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小说】笼城居民的一天, 译者：ilmyn

笼城居民的一天
翻译：ilmyn

摘自《布瑞克斯的印记城旅行指南》

开场白。反高峰前一小时。

那么，让我们抛开那些繁文缛节，开门见山的说。我是贾米·比克兹，印记城最好的女裁缝师。他们付给我９个毒螫让我告诉你我是如何生活的。也就是说，我的明天将成为一个纪录……现在我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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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高峰后五小时。

我被每天早上准时从此经过的一群星界裸奔者弄出的声音吵醒了，然后起床并用脸盆里的水洗脸。这盆水我已经用了３个星期了……与其说是洗脸还不如说是让我清醒清醒。好吧，我现在是采访的对象，我想我该给你们这些呆头介绍我的家了。

她位于一座公寓楼的二楼，这座公寓紧邻着一座无望者出资建造的住宅区。这个老姑娘有三个狭窄肮脏的房间，包括我的卧室和卫生间。比起家我更喜欢待在店里，那里比较不错。而家里很脏。我这里并没有多少东西，除了那个脸盆，一个镜子，我的床，一个碗柜，我把所有的碗碟都放在里面（你问我为什么准备这么多碗？为朋友们准备的……哈），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这是吃饭用的，和一个衣柜，里面有三件衬衫和两条裤子。墙上有个破洞，不过被镜子挡住了，我很庆幸我住在二楼，因为天花板上不会渗水。这是一座单调，灰暗，涂满泥浆的房子……就像周围房子的一样。

那么，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才刚起床，所以我需要打扮一下。我穿上一件长及脚踝的勃艮第裙子，一件灰色的衬衫，还有我的灰色长外套。我把我的头发在脑后扎起来，这样它就不会妨碍我的工作了。现在我要出去找点吃的……空着肚子干活很痛苦。不到很晚的时候我不大可能回家，因为我在市场区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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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高峰后五个半小时。

我在“无所不在的旅人”这个地方，它给书记区和下层区夹着，而不是呆头们说的什么女士区。这是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不过主位面巴佬和位面人都能在这里找到他们需要的服务，尤其是那些刚从传送门里蹦出来的家伙……这里装满了这些该死的传送门。这个地方会提供一大碗的好东西，当然你得付得起……而且在这里发现的可以发现很多很多的新面孔。

看，那边有一个泰伏林。她穿的都是上个月流行的款式……那肩胛骨，深色披肩，皮甲，古里古怪的头发。她需要一些新打扮，而且她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您好女士，我正好谈到您的肩胛骨。您需要打扮打扮它。从哪来？巴托？”

“这重要吗？我现在要赶到演讲者大厅去。”

“我认为您不该穿这一身去。您需要一些更富有色彩的东西，瞧这一身灰溜溜的……这样人们不会注意您。”

“我是一个熵骑士。这是我的制服。马上走开，讨厌鬼。”

其实呢，你不能胜过所有人。好了，是时候继续赶路了。我早上的例行公事就是尽快的赶到市场区，这段路程要花费两个小时……这还是在清晨交通不繁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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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往市场区的路上：印记城的清晨。

步行前往店铺是观察印记城的好方法……而且我说过这是我必须得做的。

我现在走在阴森森的雾中，点灯的男孩们正在不停的熄灭街边的路灯。这群下层居民在“光亮”的时候并不太怎么说话，他们做着他们的工作然后跑到家人身边拿出一些苦了一夜才挣得的绿角子，接着在开始下一次漫长夜晚的工作之前逮个机会睡上一两个小时。他们很饿，并且大部分都很虚弱。你可以看到他们的脸是如此的扭曲，他们的眼睛有多么的沮丧。这是一群真正的生命，这些点灯男孩，除了达布斯没有别人比他们更接近印记城。

除了雾和男孩之外，空气中还有无处不在的灰尘……这些来自几百万个宇宙的灰尘被几百万个家伙的脚带到这里。它和雾混合到一起，使空气变得让外来者难以呼吸。假如某个呆头大口喘气还接茬咳嗽，那他就是一个对印记城一无所知的白痴。

