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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
' S3 J+ T2 g: k Y8 U一缕晨光刺痛我的双眼,于是支撑着酸疼的胳膊,坐起身来。: v) e$ z* Q/ ?7 p: V: W6 p/ H2 i
眼睛眨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死掉。' g1 P; u9 ]9 [4 t
花了好久,才弄明白,自己就躺在自己的房间。
& n3 P4 r L- i" f. i之所以花了好久,是因为我的房间似乎被某人整理过了,比以前整洁了许多,对我来说,有些陌生的意味。
+ [# O2 w# R/ E0 p( |" D* ?头部,一阵刺痛。# g' ^5 ]" w% {9 _2 L$ w; j: N. w
想了好久,才把之前的事在脑子里理清顺序。8 I4 _' S2 H% B
被欧斯特赶出家门,偶然撞见了伊甸之誓的术士伊贺拉,一个难以想象的强敌,一败涂地,险些被杀死,被念力轰杀抛上高空,险些摔死,后来被某个长有天界生物翅膀的人所救。6 R7 `- n( G! ~6 x* L$ m5 S( Y
啊啊,如果除却被伊甸之誓追踪的日子,昨晚算是此生最长的一夜了。( P" I# H+ k' I& g; O; o- J
不过,毕竟活了下来。( l* G/ G" T1 }* C4 H* C7 @4 ^2 Y# A
脑子“腾”地一疼。' ?9 w8 z, r' [3 r$ L
血牙。
' c4 ]% q$ y, C. b( S9 U掀开被子,自己仍然穿着那天晚上的衣服,血牙,还好好绑在腰间。: r& Q0 f2 ?7 A# h- v
放心地,吐了口气。
1 \3 v& n3 |7 T% u8 }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我猜测中的人,而是爱多玛女士。
' Y h: s% [% P1 K9 t7 d! v/ B“唉呀,先生,您这回可吓坏老身了。”爱多玛关切地走了过来,母亲般抚摩了一下我的额头:“那些偏执狂把你送进来,我还以为他们是将您从裁判所抬回来的呢。还好,听说只是额部的轻伤而已。不过您可是一连睡了三天啊,一直没敢叫醒您。”
' x) i; G6 z% \9 x; L& V三天……不算久,我还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 l o% I" x0 z2 ?, P
“多谢您的照顾。”! V+ E$ f3 Z+ _& O; z. l
干巴巴地回答,心中回荡着莫名的失望。7 K. U8 C$ |- U* H. z
……见鬼,我到底在期盼什么?- r; _6 Q6 n; ]( b5 K/ p5 s) [, A
捡下一条命来,理应感到幸运了。: ?. X {# r5 a8 z4 c
“送我回来的人中,有没有一位背部稍微有些驼的女军官?”我问:“头发是红色的?”
" {! n; l% U' B6 M9 G爱多玛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只是一群人类和绿皮肤怪物掺杂起来的部队,他们说在一所遭到袭击的房屋附近发现了你,似乎晕了过去,之后就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U$ w6 ]0 g- H6 A
我摸了摸头部的伤口,再掀起衣服看看胸口。两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看样子是用法术治疗的结果。3 h2 u }* F2 m% n
看起来,救我的人,除了亚拉妲,也不会有别人了。: ?# ~% Y- n, p# q6 C: f" _
但是,为什么她要在空中把我打晕?- `6 [2 j) n, Q/ W' \0 N
大概是要减少天怒圣战军的麻烦吧。如果我醒着,可能会被送到宗教裁判所接受仲裁。" [ O6 @8 m4 \! r% c
一边揉着仍隐隐作痛的头部,一边自我安慰着。7 k. x5 w" |+ Q: d& C, N1 K6 x. B
“您的朋友来看过你了。”爱多玛说。9 y+ q+ {$ z" ]
啊,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们早就把我忘了呢。. d+ D D2 j. _; F# a* l
“他们人呢?”我问。
+ A/ ~ {9 L7 i* z; d0 v. D- C* e, W爱多玛说:“来了很多人,莉丝替你敷过毛巾。那位穿黑衣的贤者查看过您的伤势。后来,见你没有生命危险,就都走了。说如果你要找他们的话,就到‘橡实酒店’见面。”
6 }9 r7 B8 k0 W* z7 p/ d橡实酒店……似乎没什么名气的小地方。他们在那里见面干什么?
