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岁月——SHYDOG

“再来一杯！”我将手中的空杯子往柜台上重重一搁，“更烈一点的！”
“这已经是第8杯了。”沙贾接过我手中的杯子，犹豫地说。
“少罗嗦，怕我不给钱？”
“老大，”一旁的史力克劝道，“喝太多的酒会烧坏脑子的，我们明天还得赶路。”
“别烦我，史力克。”我不耐烦的冲史力克挥挥手，“我今天心情很差。”
史力克委屈的走到一边，不吭声了。这小子平常很少说话，人虽长得怪模怪样并傻里傻气，但却也孔武有力，在战场上绝对是一把好手。若没有他的大力帮助，我就不会有今天克拉马斯城的地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在酒馆里粗声粗气地和人讲话。也正是基于他的这点好外，我当初才肯下重金将他买来。
史力克本是住在克拉马斯城北的土人，他的族人在一场战争中被奴隶贩子掳走，为了找寻新人，他四处打听奴隶贩子的情况。当他来到克拉马斯找商人伊克打听奴隶贩子的消息时，才知道伊克已经神秘的失踪了。可怜的他，流落街头，最后成了麦达．巴克南的奴仆。
提起麦达．巴克南我就有气。她是旅馆老板艾丁．巴克南的女儿。当初结识史力克时，甚是同情他的遭遇，很想帮他一把。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看他长得够强壮，也许在我今后的旅途中会有帮助。也的确，想想在阿罗由的野外被几个蜥蜴人咬得半死的经历，我就胆寒。可是，虽然史力克很乐意成为我的伙伴，麦达这外吝啬鬼却死活不肯放人，说什么史力克欠了她五百吊，如果要人，除非先还钱。天，五百块对我这小人物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这不是逼我去抢吗？！
之后的事就是这样，为了攒齐赎金，我的身上又多了许多动物的爪印和刀枪的伤痕。所以直到现在，我对麦达．巴克南还情有很深的成见，一见到她就有说不出的厌恶。
史力克加入后，我们去了奴隶贩子的老剿寻找伊克。这家伙曾到我的故乡阿罗由做生意，并留下了一个古代避难所的的见证物。据村子里的长老说，自从核战摧毁地表的一切之后，一些幸存的先祖们通过伊甸园制造器建造了坚固的地下掩体，以躲核辐射击的伤害。而自从他们离开阿罗由后，这里就一天不如一天了，牲畜接连死去，孩子们生了怪病，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枯萎。在我接爱了成人仪式的那天----通过了者的试炼之后，长老将寻找传说中的伊甸园制造器拯救阿罗由的任务交给了我。
酒馆里的人并不多，一个瘾君子在一旁打饱嗝，脸上露出刚刚吸完大麻的满足感；角落里有两面三刀个人在茫然地长吁短吧；史力克像个木桩一样站在一旁神经质地望着我，生怕我一口给喝死了。伊克站在门口盯着门外，好象在想什么心事，估计又在怀念他的女儿。这老小子自从被我给救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我，他说他会一些本事，不过我现在看不出来。
当我和史力克发现他的时侯，他正被奴隶贩子麦塔则囚禁着。原因是，他卖给了麦塔则一个报废的收音机。麦塔则这家伙很是该死，凭他干过的那些背叛灵魂的勾当就该被绞死八百回了。他叫嚣着要伊克给他修好收音机，并掏一千块的赔偿金，否则别想踏出他家大门。看着他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我只好打消了揍他一顿的念头。没办法，为了救伊克我和史力克在丹恩城徘徊了近两个月，干尽了所有能干的烂工作，总算弄出了他来。

“真混蛋！”我费尽辛苦地将伊克这老小子救出来，可是他却让我坐在这里喝闷酒。这个又矮又胖又没用的家伙，居然说他不知道伊甸园制造器是什么东西。我现在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从麦塔则手中把他赎出来，我想那时一定是疯了。现在，他一心就想着要我带他回他的老家地下掩体市……地下掩体市……没了线索，我能去哪里？！
对了！我眼睛一亮，为什么不去地下掩体市查查呢？既然线索已断，为什么不去那里碰碰运气？
想到这儿，我猛然从柜台边倏地站起，突出其来的骇人动作，把老板沙贾和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伊克，”我冲着门边的方向喊道，“你说你会一些本事吗？”边说边往外走去。
伊克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跟在后面问：“什么事，老大？”
我不耐烦的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有什么本事。”
“这个啊，”老头腼腆地说，“我最擅长修理……”
“你会使用什么武器？”我焦躁的打断了他的话。
“基本上，刀、矛、手枪、都还可以……”
