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中篇连载] 血精灵 （更新第十三章）

第五章  潜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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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马戏团里的魔术师会表演一些让人大吃一惊的把戏。比如从空无一物的大帽子里倒出满地乱爬的蟾蜍，或者从手帕底下变出一只鸽子。然后满头雾水的观众们就会兴奋地鼓掌尖叫。其实，这看似无法完成的魔术，需要的只是一点点伶俐的技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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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8 A  q6 [魔术师会在表演的关键时刻对观众们说，请看着我手中的手帕。不论观众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时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望向手帕，然后魔术师的另一只手就能轻松地暗渡陈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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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妃路·明月耍了一个类似的小花招。在部落的注意力被男孩吸引过去的时候，她将魔法力渗透到男孩手中的面包上。烤焦面包需要的能量并不大，所以很容易就瞒过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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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高等精灵已经专精奥法的使用数千年了，而部落从近几年才刚刚开始学习魔法——他们远不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熟知这项古老而神秘的技能。

部落惊疑不定地看着艾恩·修卡兹，仿佛已经认定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法师了。

希妃路·明月在心中暗暗好笑。二十个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部落竟然因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 _$ u- V* \& [" B8 _: W2 q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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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自信地计算着旅馆内可供移动躲避的范围，随时准备发动攻击。这里空间不大，而且墙壁、地板都是木质的，一个小小的炎爆术就能让对方乱作一团。混战中人多反而会碍手碍脚。希妃路·明月甚至考虑着将这里变成烈焰中的炼狱后，打穿地板逃离的可能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这里就能夺下她苦苦追寻了很久的魔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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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3 D1 U8 c# V5 R* l“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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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A% B' u/ P9 G/ |精灵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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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 S: z% U. H有点太顺利了……对方既然是部落特勤部队的精英，不应该让她这么顺利才对。希妃路·明月感到了一丝不协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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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种极微小又极模糊的感觉，但是精灵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警告着她。她无法忽视这种警告。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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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R' Y" e$ A0 a$ l9 d1 l; U究竟哪里有问题？精灵仔细地观察着对面的部落，她难得地焦躁起来。兽人、巨魔、被遗忘者……每一个都没有问题，可她的内心偏偏在不断地警告她。

4 [( R' X! V2 s8 T难道是……牛头人！希妃路·明月猛然惊觉。没有牛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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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发现不协调感的原因了——数量！刚进来的时候，部落中应该是有一个德鲁依装扮的牛头人的，现在他却不见了。少了一个部落！所以才会有不协调感。

( P' l7 K3 b/ C  b/ o5 z1 ?希妃路·明月心中一惊，她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了这可能意味着什么。她再顾不得许多，直接在部落面前开始施法。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有规律地划过，无数淡紫色的小光点像萤火虫一样亮起，围拢到她身边。对奥法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是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产生的波动造成的。精灵女子纤细的身躯在光点的包围中如同天使一般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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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3 Z( S; |& j5 \$ Z“少校，她正在探测周围的魔法源！”秘法师欧蒂娜焦急地对兽人指挥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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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O' ^  s  l9 b" U* `5 S/ ?“她果然是通过那块石头的魔法波动来追踪我们的吗？竟然让弥萨亚·风矛说中了。”兽人的脸抽动了一下。

2 P" m; c1 h0 }魔法的光辉渐渐散去，希妃路·明月的表情却完全变了。通过魔法仪式，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所寻找的魔石正在远离！

那个牛头人德鲁依，一定是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带着魔石潜行离开了！回想起来，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希妃路·明月的注意力同样被男孩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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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v. ^7 Y- i2 `希妃路·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能力比起以前来，已经退化了那么多了吗？她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争夺还没有结束，她必须集中自己全部的精神，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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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9 e7 {" u  i“魔石，不在这里了。”当希妃路·明月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可怕的杀意。

“终于发觉了。我们可是表演得很辛苦啊。”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部落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了，所有的惊疑和慌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冰冷如砖墙般的脸。他们像围住猎物的群狼一样瞪视着精灵女子。刚才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那冷漠的眼神才是部落特殊部队的精英所应有的表情。

/ Y/ I2 P8 y# y只有艾恩·修卡兹还迷茫地看着双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T5 |4 k% u: g8 {/ }5 Y希妃路·明月不为所动地将男孩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轻轻推开。“魔石带到哪里去了？”她问道，但充满杀气的她显然并不想了解对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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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 n# h) I' ` “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了。”那个拿着长匕的巨魔他大笑说，“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才陪你闲扯到现在？哈！要不是为了让科卡德尔·长角先把任务物品带走，在你们俩刚进旅馆的时候我就动手了。”巨魔拿着匕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 a. h7 i1 `2 B, S' U“弥萨亚·风矛，不要说太多没用的话。我们现在还没有确保任务完全达成。”兽人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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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魔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关系嘛，到这个地步她才发现，已经太晚了。不可能追的上科卡德尔的。”

( D# {3 U4 r% A( I0 U“是吗？”希妃路·明月感到自己锈蚀尘封的记忆正在渐渐苏醒，迟钝的感觉正在渐渐敏锐。短短的一刹那，上百个可能性闪过她的脑海，带来一阵轻微的晕眩感。这种晕眩感她曾经熟悉无比。

5 y8 Q" v: Y# o; r7 r" X“我可以推测出你们带走魔石的方法。”她说道，“至少有九成的正确率。”

“别白费力气了。你什么情报都没有，根本无从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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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至少已经有三条明确的信息了。第一，离开的是一名牛头人德鲁依。第二，你很有把握我追不上魔石。第三，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藏宝湾。从这三点来看，带走魔石的方法就很清楚了。”希妃路·明月冷静地分析道，“从藏宝湾离开的唯一的途径就是搭上驶往棘齿城的航船。你们选择德鲁依，是因为只有德鲁依才能无声无息地潜行离开旅馆、也只有德鲁依才能不借助航船在海中自由行动……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出错的话，他此时已经携带着魔石从海路远离了藏宝湾。”

8 O3 H' M" b4 b/ R) _“哼，你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一点，挺了不起的。但是，就算你再厉害，也没办法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名变化了身型的德鲁依。即使找到了，你也没办法抓住他。你已经失败了。”巨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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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2 N% s) ?) D* q! [; \“住嘴，弥萨亚·风矛！”兽人大吼。

“呵呵，你真的应该听你们指挥官的话的。”希妃路·明月笑道，“那么，我们来考虑另一个问题：既然我无法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名德鲁依，那么你们要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他呢？

“对双方而言，这个困境是相同的——你们必须和他汇合，否则他就得靠体力游过整个无尽之海和大旋涡。除了龙类，任何生物都办不到这一点。所以，到棘齿城再汇合是不可能的，你们只有在中途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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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_8 n+ i8 \. g0 z) X" k“但要中途汇合的话，必须先确定汇合的坐标，这在没有参照物的大海上也是无法做到的。而且事先指定位置的话，不论是你们还是德鲁依都有可能找不到所定的位置。考虑到这类无法汇合的风险，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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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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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y4 k$ ]4 c“你们需要的是一个不定点的汇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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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航线。这是在大海中唯一能确定的东西。”她说，“从藏宝湾到棘齿城的航线是顺着海洋中的洋流来使船只快速航行的。变成海豹形态的德鲁依能轻易地沿着海面下的洋流前进。他只要在任意点等着定期的航船经过，然后自己上船和你们汇合就可以了。这种方法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定下汇合点，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德鲁依现在究竟身处何方，所以完全不害怕泄露或者被人追踪……你们可能使用的汇合方式：应该是在航船船底涂上感光的魔法粉，或者约定所乘坐的船型、班次等等。总之，是一种德鲁依在水底就能轻松判断出是否是你们所乘坐的船的方法。如果同约定相符，他就会浮上水面来和你们汇合。如果不是，他就继续潜伏在常人难以察觉的海底。至于你们具体使用了什么方法，我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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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希妃路·明月的叙述，部落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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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的脸色，似乎被我说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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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J* \1 k9 F) L, }“哼，这全是你的假想。即使被你偶然猜中了，就像你自己说的，你也无法找到汇合点。”巨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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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R3 e, _- L0 S, ?“还是别那么肯定为好。”希妃路·明月微笑道，“这种方法有一个致命的破绽：德鲁依必须呆在能够观察到船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必须待在离航线非常近的地方，而且不能潜得太深。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能感受到魔石的波动了吧。他带着魔石，只要在近距离，我感觉到他的具体位置也不是难事哦。

2 }8 L, j& K. p3 d4 r“明白了吧。我只要赶在你们和他汇合之前，先一步搭船过去。你们猜猜看，我发现德鲁依的位置后，能否一击杀死毫无准备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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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这个机会。”兽人拔出了战斧。随着他的动作，所有部落都将手中的武器指向了希妃路·明月。

6 a8 m8 o/ p, V! U/ t& o“指挥官，旅馆内的地形狭小。”秘法师欧蒂娜对兽人说道，“她可能利用魔法制造混乱逃出旅馆，并将我们困在里面。”

  i, U$ G; o- ?兽人点点头，旅馆的面积根本无法容纳数十人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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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不能出任何意外。我们先去港口，搭下一班船离开。让弥萨亚·风矛带一点人拦住高等精灵。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那么，弥萨亚·风矛，你们带五个人封住这个旅馆，至少二十分钟。其他人，跟我来。”

“等一下！”一个阴惨惨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我也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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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犹如墓窖中老鼠啃食棺木时所发出的吱嘎声，听着让人浑身发毛。连希妃路·明月也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一个亡灵，他深凹的眼眶中两点绿光荧荧闪烁，宛如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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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r$ L( o" E2 c“对方有两人，弥萨亚这个蠢货对付那个男孩还差不多。”亡灵看着希妃路·明月，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她，是我的猎物。”亡灵冰冷无比的目光缓缓扫过精灵女子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部、最终停留在精灵雪白的粉颈上。希妃路·明月立刻感到脖子如同被蛇缠住一样腻滑而难受。

“真是诱人无比的颈动脉。”亡灵饥渴地砸着嘴，“她，是我的猎物。谁都不许出手！”

第六章  被遗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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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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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如同花朵般盛大地绽放开来，明亮的白光充满了整间旅馆。但是仅仅数秒之后，火焰就像它们出现时那样又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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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馆的大门不知道被爆炸的冲击吹到哪去了，地板上涂的防水油漆一边冒烟一边散发着难闻的臭气，满目都是火焰肆虐后的凄惨景象。
       
( Q  p1 E7 x- ~$ g1 Q0 w$ T        一切都渐渐安静下来。有经验的冒险者已远远地躲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艾恩·修卡兹躲在旅馆的柜台后面，那里的角度刚好避免了爆炸的直接冲击。巨魔弥萨亚·风矛应该也在附近，但是男孩不敢抬起头来确认。
       
- c! r% U& W/ e        男孩蜷缩起身子躲在柜台的阴影里，祈祷没有人发现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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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台上面的酒瓶在刚才炸裂了大半，琥珀色的酒液正顺着柜台的边沿不断地滴到地上，发出轻微的水滴声。艾恩·修卡兹默默地听着水滴声来控制自己的心跳。这颗该死的心脏跳得实在太大声了。
       
