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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鲁世界†奇幻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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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国度
圣者三部曲:阴影谷
序章 第一章觉醒 第二章召唤 第三章聚集
第四章大自然狂暴 第五章柱廊 第六章新亚契伦地狱
序章
海姆(Helm)——永远的不眠之眼,守卫者之神——警戒地看著他的同伴。大家都来了,每位神祇、半神、和元素神都在。所有的神都来到了这庞大的神殿中, 它的墙壁已经消失, 只剩下窗户仍在原处, 悬挂在虚无的空气中。海姆(Helm) 从窗户向外看到了一个不断腐败和崩溃的世界。这个神殿, 就坐落在这个不停扩散的灾难世界的中心点, 一个刚好仅够容纳下所有来此会面神祇的岛上.
一条不停崩溃的灰色条石通道浮现在这腐烂之海上, 引向诸神视线之外的地方. 这是唯一离开这个神殿的路径, 但是没有神踏上这条崎岖的通道——恐怕这条路会通到另一个比这儿更糟糕的地方.
天空如同白色帆布般包围着岛屿, 点缀着黑色的星星。令神刺眼的光芒穿透天空, 在象牙色的天幕上形成了一些符文的字样. 海姆阅读这些符文, 身体在发抖。
“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我们的知识,我们的信念,都是谎言。神的
时代结束了。”
然后符文消失了。海姆(Helm)不禁怀疑这是被召唤的谋位神祇玩的把戏,用来恐吓其他神祇,但是他很快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这符文是由比在场的神祇还强大的力量所发出的。
遥远的雷声, 随着一片夹带着黑色闪电的乌云漂来, 神殿被阴云笼罩。 白色的天空被云雾遮挡, 而那灰色的通道则沉入了腐烂之海中.
海姆(Helm)是第一个被召唤前来的。上一刻他还在他的神殿中思考著他最近对上位者奥(Ao)的失职。下一刻他就一个人站在众神殿中了。很快地他的同胞们接连出现。神祇们被这次前所未见的召唤弄得相当迷糊, 心中充满畏惧。
召唤带给每位神祇其最害怕的体验。对魔法女神 蜜斯拉(Mystra)而言,它看来像是场魔法的失误错乱. 对美丽的爱与美之神席娜.焰发(Sune Firehair)而言, 它是一只丑陋的病兽, 将女神拖入它为之泣嚎的命运。对黑暗之王班恩(Bane)而言, 召唤伴随着无尽的爱与宽恕。 当黑暗之王被带离自己的国度时, 爱的光芒灼伤了他的灵魂.
海姆(Helm) 稍微移动目光, 看到在一旁的蜜斯拉(Mystra)女士, 黑暗之王班恩(Bane), 和死亡之王魔哭(Myrkul), 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论。最后蜜斯拉愤驰而去。欢乐女神黎拉(Llira), 脸上略带着忧郁的神情, 不自觉地紧捏着自己的手。然后她回过神来, 害怕的看着自己的手。在她旁边, 受苦与忍耐之神伊尔玛特(Ilmater )正在诡笑着手舞足蹈, 并不时自言自语。
当 海姆(Helm)观察祂的同袍时, 一群受召唤影响较小的神祇向祂围了过来. 尊严和矜持对祂们来说已经不重要, 祂们不停对守护之神又抓又吼, 想知道更多消息。
“我的家毁了!我在界元的神殿被震碎了!”祂们不断向海姆(Helm)抱怨着, 但是守护之神并不理会祂们.
“奥(Ao) 将我们聚集在此, 一切很快就会明朗化了。” 海姆向祂们一一的解释。无效地重复太多次后, 祂警告这些神快快离开。 必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海姆自己很清楚。 祂沉思着自己的永恒君王, Ao的旨意。
奥(Ao)的旨意是如此的强大. 祂在时间之初的混沌迷雾之中, 创造了秩序和混沌间的平衡. 在这平衡之中出现了生命: 首先是在天堂中出现了神祇们, 接着在国度中出现了凡人. 造物主奥(Ao)并命海姆(Helm)为祂的左右手。 于是海姆(Helm)明白了是 (Ao) 的力量带诸神来到这个混乱又疯狂的地方。
当海姆正在沉思这一切时, 毁灭之神塔洛斯(Talos )上前吼道:" 我说停止这一切吧 ! 如果我们的主人想表达些什么, 让祂无上的智慧充满我们空白的灵魂和心智吧 ! " 塔洛斯尽量轻蔑地强调 "智慧" 这两字, 但是并没有其它神理会祂. 祂们知道毁灭者和祂们一样害怕.
塔洛斯的发言并没被响应, 在祂手所及范围的众神们纷纷远离. 接下来的寂静预示出了比任何声明更令神震惊的答案。 这寂静代表的是一种终极性, 是奥审判的终极性。 于是神祇们开始明白祂们的命运早在这场召集前就被决定了。 死寂带来了恐慌, 不过很快被打破。
" 平衡的维护者们, 我向你们全部说话. " 这是奥(Ao)的声音. 祂的无上的权威, 使得在场所有神纷纷跪下. 班恩勉强维持自己 只有单膝触碰到那冰冷的地板.
" 你们的使命是如此的伟大! 稳定那随时都会翻覆的平衡之秤, 维持着那介于秩序和混沌间的和谐。遗憾的是你们却选择幼童之举, 在你们的权力争夺中犯下盗窃的罪行.... "
班恩突然怀疑, 是否那创造一切神的主人召来祂所有的杰作, 只为了摧毁它们好重新开始?
" 毁灭有一天将会临到你, 班恩, " Ao宣布, 如同黑暗之王的思维从祂口中大声说出般. " 但是别为自己操心, 因为相较于你--和你其它背判我的同袍所要面对的, 毁灭, 是绝对的怜悯."
海姆走上前. "Ao 陛下, 那些石板本来是由我保管的, 请容我——"
" 安静, 海姆, 免得你遭受到祂们的命运. "
守护之神转过身面向其它所有的神, " 至少你们应该指导你们的罪名——命运石板被偷走了. "
一股能量自黑暗中射出, 包围住海姆. 火焰环绕住祂的手和膝盖, 接着祂被高举上空, 一段底下观望惊叹的神祇们无法测度的高度. 从来没有双脚悬空过的海姆咬紧牙关, 注视著眼前前所未见的黑暗, 活生生的黑暗, 孕育着毁灭的黑暗, 象征着Ao愤怒的黑暗.
" 和你的同袍站在一起, 而不是你的主吗? 我的好海姆? "
夹紧的唇齿间, 海姆吐道, " 是的. "
祂摔了下来, 快速到所有的神祇们都吓了一跳. 一身鲜血和瘀伤, 海姆想要站起来再次面对祂的陛下, 可惜祂办不到. 祂的同袍们没人上前扶助, 也没人敢理会祂乞求的目光, 任由祂倒在神殿的地板上.
间断闪烁的光芒显示出一团正向其它神祇卷袭的黑暗能量.
" 你们将无法再坐在水晶塔中观看世界,仿佛它只是为你们的娱乐所造. "
" 放逐. " 班恩低叹道.
" 是的, " 魔哭, 死亡之神答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连神都无法抵抗的恐惧。
" 你们将无法再对赋予你们生命的职责置之不理. 你们会了解并永远记得你们的罪过。
你们对你们的主犯罪, 你们将会因此受罚. "
" 贼! " 蜜斯拉喊道, " 让我们为您找出这个贼, 并将石板归还吧! "
泰尔(Tyr), 正义与审判之神, 举起祂的双手求道:" 别让我们仅因我们其中一员的愚昧而全部遭受刑罚吧, Ao陛下! " 黑暗, 如同鞭子般, 向提尔的脸劈去, 祂倒在地上, 痛苦的哀号, 双手抓着祂失明的眼睛.
" 你的眼中只看到自己! "
众神们无语, 黑色的能量束朝祂们射去, 将祂们拉向彼此, 似乎如此好让Ao的怒火有一个集中的目标。众神们喊叫着--有的是因为害怕, 有的是因为痛苦. 毕竟祂们并不习惯于被如此对待.
" 懦夫们,偷窃石板是最后一次冒犯, 你们要将它们归还。但是首先, 你们要为我千年来的失望付出代价!"
班恩站在原地, 抵抗着能量束. 突然, 这些刺骨的能量爆发成刺眼的蓝色火焰, 咬嗜着黑暗之王. 祂在痛苦中隐约看见也在反抗的蜜斯拉, 脸上带着轻微的笑容. 接着, 能量束缠绕住班恩, 祂痛苦的程度大概只有一位神祇能想象和忍耐。
在无止境的折磨后, 所有的神祇都被能量束所缠住, 并被紧绑在一起. 接着祂
们发现自己再度能移动和思考.还有恐惧,他们刚刚才熟悉的恐惧。
最后, 塔洛斯, 风暴之王勉强开口, 祂的声音微弱而嘶哑, 每个字来自于惊恐的抽气。
" 就这样结束了吗?? 是只有这样吗 ?? "
突然神殿消失了, 仍被捆绑在一起的神祇们发现祂们正望向自己最害怕的面孔: 混乱,生命, 爱, 冷漠. 每位神都看到了自己的灭亡。
" 那不过是浅尝我的愤怒罢了。 现在, 畅饮它吧! "
一种从来没人听过的声音传了开来——神祇们的尖叫.
蜜斯拉, 发现自己正被卷向一个混乱而怪异的漩涡, 她挣扎着想取得一些控制力。她被剥去了神格, 这过程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所有的神都遭受到一样的命运。所有的神, 除了海姆外, 均被逐出天界.
一段时间后, 蜜斯拉在费伦大陆的国度中醒来, 发现自己的外表只剩下最初的本体, 她的身体是一团放出蓝光的物质。
" 妳必须要取得一个肉体, " Ao的声音在她脑中回荡着. " 妳必须要附身在凡人身上, 并如同他们般过活着。 如此一来, 或许妳会学着珍惜过去被你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接着, 只剩蜜斯拉孤独一人.
在国度的高空, 海姆目睹所有神的放逐. 虽然仍然流着血, 但是不同于其它
的神祇, 祂保有着自己平常出现在界元中的形象:一个高大穿着全身钢铁铠甲的
武士, 并穿戴着一付上面印有永恒看守之眼的铁手套.
海姆的眼神清彻, 带着一点哀伤. 祂转身面向自己身后一片笼罩自己律动的
乌云. " 我的惩罚是什么呢?Ao陛下?"