“啊哈，手枪？不错啊！？”我装着很兴奋的样子说。
老头没听出我的嘲讽之意，继续说道，“是的是的，我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等等等等，”我再次打断他，“你有枪吗？”
“这……”老头可怜的耸了耸肩。
“那你有吗，史力克？”我转过头假装很认真地问史力克。
史力克冲着我笑着挥了挥手中的大槌。
“给我听着，伊克，”我正色道，“我们明天起程前往地下掩体市，去你的老家。我们已经在克拉马斯和丹恩城耽搁的太久。在走之前我要警告你，路上别再给我惹麻烦。要是因为你又出了什么难料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老头先是很兴奋，可听到我又说起上回的事，难过地低下头去。
上次我们接到旅馆老板艾丁．巴克南的委托去毒蜥洞找她丈夫，本来可以轻松胜任，谁知全让伊克给搅浑了。这老头第一次见到蜥蜴人，一时发疯，死命往洞里钻，结果引出一大堆蜥蜴人，害得三个人全给咬得半死不活。
“好了，先回旅馆作补给，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我习惯性地掏出铁撬棍，用它拍了拍左手心，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我怀疑自已是不是倒霉蛋转世，不然为何总在不愉当的时侯碰到不愉当的事。本来我们计划绕到丹恩城，稍作体息后再向东进发去地下掩体市。可偏偏事有凑巧，在丹恩附近，一群金蜥蜴再次破坏了我的计划。

“不可恋战，史力克。”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所以我十分冷静。
“我打前锋，史力克突前前卫，伊克你殿后，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时就……”我边摆开架式边大声喊道。
“不该出手时怎么着？”史力克傻乎乎地凑过脑袋。
“就跑，笨蛋！”我没好气地向他吼道。就在我向史力克发火的当头，可怕的事发生了。只见一路上沉默不语的伊克突然狂性大作，挥舞着战斗刀喊叫着只身冲向蜥蜴群。
我心里猛然一紧，就知事情要玩完。
“史力克，撤！”我忍着满肚子的怒气咬着牙憋出一句。
回到丹恩城西区。
“伊克，你老了。”我习惯性地用撬棍拍拍左手，淡淡地说。
“啊啊，老大……我……我只是一时激动，想帮帮你而已。”
“是吗？那这么说我还得很感激你罗。”我斜着眼睛，轻蔑地看着他。
我早已习惯了用这种姿态和伊克讲话。在我看来，这老家伙除了添乱子对我没有丝毫的价值。
“听着伊克，”我努力使自已平静下来，“这是个现实的世界，没有实力你就得完蛋。不是被蜥蜴人咬死，就得活活饿死。你要跟着我就得听我指挥，否则你一个人回老家吧。”
伊克低着头，一副苦涩的样子，喃喃地道：“老大，其实我以前是使枪的……”
“闭嘴！”我一听到枪便火了。枪是什么玩意，能和我手中的撬棍比？那东西我在麦塔则那见过，我一直都认为那玩意不过是中看不中用，唬人的。
“好，你等着。”我冲进旁边的一家军火店。老板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这种揣测让我心安理得地将手伸进他的衣兜里。这家伙的东西不少，我翻了翻却只拿了他的手枪和弹药，还有那件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皮装甲。我将皮装甲穿在身上，却不小心被刺了道口子，这玩意的粗糙让我觉得万分的不爽。
走出军火店，伊克和史力克同时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大步走到伊克面前，把手枪伸给他。
“这就是你要的枪吗？听着，我现在把它给你。如果你还中用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接着又补充道：“今天不休息，继续上路！”
从丹恩到地下掩体市全部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这一带可能是几百年前那场核战的主战场之一，离开丹恩城才两天我便觉得头昏昏沉沉。难道我已经中了辐射？不，不会的。我努力用“日夜兼程太劳累“的借口安慰着自已。
第三天清晨，我在噩梦中听到史力克的喊叫声：“不好了老大，一大堆蜥蜴人正朝我们这个方向涌过来！”“真是活见鬼！”我惊醒后恶狠狠地骂道，“我宁愿在路上被强盗活活打死，也不愿死在这群瘟神的爪下！”我从地上爬起来，头开始隐隐作痛，一阵眩晕，身体不听使唤地往旁边倒。史力克和伊克连忙把我扶住。
“老大，你没事吧。”史力克一阵惊慌。
“伊克，快把药拿来。”我指了指伊克背上的行囊。伊克虽然在战场上还不行，但他一直背负着我们三个人的物品。
没用，吃再多的药也无法治好我的头痛。只不过，稍做镇静而已。
