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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 念) X& I9 t g+ |2 c( _; w
* g# K- ?& }* S4 v$ x7 j$ h 当死亡的静寂笼罩住腐朽的身体，我是否还该留恋属于昨日的光明？, k2 _9 o( v" t/ p O( N# Q& } F
7 `! S0 t) q$ O% Z$ K' ~! H0 \3 G4 {: G 影匕正是这样的一个地方，阳光下如墓地一般的安静，阴影里却充满了诡异的生机。幽暗的地下广场，鬼魂们在破败的石塔间呼啸穿行；冰冷的空气里，绿色粘稠的液体在潮湿地屋檐下缓慢的腐烂。骷髅们都是一副咧嘴大笑的样子，不时无聊地用手里的东西敲打自己的髋骨，发出一阵阵“梆梆”的噪音。而喋喋不休的食尸鬼们总是在你的四周逡巡，不倦地搜寻着一切可以塞进嘴巴里的东西。石塔中阴暗低矮的小屋里，阴险的巫妖们搅拌着致人死地的液体，嘴里不时喃喃地温习一些恶毒的诅咒。而在以上这所有的或弱小或强大的生灵们都不敢接近的边境黑暗里，你可能会发现一两双传说中的赤红眼睛。是了，影匕蔑视一切跟阳光相关联的东西，因为它是永夜之城、遗忘之国、亡者之都。, w" r7 a0 K! ^) @& K8 U
- q* B e {- v, _: k* M迪瑟温，这个复苏了一年多的‘年轻’的亡灵。此刻正徒劳地抽着自己经过防腐的还算功能正常的鼻子，幻想着能减轻弥漫在周围的那股子尸体和毒药混合的特有的酸臭气息。一屁股坐到长满绿苔的石阶上，抬着自己刚换上的魔眼无聊地看着垂满灰色钟乳的黝黑天顶。没来由的，他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和这座城市是那么地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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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4 o- ?7 T6 j! T, P# l& z. F“无聊。”他想到，而且有些气闷...但是有什么可以做的呢？难道要像其他那些东西一样无聊吗？欧，看那...自己来看这座城市反而才是真正不合时宜的。切，自己说来也不过是那些东西的一员而已。或许是太过年轻，自己还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可是他总感觉自己有些与众不同，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的事情。但是肯定的是，如果在光明世界生存的人看来，自己是绝对的“异类”。因为他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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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n4 ^- w& W! N9 U是的，他活过来了，而且还活得不错。自从熬过了杀影学院那梦魇般的一年训练，黑暗女士亲手将直属卫队的头骨勋章颁发到他手里的那天起。他就可以说是一名优秀的亡灵了，但是一个问题从一开始就萦绕在他僵死的脑海里久久不去：我，怎么会成为一名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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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C; ^1 ?% c* Y% D/ o* c/ o“即使是最高明的通灵术也不可能唤醒所有的亡者，只有那些拥有绝大执念的人才能拒绝枯希玛长眠的诱惑。………”学院的第一节课里，脸色惨白的导师就是这样有气无力地念着手里的讲义。执念吗？迪瑟温第一千遍地回味着这个词的含义：对某事物的坚持不放，不能超脱。通常与极强烈的欲望和无法割舍的感情有关。接着便开始第一千零一遍地从自己的烂苹果样的记忆里挖掘出所有与之相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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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从死亡的深渊苏醒，前世的记忆就成了一部胶片发黄了的电影。不管迪瑟温如何努力，绝大多数的画面还是象浓雾中的风景一样含糊而毫无意义。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陆续地想起了一些清晰的碎片般的图景：比如那个风中一脸灿烂的女孩，飘飘的末端微卷的长发就象一匹淡蓝色的绢帛，红宝一样的双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接着是个满脸刀疤的凶恶的老家伙，似乎总是看见他在某个房间里举着拐杖高声地咆哮着什么，长长的白胡子和唾沫星子一起飘荡；然后是个冰冷的面具男人，沉默地站在自己对面的草地上，手中猩红色的长剑闪着血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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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d+ C0 t2 M, H( D5 w& F“这些人是谁？我曾经亲人？恋人？朋友？亦或是仇敌？”迪瑟温砸着自己冰冷的脑壳，希望震荡能使里面掉出更多的东西。“为什么一想起这些就有股想微笑的念头？难道我的执念在他们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又到底在哪个身上？”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免不了会拿出那件东西来研究一番。亡灵迪瑟温看看周围，小心地在身上肮脏的唯一没漏底的口袋里摸索着。终于，一枚小巧的透明水晶柱被他掏了出来。十六面整齐的玻璃切面让它在即使在微弱的荧光下也晶莹透亮，而在柱体的中间是一团连迪瑟温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烟状物体。这是他的前生留下的唯一的一件东西，从复活的时候就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不知为什么，迪瑟温总觉得这件东西和自己的执念很有关系。他把水晶凑到自己的眼前，那团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在魔眼幽蓝的光芒中不断地翻卷着，仿佛一个怪物在同时不断地吞噬和吐出自己。看着看着，一个模糊的景象出现在迪瑟温的脑子里：一片夜晚的森林，一团人影正从远处缓缓地走来…………迪瑟温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的声音，他将水晶凑得更近。是的，这次一定要明明白白的看下去，我一定会解开这个谜底。# K$ A1 {$ X7 Y* a0 y
5 o4 b3 M0 d+ g “啊哈！迪瑟温！原来你蹲在这里啊！”仿佛某架漏风的喇叭里传出的带着奸笑的声音。9 O2 b- |9 _6 k) {- L) o
# L7 M/ b' c$ S" ~5 Q “我不叫迪瑟温，我的名字是翼……”话刚出口，还举着水晶的迪瑟温却愣住了。无奈地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都一年多了还是改不了这个不由自己啊。话说回来，翼...翼什么啊...每次想到这里就会“叮”一声卡壳。他摇摇头。( B. C' ~" @1 z5 G, I. k _& }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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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影匕城某座石塔的某个臭气熏天的操作室里。一个裹在漆黑的长袍里的佝偻身影挥舞着自己瘦弱的手臂在狂喜地大喊大叫：4 C2 r% Q$ j3 V+ w3 ]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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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值得纪念的第七名精灵亡灵！只要修改人类通灵术公式的第一、第三条不等式的变量比率，再在最后步骤添加三倍的暗月精华………看吧，那些尖耳朵的可爱家伙们就能完美地加入到亡灵的行列了！有了这些，我就是这个地域最优秀的通灵师了。黑暗女士的骨十字勋章正在向我……呵咳咳……”似乎是情绪地过于外露，激动的话语到最后变成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捂着嘴，那件破旧的黑袍轻微地颤抖起来。终于，那个人的身体平静了下来，转过来面朝着屋子中间的手术台扬起双臂得意地喊着：“醒来吧。我可爱的杰作！汝之名为迪瑟温！”用的是古老而幽雅的精灵语。- M7 ~2 d% W% @3 W1 r1 ?' c n
' X3 M, R( C) X8 @“对不起，但是我的名字是翼……”手术台上赤裸上身的精灵刚一开口就自己愣住了，疑惑地看着自己心口上那个泛白的切口。- m+ q! _4 s2 ?- L1 h3 r5 ]
