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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火石在袖口使劲擦了擦，给自己点了根烟。尽管我的肺里早已经烟熏火燎，但我停不下来，因为只有尼古丁才能使我正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再颤抖。- g$ \7 j( F6 N; [) b: j3 _1 [
惨白的车灯映在两旁不断倒退的景物上。当你在高速公路上连续驾驶了几个小时你就会觉得时间仿佛永恒地停止在一刻。所以，理所当然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将我拉回了2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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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我刚刚失去了我心爱的女友，仅仅因为我是一个卡车司机。我麻木地接下一单送往邻城的货物，匆匆地上路了。我驶上高速公路，猛踩油门，充斥着撞上护栏的渴望。这时，我看见路边一个人影在招手，我轻踩刹车。大多数有过夜间开车经历的人或是看过《夺命弯道》的朋友们会知道在深夜让一个陌生人搭车是很危险的，但我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我不想用可悲的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让一个陌生的人来结束我的生命也许并不是一个太坏的选择。你也许会赞同我，但也许我们都想错了。
9 ~! t# m9 x7 Q P5 I. b( u E “嘿，伙计，”他说，“你去邻城吗？”
2 U! d- x! T; _! U E “是的，上来吧，只要你不是什么公路连环杀手。”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你是。' B: d+ `: N" W6 ?" [$ [. W0 b9 Z
他笑了笑，也许是灯光的缘故，他的脸色显出吓人的惨白，白晃晃的牙齿让我不禁想起一些啮齿动物。
" i$ U `4 F/ S 我给他点了根烟，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朋友，或许你就想让我喊你朋友。”
$ Y- G2 r o5 Y. a7 ` “灰鹰。” }5 w$ c4 K3 e+ G* a
“呵，那可真是一个好名字。”
; v: q& p# k1 M$ I; P, @- t: s- N “仅仅是一个代号。”
^0 y4 f4 N# @" V- h8 f 我很快对我的乘客失去了兴趣，或者说，失去了期望。他既不喋喋不休也不沉默似铁，完完全全是一个老实内向的好人。这也让我不能采取B计划去自杀，因为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陌生人搭上一条命。
9 X0 p" ?1 o; p5 T( ` 我在死寂的车厢中注视着路面（这是作为一个好司机应有的好习惯），一条够突然从前方远的路边冲了出来。“该死的，我大叫一声，急踩刹车。“狗杂种。”我低声咒骂着，踩了踩油门。
$ b2 W- n( `1 ?/ o2 f- [* g “你似乎很热爱生命。”灰鹰冷不丁的开口吓了我一跳。
9 Y+ S5 j7 T. B/ u `6 R% Y “不瞒你说，在你上车之前，我曾想自我了断。”' k& [% v! e7 @; K
“我知道。”
4 a" |$ P2 u3 y. ~. r1 q- J “什么？”- _( l2 H2 F& X: \# D
灰鹰抿了抿嘴，不再说话。由于要专心路面，我没有并没有过多揣摩他的意思。5 o5 ]4 ?8 e8 M& F/ k% c
离邻城不远了。用平的可以铺地毯的声音对我说：“你说过你想自我了断。”
8 `3 B: n1 \, p “是的。”
3 }0 c" ~% ~# {6 s2 o; Z “还想吗？”" M( y9 J; [& p0 p9 x Q
“ 是的，痛苦，你知道，哀莫大于心死，我刚刚和。。。算了。”2 B ^2 C0 A! e! p& c
“听着，死亡并不是消除痛苦的良方，很多年以前，我也尝过痛苦的滋味，酒肉穿肠而无味，迷花过眼而无趣，这种感觉。。。”
( v; ^+ ]& o! d “虚无。”我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挟迫着说出这个我并不熟悉的词。% T g0 | t0 Q
“是的，虚无，就想跗骨之蛆，折磨我。。。”
* H, V; |, V- I$ M, g% i$ H “那又有什么法子呢？”
, V9 ^$ v. I3 M “有一天，我遇见一个人，”灰鹰的语调有些兴奋，“他给了我这个！”他猛地扯下衣领，露出两个深深的咬痕。
3 M6 ~% d/ U- x “你。。。”我怔怔地看着，忘记了开车。9 C3 U4 D& Z; j" Q+ z/ n
“把注意力集中在路上，你只需要听我讲。”& i4 K; m* h6 t0 E+ M/ W
他顿了顿：“这就是答案，答案就是与其在反尘中死去，不如换一种生活，享受永恒的快乐，尽管有所局限，但阿波罗不在的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
" l- [/ o4 m% g) ?) W; q 一些不愉快的字眼在我脑海中飞蹿，“你是吸血鬼？”1 m J1 O9 {+ ^! f m1 M
“无所谓你怎么称呼，因为你将和我一样。”
' m( |2 G4 ~# B6 n “你想干什么？”我尽量是我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但我失败了，“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 N6 S' C0 f) v1 H0 D “引领你进入我的世界。”
4 X" z! V) Z: _: g/ ~2 Z e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死我呢？”
: }" V' h' C8 r& K& I6 } W. n 他出乎意料的笑了，“咯咯咯，”他说：“是啊，为什么不呢，这样不就成全你了吗，不，我并不贪嘴，而且我一直注意着你，你那一颗背离生者的心正是我所看中的。”
, y! F" S$ E! Z8 M2 e2 I* {0 p1 G 我默默的接受了。也许做个吸血鬼好过去死。
