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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点将录 [复制链接]

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09-4-28 13:33:28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k7543 于 2009-4-28 13:38 编辑

《银河点将录》之一:杨威利的信念。杨威利这个人,身上几乎集中了我心目中的完美人格。据说作者田中芳树在确定他的名字时,最初用的是“杨文理”。从这个中文名字来看,田中在他的个性中倾注了“文”“理”兼容的气质,既具有“文”的浪漫,又富含“理”的知性。但在他人翻译田中作品的时候,音译为“杨威利”,显然只取纳了他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一面,而丧失了田中的初衷。但读者都是一种富有惯性的生物,因为我开始接触的是“杨威利”这个名字,现在也觉得它听起来更顺耳;但如果我一开始接触的是“杨文理”,那我也该会同样热爱这个名字吧。
关于杨威利在战场上的一切,我将留到下一章和莱茵哈特对比评论。这一章的目的,是评论一下我理解的杨威利所坚持的信念。
杨威利是一个厌恶战争的常胜将军,银河系内唯一可以与莱茵哈特所抗衡的存在;他同时不止是一个军人,也是一个有思考厚度的历史学者或政治家。田中花了很多的篇幅来叙述杨威利的思考轨迹,我第一次看《银河英雄传说》的时候,却时常飞快略过这些文字,而专注于宏大的战争场面--想来买椟还珠的教训不过如此。其实这些看似枯燥的说教,才是银英一书的精华所在,其中无疑凝聚了作者田中芳树思考的心血。换句话说,杨威利是一个坚守自己信念的人,他所有的战争、思考、生活、行为,都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存在;他的思考与行为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他讨厌战争,却一直不得不持续作战而且取胜,必须指挥舰队去杀死更多的人--这种看似无法调和的矛盾,就是藉着他的信念而完美的相溶在一起,没有倒向其中任何一方。
每次在战场上获胜以后,“奇迹的杨”都会很疲惫而且恢复素日的慵懒,几乎从来看不出胜利后的喜悦与自豪。引用尤里安·敏兹的概括陈述,“每次战争一结束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是一直讨厌战争的,所以就会显得有些不高兴”。尤里安最终成为杨威利的继承人,但杨威利并没期待过要将他培养成一个军人。杨威利憎恶战争,所以期待尤里安不需要像自己一样被迫走上这条路,但在他明白尤里安的心意后,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也幸好如此,杨威利所固守的信念,才完整地由尤里安·敏兹传承下来。这些信念,是杨威利对几千年来人类历史思考的结果,也是对他所处的、已经由民主走向腐败堕落的同盟社会所做出的评价。
A
为了“正义”之名,多少邪恶被视为正当并且奉行?
我想,在杨威利的心中,战争其实是这样一种东西:很多无辜而且无法操纵自己命运的士兵,相互浴血杀戮,争取最快最多的残害敌对方的生命。死在你刀枪下的,是与你素未谋面的人,你对他根本没有仇恨,但不得不砍掉他的手脚、刺入他的心脏、割断他的喉咙,或是用舰炮集中敌方的战舰,让数以万记的生命在热与火中被烧焦,抑或被爆裂的金属切割成细碎的肉末和残渣。死去的士兵,有他的梦想,有等待他回家的亲人和爱人,有他本该漫长的未来人生,但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而被强行送入战争的“碎肉机”,和无数同样遭逢不幸的同伴一起化为宇宙间的尘埃。
这样愚昧而且残酷的杀戮,人类历史上已经持续了几千年,而且在可见的将来,还将继续持续下去。这么多士兵的生命被抹掉,究竟换来了什么呢?--只是因为某些掌权者的意志需要被贯彻执行。在银英一书中,田中借杨威利之口辛辣的嘲讽道:“战争百分之九十的起因,是一些愚蠢得令后世人会为之一愣的理由,其余的百分之十,则是一些愚蠢得连现代人都会为之一愣的理由。”
战争的背后是政治,政治的推动力则是掌权者的意志。人类社会从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过渡到了民主社会,掌权者由某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演化成了一小部分人,但政治的本质却没有变,引发战争的原因也没有变。
战场上的士兵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如果很不幸,你遇到了一个无能的将领,那当他发出一个可能招致失败的命令时,作为士兵你只能陪他一起走向末路。而更为可能的结局是,这个无能的将领虽然葬送了很多士兵的性命,但却逃过了死刑的惩罚,而仅仅被降职。战争也是如此,一旦掌权者决定为了某种意图挑起战争,你只能无条件的陪他疯狂。
“敌方国家的人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拯救他们,我们必须发起正义之师,击败敌方的反动势力!”
“为了维护国家的尊严,为了我们的后代能有一个更美好的将来,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
“那些为祖国而牺牲的士兵,是军人的荣耀,他们将永垂不朽,人民将永远铭记他们!”
“国家神圣的尊严不容侵犯,我们必须给敌人一个教训!”
“战场上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建功立业的地方!有骨气的男儿,都挺起胸膛,让我们一起去建立辉煌的功勋!”
  