2 T. E+ s: D% |; [& L: i5 N“行了，你生前叫什么毫无意义。你是我复活的亡灵！所以你的姓名权属于我！”黑袍的家伙走到复活的精灵面前，露出兜帽下一张腐烂过半的人类的脸，从左边居然能清晰地看见他嘴里上下颌骨森然地一开一闭。复活的精灵倒抽了一口冷气，接着便听见那个漏风地声音奸笑地说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引导者了。首先欢迎你加入被遗忘者的行列。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尽管提了。”# t0 b3 W& T# c# R* o
, g# W! d* z1 Z0 r7 L* ~“你是谁？”3 J [9 w& o {2 o; d$ e" i
+ s$ u& z$ k5 _* ~3 x# ~( d+ O“剥皮者杰克，或者你可以称呼我为影匕的首席通灵大师。”黑袍子微微一欠身，给了精灵一个印象深刻的笑容。 y4 k$ [6 D'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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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么杰克大师。为什么我必须叫‘D7’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呢？”3 A! v* A- x;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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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子的牙齿间发出一阵颤音：“别大师大师的了，总让我想起了那些冥顽不灵的老东西。 至于你的名字，那是因为你是我唤醒的第七个精灵亡灵。我取名字是很讲究逻辑顺序的。”- {* ^ b9 E ?' V( h'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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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D’呢？”* ~# L: i/ ^# B' Q# Y
1 \* ~$ `9 @5 J3 {3 _6 P“黑暗、死亡、绝望、破坏……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正符合此时此地的字母吗？”* U; H; t) p2 K( f
3 G2 c" Z9 j# p# J- }7 }“好吧，那么……”" d- t( H, \. D& O1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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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的好奇怎么没象你的眼睛一样烂掉，我很忙的！最后一个问题了！”黑袍子不耐烦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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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 M5 b* k! i2 R“抱歉，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亡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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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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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敲打着迪瑟温的头顶，让他回过神来。长长的木头拐杖的另一端，迪瑟温的引导者同时也就是那个记忆里没剩多少肉的黑袍子，正以一个无比怪异的姿势站在自己的面前。“杰克，你这是……”他忍着想笑的念头，疑惑地看着对方这个一手举棍一手捏鼻的滑稽造型。“你身上什么味那么冲？我恶心得都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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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 c2 X! _* l 迪瑟温皱着眉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背，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可能是最近防腐剂抹得太多了吧。”8 O( r' L5 C2 m" n l7 M1 ]
' w- c0 O/ {7 X# J$ F# L- \“玛珐在上。”杰克一脸摇摇欲坠的厌恶表情：“就算你能保住那张皮又有什么用？我们是亡灵类，腐烂、恶臭才是我们的伴侣。看着我的脸，只有这样的才能在战场上吓破敌人的胆进而取得胜利。”说着他将脑袋凑过来，迪瑟温近乎都要闻到他嘴里死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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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了。”迪瑟温叹口气，无所谓地摆摆手，顺势将手里的水晶装回兜里，看着这个动作杰克的眼角不露声色地跳了跳。“但我还是要补充两点的是：第一，你这张脸我一开始就不是很怕；第二，我只是女王的一把崭新的匕首而已。所以你说的那些跟我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他摊摊手，继而正经地看着杰克大小不齐的眼睛：“现在可以说说你来找我的正经事了吧。”$ H: @7 K/ j' R' h4 A1 |. e2 X/ L! r
, `( Q0 p! {3 B4 p4 e 杰克收回拐杖，极少有地严肃地蹲到了迪瑟温的面前。不知何时，他从袍子掏出了几件特别的东西。无声地将它们排放到迪瑟温眼前的地板上，他抬起脸嘿嘿地怪笑着，迪瑟温知道这代表他目前十分地高兴。“我要你去杀个人……嘿嘿……”话音很轻，语气里却是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心情。. }" U1 J8 }& [!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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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I$ u+ F% ]) H5 p" r# R6 n契 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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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N% J, C* L4 |; x 轻轻地吹了声口哨，迪瑟温将其中的一把墨绿色的匕首在手中掂了掂，又环顾了一下地上其他的东西。“不错，黑寡妇、传送符文、幻身咒卷轴、攀岩爪器……倒也是准备齐全啊。”他终于评论到，“说吧，是女王的命令？引导者的契约？还是你私人的请求？”6 ~. x" z n/ c o4 J/ ?
