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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中篇]裂空·拂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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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pot 发表于 2007-10-13 15:45:57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谦虚地说,假如各位旅行者能够将这本新进入图书馆的小册子耐心看完,会对各位的旅行有些帮助的!5 \8 J  {, W9 f$ k6 O2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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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空•拂晓" ~# T: B* @8 q9 c9 L  K#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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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巴什卡翻开相册,翻看多年前年轻气盛的自己,脑中浮现起自己的那个徒弟——那是一个很有资质的孩子,与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太容易多愁善感,悲春伤秋。照片上的人不屑面对镜头,因此见得一个侧脸,但脸上的高傲也完全表现了出来,年少的桀骜不羁并无错误。
" X/ V: }% _' j$ a- S巴什卡想着,那是自己的作品获奖时的情景——在那个机械不普及的年代,能够做出一件无故障运行的机器已经是无上的光荣。所以巴什卡从那时起有了一个称号,机械之王,只不过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巴什卡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也是其他机械师无法企及的能力:他能仅凭双手挥舞出一件件近乎完美的机械制品。不需要扳手,不需要螺钉,自然界的一切金属都能听从他的召唤来完成一系列的动作,熔化,扭曲,变形。
7 r& S0 a4 L2 f2 d! `当然有很多人追问巴什卡这样的能力出处,他也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Z6 g0 c* M3 `% u. _* q
相册翻过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英气的少年以及一位饱经沧桑的机械师。相机记录下了所有机械师都想见到的瞬间——那些生硬冰冷的金属在这师徒二人的手下宛如精灵般,拖拽着曲折的轨迹,摇曳出点点火焰的颗粒。
2 n; V( h: ~+ M+ W6 J! r说起这个徒弟钢泽,也是巴什卡隐居的原因。巴什卡知道自己老了,在收留了这个流浪儿后便决定倾尽全力将其培养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机械师。巴什卡有着一个伟大的梦想,他希望能够用自己制造出来,设计出来的机械来造福人们。眼下徒弟正出门在外,还需要一两天才能回来。巴什卡闲来无事,也就忙里偷闲回忆一下过往的岁月,不禁感叹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 y8 f5 B3 i! X5 T8 ?合上相册,巴什卡环顾着这座机械工房,天顶上掉着各种各样的机械骨架,都是一些尚未完成的钢铁生命。出门观望,这工房竟然建在山谷中悬崖的边缘,只简单地铺上了一层碳钢,但也称得上坚固。不知百年后这所工房内会不会有伟大的机器出生,是受到后人的唾弃还是景仰。* n7 h( |8 ]2 q" B  t# m
巴什卡摇摇头,转眼望去夕阳的余晖在山谷的边缘上若隐若现,山谷中树木的剪影斑驳地映在工房的墙上,该结束这么一天了。刚要将大门关上,不想一支纤细的手插到了门缝中,巴什卡一惊,连忙停住手。: u' t! t$ ^: k6 `
那个纤细的身影从门外灵巧地钻了进来,那是一位女子,身着灰色风衣,深邃的黑眼睛正打量着眼前的白衣老者,轻声道:“巴什卡先生?打扰了。”说着便自顾自地走了进来。1 s1 W, e/ q! O' v7 i0 J
这是三十年来巴什卡的工房来访的第二位客人——自巴什卡隐居后。" W3 e' V" ]8 b7 M' ?( E0 @5 z) G
老机械师侧脸扫了眼擦身而过的女子的胸前,那片纯金的徽标竟然是密特亚皇家的象征,这个女人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美丽。
- L; d3 ^* q* Q$ b" A8 w他没有关上门,心想早些将这个人打发走。巴什卡不想再跟密特亚的统治者扯上什么关系,这些人只会在权力的交椅上玩弄是非。他不想回到密特亚,那个被冰冷的围墙和壕沟包围的巨大牢笼,在那里,阳光都变得冰冷。他打开一台小巧的机器,一阵怪声之后,一杯不冷不热的茶冲好了。巴什卡端了上去,但对方并没有喝茶的意思。
' E( e4 ^! g* V“我是来委托您帮我制作机器的。”女人开门见山,“您也注意到了,我是高塔那边来的人,上级听说到您的神奇能力,希望您能慷慨相助。”+ E- s9 H0 f, Q
巴什卡曾经见过那一座巨大的高塔,在密特亚境内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看见塔的顶端。那座塔是密特亚所有事务的中心,就算是密特亚的老人恐怕也只是对塔内的情况一知半解。7 u- V( B3 d# L' y6 Y2 B* E
“另外,我的名字叫做道莲,”女人朝巴什卡抛出一个笑容,但没有任何温度,“要不要先看看设计图,我想您一定会感兴趣的。”说着女人用手指轻轻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本册子,懒洋洋地在桌子上打开。4 m+ W$ G1 _1 E# t
“既然你们已经设计好了图纸,为什么还要找我这个老头子,我老了,已经不再涉足这一行了。”巴什卡口气极轻,却透着一丝坚决,从前在密特亚生活的经历使他看透了这些狐狸的行径。& X( B+ h. n5 D& Q8 [$ S7 h2 f! y
“巴什卡先生不看设计图就知道了?真是厉害。”女人自顾自地拍起手来,笑容里依然没有任何温度。
9 @9 b  W+ L" G4 |巴什卡奇怪地看着这个女人,只好漫不经心地扫了扫蓝图,神情越发凝重。女人的笑意却更浓了。1 t; g; S1 D- _3 p  U
夕阳已经消失在山谷的那一侧,工房里钢泽做的汽灯仿佛天上的繁星,一点一点地分布在天顶,洒下银色的光芒。  K# [5 o& s7 k8 K! M
“这是不可能的,请回吧。”巴什卡缓缓地站起来,漠视着工房的大门,很明显这是在下逐客令。他很少对客人如此,实在是今天的客人与他格格不入。2 l1 L' c- f; k& n
“您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女人收起笑容,依然自顾自地将尚未铺平的蓝图展开。等她摁平最后一点褶皱,巴什卡已经站在大门旁,漠然看着门外的点点星月。一道银色轨迹流进房间,将道莲和巴什卡分隔开。+ h7 }+ E) G/ O) d6 V
“密特亚的灯火那么精彩,身份高贵的您怎么可能愿意呆在这里?您还是回去吧,密特亚地大物博,总有比我厉害的人物存在的。”
1 ?4 J7 i' h* d" d“那恐怕只有您的徒弟了。”女人又露出笑容,天顶上的小灯不知何时竟全部熄灭。巴什卡心中一惊,想不到密特亚的人为了得到这件机械竟然已经开始调查他——他的徒弟钢泽只有屈指可数的人知道。巴什卡转过身来,注视着黑暗中的那双眼。! i' w/ w" C6 [. U
“我绝不相信你做不出这东西,”女人慢慢地走向门边的巴什卡,脚步轻盈得没有半点声响“而且我们会支付给您一大笔费用,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它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破晓,好像是挺符合您的美学的。”女人耸了耸肩“只不过是一件武器嘛……”% S/ J7 z1 k7 A3 m
可是没等女人说完,巴什卡突然暴喝道:“出去!”说着用左手指着密特亚的灯火辉煌,月光泻在他的手上,竟然反射着金属的光芒。一瞬间一切都安静下来,但是巴什卡并没有给女人继续说话的机会,他边推着女人的后背将她赶出工房。
' M' A# o9 j! X' \3 y/ a3 j: G5 W“我诅咒你们,永远别想把这怪物造出来,说得倒轻松,只是一件武器,可是一旦落在你们手上,再天真的孩子也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何况是规模这么巨大的远程武器,你们的肆虐还没有结束吗?!就算我不住在你们那个大笼子里,每天早上在阳光里我总是能够股闻到从密特亚飘来的血腥!你们如今还有脸来找我制造这个怪物!”说着巴什卡拽起那张巨大的设计图,愤怒地将其撕了个粉碎,“真不知道那样的城市怎么能被说成是经济的中心,一群只懂得亵渎生命的恶魔占领的城市,不过是一座地狱的前哨!走吧,我相信就算没有这……破晓,你们仍然能够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总有一天上天会惩罚你们的!”
7 P2 ^7 X4 p1 \* [道莲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巴什卡倾斜着他的愤怒,全身没有一点颤动,仿佛一尊雕像般立在那里。月光照在她洁白无瑕的背上,隐没在黑暗中的眼睛渐渐流露出一种不同于刚才的感觉。
) n& x- ]; E7 {/ @6 T$ \巴什卡将碎片朝道莲身上使劲砸去,碎片在月光下纷飞,渐渐地愤怒消失,剩下的只有静谧的夜晚和平静呼吸。道莲转身,终于迈出了离开的脚步。巴什卡并没有目送她离开,他们几乎同时转身,从此似乎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D! P; w, j" S+ d# s+ H/ Z
突然巴什卡听到身后的女人在不远处喊道:“巴什卡先生,我好像有一样东西忘记拿走了。”
, i2 g' q+ d, B2 y, e% w还没等巴什卡转身看清,一面锋利的刀刃带着强烈的气流已经迎面冲来。
; m. [% \* p* p  W- \2 r" j  t3 o$ l- i“那就是您的生命。”+ ~  P; C& e) h8 ]4 j5 a( C: w
女人纤薄的红唇咧开了一条疯狂的隙缝,此时她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怪异的疯狂。巴什卡没有想到,也没有思考的间隙,他本能地伸出手掌抵抗,女人本以为就这样穿过他的手掌直取首级。道莲没有想到巴什卡身旁的两扇门的金属竟然如液体一般快速地聚集在巴什卡手掌的前方,并且迅速凝固,挡下了道莲致命的一刺。毕竟巴什卡是一位拥有五十年金属操控经验的高手,经验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与强大的实力并驾齐驱。
4 v- W- [0 h; ^: [# a2 ~巴什卡并没有停止移动,他立即转身,同时又有一些金属聚集在他的脚下为他提供向后奔跑的作用力,接着他继续制造了几个金属助力装置,遁入了工房的黑暗当中。
, o: o9 Y7 r2 y: m" A道莲并没有花很久的时间就将金属防护壁破坏,经过刚才的一记冲击,金属的结构已经被她破坏。她冷笑了一声,慢步走入了工房中,仿佛巴什卡就是一个等待死亡随时降临的猎物。4 ]3 O2 f5 Y) }% s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藐视密特亚的统治地位,密特亚的计划凡人是不可能知晓揣摩的,很可惜,巴什卡先生,您是个凡人,更可悲的是您是个反对密特亚的凡人,所以……”道莲挥剑,一处的墙壁突然裂开,藏在里面的正是巴什卡。
3 b2 R1 |, L4 T& y“您必须得死。”
, h% y; g/ S% u; x6 `2 j虽然在黑暗中,道莲精准地将剑锋对着那个方向。拖拽着一丝寒光,紧接着是一阵血肉与金属磨擦的声音。" ?8 H5 G7 q; I2 u1 V. f  N
道莲捂着受伤的腹部,喘着粗气,她的剑上没有沾上任何血迹。在攻击之前巴什卡已经逃离。因为道莲在远处就能将此处的墙壁破坏,巴什卡正是利用这点在她冲向此处的过程中布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一段带倒钩的铁刺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藏身处前方,待道莲觉察,铁刺已经刺入了她的腹部,而整个过程从道莲破坏墙壁到她受伤,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懒腰的时间。鲜血滴满了那一处的地板,这时四下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血滴的声音和道莲的喘息。+ B  x' _. x6 m+ z$ B
“不错不错……巴什卡先生,我们来玩一个刺激的游戏,这我很满意……哦,对了,我听说您以前曾经杀死了几个密特亚的士兵,但那花了你很大力气吧,您的勇气可嘉,不过依然很可惜,我要告诉您,你杀死的是高塔二十三层士兵中最底层的人,”道莲在黑暗中冷冷地说道“而我……是直接隶属于密特亚王的士兵,”道莲毫无预兆地朝那个方向的左面飞出了一把匕首。
# n, q! c% t. t1 X' M“即是说,我是第二十二层的高等士兵……最接近神的人!”, E4 U* q: u5 J4 x  F. ]. k$ e+ v
飞刀破空飞来,没入墙壁,洞穿了巴什卡的左肩,将他钉在了墙上。道莲并没有停止,三把飞刀跟进,分别插入了巴什卡的两只手掌和另一侧肩膀,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穿过空旷的工房,产生了一阵小小的回音。+ ^0 `" U6 Q; D
“中了。”" a' r* ]0 D- M- f3 p. B; J9 l& d
话语间没有成功的松懈,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发指的残忍。道莲呼吸已经近乎平稳,陷阱在剑锋下一一瓦解。她一步步走到巴什卡面前。
+ `9 }7 _7 g. N) ^  n“亲爱的凡人,你引以为豪的双手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作用。如此你便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e4 B  @* w2 l1 }. f3 u9 `
道莲伸手触摸血液流淌的墙壁,捻起了一两滴巴什卡的血液,放入自己的嘴中。她仿佛品尝着最鲜美的食物,两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1 k' {8 u% q& N, V5 j1 o/ X“我知道你是个天壤人。”道莲的神情不再那么疯狂,因为她在血液中觉出了一些特殊的味道,而这些味道似乎将她记忆深处的某些伤痛揭开了伤疤,让它继续淌血。
9 v4 d5 d5 k" n& f6 k6 n巴什卡在极度的痛苦中维持着神志,刚刚道莲所说的词语真的让他为之一惊:天壤,他那因为战争而不复存在的家乡。战争的践踏后,巴什卡醒来怎么也回想不起回家的路。所以巴什卡才如此憎恨战争,因此更加憎恨过去那一次次战争的起源,密特亚。作为那个神秘氏族的人,巴什卡将天壤人卓著的法术能力转变成了能够随意操控金属的本领,从此希望造福人们,避世而生。
4 u/ A1 a" Q' j# X2 J“作为对同族人的赠礼,我就让你安然地上路,毕竟天壤是一个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文明……但分裂的东西就不再有意义,你侮辱了密特亚,就要付出代价……本来你是不用死的,可是你遇上了我,也只能落得个如此下场。”道莲依然在冷笑,身体在颤抖,然而这种怜悯只是给巴什卡的生命多了几分喘息的机会。
; r4 p. X, z: P. w( `$ d1 E“机械之王,永别了。”道莲眼中的残忍即刻恢复,手中的银刃已经贴在了巴什卡的皮肤,可是刀锋却意外地在犹豫。这须臾的犹豫却给了巴什卡一个完美的机会,纵使他的双手已经不能使用,双脚还是铸造出了一丝狭长的金属线,汇集而来的金属钻入墙中,直到触动了一个隐藏在墙内的开关。" q8 |. Y# E" M& ]+ B
在利刃侵入肌肤的那一刹那,巴什卡身后的墙壁中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 P3 K% n! a4 s  n/ R
“你的利刃还不能够将我的生命带走。”巴什卡虽然年岁见高,但他此时灵活地抓住了一根铁杠,飞身跃上了身后那台破墙而出的巨型机械——一个钢铁铸造的巨人。他双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情况却变得更加糟糕——血肉的金属化。巴什卡很早以前就已经想到这天的来临,过度使用金属的终点就是全身完全金属化。$ p# n* Q* a0 `' v3 S
机械师艰难地将双手握在操纵杆上,连弯曲手指这样的简单动作对这位强弩之末的机械之王来说也是一个奢侈的动作。巴什卡终于握住了操纵杆,可这就意味着他的双手从此只能维持这个姿势。
: C3 w5 D1 \" H0 |$ h) Q! `9 o驾驶着亲自制造的唯一武器,巴什卡挥动巨人的双拳,齿轮的传动,摩擦,一切的声音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道莲奔涌而去。那一双铁拳砸在地上,不仅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连带着溅起大片的灰尘,弥漫在整个工房中。工房开始晃动起来,这种吵闹的情况为巴什卡寻找道莲造成了很大的障碍。工房中回荡着机械零件摩擦声和混乱的瓦砾碰撞声。
+ [2 j0 E' u1 z3 J/ h对于道莲这样的杀手来说,这样的环境再好不过,可是她却迟迟未出手。是在等待着时机,还是其他的原因,但这些不为人知。巴什卡居高临下,在烟尘中搜寻着杀手的身影。巴什卡开始觉得眼球转动变得困难起来,他祈祷着,至少让他等待他心爱的徒弟钢泽归来,让他最后抱怨一次钢泽的多愁善感。巴什卡真不知道钢泽发现师傅死去的消息会怎样。
% q% p3 v/ k7 S7 p; Y0 M8 m: ~; {“找到了!”巴什卡心中暗喜。女人的影子此时静止在一根立柱的后面。巴什卡调转机械位置,准备声东击西。他朝反方向砸下铁拳的同时,用尽全身的气力,汇集机械周围的所有金属,混合成一条狭长锋利的刀刃,精准快速地向道莲的身影射去。金属剑不断地伸长,穿过所有的迷雾,甚至穿过道莲藏身的立柱,穿过了巴什卡眼中的那个杀手的影子。0 X" f/ o( O2 h" O* X
巴什卡没有听到惨叫,环绕耳边的依然只有混乱的噪音。他此时手中连接着那把致命的金属剑,无法移动身位。只能一点点熔化金属,相比以前,巴什卡熔化的速度已经大大降低。
4 y/ k! s' @: h; j, g+ \' ?  S' }这时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淹没了巴什卡耳边所有的噪音,传达着死亡的讯息:“贸然出击就意味着无畏死亡。”
' s2 f; X7 }/ [+ x: i) o1 |& w巴什卡转身看到那把握在手里的利刃后,眼神便开始涣散无光。
' J, h; K8 J/ r& U4 B0 G, E道莲用随身的大衣骗过了巴什卡的眼睛,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了巴什卡的操作位。应那声死亡的召唤,一代机械之王的头颅滚落下他亲自设计制造的机械。带着惊恐的表情落在充斥着灰尘和瓦砾的废墟里。道莲眼前的尸体仿佛被撬下脑袋的雕像,由于高度的金属化,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死亡前的姿势,没有血,没有模糊的液体,只有像金属般光滑的截面。
% d  K; Q- B! M6 d7 D道莲跳下一动不动的机械,拨开了被撞歪的大门,身影消失在月色渐浓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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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l. G7 t0 r; u, }3 n! z- [) V钢泽从特里昂谷踏上归途已经有两天了。& ], x% ?3 x& s. ~2 v# j
为了能够快些回到工房,他违背了师傅的条规,擅自制造了一辆驰风用来代步。他还没出师,虽然他已经拥有比师傅更加卓著的操控能力,但他还需要向师傅学习很多,毕竟他没有的是师傅五十年的经验。
: C* i! _- {4 Z+ P% T此次外出也只是回到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特里昂,想在忙碌中找回一些童年的欢愉。但是家乡的情况并不像钢泽预料中的那么顺利,由于密特亚人的到来,家乡被建成了一座前哨站。钢泽看着塔楼上飒飒作响的密特亚旗帜,终于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师傅如此憎恨密特亚。3 G7 w  B) J3 j6 Q
钢泽是一个孤儿,从小浪迹在特里昂,整天做着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以维持生活。直道师傅巴什卡来到特里昂将他纳为徒弟,钢泽的生活似乎才能算作一个开始。巴什卡教钢泽许多礼节,行为习惯,到后来操控金属的能力。钢泽从来没有怀疑过师傅什么,对于钢泽来说,巴什卡就如他的父亲一般。7 ?' o9 e3 W) {
转眼工房所在的山谷就在眼前,钢泽不得不将驰风分解掉,以免师傅又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 w' l: D5 v( j& i$ j但是不管怎么样,钢泽是尊重巴什卡的,绝对的尊重。
% n% J$ l  y- k- x% [) b$ D霞光闯过天际,朝阳在山谷的那一侧喷薄出金色的光芒。钢泽抬头望着高处仿佛危危欲坠的工房,心中浮现出一份期待。师傅在他离开之前曾经说过,在他回来后会跟他商量一些重要的事。钢泽猜十有八九是师傅愿意让他走出工房,去实现师徒二人的梦想了。" H$ c: C2 b1 c# f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漫长,当钢泽再次站在工房的大门前,他仿佛觉得过了一年的光景——工房的感觉变了,仿佛时光进驻,为它增添了好几十年的年龄。钢泽看着被撞歪的大门,虽然心中疑虑,也还是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4 t$ [; R# Q  K9 D
“钢泽,你回来了。”( R/ q1 i( {; r+ a1 C9 T( f
钢泽被震了震,这是多年来师傅第一次主动对他打招呼。他盯着师傅笑盈盈的脸看了一会,便也回答道:“是,托您的福,没有遇险,没有天灾。”钢泽进了自己房间将行李安放好,便到工作室中跟巴什卡汇报见闻。
' A$ K. c: H& N8 j1 N# C1 s1 ?“师傅,很少见您穿这样的衣服啊。”钢泽干脆把外衣都脱下,只剩一件看上去比较紧身的布衣,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山谷里,白昼和黑夜的温差很大,所以师徒俩都是冬衣夏衣随时待命的。可巴什卡穿着一件厚重的大衣,还带着围巾,将脖子围了个严严实实,却还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 f5 l5 U& F* t0 T$ q“我突然觉得这样能够提高耐性,”巴什卡面部似乎有些僵硬,刚才的笑容立即消失了,转过身来板着脸对徒弟说到“你也应该尝试一下!”- Y. d+ x1 D) k' w
“师傅,您忘了?您曾经说过一个高级机械师不需要有太强的耐力,制造机械要一气呵成。”钢泽看着举止奇怪的师傅。他甚至发现师傅竟然带着很久不用的手套。心想不会这老顽童不会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考验他的唯一徒弟——或者说折磨更贴切。他刚要出手将吊在天顶上的一件机械骨骼拿下来,巴什卡突然开口说道:“钢泽,我记得我说了要和你谈一些重要的事,那个机械是不是先放一放。”
) ~) g. N% A6 ]钢泽起身,还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师傅,这时巴什卡的脸上又露出了难得的笑。钢泽知道这老家伙平日里基本上不会笑,他的笑容里一般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f( R9 \- g4 p# w' C% j* L
“你现在准备好离开这里了?”
