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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奇幻] 天上星,亮晶晶 [复制链接]

安德烈·斯坦尼斯拉夫·索尔莫格洛维斯基

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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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m 发表于 2014-4-26 21:50:12 |显示全部楼层
天上星,亮晶晶
STAR LIGHT,STAR BRIGHT




作者:[美]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翻译:孙开元
录入:dxx9664
原文刊登在《科幻世界译文版》2007年7月号
















  坐在车里的男人三十八岁。他又高又瘦,不甚强壮,虽然正值壮年,但一头短发已经过早地斑白。看得出受过严谨的教育,但又不乏幽默感。他手中拿着一本电话薄,雄心勃勃地考虑着他的计划,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他驶入邮政大街,在17号公寓前停了下来,停好车,查阅了一下手里的电话薄,然后下车走进了这座公寓。他检查了一下门口的邮箱,然后跑上楼,来到2-F房间门前,按响了门铃。在主人开门之前,他掏出一个黑色小笔记本和一支能写出四种不同颜色的高级镀银铅笔。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女士,男人马上打招呼:“晚上好,是布坎南夫人吧?”




  女士点了一下头。




  “我叫福斯特,是科学院的。我们现在要对一则飞碟目击报告进行调查取证,耽误不了您一分钟。”福斯特先生就这样进了屋。这样的房子他已经进出过很多次了,对房间的布局了如指掌。他快步穿过门廊,走进前厅,然后转过身,对布坎南夫人微笑了一下,打开了笔记本,翻到一个空白页,握好了铅笔。




  “您以前见过飞碟吗,布坎南夫人?”




  “没有。不过倒是听到了不少传言,我——”




  “您的孩子见过飞碟吗?您有孩子吗?”




  “有,但他们——”




  “您有几个孩子?”




  “两个,他们也没见过——”




  “两个孩子都到学龄了吗?”




  “什么?”




  “上学,”福斯特先生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他们上学了吗?”




  “儿子二十八岁了,”布坎南夫人回答,“女儿二十四岁了。他们早就念完书——”




  “明白了,他们结婚了吗?”




  “都没有。关于飞碟的事,你们科学家应该——”




  “没错,”福斯特打断她的话。他在笔记本上胡涂乱抹了几笔,然后合上笔记本,和铅笔一起放进里面的衣袋,“非常感谢您,布坎南夫人。”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在楼下,福斯特先生钻进车子,打开电话薄,翻到一页,用铅笔在一个名字上划了一条线。他查看着底下的那个名字,记住地址之后,开动了车子。他开车来到了福特·乔治大街,在800号公寓前停了下来。他走进楼,坐着自助电梯来到四楼。他按响了4-G房间的门铃,在主任开门之前,他掏出了那个黑色小笔记本和那支高级镀银铅笔。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凶神恶煞的男人,福斯特先生说:“晚上好,是布坎南先生吗?”




  “什么是?”凶神恶煞的男人问。




  福斯特先生说:“我叫戴维斯,从国家广播协会来的。我们正准备征集参加有奖竞赛活动的听众名单。我能进去说吗?耽误不了您一分钟。”




  福斯特/戴维斯先生就这样进了屋,立刻和布坎南先生还有他卧室里他的红头发妻子聊了起来。




  “你们以前在电视或广播节目里中过奖吗?”




  “没有,”布坎南先生气愤地说,“我们从来没这么幸运过。别人都得过奖,就我们倒霉。”




  “那些奖金和冰箱,”布坎南夫人接过话,“到巴黎的免费旅行、机票,还有——”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列一份清单,”福斯特/戴维斯先生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的亲属中有哪位中过奖吗?”




  “没有。这是骗人的玩意,里面都有猫腻。他们——”




  “您的孩子中过奖吗?”




