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之十字路口四龙岛（三）

当米克穿过地图室走向他的船舱时，一段来自海上棚屋的诗句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然后向下，向下到深水区，鲨鱼在那里聚会，水手们在那里睡觉。
他打开舱门又打了个哈欠。他在另一边发现的东西把他吓醒了。
海精灵乌拉醒了，坐在她的小床上。她纤细的蓝色手指里握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纸和装着黑钻石的手工艺品。
米卡尔 · 瓦丹的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你从哪儿弄来的?”他厉声问道。
乌拉用她绿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我在床边找到的,”她说。“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作品，可能相当有价值。你真的不应该把这些东西随便乱放ーー尤其是当你有意想不到的客人时。”她把艺术品和羊皮纸交给了米克。
他抓住他们，默默地咒骂自己。当小精灵醒来的时候，他和特里普都吓坏了，他们忘了把这些珍贵的东西放回米克的海洋箱子里。米克在心里诅咒特里普，因为他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财产搜了出来。他再次把钻石钥匙和纸锁起来，把他的魔法鱼项链也放进箱子里，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小精灵露出一个随和的微笑。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起来了,”他说。
“我恢复得很快,”她回答。
“很快”
“你这儿有吃的吗? 我饿死了”
米克走到他的餐具柜前，拿来一些面包和奶酪，用腰带上的匕首给她切了一些。“这样可以吗?”他问道。“我不知道海精灵通常吃什么”
“在陆地上，我们吃的东西基本上和你们一样。”
他递给她一张水皮，她边吃边把它放在旁边的小床上。
米克仔细地看着她，注意到她的蓝色皮肤似乎正在愈合。烧得比以前少了。她动作优雅，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也是如此，她的身材和体态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精灵通常都很漂亮，但是乌拉非常可爱，即使在精灵中也是如此。
她仰起头，甩掉光滑的肩膀上铂金色的长发，喝了一大口水。她把皮放下来，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说: “也许明天，我会做一些更有力的东西。”
米克点点头，一时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乌拉笑着说: “你看起来好像和我一样需要休息。”
“是的,”他心不在焉地说，“接下来的几天我需要保持头脑清醒。”
“你要去哪儿?”
“一个可能不存在的地方,”他回答说，“龙群岛。”
“龙群岛? 哦，它们确实存在,”她说。
他怀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她打了个哈欠，又躺在小床上。我曾经住在那里。很久以前她伸手到婴儿床边，从地板上把毯子捡了起来。
“也许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个地方,”米克说。他穿过船舱，拉出一条卷起来的丝绸挂毯，把它挂在船舱中央，在她的床和他的吊床之间。
“也许我可以,”她微笑着说，“但要付出代价，任何东西都有代价。”
米克说: “这个问题你得问梅诺尔夫人，她正在资助这次探险。”
“我宁愿和你谈谈,”她困倦地回答。“明天早上。”
“那就早上吧,”他说。
米克吹灭了吊灯，回到他的吊床上，但是他没有睡好。他的梦被闪闪发光的钻石和挂在海精灵纤细腰间的宝石所困扰。
第七章
预兆？
“米克！米克，醒醒！天快亮了。”船长立刻认出了肯德尔的小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但又不愿意睁开眼睛。
“让你的小狗安静点,”乌拉从临时屏幕的另一边喊道。
“我不是小狗,”特里普说，“尽管以前有人叫我小鱼，也就是我喜欢的人。如果我决定喜欢你，你可以这么叫我。不过我有个叔叔被变成狗了。巨燕叔祖父...”
