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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伦-达坎遗产三部曲02-变节者之言 第六章 [复制链接]

wwwf998 发表于 2024-7-21 03:28:58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西菲洛斯20日

随着埃卡斯步入战争领主专席的阳光之下,运动会第二天最具传闻的比赛已经开始。下方,凯拉尔绕着擂台,回到墙边,估量着对手的实力——那是个在达贡北部山区某处捕获的双头巨人,被逼着送进了竞技场。埃卡斯遮着眼帘,挡住下午的阳光,如凯拉尔一般研究者这头生物。双头巨人几乎是大地精的两倍高。它四肢粗壮,面露怒容,它强有力的肩膀上顶着一对脑袋,嘴唇肥厚,耳朵粗破。
双头巨人两对黑瞳落在喀拉尔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哀食者战争领主转动铁链——那是他被授权的武器,在他面前缓缓地转着圈。它自身也配备了类似的武器:一段厚重的建筑原木支撑的木棍,以及一面用作门的盾牌。
看台上的观众们欢呼着,大多数在为双头巨人喝彩,也有少数人为喀拉尔呐喊。埃卡斯见到那双头巨人其中一个脑袋在对另一个嘀咕着什么,随后这畜生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双重战吼,开始冲锋。巨棒猛冲而下的同时喀拉尔滑向一边,但那只是个假动作。双头巨人将它的临时盾牌推入喀拉尔旋转链条的路径。数块木片飞溅了出来,链条缠成一团。喀拉尔试图猛跃避开,却被拉慢了速度。那巨棒狠击在他身上。他一阵踉跄,跌跌撞撞地向双头巨人胳膊下孤注一掷地冲刺,向着它的小腿一记刺踢,在它痛得跳脚发出两声嘶吼之时快步而退。来到竞技场的对侧,喀拉尔抖开他的链子,再次旋转起来。
少数为喀拉尔喝彩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盖斯独自坐在专席的前侧。埃卡斯挪到他身旁。“还没有哪位继承者站出来耀武扬威吗?”她问道。
“他们已经在了。不是这里。”盖斯指了指专席的两头,然后指向看台上。“在他们各自的势力范围。”
埃卡斯随着他的手势望去。在高台专席的一端,塔里克站在那里振臂欢呼,达文站在他的身边。诸多其他战争领主簇拥在他的周围。提拉库穆的阿古斯和支持他的战争领主们占领了专席的另一端。范尼希·凯的加拉德采取了平民主义的方式,他坐在看台上,周边都是些低阶军衔的战士——他们中许多人都心不在焉,渴望地紧盯着竞技场另一边的长椅,嘉尔·森恩的伊赞和他的支持者们在那里畅饮美酒,分发一盒盒香甜的蜂蜜奶油甜面包。
“他这样会挥霍光嘉尔·森恩氏族的金库的。”埃卡斯道。
“他们都在挥霍财富,”盖斯告诉她,“只是伊赞在这方面更引人注意。”
埃卡斯在嘉尔·森恩氏族中发现了米迪安,他正试图引起伊赞的注意,但显然运气不佳,“他在做什么?”
