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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盾依然不愿意相信老法师关于魔法的说法,但是他又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反驳。所以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
4 |% x y* {# G; v/ b) W法师注意到了白杨盾的反应——尽管相识时间很短,但是法师已经有些喜欢这个没见过世面,却很个别的小伙子了。# _: t& x, ~* _% m, c3 q
“你在想什么?”圣•迪卢开口问。
6 e$ Q8 c' n! g' D r白杨盾没有回答,许久,他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的一口气:“老先生,你了解自然吗?”
" D$ W7 @) n9 U6 v+ _! q7 R圣•迪卢皱起了眉头,思忖了一下,然后看着手边的酒杯说道:“没有人真正了解自然,就像没有真正了解自己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你究竟还有多少潜力可以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被发掘出来。同样的,你也永远不会知道自然究竟有多良善,或者多邪恶。
9 [* [( k" U' \ m1 D% j9 g' A“人们脑中的树木应该是固定不动的,除了会笔直向天空生长,是没有思想没有其他动作的。但是这是真的吗?树木真的不会移动?真的没有思想?
6 e' A: `+ G- _. p3 k“谁又真的了解呢?”
# d: K" c j3 [" h白杨盾还是不能完全理解法师的话,他发现自己总是不能完全理解法师的话,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么一来,他连自己本身的想法也不确定了。% D2 H1 |- t3 ~9 A1 N! C
他了解自然吗?他了解自己吗?
' q* P, F2 C! J$ s& H% q“下一步你想去哪里?”法师问白杨盾。
( S$ Z0 |& A; ^& ]白杨盾不习惯忽然有一个对自己的经历了如指掌的陌生人出现,尽管他并没有恶意——至少目前看,是这样的。而且,他也没有其他人值得为他产生恶意的资本,他一文不名,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孑然一人,有人对他产生恶意会为了什么呢?
+ n! S, L. l; ^! m) k法师问他的问题,连白杨盾自己也答不上来。“下一步,我想去哪里呢……?”
$ p. \3 |+ Q0 e他不认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除了爱尔文森林,他对哪里都不熟悉。虽然在这一年当中,他已经去过好多地方,但是却很少有和其他人类交流的机会。白杨盾就像一只野兽一样,远远的躲在城镇的外面,观望着,观望着里面的人是如何生活。可是他从没有参与过的经历,偶尔进入城镇,也是匆匆而过。
/ E( g( r& D( V# L1 D8 x7 J: A q- z: S/ \他甚至不知道,海的对面还有其他的大陆。自己所游荡的,只是阿马兰大陆的东部地区,这就是他所认识的世界的全部。
0 [5 ?6 q6 ?0 ^8 n所以圣•迪卢问他的问题,他自己也回答不了。
0 D. K- U$ L3 c“我想,我已经到过了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还要去哪里呢……?”白杨盾喃喃的回答着法师的话。$ r& R" z9 X' R H
“任何地方?”法师对他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你的脚带你度过了大海,走遍了萨鲁?”6 B" l+ I, }2 |6 c
“萨鲁……?这里不是叫做阿马兰吗?”
2 s! U; o; }* n* y) M“哈哈哈哈!”法师大笑起来,胡子像是秋风中的果树一样上下乱颤,“没错,这里叫做阿马兰!但是,阿马兰只是萨鲁的一部分!) F- C' w4 `) i, b3 i/ M, h
“难道你在爱尔文就没有学学地理什么的?”
