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之旅-亡灵手札

之三·流离

6 w8 ^( H+ e' w马车、行人匆匆而过，影子斜斜地拉在地上、重叠在一起、被扬起的灰尘模糊了轮廓；步伐疲惫、拖沓着向前、很快被又一双脚踩乱了痕迹，目光暗淡地游离在前方、偶尔滑落脚下、却不敢回头望望曾经的家乡……正午的太阳兴奋着、高高地俯瞰着……
' T9 ~3 G1 a0 D4 I逃难者和着流入口中的咸涩汗水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咒骂着：残暴的敌国、无能的政府、草包的军队、痴肥的贵族、这该死的社会、可恶的太阳、讨厌的同伴、冷漠的神祗……那些平日里温顺的公民、信徒所吐出的咒骂，甚至脸我这个暗黑阵营的人都感到无语。
我想、我已经看的够多了………

% P4 f5 o! b% N- R5 K1 |' P普莱斯特抿着好看的嘴唇，静静地望了好一会，半晌梦呓般地呻吟：“ 神阿，求你记念你的怜悯和慈爱。因为这是亘古以来所常有的 ……”
+ k# c( R( }  s. y) s5 K“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洛巴德冷声道“你的神没教过你么?一切罪孽因欲望而生……”
“可是……”普莱斯特愕然。
- v+ C4 C1 Z3 S& ]3 H“没有可是，神的怜悯不是给某个人的，我的神只告诉我，人类的罪孽必须有自己来承担。”我轻声说。
; k2 g7 U0 o2 g: D/ r+ @达斯·奈特饶有兴趣地提问：“唔……那还要神做什么的？”
“我认为是……规则、平衡……”
“那信仰神祗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 M  n$ ^$ ~7 I- V“有、信仰可以让我们更接近规则、世界的本质。也是立身处世的准则。”
. b& n9 M! K9 S' d9 P4 x9 x“也许你是对的，比起扯着神圣大旗的神棍、怀着贪婪的信徒……这样也许才是正常的……”洛巴德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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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帐篷、黯淡的篝火、旅人。
4 C( V4 O1 m/ L“三十年前，他对教皇说，让教堂成为信仰的根源、灵魂的归宿，而不是教廷的税务所……”
! _' Y% |3 h3 W; ^2 r7 H“恶俗的戏码……”
“作为他唯一的学生、我只能继承他的遗志……”
; M. t7 E* t6 V* v+ D“人活着，总要有所坚持。”
“即使是这样可笑的坚持？”
“即使是这样可笑的坚持。哪怕更可笑，比如、一个死灵巫师寻找生命的游历之路……”
! B! t' M% e% F. @% o4 k. u普莱斯特愕然，那时的他，不知道帐篷里的两个人一字不漏地听着他的话，不知道与他说话的达斯·奈特是一只怎样奇特的骷髅，甚至、他并不知道它是骷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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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L- d* M0 @夜、帐篷、摇曳的灯火、旅人。
7 w- f9 D# S' Y" b我僵住、恨恨地腹诽着死骷髅……
) S4 P0 d0 k- v“一个死灵巫师寻找生命的游历之路？”洛巴德古怪地看着我，嘴角抽搐。
! y- c: m$ o5 o* H8 b8 n“有那么可笑？”
“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可爱……哈哈……你这个……死人妖”他几乎笑出眼泪来。
) e% Y% W8 [6 J. t“你比我好多少么？”我怒。
7 w# P- x$ r1 t1 s“好不到哪里去，我苦大仇深、愤世嫉俗、性情乖僻……唔……我忽然觉得，我们两个似乎弄反了……”
“有什么区别么？”我撇撇嘴“我现在觉得，我们都是难民……”
我们两个闷在帐篷里，痴痴地笑着，摇曳的光影仿佛鬼魅一般……

! s' i  n7 P  o( k3 F“什么人？”达斯·奈特第一个感觉到生人的气息。
3 ^+ C4 }* H! t$ v6 f中等身材、破旧的衣服依稀看得出军队的样式。他似乎很有一套，我们出去时，他从离营地只有20米的灌木丛中走出来，动作矫健流畅、神色平静而漠然。
是个老兵……
“我是逃出来的，敌军的前锋已经到了，他们马上就会从这个小镇过去……”
) R/ `6 r5 v" p: ^% j8 M' W“逃兵？……”普莱斯特愕然，隐约带着一丝鄙夷。
“那又怎么样呢？放弃不完美的人性、保存完美的生命……怎么看都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反驳。
“你——”
- g% g2 `, B) `! g7 O“即使是士兵、也不能无条件地去送死吧！这里多年没有发生战争，早已经忘了怎么打仗。城主、贵族、守备军官全都跑了，军部已经决定放弃……我们留下来作甚？你以为，如果还有哪怕一丝希望，谁会愿意背井离乡?”他笑起来，好像狼嚎一般。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这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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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f- P* X. G0 @8 r' t之四·小镇