“大概在说服所有的继承人让他继续在血溪挖掘吧,我猜。目前他只说服了塔里克。其他人都不太关心侏儒——或者历史。”埃卡斯的耳朵向后弯着。
竞技场上,双头巨人再次冲锋。这一次,喀拉尔轻甩他的手臂,铁链突然停止旋转,低飞抽向双头巨人。在最后关头,大地精扭进链子,将其缠在了自己腰上。链条末端带着沉重的镣铐,突然改变了方向,猛地升起势位击在双头巨人正臂的肩膀。那畜生的盾位下沉,它拉短了自己的冲锋——但还不够。喀拉尔急收铁链,在双头巨人一张脸上撕开了它的嘴唇和脸颊。见到第一滴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吼声。
“谁给他选的对手?”埃卡斯问道。就在喀拉尔试图越过双头巨人时,那怪物用盾牌狠砸在他身上,与此同时来自塔里克和他的支持者们的欢呼声响起。
“你以为呢?”盖斯道,“他放出了消息,说无论是谁打败——和杀死——反抗哈洛克的叛军,都会得到丰厚的奖赏。”
喀拉尔的另一次成功打击为叛军引来另一阵更响亮的咆哮。埃卡斯的耳朵又竖起来了。“他会遭反噬的,”她说,“喀拉尔活越久,人们就越把他当成英雄看待。”
“哈洛克告诉过我,达贡人想要鲜血,谁流的都无所谓。我觉得如果他死了,观众们也会同样兴奋。”盖斯作苦相,“至于你的问题,我完全没头绪。”
“没什么需要弄清楚的。他会获得自由。我们被传统束缚着。”她斜眼看向他,“我找到了机关术士,我们要找的。”她平静地说。
半兽化人站了起来。埃卡斯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把他按回到座位上。“别大惊小怪!”她环视了一圈。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盖斯的兴奋。“他今晚要见我们。你,我,还有达吉。”
“就我们三?”
埃卡斯点头。“我认为他有所怀疑,所以他想要谨慎行事,这也是我们想要的。我是他的联络人,你是唯一执杖者,而达吉会为我们提供额外的保护。夜晚街道上带着艾什和米迪安太过引人注目。”
“你怎么让他同意的?”
她咬牙倒吸口气。“他还没完全同意。暂时还没。他知道自己要复制件达坎遗物。仅此而已。我甚至在血腥市场询问过拜拾克金的供应情况。我们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埃卡斯坐了回去,“他着迷于达坎技艺传统中失落的奥秘工匠知识。这就是让他上钩的原因。今晚带上你的盛怒。如果他在发现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时犹豫不决,我认为,有机会测验传奇塔鲁伊兹创造的两件遗物会帮助他下定决心。”
“不管怎样,我会带着盛怒,”盖斯摸了摸剑柄,“现在没有它我哪儿也去不了。”
“当第一轮月亮升起时,达吉和我就会来找你,”埃卡斯道,“遮掩一下这根杖——你自己也一样。现在太多人能一眼认出你了。”她起身。
一声嘹亮的口哨声把她的注意力引回到沙场。喀拉尔将他的铁链折起来,在头顶上使劲快速地挥舞着。那双头巨人不晓得这大地精在整什么名堂,便谨慎地慢慢后退。也许它行动太过缓慢——喀拉尔突然单膝跪下,松开了手。链条发出悠长的咵咔声,从他指间滑出,形成不断扩张的弧线横扫而去。它的末端甩在了双头巨人脚踝上,脚镣被链子缠结在了一起。就在这双头生物试图将链子震松时,喀拉尔立刻站起身,绕着它奔跑。喀拉尔用铁链把它的另一条腿缠住,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拉。他伤痕累累的皮肤下肌肉鼓胀着。
双头巨人的腿被扯在一起,然后从下被猛地一拧。它双臂挥舞着,摔了个狗吃屎。喀拉尔松开铁链,冲了上去,他跳上双头巨人宽阔的肩膀,高高跃起。
他双脚并拢着落在怪物右后脑勺上。尽管竞技场上人群的呐喊声不绝于耳,但埃卡斯依然以为自己听到了个清晰的爆裂声,那是脑袋被砸进砂砾的声音。双头巨人的左脑袋发出了痛苦的吼声,它挣扎着试图翻身。