" r! \5 D7 q- m( O$ E7 q& H, R钢泽果然猜中了,但面对这个老顽童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于是他简单地答道:“是,准备好了。”说完,钢泽看见师傅抽出一本小册子。扔在了前方的桌子上。
+ w1 s% ~8 S7 _3 J; B, W+ a“先别问,我会告诉你。”巴什卡制止了想要发问的钢泽,“先看看。”  ^! u) S# I7 {9 A4 ~
“武器设计图?”钢泽边展开,边问道。他开始认为师傅是在跟他开玩笑。这样的武器只要射击一次,马上就会有大约万人死去,这种东西跟师傅的理念是绝对相悖的。
/ _, ?( |6 k8 y5 E7 D% @3 q, c“你该不会要……?”最后钢泽有些不敢相信,特别是听了师傅的回答后:“你只要制造出这件武器,并通过我的验收,你就出师,离开这里了。”巴什卡淡然笑道,仿佛在谈着一件简单的事情。! ~8 ~5 ]. e/ N4 f) g+ ]% E
“师傅您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不会是打鸟吧?”钢泽以为师傅是开玩笑的,索性也开起玩笑来。不料巴什卡神情不悦,说道:“你若不帮我做,你就不是我的徒弟。”钢泽吓了一跳,但想起师傅今天反常的表现,便断定这个老头子在跟他开玩笑,于是戏谑道:“好,我做。机械之王的徒弟的头衔我还是很看重的。”8 ^/ j3 K$ L( X( _2 \9 N
“那就好。”巴什卡说完便起身离去,只留下钢泽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工房。2 ^! W- Q: P' S, q0 J9 z
望着巴什卡离去的背影,钢泽也只能稍稍感叹一番,出门不过四天,这老头子怎么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等巴什卡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钢泽转身撑在工作台上打量着这张师傅让他制作的机械蓝图。蓝图很大,即使是这么大的一张工作台,还是有一些图纸超出了边缘,软塌塌地垂在桌旁随风飘动。# f' v# d; ^) d( j
不一会钢泽抽起身边的一支笔,开始在巨大的图纸上勾画着什么。, Q0 a" ]2 |' ~
“口径过大……动力室易过载……降温装置不完备……这真的是那老头子画出来的吗?……”钢泽不断地在修改图纸上的漏洞。这张图纸给他巨大的陌生感,线条粗犷,比例不精。而且这张图上的漏洞甚至比几年前自己画的漏洞更多,钢泽不由得为师傅捏一把汗。
$ H! q7 A) J. T% A; ^. q5 R% g, V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是巴什卡为了测试钢泽而故意留下的错误,那么一切也还说得过去。钢泽只好暂时把疑虑放到一边,继续修改和记录设计图上的重要步骤。气温渐渐高了起来,钢泽走到大门旁想把天顶上的扇叶打开,可按了好几次开关那巨大的扇叶却纹丝不动。试了试那些他自己制作的汽灯,也没有一个能亮得起来。+ X' T5 h! S& T$ P: b
“连这些也要我帮着修理,到底怎么回事……”钢泽一边抱怨,一边通过线路修理天顶上的装置。令他愤怒的是通到天顶上的线路竟然也断裂,他咒骂着,只能搬来梯子来一段一段地检修。刚把梯子搬来,一股寒意立即席卷而来,那仿佛是一个笑容,但却没有任何温度。那一道眼神似乎将和煦的阳光冻结,所经之处仿佛都被寒冰所覆盖。( }1 @9 F2 A* w. z% W
“多心了,还是赶快把这东西做出来,不知道那老头有没有事。”说着钢泽把大门关上,卷起图纸,叼着那支笔,走到了工房后面的空地开始制造骨架和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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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y* U5 ]! q8 F傍晚时夕阳再次将最后一抹余晖泼洒在工房的墙壁上,钢泽的影子在草地上被拉得长长的。忙了整整一天,也只做出了一部分的骨架,这件名为破晓的武器工程量远远超过钢泽所想。眼下他只能一个一个部分地组合,最后将整个骨架完全焊接。另外动力部分还缺少一种矿石,钢泽师从机械之王多年来竟然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材料。
& P2 t  c$ F$ c1 }“灵魂原钻的碎片?……”仅凭蓝图上粗略的说明和图例根本不能知道任何有用信息。
( ?- B+ ?, h' B: ~8 ^“在密特亚可以得到,”巴什卡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从身后的工房中传来“但恐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才能得到。”6 H* c  R/ ]& ]
“您从前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钢泽站起来“是近几年才发现的矿种么?”) G, a. t8 `2 `" {% h0 W
“不,它已经在密特亚存在了近百年,”巴什卡走到骨架下方,敲打着骨架“啊,我想起来了,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去过密特亚,虽然每天都在听我唠叨……在密特亚这座巨大的城市中,一切的中心都在城市中央的那座高塔中,不管密特亚的环境怎样变化,高塔仿佛是永恒不变的神迹,古老的意味从密特亚百年前建成起就一直存在于高塔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切都得益于塔顶的那块稀世宝石,也就是你要找的材料。”
9 \, k, W; S- V$ j- N9 I9 n“您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是这……灵魂原钻?”钢泽走到师傅身边,表示不解,他知道巴什卡是非常仇恨密特亚的。“而且照您的说法这件武器我似乎不可能完成了。”他瘪瘪嘴,表示遗憾。+ [- C+ F4 Z# ]3 I
“再怎么说我也在密特亚生活过几年,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相信你可以完成,这块矿石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把其他结构铸造好就行了。”巴什卡转过身来看满脸疑惑的徒弟,连忙笑着回答。
1 a+ O+ x' K) y3 [, }! R- n“这图纸是您画的,我一直有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师傅画的图纸怎么会有这么多低级的错误和一些计算偏差,难道您这些天不舒服吗?也许是的,不然你就可以自己做了。”
6 _( N+ |) }3 F5 z4 |1 k: H“我说过了这是一次对你的测试,这些问题不管是我犯下的还是其他的原因都不重要,你目前的任务是把这件武器完成,至于我你不用担心,只是这几天好像着凉,所以穿得多了些。”
/ \; C4 r) \2 d+ K# s这么一说钢泽的疑虑多少也消散了一些。看巴什卡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子,钢泽还是说:“师傅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要自己注意些,省得没事找事,我这就去帮您找些草药来,以后一定要注意了,您年岁这么高,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孤苦伶仃!”5 |) w& ^: b3 ]  q+ S: d+ @8 m/ |% A( p
“不用,我好得很,你赶快把剩下的骨架打好,不然天就要黑了。”巴什卡看上去有些不悦。
' e" H* V9 n: q/ G% L钢泽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抱怨道:“师傅我已经做了整整一天了!再怎么说也该让我休息休息了,药弄回来了您的病也好的快些。”钢泽说着就走进工房,想着这老头是不是烧出毛病来了,往日里他总是比钢泽更加懒散的。  d$ b1 [1 u6 D; \
山谷里的雾气很快又重新聚集起来。钢泽很幸运地在阳光放弃这块山谷之前找到了足够数量的草药。从工房出来,钢泽觉得脑子清醒多了,仿佛那座房子总能使人的心情亢奋起来。钢泽重新思量着今天师傅的表现,往日那么憎恨战争的他为什么会用一件武器来测试徒弟的水平,这与老头子每天唠叨的梦想是不一样的。钢泽又想到那张图纸,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师傅生病了,就凭他那对机械的执着,是不可能画出这么低水平的图纸的。巴什卡今天的口气仿佛是要把这些异常搪塞过去。
, C  R; b* _4 A" Q0 E“不对,这老头子一定出事了。”
  p, b% {- M' [# Z# P8 q4 \正想着,钢泽发现边上山谷中有东西正反射着一缕光线,没错那绝对是金属的光芒。钢泽放下袋子,伸出双手,他准备把那东西整个拉上来。钢泽目光落在那一缕光线的起点,双手遥按,被埋在土里的物体缓缓地停止在他眼前。+ ?1 \7 d# o1 w, |+ g
出乎钢泽的意料,夕阳的照射下,血迹混合着一些被液化又凝固的金属泼洒机械的表面。但最使钢泽吃惊的是这个金属巨人是师傅唯一制造的武器机械。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被埋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这是巴什卡丢弃的,那么他叫钢泽制作武器的理由就更加扑朔迷离了。0 X0 }: \# Q- V3 g' t
“这些血迹……”钢泽掌控着机械,他触摸着表面已经凝固的血液混合体,仿佛雕像上留下的眼泪,“为什么会混合着金属液体?”钢泽犯难了,但是思索之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席卷而来。
0 E7 f/ u& i9 b" s“老头子受伤了,而且还……开始金属化了!”目前看来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巴什卡制作机械时是不可能遗漏任何金属液滴的,这些血液混合体想必是巴什卡刚开始金属化时从伤口里流下来的。
9 E3 D3 R0 M/ M9 u6 W“那么是什么地方受伤了,为什么会有血迹留在这里?”钢泽面色凝重地观察机械表面的血液,看上去仍然很光滑,氧化的程度并不高,一定是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内被丢弃在这里的。外出前和外出后的巴什卡唯一直接可见的不同就是……6 q7 U- d9 X6 z7 B. g9 {
“他的手掌和脖子!”钢泽回想师傅反常的装束,着凉后的症状根本没有表现出来。这样的推测就能说明巴什卡今天的一切反常表现:在钢泽外出的几天里有人来工房捣乱,巴什卡与其发生了冲突,看上去巴什卡赢了,但却受伤了。接下来呢?钢泽想着,难道是师傅战斗时动用了这架机械,事后为了不让自己有所发觉,就将其扔在这里。但是为什么让他制造武器?
* a' d7 k# O. ^6 k* [看来巴什卡今天所说的话有很大一部分是编造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欺骗他唯一的徒弟?钢泽越想越蹊跷,这样的推测仍然有很多疑点。一切只能回去问师傅。! w) A: j. r' B- N& n, {" P+ E
“可是那老头子会告诉我吗?以他的那股顽固……”突然,钢泽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也许在明天结束之前就能把师傅的谎言“委婉”地拆穿。他把机械放回原位,一把抓起袋子,飞奔回工房。2 |8 M, L. q8 A" ?3 c8 _$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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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T0 v' b9 [2 i% w, S' ]/ a/ l
钢泽几乎一夜没合眼。9 q; Q" I1 ]: r$ W8 J& p
他整晚都在草地上忙活着,不断地修改不合适的零件,改正图纸中不计其数的错误。他尽力将疑惑压在心底,只要这桩工程完工,那么所有的疑惑都将烟消云散。再看今天的日升,钢泽竟然觉得心里的不安竟然被阳光一点点挖掘出来,把每一个疑惑的思想都照得清楚无疑。钢泽在工房里随便喝了几杯茶,啃了几片干瘪的面包,便又在朝阳下开始安装零件。尽管他是机械之王的徒弟,但如此巨大的机械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象征生命的红色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银白。
5 {3 d7 T* M5 h# G抬头看看,新制造的部分已经将高大的工房完全遮住,而这仅仅是整部机器的大约十分之一。似乎是不太放心,他走进了刚刚完工的操作室,打开了其中一个他私自安装的阀门——这便是逼师傅说出真相的关键。整部机器启动后,这里的温度会迅速上升,如果巴什卡的外套之下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他肯定会忍耐着不脱,而钢泽有着充足的理由去强迫师傅把厚重的外衣脱下来——这里的温度届时会上升到三倍于正常室温的水平,就算巴什卡问起来钢泽也能以“弄错了”为由搪塞过去。' s, i" m; z: b4 g
想到这钢泽独自一人在舱室里暗笑,走出来时却又觉得阳光温暖无比,没有之前的那种不安感觉。
2 V5 K9 p% t0 V$ n9 A  ]! w# t" d他相信师傅不会有什么事的,再怎么说他也是轰动一时的机械之王;再怎么说他也曾经仅凭一块铜矿变化出的各种武器就将四个密特亚士兵杀死。, V: P- B" L& d7 i
“在傻笑什么?”巴什卡从工房里走出来,身上依然穿着厚重的外套,看上去昨晚他根本没有脱下来。他也抬头看了看巨大的破晓,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想不到只是一天就完整了如此程度,真厉害。”
) N7 @/ G! e) w7 m$ V# O“比起师傅你的速度,这样的进度还远远不及呐。”钢泽急急忙忙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走上前去满脸笑容地说道:“师傅,今天你就帮我一下吧,有个地方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管用怎样的尺码都不能完全嵌入,来来来,就是这个地方。”说着他轻轻推着巴什卡的后背走进了他事先准备好的操作室。他抢在了巴什卡的前面走进去,生怕被他拆穿。
5 U8 K6 j' X" N“看,就是这个地方的轴承,总不能自由地转动。”说着钢泽转动了那个被改装过的开关,悄无声息间操作室的温度正在一路攀升。剩下要做的事情就只有把巴什卡拖在这里,待温度高到他不能忍受的程度。
' J9 E" M. ]9 L, ~' A“师傅你看,这个型号完全是图纸上的标准型号,可是装进去后完全没有用,我以为是错误才改变了大小,可是也不能完全转动……”他边假装转动轴承,边用余光观察着巴什卡的神色,只见他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好像这越来越热的环境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 V2 ^2 m/ }( ]“看来只能这样了。”钢泽不得不采用最后的方法。
4 ?2 b. ?$ c& h. Y“师傅你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昨天的草药没有用?来我帮你把这些衣服脱下来,太热的话会引起更多并发症的……”钢泽擦着自己的脑门,汗水刷刷地往下直淌。他抓住了师傅缠得非常紧的围巾,一点一点地拆了下来。7 Q# g) \' j6 }( l2 [; n' {* U
“咚”。
+ d# |/ T5 e/ I$ }钢泽在眼睛发黑之前看见一个东西往下滚,直至落在地上,他还听见舱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的任何事物他都不愿再去接受。
, k+ n5 M4 V' [4 A& }7 c“与那天晚上一样,带着这样的神情,不情不愿地落了下来。”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冷漠到冰点。那个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将空气凝固。钢泽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千斤重的废墟亚在他身上,他感到呼吸困难,眼睛的视线甚至开始模糊起来。他跌倒在地上,神志开始迷失。
1 E- P7 z% x% \8 |( S9 M& C因为跌落在他面前的是他最尊敬的师傅巴什卡,机械之王的头颅。苍白的头发仿佛瞬间完成了新树到枯树的转变,那原本慈祥的面容也泛起了金属光泽。钢泽的呼喊已经无声,泪水默默地从他视线模糊的眼睛里流下,掠过扭曲变形的面颊,汇集在不住颤抖的下颚。
" M5 V3 Q( n( Q+ e& I$ g师傅的身体僵硬在那里,维持着生命最后的姿势。刚刚还是一个能够说笑能奔跑的生灵,转眼间就在那引导死亡的围巾揭开后,一条伟大的生命就此消散,永不聚集。钢泽看着自己的手,但视线却被泪水完全淹没,只有一片朦胧的最恶。他伸手想去抱住师傅的首级,却害怕这双厄运之手再给师傅带去什么不幸。整座未完工的破晓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一个在忏悔的罪人。  E2 T" R: U% Z* ^7 N  d: Z  C: x
“看来你根本不配称为巴什卡之徒,对你师傅的变化你根本就没有察觉,直到现在才颤抖着想去挽回,不觉得太晚了?”女人自顾自地说着:“让我来减轻你的罪恶感,其实在你回来之前,巴什卡就死了。”
0 t+ T, g" P( S4 T6 r- u道莲很轻松地接下了钢泽突如其来的一拳,笑容依然不带任何温度。“而可怜的你跟你行尸走肉的师傅度过了幸福的一天不是么?”道莲的笑容中充满挑衅,她只稍微一挑,钢泽的身体就撞向了操作台,但又马上被道莲揪住领口,紧紧地对着她邪恶的面庞:“你,现在还不能死,巴什卡的死或许我该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蠢事。”
: M" G2 ?( H, U; e# S+ U0 R2 R) E厌恶和悔恨的泪水充满了钢泽的眼眶。他看不清眼前的女人,此刻眼前浮现的是师傅那张饱经风浪的脸,想起的是师傅平日里对他的抱怨和咒骂……而这一切在此刻都成了永远。巴什卡死了,机械之王死了,这座工房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梦想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钢泽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9 T* Z) }% C9 h2 ^$ B
女人还在自顾自地说着:“通过你的精神我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这个老头的事情,不然我可能早就被你拆穿了,要操作高度金属化的身体还要使用魔法遮掩可是非常困难的,当初砍下他的头真是个错误。”女人的口气只是在诉说着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笑容里此时又多了一些嘲笑。. E! w4 s! c5 h) l  V
“你要……你要为我的师傅陪葬……你要付出代价……你要……”钢泽的神志在痛苦和悲伤中迷失了方向,此刻支持着他的力量是来自心底的仇恨,这股仇恨的怒火烧过了他内心的草原,将一切美好的景象都变成荒凉的旷野。
* H& D3 Y& a* ~; p7 G“如果你真的是巴什卡的徒弟,你就该好好地帮密特亚将这武器制作完成,不要重蹈覆辙。”
: \" u+ s( U; |( W! r“密特亚!”
0 S  P: g' h5 k. c1 F# O$ b这个词语在钢泽仇恨的海洋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师傅对密特亚的仇恨他也要继承下来,密特亚就是所有罪恶的起源,从此这条法则就在钢泽的心中深深扎根。被仇恨驱动的手汇集起一把金属的刺剑,就像巴什卡那样,刺剑直向道莲。巴什卡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泪水带来仇恨,带来黑暗,仇恨带走理智,黑暗带走光明。
' u1 c- g* L- Z$ ?“一对蠢师徒。”道莲轻松地闪开了攻击,并将发疯的钢泽击昏。她抗着钢泽离开了工房,离开了这令钢泽命运微笑和哭泣的地方,走向了密特亚的灯火辉煌,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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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  i* j$ e( g; ~这个沁透着悲伤和愤怒的牢笼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那些向往自由的先驱们为了逃离这个禁锢的城市,已经在过往的岁月里将鲜血洒遍密特亚的每个角落。而少数幸运的逃脱者,去到了荒凉的西方,建造了以黑曜矿闻名并发展的自由之城,黑曜。
/ ?. J4 z4 i' a: f' E当钢泽眼前的黑布被粗鲁地扯开,他没有看到阳光,却是一番到处浮动着死亡的景象。这个位于密特亚近乎接触天空的高塔底层的监狱,仿佛在用那悬殊的高度来嘲笑被关押在这里的囚犯。这个昏暗的四方形大厅里除了一些带着血色的烛光,便没有更多的光亮。在两旁漆黑狭长的通道尽头,不时地传来沉重的叹息,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呼号,让这里的空气冰冷到了极点。4 l8 E' G) b5 I& _0 k
钢泽被关在了一个位于大厅中间的牢房中,他试着将牢房毁掉,很明显道莲为他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牢笼。那种金属在他的操作下仿佛野马般狂野,完全不听钢泽的操作,甚至灼伤了他的手。9 f) b& h. U1 r9 i5 t
在他为了发泄愤怒而狠狠地砸着牢房时,那个魔鬼般的身影从前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道莲踏着毫无声音的脚步从入口走到中间,那一身灰色的衣服仿佛还留着巴什卡的鲜血。偌大的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当一切渐渐安静,道莲打破了这种氛围。
* F! \$ c0 X- R1 [8 W, m  U6 J她挥手将牢门的锁打开,脸上渐渐显现着一种笑意,依然冰冷,左手中的短剑仿佛在低吟,那浸透着鲜血的死亡乐章。
( J4 ^% Z' j& P3 G: f6 X0 Q钢泽一阵狂奔逃出了牢门,可又有什么意义。就算逃出了这大厅,这广阔的密特亚他要如何逃脱。他逃到了大厅的边缘,那个靠近大门的角落,一阵阵暗黄色的光洒落在他的破衣服上,却传来一点点刺痛感。远处道莲的眼睛仿佛在闪耀着暗蓝色的光芒,如同森林中的猎豹凝视着猎物。
* Q7 G1 T3 t/ @7 [“利用你的双手,制造破晓,”道莲淡道“在它没有被砍下,完全失去价值之前。”这是一种命令般的口吻,道莲抚摸着幽蓝的刀刃,带着邪恶的笑朝钢泽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而且发出了很大的脚步声。
! }: a+ ?6 }# E; x: W% z) }钢泽举手道莲头顶上的刑具解开链条,那些恐怖的工具重重的地掉落在地上,而道莲却是毫发无伤,只有发丝在散去的烟雾中飘荡。
/ }- y1 B8 R& s, \9 @3 e1 s  j“我们来打一架。”: d: q# @5 n6 Y# B
道莲抄起靠在立柱上的长剑,扔在了钢泽面前,刺耳的碰撞声仿佛水波,渐渐安静下去。钢泽看不清道莲的脸,也搞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是蜷缩在这里还是拼上尊严一战?
" ?! h4 I+ D1 m- i钢泽矮身向前,顺势带上了地上的长剑,横着剑身朝道莲狂奔而去。从道莲的笑声中钢泽可以感觉到那一剑没有伤到她,甚至连长剑都已裂为两半。丢掉长剑,钢泽感到手掌一阵阵痛,短剑留下的新伤覆盖在旧伤之上,钻心般疼痛。道莲转过身来,纤细的身影后是黄色的火光,却还是令人感觉浑身恶寒。7 |7 ]; n2 X0 W5 i4 M' E
“继续,我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绝望。”0 C  u$ e% R$ @$ P/ U& y, w
钢泽再也忍受不了那个女人对他的挑衅,将刚才脑中的谨慎和理智望得一干二净,席卷而来的是悲伤和仇恨。他的双手在颤动,伴随着整个大厅的晃动。就连那些被深埋在墙壁里的钢铁也因钢泽存在发出悲鸣。钢泽将那些掉落的刑具重新组合,变成了更加可怖的武器,在摇曳的火光下更是仿佛魔鬼般的存在。
: P% Z( y! [0 ^/ K' t. z而钢泽就在刚刚把所有的过去忘记,连同师傅的教诲。1 f$ w/ _$ W8 R- U& k8 ]
无边的仇恨制造出了一个疯子,他一手控制着金属在道莲的四周飞速旋转着,割裂她周围的空气,道莲无处动弹。而他另一只手伴随着金属光泽的凸现,正在道莲的正前方熔炼一柄比刚才的长剑大出几倍的钢剑。8 g& n- p; t- ?3 ]4 O
而让钢泽更加愤怒的是在若隐若现的女子脸上还荡漾着笑意。大厅颤动得令人恐怖,那些原本被镶嵌在石墙里的钢铁都挣扎着想要来到钢泽的身边。钢泽念动金属碎片,让那些锋利的碎片围绕在道莲的四面八方。此时他只要握拳,一朵血花就会在他眼前即时绽放。金属的巨剑已经完成,看来道莲是要为她的轻敌付出生命的代价。9 j  F" {. l( V( w" z  ^
巨剑飞出,就像当时向巴什卡飞去一样,钢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残忍,对一个生命如此狠毒。可是当巨剑的剑锋从中间开始崩裂,钢泽多余的怜悯立即被摧毁。他感觉到拳头传来的巨大能量,一股要把他的手割裂的恐怖力量。他不得不把手重新张开,巨大的疼痛之后,他张开眼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碎片朝他飞来。
, T3 A) m7 n% b) O( k% G而黑压压的碎片之后,是道莲致命的短剑。
6 c' k5 |8 g) U9 @由钢泽自己制造的碎片割裂他的衣服,皮肤,希望,灵魂。等待他的是朝他的眼睛飞来的短刀,道莲在笑,倾国倾城。5 i0 K- O" K8 I
短刀破空的身影突然安静下来,整个大厅都停止了活动。钢泽只听得见自己的恐惧,连那些低吟也不在耳际回响。钢泽睁开了眼睛,短刀的尖端悬停在他眼前,仿佛只要吹一口气,他的眼睛就会失去作用。不仅如此,所有的碎片都悬停再他的身边,就像刚才一样。只不过在死亡中心的不是道莲,而是钢泽。
. o% O; w+ V3 ]5 w- Z3 k  j“如果我是你,就在刚刚,我会干脆地握住拳头。”: c1 b8 Q8 \& f. v
说完,时间恢复流动,所有碎片掉落在地上。短刀在钢泽眼前消失,重新回到道莲手上。那是天壤打造的凶手,天壤之夜,与裂空剑齐名的利器。
6 H, u; c6 w5 U8 S( N+ C7 i“巴什卡之徒,安心为密特亚效力,你的宿命早已被决定。”
% u# P7 B8 j9 a1 y3 S2 @1 j钢泽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个部分被彻底撕裂,那个存放着自尊和勇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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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N6 q- Q+ A* i5 a密特亚的中心,高塔的第十层,钢泽双脚被铐着非金属制造的镣铐,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制造这台令巴什卡死去的恶魔机械破晓。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寡言,冷漠。他拒绝同样被囚禁在这一层的同行所有的建议,独自一人用仇恨作为动力制造改变命运的武器。他永远不能忘记来到密特亚的大门前时,那种坠入深渊的失落,绝望。* E# B' _0 Q) }0 Z5 e( G0 v
同行对他奇异的能力表示敬仰,早就听说世间有一位人称机械之王的机械师,使用的能力与这位奇怪的机械师极其相似。可是每当问起这能力的来源,这位同行却总是暴怒地将他们轰走,扬言要将他们的头砍下。
$ d, [2 O1 [# u2 x" x% _8 v“昔日的巴什卡之徒,继任的机械之王没想到会落得这个下场。”道莲有一天来视察时,用那钢泽永远忘不了的冷笑嘲讽他。由于钢泽的暴躁表现,他甚至被转移到地层的监狱,每天往返于地层的监狱和第十层的工作室,他每天在升降机里忍受着从第一层到第九层的嘲笑,忍受着有时突如其来的悲伤和对师傅的思念。& s& v5 W7 V4 \, m
钢泽不仅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被金属侵蚀,甚至灵魂也在被冰冷的金属改变。) ?3 g- i8 ]" x3 K' l% O# R
而令钢泽没有想到是那朵绽放在他身边的奇葩,那个仿佛希望的女孩。; U+ x, d% j/ J/ @  i$ F$ y
那次与其他囚犯的冲突中,那个女孩可以说救了他的命。是她阻止了道莲的到来——钢泽在盛怒之下竟然将十三人杀死,鲜血被溅在墙壁上,整整过了数个月才被清洗干净。要是道莲看见此景,等待钢泽的也许是比杀死巴什卡更残忍的手段。8 S* Y) N- L* b( Z) ~
要不是那个当时来参观的贵族女子,蜜儿,钢泽的路也许就会在这里终结。为了成全钢泽的生命,蜜儿放弃了对十三条生命的尊重,他命令在场的人都不许再提起这件事情。钢泽颤抖着双手,看着发号施令的女子,心中的天平在不停地倾斜,晃动。那些尚未冷却的血液在控诉着钢泽的罪过,包括一个作为机械之王徒弟的罪过。/ M9 q: t1 V5 s5 Q. E
那一天后,这个发生在破晓下的噩梦被蜜儿永远地尘封了起来。当天,在钢泽内心尚未平息之时,白天的女子来到了监狱里,平息了钢泽内心的不安——当年密特亚侵略黑曜之时,无辜倒下的是不仅仅是几条生命,更多的是人的良知。在那场屠杀中,密特亚士兵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他们做出了甚至野兽看到也会悲鸣的事情,黑曜千万的生命就那样被亵渎,被埋葬。9 Y; ~) \/ @+ x. f# ^3 S2 t. h
蜜儿说,她本不是密特亚人,是战后被带进密特亚的囚犯女儿。很幸运的是那家的贵族是一个反对密特亚独裁的家族。所以她作为一个外城的人,才能得到如此的自由。" D6 O6 r2 K4 d
钢泽说,那你为何要来袒护我,而不是其他的人。他没有接受蜜儿带来的食物,只是蜷缩在牢房的里端,仿佛一个疲惫的孩子听着大人们说着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他不敢想象以后的岁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晨曦的那一天。牢房里的沙子已经被他捏得粉碎,从他的手中漏下去,堆成一座座一吹就散的小山。+ s7 S) F( h5 r' ?