“野蛮人深深地拯救了我们，从肯德尔的早晨!”乌拉哭了。窗帘那边传来一声闷响，说明她把被子盖在了头上。
米克笑了，从吊床上滚下来，伸了个懒腰。“你想睡就睡吧,”他对乌拉说。“我相信你需要时间来恢复”
她叹了口气。“不，我很好,”她说。“我相信我早上游完泳后会感觉好些的。”她站起来，拉开窗帘。“前提是我的背能从这张小床上恢复过来”她伸展着长长的四肢，即使在黎明前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十分迷人。
“对不起，这里的住宿条件,”米克说，尽量不盯着看。“旅行车没有多少空间，我怀疑梅诺夫人是否会屈尊与我们同住一间小屋。”
“如果我有一个小木屋，我愿意和你一起住。”特里普耸耸肩。
米克补充说: “恐怕卡莉斯塔的献殷勤到了她开始为自己着想的时候就结束了。”。
“别担心,”乌拉回答。“我已经习惯了狭小的空间。这里比你找到我的地方好多了。你给我涂的防晒油呢?”
米克从附近的一个架子上取下来递给了她。乌拉把一些油倒进她的手里，开始在她裸露出来的大片蓝色皮肤上涂抹。米克发现自己很难相信，就在昨天，她看起来还是濒临死亡。
“当你觉得可以的时候，你会游回家吗?”特里普问。
乌拉笑了ーー一种轻柔的音乐声。“我有家的时候，家离这里很远。太远了，游不过去”她微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掠夺的光芒。“总的来说，你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不可能到达你要去的小岛上的那个地方。”
一股寒意沿着米克的脊背袭来。“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他问道。
“我读了预言,”她提醒他。“我不是傻瓜，米克 · 瓦尔登，虽然我是在愚蠢的情况下认识你的”
“她知道预言的事?”特里普问道，疑惑地看着米克。
“是的，她找到了羊皮纸和神器。”米克恼怒地回答。“我们忘了在她醒来之前把它们装进箱子里”
特里普把他的小脸弄得一团糟。“好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船上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担心地皱起了眉头。也许我们不该让她游走。她可能在附近有朋友。”
“我附近唯一的‘朋友’把我绑在那个木筏上,”乌拉回答。“另外，在我们找到宝藏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她也知道宝藏的事?”特里普问。
Mik nodded grimly.
特里普用他的小手指抚摸着他的金发，“哦，是的，它在预言里。”
“正如我说的,”乌拉插话说，“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也找不到宝藏。你连龙岛都找不到。不过，我愿意出钱帮忙。”
“那个价格是... ?”米克问。
“财富的一部分ーー当我们找到它的时候。”
“你要更多的宝藏干什么?”特里普盯着她那珠光宝气的服装问道。“在我看来，你身上有很多宝藏”
“这些旧东西?”乌拉回答道，纤细的手指在几块碎片上滑过。“外表具有欺骗性。我的族人把这些小玩意当钱用。钢铁在水下不能很好地生存。”
迈克的胡子脸上慢慢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在黄金收获号上的前船员没有偷走你的珠宝在他们抛弃你之前?”
“他们不敢碰任何东西,”她微笑着说。“我告诉他们珠宝被诅咒了”
“被诅咒了? 真的吗?”肯德尔说，淡褐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致命的诅咒,”美丽的精灵板着脸说。
“干净利落,”特里普回答，声音小得吓人。
“为什么我们需要你去找龙岛?”米克说。我们有预言。我们在航线上。根据羊皮纸，我们应该能在明天结束前达到目标。”
她又笑了笑，给她长长的四肢上完油，把瓶子放回架子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
“我在那里长大。龙岛不会让任何人进去。你需要知道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
“如果她告诉了我们,”特里普热心地说，“那就不是秘密了，不是吗?”
米克皱着眉头看着他。“我会和卡莉斯塔商量的,”他说。
Ula nodded.