喀拉尔从双头巨人松懈的右拳中抽出巨棒,双手抱住沉重的原木,高高举起。那双头怪物见到此景,试图举盾,但它的左臂支撑着它的大部分重量。它垂了下去,本似乎能翻滚着脱离,然而喀拉尔先下了手。那巨棒正正落在左边的脑袋上。颅骨应声而碎。双头巨人发出虚弱的吼声。喀拉尔沉默着,再次挥出一棒。
颅骨彻底破碎塌陷了下去。鲜血与脑浆溅了大地精一身。双头巨人右脑猛地一抽出,同时尖声大叫。喀拉尔转向它,第三次挥动那根沉重的巨棒。
人群中爆发出嗜血的咆哮。喀拉尔丢下巨棒,转身仰视着盖斯。半兽化人与大地精沉默地面向对方,片刻没有动弹,随后喀拉尔转向塔里克,一拳击胸,摆出一副嘲弄的致敬。塔里克的耳朵紧贴着他的后脑勺。
竞技场回荡着众人的欢呼与喝彩。

… …

盖斯听见门外的歌声时,便知晓达吉与埃卡斯已经到了。那是首优美柔和的曲子,正如所有dar(人民)歌曲一样,对那些没有和它们一起长大的人来说,这些曲调颇为陌生且支离破碎,但仍令人感到宽慰。这让盖斯想起了温暖的夜晚,他仰望着星辰与艾伯伦的十二月,以及主宰着南方天穹的西博瑞斯之环莹莹的朦胧光芒。
当他房门打开,埃卡斯走进来时,他突然恢复了警觉。挽歌咏者穿着朴素的浅褐色衣服,一条宽松的围巾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给她宽大而灵活的耳朵留下了空间。“盖斯?准备好了吗?卫兵们都还没睡……”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后停下了口中的话语,“那是什么?”
盖斯拉了拉裹紧的斗篷。兜帽遮住了他的脸,比埃卡斯的围巾更严实——事实上,他几乎看不见两边的视野。“你说要伪装自己,太多人能一眼认出我来。”
“那样我们就不会引起注意。但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大声说着‘我要伪装自己’的人。把它摘下来,我们试试别的法子。”
他低声咕哝着,把斗篷抖了下去——然后在埃卡斯紧闭双眸垂下耳朵时又低吼了一声,“又怎么了?”
“我们没法遮住这块玩意儿。”她敲了敲半兽化人右臂上的金属护手。
出自魔匠师的黑钢护手,前臂上布满了扁平的尖刺,手背上钉着短钩,这只护手就是他护甲的全部。这是目光的聚焦点,这是强大的证明。再配上他左手执剑,造就了他多年来令无数敌手无比诧异的第二件武器。它可算不上是什么不起眼的玩意儿。
“所以我才穿斗篷来遮它,还有盛怒!”他拍了拍腰间的剑。
“赶快!”达吉的声音从大厅低沉地传来。
埃卡斯耳朵压得更弯了。“没时间取下它了。乖乖别乱动。”她集中在盖斯的脸庞上好一会儿,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然后举起一只手,吟诵一小段荡漾的歌曲。盖斯不是第一次经历埃卡斯的挽歌魔法,但每次他都能感觉自己浸泡在一股涌动着万物原初之音的狂野泉水中。这一次,音乐仍保留着原始能量,但奇怪的是,它的音节颇为微弱,宛如回声。艾卡斯放下手,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做啥了?”
“出去了我再告诉你。杖呢?”
“这儿。”盖斯将帝王之杖包在通常收纳他的护手的柔软油皮革里。他伸手去够那个无名的包裹,却惊讶地看到一只陌生的手把它捡了起来——细长手臂上橘红色的手掌搭着黑色羊毛袖。他瞥了一眼埃卡斯。
“幻术,”她说道,“带上权杖。我们必须离开了。”
他没有再多问,只是抓起包裹好的权杖,跟着埃卡斯走出门,随手把门关上。站在门两旁的卫兵——这对哈洛克的血盟卫而言是无上的荣耀——正靠在墙上,两人都在埃卡斯魔法的微妙作用下微微打盹。他们不会知道他溜出了房间。
达吉便在走廊旁等待着。在盖斯记忆中,这位年轻的战争领主是第一次没穿着盔甲,尽管他依然带着一把剑。他那灰白色的头发散乱地梳在脸上。达吉看起来几乎不像他自己。一见到他们出来,达吉的耳朵便竖了起来,但他什么也没说,跟他们站在一起。
他们走到房间大厅外,盖斯才低头看向自己。他穿着——或者似乎穿着——黑色羊毛长袍和一条宽大的红色皮革腰带,纹刻着大地精钟爱的棱角图案。
他似乎还有一副乳房。
“一个女人?”他压低声音,“你把我变成了个女人?”