看到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神情凝重地对史力克说：“现在的情形不同以往,我们走得太急了,我可能支持不了多久。现在就全靠你了，史力克。”
史力克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转达过身去看着伊克：“伊克，你还是留在后面掩护吧。如果你的枪真的很厉害，就让我们看看吧。”
“老大，我会尽力的。”
“但愿如此，”我说着，将双手同时拍在两人的肩上，“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更好。如果战死，我们来生再见！”史力克使劲地点着头。
刚与跑在最前而的那只蜥蜴人短兵相接，我便感到自已实在是力不从心，失手频频。那边的史力克也因连日的劳累，没了往日的勇猛，不时被蜥蜴人咬上几口。
先发制人不果，蜥蜴人开始反扑了。这些家伙可真够狠毒的，一口咬在我的胸口上，我顿时感到一阵揪心的刺痛，差点没倒将下去。我想再这样被它咬下去我可能就完了。
“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人的巨响。再看看面前的蜥蜴人，正仰躺着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血洒了一地。
“砰，砰……”又是几声，围攻史力克的几只也接连地倒下。剩余的蜥蜴人见势不妙，纷纷转头往远处狂奔。我惊愕地转过身去。只见人群克正睁大惊恐的眼睛，难道伊克真的创造了奇迹？我以前的确是小看了他。
“怎么回事，老大？”显然史力克也是被眼前的事弄懵了。
“好样的，伊克！”我兴奋地大声朝着伊克叫道。我想我现在是第一次对伊克发自内心的微笑了。
莫多克城位于丹恩城和地下掩体市之间，是一个正闹干旱毫无生气的小城市。这也正好，中途能遇到这样的一座城也许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吧，让伤疲的我们可以歇脚疗伤。
城中的医生替我检查了伤口，轻描淡写地说：“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倒是头痛恐怕要注意，这是轻微辐射的典型症状。不过，在这里也是没办法的事，要知道，这一带属辐射危险区，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你会怎样，一切都有靠主的庇护吧。”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上天喜欢的话，就随时来拿吧。”
在莫多克疗伤的日子，我始终思考着一件事情。自从伊克在战场上让我见识枪的强大威力后，我的生存之道突然宽阔了许多。当我明白了枪的重要性之后，我给伊克配上了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武器----从一个强盗的尸体上捡来的攻击来福枪，而那把手枪则归自已使用，毕竟我的这项技能还需好好磨练。现在让我很烦躁的是史力克。他不会使用枪这种先进的武器。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是一个土人。

可接下来的日子，我对史力克很有些不满了。一段时间，我们接到的工作都相当危险，虽然史力克还是象从前那样卖力，但他那笨拙的身手和武器让我看着很难受。
“史力克，你应该跟伊克学学使枪。这对你，对我们都很重要。”每次我都这样劝他。
“老大，我觉得没必要。我手中的家伙对我已很合适了。”他却总是满不在乎地挥舞着手中的大槌，一脸的自信。
在莫多克呆了一个多月，我的伤已痊愈，头痛也好了很多，于是决定继续赶路。
在一个大雾弥漫的凌晨，我们来到了地下掩体市，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城市。这里看起来完全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坚固的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和戒备森严的机关枪。城里的房屋是由坚固的防辐射击的白砖砌成，街道一尘不染，遍地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植物，一些家伙正在唱着歌儿，好象很快乐的样子。
“啊啊，老大，我终于到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啊，老大！“伊克欢快地像个孩子。
“现在，我只想找个酒馆痛快地喝上一顿！”
“酒馆吗？附近就有，我带你去，老大。”伊克自告奋勇地带领我们向前走去。
荷西迪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好象可以洞穿你所有的心事，与这种人聊天真是生平一大快事。他一个人孤独地经营着这间小酒馆。他与我有着相同的人生经历。他曾经也是一个四处冒险的旅行者，到过许多遥远的地方见过许多的人和事，所以我们谈得很投机。