因为你的光芒不能被这些东西埋没。蜜儿的眼中有那么一些疯狂,看来她是深深恨着密特亚,同时深深爱着黑曜的人。她突然站了起来,对牢房深处的那个身影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就连监狱中的灯火也不可比拟。
: T# x# d2 W0 I% }9 K% e她跟狱卒耳语了几句。一阵粗糙的摩擦声传遍了监狱,大门打开了,蜜儿走了,说不定不会再来了,说不定去叫道莲来,而且在某处嘲笑钢泽的愚蠢。蜷缩在角落的人失去了那仅存的光明,重新堕入了黑暗中。
+ [% |* Z, U& y而门没有关上,走进来的是钢泽再熟悉不过的人,道莲。那股刚刚安定下去的不安立即在他心里掀起了更大更强的风暴。道莲身边还是萦绕着不变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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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岁月,道莲不再来刺激他。钢泽从同行的谈话里听说了密特亚要与一座名为黑曜的城邦开战的消息,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到黑曜去帮他们制造最具威力的武器,将害死师傅的密特亚轰个粉碎。可悲的是仇恨使钢泽忘记了师傅的遗愿,这尘封的愿望被埋葬在仇恨的荒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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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U9 u9 t" s转眼这是钢泽在密特亚熬过的第二年的春天。- S0 k( ?, n/ d2 k( Y; T
钢泽已经习惯囚犯的生活,仇恨使他的身型消瘦,眼神无光,远不及一年前的他。他每天都要进行大量的金属操控工作,双手的指甲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合金。但是钢泽没有怨言,他的表现也平静很多,他忍受住了那每天近乎无限的嘲笑。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足以毁灭密特亚的计划,这是他活下去的最后筹码。还有蜜儿曾经跟他说过的苍风——在钢泽的印象中那是一支摧枯拉朽的军队,蜜儿要他逃出密特亚,去找到苍风。当然钢泽把这个提议看成了一个玩笑,在这个无法看到阳光的地方,风的气息一样会被阻挡。
1 U2 V- R/ ~# |有时夜晚的梦中,钢泽回想起当初跟师傅立下的誓言,用这种能力去造福人们。可钢泽现在做的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仇恨最后占了上风,他强迫自己拾起巴什卡死亡时的那份浓烈的憎恨,企图将密特亚夷为平地。
" E0 W, d. X2 B4 Y/ T+ M这又到了一天的结束,钢泽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例行在墙壁上画下了一道记号,两天之后就是他施行那个毁灭密特亚计划的日子。' I% l$ A$ T% Y5 L+ P
“犯人钢泽,有人来看你了!”狱卒粗犷的声音响起,足以传遍地层的所有牢房。紧接着是一声声锁链的摩擦声,这人的到来不禁在牢房中掀起一阵议论。那人径直来到钢泽的房间,找来一旁的椅子做了下来。这个人一年来都不定期地会来探望钢泽。$ y! c" G! B( E$ L- V3 [
“蜜儿,你怎么还来,跟我说太多话会连累到你的,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还好只还有两天,密特亚就会灰飞烟灭。”钢泽接过探监者的食物,却没有吃的意思,只是心不在焉地把玩,满脑子都是那个计划的施行情景。探监者蜜儿是个灰色长发的女孩。她笑,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是来看你这个仇恨使者是怎样度过最后的时光的。”说完她的笑更灿烂了。钢泽靠近了些牢笼,眼睛里透出的是欣慰的光芒。
( X( P7 H  ~# T% ~3 S少女掏出一封书信,悄悄塞给了钢泽“这封信是远在黑曜的加斯特亲笔所写,他为了你真是绞尽脑汁,加斯特很少这么认真的,往日他好像对黑曜之外的事情毫不关心。”她朝抬起头来望着她的钢泽笑了笑,顺手拿起了苹果吃了起来。
: \+ K/ M; \, U/ T3 C) H钢泽吃力地读着信,虽然字体非常漂亮,却是用难懂的黑曜文书写的。其实不用看信钢泽也能知道个大概,一年来那个素未谋面的黑曜首领加斯特都在派他的手下蜜儿在暗中帮助钢泽,这使钢泽摆脱了许多困难。钢泽何尝不想活着去那个叫做黑曜的城市,一方面他想报恩,一方面黑曜是唯一能够与密特亚抗衡的势力,那么钢泽也能在那更快地完成他的愿望,此次加斯特的意图很明显——找到苍风,跟随他们安全到达黑曜。
* p+ u& ]( X( V; [“记住,你要想尽办法拖延,千万不要让密特亚得到破晓。”
3 w1 n1 i  O/ Y: m4 _9 _% x“哼,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这群恶魔得到这件武器。”虽然这件恐怖的武器已经完工,但是钢泽是铁了心不让密特亚得到它。两天后密特亚机械院的人要来核查,并且带着一块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灵魂原钻碎片,这给了钢泽一个机会,他的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两天后密特亚机械院的人要来核查破晓的工程进度,候我会利用一种叫做机械傀儡的东西去引导能源过载,破晓就会被炸个粉碎,连高塔也会从第十层开始坍塌……直到全部。”
6 a. j; h5 M/ |2 E% C6 Y2 t蜜儿并未被如此惊人的计划吓得惊惶失措,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微笑:“你自己的计划只有你自己能掌握,两天后我会在密特亚的西大门等你,如果那时你还活着,我会助你一臂之力,逃出密特亚。”女孩并没有待久的意思,起身后伸了个懒腰,朝那个新来的狱卒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离开了。狱卒连忙行礼,目送着女孩离开。钢泽嘴里嚼着苹果,在又一阵铁链的摩擦声中爬到了床上,闭上了双眼。7 M, i+ _* s7 s* r- y' q7 @6 W
第二天钢泽向工程总管提出需要一套铁质盔甲的要求,要将全身都能防护起来。钢泽说在明天的核查中进入核心部分需要小心那里的碎片能量溅射,一不小心就会丧命,这么一来钢泽很轻松地得到了盔甲和进入舱室的权利。  
" M: Z9 \3 o1 T! c  E) B8 b他连夜赶出一件超出人们理解范围的机器,机械傀儡。此时这个外形与借来的盔甲一模一样的东西,内部却充满了齿轮,传动轴,几乎凝聚了钢泽所有的才华和想象。这样的机器能在重灵石的能源支持下做出各种近乎人类的动作,他准备用这部机械代替他进入控制室。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破晓上时,钢泽可从一旁的盔甲中脱身,待逃到塔外,到达金属操控距离的最大极限时,钢泽只需要将机械傀儡引爆,冲击会当场将破晓的能源摧毁,从而引起不可估量的大规模爆炸。
8 ^4 X/ l9 m$ J; I“会不会成功,就要看天意了。”钢泽最后调试完毕,他将双手枕在后脑,在监狱的木板床上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明天睁开眼,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赌注。2 e1 u# B8 i8 r1 m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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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9 P5 s+ {& X2 {这一天密特亚的天空依然昏暗不堪,黑色的浓云夹杂着稀稀拉拉的阳光掠过天空,仿佛那些云离地面非常近,建筑的顶端看上去割裂了云层,然后继续安静地呆在苍穹下。时不时落单的飞鸟穿过黑色的天空,抬头望去天空是无限的苍凉和萧条,过路的商人和流浪者会以为这里是一片荒野的天空。: F6 B5 w4 L/ D2 g- [8 S8 H
由于战争在即,密特亚的军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居民们看着那些多年未见的骑兵、步兵,以及常年躲在高塔里的法师穿过街道,走出他们赖以生存的堡垒。不过居民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集市里叫卖的依然在叫卖,运货的还是在运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也许密特亚人从来都不懂失败是什么意思,他们坚信这次的冲突一定还是密特亚的军官最后站在尸骨的最高峰。说到战争的原因,就算是二十层以上的官员似乎都不得而知,虽然密特亚于一百二十年前和七十年前发动过对黑曜的两次战争,并获得了两次胜利,但此次的理由似乎并没有前两次的那么明朗。人们也很疑惑,为什么密特亚要横跨整块大陆去与远方的黑曜刀剑相拼?- k8 Q9 l$ }! a% R
而钢泽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他几乎已经感觉到那些审查的人已经进入了升降机,正在一步一步地朝他们的墓地走去,他们有说有笑,却不知他们将葬身于此。钢泽在来到制作间的时候就将傀儡也带来了,他借口要进入核心舱室进行最后察看,工程头头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钢泽的计划很顺利地进行着,他将傀儡放在背对审查团,破晓的背面。等工程头头宣布他的名字时,只需要让机械傀儡从破晓的后面绕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破晓。这样钢泽就有充足的时间逃跑。他已经在这两天里搜集了很多用得着的金属碎屑,如果逃跑的路上有人阻挡,这些金属碎片将会奏响他们的绝命歌。
, B$ b# e/ K9 G" P4 z“钢……钢泽,他们来了,你自己做好准备吧。”一个机械师战战兢兢地对钢泽小声说道,平日里这个人是被钢泽恐吓得最多的,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钢泽应声回望,发现那个胆小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不过检查团的人确实已经来了。他的同行们几乎都在与那些上级攀谈着。" P( z/ B2 j. z7 Z
“很好,你们就尽情地进行最后的谈话吧。”钢泽走到大厅的一旁,挑选了一架离大门最近的盔甲。他挥手,盔甲的前部犹如融化的液体般打开,钢泽迅速藏了进去,就这么隐藏在了这一排废弃的盔甲中,等待着他的名字被宣布。. H7 G7 d; m5 c6 r
工程头头小心翼翼地与机械院的人寒暄着,而机械院的人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待很久,催促着要开始检查。工程头头一脸失望的表情走到了扩音器旁,大声嚷嚷起来:“钢泽!钢泽快出来!审查开始了!”顿时全场的人包括机械院的官员都停止了谈话。不久,人们听到一声声清脆的碰撞,那声音渐渐地明晰起来,仿佛在向他们移动。不一会一个高大的盔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台精密的傀儡从破晓的影子里绕了出来,步履蹒跚地走向核心舱室的门口处。机械院的人看了直摇头:“连路都走不动,这样身体孱弱的人怎么可能胜任此次的审核,快把他换下来!”
# l! {) o0 j0 Q% X* K6 _$ @2 e“米洛先生您有所不知,要进入破晓的核心舱室如果没有穿着这样的盔甲,随时都会丧命!”工头对机械院的人耳语道“听说那里面会发生能量喷发!”
+ C5 [* i4 H+ t6 @$ T人称米洛的人听了后面色大变,看着那个晃晃悠悠的盔甲小声说道:“这么说这个人可能会死在这里了?”
5 ?7 r$ }" E8 M8 L- X' {0 V“应该是这样没错。”% N- B' ?3 O0 Q4 Q% u' p
“看来你们这里真是弱肉强食啊!”米洛先生感叹道。
9 D7 E0 G; e- |, }盔甲好不容易进入了舱室,身影渐渐消失在通道的深处。工头大声喊道:“钢泽,外面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都可以开始!”钢泽闻声后大喜。他在盔甲的后部开了一个能够让他出去的口子,同时启动了傀儡中的重灵石能源引导,此后傀儡就会按预先设定的路线行动。
: Q1 b$ h. h5 ^. ?; R, ?, G+ W$ f1 y/ s刚要退出盔甲时,旁边的另一个盔甲突然抓住了钢泽的手,这着实让钢泽吃了一惊,难道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被识破了?
& a! `% ~) B, p% W那个盔甲里想必也藏着一个人,它见钢泽手中聚集的金属利器,连忙低声吼道:“别乱来,我是来帮你的!”- t- ~, h8 F, x' W% j/ W
由于是从盔甲里穿出来的,声音仿佛被降了几个调子,听上去轰隆轰隆的,但钢泽还是第一时间分辨出了陪他熬过高塔里无数个黑暗日子的声音。
  F+ ]4 C9 P$ p$ S$ ~“蜜儿!你为什么来这里?”% G1 U" }6 S; z5 V
蜜儿放开他的手,慢慢解释道:“你以为凭你一人就可以从第十层全身而退吗?太天真了!我是来协助你逃走的,接下来的一切行动要听我指示!”  o+ Q6 r: G$ I
钢泽从心底里不愿这个如沙漠甘泉般清新的女孩陪他冒险,但既然已经来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有一个临时的伙伴总是好的。他退掉了手上的金属剑,却还是将金属紧紧捏在手中。
1 \8 y& S0 ~- m6 i! z( ~- P+ o  U“钢泽,怎么还不开始!你想让审查的先生们等多久!”说着工头就卷起袖子正要往核心舱室的方向走去。% U5 h. u# _5 b* d7 F
听到工头的叫喊,钢泽心里一惊,难道是傀儡停止不动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钢泽正要抬起双手,继续操作停止的傀儡时,蜜儿却拦住了他即将挥舞的双手。
" A' Q+ y7 k' m“如果你现在还要继续操作的话,逃跑的路上就不可能有精力去应付那些难缠的士兵!也就是说你不可能一边操作傀儡还活着走出高塔!停止,快停止!”盔甲用力拽住钢泽的手,发出一阵摩擦的声音,强迫他停了下来“现在……听着,你现在赶快走到那边的落地窗旁,等着我的信号,一旦机械院的人倒下了,你就切开玻璃跳下去!我相信你在空中还是能继续制作金属机械的,从这里下去刚好有一段凹槽,你可以用一段钢棍卡住,然后安全地到达地面。”( l, P  }. n6 {# _2 {" R
“你怎么办?”8 U6 e# P. T1 z: Y; q: I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分寸,毕竟密特亚的高塔我比你熟悉多了,别犹豫了!时不可待!”! h- e0 F- j  G3 c% v* ~
“你……为什么这么做?”1 s% n& \/ D0 I& a" c9 R. z
盔甲里顿时沉默了,须臾后,一个细小但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4 V& N: T& e9 {4 ?6 e
“那,大概是因为爱吧。”+ r/ _& Z* Z& N; z2 o
说完,那具盔甲一把将钢泽推向窗旁,从容地走上前去,留下失措的钢泽在原地,大声地喊道:“钢泽前来报到,对不起。刚刚是我一时兴起制作的一具机械傀儡,现在我马上来进行操作!”她根本就没让工头和钢泽有反应的空间,快步跑进了舱室,发出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钢泽甚至能感觉到盔甲里那个女孩的决心,他不再犹豫,猫着身子摸到了落地窗旁。这些年来他头一次看到了密特亚的天空,却完全比不上家乡的天空那么晴朗。他绷紧了神经,等待着机械院人的倒下,到时候他就能逃离这矗立在密特亚天空下的梦魇。1 H; a6 n+ q2 c# Z# E; V
“你一定要等我。”仿佛穿过层层铁壁,钢泽听到了这一声呼喊。3 X) f: {% l, k) V. `
随着破晓开始运转,钢泽感觉到一阵奇怪的感觉,是来自舱室里的傀儡。这份感觉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恐怖,钢泽用那奇异的能力搜寻着傀儡上的每一个零件,每一块齿轮,终于他找到了这份危机感的来源。
; m) H, P7 w% J1 W# x) I蜜儿像引爆处在核心的傀儡。钢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原本的他就计划着这样死去,在巨大轰鸣的爆炸声中随着高塔一同被毁灭,直到蜜儿给了他生存的欲望。可是现在他苟延残喘地在舱室之外,而蜜儿……钢泽攥紧了金属块,一滴滴的鲜血从手掌的纹理中流下来。现在的她,心情是怎么样的?0 M+ I+ J+ {"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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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静中爆发,第一波爆炸挤压着破晓的舱室,通道。那些聚集在破晓门口的人甚至都还没有来得看清,就被冲击而出的碎片洞穿了身体。机械院的人纷纷倒下,头上留下的是那具盔甲的碎片撞出的伤口。钢泽看着倒下的身影,心情沉重地用金属剑在玻璃上创出了一个出口。经过他的推算,第二波爆炸很快就会发生。
) O3 x$ ?4 p7 u6 C) Z钢泽跳了下去,带着两个人的求生希望。身后的落地窗被第二波爆炸完全压碎,喷涌出的气流带动着玻璃碎片,将钢泽扎得遍体鳞伤,但比起刚刚在破晓中消散的生命,这些又算得上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钢泽想着就这么一直下坠,不再睁开眼睛。这种荒谬胆怯的想法马上被否定了,钢泽张开双手,抓起口袋里的大把金属碎片,在空中铸造出了一条能够卡住凹槽的钢棍,随着下降高度的增加,钢泽渐渐停了下来,停在了高塔的某一处,往地上看也还是一片的朦胧。* U! c0 {. ?/ z6 G1 Z
几片碎片划过钢泽前方的空气,他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具盔甲的碎片。虽然只是一瞬,钢泽看见了沾在盔甲上的鲜血。钢泽想伸手去抓,可是碎片已消失在了下方的一片缥缈中。* Z) V3 v( T/ J# O7 v& C
高塔没有崩塌,这就意味着破晓没有被引爆。
$ x( S( c. t1 e0 h7 I; x1 T3 v钢泽心情沉痛地看着苍穹中自由却孤单的飞鸟,抑制住了泪水的侵袭,他慢慢往下方移动,直到地面。
& N% _+ U+ Q; n. }5 p. \4 X- M钢泽穿着这么一件囚犯的衣服,就这么走在大街上,却没有一个人去叫来士兵,没有一个人过来咒骂,就连一个好奇的眼神也没有。生活在这么一座冰冷的城市,想必她一定也厌倦了,所以才想离开,走到同样富饶的西方。钢泽安全地走到了西大门,这是一处已经废弃的出口。冷清的街道上只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可钢泽何尝不想如这些麻雀一样,虽然是那么弱小,但总归还有可以一起欢笑,一起悲伤的同伴在身旁。
# ?. K' o" y1 x% T西大门,她没有来。$ C& B( z2 w. J+ Y  ~, t3 e
钢泽没有了语言,他静静推开斑驳的西大门,走出了密特亚。几年后人们在西大门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滴已经凝固的金属,那仿佛是泪滴的金属。+ j/ v5 v4 L( W, y& {
不想上天对钢泽如此不公,这段在密特亚阴霾下闪耀的感情竟然被披上了阴谋的外衣。当伤心欲绝的年轻机械师怀揣失望悲伤的灵魂离开密特亚,那个残忍的废墟里爬起了一个完好无损的人影,属于蜜儿的面容一阵模糊,渐渐化作了一张令钢泽刻骨铭心的脸——道莲。那些下落的血滴只不过是被欺骗的誓言,令人黯然神伤。
6 B  b6 h& H1 [# n1 k0 h) B+ [1 o/ a5 A“钢泽逃了。”
2 c- {8 h( [9 P: J# x0 t“很好,看来他还没有发觉,他的逃走将会引导黑曜走向毁灭。”2 H+ z1 b$ c2 C5 c- l
高塔的顶端,王室中的笑声消失在常年不息的风中,道莲足以冷冻一切的笑容仿佛凋零的玫瑰,不仅将机械师的情愫、希望一同埋没,还席卷着一场更惨烈的风暴跟随在钢泽身后,向黑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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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pot 发表于 2007-10-13 15:46:3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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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云就像被清晨的阳光割裂了一般,光影交织的雪原上,一个突兀的身影正在此地回顾着他曾经诅咒的命运。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人,却好像已经背着哭泣的灵魂走过了上百个春秋。
$ [5 `& p/ Y) Z: u) o0 `! |$ k钢泽四顾茫茫的雪原,纵使有阳光照射,寒冷的感觉还是席卷而来。腰间的伤口提醒着他手持利刃的女人就在周遭,用那双充满轻视的眼神看着雪原上的男人,被遗弃的人。在逃出西大门不久,钢泽就要重新面对那把犀利的武器,天壤之夜。想到有人为了他甚至死在了那个没有阳光的地方,钢泽拼上人格和誓言,竭力维持着自己的生命不被抹杀。+ Y+ D" |! @8 G1 r; l
左边的风向变了,这说明其他的三个方向很有可能飞来致命的暗器。钢泽知道这是道莲在戏弄他,从那种轻视一切的眼神中钢泽知道如果自己不采取一些有效的行动,死在这里是迟早的事情。
+ p4 l9 p' A8 Y/ w" {5 \* V钢泽避开了前方的利器,却没有气力再去躲避其他两个。勉强用金属碎片挡住了一个之后,他的小腿依然被割裂出一道狭长的伤口。他没有因此而失去平衡,去抵挡更多的死亡的威胁。1 m( x4 N' q  f" T3 {$ L
攻击竟然暂时停止了。 道莲的气息也在渐渐减弱,周遭似乎只剩下钢泽的身影。不变的是雪原上狂乱的风,吹拂着钢泽的衣服,将一股股的寒风吹进他的骨头里。密特亚的城外,北边的不远处是与北方极地接壤的雪原,雪原跨越了两块大陆间的海峡,在大地上染出一片凄惨的白,要是说南北有什么联系的话,恐怕也只有这片茫茫雪原了。; a+ n" y+ \6 K% _
而在加斯特的信中,苍风的军队大多出行时会行经这片雪原,只要有不符合苍风准则的事情发生,他们一般都会出现来主持正义。当恶人看见那一袭黑色战衣的武士,他们的末日就会被决定在那一刻。7 k. ^" r5 m3 k- h6 g. F
可是那个女人的命运会被如此容易地摆布么。钢泽在没有看到真正的苍风士兵前很难做出一个决断。道莲说不定会轻松地将其斩杀,就目前来说道莲是钢泽遇见过的最强敌人。现在钢泽能做的只有不断地朝北方逃亡,希望命运能够眷顾他,哪怕出现一名苍风新兵。没有食物,无法抵御寒风的侵袭,就算道莲不动手,钢泽也是凶多吉少。 体温正在渐渐下降,眼睛开始变得白茫茫一片,仿佛要与雪原融为一体。3 i& d3 M) D) c  L$ u
道莲好像是厌烦了。致命的黑影又如乌鸦般袭来,甜食着钢泽即将凋零的生命。那些是很容易认出来的小暗器,特别是在白色的雪原上,只要集中精神,钢泽要躲开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困难。
0 C6 f* B5 t( @# H  A可是他没有移动,血肉呻吟的声音甚至埋没了钢泽的痛苦。数十枚细长的黑针几乎全部对准了钢泽致命之处,他终于跌倒在被染红的雪地里,视线痛苦却淡然地无法聚焦。他没有将暗器拔出来,任其留在血肉里侵蚀着他的灵魂。$ c1 P. r, l2 G  t" v
血流从手臂上流下来,经过金属般光滑的手背,一点点浸进雪地里,绽放出一朵新生的血花。阳光苍白而无力,照射在雪地里,与绝望交相辉映。钢泽更觉得死在这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 W2 `) I3 b! p& m% q* O女人也觉出了他的放弃意味,身影在雪地上的空白中显现。她没有笑,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将死之人。她收起利器,缓缓地走到钢泽身边蹲下。从身后的小包里掏出一块甚至带着温度的面包,递到钢泽面前。此时道莲看上去就像一位善良的村妇,来拯救一个因为严寒而失去意识的浪人。
  g3 H. ^% [" @“啪。”$ E% G. v, Y0 T% }. `0 ?3 u
钢泽奋力将那双白晰的手上捧着的面包打飞,带着强烈的恨意勉强地撑着雪地盯着道莲的笑眼。面包跌落在血地里,很快便化作了一滩污垢。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对敌人有任何怜悯,加斯特的信中曾经提到。不知为什么,仿佛加斯特对道莲非常熟悉。
  |$ Y+ i: K: w- H. }/ O3 K一声闷响。
5 p2 ]9 E9 i* E7 X道莲的短刀精准地插入了钢泽的左手手掌,一丝丝红色和银色混合的液体在寒风的肆虐下微微颤抖。钢泽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救,嗓子已经被仇恨和后悔堵住,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道莲直视着那双装满杀意的眼睛,嘴角慢慢拉出一条浅浅的弧线。# d- a* B5 k% E+ y) e; s' {! g
“活下去。”3 z  ~0 s9 J( X4 w, G  Q* S) s. W
这句话不知在钢泽的精神上留下了多大的伤痕,这个将他的一切都毁掉的女人竟然在他面前提起生命,提起生活。这莫过于将他杀死在最爱的人面前。不知为什么,钢泽突然很想哭。是为自己的无能还是……
4 x$ G( }; i. w, V7 ^$ J道莲站了起来,拔出了短刀,更多的血喷涌而出。要杀死钢泽,这样已经足够。说完那句话,道莲转身要离去,回到密特亚的温室里。两人之间留下的只有常年不惜的寒风,悲伤而隽永,咏唱着机械师的命运。钢泽手指嵌在雪地里,血水灌进那些裂缝中,被冻结,昭示着生命的完结。
6 [0 y2 D$ j' T/ T; d“前面的那个女人,等等。”% z8 V; Q# W6 Y, c  P
钢泽听到身后的一个轻浮的声音,随即听到的是一阵刺耳的金属磨擦声。那渐渐消沉下去的生命仿佛渐渐有了生机,钢泽知道,有胆量喊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一个苍风的士兵,而且军衔肯定不低。
' u' z8 y+ `  h# u“哼,密特亚的杂种。”7 L: [- a6 O) ~+ Z9 D2 L
钢泽听到后更加放心,这个士兵是一个鄙视密特亚的人。这句话果然很有用,道莲的脚步停住了,没有一丝声音,呼啸的只有寒风。身后的男人踏着雪地走过钢泽,径直向道莲走去。这个男人比钢泽大上好几岁,但浑身却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气息。不会错了,从加斯特的信中描述看来,眼前的黑衣战士就是正宗的苍风士兵。/ Q" l9 U& |9 y: S* a" w* ?( a
男人退掉头上的斗篷,斗篷立即被骤起的寒风撕扯着飞向雪原的远方,他的头发不安分地立了起来,好像是专门处理过。至此钢泽完全看清了男人手上的大剑,他单手将那沉重的武器握在手里,没有一丝晃动。钢泽看不见他的脸,但此刻战士的脸上一定是兴奋的光芒。' Y; J2 E- O7 {; `$ }0 d" f
“欺负这种酒囊饭袋很有趣是么。”
2 F3 Q1 @3 {' R) |! G5 s4 M尽管钢泽有些不高兴,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钢泽的实力远远在道莲之下,也只有被欺负的份。道莲已经重新抽出了双刀,其中的一把正是闪耀着幽蓝色光芒的神器。
) w9 F1 M0 M9 C! R: s& z“天壤之夜,啊,我想我应该认识你。”$ g9 B1 u: N+ R) {) n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身影已经重叠,随之而来的是暴发性的摩擦碰撞声。大剑虽慢,每一击却都有砍碎道莲头颅的力量,那是钢泽不可想象的打斗,每一次攻击和防御都要赌上生命的战斗。天壤之夜流散一阵深蓝,摇曳于两人的身影之间,仿佛那一小片的雪地变成了黑夜,将两人从青天白日下隔绝。" m- |2 o# K' V; s, w) z) W
两人分开。道莲脸上三分是笑,七分是残忍。苍风士兵的黑色战衣上被划开了三道口子,寒风将那些伤口吹得飒飒作响。他有些愤怒,开始双手握剑,钢泽感觉到士兵开始认真起来。$ u  \  M, m6 ?- s! R# D4 R3 O
“道莲,你这个黑曜的叛徒。”
$ i( A( n! P5 m( F: }9 i6 \# z这次的战斗士兵保持着与道莲之间的距离,不然胜利的天平将很难倾向他这一边。二度碰撞,天壤之夜散发出更加浓烈诡异的蓝色,笼罩在两人身旁。士兵不想道莲的速度更是有所提升,甚至比空手的自己快。幸好大剑的剑刃宽大,不然以这样的攻击频率,碎尸万段也是能够想象的结果。: ?% V- p2 ~* g
“喝啊!”
" f; p- _( C/ [+ k+ k+ w3 U那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双刀在大剑的碰撞下暂时失去了速度,士兵看准时机刀身一横,更是直取道莲首级。钢泽只好为士兵祈祷,她知道道莲的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 v8 C* C% i0 M9 W几根发丝,一大滩的血。
; O* F  R3 j* |8 b5 L% R8 X# B道莲下蹲的同时将天壤之夜停在了士兵手臂的必经之处。大剑除了砍下几根尚未下落的头发,一无所获。而士兵的上臂却已经被利器割伤,汩汩的血液从伤口处留下。士兵不禁觉得力道尽失——天壤之夜将他的上臂肌肉割伤,而那只手就是此时握住大剑的手。% v& B2 s5 h# O
再度分开,道莲脸上没有了笑,只有轻视。钢泽就算想帮忙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这里没有什么可用来操作的金属,而他更是奄奄一息,不成为士兵的累赘已经是万幸。想到这里,钢则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下去。; J: m* E# z7 d# M6 y2 L8 u/ W
“金,说了你不行,还要这么蛮干,吃到苦头了?”