  …………
这些大义的口号是如此动人,但鼓吹这些口号、号召士兵勇敢赴死的人,却躲在安全的大后方高枕无忧,继续编制着美妙的言辞。封建君主有庞大的暴力机构,有“忠君爱国”的愚民教育;政客则很擅长操纵民意,通过战争转移国内矛盾、捞取个人利益,正如“特留尼西特”这类典型。民意一旦被煽动起来,就算个别的人仍保持清醒,也只能被汹涌的波涛席卷而一同突进。
无数素不相识的人相互残杀,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只是为了贯彻所谓的“正义”。如果这个“正义”的果实如此甘美,值得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那些鼓吹战争的人为什么不亲自踏上战场、去捍卫自己的信念?
杨威利反感君主制,但并不憎恨莱茵哈特,关键的一点就是莱茵哈特敢于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和麾下的士兵一起莅临战场的最前端,为了胜利甚至不惜以自己为饵。
B
如果人民做了错误的选择……
杨威利从未深信自己代表正义,他甚至怀疑世界上有无绝对的正义、邪恶之分。所以他一直提醒尤里安,不要把入侵的帝国军与恶魔划上等号,帝国军的士兵与同盟的一样,都是有思维、有理想的活生生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民族或国家的人会都十恶不赦。媒体或舆论常常会处于某些目的,对敌对方进行丑化和歪曲。对自己不了解、不喜欢的人贴上某种标签加以分类,虽然方便简单,但却因此失去了独立思考,放弃了自我的判断力。
若通过自己的思考,发现人民选择了错误的掌权者;抑或一个制度早已落后时代,但生活在制度下的民众却支持拥护,该如何面对?
杨威利就面对这样一个困境。人民所公选出的元首特留尼西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国家蛀虫,几乎将同盟国家的血脉吸食一空,但形式上却是来自民主的普选;封建帝制则是一个早该退出历史舞台的落后制度,却诞生了莱茵哈特这样的不世名君,他虽然凭借暴力获取了政权,但却获得了帝国中下层民众的衷心拥护。
杨威利拥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和机会。平定同盟首都的叛乱时,他可以趁机夺取同盟政权,把特留尼西特赶下台,然后选择合适人选推行心目中完美的民主制度;他也可以选择不听从投降政府的号令,在战场上击毙莱茵哈特,让新帝国的体制在雏形时就彻底解体,为老迈的同盟政府继续赢得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生存空间。
但是,杨威利面对历史交到他手中的机会,选择了主动放弃。
在杨威利的信念里,哪怕是最腐朽堕落的民主制度都要超过开明的名君帝制。归根揭底在于,封建帝制下决策的对错,系于君主的一念之间:决策正确,国家因而繁荣富强,是君主一个人的功劳;决策错误,国家因而衰落破败,同样是君主一个人的过错,人民只能被动的接受君主的意念所带来的后果,却没有选择的权利。而民主制度下决策的对错,则是出于人民自己的决定:民意选择了错误的元首,给国家和自己带来了灾难,这是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民意选择了正确的领袖,带领国家走向光明,这也是人民自己的功劳。自己的选择带来的结果,要比被动的听从君主的意志,从制度上来得更加健全。而且,你无法保证名君的后代一定还是名君,但民主的制度却有一定的延续性--普选的元首不能世袭,人民却可以从错误的选择中吸取教训,下次选择时更加慎重。
杨威利没有把特留尼西特赶下台,因为他是民意选出的最高议长,是人民放弃了自己参与政治、遴选领导人的热情,而甘心将政权交到了一个伪君子的手中。这是人民自己犯下的错误,只有让人民觉察到以后,通过自己去纠正。如果杨威利越俎代庖,趁机夺取政权后进行改革,那就等于以独裁的力量来干涉了民主,民主体制的同盟国将与莱茵哈特统治下的帝国失去差别;更为严重的是,这会促成同盟国的民众产生对杨威利的依赖心理,让他们误认为就算做错了抉择,也会有下一个杨威利出来拯救他们。所以杨威利宁愿和民众一起品尝这颗名为“特留尼西特”的苦果,也不肯放弃民主的基本要素,而培养出民众对个人的崇拜依赖--而这恰恰是易于诞生独裁的沃土。
杨威利没有在战场上击杀莱茵哈特,除了不想违背同盟政府的命令外,也是不想承担“名君掘墓人”的重担。杨威利的视野很开阔,他思考的并非仅是自己国家的利益,也有帝国民众的利益。杨威利眼中并没有泾渭分明的国家差别,帝国所采取的良性的举措,他会赞同;自己祖国所犯下的错误,他也并不讳言。他觉察到了莱茵哈特是百年一遇的名君,也感受到了帝国民众对这位新任君主的拥戴,所以他虽然个人倾向于民主制度,但并不认为自己有权强行把这种先进的制度推行到同盟国以外的地方。