  “我们没有孩子。”




  “明白了,非常感谢。”福斯特/戴维斯先生在他的笔记本上胡涂乱抹了几笔,然后合上笔记本,把它收好。他从布坎南夫妇的满腹牢骚种脱身出来,下楼进了车子,在电话薄上又划掉一个名字,记好了下一个名字的地址,然后发动了车子。




  他开车来到了东68街215号,在一座豪华的私人公寓前停了下来。他按响了门铃,开门迎接他的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女仆。




  “晚上好,”他说,“布坎南先生在家吗?”




  “您是哪位?”




  “我叫胡克,”福斯特/戴维斯先生说,“我正在为商业服务监督局做一项调查。”




  女仆回去了,不久又出来了,带着福斯特/戴维斯/胡克先生走进了一间小书房,书房里站着一位面容坚毅的绅士,他围着围巾,手里端着一只里摩日细瓷小咖啡杯和碟子。书橱上摆着昂贵的书籍,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胡克先生?”




  “是的,先生,”那个在劫难逃的男人回答。他没拿出笔记本,“耽误不了您一分钟,布坎南先生。只有几个问题。”




  “我对商业服务监督局很有信心,”布坎南先生沉着地说,“我们为应对商业侵害而设置的贸易壁垒——”




  “谢谢,先生,”福斯特/戴维斯/胡克先生插话说,“您以前被哪个商人恶意欺骗过吗?”




  “有人这么做过,但我从没让他们得逞过。”




  “您的孩子呢?您有孩子吗?”




  “我的儿子还没到有资格受诈骗的年龄。”




  “他多大了,布坎南先生?”




  “十岁。”




  “也许他在学校里会上当受骗,有的骗子专骗小孩。”




  “在我儿子的学校里没这种事。他非常安全。”




  “他在哪所学校,先生?”




  “杰莫森学校。”




  “那是最好的学校之一。他进过市里的公立学校吗?”




  “从没去过。”




  那在劫难逃的男人掏出了笔记本和高级铅笔。这次,他认真地做了记录。




  “您还有别的孩子吗?”




  “有个女儿,十七岁。”




  福斯特/戴维斯/胡克先生想了想,开始记录,但马上改变主意,合上了笔记本。他礼貌地谢过了主任,在布坎南先生向他索要证件之前逃出了屋门。女仆领着他出了公寓,他冲向车子,打开车门往里钻,突然,他的脑袋一侧挨了重重的一下,他倒了下去。












  当那个在劫难逃的男人醒过来时,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躺在床上,宿醉未醒。他想起身去洗手间,却发现自己像一间被扔在洗衣店里的衣服那样瘫在一把椅子上。他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好像此刻正置身于一个水底洞穴。他使劲眨了眨眼,眼前的水雾消失了。




  这是一间小小的律师办公室。一个矮胖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活像身着便装的圣诞老人。在房间的另一边,一个瘦削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办公桌上悠闲地晃动大腿,他的下巴瘦长突出,一双眼睛紧紧地挨着鼻梁。




  “能听到我说话吗?”矮个子问。




  那在劫难逃的男人哼了一声。




  “我们能聊聊吗?”




  又哼了一声。




  “乔,”矮个子愉快地说,“拿条毛巾来。”




  瘦子从桌子上溜了下来,走到墙角的脸盆边,浸湿了一条白手巾。他抖了下毛巾,溜达回椅子旁边,突然,他像只老虎一样,狠狠地用毛巾抽打这个迷迷糊糊男人的脸。




  “看在上帝的份上!”福斯特/戴维斯/胡克先生嚎叫起来。




  “好多了,”矮个子说,”我交赫罗德。沃尔特·赫罗德,律师。“说完,他走到办公桌旁,桌上摆着从那在劫难逃的男人衣袋里搜出来的东西,他从中抓起一只皮夹,然后打开了它,“你叫沃贝克。马里恩·珀金·沃贝克。对吗?”