“现在，我需要在星星落下之前到甲板上检查我们的航线。”
“我和你一起去。”她答道。
“我也是。”特里普补充道。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从南方吹来一阵强烈的咸味微风。风吹得米克晒黑的皮肤起鸡皮疙瘩，但似乎对乌拉没有什么影响。生活在水下，她必须习惯寒冷，米克想。
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拿喉咙上那条被施了魔法的鱼项链，然后想起来前一天晚上他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海洋胸膛里。戴得太久就会感到疲劳，并导致更多的宝石鳞片脱落。米克知道里面的魔法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就像世界上所有其他的魔法一样，它正在消失，需要谨慎地使用。如果失落的诸神愿意，他今天就不需要项链了。
米克从夜间舵手手中接过舵柄，调整了航向，以便更好地沿着大银河向七城星座方向航行。云从南方吹来，所以他做了一些最后的计算来帮助他们度过这一天。
乌拉在树干上挂了一根绳子，然后爬进水里。然后她在船的尾流中游动，她瘦削的身躯优雅地穿过黑暗的水面。特里普和其他船员靠在栏杆上，痴迷地看着她。当她终于爬出来时，甲板上的水手们欢呼起来。
米克笑着摇了摇头。
那天早上的一阵短暂的暴风雨淋湿了水手们的身体，但并没有浇灭他们的精神。夏末的暖风从西北方吹来，很快就把翠鸟的船帆和船员吹干了。飞船按照星星设定的航线飞行，当太阳隐藏在棉花般的云层后面时，米克用他的计算来引导它们。
他跟 Karista 谈了乌拉的提议但那位贵妇人一点也不买账。“不过是另一只水蛭罢了,”卡莉斯塔说。“我们不欠她什么”
乌拉站在附近的栏杆旁，一定是无意中听到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米克尽量不去想她。
他也尽量不去想那颗巨大的钻石，它在失落的寺庙里的一堆宝藏中闪闪发光。然而，这种景象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乌拉在正午时分回到他的小屋ーー为了躲避再次破云而出的夏日阳光。米克进来吃午饭的时候她还在那儿。
“嗯... ... ?”她问，身子前倾靠在小床上。
“卡莉斯塔不相信你有我们需要的任何信息,”他回答说。“而且，即使她愿意，我怀疑她是否愿意放弃她希望赢得的贸易让步中的一部分。”
“贸易特许权?”乌拉说。“我并不是要求从贸易特许权中分一杯羹。我想从你们寻找的宝藏中分一杯羹——就是预言中提到的那个。”
“卡莉斯塔对宝藏不感兴趣,”米克说，“在这方面，我只能靠自己。”
“不再是了,”她狡猾地笑着说。
“你怎么能肯定有宝藏存在呢?”米克问道，给他们俩都倒了一杯朗姆酒。“连我都不确定它是否存在”
“我在岛上长大,”她回答。我以前听过这样的传闻。我还看到了你锁在海底箱子里的钥匙一样的艺术品。一起努力，我相信我们能找到你想象不到的财富。”
翠鸟队的队长举起酒杯喝了起来。“我还是不相信我需要另一个搭档,”他固执地说。
乌拉摇了摇头，白金色的头发愉快地披在她光滑的肩膀上。“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到不了那里”
“再说吧”
她举起酒杯，“我们一定会的。”
他把乌拉留在小屋里，然后回去工作了。卡莉斯塔 · 梅诺和博克大部分时间都躲在一边，因为翠鸟号的船员们保持着船的航线。有时候，米克发现贵族在查看她的预言书。
下午晚些时候，当海精灵回到甲板上时，米克避开了她。乌拉对此泰然自若，并开始与船员们打成一片ーー甚至还帮忙处理正在进行的杂务。很明显，她知道如何驾驶船只，尽管她的出现似乎既能帮忙，也能分散注意力。

米克再次检查了他的航向，让船员们进行深度读数，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任何暗礁或暗礁。他还一直在上面放哨。
大多数时候，这项任务落到了特里普的肩上，因为肯德尔实际上很享受坐在桅杆上。此外，由于特里普在索具上，其余的船员不必如此勤奋地看管他们的小财产。
特里普望着地平线就像望着前方的大海一样。他不断地报道有趣的鸟群，或者远处的鲸鱼喷口，或者黑色和白色的比杜斯海豚群的小丑。