当民众宁可放弃一种先进的制度而拥护一种落后的制度时,杨威利的选择是留下一点火种,耐心的等待民众的觉醒。帝国民众某一天也会迈向民主制度,但这个进程不该通过假借外人之手推翻自己国家的政权来实现。
况且,杨威利坚信,军人不能有干预政治的权利,而只能听从人民的召唤。
C
称职与否,在于是否做好了薪水袋的工作
身为参谋时的杨威利,经常会提出一些明知道不会为领导层所接受的正确战术。杨威利的思考虽然很犀利,但本身并不是一个勤勉的人,他能够做到这一切,基本的出发点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薪水袋。
杨威利不想被人骂成“薪水小偷”,但也不会为了坚持自己的立场而争得面红耳赤。他会出于责任提出自己的见解,在被上司拒绝采纳后,他只会抓下自己的帽子,搔搔头上的乱发,嘟囔一句“薪水份额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我无能为力了”。
争端的来源,通常在于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的见解才是正确的,而习惯于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别人。成为元帅后的杨威利,很少用命令的口吻强迫下属执行命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下属也只是在做薪水袋的工作,而且已经很称职。
D
当国家出卖了个人,个人是否还要忠于国家利益?
杨威利坚信,民主政治的要素在于维护民众的个人利益。任何人不应该以任何美丽动人的藉口,来要求其他人无条件为自己付出。正如中国古代的杨朱曾声称“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他的出发点并不是因为极端自私自利,而是讲求一种个人自身的公平性:他人无权以有利于天下的意图来强行拔掉我的一根毛发;我也同样。
在同盟国投降帝国后,同盟最高评议会议长姜·列贝罗试图以献上杨威利的性命来平息帝国的怒火,换来同盟国自身的苟安。“只要牺牲一个人的性命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国家利益”,列贝罗试图以这种“崇高的牺牲”来说服杨威利甘心赴死,但却遭到了拒绝。在列贝罗的眼光里,杨威利是自恃身为英雄却蔑视了国家的存在;但杨威利则认为,“当国家违反了自己所制定的法律,而企图侵害个人权利的时候,如果公民还去盲从的话,那么就是一项罪恶了。因为当国家有犯罪或是谬误行为产生的时候,身为民主国家的公民,得有对这样的行为提出异议、批判、抵抗的权利与义务。”
一个违背社会准则而企图牺牲掉某个个体来换取自身利益的国家,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对国家利益的盲目顺从,是一种愚昧;而要求其他人必须为国牺牲,则是厚颜无耻的帮凶。
E
杨威利的大脑里,有一座知性的果园。
人很容易因为执着于几个世纪的盲目,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持续几个世纪的战争,让人们对于将生命送上战争的屠场而习以为常,误以为这种形势将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看不到崭新的时代即将登场。费沙的陷落、要塞的无力化……都远远超出了大多数民众的承受能力。
时代的巨变,对于没有准备的人是一种残忍的负担。被推翻下台的帝国旧官僚,执着于恢复地球曾经的辉煌地位的地球教徒,流亡同盟的保皇党,沦陷为殖民地的同盟民众……没有学会独立思考的人,只能随波飘荡、任意西东,与此映照,莱茵哈特在大踏步朝向银河帝国第一代皇帝的尊号迈进,杨威利则悠闲的在知性的果园里采摘成熟的理性果实。
纵使在大战的间隙,杨威利也不从有一刻停止过理性的思考。就连他中弹去世的时候,他还在奇怪,失血过多身体应该变轻,为何自己却感觉如此沉重……
杨威利走了,他的信念却留了下来,吸引着一群不愿臣服于帝制的流忘者继续战斗下去,借以实现自身存在的空间和意义。
卡介伦曾这样评价杨威利:“那家伙自颈部以下全部是多余的!”
--诚哉斯言,当浮一大白。http://gengduoqian.blogbus.com/logs/20893200.html
                                                          巴陵 2008/4/23

