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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西斯.崔米的关于童年的回忆和感悟 [复制链接]

摩亘.梅历茨少校

塞勒 发表于 2007-6-20 05:18:14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对我来说是一个痛苦和绝望的字眼。它对那些处于幸福家庭的儿童来说是一段美好的难忘的快乐时光，充斥着游戏娱乐和学习。然而，童年对像我这样的无父无母、在街道上流浪的孩子来说，童年简直就是噩梦。我们每天晚上都必须在寒冷的角落里躲避着冷酷无情的夜风，没有温暖的床，也没有舒适的睡衣，甚至我们必须拿着棍子才能睡得比较安稳。在冷酷的黑夜里，常常有流浪儿神秘失踪，或者在第二天早上发现他们的饱经虐待的尸体，甚至在那些同样可怜的女孩身上能够发现被强暴的迹象！多么可怕和悲哀的夜晚啊！当时我们祈祷着黎明的出现，渴望着升起的太阳，而现在那使我们恐惧万分的夜晚却成了我的最好的保护伞。
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你也许能看到太阳的升起。不过在那房屋林立的街道上，只有当太阳超过屋顶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的温暖。而实际上，每当这时我们就已经在小广场上乞讨了。我们必须早早地起来，以免自己的睡觉地方挡到别人的道路而受到毒打。实际上就有好几个我认识的伙伴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命丧街头，旁边有人围观，但不可能有人出手相助。我们死掉了又算什么呢？
幸存的我们拥挤在小广场上向路人乞讨，我们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地盘，地盘的好坏完全又主人的实力决定。我虽然不是打架最厉害的一个，却也得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五平方米的地方，就在教堂的旁边。每当神的信徒们经过的时候总会扔给我一些铜币。我发现，如果我装作对神很虔诚的话，教堂里面的僧侣就会在中午的时候丢给我一块面包，足够我吃两顿。当教堂里面传出动听的圣歌的时候，我在窗外聆听学习，很快地我就将几乎所有的圣歌全学会了，然后有时候我就会在教堂外歌唱，使得僧侣很高兴。于是他们就提出让我进入教堂生活。我权衡再三还是拒绝了，不过我同意了让他们给我一点适当的教育并且给我一个晚上睡觉的地方，甚至还提供我一点微薄的食物，前提是我帮他们打扫教堂和为僧侣们服务。于是，我就离开了那该死的肮脏的街道和那些可怜的乞丐伙伴们。当他们看到我走进教堂的时候，羡慕嫉妒的目光显而易见。
我在教堂里度过了七年，期间我学会了认字、基本的礼仪和其他一些生活所需要的技能，而且我也发现了自己所拥有的超强的感知力和不可思议的灵敏。当我一不小心地碰倒摆在祭坛上的烛台的时候，我总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将它在空中接住。而当有些僧侣开玩笑地向我投掷硬币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失手过，无论他们丢得如何快、硬币如何小。
七年过去了，我终于十六岁了。对一个乞丐小孩来说，能活到这个岁数简直不可思议，我注意到，街道上的以前的伙伴们都消失不见了，想必都死于非命了吧。不过我并没有感伤，我的心几乎已经麻木，只是对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略怀欣喜。这都得感谢那些僧侣们，尽管他们能做的并不多，但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救了我的小命。
我离开了教堂，对于一个已经十六岁的男孩来说，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在教堂里混吃混喝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做个僧侣。这个职业并不怎么让人羡慕，成天单调的生活和清心寡欲，简直让我发狂。于是我去找工作，我打算去做一个学徒，不管什么职业都行，我学习能力很快，脑子转得快，也很吃苦耐劳。在走了几十家店铺之后，终于有一个鞋店师傅收留了我。
师傅叫塞里安，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样子很可怕，不易亲近，其实和他接触多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我向他学习做鞋的手艺并接待顾客，打扫房间和收购皮革。塞里安的手艺很好，所以顾客很多，生意也很忙，我的到来让我轻松了不少，也让我不再有了孤独的感觉。每个夜晚，当工作结束之后，他就会和我聊天，说起他以前的故事、他到过的地方和听到的传闻。当他听说我会读书写字的时候感到很有趣，于是他建议我学习写日记。于是我真的开始写了，这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我将自己的心得体会和发生的事情统统记录到日记本上，而塞里安也教了我一些基本的数学，之后记帐的工作也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一个房间里睡觉，喝着同一种酒，关系就如同父子般融洽。然而好日子总会有个头。
塞里安店铺所在的那条街叫“未来街”，街上有个叫马克的混混，十八岁的样子，长得很丑，是个典型的无赖。塞里安每月都要给他二十个银币算保护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然而在我到来后的一年半后，麻烦出现了。有一天马克找上门来说要增加保护费，由原来的二十银币增加到了四十银币。塞里安很不解也很生气，要知道四十银币几乎占了我们一个月的收入的一半，所以就没同意，导致争执不下。然后矛盾就产生了，心怀恨意的马克在三天后带人砸了我们的店，当外出收购皮革的我回到几成废墟的鞋店时，我发现我的如父亲一般的师傅已经死在房间里，很明显是被毒打而死的。我十七年来第一次失声痛哭，我诅咒着马克，诅咒着众神。我决定要报仇，于是我拿了把处理皮革用的匕首，在当天晚上潜入马克的房间把他杀死在床上，然后又顺便把他的同伙也一一处死。当我的匕首扎进他们的心脏、割破他们的喉咙时，听到他们临死的凄惨叫喊，我的心得到了慰藉，我感到通体畅快，有着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当我在杀人之后空虚地走在街道上时，一个蒙面的人帮我绑到了盗贼公会里。我见到了一个叫麦耐的头目，我成了他的手下。实际上，当你面对一屋子的手持武器的人时，你总会选择这个选择的。本来我打算一死了知来着，然而当我想起十几年的奋斗，想起可敬的塞里安的为了生活奋斗不息的一生时，寻死的念头就在我脑中烟消云散了。我必须活下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为了我，为了我那些没有能坚持下去的儿时伙伴，也为了爱我的塞里安，我必须义无返顾地活下去。而在盗贼公会里活下去的保障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我必须比别人更强、更精于算计，因此我在为期三年的痛苦的刺客训练生活中勤学苦练，付出比别人多好几倍的努力，终于让自己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公会头号杀手。我使用匕首和军刀的技巧高超，对敌人极端冷酷无情，然而我依然使自己保持着一颗善良纯净的心，我对低层人民怀有感情，也同情尊敬他们，我暗地里帮助他们，只要不被公会其他人发觉；我不愿变成像我的同行那种如冷血动物般的存在，因为他们永远无法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也无法领会别人对你的真诚笑意。
我的童年就这样结束了。这段痛苦难忘、却在某些时候又充满甜美的回忆，是我生活的动力。这就是命运，我一方面屈服于命运，我在街道上流浪打架乞讨，进入教堂混，在鞋铺里干活，加入盗贼公会；另一方面我又于命运作斗争，我将死神从我身边赶走，暗自破坏着公会的法律，消除对自己生存有妨碍的人和事物，竭尽全力地让自己活下去，不让死亡的命运过早地降临到我自己身上。就如同其他生活在低层的人们一样，为了生活，我们什么都做，甚至不惜扮演违背自己的本性的角色，又有什么理由让其他人们笑话我们呢？活下去，这个词语，值得我们去献出一切。
有同行说：“活下去，是为了杀人。”
而我说：“杀人，是为了活下去。”
————阿里西斯.崔米

历史，在我脑海中流转。枪，在我手中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