“其实是我的教团姐妹,”埃卡斯低声道,“我没时间挑拣,不得不选择一个我很熟悉但在猩红宫殿默默无闻的人。幻术不会持续太久,这就是为什么我更喜欢非魔法的伪装。尽量不要说话。魔法不会改变你的声音。”
“你不认识大地精男人?”
达吉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笑声。“显然埃卡斯家族里都些美人,如果这对你有什么安慰的话。”他向挽歌咏者点头。埃卡斯耳朵轻轻一抖,她优雅地点头回应,嘴角挂着微笑。
盖斯咬紧牙关。
尽管有些令人尴尬,但这个幻术颇有成效。他们试图穿过猩红宫殿最不繁忙的地区,但即使在晚上,这座堡垒也是片热闹地。然而,城墙里没有人多瞥他们一眼,除了一位大地精战士,他的目光停留在盖斯上。他们没法偷偷绕过大门的守卫,但在那里,达吉只需紧紧盯着一个卫兵的眼睛。那卫兵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立刻挺直胸膛。若有人想盘问他,他可能会报告称,山肩号角的战争领主已离开了猩红宫殿,盖斯甚至怀疑他不会记得与达吉随行的那两个女人。
“没看见有人在为塔里克拉票啊。”他说道。
“他很聪明。”达吉说,“这里龙鱼混杂。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竞技场上,争取那些未结盟的战争领主的支持。”
埃卡斯补充说:“如果其他人把他们的门僚氏族逼得太紧,他可能也会赢得一些曾经的献忠者的支持。”
机关术士居住的那条街离城市繁华地段很远。这里没有灯火,只有月光照亮弯曲的街道。尽管周围一片黑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盖斯感到了一丝明显的不安。埃卡斯的幻术最终在闪烁的幽光中消散,盖斯对能摆脱它颇为高兴。盛怒与他的金属护手或许会让任何躲在暗处的人知晓他的身份,但它们也比长袍和腰带更具威慑攻击。
该地区的建筑大部分都漆黑深沉,破旧不堪,如一群酒鬼般东倒西歪互相依靠。埃卡斯把他们领到一座为相邻建筑提供支撑的低矮石头建筑前。它看起来更像人类建筑而非达尔之民,盖斯猜测它甚至可能早于哈洛克创造达贡与建立路卡·卓尔之前。一扇宽大的双开门,几扇高高的小窗,他怀疑这原来是一座谷仓或牛奶场,或其他偏远的农场建筑。光线照射在前门和百叶窗周围。埃卡斯做了个手势,示意盖斯和达吉沿石墙后退,然后她走上前去,用短促的节奏敲击那扇双开门。
片刻之后,一道窥孔被打开,光线照在她脸上。盖特听到了个嘟哝的声音。埃卡斯给予回应。窥孔被关上,门闩咔哒一响,前门便开了一大半。埃卡斯向他们挥手示意跟上。盖斯一手抱着载有帝王之杖的包裹,一手按着盛怒,跟在她后面。
这是谷仓,他一进门就认定,这座石头建筑曾经肯定是谷仓。它中央房间里排列着畜棚的残骸,鹅卵石地板上显示着曾被冲洗掉污物的通道。然而,这里并没有任何动物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热铜的古怪气味。畜棚上摆满了架子,而架子上放摆满了书籍、纸张和奇怪器具。房梁上悬挂着永明灯,以恒定的魔法光芒照亮整个空间。
埃卡斯正在和它们的主人——长着角质眉毛的提夫林交谈。当达吉关上身后的门时,两人都转过身来面对他们。“这位,”埃卡斯道,“就是坦奎斯(Tenquis)。”
提夫林身材高挑,也颇为瘦弱,他脸上皮肤光滑,呈深褐色。盖斯或许会觉得他也就比埃卡斯或达吉稍年长些,甚至可能与他同龄。很难辨认,因为他的眼睛是纯金色,其中没有白色的虹膜或瞳孔。提夫林是与魔鬼交易的古代法师的后裔,展现出了他们祖先对力量追求的污秽。坦奎斯那双奇特的眼睛在他前额后卷的黑色波浪头发内闪烁着金色斑点。他下巴边缘长着角质的尖刺,好似锋利的山羊胡。他穿着件绣花长背心,有着错综复杂的迷宫图案,里面是件洗旧了的衬衫和一条棕色皮裤;在其背部,背心和裤子都被开了个口子,以便为它那条像皮肤一样棕色的厚而多肉的尾巴腾出空间。
