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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么吝啬 (完结短篇海洋国度的故事) [复制链接]

白色的乌鸦 发表于 2008-1-13 01:04:51 |显示全部楼层

不那么吝啬（上）
或许，仅仅是或许，在我有生之年我们部族的血脉可以和某个不知名的小部落融合并存续下去。我早已不奢望去复兴部族，曾何几时，我们在瑟寇拉的祝福下大胆地在川流不息的冥河里穿梭，袭击敢于运送敌军的船只，曾何几时，我们的炼狱鲨鱼多到阴影海的恶魔领主和亲王们也为之胆寒,阴影海的怪物们看见我们都要退避三舍。但现在，即使只是活下去，对我，对我们这群费尽千辛万苦，跨越了整个低层界海洋，从巴托的冰海逃到主物质海洋的部族末裔，也已经是重大的暂时胜利
                     ----------------------------陨星海考古图书馆里的
                                 一份残缺的手迹

  “等等我。”
  亚寇霍瓦循声回头，不满地看着跟上来的家伙。
  “我们需要休息。”特伦希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触怒他焦急的同胞。不过他急速张合的腮暴露了他的紧张，还有疲惫。
废物，亚科霍瓦想道，但是他没有把想法显露出来，只是轻哼了一声，转身操起自己的三叉戟，继续向前游去。
特伦希还想说什么，但一股海流把他拉离了落脚的岩石。他闭上嘴，使劲划了两下，然后安静地跟在亚寇霍瓦的后面。
海水越来越约冰冷，刺骨的水流裹在亚科霍瓦身边，他的腮已经开阵阵发痛。
  太凉了，这里太凉了，他想道，简直和冥河一样冰冷，和阴影海一样阴森。
后面传来特伦希的声音，但他忽略了被水流送到耳边的话语.
  或许不该接这个活的，我已经离家太久了，久到都忘了深海的滋味。
“亚寇霍瓦！”同伴恼怒的喊声把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他扭头冷冷地望着跟在后面的特伦希。
脆弱的废物,连一贝壳的冷水都忍受不了，他想，我应该带诺舍提尔来的，至少他不会像只鱼苗似的抱怨。
“这里实在太冷了，你确定那个主顾想要的人会经过这一带么？”
这个白痴又在质疑我了，我应该给他上一课，让他后悔自己对王子的不敬。亚寇霍瓦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右手不由得攥紧了自己那把乌黑的三叉戟。
但最终，王子还是控制住撕碎部下面孔的冲动，说道：“没有必要担心，时间和地点都是他们提供的，人不出现，我们不负责。”
特伦希表情稍稍放松了些。
“我要吃点东西。”亚寇霍克解下自己腰带上的海草袋，里面装满了鲱鱼肉。还有一半路程，王子希望能在战斗前保持体力。
特伦希点点头，也拿出自己的肉，饥渴地撕下一块扔进嘴里。亚寇霍克辨认出，那曾经是匹海马的一部分。
他们只知道肉，王子轻蔑地想着，一边机械地咽下食物，如果没有我领导他们，他们早就死了，尸体被鱼群们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空洞的头骨和更空洞的眼孔被埋在沙质的海底里，我真他妈想离开这群蠢货。
  为什么不呢？剔除弱者，是瑟寇拉的旨意，只有强的才能活下来。这句古老教义突然在亚寇霍瓦耳边响起，他不由得索瑟了一下。如果瑟寇拉看到他这个失败的王子还活着，又会作何感想？他僵硬的嘴边几乎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然后，他把没吃完的鱼肉装回袋子捆好，毫不理会特伦希的大呼小叫，带着黑色三叉戟再度上路。