% @5 Q5 H. P, c- Y( K* c1 h        在爆炸的同时，艾恩·修卡兹听到了几具肉体倒下的沉闷声响。留下来阻拦希妃路·明月的部落应该在刚才的攻击中受到了重创。谁都没有料到精灵女子会如此突然地出手，包括男孩在内，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火焰是突然炸开的。周围空气中的火元素的浓度被事先凝聚提升了，就像是在一间弥漫着酒精蒸汽的房间内点燃火星一样，剧烈燃烧会产生爆炸一般的效果，迅速、猛烈、防不胜防。火元素在不到几秒的时间内全部燃烧殆尽，从而使急速升温的气体产生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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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d; S% y5 c        整间旅馆在被火焰吞噬后，透出了淡淡的凉意，这是火元素充分消耗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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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b6 R3 l! g# S  j8 U4 ?3 c        希妃路·明月站在旅馆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她面前的三名部落士兵。他们的脸上都是水泡和烧伤的痕迹，惨不忍睹。
       
        “下一班航船还有十分钟就要出发了。我没有时间再陪你们玩下去了。”希妃路·明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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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完全没有将面前的敌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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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b! M  Q  d9 c- l        “可，可恶……”其中一名部落士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很快又跌倒下去。他的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喉咙，眼球渐渐突出，脸部的肌肉先涨得通红，然后开始变紫。
       
! R  y* H) C) Y1 S) n- C        “还是好好珍惜你肺部仅存的空气吧。”希妃路·明月有些怜悯地看着部落士兵，他们汗出如浆、面部的肌肉痉挛，连舌头也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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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J* ]4 e/ V7 U4 N        微风正带着户外新鲜的空气从门窗吹入旅馆中，但是这几名部落士兵却无法呼吸到了。
       
        他们体表的烧伤，仅仅是火焰攻击的副产品而已，真正致命的杀手是爆燃产生的高温气体——高温气体随着呼吸侵入他们的肺部，将肺泡烤成焦炭，只要温度足够高，仅仅几秒时间就足够将生物柔弱的呼吸系统彻底摧毁了。
       
, {' V# P. B8 ~' ?        刚才还在自信满满地叫嚣的亡灵，此时也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除了早已是死人的他，只有远在房间另一端的男孩和巨魔弥萨亚·风矛活了下来。剩下的三名部落精英士兵在转眼间就被杀死了。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他，此刻却突然颤抖起来。
       
0 j+ h5 s/ m- H, h6 l& \        希妃路·明月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伤脑筋。你们自顾自地在那里安排人员配置，好像我是猎物一样。”她额前的刘海被一阵微风吹起，露出了一直被头发遮盖住的另一只眼睛。眼睛中如同鲜血一般明艳的红色正疯狂地翻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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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J1 ^8 n/ v& b: e1 D0 U; I        “猎物，是你们才对。”
       
        看着精灵女子渐渐地走近，亡灵忍不住紧抓住自己颤抖的手，轻声呜咽起来，似乎在压制着某种强烈无比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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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妃路·明月看着突然癫狂起来的亡灵，心中本能地感到一阵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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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同。”亡灵的表情可怕地扭曲起来，“一想到能，亲手将，将你……精灵……的身躯……变成尸，尸体，我就兴，兴奋得发抖。”
       
+ G/ c# \( K# V. Y9 V0 }        “我也一样。”希妃路·明月冷笑着说，“我最讨厌亡灵了。”
       
        阴冷的杀气正在亡灵体内不断升腾。他知道，精灵女子并没有明白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恐怖。他，一个被遗忘者，幽暗城皇家药剂师协会的精英杀手，和被干掉的那几个脓包部落是完全不同的！他没有荣誉，没有信仰，没有仁慈，唯一拥有的就是对生者的极度憎恨。他可不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而来的。
       
        他加入这次行动的唯一理由是，有机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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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0 F6 O" |8 a& a8 d, p) x        亡灵忍不住幻想，当面前这个高傲美丽的精灵被他撕裂，然后在垂死前向他哭喊着求饶时会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场景。一路上残杀了那么多的人类妇女，他都没有感到过现在这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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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杀死你好呢……”亡灵贪婪地盯着希妃路·明月的腰肢。
       
: n# J7 h* y7 \- i6 N1 ], N8 n; y& j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曾经杀死过一个女子，我用手插入她的阴道，从那里慢慢地撕碎她。当她看着自己柔软的子宫被扯出来时，所发出的惨叫声可真是动人无比……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一定会更有趣吧。”
       
        希妃路·明月冷哼一声：“我说过了。猎物，是你才对。”她的手突然向前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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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灵嘿了一声，立刻闪躲开。
       
        “很快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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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y. M9 [  I; b* x        亡灵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那里已经多出了四道深可及骨的焦黑爪痕。“如果我还是几十年前暴风城里的那个傻小子的话，根本无法和你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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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灵一口将瓶中的绿色液体喝干。几秒后，可怕的变化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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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w! u/ g! w) R% Z' t0 O1 F        他的下颚渐渐向前伸出，巨大的犬齿如同笋尖一样突破牙床的限制，凸出到嘴外，嘴角随之撕裂开来，从脸颊一直裂到耳根处。这使亡灵随后朝着希妃路·明月咆哮的时候，嘴大得几乎能吞下精灵的整个脑袋。很快，亡灵的身体也起了变化。他的手指变得如同野兽的尖爪，手臂和腿粗了一倍，一根根暗紫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样盘曲在他的体表。
       
/ t, c' A9 P. p0 @: d$ p7 n        虽然早知道这些血管中已经没有血液在流动，希妃路·明月还是皱起了眉。这是精灵一族源自本能的憎恶。
       
        她的手指再次舞动起来，火焰的精灵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跳跃着。火焰组成的大网罩向亡灵。如同地狱的牢笼般，随时准备将贸然靠近者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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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异化后的亡灵不闪不避，笔直地朝希妃路·明月冲了过来。
       
        “嗞嗞嗞嗞……”火网中传出一阵皮焦肉烂的响声。
       
        如同感应到危险一般，希妃路·明月在火花四溅的同时猛地跳向后方。她身后正好有一个摆放酒瓶的木架，精灵灵巧的身躯一下子跃了上去，而她刚刚所站的地方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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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灵浑身冒着黑烟，正缓缓地把自己异常粗壮的前臂从砸出的大洞中拔出来。他仰天大笑，随着他的动作，木屑弹得到处都是，火焰灼烧仿佛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0 |* w( P9 u: Y1 e6 s- ~( N        好快的速度！连希妃路·明月都没能完全看清楚亡灵的攻击动作，那种力量和敏捷，已经超越了普通生物的界限了！就算是没有心肺能力限制的死者，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穿透她的火网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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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z8 H6 l! l        希妃路·明月缓缓地在木架上站直了身子，她终于开始认真起来。简易的木架是木板钉成的，无法承受太多的重量，希妃路·明月站在上面后，木架摇摇晃晃的，但是精灵出色的平衡能力使得木架很快稳定下来，连一瓶酒都没有掉落。
       
% y2 [, C' i& M% Q; Y$ H! {        “呃啊……”旅馆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艾恩·修卡兹的叫声，他似乎也受到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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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Y1 l% E5 Y        “这里的部落不止一个，如果再拖拖拉拉下去的话……”希妃路·明月心焦地想道。她略一分神。
       
! g/ |9 ~, c# d, m6 s        就是这分神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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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X9 q8 Z9 L  I2 y# P        亡灵消失了。
       
        当希妃路·明月的眼睛再次捕捉到亡灵的身形时，亡灵已经扑到了木架前。他狞笑着伸出双手，如剃刀般锋利的爪子离开精灵女子的胸膛只有不到一肘的距离。
       
        好快！
       
) I+ l* {6 ]2 M5 R! i5 \5 d        轰——轰——哐！！！！！
       
3 I/ A! Y9 Z; c8 A8 @; d, Y$ a8 D        木架瞬间被轰得粉碎，亡灵的前臂将整个木架打穿了。木架上的酒瓶在同时爆裂开来，玻璃碎片如同雨点般弹射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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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使酒瓶爆裂的并不是被遗忘者的攻击，而是在突然将木架笼罩的熊熊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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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妃路·明月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开了，并且用火焰轰击了整个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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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了吗？他应该无法在爆炸前把手臂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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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r& I- o& B        希妃路·明月站在一旁看着被火焰吞噬后正剧烈燃烧着的木架，四溢的酒液产生了很浓的黑烟，呛得精灵女子又后退了一小步。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臂，那里有一道细细的划痕。即使是她，也没能完全躲开刚才的攻击。
       
        划痕切开了她的法袍和隐藏在下面的柔软的肌肤，似乎切断了几根血管，流血有些厉害。她又试着动了动手臂，不太灵活，但并不妨碍行动，看来伤得不是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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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0 U+ ]7 k, `( K* \# j        “不痛不痒。”
       
) v3 L; p+ |* \; f        亡灵怪笑着说道。他身体的正面扎满了玻璃碎片，头部稀疏的毛发也烧光了，这使他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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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4 O# N  |7 t* Z& A0 M        “这种程度的伤害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他用牙齿咬住手臂上的一块碎玻璃，拔了出来。然后挑衅般地当着希妃路·明月的面将玻璃吞入嘴中，嚼得粉碎。
       
        “不痛不痒。”他重复道。
       
        攻击竟然不起作用！这是希妃路·明月事先没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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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助吗？害怕吗？”亡灵咧着嘴，如同脓水般的汁液正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我最喜欢你们‘生者’流露出这种感情了。那种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要捏死你们。哈哈哈哈。”
       
        “但你自己却感受不到。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 `4 G" z1 Z( s7 w1 ], X        “哦？”
       
        “所以，我才讨厌亡灵。”希妃路·明月说道。

第七章  觉醒者
       
       
        希妃路·明月发出一阵轻微而压抑的呻吟声，仿佛是在强忍着某种痛苦……又或是某种快感。她被长发掩盖的瞳孔中，神秘的血红色正在不断扩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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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灵女子将她受伤的手臂抬到面前。她有些痴迷地看着伤口中缓缓溢出的血珠，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希妃路·明月让自己粉色的小舌在肌肤上来回游动，抚弄着敏感的伤口，然后情不自禁地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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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旖旎的笑声却让亡灵感到了一阵晕眩。精灵内在的另一面似乎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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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灵伸手捂住了嘴，一股粘稠的液体从他变形的指节间喷了出来。他低头看了看，液体中漂着几片已经被严重腐蚀的内脏碎片。亡灵暗暗咒骂了一声。这是药剂的副作用，他知道有这种可能，但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9 a8 h; Y/ _" ?1 y' p, O5 ]        在塔伦米尔进行药剂的活体试验时，他亲眼看见一只无害的小狗在副作用下变成了可怕的噬人瘟疫犬。
       