$ f- d8 {2 t! O# C) m+ ^9 L“啊,看到您醒过来真好。”爱多玛有些激动的说:“先生,您应该感到幸福,能有这么一群热心的朋友。” F8 Z/ r2 h% L4 ]5 S0 Z8 Y
我感激地拍拍爱多玛的手。( S' V% i, x( {" T9 w% ?- s6 I
啊啊,如果您知道我朋友的真面目,知道我为什么会半夜到处溜达又被敌人袭击,就绝不会这么想。8 C7 A! L- W( @: O7 F% F. H t
“我还要告诉您一件事。”爱多玛的表情有些忐忑:“您的朋友向我借钱……”$ ~7 Q0 s3 p @( D0 z
视野一暗,头部爆炸一样剧痛起来。
; G0 m" v/ B; }1 i5 s" W+ P2 Q; P似乎这才是他们来看我的真正原因。2 Q- p5 T! O0 @9 G) u% b
“是位漂亮的小伙子。”爱多玛似乎很信任他们,继续说:“他说会在两个月后还给我。” D; O/ r$ k) |; r6 k: d8 x( B
我捂着头,艰难地问:“借了多少?”
2 l9 E* d8 ^. S6 L" ^. {爱多玛露出些许不高兴的神色,说:“先生,您就不用操心老身的钱了。反正自从他走了以后,孩子们自谋生路,那笔钱就一直放在我这里。钱放着久了也不会再涨。您的朋友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他为我演唱了许多首老歌,唱得我眼泪都留下来了……我相信他一定会诚实守信的。”% j0 O2 o9 `) R- ?5 O1 p. B" i' ~0 o
我站起身来,有些困难地穿好衣服。
: G' P8 j. N* o, k大概是头部被打的那下真的很重,动作有些迟缓。希望不是永久性损伤。
$ D9 n- q9 r5 N6 P1 F“您去哪?”爱多玛站了起来,想阻止准备出门的我:“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9 A4 D4 X) R9 u1 j6 u3 D [“去感谢我的朋友。”我系好血牙,走下楼梯,“您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 {$ B4 H% m0 j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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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1 I- h: B4 p. Q8 Y夏天仍然在延续,绿荫下的虫声,炎热的空气,和记忆中的“昨天”,实际是三天前没有区别。
$ i& x( u: ]; f&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的盟约城有些不同寻常。
7 ?& R$ N$ M$ s" v$ _; A/ b- ~大概是,我的心地再怎么也无法回归之前的平静了吧?4 G+ _2 n! B5 C- r* H* Q
之前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我居然会相信敌人会在我们逃过一劫后彻底放过我们。
5 N% j. I5 B7 U2 Y, G; e; n/ P这三天昏迷中,居然没有遭到敌人的偷袭,真是奇迹。
8 ]0 ^) V1 s" v: m( s @( q) ~2 A我警惕地望了一下房屋四周,寻找有没有潜伏的身影。
* ~. }, K( j, i' x6 k- V2 y) K传奇小队伊甸之誓,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敌人。这城里,至少有六个人想要杀我。8 x) q" g, Y3 {) A
伊贺拉应该也会知道我没死的事情,我想她没有看上去那么马虎。如果是那样的话,每晚我都要小心翼翼了。( H' `7 m9 Z6 x9 A# b4 `7 y
同样的警告,也要通知给血乌鸦的其他人。* V5 @3 q! U( s. |% Z8 e
平静的日子,似乎终于到了尽头。
5 C3 h$ [7 B) ?0 [8 P尽管眼前的盟约城,仍然如三天前一样平静。
" K! q/ f: i2 [, @* z他们留下的约定地点实在太偏僻了,于是我叫了一辆马车,让车夫送我到橡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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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几个城区,向盟约城的外围行进。0 g7 V7 j' }, g* F4 F9 Q
我一边警惕地望着热闹的街头,一边思索着其他人的用意。
4 L- q, F( f* A- H6 ~1 C车夫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上,他的舌头和马蹄声从未停过。
6 Q2 L5 m9 J: {也好,我也急需一些情报。