/ K& K/ u, b- T“队长啊队长,冲动是魔鬼啊。”' ~" L! Q. J$ H
目前看来钢泽背后至少还有两人,而且听上去都是苍风的士兵。钢泽艰难地转过头去回望,身后站着一排黑衣战士,此时看着受伤的队长。怪不得刚刚道莲要走。局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刚刚看上去还是险象环生,现在钢泽则可以放一百个心。  r; e& k! j, R. w  D
“我有什么办法,这家伙太弱了,弱得我手痒!”那个被叫做队长的士兵喘着气回答道,语气中有一股不可抑制的歇斯底里,他看着钢泽,钢则只要还以一个痛苦而无奈的微笑。这一笑不要紧,那个士兵被这个冰天雪地里的笑吓得打了个冷战。
4 [  x/ @* Q8 W/ O  f7 f) j; _2 L+ a1 G“上!”
& K) [4 v. V; P6 q1 q% B四条黑影掠过钢泽,冲向道莲。) N6 ~: r8 l2 k; h
一瞬间包括钢泽身后的雪地都变成了黑夜,看来这次天壤之夜被激发出了更强大的力量,钢泽抬头,阳光都不能透过这片被黑色笼罩的区域。能听见的只有一阵凄厉的打斗叫喊声,时不时钢泽还能看见一次撞击产生的火花。
: b2 r% j' L3 _1 ]当黑色退去,道莲也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苍风五人茫然地站在前方的雪地里。那个叫金的士兵也终于不支倒下,看来他是个要在敌人面前保持尊严的人。
3 D) R) E6 q  c  t“队长不要紧吧。”* @6 k& r  P' ~) D( N9 _- e
“自作孽,不可活。”
: u( ?8 i8 J) ^! [旁边的众人讥笑道,惹得金握起拳头连连向其表示威胁。不知什么时候,他手臂上的伤已经恢复了,血也已经停止了溢出。钢泽那一直崩紧的神经终于告一段落,眼前的苍风因该会听他的讲述,并将他送至黑曜……
! X+ j6 }; a# \" H  H* j( y“你,站起来。”这声音震耳欲聋,见钢泽没有反应,那个身材高大的士兵直接将他拉了起来,钢泽咬住牙根,忍受住伤口传来的一阵痛的侵袭。士兵见他如此痛苦,连忙将手放开,不料钢泽失去平衡,再次跌倒在雪地里。
7 T9 z) T) U* n% U  |“哦,对不起。”他将手再度伸向钢泽,钢泽本能地将手往后缩。6 V$ a9 ?; r, b+ X
“哎呀,你就不能把他背起来么,看他那样子,你觉得他还能走得动?”金一边不耐烦地朝这边挥挥手,一边打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看样子他还在咒骂着道莲的行为。大个子士兵这次则双手将钢泽整个人抱了起来,尽管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伤口,钢泽也只能忍着。大个子士兵小心翼翼地往众人的后方走去,出乎钢泽意料的是,后方竟然是一处凹陷,在峡谷的山腰处架着几顶宽大的帐篷,想必那就是这一队人马驻扎的营地了。钢泽很后悔自己没有再往前走那么几步,否则也许就不会如现在这样狼狈。
) v3 E5 w3 R9 Z& q' M  Y钢泽被安置在帐篷里的板床上,虽然不舒服,但总比雪地的寒冷刺骨好得多。不多久那些苍风的士兵陆陆续续走进了帐篷,将各自的武器刀剑放在了同一张木桌上。钢泽头一次看到那么多各式各样的武器,就算是看过众多机械见多识广的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刀剑铸造师的精妙手艺。; ~7 B0 {. X- r1 ?+ `* O
几片雪花飘进了帐篷里,钢泽打了个冷战。
7 z! C5 Y  Z( I“冷么?”* }' Y  Y: a" J/ Q6 n
一个相对起来很温柔的声音在钢泽耳边响起,钢泽回头,竟然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难道苍风这样的地方连女孩都有么?钢泽不禁感叹道。那个女子捧来了一床柔软的被子,将其盖在钢泽身上,同时露出了钢泽久违的笑容,那种充满温暖的笑容。
9 |/ p& Y" ?$ m( K: h. Y) A“谢谢。”0 W* p6 t( j% E2 a! M' u# t, ]# F
女子没有回答,还是爽朗的笑。钢泽这才想起来他们也许听不懂密特亚语,也只能像孩子般露出笑容表示感谢。接着女子拿出了一些看上去是药剂的东西,开始在钢泽身上涂抹。钢泽的手脚被严重地冻伤,再加上道莲留下的伤,没有昏迷已经是奇迹了。  x& [9 a: a% v6 m
女子因该是小队中负责制治疗伤员的角色,钢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丝毫没有一个战士的霸气,只有无限的温暖,回想,这种久别的温暖钢泽竟然差不多忘记了——自从两年前。女子将药擦完,便悄声走开了。当钢泽再次睁开眼睛,队长金已经站立在床边,打量着这个被他救下来的伤员。钢泽连忙撑起身子,按他的想法是给这个队长深深地鞠一躬,要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就葬身雪原。! e% ^3 v. I! @3 w" v% y6 u
“不至于吧,都这么久了还不能走动?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0 }! T8 q' H/ h% O7 {, Q钢泽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黑衣人说着一口地道的密特亚语。见刚泽的样子,金无奈地转身道:“把他丢会总部吧,反正我们正要回去。”这次用的是刚泽听不懂的语言,不过他还是听出了金语气中的无奈,于是他只能露出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来面对语言的障碍。
% W/ D! Z2 ?9 S. h+ g' v' P“好不容易再见到个天壤人,却是个……说话,说话总可以吧?”见没有人理他,金只好再度转过身来,几乎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对钢泽叹道,一副生怕钢泽是弱智的样子。钢泽则是一副迷惑的样子。( Q. w6 ~6 U6 h/ T" g+ _1 V8 K
“你说我是什么人?”听到钢泽说话,金的神情由消沉转为兴奋,再转为消沉,他又转而用一种看珠宝的眼神看着钢泽。/ a; S& b: P6 b
“天壤人?”钢泽自问自答,金无奈地点了点头,接着侧过身子坐在钢泽的病床上,摆出一副谈话的架势,钢泽刚想开口问,却被金抢下了话头,慢慢地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着。
7 V7 Y- C( @0 }' Y! t“……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你,我以为你被同族追杀,看你弱成那个样子,实在是看不下眼,我才出手的,没想到你惹了个那么厉害的刺客!她可是密特亚的顶级刺客,怎么会追杀你这么弱的人……该不会是你有负于她吧!哎,兄弟,女人的愤怒可是很恐怖的!”说完这番话金偷瞄了帐篷另一头的女子,分明就是帮钢泽疗伤的队员。
, i) p8 p" ?( b- X2 m钢泽没有听金后半段的无聊叨絮,他明白道莲是个厉害的角色,却不知她竟然是偌大的密特亚里顶级刺客。金说他是天壤人,还提到被同族追杀,这难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想到这,钢泽问道:“我从不知道什么天壤……请问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3 J- {% N) P* P3 R( g  [, j金立即停止了自言自语,转过头来看钢泽,那眼神里仿佛在说“失去记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 a1 w0 u9 d' n9 a- u- o“天壤已经被毁灭,据说只有一片废墟漂浮在北方大陆的天壤虚空中,没有看到过——除了天壤族人和一个叫做纳吉塔的种族能够进入虚空区域。”金顿了顿“这段大概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我听说虚空内部即使是被破坏了景色依然很漂亮的!要是你有机会进去一定要给我带几张照片回来!”金推了推钢泽,惹得他一阵剧痛,还没等钢泽反映过来,金又继续说道:“世界上剩下的天壤人屈指可数,不是雄踞一方,就是避世而生,总之都是些厉害的角色……你怎么?……”' d( h6 o6 O- l  a5 ^
金的眼神就是在问钢泽你怎么这么弱,他叹了口气,但好像还是不服气,接连悄声对钢泽说:“我和那边的那个家伙打赌了,我赌你是个如假包换的天壤人……绝对不会错,你肯定是一个天壤人!是不是!”他猛力摇晃着钢泽“那种充满魔力的血……你一定得会些什么!不然我的钱就这么飞走了……说!你都会些什么?!”金的语气瞬间变得审讯般严厉。
4 t* }2 E! Z! y3 V) {2 T“操作金属。”
) U6 t" |* G* K7 ~8 p) h6 x' U金心想还不错,起码是一个懂得使用精神力的家伙,他输了口气,做出个请的姿势,他希望钢泽现在就将那能力展现出来。钢泽应声,顺手拿起一旁的一只铁杯放在手心。杯子渐渐漂浮起来,摇晃着上升至半空中。
4 u6 {; v1 ?6 v) x. T/ }“拜托……这我都会,最基本的精神训练,拿出点真本事啊。”; ]' F8 K; z$ U7 R  l
钢泽不紧不慢,操纵杯子的手开始做出进一步的动作。金眼睛里的不屑也渐渐转变成了一种不可置信的光芒。左右晃动的铁杯开始在空中熔化,燃烧,闪耀着耀眼的金光,仿佛流星划过天空。帐篷里的各位士兵也渐渐把目光集中在那个耀眼的火球上,不一会火焰熄灭,冰冷的杯子被变成了滚烫的铁水。钢泽停了停,擦了擦额前的汗水,问道:“你想要个什么?”
2 N+ Y3 o2 l6 B. g. @9 m' O3 x“水果刀”金张大了嘴巴,听到钢泽在问他,随口答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错了,改口道:“那……要一只怀表可以么?”) b  R- Z& n6 s) G' A
钢泽小幅度地挥动手臂,铁水流动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起来。一团火红色的铁水开始分离,重组,定型。最后一只尚未冷却的银色怀表躺在了金的手心,嘀嗒地走着秒。金良久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打量着手中的怀表,啧啧称奇。其他的士兵见状纷纷涌向钢泽,结果在那天之后几乎所有的小队成员人手一只刻有自己名字的怀表。金甚至在怂恿钢泽跟他去开铁匠铺,当然,钢泽很干脆地拒绝了。
3 r2 H6 C/ d2 L, D( J. J夜晚。
$ Y$ c# c! {# F) x3 F) V. |  ~9 ^钢泽独自一人走在帐篷外,寒风丝毫没有减弱,依然痛入肌骨。士兵们早早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天的路要走。钢泽想再看看这一片雪原,就在今天,他还以为自己就要在这里结束。雪原的夜晚更显荒凉,除了帐篷里透出的点点光亮,举目四望便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按金的说法,还需整整走一天才能到达苍风位于北方白雾中的堡垒。尽管已经找到了苍风, 钢泽还是觉得明天遥遥无期。再巨大的雄鹰也要回巢,可钢泽还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寸土地么?
( u( m$ t+ }# z3 i7 E“回去吧,明天可是要下脚力的。”
- W0 n6 h7 K) F/ g0 p  V. b钢泽回望那个苍老声音,一位老者从帐篷的一侧缓缓绕了出来。不同于金,老者一袭黑色长袍,在寒风中飒飒作响。钢泽认出他是白天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苍风队员,连忙转身行礼,老者没有阻止,只是还以微笑。# r( d5 h4 {5 B4 \, b' c
“你认识巴什卡么。”老者语气很轻,但在寒风中依然能够听得很清楚。- {% \! n4 @* [0 R; ~5 k) M5 W
“他是我师傅。”钢泽停止了思想的蔓延,他不想再回想那个时刻,害怕悲伤再次入侵。3 a* m( h- f" e" R  v
“原来如此。”老者沉默,仿佛有很多话被哽咽。寒风呼啸,老者打破沉寂,仿佛终于打破了那个隔阂在他与钢泽之间的岩壁。
! y$ K' J8 T+ M* P: I8 T( f# Z; x. N“自从他离开苍风,已经过了三十年了,不知他现在可好?”
+ {/ ?6 D# f( D“他已经走了。”钢泽忍住了那突出起来的悲伤,果然,就像毒酒发作一样,直攻心脏。两人沉默在黑暗中,用无声交换着悲伤。钢泽闭上眼,一切在黑暗中又回到了那个山腰处的屋子,那个整天骂骂咧咧的老头子,然后被一把短剑狠狠地撕裂,永远不能复原。! A: n8 ~+ x' o+ t) N
“他是我的挚友,至少在三十年前。我与他还有另一位天壤人常常被指派在一起外出执行任务,当时我们都还年轻,就像金一样,不管多么困难的任务,仿佛我们只要努力一下就能成功,没有什么事情能当得住我们。但,既然进了苍风,我们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果然,一年后再一次任务中发生了一张谁也无法挽回的悲剧。”$ v( `' ]$ ?3 Z+ W& o) d
老者回忆中的快乐到此为止。
% L1 B, z9 ~& ~7 s+ K' C; \, t“就在特里昂,我们的噩梦在那里开始。任务目标在一开始就瞬间斩杀了小队里的三名队员,鲜血和哀号中我们乱了阵脚,那种恶魔般的攻击速度让自以为身经百战的我们恐惧不已,我们三人靠在一起,希望依靠往日里那种勇气来打败敌人。可是勇气终究只是勇气,实力上我们差敌人一大截。巴什卡在我们周围释放了一层坚固的金属盾墙,那已经是我们的最后防御,可是随着攻击的加剧,金属终究破裂,随之破裂的还有我们的勇气,以及另一位天壤人的生命……”
! D0 H) K) i  t老者微微颤抖着,那段回忆此时正如烙印般在脑海中灼烧。
/ T8 c0 r: [/ d( l+ c- \5 t, B3 o$ b“她死了,她的头颅被远远地抛在远离身体的地方,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杀手终于现身了,当时我竟然还想在她面前撑开一道魔法盾,在那之前我的手臂已经被钉上了不计其数的刀刃,动弹不得。我失去了知觉……”1 Z" R1 t6 d' F1 X1 v
钢泽无法去想象那个场面,在工房里的那恐怖的一刻总是与老者说的惨剧重合。他无法想像巴什卡竟然曾经是苍风的一员,更别说他有过这样的经历。巴什卡的这个名字在他心里除了敬仰,还留下了几分无奈和悲伤。3 l. S$ O% o$ l+ {! F& B
“很短的时间内,我的小队几乎全灭。我很庆幸我还能再度醒来,坐在特里昂居民的家里,我感觉失落和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居民们告诉我,早些时候另一位队员也已经醒来,不过他已经离开了。我知道那是巴什卡,出门望去,却只有那个遥远的下午血红的残阳。我想巴什卡的心情一定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很自责,当时我近乎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但还是带着噩耗回到了苍风堡垒。我没有报告巴什卡的擅自离队,要是他真的要这么做,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能阻止他吧,以他的个性,他是不会再回到苍风了的。8 g: b2 X6 q+ a% b. N
当我听说有人在特里昂看见过他时,我立即赶了过去。结果我还是没有赶上,他已经离开了,在那个天壤人的墓前我发现了由巴什卡亲手铸造的剑,一把与死去的天壤人使用的佩剑一模一样的剑。直到十五年前,没有再见过巴什卡的身影。“* i2 k2 x7 \6 b
十五年前,正是钢泽拜师的那一年。而老者口中的那把剑,钢泽再熟悉不过,每一年的那一天师傅都会将工房内少有的武器交给钢泽,派他将其放在特里昂郊外的一处墓碑前。巴什卡死前的那一次出行,不想却变成了师徒俩的最后一面,特里昂的那座墓碑一定在痛苦吧。
+ t/ @' I4 C. I" x0 {“我知道巴什卡不会忘记她,”他抬头看了看钢泽“他一定是有事在身,一下子脱不开身……”
& a2 M$ j" S& ]! ~( X8 z沉默,寒风。" F: }# W% {0 O0 `* u
“维特,幸会。”老者伸出手,钢泽能感觉到那是一支充满温度的手。% \# j2 j1 J% u0 E1 q
“钢泽,巴什卡的徒弟。”
% A1 Z( \7 R/ i% K* N% o两人在帐篷外聊了很久,钢泽将从巴什卡死亡到逃出密特亚的事情说了一遍,维特思索不久,开口问钢泽接下来的打算。而钢泽则是很坚决的二字,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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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风很早便醒来,准备踏上归途。6 T: K' A' w; x/ K0 q- ?2 }! f
尽管钢泽昨晚跟维特几乎彻夜畅谈,但他觉得这是两年来最安稳的一觉。过了昨晚,一切对于钢泽来说又重新拥有了意义,虽然维特劝他不必着急,密特亚终有一天会陨落。钢泽还是希望能够尽快到达黑曜,去完成心中的愿望。& t% L0 B6 ~6 d  S# E
“我认为你完全有可能造一辆大号的驰风。”金拖着一大堆用旧的杯子刀子来到钢泽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钢泽很爽快地拒绝了这个疯子的想法。之后有人告诉钢泽其实离堡垒已经没有多远的路程,金只是想私吞那梦想中的驰风——听说苍风士兵普遍是穷光蛋。
" y. [1 @+ }* g' G9 D: e! M  U肆虐了一夜的寒风奇迹般地停了。至还有几片孤单的乌云盘踞在空中,清晨的阳光又如泉水般,令人无比舒畅。走上雪原的北方之路,刚则越来越期待通往黑曜的希望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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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U0 Z6 a. b" g7 g% O6 U
苍风堡垒的石板上多了一条白色的消息,第六百三十小队将于今日回归。再往上下左右看去,还可以看到更多内容相似的消息。当然,还有一些用红色的醒目字体标注的消息,写到:“第九十四小队无法回归。”
' G5 w/ a& D, E' N# q一般来说,红色的字体表示着死亡,表示着生命的消逝。士兵们的生命,荣誉被浓缩在一个小队的编号里,同生死,共存亡。那块拥有魔力的巨大石板上每天都会刷新慢慢的一版消息,当战争来临时,那块石板仿佛被血浸过,举目望去一片荒凉的悲伤,无人慰藉,哀悼。就算是平日里,石板上往往也有几条触目惊心的红色消息。但苍风的士兵们已经习惯了,习惯那一种失去一些的感觉。% x6 g0 Y( O: K+ }. s7 X
钢泽因该庆幸,他身边的队员们编号正是六百三十,石板从来不会说谎。
4 Y9 t4 x$ Q5 t1 n5 l临近北方堡垒,维特对钢泽说:不是苍风士兵的人是无法通过堡垒大门的检查的,这就意味着钢泽无法跟着金的队伍进入苍风。看着钢泽无奈的神情,维特给了他一个建议,去寻找天壤虚空。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所以绝对是安全的。据书记记载,被毁灭的天壤虚空就在北方大陆的深处——对于常人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天壤人,虚空存在于世界的任何地方,天壤虚空是与世界同时存在的另一个空间。
5 {! G8 t* _  B$ k钢泽不知道要如何进入那片神奇的土地,仅仅是知道自己是天壤人就已经让钢泽吃惊不已。维特告诉说,巴士卡曾经说过,“心总要有家。”,如此便能到达虚空区域。怀揣这个迷茫的提示,钢泽不得不在堡垒入口处的山谷与小队暂时告别。
" _8 E* j7 d  b; M- d金听说钢泽要去天壤,死缠着钢泽给他拍几张照片,等钢泽答应后方才罢休。维特则嘱咐钢泽,前往黑曜的苍风小队将会在两天后启程,届时金和他都会被编入队伍,说完维特挥手在众人身后的石壁上留下了苍风的标记。维特说,两天后便在这地方汇合。% _7 @( ^) S/ x5 J! D6 k/ U/ Y- _) n2 T4 L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后,第六百三十小队便踏入了烟雾缭绕的山谷中,那一个个黑色的身影渐渐只剩下一个轮廓,最终消失在白色的无尽中。钢泽再次孤身一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上是一身苍风军服,金黑的行囊里也有充足的食物。其实钢泽最初本不想去找什么天壤,倒是在听到有关师傅的事情后,那种作为机械师的本能激发着他寻找这个未知世界的欲望。
4 k5 Y& x2 J( t/ m! Z5 J: V  R2 i眼前是连绵的山峦,天高云淡,望不见边。空气清新,潺潺的溪流从钢泽的脚边流过,穿破了冰冻的束缚,证明自己的存在。偶尔钢泽能听到两边针叶林里的鸟鸣,除此之外就是钢泽那突兀的呼吸声。
+ B% \2 U2 b8 B) x/ m4 |$ W' I要说到家,在钢泽的印象中就只有哪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工房和模糊的特里昂。哪里还容得下其他的什么。偏偏这个传说中的天壤是个很抽象的东西,这真的难住了整天摆弄机器的钢泽。/ _' Q3 x6 |5 X- [/ }* L
“想家……难道一定是天壤么,作为家,一定有一些相同的东西。”钢泽自言自语,他举目四望,却没有看到任何能够启发思想的东西。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定义,有亲人,有感情,有快乐,有不幸……尽管钢泽绞尽脑汁,却总觉得没有得其要领。他明白脑子里的家和天壤人的家含义大相径庭,但那些差别到底是什么,假如钢泽能够了解到一些关于天壤的过去,也许会对破解这个暗号有一定的帮助。
* @( G, q- Z) O' T% F6 t脚步一直在往前,没有停止过。那一整天的时光就在钢泽的脚底划过,他再度四顾,顿时发觉已经是傍晚,日薄西山,一道道红色的阳光泼洒在雪地上,仿佛一道道爪痕。鸟儿归巢,池鱼归穴,夕阳西下。一幅万物即将休息的景象。) J" `' B, T0 W& z  v" @
而钢泽,则在此番景象里茅塞顿开。6 x2 f8 @4 ?, P5 _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是如此愚钝。心中将那个正确答案默念数次,果然周围的景色由黄昏变为清晨,又变为夜晚。最后世界开始崩裂,山峦被分裂成一块块的随便,不仅如此,河流树林都碎裂成片,飞舞在钢泽的周围,如世界末日来临。' E) U( a1 ?( Y* u' ~
钢泽闭上眼,没有丝毫的恐惧,享受着迟到的胜利。家,回家,即回归。鸟儿的家是巢,鱼儿的家是河流,日月的家是地平线的彼端,而天壤人的家自然是天壤。漂泊在世界各地的天壤人,想家,能想到的只有回归二字。9 T7 z& r; e0 j. i+ g  Z- L
一股暖流行经心底,随着碎片的重组,钢泽渐渐感觉到了那传说中的天壤,一块神界般的地方。睁开眼,即将是一番新天地。
- x3 G& E! H1 K: v这是一间完好的木屋。墙上的挂饰仿佛是昨天才刚刚挂上去的一样,一尘不染。钢泽看着这房间,在他们之间的是数百年的历史。天壤虚空就在这一段悠久的时光里孤单地守候这曾经的文明,保护它们不受世俗的侵害。光从这间屋子,钢泽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争,流血漂橹。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可爱的木偶玩具虎,仿佛就在刚才曾有一个孩子在这里玩耍着心爱的玩具。甚至左边房间里还传来了水开的声音。
( c; }$ b1 z) R) w走出房间,扑面而来的是凉爽的风,在山坡之下是一篇壮丽的景象,紫色的云层遮挡了皎洁的月光,在草地上散开一圈圈的银色涟漪。远处的山坡上,草浪在翻滚,似乎在宣泄着许久没有喷发的愉悦。钢泽低头,看到的是星星点点的银光,一层微弱的光悬浮在草地之上,仔细看去,那竟然是闪光的精灵。; D. K( C( X9 ^0 P
一个宁静的乐园,不是战场,而是乐园。钢泽顿时觉得那些关于天壤被毁的传说都是那么的虚假,在这番美景之下,任何谣言都显得苍白无力。2 K' C. q$ j) c) E& ]
钢泽往前走,巨大的月球仿佛就在地平线的那一端,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到达那个地方。在更高的山顶上,月光的倾泻下,钢泽看到了一个人影。难道是另一位天壤人?钢泽立即朝那个山顶进发,如一个孩子般攀着岩石,要到达那个山顶。3 k  M! r- V5 _' l, Z
人影越来越近,钢泽看得清楚,那一定是一位女子,在她的面前似乎还有一道石碑,是为了来此祭奠死去的爱人,还是来悲悼天壤的孤单?钢泽登上了山顶,在离那位女子还有一步之遥时,钢泽突然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女子回头,钢泽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
4 {4 l5 G2 r0 }5 U9 b“好久不见。”( T0 S& J' h; v; T
道莲背着月光,如鬼魅般笑着。
: p7 F# _( B0 H% Z$ L$ m3 e. ~  E钢泽一时竟然忘记了移动脚步,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不能动弹。他四处寻找着金属的气息,在道莲的面前,唯一能够与她对话的就是同样的天壤能力。. c* f: @# M1 C) ?0 c
“天壤是没有任何金属的。”
7 i* e. G% e* v: W  e/ Y4 q钢泽跌入了深渊。徐徐凉风变成了一排排的热浪,而道莲的眼神又如寒冰无温,在这冰火之中,钢泽只能痛苦挣扎。道莲一步步地靠近,钢泽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脚步之后就是悬崖。猛然道莲嘴角一扬,竟然退了回去,双手背在身后,就像一个无邪的女孩般。
  E0 ]7 Z* i& F+ R) A“蠢才,你也该注意到了,我此次双手空空,根本就没有打架的意思。”) o" P2 l* J% Z, E3 K
钢泽还是无法放松,要真的如道莲所说,那么现在杀死她将是最好的时机。钢泽握紧了拳头,就像要握出鲜血来。
+ a9 y" z: r9 F: ^) ~- Z4 n“假如我要杀死你,易如反掌。”) E/ V3 X  N2 D, T8 F! v7 K
钢泽只好松开拳头,可全身还是僵硬无比。夹杂着恐惧和仇恨,他看着月光下的恶魔,却不能采取任何措施。就算找遍方圆半末格的土地,却没有一点金属的气息。果真就如道莲所说,天壤是一个拒绝金属的地方。+ y. P, Q1 s- a2 G: ?9 d2 R
“我还以为在今天结束之前是看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还真的进来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天壤里的一粒尘啊,我今天是专程来为你补习天壤的历史的。”道莲跃上石碑,居高临下地看着颤抖不已的钢泽。机械师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样就越中了道莲的下怀。倒不如冷静下来听她会说些什么,但要时刻警惕,毕竟她是密特亚里的最强刺客。- O% m3 R# D& F# A8 g! \
“说吧,你都想知道什么。”
  t+ i+ _  W+ ?道莲的声音飘向寂静的远方,钢泽没有思索太久,脱口而出。
/ i4 P2 S: N; x! _2 j; C“关于天壤的全部。”钢泽用坚毅的目光与石碑上投射下的冰冷目光对视着。最终道莲答应了。一改以往的傲慢和轻佻,开始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诉说着天壤这个远古种族的来龙去脉。9 B5 Q6 k/ u, f! Q3 x