; ~# ?* t& P% ]        必须喝中和剂……否则，药剂产生的效果就不可逆了。亡灵不禁摸了摸怀里的一个蓝色小瓶，但是……他又看了看面前的精灵女子，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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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停下的话，一定会被她杀死！
6 Y- }9 O2 Y  c  Y8 t. g       
0 ^5 r8 o, i# ?! }5 @. s        亡灵仰天长啸，尖利的牙齿已经戳破了他的唇颊。变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着。他猛地从怀中拿出了另一只水晶瓶，它如同先前那只一样，装满了致命的绿色液体——但浓度却是先前的数倍！
       
: F. u6 a% Z) P: u3 k* _0 w        到这个地步，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亡灵再不犹豫，昂起头一口将瓶中的液体喝干。
       
        随着液体的流入，亡灵发出了恐怖的惨叫声，他的胸腔像气球一样急速膨胀起来，没过几秒，狰狞的肋骨就一根根突破了限制，戳到了体外。
       
        “噗”的一声，大量的脏器碎块混合着黏液从亡灵的胸腔中喷出，流了一地。异常张开的肋骨如同恐怖牢笼一般圈护着亡灵的上半身，使他看起来瞬间变大了两三倍。他的臂骨、肱骨……一根根骨骼都在迫不及待地冲破肉体的束缚。眼看再用不了多久，亡灵就要变成一只真正的瘟疫怪兽了。
       
        力量、速度、身体强度比起刚才更强了数倍，并且还在不断提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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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0 a# d9 X( J        但是，希妃路·明月没有给他继续完成转变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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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1 ^5 Y, i$ f7 H: A( j5 O        在精灵的轻笑声中，明亮的火光铺天盖地地向亡灵涌去，刹那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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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C$ n6 w( A8 j3 x        骨头，断了。
       
9 [6 T& @; n* e7 m$ z/ h/ o        精灵女子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用药剂强化了数十倍的身躯，竟经不起她轻轻一触。骨骼在高温下迅速氧化。在它们完全化为粉末前，就已经变得像蛋壳一样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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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灵的思维在药剂的影响下变得迟钝起来，但他模模糊糊地明白，自己不是面前这个瘦弱的精灵女子的对手。再强化十倍、二十倍，都是没用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她，只要再靠近一点点，挡在面前的火焰就会将他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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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刚才猛烈无数倍的魔法力从精灵女子的身躯中汹涌而出，在空中组成了一道青白色的火障。
       
        旅馆另一头隐隐约约地又传来了男孩的呼喊声，希妃路·明月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可是却听不到那么响亮的呼喊声。为什么呢？她歪着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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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L5 O6 x& ^) O; O8 U# d/ s        “小……小……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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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6 D8 \7 B8 V9 m( _. L: v        “嗯？”希妃路·明月一愣。
       
( J" _! r' P, {/ E2 f, T$ _' `        黝黑的铁丝在精灵女子愣神的瞬间，绞上了她的喉咙，一个身影不知何时竟潜到了希妃路·明月的身后。他身上的暗影斗篷已经被火焰烧成了几块零碎的破布，但这保护他顺利地潜行到了能够发动突袭的距离。是巨魔弥萨亚·风矛！他使劲收紧手中绞杀用的铁丝。这种铁丝不同于拉文霍德的刺客们所使用的钢琴线，它由小指粗细的精铁绞成，每隔一段距离，就扎着一个铁刺。虽然不能像钢琴线那样杀人于无形，但是这种绞吼索上的铁刺能够扎穿护喉甲，在战场上更加实用——要知道，战士大多穿着全身盔甲。过于纤细的铁丝可能没把对方的脖子割断倒先把自己的手指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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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6 M" i* u2 H        巨魔弥萨亚·风矛一使劲，铁刺立刻扎破了希妃路·明月雪白的脖颈，陷进了肉里，勒得精灵女子的头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起来。
       
, x3 @; Z4 V' W4 {! E        “成了！”巨魔弥萨亚·风矛朝对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亡灵大吼道：“就是现在！快！干掉她。”
       
        看到亡灵回过神向这边冲来。巨魔也同时用膝盖砸向精灵腰部的脊柱。在这种姿势下，脊柱骨是无法分散冲击力的。巨魔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骨骼脆弱的断折声，而精灵的脑袋也会被绞吼索绞下来。
       
        砰——喀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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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z5 n' A2 I$ S' q; {8 ^& j        巨魔的膝盖狠狠地砸在了离精灵身躯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他的攻击。巨魔觉得自己整条腿的骨头都快震碎了，撞击处细小的冰晶以极快的速度密密匝匝地结了一层，令他的膝盖再也没办法向前移动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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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魔弥萨亚·风矛抬起头，正迎上精灵女子的侧脸。她原来只是浮着血丝的眼睛此刻已经全红了，妖异的红光看得弥萨亚心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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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迷信的巨魔在最后一刻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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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宝湾主要的建筑都是木质结构的，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木板，但实际上都是由产自洛丹伦北部的优质铁木制成，互相之间由牢固的铆钉固定在一起，即使遇到海啸冲击都不会破损。但藏宝湾在建设时对于防火倒没有考虑到太多——毕竟就在海湾边，随手便能打上水来。
       
9 ~0 u4 v0 e  @6 Q        所以此时，大群的地精都提心吊胆地提着水桶守在旅馆外围二三十码的地方，准备一旦发生事故就冲上去救火。还有几个工程师模样的地精拿着长长的管子，在用古怪的机器汲取海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旅馆。不久前被炸飞的门板还躺在那里，谁都不想冒着被轰飞的危险上去。
       
        过了很久，旅馆里似乎安静了下来了。火还在烧，一些火苗渐渐向周围蔓延了，但并没有更大的爆炸发生。终于有一个胆大的冒险者向前走了几步，探头探脑地想从破开的旅馆大门往里面窥视。就在这时，火焰再次爆炸了——不是普通的喷射状火焰，而是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出的火海！先是大门、窗户中喷出了巨大的火柱，很快这些小小的出口无法容纳涌出的大量火焰，门框和窗框迅速扭曲，向四周撑开。那个倒霉的冒险者被火柱喷中，直接燃烧着轰飞到了海里。正在所有人为这个倒霉鬼默哀的时候，又一声巨响。这次旅馆正面的墙壁全部炸裂开来！爆炸的火焰和冲击波将站在三十码处自认为安全的地精们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统统吹飞。
       
# j8 x& b% X( z! R8 v& s; o, U8 U        旅馆外的木质地板早就洒上了大量的水防止火势蔓延，但是在火焰冲破墙壁的瞬间，这些水就被烤干了，无数地精惊叫着往着火的建筑上喷水，他们连着长管的汲水机器适时地爆炸了，这让一切变得更加混乱。
       
        整整过了十多分钟，地精们才勉强控制住了外部的火势，旅馆里的火焰仍然很高。地精发行量最大的刊物——《艾泽拉斯参考消息》的现场采访小组已经赶在应急处理小组之前赶到了现场，看来这次真的演化成大事件了。
       
9 h' I( B; r7 c: d- t0 a1 {        地精老板痛哭流涕地向现场采访小组控诉道：“恐怖活动，这是恐怖活动啊！一个可怕的魔法师说要炸毁我这间世界上最棒的旅馆，从而达到打压地精经济的目的。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旅馆。”
       
8 J- x9 P, N9 d7 }* J        “对，是恐怖分子……他们有整整一百个，而却全都拿着凶器！”一个刚才从旅馆里逃出来的人说道：“他们想要绑架一位美丽可人的精灵女子。勇敢的我虽然反抗了，但是寡不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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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6 y+ o8 W: [% C' w8 p        地精卫兵及时用脚踢加盾击打断了他，用官方的语气说道：“藏宝湾卫兵已经妥善解决了这次恐怖危机。我们的卫兵围在旅馆外防止他们逃出来——在这强大的压迫力下，恐怖分子们绝望了，他们引爆了炸弹自焚。我想，里面已经没有幸存者了。爆炸威力这么大，只可能是炸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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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能是地精工程学的炸弹。”现场采访小组的地精负责人补充道，“这实在是罕见的大型恐怖活动，我会在明天的头版头条以‘上百凶徒集体行凶绑架，少女不堪其辱旅馆爆炸自杀’为题进行专门报道，谢谢各位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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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里面还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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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估计连尸体都化成灰了吧。”
       
        “哈哈，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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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人影艰难地从旅馆里走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而且他还拖着一个人，那人失去了意识，男孩把她的手扛在肩上，拖着往外走，所以才移动的特别慢。一件浸饱了海水的白色法袍盖在两人的身上，勉强地阻挡着周围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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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就是艾恩·修卡兹。他亲眼看见向希妃路·明月扑来的亡灵被炸成了碎片。那火焰仿佛有灵魂一样，竟然在空中幻化成了各种形状。艾恩擦了擦眼睛，想再看清楚时，火焰喷发了出来。他被掀翻在地。
       
' F7 u3 T9 ~# K: y1 D0 p( y  N: _        艾恩隐约听见了巨魔的惨叫声和门外的惊呼声。刚施完法的希妃路·明月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气力，瘫倒在了地上。男孩了爬过去，幸运的是，先前亡灵在旁边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大洞，艾恩·修卡兹就拖着希妃路·明月跳进了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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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宝湾下面就是海水，但艾恩·修卡兹还只是个孩子，驮着一个人浮在水里对他来说还是很困难的。他只好用两只手扒在破洞的边沿，支撑着两人的体重。上面是炽热的烈焰在舞动，男孩缩在水里不敢抬头。即使这样，他还是感到自己的头发焦掉了。希妃路·明月完全昏迷过去了，她温软的身体贴在男孩的后背。火烧过来的时候，男孩的手指连指甲都被烧成了灰白色。但他连动都没动。
0 S  z! v2 |# `- ]  ?9 c+ `       
- m9 ]6 Y# ~' A  F9 a. b  K' K        艾恩·修卡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是，背后那湿透的衣衫上隐隐传来的体温让他感到安心，总觉得发生什么都不害怕了。当他背着希妃路·明月从火海中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个男孩一步步地走出旅馆。
       
        除了奋笔疾书的《艾泽拉斯参考消息》的地精编辑，大家一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J  \% ?/ ^% r# t" [        希妃路·明月修长的睫毛轻微地抖了抖，背后满天的火焰如同感应到一般，也跳动了一下。
       
4 ^3 I4 ^( D8 s6 ~1 D( T        “你，你醒了吗？”男孩又惊又喜。

第八章
伤者

强大的奥术能量流犹如一支有力的手臂，将空间撕裂开来。蔚蓝色的符文图案在空中编织成复杂的环形，由缓至急地旋转着。这是一道空间门——只有最擅长奥术秘法的法师才能通过设定好的道标来打开空间隧道。从蓝光中，男孩隐约可以看到空间门背后的景色。