! g! h) j4 ]. z1 u“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n! B! W2 I/ x$ T3 s
“有啊,我的老爷。”车夫回答:“有很多。”8 z. [$ j0 U" i- c2 |8 y! }6 A
“一条条说来听听,赏钱不会少你的。”
7 R3 w" P, ~3 m6 z! e! N; E“好的。第一条,有一间房子半夜遭到了歹徒的袭击。主人立即向附近的天怒圣战军请求援助。天怒圣战军赶到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所有家具和收藏品全被砸烂了。主人痛不欲生。几分钟就能闹到这个样子,真是效率高超的歹徒呀。”最后的评论带着小市民的幸灾乐祸。( h$ S3 [5 H0 ]8 Y" Q
“哦。”我有些内疚地感叹,同时决定,在事情安定下来以后,一定要去拜访那位不幸的主人。
5 a8 r- o* A1 ?( {6 n C“第二条,城里出现一条怪谈。有个怪人总在盟约城的在高塔上徘徊。目击者说,他们都看到在难以攀登的高塔顶上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总是在那里擦一个长杆状的金属装置,同时啃着面包,不时将面包渣撒在塔顶喂给身边的鸟儿们。你知道,盟约城的高塔总停有许多鸟儿,可那些鸟一点都不怕他,就在他四周啄食面包渣。那个人总是坐了一阵,就不知到哪里去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下的塔。结果不久以后,又有人报告他出现在别处的塔顶,仍然啃着面包,喂着鸟儿,擦着他那装置。”: q0 c2 ~! ?; D3 H* U
没用的信息,我在心中忽略,问道:“还有别的新闻吗。”
& A J( o6 m$ k- n) w9 b“第三条,城里出现一家新兴的酒店,非常受市民的欢迎。哦,才想起来,老爷,就是您要去的那家啊。听人们说,那里里有个超棒的音乐家,还有迷人的女招待,两人是绝配,真是魅力没法挡啊。不过这家店就有一个缺点,就是虽然做的菜肴极其美味,但总有一股奇怪的消毒水味,而且还有许多人从汤里捞出奇怪的黑甲虫来……不过这点小缺点也没什么啦……唉,老爷您就是知道这家店才让小的送您去的吧?这么说有些多余了……”+ V. _2 ~2 j& H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头疼得要裂开了。
& T) U* c+ c2 h# H% t u, W$ Y……
4 b Y* K. K" [3 E/ Y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 L ]+ w# Q7 T0 p; m3 S3 [不过等到目的地,自然就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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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2 ~- H M6 ~4 g2 q橡实酒店位于盟约城的外围,乡村地带,附近就是曙光林地。6 o4 t8 }0 E% x8 B# p" E2 I
在城里呆得久了,偶尔到这种地方来,倒也让人觉得心情愉快。- p9 O* v* c* r1 D/ l+ D
不过经历三天前那场生死相搏,我想我再也没法松弛到以前那种程度了。
3 v) _) y. q( z我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全是衣着俭朴的农民。没有敌人的影子。1 j& D7 w% A- i' Z
明媚的阳光下人们迈着悠闲的步伐,以轻松的步调进行着自己的生活。看着让人羡慕。我看到附近有不少携手漫步的少男少女,他们大多走向一个方向。那里,田间耸立着一棵粗大的橡树,树下有一间小巧的双层木屋,不时传来欢快的琴声。5 X6 J$ i9 S$ R* Y5 m; Y- r* u
在木屋的标牌上,画着一颗褪色的橡实。
% I6 \4 V' ^; U: ?/ [# \1 L( x看起来,这就是我的目的地。我向橡树走去。
( y t$ I4 I/ _* W我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先走到树荫下纳凉。刚才车夫的话让我更觉得盛夏的燥热。这棵树相当根深叶茂,大概有百岁之龄。我在树下吹着风,思考着遇到他们说该说些什么。$ U. D z7 c8 N4 Q4 r" [. B9 p
欧斯特,不要再想钱的事了,我们的命就要没了。拜托你到附近搜集一下情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K t% d" e, p; j+ J9 Z
朱莉丝,我们的居所需要一些小机关来确定是否在我们不在时遭人搜查。" ]# u; {; J( @4 O) l/ {
达莱恩,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在盟约城,变成动物对你来说更方便一些吧?用这个身份多多侦查一下吧。( ^7 s Q+ g$ C1 P( \ `' D( Y" r