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09-4-28 13:34:5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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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点将录》之二:“常胜”与“不败”的战争艺术。《银河英雄传说》里面的战争,是诗化的战争。所谓“诗化”,即与
现实有一定程度的脱节,而颇有些类似军事教科书里面的典型案例,
精致、细巧但理论性太强。作者田中的心理可能是矛盾的,既厌恶战
争的残酷丑恶,却又醉心于战争的宏伟和壮丽。

战争,是一场铁与火的游戏,是一场力与美的展现,是毁灭与革新的
交点,是由无数士兵的悲惨命运所编织成的凄美帛卷,而“常胜”的
莱茵哈特、“不败”的杨威利,则是帛卷上最耀眼的两颗恒星。

A:协调性

曾看到很多人耻笑田中缺乏军事常识,因为他们觉得书中的星际战争
是平面的,而不是立体的。不管是“双头蛇”、“千层纸”,又或是
“中央突破、背面展开”,都发生在平面上,在三维的星际中根本不
可能存在。我想,这其实这是一种误解,而造成误解的原因,是双方
对宇宙战舰的设想不一致。有些人心目中的战舰,大致类似一个球体
,前后左右上下都可以移动,可以很快的回旋、倒退、下潜、上升,
相对的战术选择也就开阔了很多;但银英书中的战舰,则类似现在的
轰炸机,攻击方向只能向前,只有降落时才可以借助行星的引力而垂
直降落。这种舰体要改变前进方向只能通过调整飞行角度来实现,同
理,要改变射击方向也必需调整舰炮的角度。

银英的模式下,虽然一艘战舰单独行动时仍然可以很灵活,但当几千
艘战舰集结成军队,则由于自身的庞大身躯,加上星际中的运动惯性
,就算要调整角度也必须全体同步才行,否则只会引起舰队整体运行
的混乱。因为对同步的要求很高,所以银英书中的舰队往往看起来如
平面一样整齐划一。这样的后果,等于让舰队的侧面和后面成了完全
不设防的薄弱地带。举例而言:一旦敌方绕到了你的背面,你就完全
没了还击的能力,只剩下被动挨打。假设你想还击,则必须整支舰队
都在敌人的炮火面前调整前进角度、回旋调头,才能让自己炮火的攻
击方向朝向敌军,但这几乎等于自杀,因为敌人绝不会给你留出这段
时间。此时唯一可行的逃生之道,就是拼命的往前冲,希望逃离出敌
人炮火的攻击距离。正因如此,在亚斯提星域会战中,莱茵哈特和杨
威利都企图绕到对方尾部,结果却形成一个“咬尾巴”的环形,僵持
不下。

在银英一书中,保持舰队的协调性成为战争胜利的重要一环。常胜的
“金发狮子”莱茵哈特,自身就具备这种能力,手下还有帝国双璧(
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铁壁缪拉等名将协助;而不败的“魔术师”
杨威利,则将指挥舰队协调运作的权力全部托付给了费雪中将,因为
后者总能将他的指令贯彻得完美无暇。英明的将领,不但要很快的判
断清战场的局势,下达最准确的指令,还需要考虑到舰队的执行时间
。如果战况激烈多变,则往往原本很正确的指令,当被执行时,因战
况又有了新变化而变得不合时宜。

B:不重奇术

莱茵哈特和杨威利,虽然用兵如神,常常构思出超乎常理的奇妙战术
,以至于当后辈用兵者仰望他们时,时常为他们的奇计诡策所迷,但
二者的心中,却一样非常注重着战争的基本准则。

杨威利被成为“奇迹的杨”、“魔术师”,是因为他往往能在战场上
化腐朽为神奇,创造出一个又一个以少胜多的奇迹。其实杨威利的奇
迹,更像是被残酷的现实所逼迫出来的--手头兵力稀少,却被迫面
临庞大的敌军--故而杨威利创造的奇迹,多是战术层面的局部胜利
,很少关系到最后的战局。正如他一再宣称的那样,“以少胜多并非
用兵之道,它并非战术,只能说是一种奇术。”

