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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题材]永生的快乐 [复制链接]

且听风吟

伊菲戈涅亚 发表于 2008-6-23 22:23:08 |显示全部楼层

序：
“汝违背吾之意愿，吾赦汝不死，永生吸取活人鲜血为生，世世代代受此诅咒，人人见汝而欲诛之，且汝长生不死。”

一、

莉莉丝从睡梦中醒来，昨夜的暴雨已经停歇，太阳露出灿烂的笑脸。马丁不在床上，他躺着的位置还留有一丝余温。莉莉丝眷恋地把脸贴在马丁睡过的地方，床单上还留有马丁浓烈的气味。

莉莉丝裹了一条毯子，走到窗前。马丁正在后院修理他们的花园，阳光照的他身上布满了晶莹的汗水。看到莉莉丝起来，马丁冲她挥了挥手，用橡皮水管把水洒得到处都是。

他们有一整个星期没有在一起了。马丁是个商人，工作总是没完没了，电话几乎无孔不入。家里的、办公室的、秘书的、马丁自己的，甚至有人因为找不到他会打到莉莉丝的手机上。在莉莉丝的印象里，不分白天黑夜似乎永远都有电话铃声响起。

好在有两笔生意结束了，他们赚进了一大笔钱，马丁把公司所有的杂务都交给了几个部门的经理，然后关掉了所有的电话——他要
完全不受打扰地和莉莉丝享受二人世界。

尽管莉莉丝想继续趴在窗户上看马丁用水管表演各种滑稽的动作，但是她实在讨厌阳光。那暖烘烘的光线照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冲马丁做了个去洗澡的手势，马丁故意哭丧着脸不同意她离开，并用手做了一个扯掉毯子的动作，逗得莉莉丝哈哈大笑。最后，她还是拉上帘子，去浴室冲了凉水澡。

八点钟，马丁准备好早餐，莉莉丝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和一件棉质衬衫从楼上下来。松子饼和马提尼酒的味道相互纠缠，同马丁身上青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客厅的窗帘还没全打开，阳光显得明亮又柔和。莉莉丝觉得自己快晕倒在迷人的气氛中。

“嘿，亲爱的。”马丁抱住莉莉丝的腰肢，连同松子饼和热吻一起送到她的嘴中。

莉莉丝一点也不饿，昨晚她吃得很饱。但她不想辜负马丁的好意，勉强把松子饼咽了下去。

马丁抱着她坐在餐桌前，故意用夸张搞笑的语气说：“真不敢想象，人生本来短暂，我们相聚的日子却还这么少。太不公平了！”

莉莉丝微微笑了笑，她就喜欢马丁这种幽默的本性。“你有很长一段假期，打算干点什么？”她把头枕在马丁肩膀上问。

“印度、斐济、埃及、百慕大。世界上有好多地方我还没有去过，有好多未知的东西我还不知道。而且难得空闲……”马丁停顿了一下，看着莉莉丝越来越失望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语调急转直下，“但是只有一个地方是我最想去的，就是楼上那张床，带着我最最亲爱的宝贝！”

莉莉丝被马丁的油腔滑调打动了，她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想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我是说，永远。有数不尽的时间。”

“当然！”马丁挑了挑眉毛，长长的睫毛挡不住眼中涌出的无限眷恋，“如果时间可以延续到宇宙的尽头的话，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实际上，我们却只有几十年的时间……”

莉莉丝心中充满了懊恼，摆脱永无止境的生命，和马丁幸福生活几十年，这不是她一直想努力做到的吗？为此她甚至愿意去做那笔交易。

“阳光明媚。”马丁看着窗外说，“我要让我可爱的妻子充分享受美丽的阳光。”

莉莉丝很想阻止他。

窗帘“刷”地一声被扯开，灼热的阳光刺痛了莉莉丝的眼睛，差点没让她喊出来。“我不想到外面去。”她说。

“没人让你出去，亲爱的。”马丁满口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可是现在是早晨，我们刚刚起来，难道你想……”

莉莉丝双肘撑在桌子上，一脸天真地说：“我们一个星期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你答应要把那些生意的过程讲给我听。”
“可是那些都很无聊，非常……”