现在，看看这个家伙。他是本地人。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的大衣，戴着一顶无边帽，还有一双高跟的，令人满意的靴子……这种靴子可以让你逛遍市场而不至于把脚跺个不停，或穿过闹市区而不至于把膝盖都陷进烂泥里。他在盯着地面。他在想着他自己的事。他不关心在他周围发生了什么。他在去他要去的地方。他没有招惹经过他身边的恶魔和主位面佬，他让他们走自己的路。不是所有的笼城人都是神气活现傲慢自大的。我们就不是。你可以分辨出谁是笼城人，但是你叫不出他的名字。真正能改变和撼动城市的人你是看不到的。那个家伙就是个笼城人。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怀旧。我们快到目的地了，所以我有些罗里罗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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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高峰后近七个小时。

在一段痛苦的步行之后，我最终站在了我的店外，她在市场区里面。城市几乎完全醒过来了，街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穿着破衣服的家伙，穿着旧衣服的家伙，或根本不穿衣服的家伙。从我的店里（位于铜人路，是一座棕褐色砖砌建筑，正面有一块玻璃橱窗，上面挂着招牌，招牌上用大大的红色字体写着“贾米·比克兹——女裁缝师”），我能看到街上的每个人，当我不是太忙的时候我会招呼他们进来看一看。

往里面是我的办公桌和工作间，里面有我所有的存货，我也在里面干活。前面的房间里挂着样品，大部分是没人买的起的上等货，但是我担保普通人（别冤枉我……我并没有说我是达官贵人，我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可以买得起我用一些略微不同的原料制作的复制品。我拉开玻璃窗上的窗帘，清扫掉台阶上的灰尘，然后开始准备我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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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高峰后七个半小时。

一个半精灵男子走了进来。这个穷鬼的裤子在左膝部有个破洞，袖口和裤脚都是破破烂烂的。他的衣服对他来说明显的大了。他把他的头发在背后扎成马尾辫，脸孔闪耀着刚洗过的光芒。这是一个不敢承认自己是劳动阶级的男人的脸……而且从他进来时的白痴般的露齿而笑来看，他明显的不是一个笼城人。

“我能为你效劳吗？”

“对，我在找贾米·比克兹……我听说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裁缝师。”

“她就是我，呆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哦，我是艾兰德·欧森……”他破坏了一个重要的规则，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一个陌生人不是个好主意，“……我想找个人帮我作些衣服。”

“废话，要不你来这干吗。”

“是的……好吧……那么，你能帮我做条新裤子吗？这条已经不能再穿了，而且我只有两条可以替换的……”

“好的。那你回家把它们带过来让我看一下大小。做裤子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那真是太好了，你让我解脱了烦恼。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脸上又是同样的白痴般的露齿而笑。他在这里又破坏了一个重要的规则……就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没用的。他的裤子只需要一点简单修补就可以让我再穿上一年……我准备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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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高峰后七又四分之三小时。

我正在用一些双生天堂棉布缝制别人定做的衬衫……昨天一群被困在印记城里的侏儒走进我的店，声称需要一些家乡样式的衬衫。我告诉这些小呆头我会在他们回家之前完工，那就是说我也许有好几周的时间来完成我的工作，他们可是一群愚蠢的侏儒。找出正确的传送门需要花掉这些呆佬很长时间。不过另一种可能，他们今晚就走，所以我现在正在赶工……如果他们等不及就要走……八件小号的棉衬衫可不是啥畅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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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前三个半小时。

早前那个穿着大号衣服的可怜虫回来了……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并且满身是汗。

“印字城真是个混乱的地方。”他带着闹市区的微笑。

“是印记城，那当然，他比你来的地方要混乱一点点……”我轻蔑的笑着说出，“深水城吗？”

“不，是灰鹰城，在……”