我……也要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r! H0 i6 z$ j' |( V5 Q$ b8 ~
我望着放出幽幽红光的血牙。
) J* Q: |) t+ l3 A7 D7 g也许,是时候练习锻造之术了。只要能将血牙潜在的威力发挥出来,至少能和伊贺拉打个平手。$ ]- s. C4 ~* ^. E" C2 p5 c* u* o) w
可恶,我可不想再被人羞辱一次了……
3 G& o+ m% ^6 s.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橡树后的说话声,于是摸着树干,转了过去。0 j; l" C4 J5 I3 m! W5 ?9 u2 m
一位少女,郑重地双手垂膝,站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面前。男人穿着带兜帽的黑色长袍,只露出嘴和双手。. B: W: q& X; t* N, t' k5 i
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问着少女什么。
$ `+ i/ H" T; f“那么,是希望你负伤的朋友早日康复吗?”男子问。
7 n1 N [: B' x少女的脸红了,细着声音说了什么。
" |' A1 o/ g2 @# T: e4 R) r“还想表达情意吗?嗯……”男子沉思一阵,“那么,这朵花应该很合适。”
1 D3 {8 q1 ]% g3 P: L, E8 J' o男子低下身去,在脚下的花丛中摘下一朵浅蓝的花朵。蓝色的花瓣,紫色的花蕊,有着红色斑点的叶片,是朵漂亮的花。样子我从未见过。
+ I& ~+ _3 S/ J9 \# K/ ]7 f& P少女闻了闻花香,露出陶醉的脸色,似乎沉醉在遐想的幸福中,之后便弯腰向男子致谢。男子点头回礼。少女将花朵小心地别在衬衫上,提起裙子,跑开了。
, _, F4 q1 u8 }) N/ {啊,我几乎忘了还有送花这种礼仪了。4 t/ p) w z0 G- r4 }
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没有人给我送束花表示关心。! Y$ Z2 q+ F( J" V8 O2 T- e) W
我摸摸额头,继续自欺欺人。
2 r' Z" o! B/ Q" Y. V- g* C3 y大概是花很难买到吧。毕竟盟约城里可不像乡下。 W0 y* A. D5 a5 ^7 E% }9 m
不过既然到这里,就买朵花送给爱多玛表达对这些天她照顾我的谢意吧。
8 [5 @. s5 R! n4 K想着,向黑衣男子走了过去。
4 \! N0 v# k j“这位先生,要为您心爱的人选朵花吗?”男人的双眼蒙在兜帽中,问:“只要几枚钱币,我就会为您占卜未来,并选择一朵花,为您趋吉避凶。”* ]2 S8 F$ B( V0 h W& s* C( Y% Z, k
一股寒风吹来,男人身下的花朵频频点头。8 g2 n: ]" U9 V# |
头,再度疼得要裂开了。
$ m8 a l, } A, K# F8 o我冲上前,一把掀开达莱恩的兜帽。, [, w9 x/ _" J* f
“果然!”我两眼冒火地说:“果然!你们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我受了那么重的伤,还终日被人追杀,你居然在这里干些占卜卖花的无聊勾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a8 O" F l2 [) e" O
“别激动。”达莱恩推开我抓在他颈口的手,担心地看看四周,蒙上兜帽:“干我这行,得保持神秘感,这是欧斯特告诉我的,露出脸来,就没有年轻人会相信我了。”+ v# Z" w# `) \1 j( V' u/ [, \
“告诉我,你到底在干什么!”我问。
- T9 U# O$ W/ L; ^& T, f( g9 n达莱恩伏身抓了一把泥土,握握后于身边撒下,立即又有几朵珍奇的花朵破土而出。+ O2 i! q4 R2 \$ `
“橡实酒店,花匠。兼职园丁、占卜师以及……呃,卖花人。”达莱恩思索一阵说:“你瞧,我这个西境第一个城市德鲁伊终于在城市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呢。在这个全新的自然循环中。”
" e5 k w; i# |* K k8 A0 d出离愤怒。至高神啊,原谅我的痴狂,但如果您有这样一群没心没肺的朋友,您也一定会气得爆炸。
i* k9 I+ u7 E6 n y% i( j9 z$ \“我们可是在打仗!德鲁伊!”我高叫提醒达莱恩他的职位,现在我可不希望有个花匠、园丁、占卜师或卖花男做同伴:“伊甸之誓那些人就在盟约城里,做着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在调查约束之地的异变。而且他们死心眼地认为主谋是我们!他们随时会找到我们并将我们一个个地宰掉。我只是第一个,你没听到吗!”8 C7 k3 g/ d; D' F, N3 q; l4 ?