黄昏时分，特里普在西方地平线上发现了一个风暴系统。米克仔细地看着狂风直到天黑，然后看着它的闪电一直闪到深夜。他知道他们向北航行得越远，天气就会变得越危险。很少有人在夏末冒险进入浊流海的深处，更少有人回来讲述这个故事。如果台风来袭，翠鸟被淹没或沉没的可能性很高，而且这种风暴的移动速度超过了任何船只的航行速度。
米克考虑调整他们的航线，但是与梅诺的一次快速磋商说服他保持舵柄稳定。整个晚上，海面上没有珊瑚礁，深度读数证实珊瑚礁正驶向北浊流海的更深处。
米克又在黎明前起床，趁乌拉睡着时偷偷瞥了一眼那颗黑钻石。海精灵在前一天晚上很晚才睡，小心翼翼地和船员们聊天，有一次甚至走近了卡莉斯塔 · 梅诺。
不管乌拉说了什么，卡莉斯塔很快就和博克一起回到了她的小木屋。海精灵脸上沮丧的表情告诉米克，她和这个一意孤行的贵族没有任何进展。米克那时也已经退休了，乌拉回到她的铺位时她还没有醒来。
那天早上，当他再次把钻石藏物锁回他的海洋胸膛时，她一动不动。
盐风在夜间变换了方向，现在从西边强劲地吹进来ーー那里巨大的雷暴仍然紧贴着地平线。海浪开始在自己身上堆积起来，越来越大，直到它们的顶峰在白雾的喷射中起舞消失。
那一整天，翠鸟都在风前奔跑。卡莉斯塔和博克在甲板上忙碌着，紧张地等待着结果。乌拉从一个树干走到另一个树干ーー时而凝视着他们隐藏的目的地，时而凝视着追逐的风暴。
随着黄昏的临近，特里普开始在练习场上上下跳跃，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米克担心自己可能会从桅杆上摔下来。
“我看见他们了!”特里普喊道，“我看见龙群岛了!”
第八章
视线之内
甲板上的一切活动都停止了，许多水手站在前面的栏杆上凝视着。卡莉斯塔，博克和乌拉也去了船头。
米克向特里普喊道: “去哪儿?”
左转五度
“但这不是你规划的航线，船长,”卡莉斯塔叫道。
“我们正在星星布置的航线上,”米克回答说，有些不耐烦。
“你会相信一个古老的预言，还是你望风的眼睛?”乌拉问道。米克生气地瞥了她一眼，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精灵说得对，船长,”卡莉斯塔说，“如果我们能看到那些小岛，我们就应该直接驶向它们。”
“你确定航向吗 Trip?”
“确定，船长!”
“好吧,”米克说。“比起在一张旧纸上写字，我更相信特里普的眼睛。我会通过他的出现来确定我们的方向”
他把舵转了过来，很快甲板上的人就看到了蓝绿色的岛屿从地平线上淡淡的薄雾中伸出来。龙群岛像绿松石海中的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全体船员都笑了起来，自我庆祝。特里普继续兴奋地在桅杆上跳上跳下。卡莉斯塔甚至亲了博克的嘴唇。只有乌拉静静地站在干栏杆旁。海精灵美丽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她那古怪的举止使米克感到担心。
他们几乎触手可及的巨额财富的传说，像野火一样在船上蔓延开来。很快，每一只没有其他事情做的手都聚集在甲板上，只为了看一眼。
“这些岛屿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老保罗说。他用一只枯萎的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远处天空中偶尔闪现的一道光芒使围观者倒吸一口凉气，指指点点。特里普大叫一声，差点从索具上摔下来。
“龙!”船员们既敬畏又害怕地低声说。
“我以为金属龙已经离开克林了,”博克有点紧张地说。
“只剩下好龙了,”乌拉回答。“留在岛上的龙没有一条是真正邪恶的，但即使是金属龙也有一些流氓和叛徒。”
米克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不管是‘善’还是‘恶’,”他说，“我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太重视人类的事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避开所有的龙。”
卡莉斯塔靠在船头栏杆上，咧嘴笑了。“看看他们!”她笑了。“这些岛屿就在我们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象一下当我们到达那里时的奇迹。想象一下财富!”