“快走！”希妃路·明月推了男孩一把。两人一同跃入了空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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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 ^7 |) r$ Z5 k9 {- |# p在施法者消失的同时，符文停止了旋转。空间门立刻在一片蓝光中湮灭了。地精卫兵们抛出的钩网只套中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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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门中是由魔法力扭曲而成的隧道，通过它们只用短短的几秒时间就够了。但艾恩·修卡兹却感觉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踏出空间隧道的一瞬间，他的可怜的小脑瓜里翻江倒海，仿佛是在原地旋转了一百圈。剧烈的晕眩让他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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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s# d% I, r+ y5 {# j/ W“唔。”男孩呻吟着用手扶住墙壁，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软软的女子身体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了他身上，把他再次撞翻在地。

! q4 a; r0 n3 z* E9 z# s9 O艾恩·修卡兹揉着撞痛的膝盖，抬头一看，发现希妃路·明月落在他身上。精灵的脸色灰败，仿佛是失去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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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 H9 H4 J9 {“露茜纱！你怎么了？”男孩推了推希妃路·明月。她的身体靠着男孩，却轻得如同一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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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4 Z: f4 F( S5 m/ A+ j( i“不要紧，只是施法过度的反噬而已……”希妃路·明月想用手撑起身子，没想到手一软，竟没能站起。血水却从她脖子处的伤口中溢了出来。

5 h" h6 O' j; A$ k6 O: ~“这哪是不要紧的样子啊！”男孩焦急地喊道，他想用手去捂精灵女子的伤口，却又怕碰痛她。“怎么办……这样失血下去的话……求求你，别吓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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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8 q9 X" m0 i0 A% x2 E& H; f4 o希妃路·明月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她脆弱得如同一尊瓷雕，和男孩印象中强悍的魔法师形象完全不同。

  ]' W: N% P; e2 l, o, T“救命啊！快来人，救命，救命啊！”男孩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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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c3 j. f* k暴风城 法师区：

) D( A2 U- L+ }- l希妃路·明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干净的小屋中。小屋内简单地摆设着几件木质家具和陶瓷器皿。地上铺着东谷出产的羊绒地毯，显得温馨而舒适。床旁的矮几上放着一只花瓶，插着两三朵宁神花。淡淡的花香和木质家具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精神放松。但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屋内的每一件摆设都价值连城，连寻常的贵族都享用不起。

希妃路·明月动了动身子，立刻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看来有人已经妥善地替她治疗包扎过了。

“露茜纱，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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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2 a# W( y" G7 s* ]! G0 z男孩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他一直守在床边。发现希妃路·明月转醒，男孩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 `8 Q8 f9 i. y" U3 T" x“一整天了……吗？”希妃路·明月靠着床背直起身子，她立刻感到头部传来轻微的晕厥感。

“啊，露茜纱……你，你的眼睛！”男孩看到希妃路·明月睁开眼睛，突然惊愕地说，“你的眼睛怎么还是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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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希妃路·明月一愣。她朝身边的花瓶看了一眼。花瓶光亮的白瓷表面上反射出一张美丽而倦怠的脸——脸上的眼睛透着淡淡的红光，如同一对妖艳的宝石。

血眼，竟然还未完全褪去。

# K# C6 k6 s; @* c* M$ X- u6 n情况还在恶化……希妃路·明月心中一沉。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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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过是眼球有些充血。过两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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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男孩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间屋子的呢？还有这熟练的包扎手法，也不是你能办到的吧。”希妃路·明月指了指脖子处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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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男孩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是一位老法师替我安排的，他叫大法师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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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T) s. V2 h: y( ?, L6 X“大法师马林……”希妃路·明月低头沉吟了一下，“我记得那个老家伙连军情七处的人都爱理不理的。你竟然能说服他？”

“其实……我又擅自……说自己是达拉然的大法师了……”

“这样啊。”希妃路·明月笑了起来，“说起来，他对同僚倒是挺和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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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4 M/ ~  P+ b' J6 g) s“他本来不相信我是大法师的，所以我就……”男孩犹犹豫豫地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希妃路·明月看。

希妃路·明月打开报纸，发现是今天刚出版的《艾泽拉斯参考消息》。这种每周发行一张的地精报纸做工精致，深受暴风城贵族的喜爱。这期报纸的头版上夸张地画着燃烧的旅馆和一群狰狞的部落。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被遗忘者比他实际长得还要丑陋上十倍，后面的部落则被写意地画成了一个个轮廓。图画上方用加粗的字体写着“部落凶徒集体行凶绑架，少女不堪其辱爆炸自杀”。报导详细记录了藏宝湾最近发生的爆炸事件。

“不堪其辱的少女难道是指我？”希妃路·明月笑着摇了摇头，翻到了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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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版的标题是“少年法师英雄救美——一个不为人知的激情故事！”配图是在满天大火的背景下一个湿漉漉的少年背着一个湿漉漉的妖娆女子。整副画面很好的突出了“湿漉漉”这个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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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V2 u6 H; ?希妃路·明月略微扫了一眼下面的内容，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男孩。男孩看到希妃路·明月注视着自己，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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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情急之下……我，我才拿这个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是有意想……那个那个……”男孩笨嘴拙舌地想向希妃路·明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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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女子看着男孩窘迫的样子，微笑起来，她突然有一种久违了的恶作剧的快感。

) U; o- P- E8 q/ I- _2 n8 l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

7 Q0 r7 ~* P" I$ F3 g/ a. n4 c一个穿着红黑色符文法袍、留着整齐的白胡子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翻弄报纸的希妃路·明月，然后若有深意地向男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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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9 j/ _* g$ \5 h“看来，你的女仆已经醒了。”他微笑着说，“那么按照先前的约定，你要参加法师试炼作为对价。没有问题吧？”

女仆？希妃路·明月一呆，然后马上明白了。

“知……知道了。先让我安静会，我马上就来。”男孩绷紧着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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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q9 v" I, Z% }2 U* \“好吧。不过你可别打逃跑的主意。我已经在周围准备了结界了。”老者也不多话，点头示意后，就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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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房门关上，男孩大喘了一口气，这才瘫坐到床上，变回了一张哭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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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f- P+ S3 E6 {3 i& q) G“这个房间、还有对我的治疗，是刚才那个老法师提供的吗？”希妃路·明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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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R4 G4 E& `( g“嗯。我骗他说我是达拉然的大法师，你是我的仆人……”男孩偷眼看了看希妃路·明月，在确定精灵法师没有生气的意思后才继续说道，“因为当时你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焦急之下我几乎把整个法师区的人都吵了出来，还差点想在花园里点火……那个老法师出来帮我解了围，还答应帮我……但条件是要求我参加法师区的选拔试炼。拒绝的话就要把我送去暴风城监狱。”

“呵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法师马林，是暴风城著名的资深法师。三十年前就在达拉然完成了大法师的试炼。对他不敬的人，据说下场都很凄惨。”希妃路·明月耸了耸肩，“不过他对同是达拉然毕业的法师后辈却非常亲切。看到了我所打开的传送门和报纸上的报导的话，一般人都会相信你是个法师的。但如果是大法师马林的话，肯定发现了你身上一点魔法力都没有，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他对你的身份半信半疑吧。”

“是的。”男孩垂头丧气地说，“他让我参加这几天举行的法师级别选拔试炼。说通过了就承认我的法师资格，否则就把我当作骗子关进暴风城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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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p' W- U' V“那你就去参加吧。我们正好需要法师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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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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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虚弱了，没办法再次打开空间门。你通过试炼后可以要求使用法师塔里的定向传送门。这样，在达纳苏斯搭乘角鹰兽到白杨谷，再从陆路赶去贫瘠之地的话只要十天左右。荆棘谷的航船穿越无尽之海需要大约半个月。这样还能赶得及追上部落小队。”

4 i; T' ^9 n5 n/ r“露茜纱！”男孩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我肯定通过不了试炼啊！我对魔法根本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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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窍不通也没有关系哦。当初我通过人类的魔法等级试炼的时候，对于人类的魔法使用方式也是一窍不通的。”希妃路·明月狡黠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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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5 i8 F' x. [/ Q+ M7 F! b6 R“其实，魔法是分为好几种的。”希妃路·明月顿了顿，“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要听仔细哦。”

6 _( X, w0 R2 T; d8 S# `* ^6 P“魔法产生于上古，最早掌握这种天赋的精灵一族的历史要追溯到艾萨拉时代。那时，艾萨拉的高阶追随者的血脉中就已经流淌着魔法的力量了——这种力量和后来阿拉索的人类从精灵处学到的力量并不完全相同。

( s7 G) t9 e; ~6 P; I1 E* J( X! A“人类和大多数的精灵法师在漫长的岁月中学习知识、掌握各种魔法的使用方法，然后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长年的学习使法师们智慧出众、学问渊博。但是，有一小部分的精灵继承了源自上古的魔法血脉，他们天生就能使用魔法。他们不需要学习，不需要抄写法术书和卷轴，源自于血统的力量不受通常的施法限制。（术士）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员。所以，我去参加人类的魔法试炼的时候，也是对人类魔法一窍不通的。”

1 Q  a, D: l8 l' `+ O+ M“你的意思是，你的魔法力是天生的？”

“差不多吧。但是这种源自血脉的力量也有其缺陷。我只能不受限制地使用自己的天赋魔法，其他种类的魔法则和普通法师一样受到限制。上古的魔法血脉流传到后世已经非常稀薄了，流有这种血统的精灵往往只继承了某一系的魔法。我的力量是火焰。而且，比起人类来，我们过于依赖天赋，往往在进步速度上比不过人类。一些极聪明的人类能靠他们后天的努力超越先天的不足，成为媲美最强的精灵法师的强者。”

“那你是怎么通过人类的魔法试炼的呢？”男孩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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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些小聪明。”希妃路·明月难得地露出了调皮的表情。

第九章  试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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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 S. O6 o% l8 i  u    艾恩·修卡兹紧紧地握着希妃路·明月送给他的项坠，手心里都是汗。

    男孩怎么也没想到，法师区的魔法试炼会是如此盛大的场面。整个区聚集了上百名魔法学徒。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一边讨论着往年的试题一边等待着导师将他们带入魔法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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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5 z, O- v0 L7 D( F9 e    此外，还有很多悠闲高雅的贵族。他们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和魔法学徒们交谈着。今天是一年一度法师集会的日子，法师区破例向所有人开放。企图结交大法师的人都挤在了法师塔下面。另一些更有权势的贵族则乘着试炼的机会，在人群中物色有潜力的魔法学徒。

( P( L3 F4 \% ?3 o8 p    还有豆蔻年纪的少女来法师区找寻自己的意中人。在少女们眼中，魔法学徒总是神秘而帅气的。比起满脸皱纹的老法师，少女们更喜欢围在那些年轻骄傲的学徒们身边。

