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该死的
% Z% `( C9 K6 Y# D 又做噩梦了。 6 J8 ~. B$ ~& W6 J* Q( d7 |
梦里,五个人走在一起。他卡拉马佐夫•陈自己,和三个精灵走在漆黑潮湿、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面泛着白光,可他说不清楚光源在哪儿。高而痩,两道剑眉拧在一起的提尔和红头发,大尖耳竖在外面的宁斯走在前面。提尔的外貌很容易让人以为他不易亲近,可实际上他笑口常开,会讲得笑话比唐恩城所有的卖艺人加起来还要多;宁斯倒是沉默寡言,总像是在策划着什么。
% {3 D0 L4 k; z- i! B 也正是如此,杀害敏斯叔叔的人中,他就是头儿。 % U( e! s8 F! p y
“矮人”坦尼则比提尔还高出一头,他的外号是因为壮如矮人的身躯,而精灵的高个儿使他看上去像是个移动的堡垒。坦尼手中握着匕首,沾血,闪着幽幽的红光。 $ ]# g' V# ]7 f% @/ t" b
把救他的匕首,那把杀死敏斯叔叔的匕首。
% x# u# r6 l8 J5 O. [! h0 w 敏斯叔叔则走在最前面,不,敏斯叔叔的尸体。坦尼的匕首插在胸前,血早已不流,这是因为一把火把他烧成焦炭。这畸形,黑色的尸体蹒跚着,灰烬和炭块从他身上掉下。
; @( D) W# j3 w5 [9 T* R 你们这帮该死的混蛋,杀了他还不够,还要把他和他的一切烧尽…… , V/ J' Q" Z5 T: \0 w6 \7 _& u x
提尔、宁斯、坦尼,我决不饶恕你们。 7 K" p/ q/ e% J6 ]
敏斯叔叔到下,散碎成一堆炭块。
2 T6 E6 {, ?: |0 q. R 坦尼嘶吼着,口吐白沫,他趴在地上抱着墙,脑袋不停狠力往墙角撞去,直到头骨碎裂,淡白色的脑浆四散迸飞。宁斯和提尔扭在一起,提尔的喉咙被宁斯紧卡,他的四肢疯狂抽动,在宁斯身上留下长而深的爪痕。宁斯的手却未有一丝放松,提尔就这么一点点窒息而亡。他的五官渗出暗红之血,提尔还紧扣着脖子不放。直到陈停止了法术。 6 |; L9 e5 ?, ?3 D
提尔从幻觉中醒来,看着两位同伴的尸体,又看看陈。笑了。疯了。 : C4 e3 U# P% p9 ?" h
他笑着,挥舞着满是鲜血的双手,缓步向陈走来。陈发现自己动不了。 $ x: j/ U8 ^# s0 H% E) n
那疯狂的面孔忽而幻化成十数年未见,圆脸秃顶的父亲……忽而又变成浩如烟海的魔法典籍,自己立下的复兴学派的誓言……某个让他难忘的少女的微笑……最终,幻影凝固了。 . O' Q9 h' I% ?
一只雪白的花斑纹豹立在面前,那豹子,好像有着自己的脸。眼睛里燃着白色的火焰。
$ H! Z" C/ Y' ]# Y4 J! _$ i, j2 s 陈猛然醒来。坚实而寒冷的地面,温暖的篝火,满头灰发、四方脸的林恩牧师正往火里添柴。我回来了。真实的世界。
# A2 i( E" j ^6 G 林恩牧师抬眼看陈:“还没到你守夜的时候。”
_) T( ^4 Y. M" Q陈含糊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身旁波德瑞克蜷缩在睡袋里,发出甜美的鼾声。陈打心眼里羡慕这个吟游诗人。不是个聪明的家伙,这样却能有夜夜好梦。今晚是睡不着了,陈只好一遍遍默念回想各种法咒和它们的作用原理,很快便沉浸在魔法学的世界中,直到老牧师拍他肩膀。 7 b# z0 k, r) D+ R
“守夜。”牧师说罢躺下。
# V/ o# O$ i R+ |/ M7 f0 W 陈坐起,披着毯子以抵御夜间的寒风。身后的巨槐随风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枝叶间挣扎。冒险的第三天。同伴是老迈的牧师,年轻并充满幻想的吟游诗人,和我这个不知底细的“游荡者”。想到这里,陈笑了。游荡者,那两个人一直以为自己是游荡者。老牧师一定对此心存鄙夷,而波德瑞克则满心想学到些偷盗技巧。这当然不可能,因为陈自己都不会。
, m7 Q8 f* k0 `. w; j" g 可我是莫维幻术师,我拥有的力量超出你们所有人的想像,和我相比,盗贼拙劣的偷窃与潜行只不过是日焰与烛光的区别。我能让你一时身处爱与美的天堂,一时堕落邪灵嘶叫的地狱,因为我能控制影响你的感官;我能在你面前改变容貌,你却丝毫不感到奇怪,因为我能篡夺修改你的记忆;我能用幻影杀人。 0 ^% t$ y, R7 W1 ~- S& K% Y
宁斯和坦尼的尸体浮现在他眼前,还有疯掉的,至今仍在恩东镇游荡的提尔。扭曲的尖笑。陈打了个寒颤。我没错,我只是复仇,我没错。 . t& _8 m* ?, I9 L
他站起身,活动筋骨,大口呼吸。前方,是匍匐在幽暗中的睡者丘陵。他们的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