4 Y; @2 H: _4 h$ H) E: \$ f“一件私事，可能的话我不想动用引导者的特权。”说这些时候，那家伙又露出了他狡猾的本性：“说到底，我还不想放你自由。所以我希望这是你自愿帮我达成的一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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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9 X1 n0 j5 k7 c( E3 X3 B“随便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的回答是‘NO’，对于杀人我没有太多的兴趣。”出乎迪瑟温意料的是，杰克却是一脸毫不意外的表情。他只是蹲在那里继续地坏笑：“我本以为，杀影学院的天才应该不会拒绝杀戮所带来的刺激和快感。这一年来死在你手上的……”4 I$ J6 l- E+ ^+ R5 r3 U: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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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了生存。”迪瑟温冷冷地说到：“好了，我的引导者。如果你还是希望由我来帮你的话，就拿我的自由来换吧。”; R+ M1 ^3 n0 t! z7 V
! Y) K3 \2 }1 e7 r1 `- X8 z5 w“如果最后报酬是你那个宝贝的秘密呢？”对着饿猫抛出一只活老鼠的语气，迪瑟温的魔眼一下子闪烁起来：“你知道那个水晶到底是什么东西？”; |8 t, @: ?- g* V8 M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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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水晶，从我第一眼看见就确定了。”杰克举起一根指骨得意地在自己眼前摇晃：“然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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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什么！快告诉我详细的情况！”迪瑟温焦急地上前一把抓住黑袍子的前襟，剧烈地前后摇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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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年轻人。”杰克并没有因为他粗鲁的行动而生气，相反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表情：“要知道在这里，除了命以外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可不是一个慈善家啊。”迪瑟温狠狠地瞪着面前这双奸猾的眼睛，从心里想一拳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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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回了原地：“好吧，你赢了。告诉我关于目标的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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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J8 g3 S V h“吉尔尼斯王国边境，格雷迈恩领主，瓦德雷·莫莱。带回他的首级。”杰克怪笑地举起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让他在死前看着这条项链，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走上死亡的原因。他最后的表情一定会能我好好地乐上一段，哈哈！可怜的小瓦德，哈哈！”, d7 E6 D0 @( R! E Y' B; i
/ P, j& P1 K/ f0 G+ P 迪瑟温默默地接过那条花纹精细的项链，从重量判断出是纯金的质地。一手它放进装水晶的口袋里：“女人戴的项链，没想到你会有这种东西。算了，还是快告诉我怎么去，又如何回来吧？”杰克咧着嘴从地上拾起那两块刻着魔法符号的石头，他右手扬了扬其中红色的一块：“用这个，瞬间你就能从这里到达格雷迈恩城堡，我们亲爱的瓦德雷殿下的私人马厩里。”“私人马厩？怎么是那种地方？”“放心，自从二十年前从马屁股上意外跌落，格雷迈恩领主的私人马厩里就只剩下干草和废物了。另外他的私人马厩位于他卧室尖塔的后方，凭你的能力就可以一口气结束任务。然后，”他摇了摇另一块蓝色的石头，“再通过这个，你就能嗖地一瞬间回到我的实验室里。”杰克又兴奋地哼哼起来：“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而我也能实现我长久的愿望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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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 y& u5 k/ K“任务只限目标一人的首级？可以地话我希望事情干净利落。”“当然，那也是我的期待。”杰克起身，夸张地一鞠躬，但是脸上满是嘲讽之意。迪瑟温假装没有看到。- E: c: ]) H5 C* q: S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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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好吧，和我订立这张黑暗契约。以玛珐的名义。”迪瑟温也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灰色的羊皮纸。“啊哈！”杰克扭曲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漂亮的一手！这还是那个我所认识的天真的小亡灵吗？”' y/ }0 b. ^+ ]; k
* ?8 j2 a" Z& g5 l$ w8 U+ Q“这是你教我的，在这座城里一文不值的可不止是命。”迪瑟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感情。杰克似乎笑了笑，爽快地接过羊皮纸，毫不犹豫地用魔法打上自己的签名。他又将纸递了回来：“玛珐在上。现在我们之间的契约成立了。”迪瑟温看了看，将羊皮纸揣进了怀里：“玛珐在上。没错，现在我的剑为你服务。”说完，他收拾起地上的东西，转身想离去。& w Y z ?# `: I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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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高兴啊。我年轻的朋友。”“恩？”8 O: O9 i$ t. {: o0 O0 M' U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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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是第一次，我终于觉得你开始象个亡灵了。”他干枯的手骨拍在迪瑟温的肩上。# v* M! Z5 T' K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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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迪瑟温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石塔间的阴影里。# e" W! _1 t+ y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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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8 d0 t% @# | 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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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云厚，漆黑的天幕上只有寥寥的几点残星。