  那在劫难逃的男人盯着他的皮夹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眼前的沃尔特·赫罗德,那个律师,最终还是承认了。“是的,”他说,“我的真名是沃贝克。但我从没跟陌生人说过我叫马里恩。”




  湿毛巾再次抽在他脸上,他火冒三丈,脸上火辣辣地痛,可是又没什么办法。




  “干的好,乔,”赫罗德说,“但请暂停,听我的。”然后他对沃贝克说,“为什么你对叫布坎南的人这个感兴趣?”他停了一会儿,继续饶有兴致地问,“乔跟踪你了。你每个晚上都要找五个叫布坎南的人,现在已经找了三十个,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苏联吗?”沃贝克愤怒地抗议着,“你们无权绑架我,想苏联内务部一样拷问我。如果你们认为你们有权——”




  “乔,”赫罗德打断了他,还是那么笑容可掬,“再来一次,劳驾。”




  毛巾又一次抽在沃贝克的脸上。剧痛。愤怒和无助让他不禁流出了眼泪。




  赫罗德抬手指了一下皮夹,“你的证件上写着你的职业是教师,一所公立学校的校长。我想教师应该都是遵纪守法的,可你怎么会被扯进遗产敲诈案呢?”




  “什么遗产敲诈案?”沃贝克有气无力地问。




  “一宗遗产敲诈案,”赫罗德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布坎南先生的遗产敲诈案。你用的什么花招?挨个儿去找姓布坎南的人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沃贝克回答。他坐直了身子,转向瘦子,“你先别用毛巾抽我。”




  “只要我喜欢,什么手段都能用,什么时候用都行。”赫罗德蛮横地说,“要是本人高兴起来,还会结果了你的小命。你犯在我手里了,我就不会放过你。这桩买卖可以让我一年挣七万五千元,我不会让你在搅和下去。”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除了那在劫难逃的男人之外,屋里的人都以为这沉默意味深长。终于,他开了口。“我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他慢吞吞地说,“说起伽利略,或者是十七世纪的英国诗人什么的,我倒是可以和你们好好聊聊。可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这件事我就无法理解。我对此事一无所知。”




  “我跟你说过我的名字,”赫罗德回答。他指了指瘦削的年轻人,“他叫乔·达文波特。”




  沃贝克摇了摇头。“我对数字上的东西一窍不通。什么求未知数,解方程式通通不会。我的教育背景可以作证。”




  乔看上去十分惊讶。“上帝!”他说,嘴唇却纹丝不动,“也许他是清白的。”




  赫罗德好奇地端详着沃贝克。“我跟你明说吧,”他说,“遗产敲诈案是一次长期诈骗。这桩买卖的来由是这样的:传说詹姆斯·布坎南——”




  “美国第十五任总统?”




  “就是他,据说他死后给不知名的继承人留下了一笔财产。那是1868年的事了。如今本息累积,那笔财产已经足有几百万。明白了吗?”




  沃贝克点了点头,“长见识了。”他咕哝着。




  “这是制造‘西班牙囚犯骗局*’的一个绝佳机会。所有姓布坎南的人都是潜在的欺骗对象。我给他们每人去了一封信,告诉他们,他们有机会成为财产继承人。询问他们是否愿意让我调查此事,并保护他们应当享有的份额,他们每年只需为此花费一小笔聘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和我达成了协议。这些人遍及全国各地。现在,你却——”(*“西班牙囚犯骗局”是指发生在1588年的一场骗局。某人自称认识一位被囚禁在西班牙的富翁。出于某种原因,该富翁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现在需要募集资金赎出富翁。骗子许诺给予出资者高额回报。但出资者交钱以后,骗子又会谎称遇到新的麻烦,直到让受骗者将自己的钱财倾囊相授为止。)




  “等会儿,”沃贝克喊了起来,“我听明白一点了。你发现我正在调查布坎南家族,以为我也要插手这桩买卖。撬行……撬行?对吗?以为我要撬你的行?”




  “没错,”赫罗德恼怒地问,“难道不是吗?”