一段寂静。
当Ao回答时, 海姆缓缓的点头. 祂得到的答案并不是那么出乎意料.。
第一章觉醒
在 散提尔堡(Zhentil Keep),这城市一年内最大的降雨吞没了狭窄的街道,但是特兰诺斯·凯尔顿(Trannus Kialton) 并没有注意到。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断他的睡眠。他和这城市最富有的香料进口商的妻子,美丽、寂寞的安吉丽格·坎塔兰(Angeligue Cantaran )合租一间小卧室。房间的百叶窗隔绝了窗外的狂暴力量,正在难以察觉的颤动著。只有在黑暗中凝聚的冷风,仿佛突然有了形体一般,呼喊著要唤醒他。风势扬起,拂掠过房间中酣睡的男人,消失在他张开的双唇之间。
雷声怒吼,特兰诺斯梦到了一个阴暗的地方。此地的主人那冰冷的黑色躯体坐在珠宝和骷髅嵌成的王座上,只有濒死的呻吟可以使他温暖。火红的蒸汽自骷髅的眼洞中腾起,然后消失在其它骷髅张开著的双颚中。痛苦早已结束,但骷髅因尖叫而张开的下颚却永远也不能合上。
骷髅王座上坐着的隐约是个人形,但形体比人类还巨大。黝黑的衣服装饰着一些红色的条纹。他的右手带著镶珠宝的手套,有著永难洗去的血渍。
王座周围被弥漫的蓝雾所掩盖。虽然房间似乎没有墙,没有天花板,也没有地板,但是莫名的压迫感足以闷死那些被送到这地域般的房间的倒楣鬼。在生命消逝前最后一刻,他们会看到王座上可怕生物的真实面孔。
那个可怕的生物似乎很满意的独自坐著,盯著他那充满敌人眼泪的金色高脚杯。这恐怖之地的王——神祇班恩——突然看著作梦者,并举酒杯致意。
特兰诺斯吓得醒过来,气喘不已,仿佛他梦到入迷而忘了呼吸。疯了,他想。他的手脚都麻木了。他必须爬下床跺跺脚,让刺痛的四肢回复知觉。他突然冲动的穿上衣服,皮革的冰冷迅速地传递到他的皮肤上。安吉丽格被吵醒了,她向他微笑着伸出手。
“特兰诺斯,”她喊著,不满床上只剩下残留着他身体余温的丝质床单。她伸手拨开眼前的头发。“你穿上衣服了,”她说道,好像要让自己确信这一事实,并同时理解它的原因。
“我必须走了,”他简单的说著,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他只是觉得迫切的需要从这栋建筑物的监禁中释放。
“快去快回,”她说道,一边埋身于羽毛软垫的舒服拥抱中,甜梦般的表情反映出她有信心他会回来。特兰诺斯 看著她,突然预感到他再也不会看到她了。他离开时关上了身后的门。
在屋外,大雨淋湿了他的全身,城市的街道显露在闪电的光芒下。他看来是独自一人,但是他知道不能只看表面。散提尔堡(Zhentil Keep) 的街道从来不会真的行人
绝迹,它们有著只有杀手和盗贼才能领悟到的幻象,老练而且优雅。在 散提尔堡(Zhentil Keep),阴影有生命且会呼吸,怪物在藏身处喋喋不休地发出凄厉的声音。但是很奇怪,他好像被遗忘了,孤零零一个人通过危险的迷宫般的巷子,仿佛他前方的路已经被所向披靡的前锋清理过了一样。
在路上,特兰诺斯回想著那个梦。他仿佛感到街道涂满了他敌人的血,落下来抚摸著他的雨水是那些寡妇的眼泪。闪电击垮了附近的一面墙,瓦砾倒塌到他身旁的地面,但牧师仍继续向前走。他遗忘了所有的事情,脑海中只有那迷惑的呼唤,给予他疲倦的腿力量,让他湿透的脑袋坚定信念,使他麻木的心充满欲望。特兰诺斯只怀疑为何他这么一个服侍班恩的低阶牧师会被托予这个梦象,受到神的眷顾。
前方就是班恩的神殿,特兰诺斯稍稍停顿,眼前的景象让他着迷。那是黑暗神殿在夜空中的轮廓,它雄伟的高塔向上伸展,就像一把黑色的锯齿刀刃,等著要刺穿敌人。甚至当闪电闪耀,世界在光亮中显现时,神殿仍是漆黑一体,连在花岗岩壁表面都看不到一条裂缝。传言说这神殿是在班恩的黑暗元界痛苦之河所建造的,然后一砖一瓦的搬来 散提尔堡(Zhentil Keep),并用血河水作胶黏合而成的。
特兰诺斯惊讶的发现神殿四周没有守卫巡逻。接着他听到守卫和他同伴的酒醉笑声从阴影处朝他飘来。这声音使他暴怒,狂风也在附和。
特兰诺斯抬头透过雨幕看到厚重的云块快速的掠过天空,不可思议的移动著撞上另一块云。突然间天空裂开,巨大的云块分离,黑色闪电划破夜空。天堂著了火,星星从视野中坠落。天空中散出巨大的火焰球体,有颗火球往下冲,越来越近,体积变大到令人恐惧,特兰诺斯醒悟到火球是往神殿而来。
根本来不及在这火球击中 黑暗 神殿前大喊示警。特兰诺斯 呆住无法动弹,他看到花岗岩尖塔发出火炭般的光,然后下陷成一堆融化的东西。残骸碎片四处飞溅,却没有伤倒他。接著牧师看著墙壁向内塌陷,黑暗神殿发出红光,几秒之内,砖块、金属和玻璃统统变成发亮的灰烬,罹难者所受的折磨似乎有了形体,混合着鲜血,在沸腾著。
最后,本来矗立著一座神殿的地方只剩下燃烧的遗迹。特兰诺斯 向前朝著神殿的残骸走去,他怀疑是不是在作梦。他脚下热腾腾的熔融渣滓并没有烧伤他,满眼的狂暴火焰只是在哔啪作响,并在他靠近时熄灭,让出一条前往灾难中心的路径。他一通过,火焰又再度成形,继续舞动。
特兰诺斯根据残存的残垣断壁认出他正接近他主神的座厅,当他来到他寻求的东西前面时,他停下了脚步。班恩 的黑色王座原封不动。柔和的白雾飘向特兰诺斯,一个幻影般的形体温柔的绕著牧师的手腕,引导他往前走到王座前。那是一个只有巨人才能舒服安坐的王座,而它的旁边则建了一个给人类用的复制品。
特兰诺斯梦中的镶着珠宝的手套就放在较小的王座上。
特兰诺斯 首度微笑著,他的内心愉悦,精神放松。这就是他的命运。他将统治黑暗帝国。他的权力梦有了回报。
他尽责的拿起手套,感觉到力量的颤抖涌过全身。一颗珠宝突然变成瞬间张开的一只红色眼睛,牧师继续行动著,特兰诺斯陶醉在幸福之中,没有警觉到这个对他个人仪式的障碍。
当特兰诺斯非常小心的穿上手套时,沸腾的魔法从手套中涌出。邪恶之火腐败著他的血肉,一阵刺痛刺穿了他的手臂。黑暗盖住了牧师狂跳的心脏,他的血液变成了冰,留过他的脑中,洗去这男子以前的意识痕迹。当特兰诺斯的灵魂化为一阵白雾,被从他的身体中放逐时,他的嘴唇只来得及说出,“我的主啊......”
黑暗之王 透过这虚弱的人类的眼睛观察著,突然间感到一阵无力。他抓住黑色王座支撑身体,那颗令他痛苦的被限制在人类理解力内的脑袋试著瞭解选取了圣者之后的变化。他不再能看透凡人的面纱,也无法得知或是影响他信徒的死亡时刻和方式。他不能再看透谎言和不幸的形势,或是深入人们的灵魂得知只有在潜意识中才能找到的实情。他也不再能够同时目睹无限多正在发生的事件,或是在做别的事情时,仍能不受干扰的对其他事情进行评估并采取行动。
“Ao,你做了什么?”班恩 喊著,并感觉到王座柔软的石头在他有力的手指下被捏碎。他挣扎的控制住他的狂怒。其它人很快就会到来——几百个他在梦中拜访的其它信徒,班恩 必须准备好。
这 纷争之神坐在小的黑色王座上,试著忽略另一个曾经是他所拥有的巨大王座。我的信徒会看著我,看到人类的外型,他想著,他们会看到他们的一员疯狂的宣称被他们的神祇拜访并被占据。当他们折磨他来得知是谁移平这个神殿之后,就会将这个躯体处死。
黑暗之王 知道他必须显示出过人之处来激励他的信徒。他回想著自己在人们梦中的面貌,著手开始塑造这个肉体。在和他的信徒的接触过程中,班恩 知道在这个神殿下方某处有间藏宝室,他想著玉环的形态,施展一个会将物品传送到他等待著的手中的法术。一会儿之后,他就带著玉环开始吟颂著变形术,他的动作优雅完美,完全符合施展法术的需要。
他由眼睛开始,让眼球在人类的头骨内燃烧。圣者(注:即被神选中的托身,此处指特兰诺斯)眼睛旁的皮肤无法承受这魔法的力量,苍白的肉体因烧灼而变成黑色,一部分皮肤下垂著衬托出里面所包裹的毁灭本质。头骨上长出了尖钉,从变黑的肉中刺出。面貌则重新塑成仍维持著人类的样貌下能想像的最凶猛模样。
班恩的手变成能扯裂肉体和骨头,或是碎裂钢铁的爪手。带著这手套变得很痛苦但 班恩 知道如果他要让信徒印象深刻,他就没得选择。他已经可以听见他的牧师,士兵,和巫师穿过遗迹往破碎的王座室前进时的沈重脚步声。
班恩感觉到法术有点不对劲。他确定他完美的施展了法术,但是魔法的力量在他的意念命令下,仍然发生了一个不会消退的错误。他四周的空气好像突然凝结住了,会很快的压碎他。他感到一阵纯人类的痛苦,试著要结束法术。班恩发现他的新形体穿著黑皮革,凝结著不洁的血块。
黑暗之王捏碎了玉环想要取消这个完全超出他控制的法术。但班恩 没有重新恢复人类的外形,他发现法术的效应并没有消失,他仍维持著他所创造的可怕形态。
班恩没有时间思考这法术的奇怪效果。他的第一位信徒出现了,武装著准备毁灭亵渎黑暗神殿的人。黑暗之王 甚至不给这位信徒机会说话,就站在王座前开口道:
“跪在你的君王面前,”班恩简洁的说著,一边将圣物手套举到他的圣者丑陋狰狞的头上。这牧师马上认出了这个物品,按他所说的跪了下来,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当更多的信徒冲入这被毁掉的神殿时,也跟著跪了下来。
班恩看著他的信徒的恐惧表情,忍住了想狂笑的冲动。
* * * * * *
蜜娜(Midnight) 闭上眼睛,感受著早晨的阳光沐浴著她,像是温暖轻柔的手指抚摸著她的脸颊。这是美好而单纯的时刻,她生命中柔弱一面的回忆涌上这位魔法师的 心头,她沉浸在幸福中,忘却最近面对的试炼。在约二十五年的岁月中,蜜娜 走遍了费伦大陆,她相信已经很少有什么力量会让她惊讶了。她知道经验教导了她很多,尤其是在她目前的这种相当不寻常的处境。
她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却不记得曾经来过这地方。她看到窗外是一片草地,远处是浓密的森林。不论她在哪里,这决不是她的目的地:北方科米尔(Cormyr)那座城墙拱卫的城市阿拉贝尔(Arabel)。