悬在离地三十几米高的塔楼外墙上，迪瑟温甚至能感受到一阵阵拂面的凉风。“还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啊。”他小声地感谓了一下，然后努力向头上十米那个开着的小窗户攀爬过去。精良的工具总是能使优秀的小偷无所不能，而对于杀手也是如此。正如此时，密银的附带魔法的攀岩爪器插进刷白的石灰石墙砖里就象热刀插进黄油里一样顺畅而容易；而幻身咒又让他的身体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让塔下那些蚂蚁一样巡逻的火把们毫无发现。任何防范措施都有其致命弱点，就象这个城堡，没人会料想到杀手会从塔楼外墙直接爬上去。即使有人拥有完美的工具，也难有体力去爬上四十多米高的垂直的毫无着手点的墙面。确实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但他们显然忽略了亡灵。用魔力驱使身体，毫无痛觉不知疲倦的亡灵。想到这里，迪瑟温的嘴角微微地翘起，露出一点白森森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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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 w2 K, G可是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暂停一下。倒不是因为什么疲劳。望着那天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那如同烂苹果般的大脑里回想起来。$ v7 {1 T/ a2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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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艾蜜儿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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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I9 [$ t, O2 X" |“恩，艾蜜儿穿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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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他这样想。好像他的回忆中存在着和现在类似的镜头...有一个声音应该是自己的...可是那个艾蜜儿究竟会是什么人呢？竟然自己会想起...也许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人吧...伴随着对话声音，他仿佛还回忆起了一种触觉，是活生生的温暖肌肤的感觉...与刚才那个老疯子的手骨头是完全不一样的。刚刚他的肩膀还被硌得很疼...没想到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很想要再一次感觉那种温暖...但他又想起了身上涂抹得过多的防腐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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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6 L, J. j2 _& t7 |凛冽的夜风好像使他的头脑些微清醒了起来，于是他摆摆头，不再去想这些。他与回忆的唯一交界处就是那一块水晶...而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完成那个任务才是。* C% E$ Y: z4 e, R
) b( l% X( X. V: k! [. i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那扇窗户的下沿。两手用力，双脚猛地一蹬，整个身体便轻盈地从窗口处钻了进去。一个漂亮的着地姿势，连根铁针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从手掌传来的触感看来，这一半的功劳还是要归于整个房间里所铺设的厚厚的高级毛毯上。迪瑟温小心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紧闭的衣柜和散放的华丽的服装，而在他面前的不远处，一个镀银的精致门把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看来，这间小屋只是个换衣服的地方。- O9 I' E. v2 `4 a, 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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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温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他坐下来麻利地将手脚上的爬墙工具拆除，然后将那条项链拿出来细致地缠绕在手背上。‘让目标看着这条项链死去’这是主顾的要求，迪瑟温就必须尽力地去实现它。他站身来，拔出匕首慢慢地向那扇门走过去。3 l7 R Z4 K H
- a# e* v/ i; K! F7 C 左手轻轻地压下门把，他用身体将门缓缓地顶开。刚好到身体能侧着通过的宽度时，迪瑟温一闪身进到了屋里。轻巧的就像一只灵猫——这种只属于精灵的轻捷可是他引以为自豪的。他小心地靠上门边的墙壁，双眼警惕地打量着房间内情形。这是一间典型的人类贵族的卧室，宽敞、洁净、装饰奢靡。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整齐地摆放着错落有致的成套红木雕花家具，巨大透明的玻璃灯簇吊在屋顶。环绕着迪瑟温的三面墙上装饰着各式各样东西，刀剑、图画、带着徽章的盾牌、说不出是羊还是牛的奇怪的动物脑袋…………。在他的左手边似乎是一扇通往外面的门，而右手边装饰华丽的蓬松的床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正躺在那里。- p8 h' |" 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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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温屏住自己的呼吸，如果他还有呼吸的话。他感到有些紧张...不是对于任务的恐惧，在学校里他已经把这种事情锻炼过无数次。而此时他的头脑因为充斥了一种新鲜的回忆而让他有些激动...但是迪瑟温毕竟是被称为“天才”的存在，所以他立刻冷静下来，但在他看来这一瞬间简直要有他一辈子那么长。他伸着手里的匕首，脚尖接脚底地小心地向床边挪去。没有任何声音的，他终于悄然地到达了猎物的身边。迪瑟温直起身体，审视着面前这个即将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从那件华丽睡衣领口上的‘W.M.’到那张满脸皱纹表情痛苦的脸再到那头夹杂着银丝的金色短发。即使闭着眼睛，这个人嘴里仍然低声地呻吟着，仿佛在躲避着某些可怕的东西。( q7 a- F; Y4 f% z* R8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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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人啊，是什么让你在梦中也不得安宁？迪瑟温心里想着，冷漠地举起手中的匕首：“对不起了，但死亡或许是你的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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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妇锋利的刃在黑夜划出一道绿痕，直向那个人的心口扎去，迪瑟温的动作从来都是毫不留情。