艾恩·修卡兹在人群中僵硬地微笑着，以一个接触魔法才两天的菜鸟的标准来说，他还算是不错了。

5 W2 s7 O2 ]: C周围的魔法学徒们都是从婴儿时代起就开始学习魔法的人。看着他们一批批地被导师领入魔法塔之中，艾恩·修卡兹感到心情越来越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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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摸了摸手中的项坠。这枚项坠做工极为精致，由秘银打造的纤细链子上吊着一颗泪珠型的水晶容器。如此小的水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雕琢成了中空，里面盛着一滴鲜红色的血。这是希妃路·明月给男孩的。项坠能暂时保持血液的新鲜度。带上它后，精灵血液中透出的魔法力就好像是男孩发出的一样。这是艾恩·修卡兹在试炼中唯一能借以掩饰身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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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试炼是分批进行的。按照导师的不同，魔法学徒们依次进入塔内接受测试，较早完成的人则到塔外等候第二轮测试。此时，已经有几批人完成了第一轮测试，正志得意满地向旁人夸耀着刚才魔法试炼的经过。艾恩·修卡兹注意到，大多数魔法学徒选择了默不做声地离开。似乎试炼的结果并非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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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男孩考虑着要不要去问一下他们试炼的经过的时候，一身红黑色法袍的老者出现在了法师塔的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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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批，大法师马林的推荐学徒！”

数名魔法学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艾恩·修卡兹赶紧跟着他们一起走向法师塔。在经过老者身边的时候，艾恩·修卡兹感到老法师犀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

男孩心中一惊，赶紧加快脚步走入了法师塔的大门。看到老者没有跟上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 p7 X+ w: {+ G0 P在协助人员的带领下，艾恩·修卡兹一路走向试炼的房间。他惊奇地看着周围神奇的符文雕刻。整座法师塔内部一盏油灯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镶在墙上的淡紫色的奥法水晶。水晶自动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将甬道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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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 E" e) V' X. P$ q" R1 l艾恩·修卡兹仰头起向法师塔顶部望去，通向那里的螺旋式阶梯一直延伸到视野之外，让人看着有些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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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W& B  e+ u  j/ |. ?在那里的房间中，等待着艾恩·修卡兹的就是测试考官。

当男孩打开房门，他立刻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头带着一副侏儒制造的单片水晶眼镜，看上去像是七十多岁的样子。他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艾恩·修卡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就是大法师马林推荐的受试者吗？”

“是，是的。”艾恩·修卡兹略有些紧张地回答。

老者点点头，似乎对男孩的印象还不错。他说道：“那么，你的第一轮测试现在就开始了。接下来我所提出的问题，请你运用自己的魔法知识，尽量简洁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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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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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f1 O0 k' f4 j* c; O“那么先来最简单的第一题：请问法师为什么用火焰系魔法杀伤敌人。”

& ?4 K6 O" c* p8 h' m+ Z9 \“为什么用……火焰魔法……嗯……”男孩低头沉思了一会，“据我所知，虽然有爱用火焰杀伤敌人的法师，但也有只用冰霜或者奥术的法师。甚至还有一些法师喜欢用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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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愣，但马上又说道：“但现在我们只考虑使用火焰魔法的情况。请回答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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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Q, l+ |3 W0 Y% y“既然只考虑使用火焰魔法的情况，那么——显然是因为他只能用火焰。”男孩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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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P0 X/ r; M9 ?$ T“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问，为什么法师会想用火焰去烧别人！他这么做有什么特殊意义？”

% c6 F) ]# v  y) r“特殊意义？啊，这个当然有意义！他既然想烧人，那么用火去烧是最简单也是最自然的方法了。”

* E0 @* }" @5 @% F! Y“你完全没有抓住重点！”老人猛地咳嗽起来，“这个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

“啊。”艾恩·修卡兹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你是想问法师这么做的原因吧，他是出于什么特殊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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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就是这个。”老人终于喘了一口气。

- A7 X) g3 b8 Q) r: `' A3 t, r“法师这么做……在我看来，他的目的肯定是出于怨恨！太可怕了，一个人想去烧另一个人，除了强烈的复仇之怨还能有其他什么特殊目的呢？”

! V8 n3 a% \% o" a& j“……”

“嗯……他也可能是单纯的发狂了。”男孩想了想说，“有些法师一直很癫狂。他们做出什么事来都不足为奇。”

“不是发狂！用火烧人是犯罪……呃，不……对不起，我有些气糊涂了……我的意思是，这和犯罪无关。”

# V& ?% ]: i1 p# a“你难道想说，这是一个心理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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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是心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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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6 O) v8 t5 U) M3 U& ?2 J, J“那你凭什么说这不是犯罪？”

“我没有说这不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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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v2 Z; e5 A. s3 q  o; h& f“你说了。”

……

问答进行了十分钟后：

老人的额头上已经溢满了汗珠，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瞪视着艾恩·修卡兹。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拍了下桌子，说道：“前面的都不算，我们重头开始这个问题。”

5 M- q+ A6 H5 }“好吧。只要您愿意，重来多少次都可以。”男孩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似地说：“不过……在魔法试炼中反复讨论犯罪问题有意义吗……呃，我们谈论的是这个问题吧？”

老人喷出一口血，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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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5 w2 l" o! [8 B! |4 M, u…… ……

“快，快送到光明大教堂抢救！大法师的心脏病发作了！”法师协助人员大喊着冲出了魔法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大群人抬着担架，把负责试炼的法师导师抬了出来。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想着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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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E+ B: P6 e  L, e3 b( g- M艾恩·修卡兹忐忑不安地坐在房间里。他开始有些怀疑希妃路·明月教的方法是不是真的行得通了……那似乎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回答方式……

过了好一会，房间门再次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已经掉精光的老人。他如同前一位法师导师一样，坐到属于他的书桌后面。然后他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艾恩·修卡兹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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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抱歉，你的上一位考官因为突发性疾病不能继续对你的测试了。接下来由我代替他进行测试。答题的规则你已经明白了吧，运用你的魔法知识，尽量简洁地回答我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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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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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X* z$ Z: Q  {! [7 S, T- s“第一题，法师为什么用变羊术控制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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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为什么用……变羊术……嗯……”男孩低头沉思了一会，“据我所知，虽然有用变羊术控制敌人的法师，但是也有只用变猪术或者变龟术控制敌人的法师，甚至还有一些法师喜欢用变鸡射线……那可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对了，您了解工程学吗？工程学和变鸡射线！”

6 [! J+ d" V, b2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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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又一位老人倒下了。

; v" E% m- k, R2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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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s8 N- W  x“快，快送到光明大教堂抢救！大法师的心脏病发作了！”在大家的注视之下，协助人员又从塔里抬出了一位法师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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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艾恩·修卡兹带着无辜和受伤的表情走出了魔法塔。他被免去了第一关的测试，直接进入第二轮测试。理由似乎是不能再因为他而减少法师导师的数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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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5 t% l% d" V# n! D“快看，击败法师导师的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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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他还是个孩子呢！”

“那个男孩据说是连肯瑞托议会都认可的天才法师呢！”

“真的吗？可是他好年轻。”

“笨蛋，所以才被称为‘天才法师’啊。他一个人击退了一百个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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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V9 |( }8 k“什么嘛，这种人来参加魔法试炼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唉~~~今年第二轮测试的最高分，其他魔法学徒是没希望了。”

- p+ k  D, s4 F' J* f. t7 s  A“据说他五岁时就有大法师级的实力了。不，应该说是超越大法师的实力。看那几个倒下的法师导师你就知道了！”

6 m( S1 v% A. b* k“好可怕的家伙，他表面上还装得傻乎乎的样子。”

“越傻越可怕啊。”

……

! X( U: M+ b) _* W; r- h2 C1 Z谣言越传越离谱，艾恩·修卡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变成了可怕的、强大的、残忍的、嗜杀的、色情的（这点参考了地精报纸上的负面信息）大法师。他被贵族和少女们团团围在核心，差点就被挤死了。

6 n7 m+ }  E/ E3 {大法师马林也被好几位不能得罪的贵族围在中间，反复追问男孩的来历。可怜的老法师，他对艾恩·修卡兹也没什么了解。但是贵族们可不会相信他的解释。他们还以为大法师马林要隐藏这个“秘密武器”呢。

7 j2 S( A5 u. n幸好，第二轮测试开始的通知救了艾恩·修卡兹一命。他逃跑似的冲入了魔法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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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艾恩·修卡兹和其他魔法学徒被带进了一间巨大的房间中。房间是一间宏伟的魔法物品陈列室改建成的，里面堆满了各色的羊皮卷轴，四面的墙壁竖着木架，摆放着装满奇怪物体的瓶子。蝙蝠的粪便、鱼人的眼球、狗头人的胡须还有老处女的经血……全部被放在形状各异的水晶瓶里。每一样都散发出独特的魔法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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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学徒的任务就是从这些魔法物品中挑出一件来。这一轮的测试和首轮不同，没有不合格者，只用来决定测试者的考分高低。法师导师会根据他找出的物品中所蕴含的魔力的高低予以评分。同时，作为通过考试的奖励，法师区还会将获得前三名的测试者所选中的物品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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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出一件蕴含魔力的物品并不困难，但这个房间中堆放的物品有上千件，都是魔力比较弱的物品，一一分辨至少要花上一、两天时间，对于魔法学徒的能力是一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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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测试规则后，所有的魔法学徒都开始动用自己的本领在形形色色的魔法物品中寻找起来。艾恩·修卡兹也装模作样地翻了两下——当然，他一个也认不出来。但艾恩·修卡兹一点也不紧张，在他看来这种测试实在是太简单了。随便拿一件，五分钟后出去就可以了。

# K# p/ O1 @' g* \7 Y. }“就是比运气嘛。”艾恩·修卡兹轻声嘟囔着。他还不知道，这项测试要进行整整一天，而且绝大多数的魔法物品所涵的魔力都是不达标准的。靠运气几乎不可能成功。

* v  E* r1 s* q! [- n3 l9 z艾恩·修卡兹随手拿了一件魔法物品，准备离开。当他走到门口时，他的脖子处突然一烫。他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项坠中的精灵之血在闪光！

% {* E  L) t+ y3 {0 `4 V+ H' g( o鲜红色的血液在狭小的水晶容器中涌动着，仿佛受到了什么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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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4 ?! D: {% c; h( R“那是什么东西？”男孩发现门口的木架上摆了很多试管。随着男孩慢慢走近，项坠变得越来越烫。

男孩拿着项坠，在众多的试管前依次移过。当他移到一根只有拇指大小的试管前时，项坠一下子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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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之血在容器中沸腾了。男孩几乎要握不住项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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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试管中装着一些漂亮的粉红色粉末，像是彩色的沙子。精灵之血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涌向那些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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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选这个吧。”

艾恩·修卡兹想了想，拿起了试管。

第十章  旧识者

# Q) I, q8 V/ s" D$ E/ D暴风城法师区　希妃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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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7 E. W1 M& D% \; z9 \, s粉红色的碎末在试管中闪着可爱的光芒。希妃路·明月紧紧地盯着这些粉末，感觉喉咙发干。她小心地拔下试管塞，手指微微颤抖着。诱人的魔法气息正从试管中溢散出来，吸引着她。

呼吸越来越急促，希妃路·明月的眼睛又痛起来，滚烫得好像有一块烙铁正在眼睛中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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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使劲，将水晶制成的试管捏碎了。锋利的碎片划开精灵的皮肤，鲜红的血珠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希妃路·明月随之轻声呻吟起来。血液鲜艳无比的红色让人感到不安，仿佛有无数肉眼看不见的恶魔正在其中狂欢尖叫着。

