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g9 f0 g, s% o7 \/ q
黑猫张开了嘴,起初威廉仍浸透于哀伤,无暇注意。然而很快,张开的嘴就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门,猫则从门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 B' _ e# I8 S, `) t* b6 D% {& {% T: r5 V他们互相对视,威廉有那么一会儿感觉这只猫应该有名字,它应该是人。. P$ l8 X$ k+ n; J% O
“请让我知道,你是谁。”
% A3 H1 E9 d/ D/ f黑猫没有回答他,也不再与之交流,直至他再次走入门的另一边,威廉知道他也该去了,于是他转过身,走向光明。- a1 [. Z5 }& |( n& F1 a' k+ M
回忆在脑海中闪过,那些愤怒的、美好的、亦或是悲伤,都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在零散的时光中拼凑重叠。他沐浴于阳光,洗涤污垢,拥抱着,他曾经失去的……+ n# R4 h" l" q; j6 I7 ~
再次睁开,他发觉自己身处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这是一片墓院,灵魂安息的地方。他悄然行走期间,不带走一缕尘埃。走至墓院,他看见有人正在为死者掉念,他认出了墓碑的主人——威廉•耶若。
0 e r5 V9 H3 A4 W2 f" d% W* }: g7 ^3 i悼念者是一位年轻的女士,她的手里捧有鲜花,随后他将这束鲜花安放在墓碑前,轻声祈祷。/ ~/ ^9 M6 v" F% N }9 B" s' e9 F
威廉在她身旁默视,当对方决定离开,他也向她打了招呼。
0 O$ a) @" i% a) \! N( I, a* W“先生,您有事吗?”2 ?% [& j+ A5 \3 [+ s" q# b
“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家人?”他用余光示意墓碑上的名字。
7 u7 m7 X" N: W; y对方用忧郁的口吻说:“我只能算他的一位朋友,但我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每年都会来这儿,同时也掉念另一个人。”6 Z/ ^, V) k9 v+ L# ^+ o
“您认识亥夏?”4 s4 k% g9 E4 k+ `
他们对视了片刻,随后对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威廉:“微奥拉•艾索,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 ^) K4 D, L' [% N6 I
“耶若……瑞恩,但愿如此。”随后他目送年轻的女士离开。$ R3 O. C0 l2 r# t& w" H, w# E0 _
现在,墓园里只有他一个人了,来到过去的自己身旁,他开始怀疑,很多事情都无法相信。
/ Z: P# K% U i, z. M) X0 @“感觉迷茫了,对吗?”黑猫出现了,站在他的面前。' N5 g' m3 O0 X2 R" r4 `
“这间事过去多久了。”他问,似乎现在只能问出这个。
; O' O/ v. r. d8 ~0 ^8 {/ B$ Q/ z“从你死去之后到现在,这是最后好的回答,因为你灵魂在挣扎,你还有未完成的事。”
1 b$ t6 c% C) T' \+ s! R, |# }. |“够了,我不知道我现在怎么了,我似乎不存在了,但别人总能看见我。”
% C" X2 S% u5 }- T8 l“但他们认不出你对吗?”黑猫说。
+ w7 U" w1 A6 ] e' _# P, N, `' O“我想……是的。”1 @9 v4 b) ^* G- [3 c9 p" R5 y
“为什么要在乎这个,你失去了远比得到的更多,我指的是物质上的。”# T l1 e* M6 {/ I4 Y% N7 a4 c
“不!你在说谎!”, w' e( q9 ]5 H g) {. c
“这是事实,你要追寻的事物不远了,你不能放弃。”
% d1 T6 q @/ P. t3 ]2 x2 j“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他倒在墓碑前,鲜花在同一时刻凋谢,花瓣逃走了,“有谁会了解,这里是否是梦境,令我失去一切的梦境,是的,我失去了一切。”
/ r6 P |. p" Y/ }: L6 U过去,威廉从未想过时间会如花瓣一般凋零,只是他不知道凋零前的绚烂是多么美妙。7 Q$ P4 e" h) J6 g" B; T0 C