第四次提亚马特会战中,帝国米克贝尔加元帅企图借同盟之手,除掉
时任中将的莱茵哈特。莱茵哈特采用了大胆的奇策,不但孤军深入,
而且公然于敌阵前回旋,成功将胜局握在了手中。但无论战前战后,
莱茵哈特都明确表示,这种“歪门邪道”他绝对不会用第二次。

历史上发生的战争很多,但后世所津津乐道的,往往是为数不多的“
以少胜多”的神奇战役。这些战役在绝对数量上的稀少,也说明了依
赖奇术取胜的艰难。对此,莱茵哈特和杨威利都有清醒的认识。

战前准备工作做好,战斗时不犯指挥上的错误,设法构造出“以多对
少”的形势,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像摘下成熟的果实一样容易。用兵
之道,在于不无故分散兵力,不让自己处于“以少对多”的局面,等
到处于这种劣势,却幻想凭借奇术以少胜多,已经落了下乘。

尤里安曾提到,“皇帝莱图哈特可是很喜欢大规模的挟击包围作战哦
”,结果杨苦笑着回答:“我也喜欢哪!”看银英的时候,总是幻想
着,如果能再给杨几个舰队就好了……不,哪怕只再多一两个舰队…


莱茵哈特的常胜,是自身能力配合客观实力的展示;杨威利的不败,
则是在限定的舞台上的演出。“常胜”和“不败”,有着近乎同样的
信念:“在战场上要以奇策取胜,事实上是最差的胜利方式。”

C:情报和补给

“对战争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补给和情报。如果没有这两项的话,
仗根本就没办法打。”

杨威利非常重视情报的搜集和分析,本身也是玩弄“情报战”的大师
。甚至可以说,杨威利对于情报的重视,已到了痴迷的地步。当你并
不了解敌人的时候,你也许仍然能够击败敌人;但只有当你彻底了解
敌人以后,才可能以最小的代价去消灭敌人。

同盟平叛时,虽然杨威利有信心即使和叛军正面作战仍可获胜,但他
直至收到第二十封情报书,获悉了叛军的布阵以后,才兴奋得又跳又
叫,宣布“这一仗我们赢定了!”--“奇迹的杨”很少会如此失态
,除非他清楚接到情报书的同时,胜利已然上了保险。

第二次夺回伊谢尔伦要塞时,杨威利则是主动散布相互矛盾的情报,
将帝国一级上将鲁兹玩弄于掌心,让其兴高采烈的踏入预先设好的圈
套。当鲁兹收到截然相反的命令时,下意识的认为情报有真有假,却
没想到所有的情报都是源自敌方。

一个优秀的舰队将军,本身不一定必须是情报战的高手,但一定不能
不重视情报工作。从敌方获得的情报经常有真有假、有主有次、杂乱
无章,如果将之归纳、整理、挑选出核心内容,则是一门严肃的学问
。在这一点上,后起的杨威利,与同盟的不世名将、“七三零年党”
的核心人物布鲁斯·阿修比一脉相承。

如果说情报是制定战略的标尺,那么补给就是执行战略的根基。

达贡星域会战之前,帝国的史蒂芬侯爵曾说过,如果非要同叛军开战
,希望能延到一个世纪以后。他的这一见解,与同盟国父亚雷·海尼
森的好友、被选为自由行星同盟的第一任元首但却坚辞不就的古恩·
基姆·霍尔不谋而合。霍尔提出了“距离的防壁”的概念,认为“帝
国和同盟间的距离就是最大的防壁”,纵使敌方出现了具有相当大野
心及才能的人,也要至少等上一个世纪才能攻破这道防壁。对于守御
军而言的“距离的防壁”,对于进攻方而言就是种“距离的暴虐”。
他们的预言,最终被事实所印证。

杨威利曾经用一个舰队的兵力,连败帝国几位名将(雷内肯普、舒坦
梅兹、瓦列……)的舰队,让包括帝国双璧在内的帝国群将束手无策
。毕典菲尔特嘲笑米达麦亚过分畏惧杨威利,后者却不为所动,称“
我所怕的不是杨威利一个人,而是我国和前线的距离”。

补给线的长度、是否畅通,直接决定了军队能否维持、能维持多久。
孔明六出祁山无功而返,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补给接济不上。相信缺乏
补给仍可以长期作战的人,田中称之为“愚蠢的唯心主义者”,我深
有同感。