6 C! E0 A% b0 m+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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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杀我！”也许是因为梦魇，此刻那个人猛地从梦中惊醒。然后他就瞥见了迪瑟温的刀锋，生死一念中他猛地举起双手遮护在自己的胸前。鲜血溅上了迪瑟温的脸，黑寡妇深深的地扎进了瓦德雷的手掌里。情急之下，瓦德雷从床上一个侧滚，赤裸的右脚狠狠地给迪瑟温肚子一记，让他连人带匕首地滚了出去。惊慌的领主捏着自己受伤的手掌拼命地向远离迪瑟温的墙边跑去，一边不顾一切地大喊着：“卫兵！卫兵！刺客！抓刺客！”最终，他跌坐到墙角。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黑色的血从他的伤口处流水般地涌出来。* k. Z& d. T" ]8 w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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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没人会来救你，而你马上就要死了。”迪瑟温静静地站了起来，拾起匕首向瓦德雷走去：“黑寡妇的刃上淬有速效的神经毒素，会随着你的血液麻痹你的感官。现在你的眼前应该已经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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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4 E) I0 F& I“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瓦德雷惊慌地挥舞着手臂，眼睛不住地在自己四周张望着，仿佛周围的空气里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迪瑟温却没有回答，他径直地穿过满是家具的宽敞卧室向领主走去。此时的领主却正渐渐失去自己生命的活力，他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低低地呻吟：“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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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7 f4 h, Z+ n$ @& L& I7 M迪瑟温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将头轻轻歪了一下，将缠着项链的右手展示在领主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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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2 R- v. J4 f 瓦德雷眼里的光芒一下子明亮起来：“拉……拉夫林……我明白了……”将死的领主最后却笑了起来，一行鲜血从他的嘴角滑了下来：“告诉……告诉他……最后…我……”伴着最后几声喃喃，瓦德雷.莫莱终于闭上了眼睛。 s( t+ R" u H! o' X3 K& X# Q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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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温没有注意那些，一刀切下他的头颅，放在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黑布上包好。一把把包裹甩在背上，起身离去。% K- J4 b7 @( d2 q4 g, W( m' Y3 C F6 j
. b" @/ E) ]/ m* Q6 q 蓝色的符文石破碎，一道不断旋转的传送门出现在面前的空气里，迪瑟温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而此时，急促的脚步声才刚刚出现在卧室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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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e+ q: `9 ]9 x$ K窗外，银蓝色的月光正冲破乌云的樊篱，在领主缺损的尸体上镀了一层银白色。/ l% v/ W1 b! [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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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 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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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5 q& J; Q0 ?5 K- g 还是在影匕城，杰克的那间散发着异味的实验室里...他根本不怀疑那个实验品的精灵能否成功完成任务。他只是想看看，莫莱那家伙死之前的丑态...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复仇的爽快的笑声...这可是少有的值得快乐的事情。没错，只有复仇...复仇才能给自己带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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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他露出一个邪恶至极的笑容，而且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他习惯性的捶了捶自己那只剩下骨头的胸膛。他对这个精灵的表现感到满意。莫莱，莫莱....终于可以...你死在被自己杀死的人手里，该是多么奇妙的感觉啊...; l* q7 f1 s. m) t1 [* {6 ]
0 H5 f% ]6 ^5 r( k! |' F! c' e 他知道迪瑟温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对这个实验品的表现感到满意...当然他应该可以做得更好才是。4 u! S; g; [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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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8 ]; B0 m- ^3 w“你在利用我！”迪瑟温有些恼怒地大喊道，“你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试炼’。”- D( Y" R, j6 u" J9 J#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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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哈哈大笑起来：“别傻了，我年轻的朋友。你只应该为自己感到荣幸...从此以后你才在影匕有了真正值得自豪的地位。但是你以为....黑暗女士会接受这样的人加入她的精英卫队吗？一个刚从学院毕业毫无经验的生瓜蛋子？一个迷惑于前世的记忆蒙蒙懂懂的呆子？一个过于自我意识而桀骜不训的刺头？不，当然不会。这种人只会造成队伍的腐烂和破败，女王决不会允许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停下来上下审视着迪瑟温，“可偏偏这个人，却又是百年一遇的奇才。精灵完美的身体、先天游侠技术的系统训练、对生存的执着……再加上他一年来无人能比的勤奋。所造就出来的这份能力又是多么地让人垂涎欲滴。”* Z) y3 d8 z+ v8 H3 p& i