我一向不关心主物质佬的来路，所以我打断了他…“别管它啦。你把你的旧裤子带来了吗？”

“啊，是的，在这里。”

“嗯……好的。过几个小时再来吧，我会为你做一条好裤子。”

“这要花多少钱？”

“这关系到很多东西，缝制这条裤子的难度，用到的布料等等。过一会我再把价格告诉你，你到时候再跟我谈吧。”

这样他离开了。替他缝制新裤子真不是一件难事。他穿着大６号的裤子意味着他对尺寸根本不讲究。现在，我要去市场上买一些布料了……我一路小跑。在这一行当，买布料就像买吃的。我每隔一天就要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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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前二又四分之三个小时。

上午的市场是个熙攘的地方。印记城已经彻底的醒过来了，城市已然开始混乱了。四下环顾，你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家伙，既有上层位面佬又有下层位面佬，同样还有疯狂的派系成员在印记城四处奔走宣扬他们的理念……从星界裸奔者丢下的传单，到布莱克·马里隆那难以捉摸的、密码似的歌声。那些无所事事的向导等待着随时从充斥城市的传送门里出来的主位面佬和外地人……对他们来说这时是最优秀的时刻。经过达布斯一夜的巡逻之后城市很干净（或者说，就像她的这些该死的灰尘一样干净），并且根据纪录大厅的统计资料,这个时刻是主物质位面佬最有可能到达印记城的时候。别问我是哪个傻瓜统计的。

不管怎么说，我已站在剃毛雪貂的外面了，这是一间相当小的布料店，隐藏在里斯吾德街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她专卖产自双生天堂的毛皮和丝绸。房子已经摇摇欲坠了……斑驳的泥浆块和破碎的屋顶是这座建筑的特征。值得同情的是，这家店的女主人（萨拉·德安戈罗，印记城第二好的女裁缝师……嘿嘿）是你曾见过的最好的人，但她比谁都穷。不是她有什么错，只是因为没有丈夫的她要独自养活四个小崽子，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把孩子们送进门房。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要进去了…… “贾米？是你吗？”

“女士在上，你好啊，萨拉？”

“我很好，”她叹息着说，“但是我不得不让孩子们去工作，我可怜的宝贝们。我需要更多的钱来付房租，否则房主就要赶我们走。”这就是她善良的表现……现在很多人都不太关心他们的孩子，只是把他们看作嗷嗷待哺的嘴。 “他们在哪干活？报酬怎样？”

“他们为厄斯塔万干活，这个食人魔主管ＰＴＣ。他们每周挣一个毒螯，根本不算多，而且如果厄斯塔万来我这买东西的话他还可以得到特别的折扣。从长远来看我很可能是被掠夺了……我听说他相当滑头。”

“我不知道……我所有的料子都是在这买的。无论如何，一周四个毒螯要比你现在挣的多得多，而且劳动对小伙子们也有好处。”

她又谈了一口气，这是她满怀心事时的习惯，“也许吧，但是我会想念他们。”

“他们会经常回来的，萨拉。现在，我要下订单了。我需要一些棉布给一群侏儒做衬衫，大概要一磅吧，还有一些粗麻布（给那个主位面佬做裤子）和一小段无极尖峰蝴蝶丝，这是为一个星界使徒准备的。既然我在这了，那么再给我一卷丝带吧。”其实我并不需要丝带……但是萨拉总是有很多货卖不出去，而且她也不肯接受我额外支付的供她养家的绿角子。 她边走向柜台后面边答道“一个星界使徒，嗯？他会付多少钱？”

“没我希望的那么多……这些上层位面佬都很小气。他们自以为很‘圣洁’，我们应该免费为他们服务。”

“是啊是啊。给我点时间让我把这段棉布剪下来，然后我就让你回到你的店里，你在那边等一下。女士在上，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萨拉。”