整个晚上他们直接驶向远处的山峰。傍晚时分，他们可以辨认出岛上岩石海岸上森林的形状，并追踪高耸群山的轮廓。
“我们将在早上登陆!”卡莉斯塔说。
帕玛克拉好了翠鸟的深海缆绳，皱起了眉头。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米克。“我们接近小岛的时候，海洋不应该变得更浅吗?”他问道。
“应该可以,”米克回答，“但是也许在群岛的这一边有一个陡峭的下降,”米克说。
“是的,”帕玛克说，“有可能。”
米克暗自怀疑自己对那个大牌手说了什么。翠鸟号的船长微笑着瞥了一眼依然倚在船尾栏杆上的乌拉河。米克默默地咒骂着，再次掌舵。
整整一夜，酝酿在西方地平线上的风暴悄悄逼近。不过，这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离陆地的庇护所太近了。米克和他的舵手保持翠鸟的航线笔直而真实，虽然黑暗似乎吞没了整个岛屿。在黑暗中很难分辨出这些岛屿的形状，他们看不到远处海岸上的灯光。
“怎么了?”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时，卡莉斯塔 · 梅诺问道。当她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她把丝绸睡衣拉到她丰满的曲线周围。“为什么我们还没做锚?”
“我们还没有抛锚，因为我们还没有到达岛上,”米克回答。他遮住眼睛，不让早晨的刺眼光线照到自己身上，向东望去。日出遮蔽了群岛的岩石形态，使它们在波浪中摇曳起舞。
特里普坐在桥前的栏杆上，皱起了鼻子。他们怎么会在右舷？我们整晚都在直接对付他们。”
梅纳皱起眉头。“怎么样?”她问米克。
“我整晚都在开车。”米克回答。”舵手在值班时也这么做了。也许这里有某种潮流或者奇怪的潮汐使我们偏离了目标。”
乌拉上了桥，站在船长身边。“遇到麻烦了?”她害羞地问。
米克皱着眉头看着她，“我会重新设定我们的航线,”他对 Karista 说，“我们还是应该在下午早些时候登陆。”
卡莉斯塔从船长身上瞥了一眼乌拉河，又瞥了一眼群岛。“很好,”她说。“随时向我汇报情况”她转身下楼去了。
“米克... ...”特里普站在前面的高处说。
“什么事 Trip?”
”今早天空是红色的。西边的风暴来得很快。如果我们在日落前到不了港口...”
“我知道,”米克说，“海精灵将是船上唯一舒适的人。”
乌拉靠在扶手上笑了。
船长和肯德尔都警惕地向船尾望了一眼。乌云向他们伸出长长的黑色手指，闪电舔舐着天空。
“我们现在离小岛已经足够近了,”米克回答。“暴风雨应该不是问题。上去帮助我们保持航线。”
特里普点点头。“赞成。”
不过，到了傍晚时分，他们并没有比前一天晚上走得更近。
米克用拳头猛击栏杆，咒骂着。“他们从来没有靠近过！怎么会这样？他们先是在我们的北方，然后是东方，现在又回到了北方。”
乌拉坐在扶手上，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她向西望去，直面即将来临的暴风雨。遥远的雷声在翠鸟的甲板上回荡。
“深度读数和昨晚一样，船长,”帕马克报告说。
过去两个小时一直在桥上观看比赛的卡莉斯塔 · 梅诺(Karista Meinor)皱起了眉头。“也许，另一种策略是必要的，船长,”她说。贵族瞥了一眼海精灵。“那天晚上我不相信她的话，但也许她确实知道到达小岛的秘密。”
“不要相信她!”博克插嘴道。“她是个海巫，那个。”
“我不信任她,”米克回答。“但是看起来我们需要她。乌拉... ?”