而就在坦奎斯与盖斯互相凝视时,他尾巴升了起来,在空中挥舞。“我认识你。”他说道。他的牙齿如半兽化人般锋利,每突出一个字,他的牙齿便闪过一道白光。他的声音沙哑刺耳。他怒视向埃卡斯,“什么达坎遗物?我算是直到你要什么了!巫王在上,在你们把我毁了之前,给我滚出去!”
“坦奎斯,等等,”埃卡斯举起双手说,“今天下午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真的。在你给出答复前先听我们说。你不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我能猜到。”他指着盖斯。他的指甲与他的角一般颜色,黑中带金。“你想要件达坎遗物的复制品。哈洛克血盟卫手里又握着什么遗物?达坎皇帝的权杖。我不是蠢货。让我复制大将军统治的象征物?想都别想!滚出去!”
他大步走向门口,好似他能把所有人都扔出去似的。达吉走到他前面,双臂交叉在胸前。提夫林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达吉,然后又回头看向埃卡斯。“别想吓唬我,”他说,他的声音在他的胸口下沉,尾巴被甩来甩去,“我不喜欢被威胁。”
“我们无意威胁你。”埃卡斯道。她的语气安抚人心,令人陶醉。“既然你知道盖斯是谁了,那你应该也能认得出我们是谁。是我们为哈洛克寻得那根权杖,我们需要在它摧毁达贡之前弥补这个错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权杖被诅咒了。”
“诅咒?”语句中充满了怀疑。
“随你怎么想,”达吉冷冷地说,“这是事实。”
坦奎斯在年轻的战争领主,埃卡斯,还有盖斯身上环视了一圈,“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埃卡斯正要开口,盖斯先一步说了出来。“哈洛克告诉我的,”半兽化人回答,面对着金色眼眸的凝视,“这根权杖,逼迫哈洛克将哀食者的勇士们吊死在通往路卡·卓尔的公路上。它逼迫他把勇士们的妻女们卖做奴隶。逼迫他在达坎的悲恸之树上折磨喀拉尔。它就快成功逼迫他将达贡推向战争。”
“据我所知很多达贡人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哈洛克并不满意。他知道权杖想要的东西会毁掉达贡。”盖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着事实——至少是部分事实,“它是用来引导达坎的皇帝,但这不是达坎所熟悉的世界。谁拿着权杖,谁就能看到诸皇的记忆。”
“诸皇的记忆?”坦奎斯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越过坦奎斯,盖斯看到埃卡斯的耳朵高高竖了起,他想起了她在竞技场说过的话,这位机关术士她被古老的达坎奥秘工匠失落的知识迷住了。他摸索着系紧包袱的绳结。皮革打开,露出了帝王之杖。盖斯将它举了起来。
坦奎斯盯着它看,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舌头滑过了他的牙尖。他伸出一只手。盖斯将权杖缩了回来,“别碰它!这是它传递记忆的方式。”
坦奎斯退缩了,但只是略微一点。“你是怎么拿得住的?”他问道。
盖斯扔下皮袋,用另一只手抽出盛怒之剑。