“不，我喜欢！”莉莉丝固执地坚持。实际上，每当马丁讲起生意上的事情就会激情满志，充满霸气。而这一切让莉莉丝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好吧。”马丁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说，“等我收拾完……”

“我来收拾。”莉莉丝抢过马丁手中的脏盘子说。她喜欢他的体贴温柔，可这种温柔有时候会剥夺她行使爱他的权力。

马丁恋恋不舍地上楼去。

莉莉丝走到窗前，对面房檐下一个阴影一闪而过。

距离交易日还有三天，希望那个人能信守承诺。莉莉丝想。

二、

夜，月清如水。

莉莉丝被一阵饥渴难耐的焦灼折磨醒。她躺在马丁臂弯中，能清晰地听到马丁脖颈中血液流动的声音，还有一股鲜血特有的香味儿。

莉莉丝把头埋到枕头，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她对自己刚才即将采取的行为感到羞耻。但是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她不小心把
嘴唇咬破了，一滴鲜血触到舌尖。

莫名的躁动和狂热涌遍全身。

月光下，一对锋利的牙齿咬住了马丁的脖子。

喘息。

莉莉丝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滚下来，尽可能远离马丁。饥渴并未因此减轻。她的大脑迅速搜索附近可以食用的食物。

整条街的宠物都被她吃光了。是的，为什么不呢？再有不到两天她就能变成正常人了。起码那个人是这么跟她保证的，所以她喝光了家里储备的所有新鲜血液和邻居家剩下的宠物，为的就是在变成人的前几天不再吸取任何活物的血液。
而现在，只过了一天，她就饥渴难耐。

邻街第一户人家养了一条金毛。莉莉丝记得她和马丁散步的时候遇到过那条金毛，已经两岁大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不能及时止住对鲜血的欲望，她将失去理智，变成一头真正的野兽。

窗户是开着的。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熟的马丁，毫不犹豫地跳上了房顶。血的渴望驱使莉莉丝本能地向另一条街的方向奔去。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弄得莉莉丝十分不舒服。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样东西——血！

突然，一股浓重的清香涌进莉莉丝的身体里。许久没有闻到过如此鲜美的味道了。

莉莉丝抓住房檐，借助惯性荡到对面的房顶。巨大的黑色翼翅伸展开来，她倒悬在房顶，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到婴儿房内的摇篮和摇篮里熟睡的婴儿。

多久没有尝过新鲜的血液了？三年，整整三年。和马丁在一起的这三年间，就依靠从医院里偷来的血浆和邻居们的宠物！一股无名的怨恨涌上心头。莉莉丝没再多想，将翅膀收敛到后背，飞进了婴儿房。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婴，房间里挂着各种小玩意儿，摇篮上方悬挂一个旋转挂件。女婴躺在舒适的摇篮里，脸上还带着一丝睡梦中的微笑，嘴里衔着奶嘴。

莉莉丝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暴露在外的一对尖牙稍稍收敛。她伸出手，轻轻把女婴从摇篮里抱出来。

浓郁的血腥味儿又猛地冲击了一下莉莉丝的大脑。她撩开女婴粉红色的小衣服，露出一段细嫩的肌肤。

女婴醒了，莉莉丝红色的眼眸和锋利的獠牙吓得她“哇哇”大哭。而女婴身上特有的母乳奶香味儿令莉莉丝恢复了些许理智。

楼下传来上楼的声音，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了父母。莉莉丝捧着女婴，盯着半掩的房门，猛地朝窗户冲去。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尖叫。莉莉丝消失在月亮的阴影中。

金毛今晚没有睡在它精致的小窝里，黄昏时和小主人玩得棒球还被它垫在下巴底下。甜美的梦乡令它发出满意地“咕噜咕噜”声。
月亮被巨大的阴影遮住，金毛打了个哆嗦，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冲天空嚎叫了一声。

很快，它便安静下来，低伏在地上发出“呜呜”地哀鸣。

阴影消失了，莉莉丝怀中抱着重新进入梦乡的女婴落在金毛面前。可怜的狗儿匍匐在莉莉丝脚下，连哀鸣的勇气都没有了。

莉莉丝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扼住金毛的喉咙。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抱着婴儿来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口咬开婴儿的喉咙。此刻，女婴甜美的血香气和金毛身上浓重的狗臭味儿一起刺激着莉莉丝的神经。