2 F2 a+ v* H1 c! A1 p- X1 X “然后，第二课。。。。。。” G8 z) p5 x4 z5 Z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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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看路标，距离市中心只有不到两公里了，我摸了摸脖子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最初的痛楚已经过去。我关掉车灯，四周的景物依然白亮如故。我知道灰鹰是对的。* q2 d% ^6 p; o1 A/ e
, g8 K5 ]7 i, q; U$ k “忍住，”灰鹰抹了抹嘴唇上的血迹，按住我的手帮我稳住方向，“过程是痛苦的，但的确物有所值。”
) U6 _ y8 O; x: c, } 我没有回答，因为奇痒和剧痛使我开不了口。& f2 `6 l) f, X' G
十五分钟后，灰鹰松开了手，我感到疼痛逐渐消失，也许是受电影影响的缘故，我不禁用舌头去舔上腭，想弄清楚会不会长出两颗尖牙。
7 N& O/ R w1 H/ h* P9 y “别找了，在你感到饥渴之前牙齿是缩在上腭里的。”
: ^8 A- O c+ X; U3 M7 m5 J “饥渴，你指的是吸血？”+ W& t% t9 L1 ]! T# ~9 d
“是的。现在调头回市中心。”
- q) z8 H+ H: G “能说说第二课吗？”) F/ {) f2 j5 m* v
“哦，是的，第二课，第二课就是。。。。。。”: N0 k2 o& q/ k# }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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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课就是我要回市中心的理由。是的，自从他告诉了我第二课，饿哦就知道这是冥神赐给我的机会。9 a. v" V# c. [8 i3 E' t
伤口已经愈合，我知道我的心已经没有羽毛重了，但我永远不会接受审判，因为那是死人的活，而我，是不死的，甚至不能算个人。6 V. H) F( S) Y, S2 q0 q% H& `! l
到了市中心了。我停下车，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了，我跳下车，飞奔到桃利舍街27号。拼命地按着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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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6 Y& N1 Z0 p# ` “你将拥有更强壮的身体，更快的速度，你的眼睛可以在深夜看书。。。十字架，大蒜，银桩对你毫无伤害。。。只有阳光，真正致命的是阳光，它会灼伤你，如果你在阳光下呆的时间过长，你会死的，而我并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灰鹰咽了口唾液，说，“因为那样我也会死，因为现在我和你是共生的，你活着我活着，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当然我比你更高级，当然你会比你咬的人高级些，就像传销。”
4 j- ? i1 E3 U6 d) B% e; R3 W/ m/ M 我点了点头。" f/ o+ [# V+ Q% p
“停车。”他说，“我要走了。”( |- O! n$ q/ J$ O
我靠在路边，递给他根烟：“就这么走了，不表演个化身烟雾或者蝙蝠？” - l' x' e: v v: r. M3 C
他笑着说：“你会见到的。”6 v! U% f( @9 p0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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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
! D9 r: a' v& N7 R “洛丽塔。”3 u# s7 Y$ ~+ F1 c0 w. X( q
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一只阴沟里的小老鼠。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但我忍住了发作的念头。
8 n# e( t: ?# i' ?. l “你又来干什么？”她说，“我们已经结束了。而且现在才4点。”
4 R4 @+ |# j1 p 她说着就要关上门，我赶紧伸手挡住门，她转过身，瞪着我说：“你要干什么？”9 q1 o& [' D P! p
“我。。。”我说不出口，我要吸你的血，我要让你和我一样变成怪物？不不不，我不要，我爱 你，尽管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但我不能伤害你，不！不！不！我拼命不让尖牙露出来
$ S7 y6 {" Y( d% x `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ＸＸＸ！”. f$ D. y, N4 S
她奇怪的看着我，该死的。" X2 K4 K5 i9 }( R9 e6 O- H
太阳升起来了，我感到背部一阵刺痛，我转过身，啊，我能感受到瞳孔剧烈收缩的疼痛。
* z5 p8 k: a* W) w; u7 h1 e 这是我第一次好好看日出，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感到我的皮肤在缓缓地融化，我就要融进这美丽的阳光中了，那金色的光辉，宛若仙子，徐徐走来。
2 W" u. C+ c$ D0 ]" S 我将不在四处游荡，不在深夜中徜徉。
0 {0 v) h1 y: B+ }% A 我用尽全力喊到：“我－爱－你！”: @- ?+ A6 x! g9 L
我死了。
- x) d9 g% A Q0 {: a% @. D. ^/ t+ W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W* c1 _ {/ b N 该死的吸血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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