“奇迹的杨”对于补给一项,实在乏善可陈,所幸他有知人善任的长
处,而将其全部抛给了后方勤务部长卡介伦。而莱茵哈特一方,则由
于帝国体制机构完整,财政经济庞大充盈,不像流亡的杨舰队那样捉
膝见肘,更有足够的中下层士官可资使用。

D:战略和战术

“设法造成状况的是战略,而利用现有状况的是战术。”……“战术
终究只是对战略的完成做技术性的辅助而已。”

作者田中对于战略和战术的区分异常明晰,将战略置于最上层的地位
,甚至宣称“若战略条件做了万全的准备之后,叫呆子来也能获胜”
。军人的能力,只有在“战略的条件对等”的情况下才有用,而且军
人间“些许的能力差距,可由数量来补足”。

一言以蔽之,田中认为,战术胜利的累积并不能换来战略的胜利。战
略是高于战术的层面。

所以,当莱茵哈特采取诱敌深入、坚壁清野的战术后,无论入侵的同
盟军如何人强马壮、能征善战,无论占领的领土多么广阔,都避免不
了最后的大溃败;

所以,当莱茵哈特决定通过费沙进攻同盟,无论伊谢尔伦要塞的“雷
神之锤”如何凶猛、防守如何牢固,都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无论杨威利的战术多么神奇,无论在局部战场取下多少胜利、
击败多少帝国的名将,都无法阻止莱茵哈特消灭同盟国,成为整个银
河帝国的霸主;

同样的道理,一旦秦国采用“连横”的策略,无论赵牧如何能攻、廉
颇如何善守、荆轲如何不畏死,都无法阻止六国灭亡的命运!

E:胜机

“战术附属于战略,而战略附属于政治,政治则附属于经济,这是一
个原则。”战争的结局,取决于战场以外的地方。

莱茵哈特大军压境,同盟兵力稀缺、国库衰微,俨然大势已去,战场
上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希望。然而,杨威利却从战场外,找到了唯一的
胜机:莱茵哈特没有结婚。

这也是最后的胜机。莱茵哈特一死,帝国的将领就没了唯一效忠的对
象,不知道为何而战,也不知道该由谁接掌整个帝国。莱茵哈特的死
,并不能改变帝国与同盟间强弱不等的战争局势,但却可以改变战争
背后的政治。

与其说这是杨威利的战术,倒不如说这是杨威利的政治策略。帝制犹
如一座庞大的金字塔,若失去塔尖,则会整体运作停滞。只有产生了
新的塔尖,才会继续开始运转。

任何时候都不要绝望,总会有唯一的胜机存在。你要做的,就是像杨
威利一样找到他。

F:写给真正能突破俗套的人

其实,我有更简单的击败莱茵哈特和杨威利的办法,只需要一点点兵
力--作者田中没想到这种可能。当然,信不信由你。http://gengduoqian.blogbus.com/logs/20893200.html  巴陵 2008/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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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09-4-28 13:37:26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k7543 于 2009-4-28 13:38 编辑

《银河点将录》之三:固执的老人-梅尔卡兹和比克古。银英书中,屈指算算,该有多少让人一想起来就觉得温暖的角色?

是永远守护莱茵哈特的红发少年吉尔艾菲斯,是严谨精密待人谦和的后方勤务部长卡介伦,是风流凶猛不拘小节的先寇布,是总在合适时机率舰队出现的铁壁缪拉,是外号“面包店第二代老板”的总参谋长邱吾权,或是那位总是创造奇迹、最终却一去不返的魔术师杨威利?

这些都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角色,但在我心中仍然及不上那两位老爷爷--梅尔卡兹和比克古。每次我念起这两个名字,就像在冬季寒冷的郊外,迎面都是狂风暴雪,但手心中却捧着一杯滚烫的咖啡。

梅尔卡兹,作为高登巴姆王朝的宿将,在“金发狮子”莱茵哈特推翻帝政建立新王朝后,不肯放弃对旧主的衷心,在副官的劝说下,毅然流亡入同盟国,并成为杨舰队的重要一员。他的高尚人格,无论是莱茵哈特还是杨威利,都不曾有过一丝怀疑,就连最挑剔的人都难以找出任何污点;他的用兵之道,连一向高傲的“金银妖瞳” 罗严塔尔都曾坦然承认在自己之上;他的谨慎持重,令最放肆、最肆无忌惮的人,在面对他时都会下意识的收敛几分。