乌拉降落到甲板上，走向舵柄，她那宝石装饰的身体在渐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我的价格?”她问道。
“我不会放弃我的贸易特许权,”卡莉斯塔嘶嘶地说。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乌拉说。“你会发现，与这些岛屿建立贸易关系比你希望的要难。我想要更实在的东西”
“预言宝藏的一部分,”米克说。
“是的，等于最高份额的份额，我保证是船长的份额。”
“如果有宝藏的话,”他补充道。
“我愿意冒这个险,”她回答。
“我似乎没有太多的选择。好吧。成交。”
乌拉笑了。“看到了吗？也没那么难嘛。这里有个秘密: 只有金属龙可以不请自来地进入这些岛屿,”她说。“其他所有人都需要得到许可ーー否则就只有另一条路可走。”
卡莉斯塔咒骂着。“谜语!”她说。
海精灵微笑着说: “你有一件艺术品... ... 但是我知道如何使用它。”
“好吧，别害羞了。告诉我们吧。”米克眯起眼睛。
乌拉点点头。“龙岛私掠船使用水晶ーー在许多方面类似于你的黑钻ーー来寻找回岛的路。我相信你的艺术品也有同样的用途”
“我去我的船舱把它拿来,”米克说，把舵柄递给博克。
他走到下面，从他的海洋胸膛里取出了金色的神器。当黑色的钻石擦过他的手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装满闪闪发光的钻石的寺庙的景象。他把那些图像推到一边，跑回了桥上。
卡莉斯塔钢铁般的眼睛聚焦在金色的环形钥匙上，而米克则把神器举向乌拉。风猛烈地吹打着他的头发，大滴大滴的雨水开始溅落在甲板上。一种奇怪的感觉让米克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么，我该如何使用它呢?”他问道。
“在你面前拿着钻石,”乌拉说。”转身直到它发光。当它发出最亮的光时，那才是群岛的真正方向。跟着光芒走”
米克照她说的做了，慢慢地转过身，从他们跟着的方向开始。黑色的钻石开始发光ーー一开始很微弱，但随着他的旋转，亮度越来越大。米克皱起了眉头。
他说: “现在距离我们目前航向的右舷将近十五度。”。
“一层欺骗性的魔法面纱包围着这些岛屿,”乌拉说。“这就像是驶向海市蜃楼ーー当你到达那里时，你会发现海市蜃楼已经消失。你可以永远追逐海市蜃楼，却永远找不到它。有些水手称之为迷宫效应。只有被祝福的人或者非常幸运的人才能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找到通过魔法的路。”
卡莉斯塔的眼睛闪烁着反射的闪电。“设定航线! 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不相信海巫婆的魔法,”博克抱怨道，“这有点不自然。”
“要么跟着魔法走,”米克说，“要么绕着圈子航行，直到暴风雨来袭。”
米克改变了翠鸟的路线，挥动着蝴蝶结，直到它与钻石钥匙发出的光芒最为明亮的地方相吻合。
他们面前的空气摇摆不定，就像炎炎夏日里岩石上的热量。船长突然觉得很热。环顾四周，他看到其他人也在流汗ーー除了乌拉，他看起来还是那么酷。她站在那里，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平静地靠在栏杆上，风吹着她那长长的铂金色头发。
在下面甲板上工作的船员们激动地四处走动。水手们抱怨着，有些人在发抖。米克给每个人都定了一份朗姆酒，这似乎让事情平静了一会儿。
慢慢地，慢慢地，龙群岛越来越近了。
卡莉斯塔 · 梅诺在翠鸟的弓上踱来踱去，把她纤细的手指捏在一起，偶尔停下来用丝绸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博克站在她身后，汗水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来，从他剃光的头顶一直流到他光着的脚。他警惕地注视着他的女主人和正在靠近的岛屿。
特里普紧紧抓住桅杆顶部附近的索具，即使暴风雨真正来临，他也不肯下来。他一直用淡褐色的眼睛盯着远处的岛屿，希望能看到飞龙或者更奇妙的东西。
风像恶魔一样咆哮着，许多船员在工作时把头巾围在头上，或尽可能多地用手捂住耳朵。
雷声突然响起，在他们意识到之前，一个水手跳入汹涌的海浪中。他一边走一边尖叫着语无伦次的警告，但是当救援人员到达栏杆时，已经没有他的踪迹了。
“回去!”帕玛克说。
“我们不能!”米克回答。“我们在暴风雨中生存的唯一机会就是继续前进!”