“那么我该怎么做?”他问。4 ^& b3 r9 G/ |( {6 d1 C7 T
“回家。”黑猫回答……& v9 c* x _' R8 t2 k7 z& w5 p
幽深的街道在尽头延展,两旁囤积着杂物,它们都在说:“你不该来这,除非你是这的主人。”( F' U1 Z1 f- [9 w& {
“我是这的主人。”威廉说,但当他走到门前时,却发觉自己没有钥匙,他望向黑猫,表情很无奈。
% G# K8 J, F) ?$ h/ X0 P9 N% D“钥匙就在你的口袋里。”- g% o" \$ J3 U7 o
威廉照做了,他已经习惯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在他眼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7 A N! Y" D% C9 d# u' A4 }% `; v他将手伸进了口袋,却发觉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杂物们都在笑他,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6 C. V* m; y7 _+ P) P4 O
“你已经用钥匙打开门了。”黑猫说,门在它的面前展开,它走了进去。杂物们闭嘴了,他们认为这种事不会发生,然而却出乎了它们的意料,是的,只要是出乎它们意料的事物,它们都将其称之为奇迹。威廉也走了进去,钥匙回到了他的手里,但他不知道猫是怎么用这把钥匙打开门的。
; J# \7 g5 a+ O; }“你觉得饿了吗?”黑猫说,“冰箱里有些奶酪,还很新鲜。”
; y! H H1 ~! }' N6 G' q) b威廉打开角落里的冰箱,他不清楚猫为什么会如此了解他的家,而且这里已经停电了,不可思议的是冰箱里面居然还是凉的,奶酪看起来也不错。4 |% r: T3 V, s- o, F2 p
他并不急于吃这些东西,他巡视了一翻,最终在柜子里找到了足以买到东西的硬币。% O; d- w |! G7 T5 N; O1 |
“我希望你能等我回来,我会带些牛奶和猫粮。”威廉说着离开了,他将门锁上。! s0 I: U! I, ~$ f5 C, ~1 a
伴随黄昏的脚步,威廉回到了这里,打开门,猫却不见了。于是他失望地来到冰箱前,拿出里面的奶酪。之后,他将一盘牛奶和猫粮放在旁边。
3 i0 f% S! F* f5 h" ~( K现在,他真正感受到这里的熟悉。墙壁上留下了他手绘的涂鸦,窗依旧自然的滞留了他的目光,还有一些手稿,是他第一次尝试写作时写的,都放在了一个纸箱里。最终,他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他重要的东西,箱子、信件与故事。这就是他遗失在现实里的事物,他曾将这些东西带入了梦境,如今又随他回来了。 x2 @: }6 n1 O$ ^
威廉注意到冰箱前的牛奶与猫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见了,他整理了食物遗留的残渣与盘子后决定去看会儿书。显然他不用在担心什么,猫回来了,或者根本没有出去。
" e9 X7 h& N- h! }他很奇怪几年后这里为什么有电,他的确打开了灯,一切和过去没有丝毫差别。他的手里仍然是那本《再见安妮》,他躺在床上开始阅读。
5 o7 |- N. B5 n$ e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浓了,只有他这件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这时,猫走了近来。
* x1 T- |% H& G5 _( j$ L“已经很晚了。”它说。" D' }7 P8 S6 S3 ]" D. y7 y
“是的,我知道。”9 d+ }. c& B( {/ ~
“你该睡觉,有很多事需要你完成,因此你必须习惯黑暗,习惯安静。”
: x: i9 q: G6 l. j, A$ v2 x, Y U“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 @, F. O9 O s7 p$ y# [! g! x/ y
“你会明白的,也许就在今晚,也许还有很长时间的等待。”
0 X/ ], N) ]% A, c/ v威廉希望能问些其他的事情,但灯已经关了,猫浸没于黑暗中。" }$ o J! u, Y T; k
“你能阅读吗?”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一直认为这只猫是一个人,一个他很熟悉的人,然而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