住骨杖。由于魔法力的充足，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窝燃起了两点碧绿色的火焰。

※ ※ ※

   望着远方隐隐约约升起的雾气，兰斯特从没有这么暴躁过，他在营帐边不停地踱着步子，不时嘴里发出一些下流的俚语。周围的士兵和几个副官则瞪大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诧与疑惑。作为法缇克王国第一军的军团长和前线指挥官，兰斯特一向以谨慎，沉着，勇猛而著称。曾经，与边境野蛮人的作战中，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形下，就是他，在冷静地分析之后，突施奇计，采取迂回包抄和断其后路的战术，一举击溃了来犯的强敌。那场战役之后，兰斯特至此跻身为大陆十大名将之列。然而，现在的他，则是一脸的颓丧，眼神涣散，而且还不停地拉扯着头发。如果除去一身华丽并且坚固的钢制铠甲，他和酒馆里那些无所事事的混混们没什么两样，那还有一丝名将的风范？

   “该死的毒雾！该死得沼泽！”这是今天从他嘴里发出频率最多的一句话。从国内出发时，他带来了五千包括重装剑士在内的步兵，还有一千骑兵。一开始，这支军队势如破竹，勇不可挡，但是，当到达“迷雾沼泽”外围时，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无数的兵士发生了非战斗减员：不是被含有剧毒的烟雾活生生地呛死，就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拖入沼泽深处。于是，不得已，兰斯特下令全军后撤十英里。现在，他非常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取参谋长罗伯特的建议，与光明教会的牧师联合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常胜之后，必有一敗。这是法缇克王国历史上被尊称为“军神”的那个人的座右铭，也是对晚辈的殷殷教诲。他现在真正认同了这句话，同时，也觉得自己贪功冒进的做法非常愚蠢。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死灵法师而已，而自己坐拥重兵，但这一刻，单纯的数量对比就显得毫无意义。

   正在兰斯特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在他身侧，一束水蓝色的光辉凭空出现，很快，光辉化为绚丽的光幕，最后，光幕顷刻间形成了一道一人高的拱门。拱门发出柔和的亮度照耀着四周，而后，一声洪亮的嗓音随即响起：

   “阿哈，兰斯特将军，好久不见了！”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一席白袍从拱门内跨越而出。兰斯特脸上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了下来，嘴角咧出一丝笑容。他知道，此刻，援军已经到了。他大步朝前走去，并伸出了双手。“原来是你啊，老友，尊敬的主教阁下，您来的太是时候了，我们这里正需要您的帮助！”作为职业军人，由于长期在疆场上厮杀，尽管如今位高权重，却并没有沾染上政客们那套拐弯抹角的做派，而是直奔主题。对于兰斯特的这种直来直去的脾气，那名被称为主教的人并不以为意。毕竟彼此都打了二十年的交道了，早就对此知根知底。

   泽恩.都德是二十年前光明教会总部派驻在法缇克王国首都菲斯城的主教，同时也是王国名将兰斯特的挚交。也只有他的话，才能使当下急躁的军团长平息怒火。当然，更重要的是，泽恩本身也是一名实力不俗的白袍法师。

   “老友，说实话，刚才那样，真不像你一贯的作风。”泽恩拍了拍兰斯特的肩膀，眼中闪现出一丝调侃的意味，“怎么，我们威震大陆的名将还奈何不了一个女人？传出去的话，可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女人！说得轻松，她可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死灵法师！死灵法师你明白吗？”兰斯特猛地推开搭在肩上的手，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三百年前，就有一个死灵法师，凭一己之力就毁掉了一个小公国！”