在坦奎斯身后,埃卡斯笑了。“持言者氏族保存着历史,”她用训练有素的说书人的口吻道,“讲述了奥秘工匠塔鲁伊兹以他命名为黄昏之血的拜拾克金创造的三件神器。第一件为Aram,或称盛怒,英雄之剑,失落在拉卡里·坤恩杀死的异变魔君主的杰格什·多尔。第二件为Muut,即责任,贵族之盾,在达坎坠入‘绝望年代’之时,它支离破碎。第三件是gulen,即力量,也就是帝王之杖。三件伟大的遗物,每一件都有同等的力量。”
“盛怒保护着我,”盖斯长话短说,“我是唯一能安全接触权杖的人。”
坦奎斯的目光从权杖挪到剑上,然后又挪了回来。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塔鲁伊兹创造了这些。”
“你将是第一位有机会研究它们的机关术士,”埃卡斯说道,“这种机会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第二次。”
坦奎斯又一次渴望地望向那根权杖,然后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转向埃卡斯,“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盖斯长长舒了口气。达吉也放松了些。然而,埃卡斯的脸上仍然毫无表情。“一模一样的权杖,附了魔,能增强握持它的人的存在感……”
坦奎斯哼了一声,“简单。”
“……还有,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
哼声化为了抽搐,“三天?不可能。这可不是锻马蹄铁。六天,还有可能。拜拾克金很稀有,我得先找到一些……”
“我们能提供拜拾克金,明天早上,就在这里。”埃卡斯道。
“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拜拾克金。还有其他材料。它们不会便宜。”
达吉跨步越过盖斯,将一只叮当作响的肥袋丢给了坦奎斯。“这应该包括了你需要的其他任何东西的价格。”
盖斯想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钱。号角山肩氏族备受尊敬,但并不富裕。坦奎斯在手指间滚动着袋子,看上去既吃惊又兴奋。“我需要研究一下权杖,”他说道,“画草图,测量尺寸。”
“你今晚就有机会,”埃卡斯道,“别碰它。盖斯可以替你端着。”
提夫林轻蔑地弹了弹手指。“手套,”他说道,“就没有人试过戴着手套拿权杖吗?”
盖特看了看埃卡斯和达吉,窘得脸上泛起红晕。他们太过担心权杖的危险,根本没考虑过这种事,但在哈洛克葬礼上,牧师把权杖放在托盘时也没啥感觉。
坦奎斯对他们的沉默扬起了眉毛。“我想也是。我还想研究这把剑。”
“下次吧,”埃卡斯道,“那么你能做到吗,在六天之内?”
坦奎斯噘起嘴唇,瞥了一眼盖斯和那根权杖。“我也许能在五天内赶成。”他举起一根手指,“但我有个条件。除了这间屋子里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的参与了这件事。任何盟友,就连你老妈都不行。我不会为你们丢脑袋的。”
“成交。”埃卡斯说。
坦奎斯举起了第二根手指,“还有……我的报酬。”
达吉的耳朵往后缩了缩,“袋子里装的材料费比你需要的多。剩下的归你了。”
“不只是钱的问题,”坦奎斯又看了看埃卡斯,"我想知道持言者氏族对奥秘工匠了解多少。历史、故事、传说——所有一切。”
“我会告诉你我所知的一切,”埃卡斯保证。“在权杖复刻之后。五天,不能再多了。如果帝王之杖落入继承人之手,我们就没机会了。我们达成协议了吗?”