! o7 J6 p2 W  v( U& D强大的魔法能量正从粉末中抽出，一丝一丝地渗入希妃路·明月的体内。精灵的眼神迷离，她的呻吟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娱。

1 l+ X& ~" e( c5 x, A# m也不知过了多久，精灵颤抖的身躯才慢慢平复下来。她红色的瞳孔也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但握在她手中的粉末却失去了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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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C+ q" Z0 \; ]: \. D$ Y蕴涵其中的魔法力在刚才被精灵吸干了。

4 D* }6 Y2 B. v希妃路·明月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她整了整衣服，坐到在床沿上，然后若有深意地望着门口。

* N' I) C+ D; t7 E. y: m“请进吧，门外的法师大人。”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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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w1 @* S4 C  i8 X门外嗦嗦地轻响了一会，然后传来了一阵尴尬的笑声。“原来早就被发现了……”一名老法师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是大法师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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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 w+ e0 U0 I5 o* o* |  ~“偷窥女孩子的起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希妃路·明月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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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师马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希妃路·明月没有继续嘲弄大法师，她当然明白，大法师也不会为了偷窥而特地跑来。精灵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道：“你是来问我的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吧？”
! u' ~; R8 j' _& r! i+ ]" w( |; M- q
) R, E4 r8 a& C1 g大法师马林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 d* l! g( s' x' V* E“很严重了。”精灵女子若无其事的说，“但目前还保有行动的能力。”

“是吗……”
) s$ m2 E$ v6 l% O0 C
, K, W" t) j) {: B! y两人间并没有什么客套，仿佛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朋友。希妃路·明月和大法师之间有一种古怪的默契。刚才希妃路·明月吸取魔法力的场景是她身体状况的最好证明，她已经到不得不吸取外物法力的状态了。

9 e7 N5 `# l5 @+ _“抱歉，让你看到丑态……”精灵女子说道。但她这么说的时候，根本没有露出什么困扰的表情。

在大多数人眼中，与其说那是丑态，倒不如说是旖旎之态吧。大法师马林的脸色低沉下来，只有他知道精灵女子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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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苦着一张脸，短时间内我还死不了。”希妃路·明月轻松地笑着，“对了，你让男孩带给我的试管里装的是什么？气息和我正在寻找的东西很相近。”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敏锐。”大法师马林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苦笑道，“那支试管，装的是血之石的粉末。从洛丹米尔收容所的废墟里找到的。”

/ I* c" z1 B3 ]8 |3 Z/ N“洛丹米尔收容所？”希妃路·明月不由吃了一惊，谁都知道——现在收容所里除了废墟和尸体，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达拉然最早收到有关血之石的研究报告就是在那里。不过等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一切都被毁了。除了烧焦的尸体之外，我们只找到了这些疑似是血之石爆炸后留下的粉末……关于你正在追寻的东西……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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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x7 n) c% e' D“没什么，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1 h" v0 t( \; Y& L3 w0 o希妃路·明月站起身来走向窗边，似乎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 S2 k: \+ u; v, Z“那……那个……请等一下！”大法师马林急道。“我还有一件事……其，其实很久以前就想告诉你了……”

8 ~" G) M! U) K) A“嗯？”希妃路·明月侧着头，好奇地望着欲言又止的大法师。

  T" \! l" Z, n9 F1 q“几十年前，在达拉然法师学院当学徒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吧？”大法师马林好像下了某种决心后才说道。

“是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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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那时……候起，我，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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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妃路·明月歪着头疑惑地望着大法师马林。一向从容不迫的他，说话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 w" [/ K4 @6 S大法师满脸涨得通红，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其实，我一直很仰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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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2 W, ]( F% C& r“哈啊？”希妃路·明月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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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一定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当年在达拉然第一眼看到你，我就非常非常在意了。你那么优秀、美丽、孤傲……”大法师马林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说道，“可那个时候，我人傻傻的，每次一见到你就着了魔似的头脑发昏……所以一直没有敢把喜欢你的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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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C7 N- G希妃路·明月没有料到对方想说的是这种事！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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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q4 A' T+ y) @1 P% t大法师马林盘腿坐到了床对面的地毯上，说出来后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表情重新轻快起来。他指了指自己花白的头发说道：“年少时我太害羞了。直到今天，我过了害羞的年纪，才下定决心告诉你……”

: |" T! }( k$ ?. w3 P- z# p“嘿嘿。”大法师难为情地挠着脑袋，“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吧……不过不说出来，总觉得自己是无法安心躺进棺材的……啊，你不回答我也没关系。那天遇到男孩带着你出现，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能再见面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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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转过头望向窗外。她似乎不擅长应付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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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过了好久，她才模糊不清地吐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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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师马林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这句“谢谢”是拒绝的意思，但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冷若冰霜的精灵女子从未正眼看过人，更别说感谢了。

2 ?8 R3 p" t; i“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希妃路·明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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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没有！”大法师马林回过神来，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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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希妃路·明月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你见过陪着我的那个男孩了吧。我希望你能代我收留他。”

9 I" N$ l" w/ w% B# V) N! }- f她还要继续追逐部落，之后可能要去敌人的领地，带着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男孩太过危险了。而且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

0 k  N7 U3 o: x4 f“即使你不说，我也想收留他呢。他还蛮有天赋的！”大法师马林高兴地说道，“刚才，他用了五分钟就完成了第二轮魔法测试。仅仅五分钟哦，这是最新的记录！现在他在外面正被贵族和少女们团团围着。我看啊……今后必须从如何‘不引人注目地作弊’开始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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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k$ g! J5 }" c2 k“既然知道他作弊，你还敢收留他？”精灵女子笑道。

- `; d+ Y" |2 X/ k5 `: G- |“他是个有趣的家伙，像我当年一样，是个傻小子……我每次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就想发笑。”大法师马林高兴地说道，一提到男孩他也变得很有兴致，“老实说，我找像他这样的学徒已经很久了。”

“那，就拜托你了。”希妃路·明月感激地向大法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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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那我们认识的事……还要继续瞒着他吗？”大法师马林问道。

“嗯。就保持现在的样子吧。”

# j6 A9 r  D, h/ K  w虽然有些擅自决定的感觉，但一切还是瞒着他比较好。在希妃路·明月眼中，男孩本就是个无关的人，不应该牵扯到这种事情中来。

; L0 {! N) X: Y0 o1 l刚刚吸收了血石碎屑中的能量，精灵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她站在窗台边向外眺望，窗外是暴风城终年翠绿鲜活的花草，几缕树枝间划过的微风将精灵秀丽的长发吹乱。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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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转章
       
        荆棘谷 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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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宝湾旅馆如同往日一样热闹，烧毁的木架和墙壁已经修理一新，连被炸飞的大门也重新装好了。新刷的防水漆的气味和朗姆酒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格外刺鼻。旅馆里的冒险者们全然不在意地板上火焰轰炸过的痕迹，他们嬉笑着、大声喧嚣着，把锡制酒杯碰得咣咣响，仿佛要用噪声填满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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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l, Z; W; }- L7 ^        就在这喧嚣声中，两位不速之客走进了旅馆。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高大魁梧的暗夜精灵男子。他凶神恶煞地边走边将周围看起来碍事的人一脚踢飞。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名矮小的侏儒，他捂着自己的鼻子，不停地咳嗽着。
       
        被莫名其妙踢飞的冒险者跳了起来，刚想破口大骂，却看到了那两名不速之客身上穿着的公会徽章——交叉的双剑和咆哮的绿龙。冒险者赶紧把冲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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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龙牙公会的人！”冒险者的嘴巴像触电一样抽搐着，那个徽章是联盟最强大的公会的标志，两名不速之客的徽章镶边的银色绣纹表明了他们的队长级身份。他们都是亲手打败上古之神、击退克尔苏加德的救世英雄——是传说中的冒险者。
       
. \# Q" X& a: L        所有人都停止了喧闹，他们下意识地向两边退开，为两人让出了前进的通道。侏儒面带疑惑地向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暗夜精灵男子停下来看着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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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怪呀，魔法物品的痕迹又绕回去了。”侏儒皱了皱眉，“东西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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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e5 U2 b/ v% q- I. [        这对奇怪的组合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又原路离开了旅馆。看到两人离开，旅馆中的人一下子又喧闹起来。
       
9 ^4 i5 j) y" a( W        “那个暗夜精灵不是被称为屠戮者的麦尔斯吗……据说他一个人杀死了一千只其拉异种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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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3 A4 @; U; v: ]6 u7 J: |        “不可能吧。最多杀了一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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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 m7 ?# }0 `  j, N* |        “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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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B9 A9 |+ Z( A9 C, ~* G% i        “恐怕又有什么危机……我们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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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对啊，遇到他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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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3 W! j8 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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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荆棘谷的丛林内：
       
        暗夜精灵和侏儒正大模大样地在危险的丛林中行进着，躲在隐蔽处的迅猛龙们悄悄地观察着他们，却没有一只敢扑上去偷袭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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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O' p/ C1 e+ L% L        “喂，洛弗斯·毛，你确定是绕到这里了吗？”暗夜精灵站在侏儒身边，双手持刀麻利地砍掉周围妨碍行进的热带丛林植物，“藏宝湾可是有很多人看到那群部落上了船的。”
       
5 Y7 O# D9 r# j* {. P        “不会错——恶魔之眼是这么显示的。虽然痕迹减弱了，但是魔法物品在其他相位的魔力残留还是能追踪到。”侏儒使劲地擦着鼻子，他的袖子上沾了不少鼻水，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邋遢的小混混。
       
        在侏儒身前不远处，代表基尔罗格之眼的绿色光芒正稳定地闪烁着。这显然不是小混混能办到的。
       
        “可是谁会在荆棘谷的丛林里这么钻来钻去啊，这里的蚊子长得和马蜂一样大，而且到处都湿哒哒的，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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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呢～部落脑子里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侏儒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丛林里又热又闷，实在是不适合旅行。“对了，你的盗贼技巧有发现什么踪迹吗？”
       
& c* M% o, h& h( T        “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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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8 M0 X. {  U& g( ]        “在这种满是湿泥和藤蔓的丛林中行进，竟然没留下踪迹？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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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如果是专家的话……”暗夜精灵耸耸肩。
       
        “对方也是……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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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e% H% N# V) N        “或者是德鲁依。”暗夜精灵补充道，“我猜携带魔法物品的只有一两个人，人多的话肯定会留下踪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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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部落已经在藏宝湾上船了啊。他们为什么要冒险大废周折地派人重新回到荆棘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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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 r; B4 y; E" W' ~0 W        “所以啊……你的恶魔之眼会不会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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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侏儒哼了一声，似乎懒得回答暗夜精灵的质疑，和脑壳里塞满肌肉的人谈论相位魔法根本没有意义。对方携带的魔法物品的成分很奇怪，侏儒从各种魔力残留痕迹中把它单独分辨出来。其中一条痕迹通往藏宝湾，另一条较新的痕迹从藏宝湾绕回来，穿越了荆棘谷危险的密林。侏儒甚至能分辨出这些痕迹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部落的家伙在丛林里绕了大半圈，到底想去什么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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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3 b# I; C# {        说话间，暗夜精灵砍去了最后一片挡路的枝桠。两人眼前霍然开朗，在阳光下，一座兽人族的要塞赫然矗立着。
       