   “我明白，事实上，今天我就是专门来对付她的。还有，”泽恩顿了顿，“以后别这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毕竟，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那么，你最好小心一点，怎么，你没有帮手吗？那些‘白袍众’呢？虽然你法力出众，但也未免太托大了！”当兰斯特意识到援军只有一人的时候，急忙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友，我有必胜的把握，呵呵，不管她是死灵法师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女人，我就有克制她的办法。”白袍法师大声地笑着。而兰斯特则是一脸的迷惑，他不明白，性别怎么会是制胜的关键。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即拔营，开到‘迷雾沼泽’去！”笑声过后，泽恩脸上现出了罕见的严肃神情。

※ ※ ※

   “吱呀。”斗室旁边的小门裂开了一条缝，从中走出了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人，他步履蹒跚，显然，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莉达”，他一把拽住死灵法师的袍袖，急切地说：“不要再出去了，你已经整整施了一天的法术，会支持不住的！”

   莉芙塔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你不该出来的。”

   “放心，我全好了，而且我很抱歉，昨天晚上……”说到这里，他变得欲言又止。

   “不，那是个意外！你好好休息吧！”莉芙塔的双肩剧烈抖动着，脸上潮红一片。

   他是个盗贼，这本来和莉芙塔没什么关系。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永远没有交集。

   由于中了暗算，在法师公会和教廷的共同追击下，她慌不择路地逃到了法缇克王国境内。之后，情况变得越来越遭，很快，得到消息的王国正规军也加入了这场大猎捕中。好几次，死神与她擦肩而过，要不是他自己也许早死了吧！在逃亡中，莉芙塔结识了盗贼辛普森。正巧，这名盗贼原来隶属法缇克王国边防军的一名普通士兵，由于反感上级克扣军饷一时冲动就把指挥官杀了，之后，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沦为盗贼。近乎相同的境遇让两个人走在了一起。辛普森对周围地形的熟悉使两人显得游刃有余。有时，这股追击力量已经把他们包围了，但盗贼和死灵法师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绕上了某条偏僻的小路，但更多时候，那些法师和军人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无数人不是被四面八方的骨矛射成筛子，就是被神出鬼没的匕首划破喉咙，又或者掉进一个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最终，他们逃进了“迷雾沼泽”中——其实，这本来就是莉芙塔的居所，用亡灵之力开辟出的一块隐秘藏身之地。

   墙壁上没有窗户，斗室内显得异常暗淡，唯一的光源只有残旧的白蜡上摇曳的烛焰。辛普森瘫坐在地上，额头上滚下了斗大的汗珠，他的右臂，胸部及小腹处不断渗出了殷红的血液。莉芙塔的伤势较为好些，但是她的魔法力却也所剩无几。

   “我不得不说一声，谢谢。”莉芙塔望着对方略显朦胧的身影，目光中流露出少有的柔和。这一刻，比起死灵法师来，她更像一个女人，不，她本来就是女人。只是，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刻意压下了她的本性。她从黑袍中掏出一包粉末，撒了一些杂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将它抛向盗贼。

   “这是我亲手配制的药粉，对你的伤势应该有些帮助。”

   “谢谢，不过现在我动不了了，恕我冒昧，能不能帮我一下？”

   当莉芙塔掀开盗贼的衣角时，她吓了一跳：辛普森身上密布着无数道伤口，有火焰与闪电的灼伤、也有酸液的腐蚀、但更多的是刀剑相加所造成的几乎深可见骨的裂痕。面对死灵法师微蹙的眉眼，后者报以一个无奈且的笑容。不过，这些看起来恐怖异常的身体却没有一处致命伤，这让莉芙塔多少松了口气。

   药粉开始见效，伤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着，虽然辛普森依然身体虚弱，不过他的呼吸变得沉稳了许多。然而，莉芙塔的呼吸却突然紊乱了，她感觉到了盗贼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男子气息，还有，呈现在眼前的矫健的身躯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昭示着独有的魅力。这诱惑对任何一个年轻女子都是致命的，更何况是莉芙塔，整天跟僵尸骷髅打交道的女性死灵法师，面对着近乎光着上身的盗贼，心底深处那根最敏感的弦被不经意的触动了，一直以来，被刻意压制的原始欲望终于彻底爆发……