她的衣物、装备和书籍整齐的码放在这间装饰漂亮的房间中另一侧精美的手工梳妆台上,仿佛整理它们的人希望 蜜娜 的东西在她的视线内。甚至她的匕首都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更奇怪的是,蜜娜 发现自己穿著用上好丝绸做成的华丽睡袍,有著如冬天第一道寒霜般的颜色——带著淡蓝花案的玉白色。
这位年轻的女士立即检视她的书,安心的看到它们原封不动。她走到窗边,开窗让新鲜空气流入。打开窗户费了她一番功夫,有如这窗户已经密封好几年没被动过了。房间本身则很洁净,显然最近被清扫过。
蜜娜 从窗边转身,发现一面金框镜子,镜中影像面对著她,一脸的惊愕。
蜜娜 及腰的长发已被清洗,并且仔细的梳理过。她看到脸颊上有著人造,但很细致的少女腮红。她的嘴唇则是不寻常的深红色,眼睛上方有被人涂上些微的黄绿色。甚至她悉心保养的优雅身段都变得更加柔软。
她不再是前一晚在前往 阿拉贝尔 时汗流浃背,衣衫不整的对抗罕见风暴的冒险者,镜中映射出来的女士几乎像个女神,甚至有可以欺骗信徒的非凡吸引力。
蜜娜 摸摸喉咙,感觉到睡衣下方有一个冰冷的垂饰。
她移开睡衣,更靠近镜子来更仔细的检查这个垂饰。这是一个蓝白色的星饰,有几股能量划掠过表面,如同微小的闪电。当她翻转垂饰来检查背面时,她感觉到脖子上的皮肤微微的牵动。
垂饰的链子接合在她的皮肤上。
她全神贯注的在垂饰上施展了一个简单的法术,来侦测魔法,但是法术的结果超出了控制。垂饰上喷射出一阵剧烈的光爆,照亮了整个房间。小小的一小块珠宝垂饰竟有如此巨大的魔法力量。蜜娜 的腿软软的跪了下来,她觉得整个房间慢慢的绕著她旋转。
蜜娜 转向床铺,试著回到羽毛软垫那里,希望在她倒下之前能够伏在上面。她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床单,紧闭上眼睛,直到她的晕眩感消失。然后她翻过身,面部朝上,再次看著房间。她的思绪飘到上个月的经历。
蜜娜 在不到三个星期前在 艾摩西(Immersea) 加入了 克诺瑞·塔尔伯特(Knorrel Talbot) 麾下的山猫团中。塔尔伯特 得知飞龙海岸的老龙死亡的消息。屠龙的英雄并不知道它曾经攻击了越过蛮野牛沙漠而来的外交使节。
根据唯一的幸存者所说,这只龙将来访的外交官们全部吞下,毁掉了这些人随身携带的巨大财富——献给科米尔统治者的礼物。塔尔伯特 想要找到龙的遗体,找回那些它吞下的魔法封印的小袋子。当然这是件卑鄙的工作,但却有利可图。
这件任务成功了,拆开袋子的工作就落在 蜜娜 的身上。她花了大半天谨慎的解除巫师施加在物品上的多层魔法保护。但是当她最后终于移除了魔法陷阱后,她的团员们感到非常失望,因为经过塔尔伯特的翻译,袋子内的东西不过是贸易条文和承诺。
塔尔伯特用以前的任务所获得的金币付给团员们薪水。蜜娜一直和她的团员呆在一起,直到她获知塔尔伯特的秘密情报卷轴的那个傍晚为止。
一位沉默寡言的男人 古拉特(Goulart) 刚刚接替她执行警戒任务。她正要入睡时,听到一阵让她留意的声音。声音很快的就消逝了,于是她假装睡著,时刻准备著自卫。一段时间后,这声音重新响起。这次 蜜娜 认出那是 塔尔伯特 的声音。她施展了传音术来偷听对话,得知他们的任务并非全无收获。
卷轴上有位于 赛恩(Thay) 的 红袍巫师会 很多成员的真名。文件上的内容是经由 国王亚桑(King Azoun) 的间谍们所收集,用以应对东方帝国日增的威胁。根据羊皮纸上记录的消息,红袍巫师会可能会被摧毁。
蜜娜 是组织为了某种原因最新吸收的成员。双胞胎 派瑞斯(Parys) 和巴索雷姆(Bartholeme) 才是组织真正的雇佣法师。他们拒绝参加袋子的开启工作,因为他们害怕密封它们的远方帝国高超的魔法。他们强迫 塔尔伯特 雇用另一个施法者来做这项工作,并想在工作完成之后杀掉这位组织的新成员。
然而 塔尔伯特 想告诉 蜜娜 真相,并给她机会加入他们,去寻找红袍巫师的敌人,将羊皮纸拍卖给出价最高者。当他们在争论时, 蜜娜 用她的魔法偷走宝贵的羊皮纸,设法逃跑了。
蜜娜 沿卡兰特之路(Calanter's Way) 的营地向北走。她的坐骑的反常表现令她担心。在以前夜间旅行并不会困扰这匹马,它枣红的鬃毛即使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都会随风飞扬。但是今晚,在前往城墙环绕的圣殿之城阿拉贝尔 (Arabel) 那荒凉路程的最后一段,这只马拒绝加快它节奏缓慢的步伐。
“我们今晚必须到达城市,”蜜娜低声恳求著——她已然试过用咆哮,怒吼,猛踢和尖叫来让马急行。一会儿之后,蜜娜 开始担心组织会追上她。然而开阔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旁也没有可以埋伏的树林。
蜜娜摸了摸披风内她偷来的羊皮纸。塔尔伯特和他的人会为了这个追击她。虽然她还没有阅读过内容,但她完全清楚这羊皮纸所拥有的力量,可以动摇远方帝国的力量。
蜜娜 的座骑突然停住,前蹄双双扬起,但是 蜜娜 的视线范围内看不见这只野兽警告的原因。然后她注意到星星,很多都消失在夜空,接著整群重新出现。正当 蜜娜抬起手保护自己时,吉恩(Guin) 兄弟出现了。他们前后夹击,马儿腾空跃起。黑暗中的蜜娜避开了塔尔伯特 和他手下的突袭。
蜜娜顽强的战斗着,但是袭击者的压倒性人数优势使她明显处于下风。只因为她身上的羊皮纸他们才没有马上杀掉她。当她从坐骑上被撞下来时,她祈求著蜜斯拉女神的帮助。
*我会救你的,我的女儿*,一个只有 蜜娜 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但是你必须保证我信物的安全。*
“遵命,蜜斯拉!”蜜娜 尖叫著。“任你吩咐!”
黑暗中突然爆出一个蓝白色的火球,以不可置信的速度移动著。它击中了蜜娜 和她的敌人,将他们包围在眩目的天堂之火中。蜜娜 觉得她的灵魂如同被扯离了,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死。接著,黑暗笼罩。
当蜜娜醒来时,她前方的路被烧黑了,整个山猫团的人都死了。羊皮纸毁了。她的坐骑不见了。奇异、漂亮的蓝白色垂饰吊在她的脖子上。
蜜斯拉 的信物。
这施法者头晕目眩的继续步行。她只模糊的意识到围绕在她身边吹起了一场狂乱的的剧烈风暴。虽然那是夜晚,但是她面前的路却犹如太阳高挂在天空般被照亮。她往阿拉贝尔走去,一直到她精疲力尽的倒下。
蜜娜 不记得从倒在路上到她发现自己在陌生房间醒来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她不自觉的抚摸著垂饰,然后穿上衣服。蜜娜 认为那星星显然是用来提醒蜜斯拉 对她的关爱的物品。但是为什么会接合在她的皮肤上?
蜜娜 摇了摇头。
“我想我应该等著问题的答案,”施法者黯淡的说著。早晚会有答案的,她很确定。但她在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蜜娜 紧张的检视著她的新处境,她很快的收拾好她的东西。当她躬身整理包裹将她的法术书和衣服塞在一起时,一阵风提醒她,她并不是独自在这陌生的房间中的;她随即感觉到背上有一只手。
“女士,”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蜜娜 转身面对著这轻柔呼唤的来源。一位穿著粉红间白色的睡衣的年轻女孩站在她面前,等待著她的回应,有如一朵盛开的优雅玫瑰。她的脸被及肩的长发围绕著,迷人的外表露出被吓坏的孩童表情。
“女士,”女孩再度说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昨晚好大的风暴。”蜜娜 说著,试著用诙谐来缓和女孩的恐惧。
“风暴?”女孩非常小声的嘀咕。
“是啊,”蜜娜 说道。“你当然知道这片大地昨晚遭受到的风暴吧?”蜜娜 的声音很坚定。她不希望再吓到她,也不希望被假装的无知嘲弄。
那女孩吸了一口气。“昨晚没有风暴。”
蜜娜 看著女孩,很震惊的从她的眼中感觉到她说的是事实。女法师从窗户向外看著,低下头,及腰的乌黑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脸庞。“这是哪里?”蜜娜最后说道。
“这是我家,我和父亲住在这里,而女士你是我们的客人。”
蜜娜 叹了口气。至少她并没有危险。“我是 深陷谷(Deepingdale) 的蜜娜 。我醒来发现自己穿的像个淑女,而我是个旅行者,我不记得怎么到你家的,”蜜娜 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莉(Annalee)!”蜜娜 身后传来声音。这女孩磨蹭著不情愿的转向走廊,那儿站著一位高壮的男子。他有稀疏的棕发,一付粗野的胡子,穿著看起来很柔软的制服,腰间围著厚厚的皮革。敞开的衣领摺层和开阔的袖口都装饰著金边花纹。
安娜莉 飘过 蜜娜,离开房间,她忽然通过时,空中散发出一种外来香水的香气。
“或许你能好心的告诉我这是哪里,以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只记得我们昨晚遇到暴风,”蜜娜 说道。
那男人睁大眼睛,手捂著嘴;他无法掩饰他的惊讶。
“喔,多不寻常啊,”他边说边坐到床缘。“你叫什么名字,漂亮的旅人?”