然后，萨拉·德安戈罗走进她破碎的店铺的内部。每个人都能看出她营养不良，并且忍受着痛苦的折磨。萨拉深爱着她的孩子，看着她处于这样的境地真让人难受。不过，生活还要继续……这是另一个故事了，我确信只要有十一个毒螯她就会像我一样开心的讲述这个故事的。

我在她的提货区等了一会儿。这些货物花了十五个毒螯，不多不少……就像我说的，她不接受施舍。她的一个男孩雇工一言不发的帮我把所有的货物搬到了我的店里，他很可能是她购买的奴隶。这座城市里的孩子只有为数不多的路可走……要么被卖作奴隶，要么被无望者收养，要么幸运的有像萨拉这样的妈妈。这个小孩既有一个妈妈同时又是个奴隶……她很可能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对不起，呆头。看到这些我又变得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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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前一又四分之一个小时。

我已经回到了我的店里。窗户上又沾染了正午的灰尘，当城市完全清醒时灰尘总是到处飞扬。我清扫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回到我的工具边，继续缝制侏儒的衬衫。我坐下来干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些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当我工作时没有什么能吸引我），一个星界使徒正在透过窗户看着店里面。她有着难以形容的纯洁和美丽……似乎还散发着光芒，即使是透过满是灰尘的，雾蒙蒙的窗玻璃。
有了充分的把握之后，她走了进来。她的金色头发用一条丝带系在脑后，她秀美动人的雪白服饰看起来就好像是用梦中的织物编织的一般。乳白色皮肤搭配上亮红色嘴唇。那嘴唇开始动了……

“你是贾米·比克兹吗？”她问。她的嗓音仿佛带有催眠术，当她与我谈话时我仿佛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我已沉溺于她的嗓音之中。

“是……是的……”，我清了清嗓子，“我能为你效劳吗？”我下意识的用手搓着衣角。

“是的。我需要为今晚的舞会准备一件新礼服，你能帮我做一件吗？”很明显她不知道这个买卖要花多少时间……为一个富有的星界使徒作一件晚礼服需要的可不只是一天。 “啊呀，这事实上有点难度……我十分怀疑我能不能完成它，尤其我还有七件侏儒衬衫要去……”当我还没说完，她把满满一袋硬币扔在我的桌上，袋子里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这里是两百个灾币，伙计。”她的露齿而笑令人几乎昏厥。

“呜……”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那么，我认为我应该做些准备。你希望它是什么样子？”两百个灾币比我三个月挣的总和还要多。

“和这件差不多，不过要暗红色的，再加上一些金色的纤维饰物。多谢了，我不久之后再回来……舞会在反高峰开始。”接着她微笑着拿上她的钱，走回到街上。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然后意识到我的愚蠢……我已经打破了艾莫尔·布鲁斯特的第三条规则，你要的，你有的。拿这件事来说，我刚刚要做一件晚礼服，如果我完成不了，我就要承担责任。灾币会让一个人做一些白痴举动……现在我不得不在反高峰之前赶制一件晚礼服。切！先不管它，我去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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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

好吧，我要用一个晚上为一个星界使徒做一件晚礼服。唯一能盖过自己的事情的事情就是看到别人有事情，而在印记城，我们经常这样做……尤其是在这里。刽子手广场并不远，脚快的家伙从我的店铺到那里一个来回只要一个半小时。我通常就是这样跑去吃午饭……走到那里，看到一些可怜的呆头被绞死，然后再走回来。也许这很可怕，不过通过观察可怜虫的死亡能激发你思考生命真正的意义……这对你的思维有好处，当你像我们一样生活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站在广场上了……数不尽的过往者和来看死刑的人的脚已经把鹅卵石广场磨成平地。这里没有什么装饰，除了几棵死气沉沉的树，它们被一些篱笆围了起来，防止某些家伙刺激它们结果实，如果你理解我的意思。不过今天没有死刑，我想这也许是件好事……可能是犯罪率降低了。肮脏的鹅卵石海洋几乎是空的，这里只有一些像我一样的家伙吃着快餐。从另一方面来看，这样一个地方吸引了那么多的注意力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在这里可以看到女士区大多数的当权者趾高气扬穿着他们的破烂衣服走在街上，向另一个有钱的蠢货炫耀自己。他们说过要帮助穷人，建立秩序，让我们活下去。他们说的很好听，但从来不做。这些该死的呆头，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如何生活的，就是这些“当权者”说我们傲慢自大并且只关心我们自己。他们不是印记城社会的真正成员，他们属于自己的社会，一个牵线木偶和小丑的社会……这些可怜的白痴，总有一天正义将击碎他们，女士也会精确的降下她的惩罚。哦，当然，这是一个希望。也许那个星界使徒也会被打倒，这样我就不用再去做她那见鬼的礼服了。够幸运的是，我还有一些优良的深红色缎子，但不得不去找一些金色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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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后一个小时。