8 I% d2 t$ M5 g白杨盾一头雾水——他再次确定了法师说的话自己无法理解这一事实。2 c1 B7 Q2 I3 | F8 E9 m
圣•迪卢•卡尔洛斯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微笑着,然后尽量简短的对白杨盾介绍了萨鲁世界的大致构造。然后他像是做什么决定似的一拍白杨盾的肩膀:“你和我一起走吧,正好我要去萨鲁大陆的迪洛加城办事,让你见见外面的世界,然后给你介绍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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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 L# z+ Z' d; w( n1 |- S汤凉了,艾雯拿去厨房加热。这个浓肉汤是艾雯的拿手菜,当年在塞娜迪亚利斯的时候我就最喜欢艾雯做的浓肉汤。当然她还有许多拿手菜,都是我非常喜欢的。
% d* y/ T4 k* l可是今天直到汤都凉了我也没有尝过一口。换在平日,她一定撅起小嘴,在我耳边抱怨来抱怨去,说我不好伺候,说我挑食。
$ y2 N/ d, E' C; B& F4 d0 W% y6 {今天艾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把汤拿到厨房加热,让我自己静静地坐在餐桌旁,陷入回忆中。- A. b" C+ j% v1 j2 s* d- \
“人生就像一锅在黑暗中煮好的汤,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口是什么滋味。”: R: }9 O3 A% t. X: S
这是谁说过的话?恰沙说的?' D; H3 E2 V# E$ s n-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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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洛加城,坐落在整个萨鲁世界的正中央。是所有文化、所有种族、所有财富、所有善良、所有邪恶、所有的所有汇聚的地方。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都来到这里,怀着各自的目的。雄伟的城门已经让白杨盾瞠目结舌,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让他晕头转向。这里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都要比爱尔文最热闹的市场上的人还要多。5 y* ^* B; m. h+ a
天色已经不早,空中的云被就要落下的太阳染成了树林的颜色。白杨盾跟在圣•迪卢身后,张着大嘴四下打量。这里雄伟高大的建筑完全不同于住在爱尔文的精灵们那些纤细、精巧的房屋,这里的建筑像是……白杨盾想不出这个形容词,这里的所有的房子都像是一种炫耀,都像是某个高高在上的、傲慢的人轻蔑的俯视自己。白杨盾在整整一座城的建筑物的俯视中走过,一直来到靠近北门的地方。+ _' E3 y" O+ j3 S: z9 g: ?( X
这里是平民区,四周不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高大房屋,取而代之的多为一些简单但实用的木结构房子,而且很多是二层的,或者带有阁楼。这样的房子白杨盾在阿马兰也见过。1 u2 G5 c! O' s$ i
离开住宅区不远处,有一栋明显带有岁月痕迹的二层小楼,也是木质结构。门前有一个小游廊,里面放着长椅。游廊的立柱上挂着一个木头的招牌,上面画着夕阳西下的图案,图画下面是一行用通用语写的花体字:“日落旅店”。
) F( P( B6 P% |离得很远便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喧闹声,伴着浓浓的酒香和马铃薯的味道。$ k. c ]( ?" M( j5 e. T9 L
圣•迪卢转过身,看见白杨盾正打量着面前的旅店,说道:“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我们要来的地方,进去喝一杯吧。”2 C. }" x- b9 [5 W# D( J
白杨盾跟着法师进入了旅店,随即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店内大约有十几张桌子,桌桌爆满,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端着酒杯,高声谈笑着。在这里,仿佛没有“种族”这个名词,只要手拿酒杯,彼此就是朋友了。无论是平日清高傲慢的精灵,倔强暴躁的矮人,当然还少不了人类,全都兴致勃勃,开怀畅饮。
( ?) k+ P6 U, B9 e+ v9 ~侍者们就像林间穿行的松鼠一样,灵敏的餐桌之间移动着,手中的托盘随着身体的倾斜而倾斜。无论上面放着几大杯香醇的麦酒,都不会撒出一滴。
, [9 m0 N5 t! a& {8 G白杨盾从来没有——绝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象。! @6 B. o' T9 D4 j# W. {3 c. e
精灵国度的酒馆或者聚会中,也有人在喝酒,也有人在聊天,也有人在笑。但仿佛他们并不是真的敞开心扉,而只是出于礼貌的——甚至对自己应付。
8 `) F, @) m" M2 S$ W# C# w在这里,白杨盾同时听到了许许多多的人高声谈笑,声音像浪潮一样席卷了他,快乐的气氛不由分说地把白杨盾拉进了日落旅店的怀抱。3 i8 Y2 j9 _! E* u2 D
圣•迪卢面带微笑的欣赏着白杨盾脸上的表情:两眼烁烁放光,四下打量,但好像又不确定究竟应该看哪边,表情似笑非笑,想要加入却又不敢加入的感觉。& w; p- G a( K; l. p( Q) M
“噢,我的老友!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吧台后的老板眼尖的发现了刚刚进门的这两人,转出吧台迎了上来。
" u+ M1 C i7 h- E“呵呵呵呵,旁提克,是你的炸马铃薯和麦酒叫我来的!我连做梦都能闻见他们的香味!”老法师张开双臂去拥抱老朋友。7 S- w0 u; F5 R& C) U
拥抱之后,旅店老板旁提克发现了站在法师身边张着大嘴的白杨盾,问圣•迪卢:“你的这位朋友一定很饿了吧?正在练习一口吃掉一个酒杯?”: r& K1 u: @" X- N3 H5 v) _" {2 r
法师笑着碰了碰白杨盾,介绍道:“这位是日落旅店的老板,旁提克。这位是白杨盾,一个饥饿的小伙子!”9 X; | l- {9 _4 u
这句话引得旅店老板哈哈大笑,白杨盾也跟着嘿嘿傻笑,打个了招呼。旅店老板带着两人找到座位,也跟着坐在了二人旁边,叫侍者拿来酒和食物。
, w% C% M+ ?* {. s$ d# G0 t& v7 D四周的人们用一种要把这里的天花板吵塌了的声音高声喧嚷着,法师不得已,提高了嗓门文旁提克:“恰沙还在吗?你那个御用炸马铃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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