蜜娜 突然希望她知道适当的礼节来优雅的接受恭维。但她没有,她仅仅移开目光,看著地板背诵著自己的名字和出处。
“那你的名字呢?”蜜娜 说道。先前她感觉到的虚弱又回来了,她被迫坐回到床缘。
“我是 布理南·缪勒(Brehnan Mueller)。我是个鳏夫,如你所猜测的。我和我的女儿住在卡兰特之路西侧森林中的这个小屋中。”布理南 眼神悲伤的看著这个房间 。“我的妻子生病,被带到我们的这个客房中,在此死去。你是近十年来第一个躺在这床上的人。”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首先,你还好吧?”布理南 说道。
“酸痛。疲倦。几乎是 ... 头晕目眩。”
布理南 点点头。“你说昨晚有暴风?”
“是的。”
“确实有大风暴震撼这个国度,”布理南 说道。“流星劈开天空,让整个国度 的神殿变成一片废墟。你知道这件事吗?”
蜜娜 摇摇头。“我知道暴风,但我不知道毁灭。”
这施法者者感觉到脸上的皮肤紧绷。她再次朝窗户看去。突然间她面前的影像急速聚焦。“但地面是乾的。没有暴风的迹象?”
“这风暴是两个星期前的,蜜娜。安娜莉 珍爱的种马被暴风吓到,冲了出去。我在穿过树林的路边追上马。我就是在那儿看到你,你的皮肤发出了几乎令人目眩的光芒。你的手紧紧的抓住吊在你脖子上的垂饰。甚至在我将你带到此地时,我也只能将你的手指撬离那物体。我无法移除那垂饰。”
“我一开始很担心我们坐的这张床将会是你最后的安息之处,但是你的活力逐渐回复。我可以感觉到表现出来的复原进度,一天一天的,现在你康复了。”
“你为何要帮助我?”蜜娜 茫然的说道。她虚弱的感觉过去了,但她仍感到头晕。
“我是 幸运 女神 泰摩拉(Tymora) 的牧师。我看到了神迹。那个一定也临到你的神迹,漂亮的小姐。”
蜜娜 转身看著这牧师,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或是他话中传达的热情没有心理准备。
“诸神在国度 中出现,亲爱的 蜜娜!泰摩拉 让人们可以在美丽的阿拉贝尔 的下午去见她。当然,要有这特权必须给教堂一些捐献。而看到一位神祇难道不直一些金币?你知道她的教堂需要重建的。”
“当然,”蜜娜 说。“诸神 ... 和金币 ... 而且 ... 过了两个星期..”她看到房间又再度旋转起来。
突然间窗外传来噪音。蜜娜 向外看,看到 安娜莉 领著一匹马穿越空地。那匹马看著窗户,让 蜜娜 屏息。安娜莉 照顾的这生物有两个头。
“当然,诸神来到 国度 之后事情有些不同了,”布理南 说道。接著他以责备的语调说道。“你还没有试著使用任何 *魔法* 吧,有吗?”
“怎么了?”
“魔法变得 ... 不稳定,从诸神来到 国度 开始。除非你的生命受到威胁,否则最好不要施展任何法术。”
蜜娜 听到 安娜莉 替种马的每个头分别取名字,几乎笑了出来。房间现在旋转的更厉害了,这魔法使用者知道原因了 -- 那是因为她所施展的法术。她试著站起来,又跌回床上。布理南 吃惊的叫著 蜜娜 的名字,试著抓住她的手臂。
“等等。你还没康复到可以到处去。此外,路上不安全。”
但 蜜娜 仍蹒跚的朝门走去。“很抱歉。我必须去 阿拉贝尔,”这施法者冲出房间时说道。“或许那边有人可以告诉我这几天 费伦发生什么事了!”
布理南 看著 蜜娜 往路的方向前进,摇摇头。“不,女士,我怀疑没有人 -- 除了大贤者 伊尔明斯特(Elminster) 本人有点可能之外 -- 可以像你解释这几天国度里 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章召唤
凯兰沃(Kelemvor) 走过 阿拉贝尔(Arabel) 的街道,保护城市不被入侵的城墙不知怎的一再出 现在他的视线中。虽然他不会承认,但这城墙让他变得狂躁,对这战士来说它们对城市醒目的拱卫就像是放大了的监狱围墙一般。
熙熙攘攘的商城中午时分的嘈杂声传入 凯兰沃 耳中,他研究著每个经过他身旁的面孔。人们在最近 面临的艰难中存活下来,但如果人的信念已经破裂了,那只是存活也没什么可称道的。
凯兰沃 听到争吵声,但他没看到打斗。这战士听到吼叫声和拳头落在盔甲上的声音——这些日子中经常发生的事情。或许这场景不过是精心安排的陷阱,用来吸引单独的旅行者的注意力,以便拿走他们的钱包。
这种事情在这几天也很普遍。
声音逐渐变小,大概是真的被设计好的。凯兰沃 环顾著街道,发觉没有人对这争吵声有所反应。好像他是唯一听到的人。也就是说声音可能是从任何地方传来。凯兰沃 的感官特别的敏锐,而这不见得是件好事。
即是那是抢劫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凯兰沃 因为这场架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而感到安心,在阿拉贝尔 中 -- 或是整个 国度 中-- 有些事情不再只是平凡的事。自从渐渐知名的 坠落 时刻起,每件事都不寻常,甚至连魔法都不值得信赖。凯兰沃 想起过去两个星期以来,他在这 国度 上所目睹的改变。
诸神来到 国度 的那夜,凯兰沃 的一位亲密盟友在和游荡的地精群发生小冲突之后,受伤躺在他的军营中。这位士兵和照料士兵的牧师在牧师施展治疗的法术时,被不知从哪里喷出来的火球烧死。凯兰沃和目击者都大为震惊;他们从前都没见过如此怪异的事件。几天后,在 泰摩拉 神殿倒塌中存活的人,由女神亲自领导,重新聚集,教堂正式的拒绝为这位牧师的行为负责,将他冠上导致诸神愤怒的污名。
这不过是众多折磨 阿拉贝尔 的怪异事件之一。
有天早上,地方上的屠夫尖叫著从他的店铺中跑了出来,因为他放在冰上的尸体突然活了过来,急切的要向杀死它们的人报复。
凯兰沃 站在一位要施展简单的漂浮术的法师身旁,那法师发现法术不再受他控制。出乎他的意料,战士看著那尖叫的施法者的身影逐渐变小,消失在云中。再也没人见过这位法师。
一个多星期前,凯兰沃 和两位守卫成员被叫去解救一位本来想召出一颗炫目光球,却发现自己被困在球内的魔法使用者。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施展出这个法术的则不得而知。这意外发生在 黑面具酒吧(Black Mask Tavern),守卫成员是被叫去控制住围观的观众,好让两位法师试着帮助他们的兄弟。这球体直到一星期之后才消退,而受困的法师已经渴死了。
凯兰沃 反感的注意到 黑面具酒吧 的生意从来没有像那个星期那么好过。而 凯兰沃 从来这座城墙拱卫的大城寻求庇护的旅人身上打听到,不光是 阿拉贝尔,似乎整个 国度,都陷入一片混乱。他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世界。
这战士的右肩疼痛著,尽管伤口涂上了膏药,但疼痛几天来都没减少。通常他的伤势可以由几个治疗法术治疗好,但是在 凯兰沃 看过那些事情之后,再也不相信任何魔法了。尽管人们对魔法普遍不信任,但是很多牧师,预言家,和贤者仍宣告了这是一个新的时代——奇迹时代。很多蹩脚的预言家突然冒了出来,他们都宣称和来到 国度 的诸神有过个人的接触。
一位特别热情的老人发誓 知识 和 发明 之神 奥格玛(Oghma) 装成他的猫派蒂 的样子,跟他说了最急迫的事情。
虽然没人相信那位老人,但是人们普遍接受在 阿拉贝尔 的 泰摩拉 神殿倒塌后,从火焰中走出来的那个女人实际上是女神的人类化身。这女人站在火焰之中,展现了在最短时间之内折服她信徒的能力,让他们分享只有诸神目睹过的景象。
凯兰沃 付了可以观看女神面貌的钱,但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他不是泰摩拉 的信徒,他不敢劳驾女神治疗他的伤口。他不完全确定这样做的话,她会不会要求额外收费。
除此之外,这疼痛可以让 凯兰沃 永远记得 罗恩莱斯·耐茨布利(Ronglath Knightsbridge) 将钉头锤深深嵌入他的肉体时,不但伤了他的身体,更伤了他的自尊。他们在耐茨布利 站岗的瞭望塔顶战斗。在战斗中,凯兰沃 被抛过城墙,以为必死无疑。
但他并没有死。
凯兰沃 那次摔落甚至没有受到重伤。
这战士停下他的沉思,看到他在不良商人 吉尔赞多斯(Gelzunduth) 的一间房子-- 吉尔赞多斯 之家 -- 的玻璃上的映像。凯兰沃 透过他的影像,看著窗内展示的收藏品。有传闻说,在这间买卖手工珠宝、服饰武器和传说中的稀有书册的精心料理的橱窗后方,吉尔赞多斯 还做著伪造证件和出售整个城市守卫情报的生意。许多便装的守卫密探想要在有关这些业务中诱捕狡猾的 吉尔赞多斯 的行动都失败了。
就在 凯兰沃 要转离橱窗前,他的映象再度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战士研究著自己的脸:锐利、几乎会发光的绿色眼睛,与有粗大眉毛、直挺鼻子,以及厚实的方下巴组成的深褐色脸庞,形成了深刻的对比。他有著杂乱的黑发,夹杂著几撮灰色的头发,泄露出他在这个 国度 游荡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在没有被衣服包裹著的皮肤上,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胸口和手臂都覆盖著厚厚的黑毛发。他穿戴著链甲和皮革,背上的刀鞘内带著一把有他身高一半长的剑。
“喂,守卫!”
