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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
7 D7 Z) P8 W2 A7 q. e容我把事情从头说起,虽然我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 i" W2 @+ d, u" v7 D 我已经记不清在这里住了多久甚至是我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有这具残破的身躯……那些蔓延我全身的管线时时刻刻提醒我:你早已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是当我回到我在这个城市的属于“我们”的聚集地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欢迎的言语来迎接我们——那些应该和我或者曾经和我是“同类”的人——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总是带着恐惧与愤怒。为什么,我说不清。% @. ]8 _7 z0 L' @1 d7 B
^3 v& ?8 N4 R6 G 我在这个城市工作的地方是一个酒吧。属于……怎么说呢……姑且就说是我曾经的“同类”吧……做的工作是在酒吧里朗诵即兴小诗和打杂,不过哪些工作都是在晚上的时候。白天的时候我要去外边做一些别的事情——我为这里的主宰工作。我们称它为“主脑”,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不过城里的这些巨大的机械人以及各种精密的线路都是为它一个服务的,它领导一切,我们不得不听从它的。1 a; f. x6 v( k4 U0 w
每天早晨9点,我的工作就开始了。到了下午5点钟一天的工作结束,我们回到“同类”聚居的地方开始忙碌一天剩下的生活。9 Q2 R, {7 U: n# I* w( r
酒吧的生意每天都很好,老板一直都是个热情的老头子,虽然在“我们”面前他往往表现得有些冷淡但是对待别的人却总是热情招待。他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女儿,一家人相亲相爱。我很羡慕他们——我连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更别提知道自己是否有家人了。也许我也有丈夫跟孩子吧……嗯……曾经……至少……
( R: b! m7 U' \2 H: T/ B W我的薪水不高,这让我总是囊中羞涩。老板每天的生意不错,可是估计也赚得不多。“主脑”从来不给我们发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绿色的碎片状物体作为货币。老板每卖一杯酒可以赚一块或者两块这样的碎片,而我们一天的工资可能也就20片这样的碎片。每天我从酒吧下班之后老板都会给我额外的两块碎片,这样我能比别人多赚一些。我不太清楚怎么用这些碎片,听说这些翠绿色的荧光物能够变出来面包,还听说别的城市的人拼了命也要找到这些东西。真搞不懂……$ k+ v ?7 Z/ \' z& z
后来老板一家被杀了。一个抢劫的拿着枪冲了进来,他抢走了所有碎片并且还杀掉了老板一家并纵火烧了酒吧。
2 k. O3 X- r9 `我就是在那一天彻底丢了工作,并且自那之后,我和我的“朋友”们,就无论何处都会遭到人们更加冷漠的对待。因为很多人都认为是我干的可是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 X. L4 t1 F9 Z) p4 N- q我想要想办法抓住那个人,可是他当时蒙着脸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还好“主脑”每天照例给我发工资,饿不死我。但是我依然每天都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任何一点都好。我知道我没有做,可是没人相信我。
$ H0 X3 o, t' Y0 h, P/ q$ E5 c6 A# V对于此事,我的“朋友”们倒是并不介意。他们对于“同类”看我们的眼光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甚至对他们有些怨恨。我反而成了他们当中的“英雄”。虽然我从未表示我愿意接受这个称号与否,但是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我至今也没有接受这个称号。他们的英雄应该是那个人。
( l! E6 O' c% y$ Y4 G后来几经周折,我又找到了一个挣外快的地方。这次的老板是个“朋友”。因为这个地方居住的人大多数不属于“朋友”,所以老板的生意不是特别好。我终于又可以朗诵自己写的小诗了,每天的零花钱又多了一点。更重要的是:我的诗终于开始受欢迎了。越来越多的“朋友”来到这里来听我朗诵诗歌,因为他们认为我是个“英雄”。虽然我每次都表示自己不是那个人,可是老板总是告诉我:“就说自己是。我的生意可全仗着你了。”
% W5 |3 |5 J( G4 c“可是我不是呀,老板。”
2 d! R! z+ f* ? T7 R! u, M“我也知道你不是,可是他们不知道。所以为了我的生意你就牺牲一下吧。”
' x3 C/ l* z# u# t8 G% C1 j9 f于是为了老板的生意更好,我答应他冒充这个“英雄”而他则多付我一些工资。3 J+ O9 x/ N; h% n* c3 }4 `) W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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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几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有一天老板从外边一瘸一拐地回来。
! w* u0 w9 ?' O2 l- T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说碰上了几个“同类”,然后和他们打了一架。腿上被打了一下不过没有大碍。
R; J j$ Q! ~$ y: D他让我今天招呼一下生意,自己则到后边休息去了。
, r/ \# m5 i0 D" |8 w7 j, j n& r- R之后他就这样睡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出来。到了第三天他总算醒了,可是情况有点奇怪:他醒来时发着高烧,而且身上的线路不断地闪烁着红光。我知道……他可能被什么东西感染了。. a. r! }# N3 G( I; o% T
“也许我能找个医生……”我对他说。
3 t+ w: a# Z7 L% ]可是他告诉我已经没有必要了。他叫我扶他起来。
0 t/ R' @2 M9 }# C& X Q“我知道我剩不了一会儿了。”他告诉我。
- d- G* d: Q5 [5 j- |; H U1 a我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被子上,尽量让他舒服一点。- T2 X; W$ y6 }! w# W8 C
“我还是给你找个医生比较好,至少能让你好受一点。”: t8 b; j" \% @/ I& U# {
“伊芙蕾……帮我个忙……”, ~* v ~9 L5 z; d
“什么忙?”我问。
" k- S" }3 z% d“带我……离开这里……”他呻吟着,我能够感觉得到他的痛苦于是端给他一杯水可他却拒绝了。5 W4 ]$ f1 K; N& M, Z% _( ^% x
“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他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拉住我哀求。# n5 ~8 Q+ P* m3 b
“我受够了!受够了!……我不想……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c" h! {; X' a: a
我一时不知所措,可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我不放。7 }% t8 O* S3 x2 ?/ X
“我……我会的。”我想要把腿从他的胳膊中抽出来,可是他的却似乎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一点力气。身上线路的红光也因为挣扎而不断地闪烁。
' _, I( C. Z+ M+ p; x6 h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 \: B+ u7 ^- @' E S% V6 y
红光最后闪烁了一下……他咽气了……最后还睁着眼睛……
# n5 |- p1 C+ c( N. v 我将腿从他的胳膊中间抽了出来,之后在他的家中搜索了一阵。碎片,还有很多有可能换钱的东西……
3 {5 P$ r& Y" P5 S5 x2 E: H4 p “好吧,我会带你走的……稍等一下……”我点燃了窗帘,走出了屋子。' {0 ~& E/ h6 n6 m; R: ^; S5 U*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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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迷城”中的聚集地,人类和我的“朋友”们在这里混居。我们受尽了冷漠和歧视,而今天……我决定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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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灭了,没人会留意这里的事情。着火的事情天天发生,没人会留意。
" ^& z9 f$ c( \$ _ M0 p: v, z* r 我在酒吧的废墟中找到了一条残存的管线,那是属于我的“老板”的。$ s4 x" {# m/ S- j
1 J* F6 C, D& n 我拿起那条管线,向着大门处走去。我知道那里有一个暗门可以通到外边,我也知道,我应该做的就是从里边钻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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