“天上本有圣城,名为因扉尔。而天壤的子民本是圣城里的一分子,直到领主派遣天壤人来到迷雾笼罩的北方大陆建立了天壤虚空,守护那把圣剑的另一面,暗•裂空剑,既俗世中流传的魔剑天痕。这个使命从领主委派开始,到领主收回结束,其间天壤人将失去原本因扉尔人的身份,既……失去永恒的生命。”道莲诅咒了一声“你一定不知道,虽然世间流传着圣城陨落,因扉尔人全部死于那场变故,但世间还活着两个因扉尔人,那就是密特亚王者萨瑞尔,和黑曜之主,加斯特。他们是凌驾于任何天壤人,甚至一般的因扉尔人之上的存在。我暂且不说他们,天壤的事情跟他们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们世代守护着天痕剑,不让圣剑遭到俗世的污染,有人提出疑问,既然怕圣剑受到污染,为何派我们来此受苦,但众人对领主都心存敬意,这种抱怨没有继续下去。终于,天壤中有一人厌烦了这种无聊的生活,挑起了天壤与同在北方大陆的种族纳吉塔的战争,战争在浓浓的白雾之后持续了数百年,最后以天壤烧毁了纳吉塔首都结束,那时候北方大陆上到处都是纳吉塔的哀号和不肯死去的亡灵。天壤重新退回虚空,重新开始了不问世事的生活。命运弄人啊,天壤开始内讧,最初被领主指派的四位执令官在阴谋中死去了三个,天壤大乱。种族开始分裂,在这里开始了更为惨烈的同族屠杀。”
( \& u. P. @% B1 {. ?1 G道莲打开双臂,仿佛在享受那一刻的残忍,在月光下犹如死神。. `% e6 Z  B  I: X6 k# F3 |
“最后天壤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天痕剑去向不明,当时还有人想重建天壤,但当他们听到因扉尔已经陨落,也纷纷离开了满目疮痍的天壤。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那个提出疑问,挑起战争以及唯一幸存的执令官,名字叫做,道莲。”
% b" q$ F2 Y/ C8 W8 B看着嗔笑的道莲,钢泽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他有一种将眼前这个恶魔碎尸万段的冲动。可稍动力道,就已经被道莲察觉:“我说过,易如反掌。就像杀死你那师傅一样,你一定想问我的生命为什么超出了一般天壤人的极限,哈,那是因为在我的身上寄宿了三十个死在我刀下的灵魂,”道莲的眼眯成了一条缝“包括你的师傅。天壤人只能被同族人杀死,其他的任何方法都不能将他们杀死,除了自然的惩罚,天壤人就是神,我不得不佩服纳吉塔的卓越溟术,但他们终究是螳臂当车。现在天壤人只剩下两个,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么?”0 ?- V: i7 D4 q( |2 {2 g! S1 Z
听到这里,钢泽基本上可以确定当年袭击维特小队的杀手就是道莲。
' s% k& k4 c# t, I* o" e7 i; V0 Z9 d“我亲爱的尘埃。还想知道些什么,就让你在有生之年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也不枉作为一个天壤人!“
! K2 R& O# i/ K2 ]5 D* H“我所想知道的是你这个恶魔永远不会懂的东西。”钢泽站了起来,他感到风不再是那么燥人。“你不配做天壤人,甚至连人都不配。”
0 J2 q9 {& J7 M8 a, E) a9 G8 P“噢,钢泽,你还不能死,我会克制住自己,不管你现在说什么,你的失败已经注定,到黑曜去吧,我知道那里是你最后的归宿,去黑曜迎接你的最后失败,与加斯特一起。”
% i" e" K% |6 i5 a钢泽感觉空气中的躁动因素已经消失,因为石碑上已经没有了污浊的黑影,只有皎洁的月光。道莲离开了,天壤的风恢复了宁静。钢泽看着这里的美景,脑海里翻滚着战争的惨烈——尽管他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可是在这宁静的月光下,一些被埋藏已久的悲伤还是渗透到了地面,引人神伤。8 c9 f) E' b& \& z
当机械师即将离开这里时,晚风卷起一捧微光,飘飘然落在了钢泽手心。
$ r( n1 y, f' g+ v1 f  i6 q# v这是天壤,这个曾经快乐的故乡家园能够给回归的游子最珍贵,也是最好的赠礼了。钢泽将微光收拢,那是一颗在月光下微微闪亮的石头,微凉,哀伤。天壤送走了世界上最后一个善良的天壤人,回到了下一个一百年的孤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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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
$ f  b6 w2 z$ c密特亚郊外,柳克斯镇附近。& {/ c' s6 |) ~$ l
冰冷的窗户上雨水在缓慢地下落,风声已经在警告这里的人们,大雨即将来临。命运的风与来自死去之人的灵魂互相缠绕,扫过几千末格的土地,那些未能安息的亡灵在对柳克斯镇的居民们发出永不停息的抗诉。这里就是死亡的中心,未来千万条生命的死亡源头。一头名为战争的怪兽就在这里,在一份被撕破的协议中产生。任人们怎样呼号,得到的总是冷漠的嘲笑。7 e  |8 G" E; Q$ Z& k3 d* c
“道莲,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灰衣的女人自嘲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命运把你的生命看得如此平凡,而你恰恰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她绕到那个浑身散发着紫色气息的人身边“纳吉塔的王洛萨,请你施展你的力量吧,记住,这次只有一个人,一个人而已。”道莲看着地上被缚住的黑曜士兵,感觉着空气中能量的流动,她知道一股可怕的力量即将喷涌而出。
5 e% L$ _$ _/ _: `0 Z+ K/ x那个高大的名叫洛萨的法师微微颤抖着,雨滴在他的头顶停止,他的周身已经被黑色和紫色充满。黑色的头发和高领的衣服将他的脸遮得只剩下一双燃烧着紫色的眼睛。他看着无力挣扎的黑曜士兵,被隐藏的嘴不知是不是在嘲笑这么一个弱者。% a+ y* e, R1 q( }
“不能让镇里的人发现我们啊。”道莲提醒道,她朝暴风雨的前端,柳克斯镇的方向眺望着,在这个密特亚和黑曜的势力交错的地方。洛萨周身的紫色终于在渐渐消散,能量的流动也渐渐减弱,可这就是结束吗?5 P8 h( o& x1 I# E0 b
黑曜士兵的脸已经变作惨白,瞳仁里的黑白已经混为一色。他缓缓地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 c) ~" B9 c- ]/ p4 F
在这一瞬间,柳克斯镇上空的雷雨云突然闪耀出耀眼的强光,紧接着无数带着紫色电光的雨如炮弹般坠落。这些雨已经不再是大自然的创造,而是从地狱来的嗜血恶魔,吞噬着所有人的生命,柳克斯镇的惨叫声无法被传达,所有的哀号都被雷声和风声吞噬,永远也不会有人听到。
: ^8 f" s% @+ E( _$ \5 r&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选了这里。不过这样太招摇了,不会被发现吗?”道莲显得有些担心,可洛萨依然沉默不语,道莲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只见那些从天而降的厄运突然停止,仿佛刚才的一瞬回到了因扉尔崩裂的时刻。道莲掏出了一把长剑,扔给了一旁的黑曜士兵,这个密特亚毁灭黑曜的棋子。法师已经将柳克斯的居民们弄得死的死,伤的伤,接下来只需要这位叛逃军人代表所有黑曜的军队挥上几刀,黑曜的罪名就这么成立了。  m  W: B- f; c7 v# a
黑曜士兵低身缓缓捡起长剑,用浑浊不清的眼睛看着火光冲天的柳克斯,在他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就算是常常伴随他的恐惧。道莲朝法师点了点头,像是开始的暗示。4 w0 R8 O2 S6 e8 F, j+ x
紫色光芒在黑曜士兵的身上爆炸,他一步一步地在男人的指令下走向几乎被摧毁的柳克斯,步伐的沉重仿佛死神一般,又像是他灵魂深处另一个精神的沉重呼喊。他每在柳克斯的居民身上砍下一刀,就在密特亚和黑曜的战争的围栏上重重地砍上一次,直到那头名为战争的怪兽冲出围栏,造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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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泽早早地就回到了汇集地。. k2 ]/ v& ~9 c7 b- \: @
标志在烟雾中隐约可见,朝北面看去,峡谷的尽头就是苍风的总部。钢泽正想着为什么苍风不去帮助黑曜。既然密特亚在世界上的名声那么差,为什么人们不敢联合起来反抗,推翻密特亚。
5 n* `8 m1 e3 b: \( }- I可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钢泽自嘲。
0 K2 v4 l) F1 j9 |2 q: @这已经是离开金小队的第二天,维特说去往黑曜的小队将于今早出发。无论如何,钢泽都期待这次旅行。他甚至都计划好了,在黑曜制造一座威力比破晓更加强大的远程武器,誓将破晓轰碎。不管是师傅的旧仇还是新仇,钢泽打算到了黑曜一同找道莲算账。
/ I7 K7 _) p" K! g) b9 T9 A9 D- p6 q苍风士兵的身影已经渐渐清晰。
$ [7 p; ]" i. y3 j* `! D* B依然是六百三十,这个曾经救过钢泽的数字。9 o/ {* t7 w- }+ l
队员一共有七人,除了大大咧咧的金和沉稳的维特,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老远就可以听到金一个人在絮絮叨叨,其他人都没有理他,仿佛身边没有这么个罗嗦的人。% ?: o5 |  a! [; w+ O* E
“嗨,钢泽,好久不见!”
) W* A, u0 Q7 g) d6 P6 M钢泽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维特身边。
7 c+ z* J+ O5 S+ `9 m- {“恐怕这次旅途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这次我们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执行,”说着维特掏出了背包里那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灵魂原钻碎片,我们要将它安全运至黑曜,所以这次小队里都是些精英人物。”0 o- F% _" g! g1 @. J8 [7 T0 p
钢泽的思绪立即回到了那个半山腰的工房里,那张蓝图上的说明:核心动力,灵魂原钻碎片,要用生命去换取的石头。道莲说过这种碎片只有在密特亚的高塔上才有,为何苍风会有一块?7 N% g2 I! l  F, a% q0 Z, K) ~
“不过,至少还有一个好消息,苍风决定派大兵力援助黑曜,你应该知道黑曜和密特亚的第三次战争已经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就是为了这块石头,牺牲那么多人的生命。”维特叹了口气。) H2 |+ E; ~1 z* i$ I
“那我就更应该帮黑曜了,你们到了黑曜因该就在那里安定下来了吧?”; r* I/ V' k$ M
“是的,等待苍风的大军到来,我们除了运送碎片,也有先头部队的味道,总之越快到达黑曜越好,正和你意吧。”维特收起碎片,将小包裹递给了身旁的一位身着重甲的队员。& [/ ]1 G1 i# F
“维特,别磨磨蹭蹭了,争取一天内飞奔到黑曜!”金大喊道,钢泽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位队员想要冲上前去给他一拳的冲动。正想着,金突然转过身来瞪着钢泽,道:“钢泽,我的照片呢?”
2 U/ v% `* Y: Y' K  i9 p. E钢泽心想还好记得照了一两张,不然肯定被这个人缠死。但想起金索要照片的初衷是为了天壤的美景,而钢泽的照片却是天壤破败的地方。为了挡住金的死缠烂打,钢泽回答:“等到了黑曜给你也不迟,别那么着急。”金这回竟然安分了,回头看钢泽才发现已经有一位队员在对这个罗嗦而不干脆的男人摩拳擦掌。
6 q& a1 @# `6 w7 U' w苍风第六百三十小队再次踏上了征程。( o8 x$ o% C) W0 \) n# D

. N' ]3 i* Z3 ~( @- }  ]到黑曜的距离是回到苍风时路程的三倍,所以是不可能像金那个疯子说的“一日到达黑曜”。途经兽人帝国米萨拉菲,龙骑士之乡萨尔逊,之后才是属于黑曜的地界,暗曜平原。战争一旦爆发,这三股势力的受创是必然的。
0 x& m4 w1 b  N% C1 z( O苍风的士兵们从心底诅咒战争,尽管他们的职责就是战斗。
( ^( c( T! a) a, r5 x8 _+ y3 X上路后的第三天,暗曜平原的土地已经被踏在了钢泽的脚下。前两天的路程似乎都是风平浪静,并不像维特所说的那么危险。只是有时会有强盗之类的人冲出来送死,通常这就意味着一场表演,钢泽不得不佩服苍风士兵们精湛的技艺。
% `' r4 A* ~" E6 f* ~+ R: ]在看到黑曜的双子塔的塔尖后,众人悬了三天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就算是道莲来访,只要队员们撑住,黑曜的援军不久便会到达。一般来说这次任务是可以圆满完成的。钢泽的心情一直很兴奋,他这两天夜里已经在着手画一些蓝图草稿,希望在黑曜能派得上用场。9 S  j* x, o; g) C
可悲剧还是发生了。
! p5 j* y3 {% G; ]  m1 ^维特看到了很少出现的银翼苍鹰在黑曜的上空飞翔。
" [6 p: M8 J/ y3 C6 u; c- r那些昭示死亡的天空精灵正在小队的上空盘旋,空气中的燥热似乎是他们留下的警告。维特低下头,突然间觉得小队身处沙漠的中央,尽管双子塔周围的青鸟就在不远处。看着在身后的队友们,以及那个在暗处发光的石头,维特感觉自己被周围的空气压得喘不过气来。9 Z) W/ m% N! x
钢泽越发地觉得炎热,身上的军服到现在也只剩下一件单衣,发丝之间充满了汗滴,一根根地粘在一起,挂过耳边,却留下一阵清凉的感觉。背上的旅行背包越发地沉重,没有了刚启程时的轻松和欢愉,疲劳和饥饿渐渐占领了心灵的全部。钢泽告诫自己,倘若现在放弃,以后也就不要再说自己是巴什卡的徒弟了。双子塔顶端的阳光有那么一些刺眼,却反射着一丝可见的希望。! V! W; r; z8 z. F3 {, J
听着金在一旁唠叨,钢泽反而拥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充实的存在感。那两张照片,那个草原上的圆月,那块孤独的土地,那个狠毒的女人,钢泽在确认着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使命。
" `+ s3 j  r6 ]; P6 C“我说,钢泽,就算不给我现在也能给我看看了吧,你不觉得很无聊么。”金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疲惫,毕竟这样的天气是活力的杀手。钢泽还是没有说话,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用这样的方法回避金的诘问。
% e( N' Y6 V7 b+ Q$ d* ^突然维特停了下来。3 \3 S6 ~# P: q' S/ y( ^! a- S
“多恩,泰,希尔,防御状态,在穆多的身边!”维特一挥手,三名队员横持武器,聚拢靠在那个携带着原钻碎片的士兵穆多身边。显然维特是觉察出了危险,小队的步伐停了下来,而黑曜穿空的双子塔就在眼前,气氛凝重得就连空气也变得凝结。
1 f$ B/ s2 ]% D# F% Q: n4 k% H4 n“喂,维特,你又发现了什么。”金散开双手走上前去,维特回头给金比了个手势,他的不羁竟然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同样的一脸凝重。机械师从众人的行为中也觉出了变化,一瞬间六百三十小队变得寂静无声,只有热风从战士们身边穿流而过。
  ^5 I% l  i2 g. W& g0 ?“我们被包围了。”维特一字一句地说着,绝不像一个玩笑。
3 E) u  ^" o8 B, ^) L" C“至少有三十人。”金的语气让更加钢泽绝望。维特拔出了腰间的剑,在左手触摸剑身的那一刻,白色的光爆发出来,之后剑就像在维特的手中燃烧一般。钢泽从来没有看过维特拔出这把剑——据他说是巴什卡在苍风时制作的唯一武器,灼日之剑,足以与道莲的天壤之夜分庭抗礼的武器。
! h- O& n+ H" Z7 X$ J3 I  F4 s“这样下去我们很难活着到达黑曜,这么远的距离如果没有人去拉援军,黑曜很难发现我们的处境。”维特话语间突然举起灼日,打掉了一把飞来的尖刀。
& ^( G9 c8 T% ?; d1 U$ l“而且那三十个人中还有一个叫做道莲的人。”他捡起尖刀,利器立即化作一片黑色的烟雾。钢泽的愤怒在燥热中升温,那个女人就如幽灵般,仿佛在愚弄着他的生命。而维特真正担心的不是他们的安全,而是整个黑曜的安全。要是道莲想要抢夺,何必要等到这里才下手。难道是他们获得了迟到的情报?3 s9 w1 G: v) ~1 k- d! Z
维特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个女人一定是在策划着什么阴谋。灼日一挑,钢泽发现在众人的周围泛起了一层银白的光芒。维特陷入了困境,如此下去,队员们肯定凶多吉少。看了看钢泽,他的心里更泛起一阵过往的忧伤。
+ y& q* I4 J7 ^' {苍鹰悲鸣,命运在此漂向远方。  W; ?0 j: s  p6 }: G/ V
钢泽走到维特面前,对犯愁的老者说道:“我去黑曜拉援军。”
7 R6 Y! V# u5 B6 ]) f# U可是维特的头已经在摇动:“你是巴什卡的徒弟。”6 C, d$ [, |" Y$ D
“反正我在这里也是个累赘,他们肯定不会注意到我。”钢泽看着空洞的四周,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危险。一切祥和平静的样子,可悲的是这些都是伪装的虚像。
; `* w0 d* D( n“你是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机械师,我怎么能够让你去冒这个险,而且黑曜的人认识你么?你拉得动黑曜的暗曜军么?你能保证自己不死么?”对于钢泽不负责的说法维特显得有些生气。
3 {! m& W) q) M! f6 m; Z% k沉默在众人间蔓延。黑曜就在眼前,却不能得到他的帮助。是这样等下去还是背水一战。' h% i) D$ Y$ `5 B9 Z' R3 E  t1 Z5 U0 x
“我带钢泽过去吧。”金站了出来,掀开了维特布下的白色光芒,暴露在隐藏的危险下。见钢泽还没有出来,他继续说道:“出来呀,你还想呆到什么时候,”随后金又对维特说:“放心,就像钢泽自己说的,敌人不会注意到他,就算他在这里打起来也是累赘,不如跟我先到黑曜,放心,维特,我一定会赶过来的,别忘了我曾经是苍风跑得最快的。”说完金就像小孩般做了个鬼脸,拽着钢泽的手遁入了燥热的空气中。1 M( e( K3 Z/ q+ g
维特终于答应了。互道保重后,钢泽与金便悄悄离开了小队。他们两人利用荒原上的植物和苍风的军服来躲避密特亚的眼睛,向着黑曜的方向移动。% ^2 _0 K' k& o
走出了灼日的庇护,那种令人厌恶的燥热再度向钢泽袭来。刚刚来看很短的路程此时竟然变得遥不可及,而金也放慢了脚步。
8 t9 C- i8 o* x; D“再坚持一下,在所有的痛苦结束之后再微笑着诉苦吧。”金鼓励钢泽走下去,他知道现在他就是钢泽的希望。
" `- x" h+ R) |+ v+ F“金,我现在就把照片给你,总觉得到了黑曜之后会没有机会了。”树林里青草的混合着干燥土壤的味道,令人在这干燥的荒原上更加急躁。说着钢泽掏出了背包,刚要讲照片拿出来,金拉住了他的手,正色道:“我保证你有这个机会。”说着将钢泽的手按回了背包里。
4 l, [# P, i* G8 }  U树林的出口在不远处,而出口距离黑曜还有一段距离。
( C* a9 p: p* [* @4 E“钢泽,你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金走在前面,在宁静的森林里说话声变得清晰可见,只有热风扶过。
/ @1 y/ n& T' v5 o& h; H“在过去,他是个传统的刻板老头。”钢泽想起了维特说过的巴什卡的往事“但我现在知道,他是一个拥有荣耀和梦想的英雄。”他又想了想自己“跟他比起来,我真的不能算一个合格的徒弟,更没有天壤人该有的勇气。“
! s9 C, T# H& s9 h' o“勇气……有时会引导你走向死亡啊。”金叹气道:“做一个本分的人吧,这一切结束之后做一个普通的机械师,别再拿着机械之王的梦想不放。”* B- a& y0 Z0 R
钢泽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那个令人无奈的金。9 g, m) _9 j7 K3 H4 I8 \2 D
“战争不是个好东西。我也想着退伍的那一天,或者带着荣耀死去。”金看上去有些失意,“在苍风看惯了生死,看惯了战友的离别和死亡,再想着自己却还活着,那是一种罪恶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是苟且偷生的逃兵,没有与战友一同死去。”" n+ b: C( E' _! B  m! A; L
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钢泽。
$ G0 i9 [& G  K( b“答应我,钢泽,到了黑曜,要用你的一切力量停止这场战争,别让它再发生。”钢泽没有说话,而金继续说道:“这样苍风就不会存在了,就不会有死亡了……哈哈……”% `- M+ R% q( [  f2 l6 e  z
钢泽低头,听着金的笑声在树林里空荡地回响,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去。那就是一个苍风士兵的心愿——或者是整个苍风的心愿吧。/ D6 Y9 q* K/ ^/ g  o0 h6 J
在这须臾的间隙里,苍鹰再度悲鸣,钢泽感到背后一阵强光袭来,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被拉长,缩短,然后再被拉长。在那之后就是钢泽的另一个梦魇,地动山摇,惊起树林里一片飞鸟。; ]; J1 s  f! K- e4 l6 F: b0 g
回头看去,钢泽的瞳仁里影射出的是一片毁灭的景象,夹杂着恐惧和悔恨。是破晓,由钢泽制造,能从密特亚直接打到黑曜的破晓。钢泽想挣脱金的束缚,往维特所在的方向奔去,而在前方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围墙,将暗曜平原分割成两块,一块祥和,一块地狱。那是维特的最后底线,将整座黑曜城挡在了后方。
. t# w$ f  R6 P! O4 H破晓引发的大火肆虐,烈火鞭笞着消失在烈焰中的灵魂,不管钢泽如何呼唤,在火光里的人都无法再听见他的呼喊。钢泽看着自己朦胧的双手,两年前的那一刻又重现在自己的眼前。任金如何咒骂钢泽,他也无法从噩梦中醒来。代表着毁灭的光线再度袭来,撞击在维特留下的最后防线之上,破裂分散成点点星光,溅落在整个暗曜平原上。$ Y" i; M) I* r/ i0 v. {5 O' t* m
破晓终于停止了攻击。* ~0 `5 _3 f& h) t3 M0 j
烈火熊熊,烧尽所有梦想。钢泽站在维特施放的防护内,甚至不能感觉到那毁灭烈焰的温度,他早该料到,为什么就不能把破晓的事情告诉维特,也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那一边的天空乌云密布,这一边的天空阳光灿烂。+ Y" I3 q3 l0 I( j% f
“钢泽,走吧!逃到黑曜去!不要在这里逗留了!”金发现防护魔法已经消失,拽着倒地不起的钢泽,绝望地呼喊着。金着急四顾,发现那个令人血液凝固的人影已经出现在对面的火光中,手中的原钻碎片闪烁着凄凉的光芒,她的腰间流散两种光芒,那是两把天壤的武器,灼日之剑,天壤之夜。+ r- l2 V: G5 h
“苍风的士兵就是苍风的士兵,死后还那么拼命地保护任务目标,真是个敬业的战士,倘若能够为密特亚效力,定会得到高位。”道莲的脚步踏过烧焦的土地,火焰在她身旁迅速地熄灭。原钻碎片没有一丝瑕疵,维特在用生命保护这战争的起源,用生命换来了战争,难道这就是苍风士兵的宿命么。0 V, j* P- D! H7 E
“我说过,败者永远是败者,永无翻身之日。”道莲仿佛没有看见金一样,直接走到跪倒在地上的钢泽面前,抽出了腰间带血的灼日之剑。而一阵金属的碰撞声,金的大剑已然横在了道莲的面前。
6 ^4 F& X5 K, ^7 `& ^8 o5 z+ o# g“苍风不会容忍你的行为的!道莲!”金举起了大剑,反射着火光,朝道莲的头部狠狠劈砍而去。
4 l" r6 r% C1 a. y  K8 w2 x) Z“谁在乎。”; @5 ~6 q6 r1 {- J9 P
天壤之夜挥舞数次,大剑竟然被斩成了无数的碎片,沾染热血,那个最后能保护钢泽的身影倒在了他的身旁。金的鲜血洒在钢泽的双手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在自己眼前发生。那个女人的影子在摇曳的火光里仿佛恶魔般,残忍冷酷。
, l# y! F$ G& E, q) X- ?“钢泽,这里就是你的最后,你的结局,你救不了黑曜,你做不了英雄,你只是一个平凡庸俗的机械师。而我,在杀掉最后一个天壤人之后,我将会重新获得因扉尔人的身份,拥有无尽的生命和力量!……”* ^/ J+ A- j, T  }( x2 ], S
灼日与天壤划过两条不同颜色的轨迹,架在了钢泽脖子上。) h( F% a- V, r% w' e  d
“永别了。”$ D' ^$ m5 C, U
道莲所在的地上突然窜出了无数把金属剑,逼得她只能步步后退。而这些剑并不是钢泽所为,而是匆匆赶到的苍风援军。他们带着悲痛的神情看着在火焰中逝去的战友,和倒在钢泽身旁的金,同时厌恶地看着平安无事的黑曜。6 k" q, N5 ^4 j
钢泽那时已经失去了意识,就连求生的意识已经失去。若不是之后赶来的苍风援军,钢泽早已死在了道莲的刀下,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道莲的目的已经达到。抢夺碎片,杀死钢泽。
& f/ N* }  M% {2 z3 V+ t" D他记不得苍风,记不得道莲。
; X) x6 O! _: w% p- M充斥他的除了仇恨,更多的是无法消除的悲伤和悔恨。苍风的石板上,第六百三十小队被用血红的字体嵌入了石板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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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pot 发表于 2007-10-13 15:47:44 |显示全部楼层
VIII& t5 L" r* B" u9 E: v
窗外的冷风几乎已经将桌子上的杯子冻住。他坐在斑驳的木椅上,把玩着精致的酒杯。一瞬间,酒杯里又冒起了阵阵热气。长长的桌子上铺着一张宽大的报纸,那上面印着很显眼的战争二字。一边是黑曜,一边是密特亚。掏出背包,里面是两张侵染过鲜血的照片。- X7 k! D7 ]1 ^/ y# S
他已经在这酒馆里待了很久,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报纸,任凭门外不时刮来的烈风吹拂他的白色外衣。老板推门进入,怀中揣着一大罐酒。他绕过这个白衣怪客,径直走到柜台前,将那一大罐美酒放下。
: A" t3 `- r& P3 k4 I2 ?“别看了,再怎么看也没有用。”老板看着报纸叹气道。说着便把那罐子酒翘开,把最上层的冰敲裂,搅拌着。4 }1 s$ s9 F1 [$ A/ b* |& J
白衣人没有说话,依然看着报纸上黑白的照片。被烧毁的城镇,柳克斯,一个巨大而突兀的标题贯穿报纸:黑曜柳克斯屠杀败露,苍风收回支援黑曜决定。# ?$ @( A8 w1 N( z  F5 t
白衣人自叹,手中握着空空的酒杯,微微发抖。老板走过来,用小壶子为他倒上酒,同时倾身看着报纸。
: g& `! c! r  i2 v( P7 I“哎,现在真的是搞不清楚了,竟然黑曜也干出了这样的事情。”老板边倒酒,边絮叨。柳克斯是属于密特亚的城镇,号称是密特亚城外的市镇中心。黑曜的这一着太不明智了。! v% e$ l/ z2 F" L
“我劝你还是别去黑曜,那地方现在也不安全,这仗一打起来,人命就不值钱了。”$ o( n- ]* J5 D/ z; B) f
“我要对黑曜负责。”白衣人一口饮尽热酒,淡淡说道。浑身散发着酒味,他回身看去,酒馆里空荡荡的。不知不觉,他在这里已经荒废了整整一个上午。暖暖的阳光已经将雪色映在窗玻璃上,折射着窗外的人影,白茫茫一片。( d4 S2 b: C& `