雷声在翠鸟身后的天空中翻滚，闪电以惊人的规律落入大海。海面在风前越来越高，很快，它们后面的海水看起来就像青灰色的山脉。暴风雨的呼吸使海浪的顶端起了泡沫，白色的雾气高高地在空中飞舞。
“下来，特里普!”米克朝肯德尔喊道，“趁你还没有命中雷霆!”
“是，船长!”Kender 回电话了。他绕过桅杆，用脚摸索索具。当他这样做的时候，阀杆断路器上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特里普用手捂住眼睛，凝视着暴风雨。
“疯狂的小鱼!”乌拉朝他喊道。“你还在等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米克问。
“鲨鱼! 在暴风雨前奔跑的鲨鱼! 成百上千的鲨鱼!”
“他说的一定是海豚,”卡莉斯塔在船头喊道，“鲨鱼不会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逃跑，至少在水面上不会。”
“我是说鲨鱼!”特里普指着回答，“你们自己看吧!”
贵族和船长朝肯德指的方向看去。风把刺痛的水花吹进了他们的眼睛，他们不得不眨眨眼睛才能看清楚。
翠鸟身后的大海沸腾了，不仅仅是风和浪。高大的背鳍打破了白色的帽子，成群的鲨鱼向前涌动: 红鳍鲨，剑喙鲨，绞肉鲨。许多人从海浪里跳出来，他们的牙齿咬着咸咸的空气。
“发生什么事了?”卡莉斯塔在船头喊道。
在舰桥上，米克耸耸肩，摇摇头: “也许他们在追什么东西。”
“或者也许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乌拉建议道。她瞪大了绿色的眼睛，凝视着翻腾的海水。
“怎么了，姑娘?”卡莉斯塔喊道。
“你感觉不到吗?”乌拉回电话了。她把头左右转了转，好像在寻找这种感觉的原因。
“我感觉到了,”米克回答。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巨大的结在他的胃里扭动。他紧紧地抓住舵柄，棕色的眼睛在白色的帽子上闪烁着，寻找着什么。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卡莉斯塔生气地喊道。“我... ...”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海浪爆发了，巨龙从深海中冲了出来。
第九章
暴风雨之怒
暴风雨像一座蓝绿色的山从断路器中爆发出来。滚烫的蒸汽从她那巨大的下巴里喷涌而出; 她那黄色的眼睛闪烁着暴风雨的怒火。
对龙群岛以及所有驶向龙群岛的人的仇恨在她黑暗的心中燃烧。她会确保，如果她不能到达群岛，没有人会。
大海在巨浪中从暴风雨中倾泻而下。突如其来的洪流冲击着翠鸟，威胁着要把它冲倒。在高高的桅杆上，特里普拼命地抓住索具。鲨鱼、剃刀鱼和浑浊水蛭像人的手臂一样粗，围绕着摇摇欲坠的小船旋转着。
在翠鸟甲板上工作的船员在巨龙的恐惧席卷他们时，海浪拍打着他们，发出尖叫声，他们倒下了。米克紧紧抓住舵柄，但是海浪的反冲力把乌拉冲向了栏杆。
米克把他的手刺了出去，但乌拉从他身边溜走了。
海精灵猛地撞在船舷上，重新站了起来。一条剃刀鱼被海浪卷到空中，从她脸上一闪而过。乌拉及时地躲开了。鱼扑通一声掉到甲板上，她用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它。她把鱼的脑袋撞在船体上，然后把尸体扔回汹涌的海浪里。
在船的前面，马里安、 Karista 和博克呆住了，因为龙在他们面前升起。当断路器撞击时，玛丽安把他们都推到了甲板上。他们三个都被锚链缠住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在反冲浪中翻船了。
保罗就没那么幸运了。海浪来袭时，那位老人正在船中部干活。水抓住了他瘦弱的身体，把他推向船头。当他掠过时，玛丽安伸手去抓他，但她伸出的手仅仅擦过他布满老茧的指尖。
那个高大的水手女人挣扎着从缠绕的铁链下挣脱出来，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保罗半吊在栏杆上，双脚悬在下面汹涌的水面上。马里安在他倒下的时候抓住了他的右臂。
“Help me!” she cried.