   死灵法师闭上了眼睛，仅仅是一瞬间，她也不愿意再回想，此刻她脑中划过的是一句句生涩难懂的咒语而非昨日短暂的绮丽时光。下一瞬间，她猛地睁开双眸，高举骨杖，骷髅眼窝处的绿火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旺盛地燃烧，翻滚。

※ ※ ※

   雾气在不断翻滚，扩散，那犹如浓稠的汁液般的乳白色笼罩在方圆数英里的上空之中。脚下一片漆黑如墨的淤泥中不时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偶尔一节枯浮了上来，但转眼间又沉了下去。

   “看来这里就是传闻中的‘迷雾沼泽’了。”白袍法师立在马上，举目眺望，好像在搜寻着什么，胡杨木短杖从袖中滑出，一丝淡淡的白光向杖顶汇聚。

   “你好像想到了对策，是吗？”兰斯特策马向前，与法师并排矗立着。就在此时，雾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最后消融于无形。泽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这是光明系法术“驱散”和“净化”，属于入门级别的魔法。但是，能够一瞬间将覆盖在整个沼泽上空的毒雾全部消散，则需要十分精深的法力修为。

   “现在，你可以作战前动员了，老友，我记得，除了打仗之外，‘煽动人心’也是你的强项。”

   “如你所愿。”军团长点了下头，扬了下马鞭，紧接着越众而出。

   “好了，小伙子们，该死的毒雾终于解决了，剩下的只有这滩烂泥！”兰斯特将手中的马鞭指向前方，雷霆般的嗓音近乎传到了每个战士的耳中，“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我们，不是吗？诸位不妨回想一下，以前我们经历过多少比这还要严酷的考验？可我们都扛过来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一支钢铁之师，王国的骄傲！难道仅仅因为敌人是该受诅咒的死灵法师而感到怯懦？”

   “来吧，诸位，现在是体现你们勇敢和忠诚的时候了！”军团长催动坐骑在队列方阵中来回穿梭，猩红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兰斯特一脸的意气风发，眼中闪现着莫名兴奋的光芒。此刻，他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向自己倾斜。此役过后，他将从侯爵晋升为公爵，那位以慷慨闻名的国王早就在出征前亲口许诺过。

   突然，整个沼泽瞬间沸腾热起来，无数腐烂的僵尸和挂着残肉的骷髅摇摇晃晃地从泥潭中钻了出来，伴随着恐怖低沉的叫声，它们步履蹒跚地向前挪动。

   “天哪……”惊叫和马匹的嘶鸣此起彼伏，好不容易鼓舞出来的士气瞬间土崩瓦解。当那些丧尸群中出现数十具甲胄完好的新鲜尸体的时候，恐惧渐渐被崩溃与绝望所代替。那是自己的同袍，一天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早已加入了不死大军的队列。

   骚动在军中迅速扩散，兰斯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很清楚，这支军队已经败了。未战先怯，就算装备再精良，战斗力再强，胜利也与之无缘。

   “老友，现在只能靠你了！”兰斯特转头望着白袍法师，脸上写满了急躁和焦虑，而后者好整以暇地伫立在马背上。

   “放心，我们有援军，最后，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的，现在你我要做的不过是等待。”泽恩面对兰斯特报以一个轻松地微笑。

   “援军？我们哪来的援军？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兰斯特大声吼道，他现在心情极度恶劣，要不是对方身份特殊，他早就一拳打了过去。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所有的僵尸骷髅都停止了行动，慢慢地倒下，重新融入了松软淤泥的怀抱。

   兰斯特张大着嘴巴，惊讶地注视着这一切，不过很快，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最终，胜利是属于他的，这就够了。