她犹豫着，目光在熟睡的女婴和苟且的大狗之间徘徊。

慢慢地，她举起婴儿，举到自己的眼前，扼住金毛的手在缓缓放松。

莉莉丝露出尖利的獠牙，对着女婴的脖颈狠狠咬下。

三、

金毛躺在皎洁的月色下，它的主人第二天天亮会发现它的尸体，也许它的小主人会为他落泪。

莉莉丝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女婴被扔到一旁，金毛的喉咙“呼”地一声裂成两半。莉莉丝像一只真正的野兽那样贪婪地吸食鲜血。

饱餐后，莉莉丝在房顶飞舞。今晚的事情有些奇怪，饥饿感袭来的没有来由。但是莉莉丝不愿多想，她固执地相信再过两天那笔交易会成真，她会变成一个正常的女人。

女婴家门口停了两辆警车，房子的前门开着，能隐约看到几个警察在屋里转来转去。二楼的婴儿房里，一对年轻的夫妇相拥在一起，妻子在不停哭泣，偶尔有警察来问几句话。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官从破碎的窗户外面向外张望，莉莉丝赶忙隐藏在房顶的烟囱后面。

一楼的警察显然在敷衍了事。莉莉丝捡了块石头，扔到一楼大厅中，几个警察立即神经质地掏枪。莉莉丝乘机把婴儿放到台阶上。
惊呼声很快传来。年轻夫妇跌跌撞撞跑下楼来，妻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丈夫把妻女环绕在自己的臂弯里。

以后一定要生个孩子。莉莉丝一边想着一边朝自己家飞掠而去。

她匆忙逃出窗户还开着，希望马丁不要因此而着凉。透过月色，莉莉丝看到马丁还在熟睡中，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搅乱了梦境。
她隐去黑翼，轻轻钻进窗户，踮着脚尖，像猫一样滑步到床前。马丁翻了身，但没有醒。莉莉丝松了口气，轻轻抱住马丁的胳膊。

突然，她怒吼了一声，想从床上跳起来。比她更快的是“马丁”，他从床上弹起，一只手按住莉莉丝的胸口，将她死死钉在床上。

“嘿，莉莉丝，亲爱的，好久不见！家居生活让你迟钝了不少。”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莉莉丝上方。

“埃维尔！”莉莉丝掩不住自己的吃惊，“是你？”

埃维尔阴郁地冷笑了几声：“看来你还记得我？那你还记得和罗菲作的那个交易吗？献出你珍贵的东西，他就满足你的一个愿望。所以，你献出了那具上好的棺木。我应该谢谢你，居然把我给你的棺木看的如此重要。”

莉莉丝盯着埃维尔猩红的嘴唇问：“马丁呢？”

埃维尔挑逗似的贴近莉莉丝的嘴唇，笑道：“你的人类丈夫吗？他还在睡着。也许你应该关心一下你的同类朋友。”

“罗菲？你把罗菲怎么了？”莉莉丝试图挣脱埃维尔，但是他太强大了。

“没什么，我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惩罚，然后替他来收取你最珍贵的东西。”

“我已经给他了！”莉莉丝说。

“不，你没有！”埃维尔跳下床来，一手将莉莉丝掀翻到床对面。

在床下，莉莉丝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马丁。她将马丁从床下拖出来，为他解开绳子。

埃维尔站在床上，居高临下。脱困的马丁发出一声怒吼，向埃维尔扑去。莉莉丝连阻止他的时间都没有。

马丁被狠狠摔到墙上，鲜血喷了一地。血腥味儿又另莉莉丝莫名的狂躁。她看了埃维尔一眼，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东西？”

埃维尔优雅地摊了摊手，掏出一个小瓶子，往空气喷了两下，说：“一点点兴奋剂。”

马丁从地上爬起来，狠狠骂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冲埃维尔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

“哦，亲爱的莉莉丝，难道你没有告诉你的丈夫？”埃维尔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突然，他的语调一沉，“我以为你会跟你爱的人分享一切。”

“你认识他？”马丁一脸迷惑，“他是谁？”