在经过单调的女士区——就其本身而言在印记城中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地方——之后，我来到了安妮女王的女红，她出售各种尺寸的针，各种式样的衣服，和各种原料的线。这是一座石头建筑，被粉刷成难堪的淡紫色，巨大的玻璃窗户上悬挂着巨大的紫色窗帘。里面的地板上铺着一道道地毯，柜子上摆放着许多漂亮的来自不同位面的衣物原料。 我挑选出一卷由液金制成的纤维，把它放在柜台上，我不得不为它支付价值两个灾币的绿角子和毒螯。柜台后带着满脸侮辱性表情的呆头把线卷递给我，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走出店堂。他们总是试图逮住你，这些富有的家伙。他们认为没有穿着流行的奇怪装束并且紧握钱包的人不是小偷就是疯子。啊，好吧，愿众神怜悯这只猪猡……我前面有很长的路和很长的日子。 走回市场区的途中：印记城的正午。

我刚才说过，单调的女士区在印记城中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地方。市场区满是生意人的讨价还价，书记区满是怀揣备忘录的耍笔头子的，闹市区满是疯子，女士区则寂静无声。这是一个冷酷而病态的地方，在这里人们都放慢脚步，眼瞅地面，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许是因为制订法律的家伙们住在这里，但更可能是因为平民们觉得与当权者打交道令人不舒服。你已经看到了，那个星界使徒让我的舌头打了结。在这附近平民就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和另一个平民交谈的……达布斯和女士本人有时在这里飘浮的事实让这里更显得怪异。 你很容易辨认出你是否穿过了女士区的理论界限而到达了公会区或市场区。只要你一过街，你就会被人的波浪卷进人的大海里。就像巴托的分离城一样奇怪，当你回头看街的另一边时，你会觉得在女士区和你之间有几英里的人群隔着。

这时候空气中的灰尘最沉重，艾立施的气象预报塔宣布的“雨和雾就要来了”也几乎是个笑话，因为他总是指出对我们来说是再明显不过的东西。一个家伙可以很快的知道是否要下雨，就凭着看有多少灰尘沾到他的衣服上……在下雨天，灰尘沾的更多。在这两种情况下，市场区的街道总是相当的潮湿……在那里每个人都肩擦着肩，互相推挤。这时候空气中总是有汗味甚至是血腥味。经常可以看见有人被街道上的混乱的狂奔的人群践踏，或看到一伙钝木瓜向某个可怜的傻瓜涌去，只因为他看到他们在坑蒙拐骗。别冤枉我，我不是在宣传反和谐会言论，因为他们中的某些人确实不正派，但我也见过好的钝木瓜。 无论如何，这时候也是市场区的犯罪活动最猖獗的时刻。在每天的正午，笼子里的所有的人渣都向秃鹫一样涌向市场割断系钱包的绳子，盗窃苹果，在暗巷中殴打碰巧走过的可怜虫。这的确是件憾事，这也是几乎每天都有死刑的原因……这些傻瓜因为犯事而被抓住。管理者有许多事要做，但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审判现行犯上，钝木瓜通常直接把他们丢给赤杀者，让赤杀者惩罚他们。而惩罚方式通常都是可以预料的：死。慈悲杀手会相信杀掉一个罪犯可以阻止他再次犯罪从而节省正义之轮的时间。如果你问我，我认为这听起来很刺耳……但这可不是我该关心的，我该关心的是那件晚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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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后两个半小时。