' b7 o8 I0 g# ~" C7 i, M! O迪瑟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在说我？”杰克总是很吝惜夸奖人的话语...不过迪瑟温又想起来，这某种程度上也是杰克的自夸。8 ]$ m. ^, H2 m- X& L"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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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个人正是你。我的朋友。女王从来是垂青像你这样的人才的。”杰克打了个响指，“连我都要替你自豪了...这试炼确实是黑暗女士的命令。可是她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内容...”他的声音狡黠的低下去，“所以我并没有欺骗你什么...这确实是我的私事。所谓利用吗...”他咂咂嘴，“你还是太年轻了...学习怎样最大程度的利用别人可是比暗杀术更有用的课程...我们的契约我可一点也没有违背。”. {- E) z9 U7 z#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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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温脸有些涨红（如果他还有血色的话），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他有些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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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我的朋友，一个好的杀手必须永远冷静。”杰克挥挥手，“按照契约，现在你可以发挥你的好奇心了。不想知道那水晶是什么东西吗？”, i8 J* z" a. O8 o7 w4 n' r; a
8 G/ ^# o2 x( z" Y! X迪瑟温还不服气的喘着粗气（真奇怪）...想了想：“你是说我可以发问了？那么我想知道拉夫林是谁。不过我现在几乎确定了，那个就是你对不对？”他盯着杰克的眼睛，“还有，那个领主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你要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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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好奇心只会害了你。”法师转过头去。迪瑟温的引导者此刻却散发着一股少有的长者威严。% W3 M9 c% q* i
$ g( ~$ k$ Y7 Q* q ]0 W “可是你不是说只有我这样的呆子才会被前世的什么记忆所迷惑吗？既然你没有那么愚蠢，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迪瑟温依然不依不饶。" @ Q2 `, k: D) s, a*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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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林.....”叹了一口气，法师缓缓的开腔，声音很疲惫的样子，“拉夫林.安迪恩曾经是我的名字。它属于我的前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法师。而那条项链，是我的情人黛丽娅送给我的定情信物。”9 M# g" r8 k+ V8 A# }
5 U$ `/ X. j4 _, i- R6 k “情人...定情信物...难道？”迪瑟温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道瓦德雷是...”" s# c7 x2 c6 V' k* a' E3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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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叫他莫莱公子似乎更恰当。一个贵族，一个平民，一个女人，真是俗套地可以在酒馆里听上千百遍的故事。贵族为了得到女人的心，于是就雇人杀了女人的老情人。也是就我，那个可怜的小平民。事情就这么简单而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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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x1 T6 M& H8 w4 k' u" l “那么...你为了你的爱情复仇吗？你的执念原来是这样...”迪瑟温喃喃地说着，杰克却发出一阵肆意地嘲笑：“别逗我发笑了。爱情？那玩意从我死的那天起就烟消云散。我的执念是仇恨，对杀死我的那个家伙罪恶头颅的无尽的仇恨！”5 Z* Q ]6 [) Y: Z' C&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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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还有什么意义呢？”迪瑟温摇摇头，“你既然已经忘记了爱情...难道你的脑子里面所有的都已经蜕变了，只剩了仇恨吗？”% A4 r" J. K% e0 e: m2 D+ ]& T% ^
) k! g( I' k. ]1 e1 c! d- f “够了！”杰克粗暴地将他打断，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受够你这个样子了迪瑟温，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告诉你试炼的目的、我让你帮我复仇的目的。这些都是为了让你明白，对于我们这些被遗忘者，爱有什么意义？友情又有什么意义？亲人又有什么意义？当你以现在的面目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只会举剑杀了你！只有仇恨，才是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你明白吗？只有复仇才能让你手中的匕首永远锋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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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温突然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当你以现在的面目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只会举剑杀了你...不，不会的...他还清楚的记得名叫艾蜜儿的女孩子的温暖触感。他无法想象她会对自己刀剑相向，但是如果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想到这里他的心绞痛着。难道真的遗忘过去才好一些吗？是真的吗？真的吗...他呆呆站着。许久才颤动凝固一般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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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z/ r8 H3 r5 ?' ?. ]: y1 b “可是最后...我还必须告诉你...瓦德雷最后有句话想告诉你。”3 \) K- p% `% P2 _4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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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透过项链上的窥视魔法我全都知道！他不就是想说最后赢的还是他吗？哈哈，是啊。他是赢得了女人和爱情！