凯兰沃 看到喊他的女孩子滑了一跤。她还不到十五岁,精细的面貌显露出为艰困的生活付出的代价,并为最近承担的责任而担心著。她的头发金黄,剪成男式发型,发丝被汗水纠结在头皮上。女孩穿的衣服只比破布好一点,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乞丐。虽然这女孩勇敢的微笑著,并带著她身体似乎还不太能承担的自信,但她看起来仍然很虚弱。
“你找我有事吗,孩子?”凯兰沃 说道。
“我是 凯特莲·月歌(Caitlan Moonsong),”女孩说著,声音有点沙哑。“我走了很远来找你。”
“继续。”
“我需要一位剑客,”她说道,“为了一个极度紧急的任务。”
“我的工作有酬劳吗?”凯兰沃 说道。
“很大的奖赏,”凯特莲 答应著。
战士皱皱眉头。这女孩看来好像随时会饿死。一条大街之外就是饥饿者旅店(Hungry Man Inn),于是 凯兰沃 抓住女孩的肩膀,带著她往旅店走去。
“你要去哪里?”凯特莲 说道。
“你的肠胃需要丰盛的一餐,是吧?当然你知道 饥饿者旅店 的 哲拉(Zehla)会提供你所需的东西 。”凯兰沃 停了下来,顽固的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他用冷酷的严厉语气慎重的说道,“你不需要我告诉你这些资讯吧?”
“当然不用,”女孩说。凯兰沃 没有移动。他的担忧没有消退。“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些。你没有帮到我。”
“那就好,”他说道,然后继续往旅店走去。
凯特莲 让她带头,因为刚刚的交谈而困惑著。“你好像有困扰。”
“人生有很多烦人的时候,”凯兰沃 道。
“如果你愿意,说说 ... ”
但他们已经来到了 饥饿者 门口,凯兰沃 引导这女孩来到里面。现在是一天中的安静时段,只有几位客人来吃午餐。笨到胆敢盯著 凯兰沃 和女孩看的人,都会被还以凝结他们血液流动的冰冷目光,让他们马上移开视线。
“以你的口味来说有点太年轻了,凯,”一阵熟悉的声音说道。“但我怀疑你没有羞耻感。”
如果这是其它人的评论,那可能会导致一场暴斗,但是从那位往这边走来的年长女人口中说出来的,则只会让 凯兰沃 的嘴角露出轻轻的微笑。“我怕这个流浪儿随时会倒下。”
这女人 哲拉 碰碰 凯兰沃 的肩膀,看著这女孩。“真是骨瘦如材的东西,”她说道,“我有一些东西可以将肉放回到这空荡的骨架上。一下子就好了。”
凯特莲看著那女人离去,然后回头看著 凯兰沃。这战士的注意力似乎又飘移到困扰他的思绪上了。凯特莲知道选一个值得信任的佣兵很重要,所以她将手伸入口袋中拿出她存下来的红宝石。她将宝石藏在手掌中,然后伸手盖住 凯兰沃 的手。当宝石划过战士的手时,发出了一阵纯红色的闪光,同时她感觉到宝石嵌入了她的肉中。
凯兰沃 从桌边跳了起来,退离那女孩很远。他拔剑出鞘高高举在头上,哲拉 的声音响起。
“凯兰沃,住手!他没有要伤害你!”这妇人站在几张桌子外,手上拿著 凯特莲的食物。
“你的过去展现在我的眼前,”凯特莲轻声说道,凯兰沃 低头看著女孩,她的话使他从狂怒变成震惊。凯特莲将发光的石头放在张开的手掌中,好像著魔般说著话。凯兰沃 慢慢的放下他的剑。“你正在执行一个任务,充满无尽的欺骗和日夜守候。阿拉贝尔 的统治者 蜜尔曼·拉尔(Myrmeen Lhal) 害怕他们之中有叛徒。所以她指派防御长 斯查兰那(Stralana)去雇用佣兵渗入城市守卫中,企图找出叛徒。”
哲拉 将盘子放在 凯特莲面前,但女孩看都没看食物一眼。就像她的力气被她所说的话耗尽了。
“这是什么妖术?”凯兰沃 对 哲拉 说。
“我不知道,”这老女人说著。
“那你干嘛阻止我?”凯兰沃 说,担心这女孩仍有危险性。
哲拉 眉头紧锁。“提醒你免得你忘了,我的房子内没有溅过血。只要我还活著,就不会让它发生。更何况她只是个小孩子。”
凯兰沃 皱著眉头听 凯特莲再次说著。
“防御长向你以及一位叫 希瑞克(Cyric) 的男人接洽。你们是新到镇上的人,而且是试图找回严冬之戒任务失败的仅剩幸存者。他们害怕这叛徒是某集团成员之一,计画要破坏贸易路线,让 阿拉贝尔经济崩溃,使得 阿拉贝尔 不再是 国度 上的重要城市。”
“在 希瑞克 和另一个人的帮助下,你找出了叛徒,但是被他逃脱了,现在城市笼罩在恐惧和混乱当中。你为此觉得很自责,现在你辛劳的做一个守卫,让你的冒险天分荒废枯竭了。”
石头的光芒渐渐消失,看起来已经像是个普通的花园石头了。凯特莲呼了一口气。
凯兰沃 想著那守卫严冬之戒的寒冰生物。这生物完全冻结他的同伴们的血液时,他什么也没做,当冰填满了他们的喉咙时,他们的尖叫声突然停止。他们的死亡换取了 凯兰沃 和 希瑞克 逃亡所需的时间。凯兰沃 是第一个得知戒指下落,并组织队伍取回物品的人,虽然他服从了另一个人的指挥。
“我的冒险‘天分’,”凯兰沃 轻蔑的说。“人们因为我的这种天分而死去。良善的人们。”
“每天都有人死去,凯兰沃。口袋填满金币而死 -- 或至少是为了追求这个而死,难道不是比较好吗?”
凯兰沃 向后靠在椅子上。“你是法师?所以你能看到我最深处的想法?”
凯特莲摇摇头。“我不是法师。这石头 ... 这个宝石是个礼物。我没有防御能力,任你宰割,良善的 凯兰沃。我为我的行为道歉,但我必须确知你是个正派的人。”
战士放回他的剑,坐了下来。“你的食物要变冷了,”他说道。
虽然 凯特莲很饿,但她对食物置之不理。“我来这里给你一个提议,凯兰沃。一个充满危险的冒险任务,有著难以置信的财富,以及如你这几个星期所渴望的刺激。你要听我的提议吗?”
“你还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凯兰沃 说道。“你的宝石还告诉了你什么?”
“还有什么可以知道的?”凯特莲说道。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没有回答我的。”
凯兰沃 微笑著说,“告诉我你的任务。”
* * * * * *
* * * * * *
艾顿(Adon) 无惧的笑著,尽管有四个武装守卫围著他,带他穿过阿拉贝尔的城堡。他们通过 艾顿上次拜访这城市时所熟记的所有景色 -- 华丽大厅充满著活力,明亮的阳光穿透漂亮的彩色玻璃窗,温暖了他的脸。城堡的华丽和 艾顿 在街上目睹的污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牧师用手遮住脸,好像害怕他想到的污秽会损害他的纯净,而这样可以擦去污秽。
他年纪轻轻就已成为女神 苏茵·焰发(Sune Fairhair) 的忠实牧师,他认为女神赐于他全 国度最平滑白晰的皮肤。他被控有时很虚荣,但他对这种指控不屑一顾。不能期望那些不是 苏茵 信徒的人会瞭解他是在照料和维持女神赐于他的珍贵礼物。他为了保卫女神的名誉而战,而且脸上甚至连一点擦伤都没受到。因此,他知道他是受到祝福的。
现在诸神来到 国度 里,艾顿 觉得他遇上 苏茵 是迟早的事。如果他得知她在哪里,他早就去寻找 她了。因此,拥有长舌和无尽欲望的商人们络绎不绝的阿拉贝尔 是他获得更多信息的最佳地点。
当然 苏茵 神殿内部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两个牧师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离开了神殿。其它人因为宣 称被 苏茵 遗弃而心烦意乱——女神对他们的祷告没有回应。当然,从 坠落 时刻起,只有 泰摩拉 的牧师可以成功的施行魔法,而这要归功于他们邻近神的肉身。似乎牧师一离开他的神祇一哩远后,他的法术就失去效用了。
自然而然的,复制了魔法效果的治疗药水和魔法物品的价钱也水涨船高,虽然它们的效果也不值得信任。当地的练金术士被迫雇用私人守卫来保护他们的货物和个人生命安全。
艾顿 对 国度 的这场混乱适应的比别人更好。他知道和神有关的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真正的信徒应该有耐心的好好等待著被启发,而不是自己胡思乱想。艾顿 的信心没有动摇,因此他有了回报。公正的 阿拉贝尔 统治者蜜尔曼·拉尔 邀请他的事实证明了他是受到祝福的。
生命是美好的。
这群人通过了 艾顿 熟悉的走廊,当他们经过一面镜子时,他想暂停一下,但守卫们用手肘推著他前进。有点烦扰,但他顺从著。
有位守卫是位有著黑皮肤黑眼睛的女人。女子可以轻易的加入军队中,让 艾顿 很高兴。“找到一座由女人统治的城市,你就能在整个领土上找到真正的平等,”是他的座右铭。他对女守卫微笑著,他知道自己选择 阿拉贝尔 城当他的新家是个明智的决定。
“我因为参与打倒邪恶的恶棍 耐茨布利 行动而受到奖赏,这是多么的荣幸啊。我不是害怕,只是完全的惊讶。但我快受不了这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其中一位守卫偷笑著,其它人则完全没有反应。这牧师为这座城市所做的事情的报酬太微薄,他为此向防御长请愿。现在 蜜尔曼·拉尔 个人介入这件事,艾顿 可以猜到为了什么。
艾顿 在打倒阴谋的行动中扮演的角色是去引诱其中一位被怀疑是阴谋者情妇的人,一位据传闻会说梦话的女人。艾顿 做的很好,但他的奖赏是呆在守卫队中将近一个星期,看著防御长招募的两位佣兵对耐茨布利 采取行动。
当和被判者的战斗终于发生时,它相当又简短又惊人,而且没有结果。而艾顿 则独自发现了阴谋者的战略室和被称为是阴谋者攻击 阿拉贝尔 关键点的个人帐本。
艾顿 从回忆回到现实中,他们不断地向下走,前往一个他曾经听过,但从未去过的肮脏,满是灰尘的地方。
“你确定我们的女士要在这里会见我,而不是在皇家的房间中?”