  “噢,上帝!”沃贝克大叫,“真是老天有眼!感谢您,上帝,感谢您。我真是太荣幸了。”他欣喜若狂地转向了乔,“把毛巾递给我,乔,”他说,“扔过来就行。我得擦擦脸。”他抓过飞过来的毛巾,兴奋地擦着脸。




  “没错,”赫罗德重复着那句话,“难道不是吗?”




  “不,”沃贝克回答,“我没撬你的行。但我很感谢老天让我撞上了这件阴差阳错的事情。你们别不相信。你不知道一个老师被误认为是贼是有多荣幸。”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想收回他的皮夹和别的东西。




  “等会儿。”赫罗德突然说。




  瘦子冲了过来,死死地抓住了沃贝克的手腕。




  “噢,住手,”那在劫难逃的男人不耐烦地嚷着,“这是个无聊的误会。”




  “我会告诉你是不是个误会,我会告诉你这是否无聊。”赫罗德答道,“但现在,你必须找我们说的去做。”




  “为什么?”沃贝克挣脱胳膊,抓起毛巾抽在乔的眼睛上。接着,他转到办公桌后,抓起一块镇纸扔向窗外,把窗玻璃砸的稀碎。




  “乔!”赫罗德喊道。




  沃贝克一把将电话从底座上撞落,拨通了总机。他抓起他的打火机,打着了火扔进纸盒。话筒里传来接线员嗡嗡的说话声。或贝壳嚷着:“给我叫警察!”说完,他把着了火的纸盒踢到了房子中央。




  “乔!”赫罗德一边大叫,一边踩着那些着火的纸。




  沃贝克龇牙一笑,拿起电话,接线员在电话里不耐烦地抱怨着。沃贝克的一只手按在话筒上。“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他问。




  “你这个狗娘养的!”乔咆哮着。他把手从眼睛上拿开,朝沃贝克走了过去。




  “不!”赫罗德命令道,“这个疯子叫警察了。他是清白的,乔。”他转向沃贝克,用请求的口气说,“挂上电话,冷静些。我们可以讲和。有话好商量。只是先把电话的事摆平。”




  在劫难逃的男人把电话放到嘴边,他说:“我叫M·P·沃贝克。我正打电话咨询我的律师,有个无理取闹的白痴吧电话挂到了警察局。请您再给警察去个电话,让他们给这个号码回个电话,查明此事。”




  他挂上电话,收好了他的私人物品,向赫罗德眨了眨眼。电话响了,沃贝克拿起话筒,回复了警察,然后放好了电话。他从桌子后转了过来,把他的车钥匙递给了乔。




  “下楼到我的车里,”他说,“你知道它停在哪儿。打开储藏箱,那里有一只黄褐色信封,找到后拿过来。”




  “见你的鬼去吧。”乔骂道,他的眼睛还在流泪。




  “照我说的做。”沃贝克郑重地说。




  “先别忙,沃贝克。”赫罗德说,“你要干什么?又想耍花招?我说过我们可以讲和,但——”




  “我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对布坎南这么感兴趣,”沃贝克回答,“而且我还希望和你们合作。你们能帮我找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布坎南……你,还有乔。我要找的布坎南现在十岁。他的价值比你们用作诱饵的那笔遗产还要高一百倍。”




  赫罗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沃贝克把他的车钥匙塞到乔手里。“下楼把那个信封拿来,乔,”他说,“拿到之后,顺便把那些对砸碎窗户的事胡说八道的人摆平,是有人在大叫大嚷吧?没错。”








  那在劫难逃的男人吧这个黄褐色信封小心地平放在腿上。“作为学校校长,”他解释着,“我有责任监督学校里各个班级的情况,还要检查学生的作业,评估学生所取得的进步,给学生排忧解难等等。但这些只是随机进行。每次只能抽取一小部分,我的意思是,我的学校里有九百个孩子,我无法面面俱到。”