巴佬们，我现在回到我的小店了。把窗户上和桌子上无所不在的灰尘都擦掉后，我拿起了针开始缝制这件真他妈费劲的星界使徒的晚礼服……
到目前为止，我已把大体上的外形弄好了。在那个巴佬回来之前一切还算顺利……破烂的衣服，流血的前额，身子抖的像个斑点鼠。

“我……我的裤子好了吗？我现在非常需要我的新裤子，它好了吗？”

“不，事实上我还没开始做呢。我很忙，过会儿再来。”我抄起我的剪子……它是双生天堂的产品，可以剪断钢铁。

“我需要一条新裤子，该死！我需要新裤子！”他不停舞动双臂，很明显的他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我看见他的胸口上有一条巨大的还在流血的伤口，看起来他刚刚和人打过架。

“听着呆头，我什么时候想弄我什么时候弄，明天再过来。给你点建议：出去后顺着街向右拐。那里有个睡觉的好地方……然后你明天早上过来取走你的新裤子。” “但是我现在就要！”他踉跄了一下，然后就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我顺着街走到了贝利夫人的小客栈，贝利夫人派了两个小雇工帮我解决了那个巴佬。他们很可能把他身上的钱都掏光了，不过这是他活该。至少我不用为他做裤子了，他醒了之后肯定记不得回来的路……他头上那一下挨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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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后四个小时。

在巴佬的那个小插曲结束后，我终于安安稳稳的过了几个小时，几个顾客进来看了一圈，有一个留了张便条说他要裤子。晚礼服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身体部分几乎完工了，除了一些细节和金线……我本不该一次买这么多。 在接近完工时，我决定稍微休息一下……这真是漫长的一天，来过一个麻烦制造者，一件晚礼服，还有八件定制的衬衫。在平时我通常到贝利夫人那里去，当我很久之前搬到这里时她就像妈妈一样照顾我，我们常常一起喝几杯。而且为了倒在我店里的可怜虫我也要去一趟……他肯定支付不起住宿费，我得去解释一下。

从我的店顺着铜人街走，你会来到三座房子前，有一座挂着大橡木招牌的蓝色建筑，招牌很显眼，上面用白字写着“贝利夫人的小客栈”。贝利夫人是一个年老的阿斯莫，她乐于助人，为可怜的家伙提供住处。没人知道她的实际年龄。她看起来像一个７０岁的健康人类。她的黑色短发遮住了耳朵，脸上只有几条鱼尾纹。她有着棕色的眼睛和尖尖的鼻子。她几乎围裙不离身，因为她要亲自为顾客们做饭，她的手经过这么多年的考验也变的毫不怕火。 进去之后，一个侍者（传闻说这里的侍者都是她的孙子和孙女）陪着我走进了夫人的房间，此刻她正静静的躺在沙发上休息。贝利夫人的房间真好，不像我的。这个位于楼下的房间十分宽敞，有一张桌子，四把用丝绸做套子的椅子，一个长沙发，房子周围还有一些椅子……这证明她有许多亲戚。火炉上的墙上还并排挂着她父母的画像。以我的标准，贝利夫人和她的家庭几乎是完美的。 “你好吗，贝利夫人？”就我所知她妈妈来自主物质位面，在那里没人会直接说出想说的话，这也是贝利夫人的特点。在直达要点之前和她海聊几句是个标准程序。

“啊你好，贾米，我很好……你今天过的怎么样？”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我……除了她的亲戚她总是乐意和人聊天，而她有许多亲戚。他们家乡世界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亲戚间表达爱意的方法是看双方喉咙里究竟能冒出多少东西。 “谢谢了，我今天过的真好，除了他妈的晚礼服。”