守卫们保持沈默。
光线忽然变成珍贵的东西,牧师听到老鼠仓促地从某处跑下走廊的声音。他听到他们身后的厚重大门关上的声音。回音在寂静的走廊中震耳欲聋。守卫从墙上拿下火把,艾顿 身后火把的热气让他很不舒服。
现在只剩下这群人前进的脚步声。虽然 艾顿 前方守卫的宽阔肩膀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仍有个合理的想法。
一座地牢!艾顿 在相对比较安全的脑袋中大吼著。这些小丑带他到了地牢!
接著 艾顿 感觉到守卫的手抓住他,在他能反应之前,就被往前丢出。他在地上打滚时,那消瘦但仍有肌肉的身体吸收了大部分的坠落力道。他弹起,进入战斗位置,刚好听到铁门关上。如果他快点觉察到这种情势,他学到的自卫术会更有用。
他诅咒著自己太早交出钉头锤了,一会儿后,又诅咒著那蒙蔽他理智的虚荣心。这些恶棍是忠于 耐茨布利 的!这牧师确定和他同一阵线的 凯兰沃和 希瑞克 很快就会加入他。
我们是笨蛋,艾顿 想著。我们怎能因为有一个人被赶走,就相信威胁解除了呢?
艾顿 拂去他衣服上的灰尘,房间内没有光线,他穿著他最爱的丝绸,带著金边的手帕 -- 以防他接受那女士的求婚而且变成皇家成员时,她会泪流满面。他的鞋子闪闪发光,尽管他被迫走过那些污物,但鞋子仍反射出细微的光芒。
“我是个笨蛋,”艾顿 对著黑暗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身后说道。“但我们都有弱点。”接著 艾顿 听到打火石的撞击声,有根火把被点燃了,显露出拿著火光的人,是一位漂亮的黑发女人。
蜜尔曼·拉尔。
她的眼中反射著火光,摇曳的火焰好像在跳舞,称颂著她的美丽。她穿著从腰间断开的披风,而 艾顿 则盯著她在链甲下方隆起的丰满而骄傲的胸部看。
艾顿 张开双臂,走向他的爱,一位有勇气和智慧,控制一个王国的女战士。
生命如此美好。
“站住,除非你想像一只动弹不得的猪一样离开这里。”
艾顿 停下脚步。“女士,我 --- ”
“礼貌的对我说话,”蜜尔曼 生气的说,““是的,夫人”或是“不是的,夫人。”
这位 阿拉贝尔 的统治者往前移动,牧师感觉到刀锋的冰冷尖端抵住他的腹部。
“是的,夫人,”艾顿 说道,然后沈默不语。
蜜尔曼 向后移动,研究著他的脸。“你很清秀,”她口气亲切的说著。牧师的嘴巴稍大,鼻子不完美,下巴太过消瘦,因而难以称为非常满意。但藏在过于无辜到无法信任的眼神,和寻求冒险的灵魂后方的顽皮男孩,服侍著他的女神,以及很多 阿拉贝尔 的漂亮女子 -- 如果传闻是真的。
艾顿 的笑容在发现刀子尖端指向更低的位置时,很快的消失了。“清秀的脸,加上健康、耐用的身体 ...”
耐用?艾顿 开始诧异著。
“以及像我的王国那么大的自大!”
艾顿 在 蜜尔曼 向他怒吼时向后退,她的火把危险地靠近他的脸,牧师感觉到眉头开始出现汗水。
“不是这样吗?”
牧师吞了吞口水。“是的,夫人。”
“不是你昨晚整夜都在夸口说这个月你会睡我嘛?”
艾顿 保持沈默。
“不要紧。我早知道会这样。现在听著,笨蛋。我何时或是要不要找个爱人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艾顿 怀疑他的眉毛是不是已经烧焦了。
“我在允许你住在 阿拉贝尔 之前就收到了 夜星城(Eveningstar) 的 主人特萨莉儿·温特(Lord Tessaril Winter )给的关于你的信息。我考虑到你收集信息的天分在应付秘密阴谋上很有价值,而你也证明了自己很有用。
牧师想著 特萨莉儿·温特 乳白色的肩膀和她那柔软芬芳的脖子,准备受死。
“但是当你将那下流的想法转向 阿拉贝尔 的 蜜尔曼 时,你只有一个适当的惩罚。”
艾顿 闭上眼睛等待著最糟糕的事。
“流亡,”她说道。“明天一早,你得离开我的城市。不要逼我派守卫跟著你。仁慈怜悯的他们会因为忠心而不会离开你。”
艾顿 张开他的眼睛正好看到 蜜尔曼 用他从未看过的最轻蔑的皇室傲慢神态离开房间。他赞赏著她要两个守卫跟在她身旁的优雅气派,另两个守卫则走向艾顿。他也赞赏著她的勇气、智慧、和给他机会选择离开这城市而不是单纯的要守卫割开他喉咙的宽宏大量。
然而当两位守卫靠近他,强迫他退回房间内,而不是带他离开时,他的赞赏变的黯淡的只剩下一点点。他知道不管他们计画作什么伤害,他都不敢反抗。就算他在这地牢中击败了这两个守卫,他也很难有机会独自到达城市的城门口。就算他做到了,他也会变成逃亡者而不是被流放,而且他的行动会带给他的教堂耻辱,甚至可能遭到天谴。
“不要伤我的脸!”他大喊著,守卫们开始大笑。
“这边走,”守卫边说边抓住 艾顿 的手臂,将他拖出房间。
希瑞克(Cyric)精神疲惫的回到 夜狼旅馆(Night Wolf Inn) 的房间中。虽然他已经决定要远离当盗贼的日子,但是他仍用盗贼的方式思考,用盗贼的方式行动。只有在需要全心关注以捍卫生命的激战当中,他才能抗拒他之前生活的影响。
甚至在现在,夜晚降临时,希瑞克 仍然选择用后楼梯回到他的房间,而且只有真正敏锐的观察者才能注意到他优雅的身体前倾的短发身影向二楼移动的脚步声。
最近的事情令人苦恼。他来到 阿拉贝尔 重新开始,但却需要充分利用他的盗贼技巧来寻找逮捕 耐茨布利 的证据。现在他整天都浪费在担当守卫的职务上,这种不动脑筋的呆板生活是一个让他烦恼和沮丧的报酬。而伊万·斯查兰那(Evon Stralana) 先前承诺的赏金则因 耐茨布利 的逃脱而减半。
因为 希瑞克 和 凯兰沃 是新到城里的外来者,叛徒可能不认识他们,所以斯查兰那才和他们接洽。虽然 希瑞克 并不是真的想要加入 阿拉贝尔 的守卫,但 斯查兰那 仍写下这份合约。斯查兰那 坚持这签名的合约可以证明 希瑞克守卫身份的可信度,消除已渗透入守卫内部的“猎物”的疑心。然而希瑞克 签署的这张用来当做身份掩饰的 合约却变成了束缚。鉴于目前的动荡局势,斯查兰那要求 希瑞克 履行合约条文。阿拉贝尔 需要所有能召集到的守卫。
很多以前由魔法强化的城市防御不再值得信任,城市甚至到了徵调平民做临 时任务的地步。希瑞克凭借优质的手斧和匕首,他手臂的力量,以及他的机智和技能来处理麻烦。单单只依靠魔法力量的人这几个星期来已经很少见了。
国度 中“诸神”的出现也令 希瑞克 困扰。在不幸失败的对 耐茨布利 的行动中的伙伴 凯兰沃 的激将下,他拜访了毁掉的 泰摩拉 神殿,并为沐恩于 阿拉贝尔 新定居神祇的觐见而付钱。虽然 希瑞克 尽力用开放、乐观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但是这“女神”仍直直的看透了他。
“你不相信我,”泰摩拉 以没有感情的声调说著。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情,”希瑞克 率直的说,“如果你是女神,那你要我的金币干嘛?”
女神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他,然后移开视线,举起一只干净整洁的手,指示著这次觐见结束了。希瑞克 在出去的路上偷了三位 泰摩拉 牧师的钱包,并在那个下午将钱给了为贫穷者服务的团体。
最令 希瑞克 不安的是,在 国度 的无数异常的徵兆。希瑞克 从坠落 之夜起就目睹了一些奇异事件。
有天晚上他被召唤去一处称为 Gentle Sntile 的宴会大厅,被迫保护一个要回到 坦特拉斯(Tantras) 的 洛山达(Lathander) 牧师。无辜的牧师试著施了一个法术净化他变馊的食物,虽然法术没有起作用,但是其它的用餐者却都变得非常歇斯底里,害怕牧师用他“未被祝福的魔法”将大厅中所有的食物都下了毒。
有天下午,在一个露天市场,两个法师卷入了一场争吵中,最后演变为魔法大战。两个法师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的法术并没有按照他们预期的方式发生作用 -- 其中一个魔法使用者被他隐形的仆人带走,另一个则无助的看著天空掉下来的网毯,笼罩了整个市场。强力的黏丝黏住了视线内的每个人和每件东西。几乎市场内的所有商品都被毁了,因为这网子高度的易燃,所以 希瑞克 和他的同僚花了两天时间劈开这异常强韧的网子来释放被困住的无辜者。
当 希瑞克 绕过走廊时,他的思绪被打断。一对年轻男女正笨手笨脚的拿出钥匙开启房门,希瑞克吓了他们一跳。希瑞克 经过他们身边,认出这年轻人是一 个守卫不停抱怨的招惹麻烦的儿子。那年轻人身边的女孩一定是他父亲禁止他去见的“妓女”。
希瑞克 假装自己没有认出那个男孩,但他已经看到年轻人流露出的恐惧不安。希瑞克 嫉妒他们的强烈感情。不管怎样,他的生命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激起他的情绪了。
“认命吧,伙计,”希瑞克内心对自己说。“这是你选择的生活。”
“或是为你而选的命运,”他很快的补上。
他用身体撞在门上,使房门洞开,猛然撞在墙上。另一个房间的住客猛击著墙壁,抗议他开门的噪音。
希瑞克 快速进门时想著,没有人在门后,除非他们被飞转的门打中了。他滚上床,同时踢门让门关上,并准备抽出他的短剑,抵挡可能攀在天花板上要跳到他身上的任何入侵者。
但是没有人。
他从床上弹起,踹塌衣橱的门,预期藏身的攻击者突然发出的惊吼。
但仍没有人。
希瑞克 盘算著重新安装好门的工作,决定等到晚餐之后再说。他检查著他秘密藏在衣橱角落里的武装;他的手斧,匕首,弓箭,和披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检查他黏在窗框上的头发,发现它没有断掉。最后,他终于稍稍的放松。
接著 希瑞克 注意到一个男子的形体突然出现在窗外。窗户向内爆开,希瑞克向后翻滚,企图躲开如雨般掉入房间内的锋利玻璃碎片。希瑞克 听见刺客在最后一片玻璃掉落之前窜入了房间。他想像著他的敌手就在前一刻还在 希瑞克 上方的房间内倾听著这个金盆洗手的盗贼到达的声音。希瑞克 诅咒著自己瞎忙了半天;很显然这刺客一定盯了 希瑞克 好几天了。
当他起身时,他警觉到右侧的一阵轻微的疾风。他向左侧闪身,堪堪避过刺向他背部的匕首。希瑞克 转身将手肘撞在敌人的脸上,然后跃过床铺,跳到房间的另一侧。他落地前就将短剑拿在手上,回身对著碎裂的窗户。
房间中没有人。毁坏的窗框外面,希瑞克 看到攻击他的人所用的绳子。它像摆锤般前后摇晃,在窗口进进出出。然而却看不到使用它的人。
希瑞克 又警觉到一阵疾风,他快速的闪避。身边的墙上一道匕首划痕突然出现。隐形的,希瑞克 冷静的注意到。然而有些不对劲,隐形通常只会保护使用者到他发动攻击为止。而现在的情况是,他的敌人在攻击时仍然隐形。
希瑞克 知道自己获胜的机会很小。然而 希瑞克 的脸上露出了最近难得一见的微笑。
这盗贼快速的移动,每次都用刀锋划过身前的区域,刀刀破空,每一刀的方向都不同。希瑞克 用他空著的手捡起房中的零星物品,随意抛掷,等著听到某种东西击中隐形刺客的声音。
床罩边缘被轻轻的拉动,它的一条边升入半空中,好像黏著东西,但显然是钩住了隐形敌人的衣服。希瑞克 转身背对攻击者,然后突然蹲了下来。
攻击者刺高了,希瑞克 快速的将手臂向上抓,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一只人类的手臂。他起身轻松的将那男人摔过肩膀,听到小刀掠过地板,然后看到它显现出来。
希瑞克 将膝盖跪在攻击者的喉咙上,用刀抵住他的脖子。
“表明身份,”希瑞克 命令著。
“要等一等,”一个被蒙住的声音说道。
“什么?”