“一个怪物！”莉莉丝一字一顿的说。

埃维尔从床上跳下来，一手攫住莉莉丝的下巴，让她的尖牙露在外面。“怪物？”他说，“那你是否告诉你最最亲爱的丈夫你又是何种怪物？听着，是我转变的你，也只有我才能决定是不是会让你变成人类！实际上，根本不存在变成人类的方法。罗菲只是想骗你的棺材而已！”

马丁被莉莉丝狰狞的面孔吓住了，推到了墙角。

“看到了吗？”埃维尔继续说，“那个人类男人一见到你的真面孔就立即退避三舍！他根本不需要你，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满足他的欲望！而你的欲望……只有我才能满足！”

说完，埃维尔伏下身子亲吻莉莉丝。

“我爱他！”莉莉丝盯着落下的嘴唇，坚定地说。

埃维尔眼中闪过一点惊讶，又恢复正常，他摇摇头，说：“不，你不爱他。你只是让‘爱’这种欲望压过了你身体里潜在的欲望而已。你永远都不会爱上他，你只可能爱我一个人！”

埃维尔蛮横无理地将嘴贴在莉莉丝的小口上。

“嘿！离她远点！”马丁从蜷缩的墙角冲过来，把埃维尔从莉莉丝身上推开。马丁拉起莉莉丝，将她拥入怀中，怒气冲冲地对埃维尔说：“她说她爱我！你没听见吗？她是我的！”

“该死的人类！”埃维尔朝马丁冲去，他一把推开莉莉丝，将马丁按到墙上，扼住他的喉咙。

“转变我！”马丁艰难地冲莉莉丝喊，“快，转变我！”

莉莉丝犹豫着，她是那么渴望变成人类，和马丁共度余生。现在却要变成马丁成为吸血鬼。让自己心爱的人背负不死的诅咒，或者看着他死去。

没有时间了。

莉莉丝划开自己的皮肤，碰住马丁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埃维尔一巴掌将吸血的莉莉丝打飞。马丁流出的血液对埃维尔形成诱惑，他抓起马丁的胳膊，贪婪地吮吸着。失血和窒息令马丁感到昏昏欲睡。

一股尖利的疼痛感传来，埃维尔尖叫一声，甩开马丁，伸手将莉莉丝从脖子上扯下来。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他将莉莉丝按到墙上，咬住她的脖子。

“吸他的血！”莉莉丝冲马丁做着只有他俩才懂的口语。

马丁努力摆脱晕眩感，扑向埃维尔，就着莉莉丝要开的口子贪婪的喝着。一种全新的感觉顺着吸取的血液流遍全身。

持续不断的疼痛令埃维尔彻底暴怒。他甩开虚弱的莉莉丝，全力向马丁进攻。

从地上重新爬起的马丁，还带有一丝茫然的神情，一双尖牙从他的嘴里冒出，一对巨大黝黑的翅膀伸展开，铺满整个房间。

一声嘶鸣，马丁带着埃维尔飞出屋外。许久，月夜上空传来短促的哀号。

马丁回到房间，扶起莉莉丝。

“对不起，亲爱的……”莉莉丝难过的说，“我一直在试图摆脱着诅咒，没想到让你也牵扯进来……”

“你的确应该道歉！”马丁严肃地说，“这个秘密你居然一直埋着我。”

莉莉丝慌忙解释，马丁却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希望有永恒的生命和你待在一起吗？吸血鬼，多棒的选择！你居然还想变回人类，只渡过短暂的几十年？”

莉莉丝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天哪！你还跟以前一样幽默！”

“这不叫幽默，我都说实话呢！”马丁深情地望着莉莉丝，几乎要吻到她的时候突然说，“不过说真的，你刚露出牙的时候还挺吓人的！”说完，马丁吻了莉莉丝。

莉莉丝抬起拳头轻轻打在马丁肩膀上。

尾声：

“你真的把公司关闭了？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

“不用担心亲爱的，我们现在有两千万，足够了！只是不能去海滩晒太阳了，有点可惜呢！”

“你后悔了？”

“不！没有。其实我们可以去其它地方，例如去南极晒月亮怎么样？”
(END)

若像夏，义无反顾地来，亦义无返顾地去。炽烈而短暂，深刻亦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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