博克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向那个瘦高的女水手。玛丽安的手指挖进了老人细长的肉里。保罗古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我不会放手的,”玛丽安说，“坚持住!”
波尔古老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当他试图再次爬上船时，断路器抓住了他光着的腿和脚。
一条巨大的马槽鲨从干瘪的水手下方的海浪中冲出来。这个生物蓝灰色的身体两侧闪烁着泡沫。海藻和巨大的涡虫水蛭悬挂在它的侧翼。锯齿状的三角形牙齿从它张开的嘴里突出来。保罗的腿消失在鱼的肚子里，鲨鱼咬住了水手的腹部。
保罗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喷出鲜血。玛丽安尖叫起来。
鲨鱼向前扑去，咬住老人的头。空气中充满了可怕的嘎吱嘎吱的声音。鲨鱼猛地把头侧向一边，又潜回到深水中。
玛丽安紧紧抓住老人的胳膊，但是保罗已经不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了。鲨鱼俯冲的冲力把她推到了栏杆的一半。她用手挥舞着，却只看到雨水、哗啦啦的水声和风声。她睁大眼睛，凝视着深渊。一只背鳍在她惊恐的脸前划过水面。
有力的手抓住了玛丽安的脚踝。“卡莉斯塔，救命!”大个子保镖哭了。他紧紧地夹住他粗壮的手指，但是玛丽安的腿在雨中滑溜溜的。博克开始失去控制。
梅诺尔夫人踉踉跄跄地向前走，试图在摇晃的甲板上站稳脚跟。翠鸟腾空而起，掉进了栏杆里，差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Bok 抓住了她，失去了对 Marlian 的控制。
玛丽安尖叫着消失在海水里，利刃鱼跟着她一起游过来，把海水染成了血红色。
特里普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刊头顶上的绳子。他着迷地看着龙从船的右舷潜过。几个水手惊慌失措地跳下了船。特里普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刺激。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龙，所以决定不错过任何一个经历，即使它会杀了他。
闪电划过天空，险些击中桅杆。特里普以最快的速度爬下索具，向甲板走去。
另一条龙产生的巨浪袭击了翠鸟的侧面。船倾斜得很厉害，特里普发现自己悬在空中，只用指尖抓住一根被雨水浸透的绳子。
“哇!”他的双手松开时，他尖叫起来。那种在空中自由翱翔的感觉，是肯德尔知道自己会珍惜一生的感觉ーー即使那种生活即将结束。当海浪冲上来迎接他的时候，特里普对他在下面那艘疯狂上下颠簸的船上的朋友们微笑着。“我会撞到甲板，还是撞到水?”他想知道。“会很疼吗?”
卡莉斯塔抓住博克的肩膀，紧紧抓住他，他把她从栏杆边拉开。
“把船放下来!”卡莉斯塔叫着，摇摇晃晃地走向小船，把船放在船中央。“如果我们把船放下来，我们就能逃走了!”
“去哪儿?”博克回答道，他疯狂地环顾汹涌的大海，试图找到那些岛屿。
对龙的恐惧牢牢地控制着船员们。大多数雇工在甲板上疯狂地奔跑，或者从舱口跳进货舱寻找掩护。在卡莉斯塔的建议下，几个水手开始解开船的缆绳，把船推向栏杆。
“住手，你们这些笨蛋!”米克在舰桥上大喊大叫，但是船员们没有在听。当汹涌的海浪威胁要把舵柄从他手中夺走时，船长咒骂着。翠鸟疯狂地上下摆动，几乎要翻到一边去。
乌拉摇摇晃晃地离开栏杆去帮助米克。当她滑过摇摇欲坠的桥时，海精灵抬起头来，看到一只肯德尔在空中向她飞来。她伸出双臂，特里普狠狠地摔进去。他们俩砰地一声走到雨水浸透的甲板上。“现在肯德飞起来了?”乌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