& p/ F$ S  `' }5 B$ m        “格罗姆高……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吗？”暗夜精灵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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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地精飞艇！”
       
  D# K3 \& c0 R+ r1 K        “格罗姆高的飞艇点可以直达奥格瑞玛和幽暗城……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来这里啊。到格罗姆高营地的路程明明比藏宝湾更短，也更安全。”
       
1 T( q/ j$ {$ v% j+ z  T        侏儒嘿嘿一笑：“可是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到处放火的‘疯狂法师’吧。虽然格罗姆高驻扎有部落的卫兵，但是对于一名法力高强的魔法师来说，这些卫兵并不是太大的障碍——藏宝湾的地精卫兵不就一点用都没派上吗？舍近求远也是有可能的。”
       
8 T3 `7 X$ ?8 `4 o7 l0 _9 I' s        “难道是为了迷惑敌人？”
3 {: r* w9 ~- i8 ~       
2 R2 D8 G. D9 n4 |0 I5 H5 @/ A2 [        “不。”侏儒摇了摇头，追杀部落的法师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迷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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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一种同为施法者的直觉，侏儒很能理解对方的心理。部落一定是考虑到了上飞艇后被追上的情况才决定去藏宝湾的……即使普通人都很清楚，在地精飞艇上遇到一名疯狂的火系魔法师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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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8 F8 M1 R$ c. ~4 j1 `        去藏宝湾是因为船是比飞艇更安全的交通工具吗？可是……为什么又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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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R3 C" g7 P4 O2 |/ g8 B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侏儒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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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4 T/ N. m, }: z6 X6 q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暗夜精灵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 Y: M% K9 ~* @, I        “接下来？当然是去找一种比飞艇和船都更加安全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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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 S. {4 @+ m" d- ^        侏儒一边说一边从他的次元袋里倒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件。奇形怪状的金属片和螺栓瞬间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 @% F, k' e, \3 S        “伟大的侏儒工程学！安全无比！”侏儒喊道，然后他高兴地看到自己同伴的脸变绿了。

第十二章    背叛者


棘齿城外海，部落特勤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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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7 T8 |* G5 \3 W+ ^0 J温热的海风从东方的海面上吹来，湿湿的。部落小队的队长——普拉达•血吼少校此刻正站在少女之光号的甲板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地平线。长时间的海上航行使他的头发粘成了一团，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鱼腥味。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尘土沙颗。即使还在潮湿的海上，每吸一口气，嗓子里也会又干又痒。对普拉达•血吼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气味了。无论什么季节，卡利姆多大陆都会飘散出这种尘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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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队长揉着发痒的鼻子，笑了笑，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松弛下来。只要再过半天的时间，船就会在棘齿城靠岸。那里有一支整整两百人的巡逻队正在等候接应他们。现在，普拉达•血吼最渴望的就是尽快到奥格瑞玛大吃一顿多汁的烤野猪肉，用肥腻焦香的猪肉塞满自己的喉咙，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在船上每天只能吃到土豆，还要忍受永无止境的晕船。所有的队员都被弄得精疲力竭。

幸运的是，预期的水上大战并没有爆发。留在藏宝湾的人好像成功挡住了那个疯狂的女精灵法师。秘法师欧蒂娜在船上布置的用来对付她的陷阱也没派上用处。

9 A' a  ?& r; P: T; e+ e4 ?6 v! k不过即使女精灵法师能追到船上来，她也不会料到德鲁依已经携带着魔石从其他路线直接赶赴杜隆坦了。

/ |$ s  B, ^, q一切都是秘法师欧蒂娜的计划。周密的三重保险只用上了一重，就出色地达成了任务。

, j! s2 m! q' ^  A) C( p5 F7 u& X“怪不得她会被临时派来作为特遣队的副官。”普拉达•血吼少校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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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A$ o7 \# v) x( ?他在心中暗暗思考，如果自己是追击者的话，能否成功截下魔石。答案让兽人队长有些丧气，他至少需要八十名精英士兵才有可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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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您在想什么呢？”一个柔和的声音从兽人背后传来。

正在发呆的普拉达•血吼一惊，回头发现身材高挑的巨魔秘法师正微笑地看着他。

/ {; E- }8 D, S. M; h“您是在想有关任务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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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普拉达•血吼想了想才答道，“我只是在担心弥萨亚•风矛能不能从藏宝湾安全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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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放心吧。他不是已经成功地阻挡住精灵法师了吗？对于像他那种技艺高超的盗贼来说，安全脱身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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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达•血吼少校点点头，虽然他并没有真正担心这事，可不知为什么，秘法师的话总是能带给人一种奇妙的安心感。她柔和的微笑就像拥有魔力一样。

7 e0 N1 p. a3 w' b' v刚开始的时候，普拉达•血吼少校并不同意秘法师的计划，小队中大多数人也持反对意见。毕竟，让德鲁依独自带着魔石潜行回格罗姆高太危险了。但是欧蒂娜很快就说服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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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想明白。”兽人队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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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1 K/ F! y9 z% {. C“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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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萨亚•风矛在藏宝湾旅馆中的‘说漏嘴’，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吗？”

( y, W! ^, @! b* B  d5 T, ~“……”

* F) Z* Q) b5 C/ S“他啊，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老是给大家添麻烦，但是在关键时刻却是个意外地让人放心的家伙。如果没有你的授意——很难想象，一名资深盗贼会犯这种错误。”

“是的。”欧蒂娜沉声道，“他留下来狙击精灵法师也是我安排的。对团队来说，这是必要的。”

! {2 U+ L  W7 |“原来如此……”普拉达•血吼立刻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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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q$ H' A. [( I5 ^秘法师的计划慢慢在兽人队长的脑海中清晰起来。她安排的每一步都是在诱导敌人……本来部落小队可以先到达格罗姆高营地的，但是这存在着被精灵法师追上拦截的风险。要是在地精的飞艇上和她战斗，立刻就会演变成玉石俱焚的场面。所以才舍近求远地把她引到藏宝湾。

而说到藏宝湾，立刻就会想到船。一到港口，部落小队就装作偶然地和精灵法师碰头，将她拖入战斗，使她在激烈的战斗中无暇分心追踪魔石的位置。然后只要小队成员登船离开，她理所当然地会认为魔石从海路运走了。谁都不会想到整支特勤小队都是诱饵。德鲁依则变形成猫科类动物，安然地穿越森林回到格罗姆高营地搭乘飞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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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1 X& x; [  ^# {9 X  n“很厉害的策划能力……你究竟是什么人？”普拉达•血吼认真地看着身旁总是微笑着的秘法师，这个疑问在他心头萦绕很久了。

秘法师欧蒂娜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现在，从甲板上已经能看到棘齿城中跑来跑去的地精了。少女之光号的船员们也拿出纤绳做着靠岸准备。

4 V) n7 X5 M9 ~! D' w“快到目的地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吧……”秘法师欧蒂娜神秘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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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0 h5 y8 V% T7 k  F$ l9 M“你应该知道新加入部落阵营的血精灵吧。银月城的精灵魔导师们一直想要一种魔法石的样本——他们称之为‘血石’的东西。恰巧部落幽暗城方面有‘血石’的消息……所以，作为部落和血精灵建立‘牢固’友谊关系的象征，我们就帮他们这个忙。我是这次任务的特使。毕竟关系到重要的外交关系，需要派一个特使来谨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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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 M0 z9 |% ?% J9 v“明白了……”普拉达•血吼点了点头，作为一项机密任务，特勤小队只知道要不惜代价地取得魔法石，并不知道它的用途是什么。本来兽人队长就很疑惑，不精擅于奥法的部落要魔法石干吗，但如果扯上新加入部落的血精灵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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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1 _2 P! t1 m1 O“那么，我也有一件事想问少校。”秘法师欧蒂娜说，“听说你在希里苏斯同虫子们作战的时候，曾经被一只巨型其拉虫吞进了肚子里，却没有死，反而把其拉虫吃了……大家都说你是不死之身，这是真的吗？”

* d6 s! t9 t" U$ z普拉达•血吼不明白秘法师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但他还是笑着答道：“传言太夸张了。我只是拿斧头破开了巨型其拉虫的肚子而已。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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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原来不是不死之身啊……”秘法师欧蒂娜若有所思地说，“那么，你的肚子破了个洞的话，应该也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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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呃，怎么……”普拉达•血吼刚说了一个词，就感到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缓缓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何时开了一个大口，血正涓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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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4 V% E) h9 }% @( r- k$ s“你……”普拉达•血吼难以置地望着秘法师欧蒂娜，她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正在擦拭自己手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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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9 @# z) |& |  g; s5 r3 B( Q“快到目的地了……所以，告诉你也没关系。”她又说了一遍。同时，大蓬的鲜血像礼花一样从普拉达•血吼的腹部喷炸出来，强悍的兽人也忍不住惨叫起来。欧蒂娜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愉快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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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9 ^& P3 w" B“你，你……为什么……”普拉达•血吼想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但是裂开的口子太大了，手根本捂不住。比起这个，更让他心寒的是，听到了他的叫声后，船舱里的其他队员竟然没有出来！

! q8 W( J' C5 L0 _* h1 E完全不明白！秘法师欧蒂娜为什么会突然偷袭自己？？？

但是，身经百战的兽人队长没有继续思考和犹豫，他奋起全身最后的气力，扑向了秘法师欧蒂娜。在被偷袭重创的情况下，只有先反击打倒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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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一拳轰向欧蒂娜的面门。他的攻击纯粹是战场上的搏杀技巧，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即使在负伤之下，这一拳还是又快又狠。

  H* G& B6 A' j+ i6 u5 ^$ i兽人拳套指节上的钢钉连圣骑士的盔甲都能击碎，只要擦到一下，欧蒂娜的脸就会像烂柿子一样爆掉。但是，秘法师却一点也不在意。拳头在打到她面前时自动停顿住了。任凭普拉达•血吼拼尽全力，拳头还是一动不动。一堵像墙壁一样厚实的魔法盾挡住了攻击。

/ w& t3 C: F7 b5 z3 @7 e下一瞬间，几枚奥术飞弹准确地击打在兽人的手肘和膝盖上，将他的关节炸为两截。兽人的手臂和小腿一起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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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欧蒂娜。”普拉达•血吼痛苦地倒在了甲板上。

6 J; P" b$ t. |9 G* y1 B! q6 w; b秘法师欧蒂娜擅长的是火系魔法，对方现在使用的却都是强大的奥术，这一系魔法是最难掌握的，要做到像她这样随意施放至少需要数十年的功力。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面前这个人不是真正的欧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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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才明白呀。”秘法师脱下斗篷，满脸笑意地俯视着普拉达•血吼，“和传言一样，兽人果真是头脑简单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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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达•血吼瞪大眼睛看着秘法师，她深蓝色的皮肤正在迅速地变淡，乳房收缩，髋骨变窄，一头褐色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明亮的橙红色长发。甚至连巨魔标志性的獠牙都消失了。