可我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杰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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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i. s% A2 E5 q “不对！”“不对？”杰克疯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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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最后说的是：‘最后还是我对不起你’。他一直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迪瑟温静静地说着。; Z- e+ @9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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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不要再说了...”法师紧紧闭上双眼，“现在怎么样了呢？女人、爱情还有他自己全部都死了！而我……”" A7 e) G5 ]3 }
/ o( s% s1 ]& z! r8 S “而你一直困在仇恨的泥淖里。”迪瑟温站起身来，“告诉我回音水晶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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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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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R# y( S% D7 c6 k) P- o “好了，别忘了我们订立的黑暗契约。你必须履行的你的义务。”迪瑟温冷静地看着杰克生气的眼睛。“而我也必须找到我复活过来的意义，但和你不同，我认为那并不是为了复仇，这样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完成了。头颅和项链给你，现在轮到你了。”9 Q! q6 H9 y: ~( D
' v% w6 x1 E. `. U& Q( |杰克难得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到：“回音水晶，精灵族用于保存记忆的珍贵魔法物品。那团烟状的东西就是已经具现化的记忆 ，只要打碎水晶并走进其后扩散出来的烟雾里。你就能找回其中保存的记忆了。但是在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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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办？”# f: W4 a- N4 s( R3 t
; o, ~5 W, N& y% o* Z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这样下去黑暗女士不会容忍你的，等待你的只能是逃亡或者是被杀的命运。凭一个亡灵，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离开了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难道你就那么不珍惜你的命？”$ t8 D1 I0 T7 q( ?; c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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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怎么说，我再也不适合当这样的亡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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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不明白啊...不，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忽略吧，我想你是打算通过水晶里封存的记忆片段来寻找过去的自己。假使你可以活着离开这里...那么你要怎么面对从前的自己呢？”杰克冷冷地笑了几声，“你以为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是个光明正大的游侠吗？不不不...看你那么娴熟的行动，你已经是一个优秀的暗杀者了。是暗杀者...”他的声音带着很大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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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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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y( U5 K5 G “就算你自己不会感到不快...那么你原来的亲人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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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8 \4 x# }$ G y" Y “他们...既然我们是亲人，是朋友。没有理由他们会讨厌我...”迪瑟温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苍白，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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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0 M, g. x# @& T “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亡灵了。”杰克一拂衣袖，“你还不明白的。你现在还年轻。当时间不断逝去的时候，你的肉体会随着你的所有情感一起腐朽，无论你涂抹了多少防腐剂都挡不住这脚步...你会嘲笑我没有感情对吗？但是你迟早也会变成我这样...灵魂变得空空如也，只剩冷血和永远的战斗。随着人们和这个世界将你忘记，你剩下的唯一情感只有仇恨...如果你还有剩余的记忆的话，你就不得不面临着将它们抛弃的痛苦。”杰克的声音变得生硬，“你逃不脱...你已经注定永远存在，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这种痛苦...你会伤害他们，你迟早就会把他们全部忘记...”7 V& i9 m7 t5 T5 H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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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温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手不小心一松，水晶柱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那团烟状物体从裂口处缓缓地溢出，逐渐地扩散到面前一人多高的区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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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0 y) r$ @" g; B! E* D( h “你不想要你的记忆了吗？”