“等法术退去,要在我停止攻击后一会儿。你知道这些日子中,和魔法有关的事物都运作的有点奇怪——如果魔法有作用的话。”
希瑞克 皱起眉头。尽管这声音是被蒙住的,但是仍有著熟悉的口气。
一会儿之后,法术退去,男人显现出来。他的脸用某种钢网强化的的布料包了起来,他大部分的皮甲也都一样被包住。唯一可以注意到的细节是在他手指上的蓝宝石。希瑞克 用他空著的手解开男人脸上包的布料。
“马克(Marek),”希瑞克 低声说道。“这么多年了。”
希瑞克 盯著这老家伙的眼睛,马克 开始大笑 -- 衷心自然的大笑。“你总是脾气最坏的学生,希瑞克。即使对你的老师也一样。”
希瑞克 握紧拳头,而 马克 却看著天花板。“年轻的笨蛋,”他嘶哑的说。“如果我要你的命,你几天前就无法呼吸了。我仅仅是向我自己证明,你还拥有我教你的技能,你还是值得我的注意。”马克 扮了个鬼脸。“一个老家伙的蠢念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因为我的愚蠢杀了我。”
“我为何要相信你,说谎大师?”
马克 发出冷静的喘息声。“信不信由你。盗贼工会 希望你回到你所属的地方,回到你的本性。”
希瑞克 企图掩饰自己的反应,但他无法抑制。嘴上扩大的笑容背叛了他,向马克 泄漏出他的想法。
“你同样也有这种想法,”马克 满意的说著。“我观察著你,希瑞克。你 过的生活连狗都不如。”
“那是另一种生活,”希瑞克 说道。
“不是符合你天赋的的那种。你被带领到这条路上,你将它升华到高不可及的高度。”
希瑞克 的笑容变大。“一旦谎言开始,就好像水坝溃堤,是吗?我是一个普通的贼,很少有人知道我不干了。这是唯一让你自豪的。事实上,我怀疑 工会是否知道你这次的拜访。”
马克 扮了个鬼脸。“这场字谜要维持多久?”
“那看情况而定,”希瑞克 说,一边将刀刃紧紧的压在他的前任师傅的喉咙上。
马克 低头看著小刀。“那你会杀了我吗?”
“什么?”希瑞克 露齿而笑。“将我尖锐的刀锋浪费在你身上?不,我相信阿拉贝尔 会用到你的天分。我甚至会因为这件事而收到不错的佣金。”
“我会揭发你!”
“我会离开,”希瑞克 说。“没有人会相信你,就算是,也不会想找我。我们这种人一旦秘密被揭露,就不太被需要了。”
“其他的人会来,”马克 说。“把我作为奴隶贩卖,其他人会来的。”
“那你宁愿我杀了你?”
“是的。”
“不这样做的理由更多,”希瑞克 说著,起身离开 马克,游戏结束。
“我把你教得太好,”马克 说著,接著站起来面对他的前任学生。“工会 *会*要你回去的,希瑞克。虽然你没试著拿走我的戒指。”马克 眨眨眼睛。“我从一个术士那里偷来的,和一箱我不了解的物品在一起。”
有人敲门。“谁?”希瑞克 叫道,眼睛只有移开 马克 一次心跳的时间。希瑞克 听到玻璃嘎嘎作响。当他回头看时,已经找不到 马克 了。希瑞克 冲倒窗边,看到 马克 在下方的街上。老家伙似乎在挑战 希瑞克 去跟踪他。
门上又响起敲门声。
“凯兰沃 和 艾顿 要你尽快到 阿拉贝尔 之光旅店会面。”
“那你叫什么名字?”
“艾尔顿雇员会(Iardon's Hirelings) 的 坦希·杜尔曼德(Tensyl Durmond)。”
“等一下,好坦希,我会给你一个金币。”
“加入我们,”马克 从街上喊著。“否则你这卖命工作的枯燥生活会在两个星期内粉碎。我不屑于揭发你来得到我要的东西,希瑞克。记得这一点。”
“我会记得,”希瑞克 轻声的说著,然后转身向门走去。“我一直记得。”
希瑞克 为男孩开了门,不理会 坦希 看到破碎窗户和在小房间内打斗过的痕迹时脸上露出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第三章聚集
蜜娜离开农场后,脑袋很快的清醒过来,她跟著即使在目前的动乱时期仍常在路上见到的小商队,骑行进入阿拉贝尔。虽然每一个人都有关于疯狂魔法和其不稳定本质的故事,但她遇到的旅人中没人可以告诉她
过去两星期来灾变的新消息。商队一到达城市,蜜娜就开始寻找她的答案。
她整天在阿拉贝尔的街道上漫游,试著证实布理南所说国度上诸神和魔法异常的故事。蜜娜知道自己有的是时间来寻找答案,她还有著从山猫团赚来的塞满钱袋的大把金币。如果她够精明,这些钱最少可以维持三个月。
在她搜寻之初,蜜娜找到泰摩拉神殿的 The Ladyu's House,并付费去看女神的容貌。当她和泰摩拉的眼神交会时,有种奇异的情绪在蜜娜的内心扰动著,她突然瞭解,无庸置疑的,这个女人是女神的化身。她们之间有种亲密的感觉,如同她们在某种基本的层面上分享了一个大秘密——某件事的真相,虽然蜜娜完全不知到那是什么。但是这次会面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离开前,女神给她的眼神。
恐惧的眼神。
蜜娜赶忙走出神殿,将那天剩下的时间用来探索城市。她并没有找到蜜斯拉的神殿,最后鼓足勇气向一间当地小客栈询问魔法女神在何处,却只得到茫然的注视和耸肩。似乎并非所有的神祇都像泰摩拉一样在坠落之夜时有华丽的现身。事实上,有一些神祇还没有出现。
最终,蜜娜刚好在晚餐时漫游到阿拉贝尔之光旅店。她站在门阶上看到巨大的黑色乌鸦像秃鹰一样在昏暗的空中盘旋。接著她移开眼神,进入旅店。蜜娜坐在靠近后方的桌子,点了一大杯她最爱的啤酒和丰盛的食物。
一会儿之后,一小队冒险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虽然他们坐在宽敞的酒吧另一端,他们的交谈与其他迅速充斥旅店的对话没什么两样,但是蜜娜发现自己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扫过那粗壮的战士和他的伙伴身上。
最后,她离开她的桌子,移到可以清楚听到他们谈话的吧台另一端。
* * * * * *
“墙壁有生命还会呼吸,”凯特莲·月歌 说道。“谁说墙壁不会有耳朵?它们真的有!”
“这是要激励我们吗?”艾顿 说。
凯兰沃向后靠,吞下麦酒,打了一个嗝。艾顿瞪著他。阿拉贝尔之光旅店是一间昂贵的旅店,在里面的人当然要保持某种礼仪。如果宫殿的房间不足时,来访的贵族有时会待在这旅馆中,而来访的贸易商旅只有最高阶的才负担的起阿拉贝尔之光的费用。
因为凯兰沃、希瑞克、和艾顿破坏了耐茨布利的阴谋,所以他们享有随时来这间旅店并永久免费的特权。虽然他们中个别人已经来享受过,但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拜访这里。
当冒险者们坐下听凯特莲的故事时,艾顿注意到有位侍女往这边看,对他微笑。女孩似乎很面熟,但是牧师没将她放在心上。
“城堡是不可能有生命的,”希瑞克说道。
“这一个就有!墙壁可以在你的身上阖起来,走廊会在你的视线之外自行改变形状,让你处于迷宫中饿死。灰尘本身就足以杀死你 -- 它会实体化,形成能穿刺你心脏的匕首,或是变成永不劳累的凶猛战士。”
“噢,那你怎么逃出来的,小个子?”希瑞克怀疑道,阴沉的脸露出微笑,他背靠墙壁而坐,这是他当盗贼的日子中辛苦得到的教训,而另一个理由是考虑到他和马克的战斗才发生不到一个小时。
对希瑞克来说,很显然凯特莲并没有全说实话,因此盗贼保持沈默,并用戴著手套的手遮住自己的笑容。
“再告诉我一次,为什么我们应该冒著死亡和被肢解的危险,去帮助你和这一个允诺给我财富,却只穿著破布的女孩?”艾顿对凯兰沃说道。
希瑞克注意到牧师似乎很紧张 -- 事实上是太紧张了,以致于每次旅店门口有新顾客进来时都会畏缩一下。牧师甚至从他回应凯兰沃的召唤来到这里时,行为就很奇怪。他现在的情绪不适合作为人类伙伴,会有令人不安的效果。
“等人吗?”希瑞克对紧张的牧师说。艾顿只是做了个鬼脸。
“当然有风险,”凯兰沃终于说道。“但生活是什么?难道不是一连串的风险?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样,但我实在不能再忍受被锁在这令人疯狂的城墙内。”
“而我的女士被困在那邪恶的地方,成为一个永远的囚犯,除非你们三人解救她!”凯特莲越说脸色越苍白,前额出现了汗珠。
艾顿 移开视线,看见对他笑的侍女越靠越近了。她很娇小,有著另他想起苏茵的火红头发。她拿著一个满是饮料的托盘,停在桌子附近。
突然间他想起了两个星期前的对话,那时他和她在高月旅店(High Moon Inn)当客人。艾顿喜欢在那间旅店中的同伴,而且女孩的薪水太低了,让她不敢奢望自己能在阿拉贝尔之光中享受。
“艾顿,”她接受著他的全身打量,一边说道。
他不记得她的名字了。“我亲爱的。”
一瞬间,艾顿就倒在地板上,托盘的撞击还在耳边作响。“你给我的建议真是好啊,你这混蛋!该死的报酬平等!像个人一样的公平对待,而不只是像个侍候的妓女,向走进门口的有钱酒鬼抛媚眼,任他们抚摸!”