- ]4 C$ m6 @8 u" h7 a+ Y* b几十秒后，女巨魔秘法师就变成了一位男性精灵，他得意洋洋地用脚尖踢了踢兽人的脑袋，“我的伪装很精彩吧，这可是很高深的奥术哦，连肯瑞托议会的大法师们都办不到。”

“现在让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男性精灵用精灵贵族的礼仪优雅地行了一个礼，“我是精灵族伟大的唯一的王，凯尔•萨斯陛下最信任的副官，奥系大法师，你可以叫我计算者帕萨雷恩。”

第十三章  计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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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g! ?- a9 I  m* i  r3 r9 O        （能源舰的BOSS出场）
       
        “计算者……帕萨雷恩？”兽人队长虚弱地躺在地上，“真正的欧蒂娜呢？”
       
1 F  ]/ L4 U5 ]4 v# O- ?7 g4 g$ J        “我友善地向她借了外表。不过她不太情愿借给我——为了你们部落和血精灵之间‘牢固’的友谊。”自称为帕萨雷恩的男性精灵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脸。手指尖端凝聚的奥术能量在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涟漪，就好像脸是由水构成的一样。
       
        “哈哈。愚蠢的部落……还有银月城的叛徒……”帕萨雷恩大笑起来，“你们根本不了解血之石的真正价值。它只有在精灵族伟大的唯一的王，凯尔·萨斯陛下的手中才能发挥出全部的作用。”
       
: w1 V( z! G8 ?3 |/ G$ I6 F8 d7 ~& F/ j7 ^        当说到凯尔·萨斯的时候，男性精灵眼中露出了狂热的光芒。
7 G5 m: b. p  H# D# w# ~1 n       
        “哦，对了。你用不着和我说话来拖延时间。”帕萨雷恩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补充道，“你的那些‘精英’部下们在船舱里不会出来了。”
       
1 {- C  Q; ?2 i" |7 u3 r/ y6 [        兽人队长绝望地望了一眼舱室的出口，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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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一定猜到了吧。我在船上设置的陷阱根本不是用来对付那个女精灵法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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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家伙！”
       
: ]1 b4 ?" ~, O5 M- G7 W6 Y         “心怀感激地欣赏陷阱发动的华丽效果吧。”帕萨雷恩随手在空中一挥，一道传送门出现在他身旁，“你们将在盛大的焰火中，同这艘少女之光号航船一起沉入海底。不留任何痕迹。”
       
/ f& A% K7 F2 M: }: J: j" {! x        “这可真是一场不幸的灾难。”他高兴地说道，“棘齿城所有的人都会见证这一幕——英勇的兽人队长普拉达·血吼少校、秘法师欧蒂娜小姐、还有其他优秀的部落精英们，连同他们携带的魔法物品一同湮灭在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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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得逞的。”
       
        “我已经得逞了。而且这一切的暴行都会归到那个女精灵法师的头上。”帕萨雷恩微笑着把手按到了普拉达·血吼的头顶，兽人的颅骨里立刻传出了一阵如同粥煮沸时发出的啵啵声。身体猛烈地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了。
       
2 b( l4 c' O" p) {, c        “再见。我可敬的队长。”帕萨雷恩狂笑着踏入了传送门。
       
5 B: p& Z4 Q0 _: r! J" j        几秒后，整艘船都爆炸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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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杜隆坦郊外：
( h8 j& ^3 T7 A1 R/ e1 t       
0 D2 H8 U2 M! y5 c* y& s# A9 I        科卡德尔·长角踏下地精飞艇，木质的降落塔接驳板在脚下咯吱作响。每到这个时候，这位牛头人德鲁伊就很害怕接驳板会承受不住自己的体重。
       
, q/ @. }; g* d( {( |. o2 p        接驳板在发出咯吱声后，继续牢牢地连着飞艇外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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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头人舒了一口气，缓缓走下飞艇降落塔。不远处，在红褐色的岩石之间——部落的首都奥格瑞玛正巍然地耸立着。这座巨大的新兴城市是部落的中枢，里面聚集着无数的兽人和巨魔。还有远道而来的牛头人和被遗忘者。按照特勤小队计划的时间，走海路的小队成员也差不多要到城市的附近了。
       
        科卡德尔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行囊，里面有鼓起来的一小块东西。每隔几分钟，牛头人就忍不住要重复这一动作。
       
        里面装着“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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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为了这块小东西，科卡德尔连觉也睡不好。对他来说，这块石头带来的负担太大了。他本来只是个医生……几乎所有非自然的东西都让他感到厌恶。
+ t" l3 r% {* R* X  K* C% j       
        “希望下次别再有这种任务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9 n5 P5 W" i% V3 l        远眺不远处的景色，可以看到大片红褐色的土壤和用来圈养野猪的农场。一支全副武装的兽人卫队正好巡逻经过，他们雪亮的斧头让科卡德尔稍稍感到安心。
       
        “嗨，科卡德尔！”这时，降落塔下传来了呼唤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向牛头人招手。
1 ^' n7 T) [: F) O       
        “啊，是欧蒂娜小姐！”认出了那个人影，牛头人一边用德鲁伊的礼节向对方示意，一边加快脚步跑下了飞艇降落塔。
       
        “你来接我吗？太好了。”科卡德尔开心地甩着尾巴，“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早到达。”
       
        “因为一路上很顺利，船还遇上了顺风。”女巨魔得意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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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和其他人呢？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0 {' }  t; ?( p3 F0 [6 }" a) Z1 R3 R        “少校和其他人在奥格瑞玛的旅馆里，大家都等着你呢。”
       
        女巨魔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的微笑，那笑容犹如清晨的蔷薇花朵，带着晶莹的露珠，让人忍不住想要凑到鼻尖用力嗅闻。她嘴中说出的话语也因此带上了不可思议的魔力。
       
        “在旅馆最好的房间里，他们点了堆满一张桌子的菜。主菜是冒着热油的烤野猪肉配上新鲜翠绿的莴苣，整只乳猪都涂满了香料，撒上切成半透明薄片的甜洋葱……当然还有你最喜欢的奥特兰克冷酪。只等你一到，大家就开动，好好地大吃一顿。当然，是少校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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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1 F+ w" Y+ M; J        “哈哈，太好了。”科卡德尔·长角拍拍肚子，“光听你说，我的四个胃就都在咕咕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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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女巨魔指了指科卡德尔·长角的行囊，突然压低声音问，“任务物品没出意外吧。”
       
" y1 r( H( B1 z( ^" a        “当然，就好好的放在包里，一点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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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_5 o" l) u/ p2 C' S; t, H        “我们到旁边去说吧。” 欧蒂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周围。这里人太多了，不适合谈论这种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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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直接进城去和大家汇合不就好了？”科卡德尔不解地摇摇头，“我连一分钟都不想多等了。事情可以到旅馆再说。”
       
        “啊……那个……其实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欧蒂娜充满魅力的低沉嗓音萦绕在科卡德尔耳畔，牛头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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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卡德尔直觉地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脑袋无法思考。全身轻飘飘的，像在梦境中一样。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欧蒂娜往飞艇降落点的北边走去。那里是著名的骷髅石。虽然离奥格瑞玛很近，却罕有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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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科卡德尔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站在骷髅石洞穴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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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他迟疑地问。
       
  V& S$ A. s2 j1 d2 u0 \2 F/ B        “好了，别开玩笑了，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谈谈不能直接进城去和大家汇合的原因。你同意后才一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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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蒂娜有些无奈地看着科卡德尔。牛头人回想起来，刚才正是在讨论这个话题，自己怎么会突然忘了……可能是最近的压力造成的神经衰弱吧。他自从拿到魔石的那天起，就一直处于某种奇怪的不安之中。
       
" r4 m4 o4 `) S* X        “说吧，到底怎么了？”他有些焦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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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校告诉我，他认为小队中有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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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T/ _+ z4 _6 Z& B        “间，间谍……”科卡德尔惊叫起来，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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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V% r$ R5 C' h        “这不太可能吧？”他小声说，“特勤小队的成员全都是由最忠诚的部落精英组成的。”
       
        欧蒂娜露出了她惯有的神秘笑容，“表面上的确如此。但是……你怎么解释我们一路上一直被那个该死的精灵法师追踪呢？”
       
0 C. c/ p9 J! y  w        “不是已经证明了她是靠感应血石的魔法波动来追踪的吗？”
       
2 Z7 W+ u) q; W        “但是她的突然出现，也太巧合了吧。我们这次任务可是完全保密的。”
       
+ \: c6 _' h  @' p        科卡德尔不由点点头，女巨魔的话听起来总是很有道理，他不知不觉地已经完全相信了。
       
! a3 ]3 [8 h! r; P        “间谍就在队伍之中，现在带着血石去汇合太危险了。少校在旅馆召集所有人，就是为了拖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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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 R. f  A2 D        “可是……”
       
        “把血石给我，趁着那个间谍还没有发觉，由我来把它直接交给酋长大人。” 欧蒂娜理所当然地向牛头人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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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秘法师的话总是对的。科卡德尔立刻就认可了。他从包裹中拿出了血石，缓缓地向欧蒂娜递去。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思考太多。“我为什么会这样想？”的疑惑只产生了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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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卡德尔为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这块魔石而送了一口气，交给值得信赖的秘法师，之后就不关他的事了。他终于解脱了！他的内心不断地这么催促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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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石在空气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欧蒂娜的笑容更加甜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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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0 Q2 D        “交给我！对，就这样拿出来，交到我的手上！”欧蒂娜的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轻拍着科卡德尔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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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9 ^' i& J0 ^+ \        在牛头人厚实的皮毛下，粗壮的脊椎骨像一条凸起的血管。欧蒂娜的手指可以清晰地摸到两节骨头中间的缝隙。只要让指尖的魔力渗透进去一点点，就可以像折断枯枝一样切断牛头人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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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p' i1 Z3 T8 e1 k  Z1 z        “真可怜，这头蠢牛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欧蒂娜暗想道。她的嘴角浮着一抹轻蔑的微笑。等这最后一名特勤小队成员被排除后，凯尔·萨斯交付的使命就完美的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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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w# q6 o        但是，在欧蒂娜将要接过血石前的一瞬间，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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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g" i" _. d! A        一发威力实足的火球用难以想像的速度从天而降。
       
        “什，什么！”巨大的压迫力让欧蒂娜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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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j% z) u$ @        在离两人不到十步远的地方，火球猛烈地爆炸开，滚滚翻腾的火浪席卷过来，逼得两人向后疾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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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美丽的女性高等精灵，骑着马从远处奔驰而来，正是她射出的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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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p# z& O; _        精灵女子用手撑住马鞍，利落地将双脚从马镫中抽出，然后毫不停顿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她跳下的同时，那匹马就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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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柔软纤细的身躯在空中伸展开来，如同夏季微风中的雨燕。物理定律仿佛对这具轻巧的躯体不起作用，她稳稳地落到地上，立刻借着惯性，飞快地向欧蒂娜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