杰克靠在一张靠背椅上，静静的看着迪瑟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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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迪瑟温没必要地深吸一口气，一头走进那团奶白色的不断翻滚的区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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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m0 a9 _ N7 E w, ^+ y等到那片白烟散去，迪瑟温紧紧闭着双眼。他颓然的坐在地板上，而杰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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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尚存，则必守护你...”迪瑟温还喃喃的念着，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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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i% G2 S- n& I; @0 Z) @; ^: q “你要怎样呢？我亲爱的朋友...打算回去寻找你的从前吗？”- x. e& U5 a) Y2 L0 ^9 k2 I
4 R& e" V9 [0 _4 h 迪瑟温苦笑了几声，站起身来：“哈哈...从前...我想你是对的...我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我真的应该忘记吗？”他直直的看着杰克。但是他知道自己无法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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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想要保护，永远保护艾蜜儿...他对自己说道。就算他要选择遗忘，他也再也不可能把这个名字从自己的腐朽的脑子里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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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z) U2 S* E后记回 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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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Z# L7 @! z4 n, z心跳声，久违的心跳声又在耳边想起。抬头看着天边的银月，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一片泛着银色光芒的树林里。树林中间的小路上，一团奇怪的身影正向着慢慢地向自己走来……. a# A" K( H% f
( }1 n% g. I$ R+ u/ d) N年轻的精灵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小心的调整下自己微酸手臂的姿势，希望背上的那个人能坐得更加地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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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3 R) z) w9 @. @ “哥哥，是不是艾蜜儿太重了。都怪我的身体……总是麻烦哥哥操心。”一个清秀的女精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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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艾蜜儿对我来说就象树叶一样轻，再走十几里都没问题的。”被称为哥哥的男精灵回答着。% M& }' Q( b+ K. o
0 o' j% [$ `2 G7 ?4 ]. \ “呵呵。”艾蜜儿把头凑到他哥哥的耳边：“喂，哥哥。你说在今天的成人礼上，艾蜜儿穿祭典服的样子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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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的妹妹嘛。自然是象公主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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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F: c! }+ F. Z “公主啊，那公主的哥哥就是王子罗。哥哥愿意做艾蜜儿的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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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精灵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又说起孩子话了，我是你哥类。怎么做你的王子啊？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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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不理你了。”背上传来气鼓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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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我还是可以做艾蜜儿的骑士。这样就能永远保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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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是啊。”' |2 D' s/ X1 ?1 a( Q% n6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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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迪瑟温与曾经的自己一起大声地念起了接下来的这段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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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月神之名，以游侠以名，以血脉之名。9 J0 _% Z! T) U' {+ B+ ~- Z: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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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情，无论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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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尚存，则必守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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