  赫罗德点了点头,乔面无表情。




  “在查看上个月一部分五年级学生的作业时,我发现了这些令人费解的作文。”沃贝克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几张标准的作文纸,上面错字连篇,还沾着些污渍,“这是一个叫斯图亚特·布坎南的五年级学生写的作文,他的南岭肯定在十岁左右。作为的题目是《我的假期》。读读这篇作文,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非要找到斯图亚特·布坎南不可。”




  他把这几张纸扔给赫罗德,赫罗德拿在手里,又找出一副角质架眼镜,在他那只肥硕的鼻子上放稳。乔转到他的椅子后,从赫罗德的肩膀后面眯缝着眼睛瞅着。




  我的价(假)期




  作者:斯图亚特·布坎南




  今年夏天,我去找我的朋友们玩。我有四个朋友,他们都很能干。第一个朋友是汤米,他住在乡下,是个天文学加(家)。汤米用自己魔(磨)的直径6英寸的玻璃做了架忘(望)远镜,他很喜欢这架忘(望)远镜,每天挽(晚)上都用它来看星星,慎(甚)至在哗哗下着大雨时也能……




  “这不是胡诌白话吗?”赫罗抬起头,一脸的不耐烦。




  “往下念,往下念。”沃贝克说。




  下着大雨时我们也能看个清清楚楚,那是应(因)为汤米在忘(望)远镜上装了个什么东西,像叹(探)照灯一样射出一束光,能在天空中射出一个洞,无论是雨还是什么东西都能川(穿)透,然后就能看到猩猩。




  “天文学家的故事完了吗?”沃贝克问。




  “我看不懂。”




  “汤米等不及雨停之后再看星星,他就发明了一种能穿透云层和大气层的东西……一种物质分离器,他就能在任何天气里用他的望远镜了。实际上发射了一种驱散干扰物的光束。”




  “这是你在瞎说。”




  “我没瞎说。往下念,往下念。”




  然后我去了安·玛丽家,在她家待了正正(整)一星期。她家很好玩,应(因)为安·玛丽有个波才转换器,能把波才变成甜才和才豆——




  “‘波才’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菠菜,菠菜转换器。素图亚特不擅长拼写。‘甜才’就是甜菜,‘才豆’就是菜豆。”




  当她妈妈让我们吃饭时,安·玛丽就安(按)下安(按)钮,它们从外面看还那样,里面却变成了蛋糕。里面还有阴(樱)桃和草没(莓)。我问安·玛丽是怎么弄的,她说是用Enhv。




  “这段我没看明白。”




  “很简单,安·玛丽不喜欢吃蔬菜,而她想汤米,那个天文学家一样聪明。所以,她就发明了一个物质转换器,能把‘波才’变成蛋糕、樱桃或草莓。她喜欢吃蛋糕,斯图亚特也喜欢。”




  “你的脑子出毛病了吧。”




  “不是我,是这些孩子不一般。他们都是天才。天才?我说什么了?他们比天才还要天才,简直是聪明绝顶。”




  “我才不信这套。不过是这个斯图亚特·布坎南富有想象力,仅此而已。”




  “你这么想?那Enhv是什么意思?安·玛丽就是用它来转换物质的。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想出来了。那是普朗克的量子方程式,E=nhv.但往下年,往下念,好戏还在后头。一会儿懒孩子埃塞尔该出场了。”




  我的朋友乔治会早(造)一些飞机模形(型),小巧可爱。乔治的手很笨,但他用橡皮泥做出了小人,他给他们下命另(令),他们按他说的干活。




  “这说的又是什么?”