“……那些大老爷的马车驶出了城门远远逃开……”
“……忽然有人又说起了那个传言……所有人都疯了……”
2 d% [& O/ d- ?" c5 D,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收拾东西逃走、城里乱成一片……甚至有人开始趁乱抢劫……”
9 ?6 ?- s- O" y“……已经有很多人死在混乱中……”
营地里，老兵喝着烈酒、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城中的事情。低沉嘶哑的声音配上暗淡的篝火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沉默。良久。
“所有人、全都走了？”达斯·奈特轻声问。
“还有，留下来的……”老兵的声音同样轻缓，像是怕会惊醒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见他半边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8 J7 U4 M7 S6 t+ o+ z6 e$ |. \% V达斯·奈特没有继续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透过和它隐约的灵魂牵系，我忽然感到一丝哀伤和苍凉……

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去那个小镇看看，略微凌乱，并没有想象中的荒芜残败、只是、刺眼的空旷。
& u1 R. C3 @' Z! h' r9 o& u- {' X% t“历史总会重演……”达斯·奈特轻轻地叹息。

9 u6 _2 D1 Y% {, s! |一个人影从角落里扑过来，砸在地上扬起尘土……
: }$ p* ]4 {. O) }7 O我几乎吓到了，从小习惯了安静的我至今也没有习惯那么大分贝的声音——他在跳出来之前的吼了一声，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结果知道被我们闪开，扑在地上，也没来得及闭上嘴巴。于是……
1 n4 S9 {6 e5 O% Y$ O好吧，这是一个悲剧，我告诉自己，不要笑……

# o% ^7 c% s& W& p8 i4 R“你……你们走开……不然我就……”那个人站起来，发出男人的声音，略显尖细和颤抖。他举起手中的菜刀，似乎想要作出一个有威慑力的姿态。
下一瞬间，他的勇气似乎已经耗尽了，抱着菜刀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求求你们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了……小艾走了、老黑也死了……”
一时间、我们都愣住了，剩下他自己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嘴里兀自模糊不清地念着：
“师父……老黑……小艾……”

“你不是走了么？”达斯·奈特忽然偏着头向后面问了一句。
, b, y3 T( d+ T  V! `, c9 C4 h老兵从拐角处走出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着那个男人说：“够了，罗伯特。他们不是强盗。”
# m/ C" v/ l. H: }! s% p那个名叫罗伯特的男人停下哭声，带着抽噎、轻轻地问:“老枪？”
& ~/ M! k* M7 Z% p" ^“是我,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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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k' f+ N; X. b进了院子，罗伯特立刻抄起一个喷壶冲向后院。剩下我们一群人对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
“罗伯特是老裁缝贝卡的学徒，他师父死了之后，他就接替他师父的工作了。”老枪苦笑了一下“老贝卡一直想要获得一种奇异的紫色染料，不断在自己的园子里种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他死了之后，就轮到罗伯特了。”
“染料？”
“就是传说中，圣战前范特斯王朝皇族服饰的那种紫色。老贝卡他们家是范特斯皇族的御用裁缝。”
0 {& q1 Q  }7 u) R“暗黑阵营第一帝国……极北之巅、冰雪王国……范特斯……”达斯·奈特轻声说着，忽然看像后院。
“血腥味。”
死骷髅，鼻子比狗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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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_9 y  R1 M0 z6 t后院，花园、一片凌乱的紫色，衬着中间一点鲜艳的红色，格外有一种妖冶的感觉。
5 q9 J, |; C4 G5 R. g. X罗伯特倒在地上，半边脸上糊着猩红色的血，另外半边泪痕混着灰尘，看你起来格外滑稽。
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地上，生命已经离他而去，
“老黑……”
/ h6 A( H; Y- ?: {# T, r3 N; H  L“什么老黑？”
“老黑，老贝卡养的一条大狗，一直看着这个园子的。”
“刚才他好像说过，老黑死了……”
/ u0 W! A) d1 M( z我们顺着老枪的目光看去:一个土堆、上面插着一根木条，木条上溅着暗红色的血，上面写着：“老黑之墓”

“那，小艾又是谁？”
“小艾是罗伯特的妻子，前几天，她出去买东西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幕·朝圣之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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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5 E9 n. q* ?( \1 f/ ?' L  C哎，果然还是写成黑暗系了，贫道最近心情不好，昨天受了点刺激～
嘎嘎，不要吓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