但梅尔卡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只是一个传统而古典的军人,一个保守而稳健的老将。他身为高登巴姆王朝的贵族,虽然清楚地看见旧王朝的堕落腐败,感受到贵族阶层的野蛮荒淫,却不曾有过要加以改革、甚至以武力革命的念头。他对旧王朝的衷心是盲目的,寄希望于通过自己的劝说让糜烂的上层官僚适可而止,甚至不惜为了挽救摇摇欲坠的旧王朝而领兵与莱茵哈特对阵。他洁身自好,不肯与世同流合污,但却习惯于服从君主的命令,会因此而率军打倒任何敌人。

梅尔卡兹心目中的正义,与莱茵哈特的并不一致。莱茵哈特代表的是中下层受压迫的民众的诉求,希望横扫废除一切贵族的特权;梅尔卡兹希望的,只是在贵族与平民间划下一道鸿沟,在维护特权阶层利益的同时,减少对下层民众的过分迫害。梅尔卡兹虽然同自己的阶级格格不入,却从未想过要背叛自己的阶级,而投入莱茵哈特一方。

当瑞姆夏德伯爵为首的贵族们,胁持高登巴姆王朝的幼帝,流亡于同盟,做着复辟的幻想时,梅尔卡兹虽然清楚莱茵哈特受到民众的爱戴,更清楚流亡政权东山再起无异痴人说梦,但他还是立刻放下自己在杨舰队中的职务,宁可登上一艘破烂不堪的待沉之舟。这是古典军人的“荣耀”,也是只属于穷途老将的“荣耀”。

“ 或许,我辈老兵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流亡同盟以前,梅尔卡兹曾有过这样的感伤。但事实上,梅尔卡兹在加入杨舰队后,才等于是开始了自己另一半的人生。民主体制的同盟国,与梅尔卡兹生而养之的帝国土地截然不同。梅尔卡兹虽然固执的穿着自己的旧帝国军装,保持着自己希望保持的“本色”,过着与旧日一样有些刻板的生活,但一切仍难免在潜移默化。环境宽松的杨舰队,在一个小范围内实施着真正的民主,尊重梅尔卡兹的不同政见,并待以上宾之礼。

无论莱茵哈特,还是杨威利,都是很能让属下才能发挥的完美领导者,但梅尔卡兹却有他自己的矜持。自己的生命被帝国和同盟撕扯成两半,他的心情一定矛盾而复杂。他最大的渴望,其实是一个军人终极的归宿,那就是死在与最优秀的新一辈军人交手的战场上,随自己的时代一起逝去。

维利伯尔·尤希姆·冯·梅尔卡兹,六十三岁,最终死于黑色枪骑兵的突进炮火之下。“我是在和莱因哈特皇帝对决的战役上死亡的。”梅尔卡兹说出这句遗言时,“那被血遮盖了一半的衰老的脸上洋溢着近似满足的表情”。

我将永远记得梅尔卡兹的名字,除了那身黑色的帝国军装,还有他那句温文尔雅的请求:“请暂时将舰队的指挥权交给我,我想我可以使情况好转一些”。


与梅尔卡兹不同,比克古是一个只适合同盟军装的老爷爷。他没有上过军校,从一个最普通的士兵开始做起,持续积累功勋,最终升为元帅。他的军龄比米达麦亚、罗严塔尔、毕典菲尔特、缪拉四个人加起来还要长,是一座“活生生的军事博物馆”。

比克古很受中下层士官的拥戴,因为他本身就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而且和蔼可亲,从来不用权势压人。他懂得奖掖后进,甚至可以为此主动的让出舞台。比克古是杨威利最敬爱的长官,他也和杨一样,坚信民主体制存在的意义。

比克古是同盟的老将,也肩负着和梅尔卡兹类似的责任感。不同的是,梅尔卡兹是随着自己的时代逝去,多少有些感伤;比克古则是完成了自己的责任,把维护民主体制的火炬交给了下一代人,平静的迈向
自己的终点。

“我会为了保护建国的理念,也就是民主共和政治及市民的生命安全而战。”这是比克古的座右铭,也是他毕生所坚持的信念。

莱茵哈特率帝国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舰队,取道费沙而征讨同盟,比克古率兵力严重不足的舰队迎战,对他而言,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战败并不是他的过错,但他却必须承担战败的责任。当战场上的逆境不可挽回,当帝国每一次齐射的炮火都产生大量的死者、孤儿和未亡人,比克古平静的说出“给我一点时间”,然后进入书房,拿出光束枪准备终结自己的生命。