※ ※ ※

   一把匕首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刺入，莉芙塔背部剧烈的痉挛，她想叫喊，但是舌头早已麻痹，她甚至发不出一个简单的音节。火焰般的灼烧感随即传遍全身。“啪！”骨杖脱离了右手的掌控，掉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截。

   “在这里不得不说声抱歉，虽然我痛恨那些中饱私囊的蛀虫，但却无意与整个王国为敌。”盗贼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传送卷轴。淡蓝色的光辉瞬间暴涨，顷刻间将两人湮没其中……

   血液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蒸发，脏器组织仿佛在燃烧。而这些比起内心的伤痛，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一夜，她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给了他，不仅仅是为了感激危难之中的互相扶持，更是为了表达一份朦胧却又坚定不移的依恋。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曾经最可靠的盟友和最亲密的伴侣以最无情的方式背叛了她！

※ ※ ※

   “尊敬的女士，请原谅我们用这种方式把你请出来。”白袍法师面对从传送阵中出现的两人，右手抚胸，并深深鞠了一躬。

   莉芙塔注视着泽恩，眼中充满了不屑：“难道主的信徒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吗？用这种卑劣的伎俩。”死灵法师缓缓转过了头，望向兰斯特，“还有，法缇克的名将，没想到追击我的竟会是驻扎在菲斯城的精锐之师。是否本人应该感到荣幸呢？”

   “你是灾祸的根源，所以当得知边防军被击溃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集结部队赶了过来。而且，你确实应该感到荣幸，因为出动整个军团的兵力追捕一个人在法缇克的历史上还没有过先例。”兰斯特冷冷地说道。相对于前者森冷刚硬的回答，白袍法师则显得和蔼得多。

   “女士，恕我直言，只要能够制服你，手段不是问题，结果才是关键。”主教迎上了莉芙塔充满鄙夷与愤懑的目光，却仍然笑容可掬，“‘光明之祝福’虽然能克制你的魔法力，但为了安全起见，请最好戴上这个。”

   一副做工精巧的手铐呈现在眼前，无数细小的铭文镌刻在铐环之上，并微微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罪铐？”莉芙塔心直往下沉，一旦戴上它，那就意味着再没有了任何逃脱的可能。

   “是的，本来它的用途是惩罚犯了重罪的牧师的，不过现在用在你身上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我不想戴……”突然，身后的匕首一紧，那剧烈的灼烧感又再度席卷全身。

   “你最好合作，这样的话，我可以保证，一路上你将得到很好的照顾。”白袍法师依旧笑着，罪铐扣在手腕上的一刹那，发出了“叮”的一声悦耳声响。

   “尊敬的泽恩主教，您许诺过我，事成之后帮我在菲斯教区谋一个不错的职位，现在是否可以兑现了呢？”辛普森满脸媚笑地说。

   白袍法师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了：“当然可以，主的荣耀将与你同在。”说完，他伸出了短杖。

   “不！”兴奋得意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惊恐的表情，一股乳白色的火焰突然从盗贼的身体里窜了出来，数秒之后，半空中只留下一团灰色的沉埃。

   “你为什么杀了他？事实上，今天他的功劳可以说是最大的！”兰斯特近乎咆哮的朝泽恩吼道。

   “他太危险了，不好掌控。”白袍法师轻描淡写地说，下一秒，他的脸上又堆满了微笑。

   “女士，我这么做，你可满意吗？那么，请上路吧。”泽恩侧过身子。

   莉芙塔慢慢地向前挪动着脚步，她所经之处，周围的士兵潮水般的向两侧散开。也许是震慑于对方死灵法师的名头，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莉芙塔脸上始终沉静如水的表情和裹在黑袍之中的身体所散发出的特有孤傲。

……

※ ※ ※

七天后，在菲斯城鲜花广场上，在一根粗壮的木柱周围，巨大的柴堆已经架起，冲天的火焰仿佛将一切都吞噬，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响起，随即湮没在滚滚的浓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