老板看着这个奇怪的人,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心怀众生啊。”老板走到窗边,朝窗口吐了口气,又把它擦净。他也不准备继续营业了,从前几天开始,就不断地有人从黑曜方向行经此处,前往荒凉的极北地区——那个地方虽说一年里也没有几天阳光,但起码没有战争。这位白衣怪客却要向着黑曜前进。老板看着白衣人离去的背影,他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叫做勇气。$ T3 `" @3 Q9 \) `'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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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当老板将所有的门锁都封住,准备将这店的命运交付给战争时,他意外地拿到了那一年最后一期报纸。灰黄色的印刷图片使他冷汗直流,两天前的最后一位顾客,正是这报纸上那张不可能忘记的脸孔——钢泽。0 b9 p3 d) K; W" R; @
或许不是这样呢?老板一边将报纸撕烂,一边想着。望着身后的店面,仿佛那个白衣怪客刚刚走出去,那个叫做钢泽的罪人顶着这里常年不息的风,消失在白茫茫的一片里。老板有些失望,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发现这张报纸,那么他也能问个清楚。6 B, k6 O: V9 W8 n+ W  W/ h
北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乌云,老板走了,同样消失在风雪中,那被隐藏的真相到底谁知道,也许没有真相,这一切本就是一个谎言。$ r2 I( _* L2 o. F' G! ^8 B4 N
“我的孤独才刚刚开始。”+ b5 Y# s) ]1 [, s' E( _
钢泽离开酒馆后并没有一直走下去,他已经累了,就算到了黑曜又能做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无路可退。坐在野外的一处荒地里,白色的外衣使他看起来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任寒冷侵蚀他的身体,他的意识,想任性地就这么死在这里。
7 a2 I: i: A! Q; q眼前走过来一路逃难的人,他们在寒风中没有表情,没有语言,灰黑色的外衣就是他们抵御寒风的唯一物品,老妇人的发髻上已经爬满了银色——那不是岁月的印记,而是冰雪给这些生命最后的警示。
) A: P% D! A- C. d+ q2 `1 ^; E那一行人中的一个孩子引起了钢泽的注意。孩子的脸上仿佛没有任何烦恼,在这个死亡随时都可能发生的地方灿烂地笑着。那个孩子显然是看到了独自坐在这里的钢泽,挣脱大人布满斑纹的手,踏着雪,慢慢地,一深一浅地走了过来,脸上依然挂着寒冷无法战胜的笑容。不想那孩子像是被绊到了,一个跟头摔倒在雪地里,钢泽立马上前去扶起了孩子,看到的却还是不变的笑。
# |7 T$ W9 N; T“叔叔,你是一个人吗?跟我们一起走吧!爸爸说过去北方的很难走,大家必须团结起来。”孩子回头看着在风雪中步履蹒跚的一行人。( r' R0 s) h+ K# i
“孩子, 我是一个罪人,我要去的地方和你们不同。”钢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么一个小孩搭话,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孩子的反应,那种不自然的笑容在他的脸上越来越容易察觉,但他还是强迫着自己,笑下去,直到某一天哭泣。9 e7 ]. t$ @3 j! e4 g# t1 d5 ~
“叔叔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说自己是犯人?罪人不是那些北方来的士兵吗?”眼前的脸蛋在寒冷的空气里涨得通红,仿佛雪花一接触到就会融化。, W6 X8 E% @) n8 v
“我……”钢泽眼里闪烁着痛苦的光芒,他总不能告诉眼前的孩子,自己就是那些北方的士兵发动战争的借口。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没有家,没有归宿。孩子看着他,只是不解地摇摇头,便转身向越走越近的流亡者挥手,示意他们到这里来。钢泽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他只能站起来,很不自在地朝那个方向看去,仿佛他对那些素不相识的逃难者犯下了弥天大罪。
: _0 y# q7 ?) W) ~- l“啊,先生!”队伍带头的中年男人掀开了头上破旧的披风,看着眼前的白衣人:“能遇上就是有缘,大家一起上路吧。”
6 J9 Y% @- s* E钢泽对他点了点头,他朝后粗略地看了看。这条队伍约有十人,看起来由几个家庭组成,大多数人衣衫单薄,看起来是匆忙逃出交战区的。见钢泽没有说话,那男人说道:“先生,大家都是匆忙逃出来的,物资很匮乏。只有大家集合在一起互相扶持才有可能平安到达北方。”' L- J1 y2 g. C5 ?, Q
从男人的眼睛里,钢泽读到了在密特亚的高塔囚笼里永远看不到的真诚。他看看绕着他转圈跑着玩耍的孩子,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 l' Q& G+ i( I1 \2 `- S钢泽弯腰打开了不离身的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种的工具和一些被卷成一捆一捆的纸。他抽出其中一张,将其平铺在雪地里。* ^  J. m0 u! ^8 [9 D  d
“那是什么?”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那张纸上用黑色有力的线条画满了许许多多的记号,似乎是一个大型器械的图纸,这样的东西尽管在密特亚也刚刚兴起,并且需要很多人来组装。
, ^9 p7 P( t% B% F. ?! B8 M+ U“最美丽的图画——机械蓝图。”钢泽并不打算具体解释,“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东西了,请你们往后退,至少三十码的距离。”钢泽说着,他扬起左手,朝右前方的风雪里划过一条曲线;接着,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右手食指指向他身后的空地,又是一条随性的曲线。两个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动作之后,钢泽弯下腰,仔细看了看雪地里的图纸。正当众人一头雾水,迷惑不解时,他们突然听到从那两个方向传来的巨大响声,仿佛是一栋巨大的城堡倒塌的声音。暗色的天空似乎更加黑暗了,仿佛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微弱的阳光。就连原本的狂风也安静许多。
6 A6 B. i9 @/ X3 Z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两块巨大的黑影已经聚集悬浮在钢泽的头顶。那些东西看上去就像是废弃已久的机械,有的甚至像刚从地底挖出来的矿藏。钢泽双手一沉,两大块黑影马上下落,轻轻地落在钢泽眼前的空地里。许多雪和泥土附着在这些东西上,混乱无比。7 w% x4 L7 o* w4 M' f3 k9 I
“他……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做到的?”人群里发出了议论,可是眼前的景象使他们接应不暇。钢泽就像在指挥着一个巨大的音乐会,双手很有律动地挥动着。那些金属废渣也随着他的挥动飞舞着,闪烁着,甚至熔化着。有时候这几个过程同时在一块金属上进行,那就像是一场华丽的焰火表演。就在这风雪肆虐的野外,在半空中,这些钢铁精灵为逃亡者们上演着一出精彩的好戏,而钢泽就是这场盛宴的中心,他的表情是那么陶醉,与刚才的冷漠判若两人。6 E6 w6 z. z$ C% a, h/ ]
渐渐的,一个框架已经在钢泽面前出现,就在他挥舞之间,一辆驰风的底盘已经被轻易地组装起来,如果在密特亚,这样的工作需要数十个高级机械师连续干上两天!( m1 C) U* ?" g0 G$ d. Q
金属块被扭曲,被熔铸,变成一个个将要被组装的零件,他们根本不需要焊接,当它们还未冷却的时候,钢泽就已经将他们按图纸的结构放在一起。突然钢泽双手一抓,所有的金属停止了活动。" O2 f6 e7 R# d- Z4 w4 b
钢泽睁开眼睛,满意地笑了笑,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滴,这场钢铁音乐会便在寒冷的冰雪里继续进行。接下来轮到各个部分的零件组合,铿锵有力的碰撞声萦绕在荒野里,宣泄着火焰的热情。流亡者们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只是看着这一幕奇迹继续上演。/ y2 D1 q  |  e/ X3 z' [9 ^
金属零件们旋转,结合,碰撞,最后都被总指挥钢泽“放”在了那已经等候多时的底盘上。随着最后一声巨大的碰撞声消失,一辆崭新的驰风就这么被钢泽挥舞了出来,不像密特亚和黑曜制造的,这一辆驰风没有任何焊接点,没有任何螺栓。一切就像是自然的杰作。) V; v: H/ J! W8 U
钢泽收起图纸,拿出一块重灵石放入驰风的动力室,然后背起工具箱向各位流亡者走去。
$ P) `+ Z, v- k6 i8 J6 {“这辆驰风应该可以给你们的旅程提供一些帮助。车里的重灵石能源大概还能支持半个月,应该够用了。”' E- I4 N3 p9 |$ o0 ]0 o" X  c
“这个是给我们的?”带队男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但依然用眼睛直视着钢泽的眼睛。! a) k2 ~; C' t7 |. K, A
钢泽真诚的眼神很快打消了流亡者们的疑虑,充满喜悦的窃窃私语在人群中响起。
8 m2 I3 m! \# W) h0 f8 e“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妇人上前一步问:“请问您尊姓大名,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8 O+ j: j6 e1 F; f; A& i* p6 u
钢泽看了一眼正好奇地抚摸驰风的孩子,答道:“这,也许是为了赎罪,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至于我的名字,我看你们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
4 W- q4 {0 C( V* w他接着说道:“我的目的地是黑曜。所以各位,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总之要活下去,战争并不能带走什么,只要我们能够抓紧重要的东西,那么它就永远都是你的。死亡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在接下来的生活中死亡将是主旋律,也许这首惨烈的曲子会一直演奏下去,但死亡并不代表结束,只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是一个新的旅程,只要你们有坚定的信念,有忠实快乐的伙伴,那么一切都不会消失,除非你已经放弃。”
( E: x( t) T' P0 b7 b人群里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钢泽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钢泽苦笑,刚要转身离去,先前的那个孩子突然跑上前来抓住他的手,硬是塞给他一样东西。微小的刺痛感从手掌上传来,钢泽张开被孩子和拢的手,一颗精致却锋利的牙齿静静地躺在手中,在阳光的反射下牙齿上透着孩子晶莹的汗滴。
: w" f; N9 U5 w8 s“这是小狗的牙齿,对么。”钢泽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颗牙齿,仿佛已经被孩子收藏很久,牙根的缝隙中还残留着一些金属颗粒,钢泽认出那是特里昂的砂,洋溢着家乡的味道的沙子。9 H; j* r5 W. B+ k; }
“是的!是一条因为生病而死去的小狗,妈妈说这颗牙齿会给人们带来好运,钢泽一定要一直带着,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来检查的哦。”孩子掏着口袋,拿出了一根细小的线,穿在了牙齿上,笑嘻嘻地交给钢泽“因为我一直带着,就遇到了叔叔!叔叔可以向这颗牙齿许愿,一定会实现的。”, G8 ~* l$ X4 l0 @/ o
“唉……恐怕你要等很久了,我这一去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如果有缘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而且……我想见的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2 f6 w+ ]" x7 n% V( x6 f# H3 e! [
“那你先给我,我来许个愿!”孩子一把抢过牙齿挂坠,闭上眼睛美美地许了个愿望,然后笑眯眯地还给钢泽“我许了个愿,就是以后还要遇到叔叔,到时候我长大了,也要向叔叔学这个厉害的法术!”说着孩子模仿起钢泽制造机械时的姿势,把钢泽逗乐了。
" T8 u' {* z& R4 u* u“好了,不要调皮,赶快跟你爸爸走吧,这里不安全,到了北地要好好生活,娶一个美丽的姑娘。”钢泽敲了敲孩子的头,转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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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6 @/ _  J1 G5 ?' ^% A8 I当黑曜北方天空中的永夜极光被阳光隐没在晨曦中,一个崭新的白天潜入了黑曜的房屋里。只不过这些天来黑曜那种自由安详的气氛已经消失殆尽,四大广场上也只剩下一些视金如命的商人在与战争赛跑,赚下最后一笔钱。黑曜人显然没有忘记百年前东边的密特亚曾经对他们犯下的不可忘却的耻辱,但也因此惧怕密特亚那杀人如麻的士兵。黑曜人不希望再看到,绝对不希望。极少数人知道,自从黑曜人将密特亚人打退之后,黑曜就开始计划着建造一种完美的防御体系,直到今天,这种最强防御已经接近完工了 。今天是防御工程计划的工程师去聚会的日子,黑曜双子塔的顶端会场被布置得空前豪华,市内的高层领导和暗曜军的首领加斯特也亲临现场,等待着防御系统的启动仪式开始。/ Z$ a+ Q' Y: o) K3 M' Y
这样的仪式钢泽当然不会错过,他躲在双子塔旁的一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那个叫做加斯特的男人,黑曜的领袖,密特亚的头敌。就算钢泽制造的装置能够看到更远,他感觉无论是什么都看不透加斯特的心。千里迢迢来到黑曜,却不想这里的气氛不比密特亚缓和多少。这里的阳光里隐隐约约带着一种恐惧。/ u: x0 e( l! |2 @% N8 `9 p9 c. R. ]
暗曜军的枪械指挥官,人称红雷的女人正叉着腰在边缘瞭望,一身军服笔挺精神。就算在一般时期,她的腰间依然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枪械、炸弹,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晨风中诠释着她的称号。因为她的好友到现在还没有到场,所以她无比焦急。她的手下见她掏出烟盒,连忙上前去劝说道:“还是不要抽了吧,毕竟高层都在场……注意形象。”还没等那倒霉的手下嘴巴闭上,指挥官腰间的枪械已经在瞬间上膛,并且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上,丝毫没有晃动。军队里都很惧怕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女人——或者根本没有人把她看作女人,酗酒、抽烟……但这么一个人却是一个射击上的天才,她是继加斯特之后唯一一个能够拿起血风步枪的人,那是一把足有一人高的怪物枪械。红雷离开了塔的边缘,将烟头踩灭,走到了加斯特身边。" a5 v- J/ \+ p5 B1 r
收起那个能够远眺的装置,钢泽慢步走下了双子塔旁的阶梯。黑曜的天空纵然晴朗,可看久了就会觉得空无一物,找不到归宿,找不到目的,源头。那一刻钢泽宁愿生活在被乌云压低的天空,虽然龌龊,虽然肮脏,可它还有一份压力,一份动力。黑曜不比密特亚小多少,同样是高得可以划破天空的塔楼,城堡,远远看去竟分不出哪里是高处,哪里是低处。没有绝对的至尊,只有完全的平等。! u) ]+ s# X7 w! Q' i0 N
钢泽暗笑,世界上真的有绝对的平等和自由么?
2 i5 T% M  o. T5 g这时一声熟悉的轰鸣打断了钢泽的思绪。) }& H6 A+ Y- j" D0 k: p
只见一辆“驰风”飞奔在路上,沿路的人纷纷避开这辆疯狂的机器。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被机器发散发出的浓烟笼罩,随着一路散发的黑烟尖叫着掠过街道。钢泽看着那个机械出神——就在回到师傅的工房的路程上,他曾经制造了一辆相似的驰风,他不禁感叹这个女孩的能力,加快了脚步,走下了高塔。
, a( C0 B2 B  S& H“不管是谁!快停止这疯狂的东西吧!简直是怪物!”街道里纷纷传来不满的叫声,而那个女孩看起来已经控制不住这台机械,只能拉着驰风的把手随之飞奔向前。
/ l- e- X5 x- t* y- u$ @$ P当驰风的车轮呼啸着冲向一个十字路口时,钢泽突然站到了路当中。他微笑着看到女孩慌忙扳动一根操纵杆,整个车体开始颤动,轮子的转速也在急速下降,女孩则被惯性甩向了墙壁。而那怪物一样的机器终于被自身的重量撕裂,在地上依然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街道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微弱的呻吟声和那机器“突突突”的噪音。
0 f6 P5 c1 u' v3 b( ^钢泽愣怔了一会,笑了起来。女孩的眼镜已经不翼而飞,她用最后的力气喊到:“请您……帮我把那机器的钥匙拔出来,就是……那个环状的东西……”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脚底就像是被抹上了机油般。/ ?. R+ m" S  _6 V8 q2 `& o" A
钢泽蹲下身,卷起袖子,很顺利地将铁棒拔了出来,机器立即停止了最后的咆哮,女孩似乎也舒了口气。" l4 b. E- b5 E
这时钢泽开始打量起这部可怜的机器:“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急停……真是个不错的作品,可惜就这么被撞坏了,假如把汽缸重新安装可能还可以用,而且你的底盘结构也不够结实,因该将前保险杠换成两层的,而不是用一块巨大的整体,这样会影响整体的平衡性,你带了蓝图么,我也许可以帮你改进改进,毕竟以前我也做过一个类似的东西。”# [: M9 ~4 k1 Y4 i
“啊……这真是个失败的作品……我做这些小东西一向不在行,工房里的那些零件总是和我捉迷藏……”听完钢泽的话,女孩突然回过神来,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说道:“先生,听起来您好像对这些东西很在行,难道你是个机械师?看来是同行……真是失礼。我是丽塔,黑曜城的机械师。”
1 z! U- H) G' N( a6 j9 \1 W2 D钢泽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起身正要离开,却不想被那疯狂的女孩抓住了脚,动弹不得。兴奋的丽塔现在毫无形象可言,不管是路过的行人还是街坊都对这个不依不饶的女孩纷纷摇头。9 x8 V+ _7 j' }& t- P; D' P
“说,你是哪个工房的?是工程师还是机械师?你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再怎么样一定也是一个民间的高手,你身上有着很明显的机油味。”丽塔总算站了起来,用布满油污的双手一直顺着钢泽的白衣服抓着他的手,见他没有坦白的意思,索性拉着他。
# V5 [2 V1 ^, A钢泽让她稍等,说着便蹲下身去摆弄那个已经宣告失败的驰风。不一会,一副还带着些许热度的新眼镜就在他手上成型。丽塔戴上眼镜,眩晕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她扶了扶眼镜,等视线刚刚清晰起来,钢泽却已经趁机走到了街的转角处。
3 B) e! y) M8 E  r2 A; h* q0 I: N“等等!”疯女孩丽塔不由分说地大叫起来,可是除了周围的居民更加失望的表情,她没有得到任何钢泽的回应。丽塔扶起驰风,插入钥匙,推开聚集的人群,朝着白衣人行走的方向追去。那骇人噪音重新充斥在街道上,丽塔没有顺路追上去,驰风的车轮沿着另一个路口切了进去。等驰风发出巨大的噪音掠过一个个路口,丽塔终于发现了钢泽,那个想法更加在她心中确定下来,她早就听加斯特说他会来,却不想来得这么快。
) h( Q. B% ~, \8 x* N$ {  I  W8 O7 G“别想跑,”丽塔深吸一口气,看着准备起跑的钢泽,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 l7 n4 Q. Y/ e, K9 l
“钢泽!!”( n9 Y" ^5 j$ ?. x/ O
这次声音恐怕两条街内的居民都能听得到。果然那个白衣人不再跑动,而是乖乖地停了下来。顶着周围居民奇怪而且带着厌恶的眼神,丽塔一边跳下驰风走向白衣人,一边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突然看到他的消息,他真是我们同行的耻辱!”虽然尴尬地笑着来开脱,丽塔还是看到了一个大叔向她挥动手中的菜刀,她吐吐舌头,走上去拉住了白衣人的手。1 |# T8 _1 a% V0 G
“跟我走吧,机械之王!”丽塔充满成就感地对眼前的身影宣布,可是那人没有任何动静,那只手像是钢铁般寒冷,没有任何温度。丽塔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东西只有他,钢泽能够制造得出来——机械傀儡,只有在最新的文献中才提到过,没想到今天能够在这里看见。
, _* `, a  j  s" P“真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这个东西……而且还计算好我出现的时间,让这东西停止运作,真不愧是机械之王!”不知道是敬仰还是愤恨,丽塔狠狠地踢了傀儡一脚,却遭到了钢铁硬度的回击。
  s: k# W7 b' w5 Y“你给我记住!”她边抱着脚便挥舞着拳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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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4 L* P& F) S7 ~2 j等到丽塔“哎哟哎哟”的爬上双子塔顶的会场,红雷已经在那里等得不耐烦了,脚下散落着一地被踩扁的烟头。
6 z1 O% U) I+ E- F- v) ?0 V“噢,丽塔小姐,丽塔工程师,丽塔老奶奶!您来这里是为了给我们设计一台怎样洗碗的机器吗?“看着桌子对面的好友的邋遢样子,就连不修边幅的红雷都有些受不了,加斯特还是披着那一身标准的装束,灰色一身,悠然自得,睿智的眼睛里此时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启动仪式已经在刚刚结束,对主要工程师的表彰也已经结束,这两个程序丽塔一个也没有赶上。加斯特则在一旁强忍着笑,却还是止不住不可避免的抖动。丽塔第一次觉得加斯特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那么像一根根过期的面条,在不断地抖动。她浑身布满了黑色的油污,就连脸上也是,辫子已经被她的杰作冒出的热气变成了鸟巢一般,而她的驰风就在双子塔的旁边“砰”的一声结束了丽塔对它的摧残。
1 Y- N8 r, i7 k9 Q. \9 {. `7 g“快吃吧。” 红雷站起来,擦拭着永夜之枪,她的爱枪。
) a( v7 ^# `: D“我刚刚遇见钢泽了。”
3 q- y2 l% F( @1 r* s% |% t& b! R“谁?”红雷停下擦拭,故作平静地问道。
  D) I* u* j' M' c6 `7 T“就是那个叛逃的密特亚机械师,钢泽。”丽塔用餐巾擦净嘴巴,却发现自己正在往嘴巴上抹油污。
% {2 i& Q! ?  x9 E7 L( R" f“别跟我开玩笑!”红雷有些激动,重重地敲打着餐桌,可是丽塔没有对此反感,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p/ }- \* {( t4 q/ l
“这就是我迟到的原因,”她好不容易把嘴巴擦干净“那家伙太狡猾。”说着丽塔目露凶光。
* {3 i. A5 k/ k' ~5 g0 i“是吗,我看是你太笨吧。” 红雷不依不饶地说道,扔给丽塔一大块白布。她回头看加斯特,他正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密特亚的方向,纹丝不动。其实红雷早就听加斯特说钢泽会来,不过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作出了要来黑曜的决定。
) H. n4 b, J4 |1 M- {1 M“加斯特,你怎么看。”红雷问道。
; k1 J+ S$ Q  F& p# c/ @8 i% H“加斯特?”红雷压低了声音。1 g5 l' G" q0 `. c  g" H
“你们,在叫我的名字?”仿佛突然醒来,加斯特晃了晃头,冒冒失失地迎接红雷的发问,真不敢相信这个人是个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2 R4 J7 H6 x! q$ I5 ~' E$ W4 L; z“唉……我说你有这么一个上司,下属怎么会正常得起来?”丽塔无奈地耸了耸肩,见红雷正要拉开枪膛,丽塔立即摆手投降。红雷继续问道:“听说钢泽已经来到黑曜了。”2 I: `. h; t5 b4 B* A
“我会安排他的一切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似乎没有逗留的意思,说完加斯特拿起裂空剑的包裹,走下了顶端,沿着悬梯离开了。不知为什么,红雷每次看着加斯特的背影总能感觉到一股悠久的坚定。等加斯特走远了,两个女孩立即开始工作以外的闲聊。
3 [# U0 y6 M. o. G“你觉得钢泽怎么样,要我提供一些关于他的资料不?还是说你要死守你的格雷回来?”丽塔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可是那些发丝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样,没有丝毫改变,这使她非常恼怒,索性开始用手来抓扯自己的头发。
2 z3 H6 A/ U2 V: D# a. C. u# n红雷坐在丽塔对面,翘起二郎腿,没有理睬对面那个乞丐的话语。
" |! E2 _' y/ y, W# K, w4 @6 [“天涯何处无芳草,钢泽的条件也是不错的!格雷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有个伴啊。”
& [4 Q* }0 S( G# E( v) O0 J* ^“想打架么?”
; k9 _7 b- G% _* Z" b% T2 `“不想,”丽塔往后退了退。
" U% o, x$ G2 I( X; V“不过我说,丽塔,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八卦?”红雷的表情就像是在谴责丽塔的无聊行径,她站了起来,狠狠地戳了戳这个女孩的额头。: B* I. p" V& \' ]: N" h8 y. ]
“我真是白操心了……”丽塔小声地嘟哝着。, v: l3 L2 ?& t& s6 \
“好了,我要去队里了,今天还有好几个新入营的要调教。”红雷转身要走,却被丽塔叫住了,她将一头棕红的头发拨开,疑惑地看着仍然很邋遢的好友。9 A! E# G1 P9 _, J# i4 e8 L2 X: d
“干什么?”