“我理解你，贾米，我理解你。为谁做的？”

“呃，是某个星界使徒……不过她给的钱真多。所以我要来这，我欠你丈夫的钱不久就可以还了。”她的丈夫是一个探险家，他出去３年了……其实我不欠他钱。事实是她不肯接受我替那个巴佬付的房钱……这是我的小计谋。

“你欠他钱？嗯？怎么回事？”

“以前他从极乐境带给我一些衣料，我说过我会给他钱。我不能出尔反尔，对吧？”

“那是当然，女人的话就是尊严……失去别人的信任就玩完了。”

“太对了，太对了。”

“现在小可爱，”她有时这样称呼我……我猜她要比我大很多，所以我不反对。“来点茶怎么样？要不咖啡？克拉里恩给了我一些主物质位面产的好货。” “真的吗？那为什么不来点儿？我时间不是很多，但还是有的……我必须得完成那件晚礼服。我可不想惹恼一个天使。”

“不，小可爱，你不会的。我见过天使生气。”她咯咯的笑了，然后递给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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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后五又四分之一小时。

与贝利夫人喝过咖啡之后，我没有提到那个巴佬就回来了。目前还没有新的生意，这也是件好事……无论无何在明天之前我是没有办法再接新订单了。在这么些工作之后，我需要一点运动。 --------------------------------------------------------------------------------

高峰后六个半小时。

是时候出去一下了。晚礼服已经全部完工，除了金线还没缝。我要去艾莫尔那里吃东西去了。如果运气好，我还会在路上得到一份S.I.G.I.S.（这是第一周，他们像卖热狗一样在市场区满大街的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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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艾莫尔的欢乐之舌：印记城的黄昏。

在高峰和反高峰之间这是第二个交通便利的时间段，第一个是清晨。很多人在家里或馆子里吃晚饭，还有的在外面捡垃圾换吃的。点灯男孩又出来了，在市场区还不是很多。他们在闹市区和下层区开始工作，一路经过公会区，书记区和市场区，最后在女士区结束。我猜他们之所以从最黑的地方开始，是因为一路上有许多商店窗户里射出的光，我们则不需要。 不过，顺着铜人街到欢乐之舌这段很短的路上能看到很多印记城的特色，例如收尸人。现在他们大批的在印记城出现，把人们丢在街上的垃圾拿去典当换点吃的。他们其实也在服务印记城……他们让街道保持相对的清洁。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身上的衣服，他们的全部家当甚至抵不上一个毒螯。他们一天一天的活着，收集着善心人的给予，还有所到之处的垃圾。他们是悲惨的一群。 同样的，有人会说印记城的雾变的更浓了……城市以戏剧化的方式告诉我们夜晚的降临。此时作为印记城标志的雾是多元宇宙中最浓的，没有一个巴佬能敌的过……只有笼城人（或习惯空气的家伙）目前还会在街上徘徊。然后，这意味着争取者和钝木瓜出来的少了，也就是说毫无理由就被逮捕的呆头和不必要的征税也少了。然后，混乱的派系出来活动了，法律现在管不住他们；自主者在大市场活动，无政府主义者什么都干，混乱者吗，如果他们在意时间，那么现在他们在闹市区开始混乱的夜间远足。 好了，那么，艾莫尔的欢乐之舌的门出现了……我要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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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反高峰还有五小时。

我离开店铺太久了，我得把晚饭带回去吃。今晚的饭就是一点克里贾兰黑奶酪，一条面包，还有一些葡萄酒。吃过之后我又拿起针……耽搁的够久了，是时候彻底弄好这件晚礼服。不过，唉，每次我要开始的时候……又出现一个穿着裤衩的吉斯泽雷。

“裤子需要我，”这就是他嘴里蹦出来的东西，他两只眼睛蛤蟆似的瞪着我。 “那张便条是你留的吗？”