然而比克古活了下来,因为他接受了总参谋长邱吾权的劝说,必须要“对敌人也负起责任”--同盟战败,若帝国要求裁决战犯,军队的最高干部必须以牺牲者的身份站上审判席,如果比克古自杀,则会由
其他人递进上来,成为又一个牺牲者。听完邱吾权的话,比克古“衰老的脸上洋溢着一片愉悦的表情”,若自己的生命还能为他人尽一份力,比克古义不容辞,正如他所叙述的那样:“为了堵住敌人的枪口,我一定得留下这具老朽的躯体。”

同盟战败,身为宇宙舰队司令官的比克古如约站出来,发表了宣告,希望军部的责任都由他一人担起,不要再问罪他人。但莱茵哈特接受了杨威利当面的请求,同时也基于自己的度量,并没有加以追究。比克古选择了退役,他实在太老了,无休止的战争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生命。

在莱茵哈特发出宣战公告、准备要彻底灭亡同盟国的第三天,之前曾再三拒绝复役要求的亚历山大·比克古元帅,尽管这次无人邀请,却主动出现在了宇宙舰队司令部的办公室内。

“ 我和杨提督不一样,我领了同盟政府五十年的薪水。现在我更不能装作事不关己一样视若无睹。”比克古这样平淡的陈述着,再次承担起一个同盟老将的责任。尽管同盟的实力比上次更加衰微,尽管帝国的军队比上次更为强大,尽管谁都清楚这是一场绝无胜算的战争,但他还是毅然接下了这副重担。  

这是一位知道自己将迈向坟墓的老人,但他并没有因自己行将就木,就不再去关怀他人。比克古拒绝了副官史路少校同行的请求,因为史路太年轻,没必要陪自己这个老人一起赴死;他和总参谋长邱吾权,甚至不惜从原本就不多的兵力中,抽调出五五六O艘战舰让渡给杨威利,留下了希望的火种;他托人将自己收藏的两瓶上好的白兰地中的一瓶带给杨威利,并叮嘱他“不要想为司令官复仇,他应该有只有他能做的事”。比克古如一头预知自己死期到来的老龄大象,从容不迫地安排好了所有的后事。

宇宙历八百年(新帝国历二年)一月十六日二十三时十分,比克古元帅在帝国入侵的马尔·亚迪特会战中,死于沙场。此前在同盟军败局已定的时候(同盟一方已损失了八成军力),以比克古旗舰为中心的一百艘舰艇仍未崩溃,而执拗地继续抵抗着,为自己的同伴辟开一条退路。

在比克古生命的最后一刻,莱茵哈特曾试图向他招降,但他却拒绝了,不是因为“金发狮子”的气度不够,而是因为他不想做一个君主的臣下。因为他坚信,“民主主义是一种交对等朋友的思想,而不是建立主从的思想”。

比克古老爷爷,是一个有自己信念,并毕生都为之而战的军人。莱茵哈特对民主体制欠缺好感,他唾弃同盟国如洛克维尔这种无耻的叛变者,但并没有减低对比克古的评价:“如果把那些畜牲比作下水道的中的污泥的话,那么,在马尔·亚迪特阵亡的那个老人就像是洁净的新雪了。”

http://gengduoqian.blogbus.com/logs/20893200.html  巴陵 2008/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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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09-4-28 13:52:48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k7543 于 2009-4-28 14:53 编辑

战术上的优势只能赢得战役,只有战略上的优势才能赢得战争。所以孙武在兵法里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熟能穷之?”这也是为什么杨威利虽然战术高于莱因哈特,却不能最终胜利的原因。换言之,莱因哈特在战役开始前就注定赢得战争的胜利了。杨只能不败,莱却能常胜。其原因就在于战术与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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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屋掌柜

求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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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a 发表于 2009-4-29 10:29:25 |显示全部楼层
看的我都想去看看《银英传》了~
听别人推荐过好多次,一直没勇气拾起这个大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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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洗礼

ck7543 发表于 2009-4-29 12:11:15 |显示全部楼层
银英可是经典之作,而且雅俗共赏。内行可以看门道,战略,战术,战役,战争,军事,政治等方方面面。外行可以看热闹,不同角色的不同物语,不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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