达莱恩根本没有在听,他正背对着我,向一对刚来的少男少女兜售他的花朵。那对恋人一脸虔诚地听着他的忽悠。
, Z( }& @$ d# e; B* m我捂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t8 } S& X8 B4 N
真希望侏儒术士在场,那我就可以得意洋洋地如此宣称了:
2 [4 z& n6 N$ F5 |( b- t你都看见了,伊贺拉?我们就是这样一群无聊的人。如果你觉得我们这群人能破坏全西境的秩序,我就真佩服死你了。
5 U7 b/ g5 W1 a6 w% K5 x- j( [5 d我索性不去理会德鲁伊,转过身去,走进橡实酒店。, o. Q9 B2 I3 _/ @# z b
达莱恩说他当了橡实酒店的园丁,自然的仆人居然为这里的老板服务。如果我和老板谈谈,以荣誉守卫的身份告诉他达莱恩的身份很可疑,没准他会将达莱恩立即辞退。
0 N1 }) [" {8 k; Z# c' w# S这是一间普通的乡间酒店。并不大,狭小的空间挤满了酒鬼,不过由于经营者对桌椅的统筹安排,并没有显得多挤。这里似乎刚刚装修过,墙壁都贴着新的墙纸,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很让人舒服。
7 f& J& M2 A r% D这里的老板倒是很有艺术品味。我想。
5 z: F5 Y: [ [2 E2 N刚踏进门,就受到了意料之外的热烈欢迎。1 r1 S8 w0 P# n9 O3 {- w, V
刚推开酒馆的蝙蝠门,耳边本来欢快的琴声(这种机械琴我以前听说过,是侏儒们新发明的乐器,被称为:钢琴。)立即变为一首节奏感强的乐曲,激昂有如战歌。
7 L7 {9 z5 U+ _- J& F8 P3 F; [这首歌我以前听过,而且在冒险过程中,我们每天都在唱……只是这是第一次听到它的钢琴版。2 s8 b, ~, l) v! O" V4 C
醉鬼们证实了我的想法,琴声一变,他们立即用跑调的声音齐声唱了起来:“血乌鸦,拍动灵敏的翅膀;用刀剑,以及莫测的魔法……”1 ]3 ^: O0 p9 R2 b
我愣在了原地。4 \/ F; {5 y5 Q$ D
某个家伙冒失地撞了我一下。我定下神,是个女招待,系着围裙和穿着一件合身的女侍服,手里端着一只盘子。: q0 Y* K6 h( k1 t
我张大了嘴巴。
- M3 [9 F8 N$ a! o/ [“让开点,没看到我正忙着吗?”朱莉丝厌恶地望了我一眼,指向她脚边的椅子说:“坐!”然后又端着盘子在酒馆里忙开了。不时有醉鬼伸手揩油,皆被前游荡者灵敏地躲开,接着被赏赐到一个耳光。醉鬼们高昂的歌声暂时中断,变成一段放肆的大笑,皆着又再度响了起来:“哦,我亲爱的朋友……”
' ^$ g& B1 k. O+ v2 k我望着朱莉丝给我的椅子,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平生第一次看到椅子这种东西。8 _; m# A, w& r/ O: Z; _
至高神,莫非,我在走过橡实酒店那扇门的同时,踏入了平行世界?9 O3 y9 Q; K& _5 w' N+ [1 E: m
“那位先生,过来一下如何?”在我身后,欧斯特边弹琴边笑着说:“不要吓到我的顾客。”+ I3 v* W* o# {2 }' h3 n
我走到钢琴边,一脸茫然地望着欧斯特。1 {* O# y# h1 Y# i9 e8 J' Q
“怎么样,我的酒店?”欧斯特改用一只手弹琴,另一只手摆了摆手:“顺便对朱莉丝的新身份感觉如何?从贵族小姐到女招待,现在已经有几个朱莉丝了?”$ x# x3 T# O$ }( o6 b
“你搞钱,就是为了买下这间破酒店?”我问。