坦奎斯笑了。“成交。”他伸出手来。埃卡斯且拔出了匕首。提夫林的微笑迟疑了一会儿,随后重新绽开。“那么,还是按照你们民族的习惯来吧。”他从腰带抽出一把华丽的匕首,对准埃卡斯的匕首,以达尔之民的方式完成了交易。随后他把匕首扔在旁边的桌子上,指着盖斯。“把权杖拿过来。让我今晚检查一下,我就可以开工了。”

… …

坦奎斯动作迅速,很快清理了一张大桌子,指示盖斯把权杖放上去。装有镜面和透镜的多盏永明灯,将明亮的光线集中在权杖上,光芒通透得好似阳光照进了这改装过的谷仓。机关术士取出纸、笔、墨水、一根量尺、卡尺和更多的透镜。他开始仔细检查拜拾克金杖——盖斯依照他的指示转动——然后拿起卡尺,开始把杖的尺寸誊写在纸上。尽管他工作得麻利,但抄写也需要时间。埃卡斯在书架和书籍堆中找到把椅子,伸了个懒腰,打起了盹。达吉只是躺在铺着地毯的一块石头地板上。
盖斯可就没有那样的奢侈了。他可以四处走动,伸伸懒腰,偶尔也能坐下来,但没过多久,坦奎斯就会叫他转动权杖——提夫林戴着厚厚的手套试过操作权杖,手套虽然能保护他,但也很笨拙。盖斯裸露的手更加灵巧。在坦奎斯要求下,他把盛怒放在了杖旁,这样机关术士就可以比较两件遗物上的符文。夜半似乎过去了,盖斯看着他一页又一页地画着那根权杖的草图,异常的细致。坦奎斯是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他的作画生动而优美。他漆黑的双手布满老茧和伤痕,但又与战士的手截然不同,他迅速而坚定地从笔到卡钳再到卡钳,调整灯上的透镜,抓一张新纸,或者翻回去看之前的草图。
过了一段时间,他意识到坦奎斯也抬头瞥了他一眼。他把目光移开。“抱歉。”
“可别。”坦奎斯放下笔,伸了伸双手。关节一阵哔啵作响。他向后靠在坐着的凳子上,望着他,“权杖和宝剑,看起来不是你随身携带的唯一遗物啊。”
盖斯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黑石颈圈,每块石头都被粗糙地打磨过,标有一个符文。“你的意思是这个。”
“没错。那是兽人的符文。”他站起身来,靠在桌子上,伸出手去抓起一块石头,用拇指在上面摩擦。他的手指又热又干。“督伊德教派的传统。非常古老。也非常强大。”
“这枚颈圈是护门者的遗物,”盖斯道,"它保护我的心灵不受瑟瑞奥特力量力的伤害,那个疯狂国度位面。它属于……我的密友。”
“他死了?”
很难读懂提夫林毫无特征的眼眸,但近距离看,盖斯可以看到他们周围皮肤上的细小皱纹,沉重的角下眉毛的轻微运动。他还以为会在那金球当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可金球根本没有反射的功能。“被杀了。”他道。
“那么杀死他的人呢?”坦奎斯让石头落在盖斯脖子上,然后站直身姿。
“死了。”
坦奎斯笑了,露出利齿。“我奶奶有句老话:智者和幸运者的迷宫之路是畅通无阻,但我们其他人必须为之奋斗。”他坐了下来,盯着那根权杖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盖斯。“权杖和宝剑上的符文——你看不懂,是吗?”
“它们不是地精语。”
“当然。它们不是你能读懂的语言,确实。”他拿起钢笔在权杖上轻敲。“它们联结魔法,塑造魔法。达坎奥秘工匠使用的方法与现代机关术士不尽相同,但如果你知道要寻找什么,就会发现它们有相似之处。”钢笔触碰着一个又一个的雕刻符文。“这些是强大的秘符。塔鲁伊兹将惊人的力量注入了权杖中。”坦奎斯抬起眼帘,“权杖的力量不仅是在现皇帝的记忆,增强持有者的存在感,不是吗?”