当王子带着特伦希悄无声息地游进海草丛时，微弱的光线透过厚重冰冷的海水洒在亚寇霍克流线型的身体上------------虽然还很年轻，但他精瘦结实的身躯上早已布满了纠结的浅绿色肌肉，高达十三英尺的身体和完美的背鳍更让他显得孔武有力。
“叫他们出来。”亚寇霍克下令。
  特伦希举起挂在胸口的贝壳，短促地吹了三声，然后放下，静静地等待回应。
  一个接一个地，杂乱的海草丛，幽暗的岩石背后游出了五个鲨化鱼人。他们依次向王子低头致意。
  亚寇霍克打量着他们，然后注意到人数不对。
“克莱伊呢？”他问。
“克莱伊在后面看管鲨鱼，它们今天不太听话，我们只能用海草笼把它们拖过来。”施姆特克拉回答道。
  他是我们这之中最年长，也是最强大的，当然，除了我。我是王子，没有鲨化鱼人可以超过他的王子，即使是已经灭亡的部族的王子。亚寇霍克想着，一边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部下身上。
五个人，加上我，希特伦，克莱伊，一共八个人，这就是父亲留给我的全部了，亚寇部族的全部幸存者都在这，连一个完整的炼狱鲨化鱼人队伍都组不齐------我们没有黄尾巴的牧师，也没有足够的炼狱鲨鱼。我果然还是应该离开这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8 y% j' A  s6 \4 |
  可我没法抛弃他们，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抛弃了，这么多年来，我对这些弱者的厌恶几乎变成了同情。瑟寇拉，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想法，又会如何惩治我呢？让我的肺里灌满海水？让我少掉一只手臂？还是干脆让我变成马提林？真遗憾，已经没有牧师可以惩罚我了，因为我的人里已经没有牧师了，按照你的旨意，她们都因为不够强而随着部族一起被剔除了，只剩下我们这个小队，带着发育不完善的鲨鱼四处流浪,还有独眼.


“他来了。”有人说。
克莱伊游了过来，后面跟着两只小鲨鱼，它们顽皮地在克莱伊身边转来转去，不时用尾巴轻打克莱伊的手臂
太小了，即使是幼仔也太小了，过去这种鲨鱼根本不会被我们看上。他想，部族还在巴托的海洋里遨游的时候，用于战争的都是低层界远海的魔鬼巨鲨，不像这些在温暖近海长大的顽皮宠物，那是真正令任何海洋种族都畏惧的致命武器。
“鲨鱼怎么样了？”施姆特克拉问。
“都好了，除了独眼。”克莱伊说。
“一向如此，我想还是让亚寇霍瓦自己来比较好。”施姆特克拉冲王子点点头。
“你们继续准备，目标会在两个时辰内通过。”王子说着，向岩石背后的鲨鱼群游去。
独眼正混在一群鲨鱼中间。他一眼就认出了它。
好歹这群宠物中还有你，他想，一边让自己的思绪飘向那只躁动的，披鳞带角的巨兽。
一阵飘忽不定的呓语从独眼的方向传来，亚寇霍瓦调整呼吸，在众多鲨鱼的思维中寻找属于独眼的，寻找属于他最优秀的杀手的那一缕思想。
鲨鱼听见了他精神的呼喊，转头盯着他，他感到自己的心灵和鲨鱼相通了。他在鲨鱼思绪中摸索着，同时向鲨鱼敞开心扉，一瞬间，鲨鱼似乎了解到了主顾的许诺，丰厚的报酬，还有王子鲜血和胜利的渴望。而他则像快速地扫过鲨鱼那不稳定的思绪，对怀孕母鲨的担忧，对幼鲨的不放心，以及那始终浮现在鲨鱼头脑中的，对部族毁灭时无数同胞遭到屠杀的悲伤和愤怒
我们完全了解彼此所需 他对鲨鱼“说”
鲨鱼摆了摆尾，心灵感应切断了。
亚寇霍瓦略感轻松地扭动身躯，带着克莱伊重新向鱼人聚集处游去。独眼已经用它的方式表示同意参战，只要母鲨和幼鲨的安全有保证。
至少我还可以带着炼狱鲨鱼作战，他思索着，也许将来有机会可以雇佣位面法师给独眼抓个母同类，组建一支完整的炼狱鲨化鱼人部队也将不再是幻想，就好像部族还在的时候，会有成打的炼狱鲨鱼掩护我们突袭海精灵村庄和陆地人的商船，我们甚至可以让小型鲨化鱼人部落服从我们。