5 ]& [# _" ^& S( E/ L' D9 e“破?你可太不识货了,我亲爱的朋友。”欧斯特改用交叉指法,弹着我们熟悉的那支曲子:“这可是后奇迹时代的经典杰作,你不知道我的游客多么喜欢这种建筑结构……”: G) v# O1 Q( w$ N1 G) Y
“你又多了几项兼职?”我问。
5 d3 a3 j2 |4 M; P- {6 A+ ?“导游、马车夫、歌手、钢琴师、酒店经纪人,以及——”欧斯特用一只手翻着谱,似乎又准备换新曲了:“橡实酒店的老板。”
2 I; `& u" g3 y“朱莉丝和达莱恩现在是你的手下?”我问:“女招待和园丁?”
9 R8 M; H# m& Z6 x4 T7 L. J% l“哎,别说的那么难听。”欧斯特正弹着最后一段:“大家同生共死了这么久,当然赚钱一起花了。再说,橡实酒店怎么能少得了橡木的贤者和美丽的朱莉丝小姐呢?”他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也许你也可以多一项职务,荣誉守卫。”
% D) q3 p2 g) B' B我摇摇头,“敬谢不敏。那么,消毒水味还有掺有虫子的汤是怎么回事?”0 T' A. C! E$ e! H. \, x
欧斯特大笑起来:“你去趟后厨房,自然就知道了。”3 {. u! _) G. z+ }0 w: w
我捂住剧痛的额头……该不会是……# ]- `8 c% U,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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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呛人烟气的厨房,两个人影正忙碌着。, _1 K" s- H: y2 e
其中一人面色苍白,一身厨袍和烧麦帽更让他像个白色的幽灵。 r. O* n- Y7 i+ u8 K
我走上前去,那个人回过头来。
5 M8 o. {7 ^9 m) R& V9 p果然,我们的死灵法师,正用苍白的面孔望着我。' G/ w* Q# L s% C1 s! c F
我没有太吃惊。6 k6 ^3 p# s& U% f
死灵法师此时拿的不是法杖和骸骨,而是一把菜刀,他一边不声不响的望着我,一边双手麻利地切着胡萝卜。那双白皙如少女的双手丝毫没有因为视线移开而乱套,精准犹如机械。' D. [" K1 x3 _/ c# S
派因的脸不像死灵法师,更像是个忠实的小职员。他的脸从来没有感情流露,犹如僵尸。实际上派因自己也承认,他就是个还会呼吸的不死生物。
6 \1 g; [! W5 p" R1 l1 [$ T“好久不见,头儿。”派因向我问好,视线呆呆地盯着我。两只手开始给萝卜片雕花,仍然灵巧异常,独立的就像另一个人的手。7 |& l" ^/ ], Y, f2 M8 k a
“派因……你会做菜?”我小心地问。! v/ M9 R" Z, p- R& H) c: L4 _
派因似乎有意炫耀他的厨艺,仍然没有将视线转回原处,右手拿起勺子搅拌起汤锅来。
$ r1 K, M! ~- e9 z“以前我和你说过吧,头儿。以前我什么都尝试过,当然包括厨艺。”派因说。. M% I) n1 @1 |" K) L0 e( L' x9 y% `
我点点头。派因是个很多才多艺的人,不过我对“死灵法师会做饭”这样事实仍然有种相当的抵触感。
. R5 [( G7 ?' \7 |8 x“头儿,最近过得怎么样?”派因问。
% B' @' s8 O- E- H$ ~! U4 \“不要叫我头儿。”我更正:“血乌鸦以前解散了,而且我记得,以前血乌鸦也从来都是民主制,没有过领导者吧?”我问:“你怎么到盟约城来了?”