盖斯手臂和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他什么也没说。一时间,坦奎斯也没再多言。随后提夫林慢慢地点了点头,放下了笔。“我自己也许能搞清楚,但我不确定我是否想这样做。”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在我制作完副本后,你们打算拿真货做什么?”
“谁说过我们打算用它做什么?”盖斯道。
“经验的声音。当人们想要复制某样东西时,他们通常会为原货制定计划。如果它属于他们,他们就想把它卖掉;如果不属于他们,他们就想偷到真货。”
盖斯喉咙发干。“我们要毁了它。”他说。
坦奎斯嘴唇卷曲,“是吗?”
很快,他弯下腰,抓起一把沉重的铁匠锤子。盖斯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举起铁锤,砸向盛怒剑刃,“砰”的一声,将埃卡斯和达吉从睡梦中惊醒。
“鼠爷爷的!”盖斯喊道,“你在想什么……”
他停了下来,盯着盛怒。按理,这把剑虽然厚重,也应该被打碎了,或者至少被锤弯了,但紫色的金属上却没有任何痕迹。坦奎斯扔下了锤子。“要摧毁这样强大的遗物并不容易,”他说,“你们可能要另想出路了。”
“妈的!(Maabet)” 达吉咒骂,“怎么回事?”他拔出剑来,准备战斗。
盖斯又看了坦奎斯一会儿,然后转向达吉,“坦奎斯在向我展示盛怒和权杖有多厉害。”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埃卡斯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纸张和草图,“结束了?”
“我想是的。”坦奎斯开始收集他的图纸,“确定要把拜拾克金送到这儿来。如果有问题,我会通知你们。还有,等假杖弄好了,我就会通知你们。”
盖斯将盛怒送入鞘中,又将权杖重新包裹在皮袋里,他们告辞了。坦奎斯最后瞥了盖斯一眼,然后他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夜晚正快过去,黎明第一缕曙光在东方闪耀,尽管街道仍黑得让人看不见。此时此刻,路卡·卓尔正处于最沉寂的状态。埃卡斯没有费心去重新塑造盖斯的形象,而是把他蓬乱的头发往前梳,遮住了他的脸。达吉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盖斯的肩上,遮住他的护手与捆着的权杖。伪装颇为粗糙,但也将就。一晚上没有睡觉的困倦使盖斯颇感沉重。不过,他知道有件事他必须说出来。
“坦奎斯发现这根权杖里还有别的东西。”
艾卡斯轻声咒骂了一句。“我们能相信他吗?”达吉问道。
“还是能信得过。”盖斯说,“他还猜测我们打算用真货做些什么。我告诉他我们会毁掉它。刚刚的巨响就是用来告诉我,这将比我们想象的更困难。”
“我就担心会是这样,”埃卡斯冷声道,“在传说中,伟大的遗物要么脆弱得可笑,要么不可思议地经久耐用。那些诅咒之物尤其永不脆弱。我们要想想办法……”
一块石头在阴影中掠过,打断了她的话语。三人立刻警觉起来,手握剑柄。“鼠辈?”达吉喘着气说。
“不。”盖斯道。还有另一道声音,这次是来自他们另一边的阴影。他们背靠背地移动。几乎就在同时,第三块石头在街上嘎嘎作响,比其他更为响亮。三人齐齐望向它。
“不管是谁在那里,”埃卡斯说,“要么是非常笨拙,要么是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并不孤单。”
“后者。”一道低沉而紧绷的声音响起,犹如一道伤疤。小巧的影子从高高的墙上脱离出来,轻轻落在街上,然后向前移动,如此他们便足以清晰地看到一位年迈的地精,他长着稀疏蛛网般的头发,脸上如羊皮纸般的皮肤染成黝黑,搭配着寂静之刃的黑色制服。
“我们需要谈谈。”查提因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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