; q: B- G$ I& r2 r4 L4 @% F1 m" `  i“请你帮我注意一下城内的这些反应。”说着丽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小纸条,塞给了红雷。低头看了看,红雷发现上面尽写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并附有说明。
2 Y+ d( M; x0 M“这是什么?”- F! V, z- s2 @/ K% u5 c9 A8 ^! H2 C
“这是确定钢泽行踪的证据!比如说这个维什极限,就是说空气中的金属粒子移动的自然极限,一旦超过了这个限度,那个地方一定有钢泽的存在!你不要担心,过几天我会把相关的工具送去你那,届时就拜托你了!”0 V* e" D2 o6 Z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而且加斯特说……”红雷正要开骂,丽塔连忙堵住她的嘴:“请你一定要帮忙啊,工房那边正在催着我交一份鉴定书,如果两天后还没上交,我就要去你队里当奴隶了……”
6 Z4 D; o8 S5 R红雷看着眼前的乞丐,也终于再没力气说下去,只能苦笑着离开了高塔顶端。他看着隐蔽在远处云端的旭日,那些过往的年月不由得回闪在眼前,那个不管怎么咒骂怎么挑衅都不会有半点面部变化的大男孩,那个她渐渐爱上的命运之子——格雷。' M! {1 `, b0 W* Q: G& m7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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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里充满了久远时光的味道,房门的把手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并且那上面的蜘蛛网已经被它的主人荒废了很久。墙上的提示板写着六年前的提示,具体的字迹已经不能辨认。尽管处于高塔的中部,可是金黄色的阳光被附着在窗户上的黑色污垢阻挡在房间之外,黑暗占领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看上去这不像是个文官的房间,书柜的阴暗角落里只摆着几本很厚的书,岁月在那些书的书页上留下了沧桑的黄色和虫蛀的洞。倒是墙上挂着一件件制作精巧的武器,从剑到匕首,无所不有,仿佛就像是一个展览。桌子上残留着一个恐怖的凹陷,那是它的主人留下的——这个人一定相当暴力——这张桌子已经摇摇欲坠,就算只是轻碰一下,就会完全崩塌。
( u) M5 }* [: E8 Y3 Y0 D而加斯特正站在这么一个奇怪的房间里,至少有两刻钟以上,仿佛在等着什么人,此时他在看着墙上的兵器。那唯一的一张照片——一个不过十七岁的孩子拿着一把宝剑将一个死囚砍杀。那个孩子没有任何表情,漠然无比,面对喷涌而出的鲜血,她显得那么镇定。$ x5 Q# N1 p* f3 G) @" R
“也许当时你就已经放弃了人类的感觉。”
9 M) c& s) C7 ~. z2 S5 p0 u; z那把剑,就是世人都想得到的裂空剑;那个孩子,就是曾经在黑曜的道莲。这个房间也因此被荒废了两年,加斯特下了封锁令,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这间屋子。加斯特将灰色的风衣方在靠背椅上,那上面的灰尘奇迹般地消失了。他背着双手,面带微笑地看着照片,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 f7 M: p' H% ]3 M破旧的木门被打开,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加斯特感觉到,他等的人来了。9 B6 o, u; M9 ^+ N) N) ^* h# R+ P! n+ u
“你的苦果终究要你自己来采。”女孩就像一团移动的火焰,全身被火热的气息包裹着。
7 F" {7 O) [5 a) U$ Z/ r6 O“是啊,而且看样子这果子的数量还不少。”加斯特平静地说着,他们口中的这个人,就是在战争后被黑曜抛弃而投奔密特亚的天壤人,道莲,“等你可真不容易,红雷。”9 J6 N6 ?; e* l( [; l
“那你当初何必要做出那些事情?”4 Q  x& J8 ~9 I
“这只是她误会的结果,那个孩子一向喜欢用自己的意识去判断事物的对错,黑曜没有抛弃她,当援军到达后她已经无影无踪。”
% Y2 Y( S7 d3 e; e5 D“可是你能体会那种在浴血奋战之后而没有得到任何补助,孤独绝望地在尸野里等待遥远的家乡排出增援的感觉么?”红雷有些激动,凝重地注视着加斯特的微笑。
6 P8 q& t2 V& Y- W0 B% [& f, O5 D“我体验过,不止一次。”
4 B! T3 D9 a3 B- ]“也许你经历过很多,可是对于一个第一次指挥战争的女人来说,那一次经历就是她的全部,你和她是完全不能衡量的啊!”红雷依然不依不饶,语言中显然听得出对加斯特的不满。
  U5 D: Q( p8 f2 z“人是会变的啊,小姑娘。而道莲也在变,黑曜不适合她,就算当时她等到了援军,难道就会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的援军么?”加斯特和上书柜的们,却不想那扇门竟然就这么掉了下来。, x  H  v. A$ G7 ~& Z- Z
加斯特收起了笑,“该谈谈正题了。”/ a' p& d3 ?& G( S- S
“我已经跟格雷见过面,他肯跟我见面已经是我意料之外了,”红雷把一封绿色外皮的信丢在加斯特身后的桌子上,激起一阵阵灰尘,“情况很不乐观,他已经决定要来这里跟你来个了断。我劝你还是跟他说清楚,虽然不太可能将他击败,但如果我和那些法师联合限制住他的行动,你还是有机可乘的。”
& F2 N5 b. M# q  r5 ^* i8 b( q“不必了。如果他真的那么想杀死我,那我就让他杀吧。”
8 V% k0 m! `, C( l5 o: p6 Y. I“为什么你要这样!黑曜不能没有你啊!这个责任谁来担负!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红雷一拳砸在桌子上,没想到桌子完全倒塌了。. c( n( G' j4 P% W5 ^
“让我们来赌一把,格雷把我杀死后会不会清醒,会不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结果麻烦你在我死后再捎信给我。”加斯特仿佛把红雷的认真当成了一种戏谑,他拿起靠背椅上的风衣,那原本消失的灰尘竟然又显现了出来。& ]8 c/ R/ Y* @' d
“告辞,记得把你的新士兵管教管教。”加斯特走过红雷,朝他做了个告别的手势,推开门走了出去。* F! B, ?% e; k: ~8 G7 B
“要你管!?”红雷咒骂着,可加斯特脚步已经落在了冷清的走廊里,声声回响。
: q# @( O  [! r# j8 l% c加斯特在乐观的外表下其实也藏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千年来加斯特的性格不断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着改变,从一个热血青年逐渐变得老成,成熟,再变得不问世事……作为一个曾经的因扉尔天祭者,他的漫长一生都在与他的昔日好友萨瑞尔——圣城的空祭者争夺着重建因扉尔的圣物——灵魂原钻、裂空剑以及圣物中的唯一生灵,戍天龙,格雷。他们有着同样的目的,却有着不同的理由。他们曾经在最初的几百年里大张旗鼓,针锋相对,发动了很多场规模不小的战争,但带来的只有无尽生命的涂炭。于是他们渐渐淡出了历史篇章,隐姓埋名。到现在,加斯特已经不再记得自己最初的名字,但两人仍然在争夺着,将这个浩劫过后的世界作为他们的舞台,继续着他们近乎无尽的生命之路。而这场无限次的战争也许只能在他们其中的一方死亡才能终结。* ]* f; Y+ R- h. Y, ^+ s1 O
加斯特想要做的只是将那座深深爱着的圣城重新建造,然后安然地结束漫长的旅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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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7 F0 K# c& ]) d黑曜出乎意料地下起了雨,是一阵很猛烈的暴风雨。
" ^7 D4 v* V6 [3 Z; O- R街上的行人纷纷都躲在了两旁的狭长步道上,可是因为有传闻密特亚要再次挥兵黑曜,许多黑曜人都迁离了这里。留下的人基本上是暗曜军的军人家属和一些家庭不宽裕的人们。2 b; s$ t( U' D, T/ p3 B/ F# i; n
步道边上的一家小店却散发着闲逸的安稳,与这场大雨格格不入,这里的客人依然谈笑风生,小店里永远不消失的旧旋律听起来还是那么耐人寻味。常客们都知道,这家名叫“可可球”的店曾经被一名军人差点毁掉,直到几个月前才整修完毕重新开业。而那位军人就是踏着脚步,正要进店的闪电女子,红雷,以及纳吉塔的少年法师,纳萨。8 \9 O1 L# P2 n7 y
人群纷纷给红雷让道,谁也不想看她抽出枪械。经过吧台时她粗鲁地抽了一条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条子,老板看着她仍然心有余悸。她走到了小店的角落处。坐定后,她并没有打理他被风雨弄乱的头发,只是靠在松软的椅子上,焦急地看着窗外的雨景。# t2 X* x& M( D* l
小店的门打开了,钢泽踏着湿淋淋的脚步灰头土脸地朝红雷走来,看来他刚刚在这阵大雨中穿行,原本看上去飘逸的外衣也被雨水沾湿,变得厚重起来。
0 p0 c" Z+ R5 d2 k“没信用!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么!”红雷怒道,却看不出什么气愤。% ]2 n8 d  O) C+ W
钢泽没有说话。
, Z& Q; \7 U2 U7 R* e$ s3 y) ^红雷见状,语气也稍稍软了下来“算我求你忘记那一份昔日的伤痛和仇恨,这些东西只能让你自我毁灭,你不应该陷在自我的陷阱里,如果你真的要帮助黑曜,就应该放弃这种无谓的愤怒。”红雷掏出一大块粗糙的布匹扔给钢泽,示意让他擦干身上的雨水。钢泽为难地看着眼前的布,而心中的话更加哽咽。" {$ ]- O0 w5 Q/ p3 W4 l7 ^
“我……一直在试图忘记,可是那些回忆在每天晚上都会占据着我的脑海……师傅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那一天起我的生命仿佛就已经停止……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 u6 X& |% f$ e
“复仇!”红雷大声地地喊出着个铿锵有力的词语,引得餐厅里的其他人纷纷朝这里看道,钢泽只好轻轻地点头。众人在红雷的怒目下纷纷迅速地转过头去不再观望,之后红雷转向钢泽,“你这个疯子,你觉得这很有趣么?”钢泽还是摇头。红雷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个颓废的男人,说道:“到头来你做到了什么,我记得你师傅的愿望,加斯特那个家伙曾经告诉过我你的事情。”红雷说道这里,钢泽开始轻微地颤抖。, K1 w$ e+ r+ F# i$ z  N; R( Q
“他希望你成为一个伟大的机械师,继承下他机械之王的称号;二个愿望,就是希望用机械给人们带去幸福,而不是像你这样。”
9 Q" |3 O& X- k! x0 K: D- x7 o钢泽低头不语。
' i. S; v; T) k# L+ k“你觉得你这样算是你师傅的徒弟么!?纵使你有比你师傅还要精湛的技艺,可你的内有一团怒火烧啊少啊,你制造机械的目的是为了去残害更多的生命,这样的人有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机械师去造福人们么?胡说八道!”
8 T2 n4 K; o& y1 X$ v7 j9 a钢泽试图争辩,可是最后还是沉默。* m# o' f6 F, K2 K) f- l
“好了,红雷,我想这已经够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教训他。”一直沉默的纳吉塔法师纳萨说到:“天壤人,纳吉塔人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罪过。所以今天我要把纳吉塔和天壤的关系说清楚,希望你不再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虽然我们是世仇,但是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密特亚。”纳萨站起来“所以我还是很乐意跟你握手言和的,天壤人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位于天壤的灵魂之烛,每一个天壤人都有一支对应自己生命的蜡烛,只要吹灭那根蜡烛,天壤人的生命也会停止……”
: \' Z) o+ w0 I+ @* Y5 _红雷在一旁嘀咕着“不过是个小孩子”之类的话。
8 t+ C6 y; r3 J突然窗外传来很大的声响,钢泽注意到很像那天遇到的那个女孩的驰风的声音。果不其然那个东西以更加夸张的大小出现在小店外,车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全副武装的女孩,女孩拿着一截长长的棍子似的东西,看着表盘上的数据脸上的神情越发兴奋。
0 e/ i9 r% [" H1 |' N- H% Y“钢泽就在这里!”
) d# O4 u3 [0 A" \) E7 i7 k& d钢泽赶紧把头低了下来,看着红雷无奈的表情,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两人顿时都沉默不语,谁都不想招惹这个疯姑娘。不想那个女孩竟然拖着这么一大堆仪器冲进了店里大声喊道:“犯人钢泽!接受正义的审判吧!”0 ]# e7 ~8 ?" b; r
说着女孩似乎按下了一个仪器上的按钮,不过那仪器似乎出了些毛病,原本要对准钢泽的喷口却从后面吐出了一大堆鱼龙混杂的东西,把女孩自己缠了个遍。不仅如此,那些带子似的东西开始融化,把那个女孩弄得湿漉漉的,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彩色的公鸡。整个小店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疯子,随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P6 F0 v3 f% d! {- A
红雷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第五机械制造团高级工程师丽塔因扰乱公共秩序,特此被扣去此月份奖金三百末拉。”丽塔好不容易爬起来,戴上了眼镜这才看清了刚才说话的是红雷。她连忙带着哭腔说到:“红雷……这是不是太狠了,我这个月已经被扣掉七百末拉了……”
0 I- I  Z0 {9 m, [7 B+ M( E: y不料红雷突然转过身来,淡笑道:“借!”这么一说可真的让丽塔欲哭无泪了,光是做这些追捕钢泽的机器就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她仿佛看到了红雷的军队在向她招手,想象着自己在红雷的皮鞭下工作的情景。痛哭之时,她猛地瞥到了正准备逃出小店的钢泽,丽塔大喝一声站住,随后顺手抄起身边的一件机械 ,瞄准钢泽射了出去。/ ^7 M) z: q" u+ `0 m
“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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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泽在靠椅上又叹了口气,看得出他有些紧张。他用手挡着眼睛,嘴边拉出了一条无奈的弧线。4 P. `  c, Z+ [- f( M/ P, D* S
“您稍等,加斯特马上就来了。”3 l1 r% ^8 p5 x
坐在钢泽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对他“日思夜想”的丽塔。这个疯姑娘终于抓住了钢泽。此刻她正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坐在对面的人。钢泽回之以勉强的笑,便继续把脸隐没在手掌中。1 m& G" F/ ^: H5 l3 V( _- o1 u
丽塔继续在腰间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她便抽出一大条类似蓝图的东西,笑着送到钢泽面前。5 m; }6 M' T0 W5 T% U/ c1 {3 R
“你也不要拒绝了,听加斯特说你现在在黑曜是有罪之人,帮我这么一个忙还是可以的吧。”说着她把蓝图进一步展开,其规模完全出乎钢泽的预料。
( K$ C4 c; k8 A1 L- l. b: R3 D/ }“请问……这是你设计的机器图纸吗?”钢泽刚开始并没有认真去看,可是随着图纸的展开,一些关键性的记号和标识渐渐揭示出这张巨大的图纸上的机器。丽塔还在忙着将图纸铺平,当她终于将图纸的每一个角都摁平,回答道:“你也该看出来了,我相信对你而言这样的图纸是浅显易懂的吧!”丽塔有些自豪地说道,这些设计图是她一人在一个星期内设计完成并通过审核的。今天她带来这里的目的恐怕还有一分向钢泽炫耀的意味。, Y  e( s" g  z0 l
“如何?”她满脸堆笑地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本子,准备记录一些有用的信息。钢泽扫视着蓝图,并无表情。按照他的习惯总是喜欢在完全了解图之后才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他人。
* r& q  \3 w/ V  a2 [) I2 {% P8 T“你该不是被我的图纸吓住了?”女孩保持着自信,期待着机械之王给他一个高度的称赞。+ ~6 c5 n9 s; S" z6 T/ I+ k& N' d
“那,我就说了。”钢泽坐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你做的应该是个大家伙,首先在这点上,你选择的材料就不符合它的功能和体积大小;另外我看到一段缓冲回路,那个东西因该是用在武器上的吧,如果你做的是一件武器,我没有异议。”1 i. R- Y/ ?! x+ G0 P
女孩的脸色有些失望,但还是为自己申辩着:“是的,我做的确实是一件巨型武器,“她走到蓝图的标题位置说道:“这件武器的名字就是拂晓。”说完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些许笑容。/ g! e! T1 M: f0 d9 }" v! w) l
钢泽听后立即想起了那座不知道被密特亚人放在哪里的恶魔武器——破晓,但还是对丽塔说道:“怪名字。”钢泽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名字并不代表什么,一件艺术品名字的作用只能让人们记住它,那么你的武器应该是一件远程射击武器,对么。”他指着动力位置“这样巨大的功率和这种长度的加速距离。”
: h2 N- Y2 J4 m. Y- ]“是的,”丽塔顿了顿“不过要做出来还需要很久的时间,攻击方式和载体都没有确定下来…”
) ?' R+ `7 P, N* o, q钢泽轻轻叹了口气。6 @% I& b2 r  T$ s/ `- H8 D
丽塔还想继续攀谈之时,加斯特突然破门而入,那扇大门震动的余音甚至在他走过来之后还能听得见。丽塔似乎被吓到了,立即狼狈地卷起图纸,一路说着“对不起”离开了房间。她是趁着加斯特赶到这里的空隙来跟钢泽说几句话的。8 h7 l* Z; ^# ^2 e
加斯特对钢泽无奈地笑了笑,示意大家都坐下。钢泽不管加斯特的奇怪眼神,硬是等着他坐下后才肯落座。两人就这么尴尬地站了一小会。钢泽知道对方的身份并不简单,毕竟是能够统领一股与密特亚对抗的势力的人。
5 \9 Y, b+ Z, L7 K3 d4 N“听说你被密特亚通缉?”加斯特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这里面全部都是冒用你的名字而死去的人。”他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多人。死因也是花里胡哨,有被揭穿而暴打致死的,有溺水而死的,甚至有吃饭赊账被打死的。钢泽看了看本子的内容,不由得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庆幸。$ Y- j8 V: q$ ?+ i6 P, \
“是这样,我索性想报复密特亚,替师傅完成心愿。”1 \* r! Q. d. z  P) M$ R( a! y7 `
“可是你做到了么。”
$ q3 |# }! I6 \& H* e钢泽依然沉默,他不知道为什么红雷和加斯特似乎都在刻意提到他的师傅是为了什么。或许听着听着就会习惯了,钢泽曾经在信中说到过想帮加斯特的忙,难道这就是他们俩这么默契的原因?见钢泽不说话,加斯特又说到:“你想复仇。”" Y3 [. H5 ~1 T0 ^5 Q( ^& f
“是的。”这次钢泽没有躲避,淡然地说了出来。2 m( v' W1 E" p. b' m" g  c
“有没有想过怎么复仇?”, C. l1 Q- U+ [; h9 u
原本钢泽都已经计划好要在黑曜制造一台匹敌破晓的机器,可是在维特和金的死之后,钢泽开始审视这样的行径的正确性,每天晚上的梦魇总是折磨得他无法入睡。那些旧时的场景总是在他眼前闪现,那个血腥的夜晚,那次没有成功的爆破,苍风队员的死,再看看那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狗牙挂坠。钢泽的梦境充满了悲伤,他不得不用一种东西来忘却,来让它们平息下来,静静地沉淀,这种东西名为仇恨。
/ z/ ~! d# D6 o( t2 F“你不是个适合承载仇恨的人,你的心现在已经被恶魔入住,不把他们赶出去,你的心会被渐渐吞噬。”加斯特意味深长,口气惊人地与红雷相似,但钢泽总觉得这些话是欲盖弥彰,也就是说加斯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劝他放弃报仇。" Q- X6 R, q# }+ S( L9 X4 V: r$ ]
“不如这样,不久后黑曜就要跟密特亚干一架,你要是不能释怀,干脆我让你上战场,用你的机械狠狠地将那些人处理处理。”加斯特戏谑般地问道,也不管钢泽的感受。不过这么一说钢泽也就清楚加斯特的意图了,这个人无非是想让钢泽在战斗中帮忙。想起在双子塔旁窥窃加斯特的时候,钢泽觉得语言中与现实中的人实在是差太远了。想象中加斯特是一个老谋深算,老奸巨滑的人,目前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常人,有血有肉。7 R  X4 O  M& x7 T
也许这就是加斯特的可怕之处。5 r4 ^6 L, [7 i% U" W: ]' m/ Y0 Z
“不愿意也是正常的,我知道你经受的打击太多,但是你总要站起来吧,作为一个天壤人,你的责任很大啊,你该知道道莲吧。”2 b& y; c$ Z/ [+ L* S& k
“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钢泽想起报纸上对道莲的介绍“她似乎曾是你的部下,而且是一个很得力的部下。”钢泽想起报纸上列出的道莲的功绩。, T. B3 R/ ]& V* [
“啊,曾经是的。”加斯特抬头似乎在回想着“她的确是我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的最得力的部下,但战争一旦开始,也许你会看到她会挥着剑锋朝着黑曜砍来。”说到这加斯特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道莲是一个悲哀的战士,她的性格让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加斯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双子塔下的空旷街道。
' A9 y, E* x" }' r9 R, @7 n“这一切都是道莲为了向黑曜复仇而策划的,不管是破晓,苍风,碎片。她只不过是在个人的恩怨上披上了有关密特亚的利益的事,她也就名正言顺地开始复仇。”
+ G8 K1 V, C1 F. T钢泽听了加斯特的话,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加斯特看着他 恍然大悟的神情,平静地说道:“没错,我根本没有写信给你,实际上黑曜跟密特亚没有任何来往,当初你如此轻易的逃离密特亚王者所在的高塔,或许本身就是个陷阱,你的朋友太少,一直跟你的师傅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加斯特的脸被隐没在阳光的阴影中。
: ~- ?) ]9 W9 U: Z$ N" N% m' I“我已经没有朋友,没有伙伴了。”: A) K' G2 ?  q. w7 f) {' ~, h
“忘了这里有一座充满自由和理想的城市啊,只要你认真去发现。”加斯特感叹道。
2 \) m# x. Z7 P1 |钢泽没有说话,只是良久后问道:“请问那个叫做丽塔的姑娘的工房在哪?”