带着这样聊以自慰的思绪，亚寇霍瓦握住三叉戟，顺着海流游向他的部下

(下)
  战斗比亚寇霍瓦所预料到的要激烈。
  一帮废物。王子冷冷地瞟了一眼正在休息的属下，对付一小队海精灵居然还会受伤。
  特伦希和另外两个人正靠在石头上休息，年轻的战士左臂上已经经过包扎，他正给自己的伤口涂抹一种有着难闻气味的药膏，还不时痛的龇牙咧嘴。
  伤了三个，幸好不是重伤，不然就得吃了他们。王子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今天我杀了多少？十个？十一个？
  J& Z9 X9 v- M' c  除了伤员和王子，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他们饥渴难耐地撕扯着带血的肉块，满是利齿的嘴粗暴地咀嚼着食物。
克莱伊从装食物的大袋里掏出一块肉，令亚寇霍瓦惊奇的是，即使已经离开身体，海精灵队长的脸还是充满仇恨和无助，看到那张脸连同它上面所有的表情一起被克莱伊的利牙撕裂开，王子嘴角扭曲地露出一丝狞笑，肉就是肉，都逃不过被吃的命运，
王子脚下，被海草和魔法渔网紧紧缠住的海精灵公主正绝望地蜷在冰冷的岩石上啜泣着。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头发上挂满了肮脏的海草。
真是个笑死人的头衔，公主，亚寇霍瓦眯起眼睛，轻蔑地想，不过是一群丑陋妖精的小娼妇而已。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愿意做任何事……”精灵女孩抽泣着向亚寇霍瓦扭动着身躯。
“安静！”王子冷酷地回答。
“我父亲是首领，他会愿意付很多......”海精灵绝望地哀求她面前的鲨化鱼人。这个鲨化鱼人比其他人都要高大强壮，也更佳敏捷，在刚刚的战斗中他所杀的精灵比其他人加起来的总数还多。她知道这个凶猛的鱼人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闭嘴，妖精，不然我就把你舌头咬下来。”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是伊安娜瓦提部落的公主！”公主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王子猛地伸出手，把公主粗暴地拉到自己面前，海精灵惊恐地扭动身躯
“我说过了，安静，你这个蠢货，不然我就把你那张小脸切开。别人只交待我把你抓起来，没说不能让你受伤。”
炼狱鲨化鱼人的利齿正对着狼狈不堪的海精灵，王子满意地看到公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别再叫了，我不会容忍下一次。”他重新把公主扔到岩石上，轻蔑地哼了一声。
没用的东西，果然只能是肉 王子这么想着，靠在岩壁上让疲乏的身躯得到休息。
半晌，被俘虏的精灵突然开口了：“你们跟南边部落里的家伙长得不一样。你们是什么人？”语调虽然还在颤抖，但刚才稚嫩的哭喊中包含的彻头彻尾的恐惧和绝望都少了一些。
亚寇霍瓦看了俘虏一眼。情绪稳定了，她想打听情报么？算了，告诉她也无所谓，反正很快就有人来取她了。
4 Y% k$ v; K- u, Y1 n  想到这里，他说：“我们是佣兵。”
  海精灵瞪大了眼睛。
“佣兵？你们不向克霍费尔王子效忠么?” 她问，她知道南边的鲨化鱼人都由那个王子统治。
   她还真了解我们的习俗，王子如是想，也许她也有个富有经验的皇家导师，每晚都要给她讲她们种族宿敌的故事，就像我以前那样。
1 I$ b" O$ {) l! w  但是他只是说：“我就是王子，亚寇霍瓦王子。”统治着海洋和鲨鱼，还差这句话，王子想，可惜我早已经不能这么宣称了
% p4 a3 U/ M7 H6 W; }  “你们整个部族都是佣兵？”公主的声音已经比较冷静了。
  “可以这么说。”只有八个男性的部族，真可笑，王子心里嘀咕着。
  “有人雇你们抓我？”
  “当然，没报酬我不会随便袭击别人，虽然我不介意把你们这样的妖精都变成肉。”