; E% ^8 ~! N2 m9 Q1 A& g; P“欧斯特需要我,我当然就来了。”派因毫无表情地回答:“你知道吧,反正我也是在等待死亡的来临,闲来无事,也许到这里能让时间过得快些。”
# k8 i% O& L- ?" ^5 H: V+ ]我点点头,我理解派因。对他来说,生命就是一场煎熬。以前他买了一块侏儒做的机械数字表,我很惊讶,因为平时只穿裹尸布的派因居然会喜欢这种奢侈品,他回答说:“看看这块表,小数字不停地跳动着,告诉我死亡正不断地靠近。真是好消息。”- p# L' c) f* `& F
不过消毒水味之谜也就解开了,既然有派因这样的厨师,饭菜想没有消毒水味都不可能。
- m0 d: ~6 m6 a“那个……”我望向浓烟中另一个厨师:“他是谁?欧斯特请来的人吗?”
% f7 U+ V/ U X派因平坦的声音回答:“一个仆役。”. m( ?8 ?* M) {* {3 R: d
仆役?不祥的预感。% C( W) p- G2 Q( P. _
我走近那个身影,那个厨师身上散发着比派因更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有……尸臭。
8 Q w4 T6 R9 Q' d+ `0 C是个僵尸。
/ e2 H# b- p0 {; l派因复活了一个僵尸,在厨房当厨师。
) x4 s* H: | X/ s: p8 V我捂住了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 A0 m1 c. _) F8 I那厨师用僵硬的肢体搅拌着汤,身上的碎肉不时掉进汤里,几只黑色的圣甲虫在他五官的孔洞里爬进爬出,不时失足,落入汤里……0 V# l) B2 R+ X' Z: p5 f
哦,难怪汤里会有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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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生物做厨师,有什么错吗?”欧斯特换单手弹琴,用另一只手摊了一下手,此时又换了另一首曲子:“他们不会偷吃、不会偷懒、不知疲倦……还有什么更好的人力资源吗?如果朱莉丝想辞职的话,我还想拜托派因找个骷髅做跑堂。”
2 b- F& @6 v2 w/ e( A4 b: r我点点头。. A5 O/ F/ o# T) ?0 f' `/ G
不是赞同,而是绝望。8 @& h5 S q2 W2 Z2 p; C
让死灵法师和僵尸厨师做菜。让游荡者当女招待。让德鲁伊当园丁。$ E; U( W c: \0 ^
欧斯特,你人类的那半脑子哪去了?是不是被夺心魔吃掉了?
6 Z$ b5 o h1 H k7 V9 n; n, p“不过你们速度也够快的,三天就接收了一家酒馆,还做出了名气。”我说。
: M$ \4 W& l( f“哪里。”欧斯特谦虚:“我们现在还在亏损。”6 S( z( Z7 Z0 B, S3 U& N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说,接着将目光转向鬼鬼祟祟的女招待。' D2 Y* j# B/ {8 W5 x4 m7 U
“对,朱莉丝。”欧斯特叹了口气:“嗯,她收钱的时候总是不老实。哎,这就叫死性难改嘛。”
: Z+ c- c0 J. e9 C( M# `* W! ?这时有个人踏进酒馆的门,欧斯特又换了一首曲子。
3 W" D9 ^0 `) J3 Y; ~4 o“你为每个人都做了一首主题曲?”我问。
, M+ L# j8 o! j# f% l: I“对呀,比如我将我们的队歌献给了盟约城的荣誉守卫。”欧斯特笑道:“其实这是一种指挥方式,我的职员一听到音乐变了,就马上改变策略,应对不同的顾客。这就是经营之道。”
+ l8 }3 Z6 Y) C& M4 ]似乎欧斯特是个合格的老板。: U0 g1 D, D* y: C% M7 D
我叹了口气,在钢琴附近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 @; ~2 D6 R6 z7 {- G7 ?( S( a k, p“欧斯特。”/ T0 {0 s1 ^3 F2 C+ i( y* S8 W
“嗯?”8 q0 n& J7 h/ s: @
“我要一杯蜜酒。”
( l7 W7 F. {6 u$ O( C4 Y% o" }“好咧!朱莉丝,待客!”( U# ^# ~4 Y7 P1 P! L
我再度叹了口气,望向喧闹的人群。. F& T4 M. N" {- `$ ~
生活,就是这种感觉吧。; ]8 y D4 f6 z* A, B( R
能享受,就尽量享受吧。
' |) E1 r; z4 l7 T* S% l, E6 o也许明天,这间酒馆就会被传奇小队夷为平地。
4 g' E% f0 [+ @" W2 X但在今天,我们都是忙碌生活的平凡人。
) H1 t. Y% b. F. W- |5 |1 p幸福,也许就像焰火一样短暂。
3 Z- R ^: [7 g+ P9 M我准备在这里待到晚上,等到欧斯特他们打烊,在详细向他们说明作战策略。
; H. a% U! y' r% t8 ?6 D. x2 e2 Z3 {蝙蝠门再度敞开,一个身着银亮铠甲的圣武士走了进来。
% O4 L/ Z. |8 W _ j1 d; O“欢迎光临!”