4 H0 o. \9 {( A7 R“啊,她?在南塔的第七区,第二室。”加斯特有些诧异,随后钢泽就走掉了。3 M$ g7 L8 S5 q3 o; }0 j) z
当钢泽离开后,红雷只是看着加斯特释放了一下无奈的愤怒——他又一次欺骗了一个人。但是最诧异的人因该是在南塔的第七区第二室的疯姑娘。2 p+ u% T1 m0 V, j9 @: z* m; n
“丽塔,我来帮你做那件武器吧,叫拂晓是么,很好听的名字啊!”钢泽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多年的仇恨,转向新的明天。, r5 I, A# U/ T  z( q* R

& d& w9 h8 g" Q# f. I在黑曜,钢泽已经将所有的行李都搬到了丽塔的工房,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黑曜必将诞生一部强力的武器。丽塔看着偶像就这么决定住在她的工房里,说不上有多么兴奋。画图纸时常常也常常犯些低级的小错误,因为她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高兴。钢泽的到来将意味着拂晓的制作进度将会大大地加快。如果运气好的话,拂晓甚至可以参加不久后的战争。  x" P" L0 k" j' c$ C
钢泽每天都很早起来工作,在制造的过程中还不断地提出质疑和修改方案,使得丽塔的那原本看上去破破烂烂毫不成型的机器在钢泽的修改下也有了几分专业的气息。那些原来的机械师们在钢泽的双手下都没有了用武之地,顶多帮钢泽端端茶,扇扇风。丽塔嘴上虽然说全部交给钢泽负责,但独自也在修改着图纸,积累着这难得的经验。毕竟丽塔也是女孩,细心的她早已发现钢泽的双手已经泛起了金属的光芒——在她查阅的有关机械之王的资料中曾提到,双手出现金属光泽就是机械之王将不久于人世的标志。
4 y1 o! N* ^5 G- D虽然钢泽告诉丽塔这只是操控过多而引起的副作用,他自己很清楚,这双手正在告诉他,死亡的脚步已经离他越来越近。可是钢泽没有减少每天的工作,甚至渐渐地将工作量提升到了最大的程度。随着金属合奏的齐鸣,拂晓的曙光已经渐渐越出了地平线。
  ^$ F6 t* ]/ N3 {这天就是战争的开始,偌大的黑曜城内往日的喧嚣已经被恐惧的幽静代替。所有的士兵已经都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向迎敌的城墙走去。刘在双子塔的就只剩下一些不宜参加战斗的官员以及家属了。' t0 j4 K2 E; N& ^4 p
丽塔的工房依然在全力工作,钢泽的手一刻也没有停歇。他的手已经没有几天前那么灵活,金属的覆盖已经越过了手指,到达了手掌的根部。此时钢泽的手已经很难活动,只有手臂的肌肉在牵动着两块沉重的金属,奏出一首首英雄的赞歌,拂晓的诞生曲。拂晓的炮筒已经伸出了工房的天顶,如果制造完成,在黑曜范围内的一切事物都不能逃过被轰杀的命运。相对于钢泽曾经制造过的破晓,拂晓的功能将有大幅度的提升——拂晓能够一次射出三枚威力强劲的魔法弹药,而完成这一切的条件就是一块灵魂原钻的碎片,钢泽回忆起道莲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密特亚的高塔顶端有一块碎片。
1 a7 m" \% c( K1 e6 [* W丽塔曾经提出更换一种能源引导核心,但是钢泽却坚决不同意。就算没有,也要找出一种极其相似的矿种来代替,否则拂晓的攻击强度会大大的下降。钢泽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现在一切也是为了能够以一个符合师父心中标准的机械师死去。, G- f% b9 Y; w. V
他相信他做出来的拂晓能够帮助黑曜扭转局势,将胜利的天平推向黑曜的一边。钢泽知道帮助黑曜不是绝对的正义,可是这样的正义在世界上哪里还找得到,只有在加斯特的黑曜里,只有在无辜的黑曜人民里——不管加斯特说的话是真是假,钢泽的正义已经通过一件件完美的机械零件传达至此。+ E1 x/ }3 X! W& q
钢泽的仇恨已经随着生命的结束的到来渐渐消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师傅的夙愿——以另一种叛逆而壮烈的形式。虽然手中一直在制造屠杀的武器,可是钢泽心里依然不希望战争的到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在格雷的愤怒下用最老套也是最有用的劝说来让他放弃战争的屠杀,那样无辜的生命,不应该死在个人的愤怒之下,更不因该消失在个人的利益之下。虽然钢泽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目的是出于愤怒还是利益,但是他所知道的就是捍卫无辜人民的权利,那些任何人都无法磨灭的生活的权利,这与师傅的初衷是相同的,只不过一个在和平的年代,一个在血腥的战争。8 ~% J# V% y& L9 D  P* i
这一点钢泽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比加斯特还要清楚。
  ^) I6 x4 \" L在战争炮火轰鸣的那天,钢泽终于看到了静静放在工房门口的灵魂原钻碎片,在那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周围依然流散着裂空剑特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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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pot 发表于 2007-10-13 15:48:06 |显示全部楼层
X ~END~
, f6 c) O  u9 i2 S) I这场酝酿已久的战争终于出笼了。密特亚的第一批军队已经于昨天早上到达了弥撒拉菲的边境,开始驻扎营地,同时建立后方补给路线。黑曜这次的主策略是防守为主,将战场锁定在新建成的防御工事的前方,当战争进行到一定程度后切段密特亚的后方路线从而利用资源的优势将密特亚的军队拖垮。
; p/ q/ p/ U& F+ s8 E1 @当加斯特制定这个既定策略时,还是把最坏的情况考虑了进去:苍风已经拒绝援助黑曜,那么道莲很可能把充满愤怒的叛逃黑曜军人格雷拉至战场,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背水一战,就算黑曜有可能就这么被抹杀掉。在南塔的会议室黑曜的各位主要人员都到了,等待着加斯特的最后到来。
, I6 _1 T' }# q$ z, R红雷四处环顾寻找着好友丽塔的身影。她看到了从碎焰来的蛮人山松还是沉默地独自一人做着;萨尔逊来的不良青年卡撒拉——龙骑士之主用颓废的眼神和颓废的语言在跟丽塔的一个同事攀谈着;平日里那个红雷最看不顺眼的狼人痞子坐在他的颓废朋友的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如平时一样,年龄较小的法师纳萨眼神里充满迷惘,抱着双臂坐在靠近加斯特的位置上;不过如果连钢泽也没有来的话,估计机械部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不得不缺席这次会议的。除了他们,没有到场的是就只有曾经为黑曜效力的格雷和道莲。
* {: y* b7 p) H# D大门被撞开,毫无疑问那是加斯特。他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神情,走到了他的位置上。4 m4 X& X0 X. ^" J) `
“看来各位都很放松,这是件好事情。不过在战场上放松代表的只有死亡,尤其是现在某个正在和别人谈话的人。”说着加斯特用锐利的眼神扫向卡撒拉的方向。那三个人马上都坐得好好的,神情凝重到可笑。: Y8 o% t3 J1 w+ S
“此次战役我们不可能速战速决,因为我们的敌人可能不只是密特亚,也许还包括格雷和道莲勾结的叛逃苍风队伍,请大家毫不犹豫地用最凶狠的攻击将他们击败,”他看着格雷的位置,加斯特眼睛闪烁着平静的疯狂“格雷很可能控制住大战场的局势,而大家就要小心那个鬼魅般的刺客,道莲。”- {8 P/ q) {- M8 w4 c$ S* w% l
“请问,为什么一定要将他杀死。“红雷忍不住发问,她实在不能狠下心去射杀格雷。; t2 Z4 A4 T$ V2 S! D7 Q! ^
“队长,对于你来说,射杀他的原因有二,第一他是叛徒,第二他根本不可能让你的子弹伤到,即使是血风,也只是给他造成一小点创伤。”加斯特交叉双手,挡在了嘴巴前,使他的声音更低沉,眼神在光线的修饰下仿佛一潭无底的水。9 Y( T6 \, c' P. f* R
“战斗的安排各位也许都已经烂熟于胸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下:龙骑士队和纳萨的法师队一组,萨尔逊的龙骑士能够给孱弱的法师提供最强大的保护;红雷的一组跟机械部的人在一起,为他们提供掩护,重型武器的破绽太大,枪手可以实施远程掩护。”加斯特站了起来,会议结束的标志:“各位没有异议吧。”还没有等众人说话,他就径自离开了。$ Y6 ]( n; s* d6 y
纳萨追着加斯特的脚步也出去了。一直到加斯特的办公室他才停了下来。加斯特拿着一个狭长的包裹,正一点点地解封着。首先露出来的是一段优美的剑柄,接下来是剑刃,直到整把剑都被从那些布匹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纳萨看着加斯特手上的剑悄声惊叹道:“不愧是一把好剑,可惜你还是没有找到剑鞘。”  k2 C0 y- [& n" e
加斯特淡然笑道:“没办法,裂空剑太狂野了,除了耶斯特原铸的剑鞘,恐怕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容纳它的器物了。”说着他猛地一挥剑,剑刃拖拽着一缕淡淡的紫光,残留在剑锋经过的地方,然后慢慢地消散。
( X& d: Z( P7 c0 q  e9 N0 R  u“听过裂空剑仅是轻轻一挥,就会地动山摇,看来这只是传说。”
4 _; J. L1 D' C' C& ~9 n“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加斯特看窗外的不远处“其实能够掌握裂空剑的还有一个人。”加斯特将剑轻轻放下,他的手掌已经翻起了紫色的死灰。裂空剑不得久握,心怀仇恨的人也不能拿剑,轻则握剑之人死亡,重则足以毁灭世界。5 R3 q2 }1 z* N0 j! @
“你疯了么。格雷绝对不能接触裂空剑。”
! ^: _: Z! ^7 z9 H“我的死会让他心中的仇恨完全消除。”& e* H( z, \3 f
“你怎么知道,格雷现在的愤怒是你完全不可能想象的,他甚至连一个正常的人格都没有了。”
  t) E. C: Q# _6 V1 F: @6 Q9 m/ j6 q“不,”加斯特背起裂空剑“你看到的不是真正的格雷,你看到的是被扭曲的苏克塞特,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上一任的戍天龙。”
6 Y+ J" R  z4 H* S“可是……”纳萨还想规劝,可是他发现窗外的远处,一座巨大的山峰开始倒塌,最后变得支离破碎,就像被一柄巨大的利刃砍过。加斯特刚才的那一次动作,实际上挥了数十次的剑,速度之快甚至连纳萨都没有察觉。
6 C9 j8 u) H& B8 @. k! M/ f$ B1 c“明明知道自己会死,还一如既往地前进,这就是你最后悟出的真理吗?”; F3 y; t' y9 ~

" ?1 {7 a7 `" u0 L5 \0 N2 |城头上的哨兵报告密特亚的军队已经据黑曜只还有两刻钟的路程,城头上的各位指挥官都已经个就各位,等待着战场里的第一滴血的凋落。法师们已经站在了新完成的特制城墙里,准备利用机械部研究的技术为他们的法术进行效果上巨大的提升。而这仅仅是防御工事里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梦魇等待着密特亚的士兵。2 W0 ?( D' G+ j1 V% H  }$ N, h
密特亚的士兵也没有贸然前进,他们列好了队伍,似乎在等待着领袖的一声号令。纳萨在城墙中仔细观察着,看来高塔十七层以上的精英士兵大概占了一半,密特亚并不想输掉这场战役,因为他们的军队很有可能被苍风一同攻击。黑曜的城墙呈阶梯状,巨大的机械远程武器被安放在中间,法师被安排在了较危险的第一层,但是由于有新城墙和萨尔逊龙骑士的保护,他们将会是战场上的主要战斗力。* [+ \9 V, J& z+ {& y* R
“放!”号令一下,第二层的巨大机械武器立即开始运转,随着运转频率的增加,机械的轰鸣声也越发的巨大,最后一颗颗经过加速旋转的炮弹掠过上空,向密特亚的方阵轰隆飞去。令人奇怪的是密特亚人竟然一点也没有移动,仿佛已经气绝的猎物等待着从天而降的死亡。炮弹准确地轰中了方阵,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黑曜地区,烟雾消失后只剩下一地的尸体。但更令人惊讶的是又有一队士兵踏在前队的尸骨上依然前进,仿佛根本不在乎刚才的人员伤亡。0 P7 [9 v8 g) \( Q
因为重型机械还在冷却中,这次的攻击理应轮到法师。而法师首领纳萨却没有轻易下令,不详的预感已经渐渐聚集在众人的头顶。纳萨起身去观望。
; b# O0 V3 t  N4 P少年法师来到了城墙边,用法师们的极限视力观察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士兵。少年没有半点迟疑:“我可以肯定,那些士兵都是我哥哥洛萨用溟术捏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密特亚士兵。不过那些士兵似乎并不能做什么,我们只要不攻击他们……”. W# o  M( l2 l+ G6 I- L  j% x1 @
洛萨,毁灭柳克斯的人,纳萨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次灾祸是哥哥所为。
! J7 z: t; J/ b2 L话音未落,前线传来黑曜士兵们的惨叫,呼号。看来那些士兵并不像少年所想的那样无用:它们在操控者的指挥下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列,速度之快就连黑曜最精锐的步兵也望尘莫及,当人们还没有看清这些傀儡的意图时,他们突然失去了人类的外表,融化成了一条闪耀着紫色光芒的巨大鞭子,鞭子以极快的速度扫过黑曜的一段城墙,所有的士兵在一瞬间被拦腰切断。
8 P# m( S% T' _) Y“难道密特亚只来了他一个人?”少年法师纳萨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城墙,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远处他的哥哥洛萨,那个操纵黑曜士兵毁灭柳克斯的罪魁祸首,当少年法师看到那样特殊的攻击方式,一下子就看出了那是投靠密特亚的哥哥所为。
( r6 X" [: U3 ]) i/ s  r2 Q“不,那个叫做道莲的女人也来了,你哥哥对一对一的近战肉搏很害怕,而这个恰恰是那个女人最擅长的,她是被称为魔剑的天壤人。”另一个在他身边的成年法师还在观察着,纳萨不由得冥想起来,“这样打下去最终失败的还是我们,我哥哥能在魔法到达的前一刻将那些傀儡全部收回去来减少体力的消耗,让我想想……能够施行远距离的物理打击而不用长时间的恢复的是,红雷。”
; n/ n- w1 N1 U; v  y! P  
, O6 v- T2 O$ \8 r; k“为什么不让加斯特来?”红雷一边懒洋洋地组装那把巨大的枪械,一边懒洋洋地问道:“你们法师竟然也会求助了。”说着她扛起了巨大的血风重型狙击枪,架在了第一层城墙的了望口处。纳萨没有理会红雷很明显的挑衅,平静地说:“加斯特现在又事在身,不能来,所以只好请你来了。”& T9 Y6 ?$ Z$ h4 z
话语间洛萨的傀儡军队更加靠近了,将士们面对那条快速的闪电,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来躲闪,城墙角下现在已经尸横遍野。红雷将眼睛对准了瞄准镜,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怎么能让你请呢,天才法师纳萨。”话音刚落,红雷好像是找到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猛地扣动扳机。随着绝不亚于那些巨大机械的声音和巨大的后座力,血风的第一发子弹沿着通向死亡的轨道,朝洛萨的关节处飞驰而去。红雷在瞄准镜里看着猎物痛苦的表情,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第二次机会,紧接着第二颗致命的子弹朝着洛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喷射而去。6 F7 F0 m+ Y: C. x
可是这次纳萨的哥哥痛苦并没有增加,红雷在瞄准镜里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女人得意狂妄的笑容。+ C( Z1 I9 _& E( K
“是道莲。” 纳萨清楚地看见了道莲用长剑精准地将子弹批成了两半。红雷咒骂到,她刚想继续射出第三发子弹,纳萨拦住了她:“我用我的魔法模仿你子弹的样子来迷惑道莲,我会配合你的射击,尽力让你的子弹能够隐蔽在我的魔法子弹的阴影中。”红雷抬起头,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正在制造魔法子弹的纳萨,又低下头去对准瞄准镜,寻找着另一个机会,他发现道莲正在给洛萨疗伤,如果不快些刚才的那一枪就白费了。
7 m4 K; N# Z( S6 l' r/ V“纳萨!距离一千三百二十七码,方向东北分八,目标洛萨的心脏!”
0 B! _# o- ~5 h6 n- m: e$ U. e纳萨没有回答,她用极限视力紧盯着洛萨,同时注意着红雷的号令。% A( j& G1 @7 M! M) P
“射!”
8 }) l, \( |% V( T9 R一声巨大的轰响,两颗几乎靠在一起的血风狙击枪的子弹朝着敌方两人重叠的身体射去,道莲闻声握紧了长剑,朝着子弹的运行轨迹辟去却没有停止那致命的子弹的行动。( M# o# W/ A/ y- V1 D1 f4 u4 C$ g1 _1 \
子弹射入了法师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同时那些被召唤的士兵也消失在黑曜的大门前。红雷差点跳了起来,欢呼着“中了中了!”,纳萨依然平静地看着受伤的洛萨,刚才的那一枪并没有射到他的心脏,由于他的移动子弹偏差了许多。只是射中了肩胛骨,不过看样子他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使用这种可怖的法术了。9 m5 x, e% N9 V4 W
身旁的法师们突然警觉起来,纳萨朝南部的树林望去,一股巨大的烟尘平地而起,并不时有被撕碎的身体抛向空中。仔细看去,那应该是密特亚的真正的兵力所在,他们把黑曜真正的梦魇——格雷领导的叛逃苍风队伍拖到了主战场。从南边的碎焰谷一路追杀密特亚的几万兵力,到了黑曜这几万的兵力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但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s1 f. }  b  J) Z/ A/ f' U
“黑曜……接下来凶多吉少。” 纳萨看到了杀红了眼的格雷,心底不禁担心起来。3 ?4 o* Z0 [3 P
血色的烟雾终于在无尽的嘶喊声中停歇。格雷开辟出来的战场一瞬间陷入了沉静,纳萨用那双法师的眼睛搜寻着格雷的影子,他警告着自己那个半人半龙的怪物不是格雷。红雷在同时也用狙击枪的瞄准镜看到了那个恐怖的血影,她的食指在命令与爱情之间盘旋。
8 L5 _7 O3 M' s* o“你们先顶着,我去把加斯特找来。” 纳萨说完就朝着城内的双子塔方向跑去,要对付格雷,如果没有加斯特一切都是徒劳,她不想看到更多的生命死去。: R/ L1 u1 T& _- T, B" @
“说得倒容易,格雷这个样子谁能当得住。”龙骑士之主接到了纳萨的命令后抱怨道,不过他还是让手下们筑起了萨尔逊最坚固的阵型,挡在了黑曜的大门前。苍风的队伍停在了很远的地方,只有格雷独自一人踏着杀戮的脚步来到了黑曜的城下。格雷现在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外表,仿佛一条失控的龙,健壮有力的身体上都布满了漆黑无光的龙鳞,狭长的鸟喙状嘴巴,以及四肢都已经变成了带血的利爪,背后一双残破的翼无力地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他看上去就像一条瘦弱的龙,却是一个强壮的人。苍风的全体士兵都已经退在了安全范围之外,刚才的一战他们的将军甚至将己方的苍风士兵杀死,眼前的这个怪物已经不可能是一个成功的领袖,苍风跟随格雷的脚步也许就要在这里画上一道休止符。
  O3 {3 B3 X/ I/ Q0 M& Y8 M% y' n“射!”
" y$ Y6 ]4 [* Y5 H, P: a4 g“放!“
  O: L: M8 ?4 D“攻!”
5 j8 k, b/ j4 _$ O0 \! o无数的魔法,弹药,刀剑的劈砍一瞬间倾泻在格雷的身上。1 {0 V2 u/ Q8 I1 i' Y
“格雷!停止,求你了……”尽管在这么祈求,红雷的血风之弹还是划破了几千码的血腥空气精准地命中格雷布满鳞片的胸膛。
: E$ i/ P; a" z+ Q' M“还是无法停止么……”红雷放下了巨大的狙击枪,双眼悲伤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爱人。纳萨没有再挥动法杖,格雷是加斯特与萨瑞尔这场持续千年的战争中最大最惨的受害者,倘若他要发泄,那就让他像一个孩子般任性吧,对于纳萨来说,曾经的格雷就像他的亲哥哥一样。
* K6 s1 I$ |$ U" E$ y; o9 C格雷的脚步没有停止前进,巨大的龙爪一步一步地踏在黑曜的土地上,他曾经的家乡,一个简单的动作,一线杀戮的冲动,吞噬格雷的最后的良知,黑曜的土地在破裂,威力强大的冲击直接洞穿了黑曜的防御工事,格雷一人站在那片生命的废墟前狂笑,直到那个白发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在黑曜士兵们为他付出而堆砌成山的尸骨面前。加斯特手持裂空出现在这头龙族的仇恨使者面前。; W5 C  p  N! @8 Q
“我来赴约了,死之约。”
8 i9 z) S: O  S( y) [- j' r( r这将是一场撼动整个大地的对决。
* }1 V9 n7 `8 L% K  k: ?- }裂空对剑黑,必将爆发出暴风雨般的力量。/ `8 U0 y0 m4 B) A7 |
格雷双手握住已经被鲜血沁透的剑黑——他从苍风领主手中得到的神兵,剑锋呼啸着死亡的气息朝着加斯特砍去。而裂空剑虽然纤细,但是力量决不在剑黑之下。尽管如此加斯特还是在下风,他无法反抗对方疾速而狠毒的攻势。
0 c' |6 q+ |7 `# I; b6 y; [/ @% j+ J7 h! q
“你将为你的愚蠢行径付出沉重的代价!”格雷喉道,剑黑的每一下砍击变得更加有力,加斯特连忙疾步后退,这样的近身颤抖在体力和力量上他绝对没有赢的可能。纳萨在高处看着那个被命运玩弄的不幸生命,只希望命运能够加快脚步结束这一切,在拂晓之前,让被诅咒的生命得到解放,让被囚禁的灵魂得到释怀。加斯特头上淌着血,这个味道他已经差不多忘却了。而现在这种浓烈的生命的味道在他的心中久久不散,在被格雷逼至死角,无路可退后,这种生命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虽然加斯特知道自己会死,虽然他厌倦了漫长的生命,但是在断头台面前他还是想做一名生活的拥护者。
9 h5 E! j; H- ^$ O$ c, n他不想死。. {$ s% T) k0 ?# l
  格雷举起的剑锋被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当天的晨光,三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巨弹从天而降,精准地瞄准了格雷的身位。机器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钢泽,一个是丽塔。而巨大的机器就像打破夜明前的黑暗的阳光,正如其名。% K7 c" [/ p% G' k# U" Z' i

8 p, r6 q* l& G9 ^1 H  C, M  @“丽塔……你来瞄准,我的眼睛恐怕已经失去作用了。”
  p& T1 C$ u* d- u, O0 ^8 V* ~钢泽钻入了全新的操作舱,他们在战火下制造了这台足够停止战争的机器——拂晓。如果钢泽愿意,拂晓能够从黑曜直接轰向密特亚。丽塔其实在最后是全力阻止钢泽上场的,因为在制作的过程中为了加快拂晓的出场速度,钢泽已经走向了他们这一种机械师的终点,可是无论丽塔用什么样的方法也不能停止这个顽固的男人的脚步。# A, P4 O+ r" [% T3 _: j/ s
  “丽塔,瞄准!”钢泽喊道,拂晓早就将炮孔对准了格雷。只见拂晓的内部紫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直到变成温暖的黄色。借着加斯特拿去的灵魂原钻的碎片的能量,拂晓的输出功率已经提升到了最大。钢泽在进行了一系列复杂操作后按下了最后的能源引导按钮,巨大的能量从巨大的炮孔喷涌而出。纵使格雷拥有坚硬的鳞片,也不可能挨上拂晓几炮。" y: b! W  k$ k8 n7 k$ V
大地都在颤抖。拂晓的炮弹溅起的沙尘足有黑曜的双子塔那样的高度,遮天蔽日,将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都遮住了。5 ?8 n% C4 |4 R% P/ g9 F6 {
沙尘的背后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加斯特连忙竖起裂空,那些朝他飞去的碎片都统统落在他前方的不远处。
( d  E+ z& Y  |" y% h) A2 K“从第二缓冲区再来一遍!丽塔,瞄准!”钢泽没有停止,拂晓的最大特点就是可以连续不断地进行轰击。可是这一炮并没有打出去,钢泽第一个想到的是零件脱落,那个拂晓能源装置旁最薄弱的部分。也许是他们太着急,不过拂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格雷已经受到了不轻的伤害。但是钢泽没有命令丽塔停止,他竟然将双手镕进了拂晓内部,在脱落的零件出铸造出了一双金属的双手,将脱落的零件装了上去。
4 D, d' _/ i9 ^& q7 A. q“哦,我亲爱的尘埃,原来你还没有死啊。”! C2 {9 X8 v9 U8 {+ J7 n9 r8 ~! Y
丽塔被无情地打了下去,钢泽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道莲靠在拂晓的舱门边,笑眯眯地看着钢泽。
) ~8 T6 w% Y1 d- L% g仿佛一切回到了那个夜晚。
" K4 m2 |: R7 u不同的是钢泽的眼睛里充满的不是恐惧,惊惶,而是坚强,尽管那双眼睛已经不能看到任何东西。$ f1 y- C% n. q
拂晓的内部猛然窜出许多锋利的金属剑,每一支都带着惊人的力道和速度刺向道莲,尽管如此道莲依然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在所有的金属剑猛长完毕,她来到了钢泽面前,而此时钢泽已经如一尊雕像般不能动弹。8 S8 U0 e, d9 B& Y
“你的结果就是死在自己制作的机器里,此后我将获得永生!”
/ ~/ X' q/ u, g: W( w可是这一次凶猛的攻击没有砍下钢泽的首级,一层层坚硬的金属外皮布满了钢泽的脖子,这是生命最后的绽放,金属最后的升华。% ^( R3 I' F% D5 b8 K7 r
“哼,没有用了,破晓将会进行第二次攻击,没有了那个憋足法师的庇护,黑曜必将灭亡,加斯特将会见证他的失败!”
' o, ^8 Z3 M& _而此时拂晓也发出轰鸣,黄色的巨大光柱冲出黑曜,在千里之外将破晓的攻击挡住。钢泽猛地用手紧紧地抓住了道莲的手臂,发出巨大的金属磨擦的声响。从此他的手就只能维持这个姿势,与他的师傅巴什卡一模一样。道莲扬起另一只手的天壤之夜,可是钢泽没有再给她更多的机会,在拂晓内部竟然再次如春笋般长出了一根根狭长锋利的金属剑,每一条竟然都朝着道莲动弹不得的身体直刺而去。
6 J8 R* r) m6 n+ Q# c1 q: Y“放开我!杂碎!放开我!”随着一声声血肉的呻吟,金属剑穿透了道莲的身体,也穿透了钢泽钢铁般的身躯,钢铁像潮水般向道莲涌来,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固定住。钢泽没有回答道莲的咒骂,只因此刻他的嗓子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钢泽想在全身金属化的瞬间按下拂晓的引爆装置——与制作破晓时一样,他背着丽塔加入了这个部分。其实从他决定在黑曜留下来,钢泽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的来临。  8 D- K+ D3 v! p
但是拂晓还是没有爆炸,突兀地立在黑曜的土地之上。
" Y1 M9 ^' l* o; @阳光已经穿破了地平线,将熙熙攘攘的光线抛向黑曜的各个地方。钢泽的手指永远地悬在了按钮的上方。
6 R* m& G7 n( d, s6 `% g; N“你杀不死我!失败者,你永远不可能杀死我!”- ^" d$ q: {2 ]- J
钢泽的面庞在晨风和晨曦的吹拂下闪耀着伟大的光芒,他的神情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个淡然的微笑,就像他师傅巴什卡的处世之道一样。在道莲的狂妄的笑声中,在钢泽的指尖,机械之王用他最后的生命凝结出了一道细细的金属杆,轻轻地将按钮压下。
0 s6 L$ e% i% E  w“他没有死。”纳萨祈祷道,他依然活在那些陪伴他一生的金属中,直到死去,尽管全身已经动弹不得,他也是天底下最自由的生灵。
, v2 X# i- |/ w) U! \钢泽能够安详地闭上眼睛,微笑地离去了。
6 N+ H$ ?# x3 n( S* M/ U4 u! z阳光穿破了乌云,永夜的天壤竟然在地平线泛起了阳光,晨曦中,两根仅存的灵魂之烛渐渐熄灭了,拂晓爆炸后的废墟中,那颗留有最伟大的机械师指纹的碎片仿佛是昨天的一场梦的碎片,真实而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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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ranjun 该用户已被删除
taoranjun 发表于 2007-10-18 15:25:20 |显示全部楼层
[s:124] [s:124] [s:124] [s:124] [s:124]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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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ust_xiv 发表于 2007-10-21 11:39:14 |显示全部楼层
道莲...
- m# W2 m3 `7 E" s) [
" I% t2 Y  ^( T" n
7 P8 ]) S% x& M9 M3 V
2 u4 \8 g# @0 V9 K- J被道润附体了...?" w7 B) N( i+ B7 c2 h: U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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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pot 该用户已被删除
jackpot 发表于 2007-10-21 14:00:09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5楼faust_xiv于2007-10-21 11:39发表的 :
: U+ g0 |& M$ d$ ?道莲...
4 h' n; D. ^3 w3 c5 n6 J. B; x( ~' c* _( A& u0 [" x2 d- R; q) t

$ X3 o7 [# L4 _# u/ R9 v( M7 v) _. ]
被道润附体了...?% B5 P1 s$ {. o2 b$ j8 L
.......

- u0 f. y2 j5 p1 \4 L" k4 I2 w3 a道莲确实是个英文名字 Dorian
% A$ k& F8 w$ {$ y* }奇幻小说中,王尔德的一部作品中就有叫做dorian的角色。. P, B6 ?) e  t- }
现在在医学上还被称为道莲症候群
* V; I' e( a) F, q意思是表示那些为了青春美貌不顾一切手段去实现的人。6 [, u  l. [& ?" \; B0 s

3 {1 o. n1 n5 G1 `6 r" o$ ~$ @/ f
具体例子可以参见电影《绅士大联盟》的角色。Gray.与图画交换生命而永葆青春的人。0 ^0 c$ g" J! e0 m; g3 V% F
# j1 R  X7 d; H3 {3 H, k3 @$ ^
4 j0 U* ^& `  c$ {- f5 L  E' o
至于通灵王的那个道莲 只能说是YY的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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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pot 该用户已被删除
jackpot 发表于 2007-10-21 14:01:58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4楼taoranjun于2007-10-18 15:25发表的 :' X5 T5 a, n0 X/ B) `3 @
[s:124] [s:124] [s:124] [s:124] [s:124] 完结?
* K- p; c- {4 M- L- r

% S' [% z* i* p2 w2 ?) v% v您的意思是。。。。。。。。
: e; Y0 m' E' \7 h( F1 F1。看上去像没写完的样子。。  \  o/ n( |, o1 j. t, r; r
2。这就完结了么?7 t$ \* l$ L$ M
。。。。。。。。。。。。5 q( _- v; O, |

0 T& X3 }: {4 r5 D! x
5 R8 X2 [% t3 a3 r4 D% r' g* \: \7 i+ V4 d7 ~
只是这篇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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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ust_xiv 发表于 2007-10-21 23:36:58 |显示全部楼层

回 6楼(jackpot) 的帖子

我汗,那不是"道林.格雷的画像","格雷症候群"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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