“照理说，你现在在这里应该很快乐，但为什么从你的眼神中，让人总觉得你像在忧虑着什么事？”不觉中我点到他的心事。
他裂开嘴露出一丝苦笑：“你知道，我是一个习惯了自由的人。我有心脏病，受不了那些嘈杂，也许呆在这有一天我会被那些玩意给折腾死。”
“嘈杂？这里的环境不是很清静吗？”我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呵呵，我的朋友，这只是表面现象。看见外面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没有？那些都是一些不服这里法规的外来人。地下掩体市现在的执行长官采取了高压政策，强迫市民和外来者作她的奴仆，人人都得找活干，否则就是犯罪。一般地就是让你进监狱，严重的就枪毙。”
“哦，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荷西迪叹了叹气：“我这个人前半辈子行走江湖，崇尚的就是自由。对现任执行官的做法我看不惯，很同情那些很无辜的人。前些天几个狗杂种借口搜查逃犯，跑到我的酒店打砸抢。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快撑不了多久了。”
听他说完，我便来了劲：“嗨，荷西迪，你会使枪吗？”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当然，我是猎枪、手枪好手。”

我一阵兴奋：“那好，既然你讨厌留在这个地方，那跟我走吧。重新过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听到这，他眼中闪动着惊喜的目光：“这，这，你开玩笑吧？你不介意我有心脏病？”
“当然不会！”
他抬头年地看我身后的伊克和史力克，脸上的喜悦消失了。“可是我的朋友，凭你现在的魅力值，你只能带两个同伴。”他惋惜地说。
“哦，是吗？”我顿时站起身来，回头看看伊克和史力克。
“是啊是啊，”我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我一时之间忘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我翻来覆去，我始终不能入睡。荷西迪的事一直困扰着我。如果能让他加入，那这一路上就会又多了一个得力的好帮手，这正是我需要的，可是现在----唉，那真是太可惜了。选择荷西迪的结果是放弃史力克或是伊克。但是，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啊，更何况我才刚刚发现伊克的好处……而史力克，一直就和我在一起……
一边床上的史力克的鼾声搅得我很是烦躁，这家伙睡像不太好，整夜打呼噜……
终于，我下了决定，“这是为他们好啊。”我这样安慰自已，却依然觉得全身一阵冰冷，从头到脚……
第二天早上。
“老大，我们今天做什么？”史力克像往常一样正等着我的吩咐。
“史力克，你想麦达吗？”刚说出这句话我便后悔了。
“老大，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想她？”史力克一阵茫然。
“恩恩，史力克，你太累了。”
“老大，我一点都不累啊。你在说什么啊，老大？”
“恩恩，史力克，你先在这等着。伊克，我们走。”
说完，我呼吸急促地跑出旅馆。天，我简直疯了。我都不知自已现在在做些什么。史力克，请原谅我吧！我不知道自已是怎样一路咆到荷西迪的酒馆的，也不知道和荷西迪说了些什么，他就跟着我走了。我全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切仿佛发生在一场噩梦中。
我看到史力克依然兀立在街道上，不由得走上去。
“史力克，我们走吧。”克力克站在那，眼神中满是痛苦和凄凉。
“老大，看来你已不再需要我了。走好吧，我曾经的朋友。”
听到这，我顿觉一股热血箭似地涌上心头，随之脑袋一片眩晕……
之后的日子，我拼命地工作，以求能忘掉史力克那略微朦胧的双眼，但是，不行！我忘不了和他一起与蜥蜴人生死搏斗的情景……忘不了他曾经在地下鼠剿为我挡掉鼠王的攻击……更忘不了他时常喋喋不休又单纯可笑的言语……史力克，我的兄弟，不知什么时侯，还可以再相聚？
当我又一次在荒野解决了一票强盗之后，一个慈祥的声间自我头上传来：“恭喜你！我的孩子。由于你的敏捷的身手，你已经可以升级了！作为奖赏，你可以从以下的额外能力中任选一项：“夜视能力----这一能力可以让您在晚间行路时看得更远；滥好人----这一能力可以让您学到更多的知识；吸引人的人格----这一能力可以让您在旅途中带上三个同伴……”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