* ]$ i/ F3 s% o朱莉丝迎了上去,看到欧文的脸,立即双颊飞红,捂住了嘴。
+ K' G7 l4 R" ?( B欧文也同样诧异地望着朱莉丝。# x- A; P8 G) k4 c( S) |0 t0 l) F
“似乎灾难要发生了。”我说。1 |$ m, k3 ~- Z( T% }8 l0 w
欧斯特笑了一声,灵巧的双手于键盘上弹跳,又换了一首曲子。5 ?. _5 ]: i# C) R; @
, w& R0 h F8 I) Z8 D1 ]
《少年与女流氓》/ m2 e/ |/ N/ p& N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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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浩瀚无边的大海旁,
) X6 _8 q2 }' X少年玩耍,捡着贝壳0 i4 i5 s* c8 r* s. q) B
火红头发的,女海盗. E: ^$ ~( ^& ?1 m% W# N; L
开着战船,来到岸边
9 k5 @: s+ T3 l0 [/ m; h% C5 ?带我走吧,少年恳求 b, h3 y) m) J3 Y" p
让我见识那彼岸风光8 n0 L4 B* ~$ t) ]# D w6 U7 ]5 B0 K
你火红的头发像海妖
i5 P% i3 {; J1 f# o那迷人的歌声,让我' a2 t1 s$ j1 N( ~# N% G+ A
这艘小船,冲向漩涡
2 J ~3 w/ y2 ?( e9 L3 j- k不惜撞翻在海底暗礁
4 f8 p, C( ^; D" _1 Z* Z* l; n带我走吧,海角天空
7 ?4 H% g# ]7 J% Q: ^4 o" Y" C! @- u3 H$ L4 c
女海盗,轻蔑地冷笑- `0 p8 q; Q' b% ^/ C# `
我可是,大海的女儿
9 q& {# x- P6 X( z9 d是天边,自由的飞鸟 a4 y, ~ w2 i! K8 K
你这,带着陆地气味
. h9 ?/ T- Q+ E- z# s蜷缩在火炉边的孩子
( p) D; P9 p) X+ ?) W爱上我可是只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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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8 D% K2 S5 l# c* i5 O) \/ f" c少年倔强,大声叫道
$ [: m# k2 S8 R# x; @那我就变强,直到你: j1 \; [, u C. _+ K' w9 @' Q2 V
体会到我,雄浑力量
7 c' F% g, c( {4 M/ F$ k* O/ S; [) R让你后悔,对我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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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7 |2 Z( J- {海的女儿,挥手欢笑: g& h5 J. E' M, X/ i. d
告别,船只消失天边
) y: j6 U+ I; k4 E6 l- w于是少年,踏上路程
, B4 A; k0 E. H* e为了,与海鸟的约定5 k* D: v$ P( |& @+ ^4 T M" j
为了,放荡不羁的笑
, L. a, x: a& A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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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 Q$ e% r* B: T! b+ |& n【第二部分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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