“我是那，是的。一条新的给我做你能？”他像个混乱会菜鸟一样说着。

“当然……明天高峰之前我能做好。你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写在这张纸上？”

“问题没有，好的……”他写下名字，约翰·汤玛斯·莱昂纳德四世。他检查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阅读困难我有。世界他的拜访时我在我给巴佬一个咒下了个。它摆脱无法就是我。”他狂笑了一会儿，然后走了，在离开之前，他又加了一句，“高峰回来在我会。”

“阅读困难者”离开了，我狼狈的坐了好一会儿……这里的疯子真多。不管怎么说，我还得做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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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反高峰还有三个半小时。

终于完工了！晚礼服已经全部完成了，现在只剩下七件侏儒衬衫和一个阅读困难的吉斯要的裤子。是时候再休息一下？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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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反高峰还有三个小时。

当今天只剩下三个小时的时候，她来拿她的晚礼服了。

“又见面了，比克兹小姐，我的礼服完工了吗？”她的声音像音乐一样动听。

“完工了，女士……我把它挂在后面，想看一下吗？” “当然，带路吧。”

我带着她走向后面的房间，她的晚礼服就挂在木头衣架上。她走上前，仔细的检查起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很紧张，因为我的作品正被一个星界使徒仔细的检查。最后她开口了，

“你用哪种线缝的？”

“上好的棉线，怎么了？”

“嗯……这个，我希望用骨矛丝，它的质量更好。不过，现在提它就太迟了，我买了。多谢，比克兹小姐。”

“骨矛丝的价格可是天文数字啊……我相信你也没有说过非要用它。”我有些火大，一天的工作成果就由于一个没提到的细节而被奚落，那感觉可不好。

“当然了，所以我要少付些……我想你没料到吧，对不住了。不过这还是件可爱的礼服，谢谢。你能帮我包起来吗？” “当然。谢谢光顾。”

我沉默的把衣服包了起来……我知道我得不到２００个灾币了。我领着她走到前面，她把一个袋子（比先前的小多了）放到柜台上，点头微笑了一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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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反高峰还有一个半小时。

那么，我在回家的路上。现在街上的脏东西最多，等着达布斯和收尸人来清理它们。你们这些家伙太好奇了，我告诉你们我只得到３０个灾币。这与我的努力不等值。我花了一天时间，３０个灾币太不值了。那些侏儒给的可能都比这个多。但是我妈妈曾告诉过我，“别做无意义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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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印记城的夜晚。

印记城的夜晚就像印记城的清晨。但不是所有人都在睡觉。达官贵人们开着派对，大部分来访者和巴佬不会在晚上过来，而轿子（制造过许多交通事故）这么晚也不会营业。只有本地人还在彻夜工作，当然，还有男孩们。现在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走不了多远就会遇到一个。

雾消散了一些，只有一些朦胧的灯光……虽不是完全的黑暗，但也很难看清彼此。同样的，小旅馆里和人家里的灯也都灭了……所以街道的黑暗以几何倍数递增。如果你回家的路像我这么长那就早点回去，这很重要……在一个绝对黑暗的小巷里被人抓住可不好，就算你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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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反高峰还有半个小时。

家啊家。现在我回到了我的公寓，该睡觉了。我希望我的纪录有用，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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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注：

更多有关无所不在的旅人（Ubiquitous Wayfarer），铜人路（Copperman Way），里斯吾德街（Risvold Street），艾莫尔·布鲁斯特（Imel Bruster）和他的（Happy Tongue），刽子手广场（The Hangman's Court），斑点鼠（The Speckled Rat）的信息见《在笼子里：印记城指南》（In the Cage: A Guide to Sigil）

Black Marion, Estavan and the PTC can be found in Uncaged: Faces of Sigil

艾立施的气象预报塔（Erish's Weather Tower）来自《布瑞克斯的印记城旅行指南》（Brix's Guide to Sigil）

克拉里恩可在《笼城聒噪者》（the Cage Rattlers）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