  “是什么人要抓我？他们想干什么？”精灵女孩急切地问。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么？反正你已经逃不掉了.” 王子冷冷地说。
  “你说你们是佣兵，那你们对雇主有种族要求么？”
“当然没有，我们只认报酬。”亚寇霍瓦说。
  海精灵公主兴奋地半坐起来，说：“我雇用你们怎么样？把我送回去，再把那想抓我的人信息告诉我父亲，我们部落很强大，父亲会付你们很多金子。”
公主的话吸引了其他鲨化鱼人的注意，他们放下手中的肉，扭头盯着海精灵。
  “我们不和妖精做交易。”王子双手抱臂，倚在石头上。
  “你不是说没有种族要求么？”海精灵说，现在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出于好奇和好玩的心理。
  “我的部落付得起大笔赎金，而且我也可以劝说父亲不把你们看成敌人。只要你们愿意接受我的雇佣，你们以后就能在这片海域自由活动，不会有海精灵巡逻队追杀你们。”公主争辩道。
  有趣王子低头盯着她，也许这样真的比把她就这样交到那些海洋德鲁伊手中更有利可图。想到一个大型海精灵部落可能给他们的开价，亚寇霍瓦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不，还有个更妙的办法 王子突然醒悟过来，他几乎要笑出来，为自己的精明。
“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公主身份的东西么？”王子轻声问。
“厄？哦，这儿，我的颈环，父亲送给我的。怎么，你等等．．．．＂鱼人王子粗暴地把碧绿的颈环从公主脖子上扯下来，放进自己的腰袋。
“我需要这个。”亚寇霍克说。
“你要干什么！？”精灵愤怒地瞪着他。
“我要拿这个进入你的村子。这样你父亲的人就会相信我。”王子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
精灵转忧为喜:” 你同意了？你愿意把我送回去？”
“不"炼狱鲨化鱼人露出一个僵死的微笑，白森的牙齿闪闪发亮。
  海精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王子一只手抓住头提了起来。
“把她绑牢一点，我们回营地，金子在等着我们！”王子大声吼着，一边把精灵公主扔给下属。
鲨化鱼人们残忍地笑了起来，然后他们拖着俘虏和其他从海精灵队伍那搜刮来的战利品向营地游去，后面跟着刚在战场上抱餐一顿的鲨群，独眼打着饱嗝，悠闲地在不断挣扎叫喊的女精灵身旁晃荡，不时用鼻吻轻撞公主，引得她越发歇斯底里地尖叫。
那些德鲁伊在等着他们的祭品，王子知道，但他毫不介意海精灵的牺牲，也不介意德鲁伊的小气。
他拿出公主的颈环，欣赏着它精美的做工。只要把这个带到海精灵的村子去，他们都会相信他的故事，海精灵的公主被南边的部落袭击，王子和他的部下目睹了这一切并捡到了这个颈环，出于对南方部落长久的不满，他们愿意把这个消息和海精灵分享。
然后，毫无疑问地，海精灵会派出巡逻队去寻找公主。只需要再小小地推动一下杠杆，王子想，只要在南边鲨化鱼人村庄附近放上公主的衣服和首饰，再加上几具被撕烂的海精灵尸体，一切就完美了 ( y* I# M/ ?4 L) c% K) P4 D
  克霍费尔王子，让我看看等到战争来临你是不是还会嫌我们佣金太高 带着能大赚一笔的愉悦想法，亚寇霍瓦王子加快速度游向前方，他等不及这出好戏的上演
  等到你们被战争削弱，我就会闯进来，取代你的位置。你知道的，克霍费尔，我和任何鲨化鱼人都不一样，我是所有人中最完美的，变成肉的将会使你这种愚蠢的领导。我的部族可以活下去，通过对你们部落的渗透和控制。
一大群鲱鱼引面穿过鲨化鱼人的队伍，王子顺手抓了一只当作餐后甜点。
也许，瑟寇拉也不是那么吝啬，王子愉快地咀嚼着鱼肉，玩味着这个念头,向营地游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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