艾顿想摇开在脑中咯咯作响的声音,但失败了。是的,这些话的确听来像是他的 ...
“那谈话没成功吗?”牧师低声的说。
女侍狂暴的发抖。“我失去了排队成为下一个旅店淑女 -- 店老板的老婆的机会。因为你,让我奢侈的生活被抛弃了。”
她将托盘往下丢,这次艾顿很小心的闪开。这位侍女旋风般的离开,艾顿注视著他的同伴。
“我们多快可以离开?”艾顿说道,并让希瑞克拉他一把。
“不错的会面,”希瑞克说道,他不再隐藏住笑容。
“我们不该只是赶忙的想去冒险,”凯兰沃说道。“就算魔法不值得信任,我们也应该在这趟旅程中带个法师。”
希瑞克皱了皱眉头。“是的,我想你是对的。但是找谁?”
过了一会儿,艾顿说道,“艾都帕斯大人(Lord Aldopus) 如何?他是一个有名的贤者,也是国王亚桑的坚定朋友。”
“奇怪的偶发事件到处都是 -- 所有燃烧的地狱(Hell)都松散的破碎,”希瑞克静静的说著,重复著艾都帕斯创造的成语,现在它有著比那位贤者第一次说这句话时更加黑暗的意义。
“艾都帕斯是一位涉猎物理科学的人。”所有人都转头盯著站在冒险者面前的黑发女人。“我由衷的怀疑基本金属和简单泥土品质的预测练习会对于你要去的地方有所帮助。”
凯兰沃轻蔑的笑著。“我猜你能做的更好?”
这女人扬扬眉毛,凯兰沃研究著她的脸。她有著深黑不可测的眼睛,旁边舞动著红色的雀斑。她的皮肤是深棕色,所以他猜她是南方人。她的嘴唇丰满,像血一样的红。她迷人的脸上有股冷冷的笑容,被绑成辫子的长长黑发包围。
以女性来说她很高挑,比凯兰沃还高一点,她穿著一件披风,露出戴在下面的美丽蓝白星饰的微光。她的衣服是紫色的,肩上吊著两本用皮革绑起来的大书。
这是男人的事,凯兰沃想著,她是个妨碍。他正要告诉她这些话,但是他的大啤酒杯突然裂开,一只由蓝白色火焰组成,有著人形大小的展翼龙跳了出来,发出了吸引所有旅店顾客注意力的吼叫声,让凯兰沃张口大喊。龙张开它的下颚,露出像匕首般尖锐的牙齿。然后这只生物用后脚站立,向它唯一的目标凯兰沃冲去,要扯断他的头,终结里昂班恩斯(Lyonsbanes)家族的血统。
这怪物的迅捷和狂怒让凯兰沃无法及时抽出他的剑,而龙却可以立刻杀死这位战士。但突然间,这生物停了下来,打了一个可怕的嗝,然后完全消失无踪。
凯兰沃的座椅一片片的散落在他身后的地板上,他坐著,双腿张开,剑在身前,心跳快速,眼睛向后张望。那个女人则面露微笑,打了个哈欠。凯兰沃愤怒的抬头看著。
“做的更好?”她重复著战士的恶意评论。“我认为我可以。”接著她拉了一张椅子。“我是深陷谷的 蜜娜。”
长剑入鞘,手斧归位,箭矢从十字弓上移下,旅店一片平静。
“只是幻象!我们需要一位法师,不是幻术师!”但凯兰沃嘶哑的嘲笑因为看到了那只火龙出现处的桌面而突然中断:厚重的橡木被烧焦了。
这种魔法造诣很惊人,特别是对一位女人来说,凯兰沃想著。或许这次只是个意外。
凯兰沃用他的剑当支撑站了起来。在他还没想到要将剑入鞘前,就响起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不会吧!我的眼睛一定欺骗了我!那绝对不是生猛的凯兰沃在用他的亮相让这鄙陋的旅店增光!”
凯兰沃横剑身前,起身寻找大笑的佣兵瑟布兰德(Thurbrand)的脸。凯兰沃看到他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有两张桌子被并在一起来招待瑟布兰德的队伍,一共有七男三女,不是太有想像力的人就不会把他们和阿拉贝尔之光的常客搞混。男队员们虽然很年轻,看起来却像战斗老手。其中一个患白化病的男队员伸手拿他的匕首。瑟布兰德要这位白子放轻松。一位坐在瑟布兰德身边的金黄短发女孩全神灌注的看著这位佣兵的手势。一位棕色短发的女孩独自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怀疑的看著凯兰沃。
凯兰沃盯著瑟布兰德那双熟悉的翠绿眼睛,发现它们还是那么的虚伪和令人迷惑。凯兰沃做了个鬼脸。
“我以为这里的狗都关在狗笼子里。”凯兰沃口出恶言道。“这店主该受到惩罚。”
瑟布兰德看著他的同伴,笑著摇摇头。这表情很清楚的告诉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插手。“凯兰沃!”他说著,好像要说出这名字对他是种考验。“诸神当然不会这么残忍。”
凯兰沃瞪了瞪别桌的旁观者,让他们一个个地避开那刺人的目光。“你越来越老了,”凯兰沃说道,音量大大的减小。
瑟布兰德刚过三十岁,几乎不比凯兰沃老,但是岁月的无情真的开始猎捕这位战士。瑟布兰德的金黄纤细头发已经变薄,而且留成不寻常的长度来盖住一大片秃了的头皮。瑟布兰德对这显然很忸怩,他常常拍拍头发,用手指勾动它,让它维持在秃掉的头皮上方。
瑟布兰德的前额在凯兰沃上次遇见他之后形成了皱纹,绕在眼睛周围,而他的举止,甚至他的坐姿,都像一位懒散的肥胖商人,而不像那位和凯兰沃一起分享了几年冒险经验,最后因争吵而分手 -- 吵架的原因他们早就忘了 -- 的那位饱经磨练的战士应有的节制形象。但是瑟布兰德的脸因为晒太多太阳而发红,手臂明显的和凯兰沃一样有力。
“老?石地(Stonelands)的瑟布兰德老?再照照镜子,你那笨重的虚弱身体。没有人告诉过你,除非有用,否则市民们不会抽出武器吗?”
“我同情那些把我们误认为是文明人的人,”凯兰沃说著,将他的剑入鞘。
“凯,”瑟布兰德说道。“你会粉碎我策划的脆弱同盟。我只是这里的普通访客。一位受尊敬的武器代理人,和拥有挥舞它们的无穷天分的人。说到这,我可能有一个小工作,你 --”
“够了!”凯兰沃说道。
瑟布兰德带着失望的嘲弄表情摇摇头。“噢,好吧。最少你知道要去哪里找我。”
“我不知道,除非我后脑长了眼睛,”凯兰沃说著,转身背向瑟布兰德。
凯兰沃发现有一张新的椅子摆在那儿,并发觉一位男侍手臂下夹著碎裂的椅子碎片跑进厨房。蜜娜自信的坐在希瑞克和艾顿之间。凯特莲安静的坐著,目光集中在法师现已经放在披风外的垂饰上。这位女孩看起来好像快要昏倒了。她的皮肤白晰,手在颤抖。
“我们正在讨论合适的路径,以及对我专门技术的战利品的适当分法。”蜜娜自信的说著,而凯兰沃觉得身上的每根毛发都在刺痛。“我的建议是 --”
“放弃吧,”凯兰沃简单的说。
“你需要我,”蜜娜不愿屈服,疑惑的说著。
“是啊,”凯兰沃说。“就像我需要我的喉咙在睡梦中被切开。走开!”
突然凯特莲站了起来,张大嘴好像要喊出什么。她抓住自己的喉咙,倒在桌子下。
凯兰沃用痛苦的眼神向下看著女孩。“我的报酬,”他低声说道。当他抬起头时,他瞭解到其他人正等著他告诉他们该怎么办。
“艾顿!”凯兰沃厉声说道。“不要只是站在那里。你是牧师。看看这孩子是什么病痛,并治好她!”
艾顿摇摇头,将双手摊在身旁。“我不能。因为诸神在国度中,除非我们在他们附近,否则我们的法术无法作用。你当然知道这一点。”
当凯兰沃看到尽管房间温暖,凯特莲仍然发著抖时,厌恶的咒骂了起来。“那就拿条毯子或是什么东西来让她暖和点。”
蜜娜向前。“我的披风,”她说道,并将手伸向喉咙上的扣子。
凯兰沃严厉的抬头看她。“你和这件事无关。”
一位女侍拿著备用桌布出现。“我听到了,”她边说边帮凯兰沃将女孩包在桌布中,然后在战士将失去意识的女孩抬在手臂上时退开。
凯兰沃看著他的伙伴的脸。“和法师一道,或是跟我来,”他简单的说道。艾顿和希瑞克看著对方,然后看著凯兰沃。他们甚至没有看蜜娜。
“随便你,”法师冷静的说。凯兰沃和他的伙伴们逐个经过她的身边,而她则看著艾顿打开门让其他人出去,然后自己离去。
蜜娜转身,几乎撞上身材瘦小、带著不安笑容的女侍。女孩紧张的玩弄著她的围裙。“有话就说,”蜜娜厉声道。
“你的帐单,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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