  “乔治,会造飞机的孩子。”




  “对。”




  “很简单,他会造微型自动机器……机器人……它们给他造飞机。聪明的孩子,乔治,但看看他的妹妹,懒埃塞尔。”




  他的妹妹埃塞尔是我见过的最懒的一个女孩。她又高又胖,讨厌走路,所以,每当她妈妈让她去商店买冬(东)西,她就在脑子里想着去了商店,又想着买回了冬(东)西。这时她就要躲在乔治的屋里,直到时间长得足够让大家相信她真的是走着去了商店,然后又走了回来。乔治和我常笑话她,应(因)为她又胖又懒。但她能溜进电引(影)院看免费电引(影),她已经看过十六次《豪帕隆·卡西迪》了。




  完




  赫罗德直愣愣地看着沃贝克。




  “这个小女孩埃塞尔了不起,”沃贝克说,“她懒到不想走路,所以学会了心灵传输。但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做,于是她就把她自己和传输过来的东西藏起来一会儿,乔治和斯图尔特就笑话她。”




  “心灵传输?”




  “没错。她只要在心里想一想,就可以去要去的地方。”




  “根本不会有这种事!”乔气愤地说。




  “埃塞尔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信这个,”赫罗德说,“没有一件事可信。”




  “你认为这些都是斯图亚特的想象?”




  “不是吗?”




  “那普朗克的方程式怎么解释?E=nhv?”




  “那也是他胡诌的,巧合。”




  “能那么巧?”




  “那就是他在哪儿看过这方面的书。”




  “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可能。”




  “跟你说了,我不信!”赫罗德吼道,“你让我跟这个孩子聊五分钟,我就能证明我的话。”




  “我也想这么做……可这小子消失了。”




  “你说什么?”




  “斯图亚特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所以我才会在城里调查每个姓布坎南的人家。在看到这篇作文哪天,我就去找五年级的斯图亚特·布坎南,想和他谈谈,但他消失了,至今没人见过他。”




  “那他家里的人呢?”




  “他的家人也都消失了。”沃贝克神经兮兮地往前探了探身,“明白了吗?所有关于这个男孩和他家人的记录都消失了,还有他们所有的物品。只有几个人模模糊糊地记得他们,但也仅此而已。他们彻底消失了。”




  “上帝!”乔喊道,“他们逃跑了,嗯?”




  “就是这个词,逃跑。谢谢,乔。”沃贝克抬眼看着赫罗德,“情况就是这样。有个孩子和几个天才儿童交上了朋友。他们可全部都是小孩子啊,为了达成某些幼稚的目的,他们作出了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发现。因为懒得给妈妈跑腿,埃塞尔学会了心灵传输;乔治发明了微型机器人给他做飞机模型;安·玛丽因为讨厌菠菜,发明了物质转换器。上帝才知道斯图亚特的其他朋友有什么本领,也许还有哪个叫马修的发明了时间机器,以便能及时做完作业。”




  赫罗德无奈地摆了摆手。“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神童?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放射性物质的刺激?饮用水里的氟化物?抗生素?维生素?现在我们都忙着对付人体化学的问题,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本想查个水落石出,可惜结果一无所获。斯图亚特·布坎南先是像个小孩似的瞎扯一通,但当我开始调查的时候,他害怕起来,然后就逃得没了个影儿。”




  “他也是个神童?”




  “很可能。一般来讲,孩子都喜欢和情意相、禀赋接近的伙伴待在一起。”




  “那他是哪方面的天才呢?他有什么天赋?”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失踪了。他抹去了他的行踪,销毁了所有能让我找到他的记录,然后就像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他怎么能接近那些你想找的档案?”




  “不知道。”




  “也许他是个天才骗子,”乔说,“特别擅长入侵别人的档案什么的。”




  赫罗德一脸茫然地笑了笑。“一个天才骗子?一个智慧型犯罪神童,一个小莫里亚蒂?”




  “他有可能是个天才小偷,”那个在劫难逃的男人说道,“不能因为他逃跑了就心灰意冷,小孩子在遇到麻烦的时候都想逃避,不是希望事情从没发生过,就是希望他们都能躲到十万八千里之外。斯图亚特·布坎南没准就是离我们就有十万八千里远,但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只是为了证明他不同寻常?”乔问。




  “不,要找到他的父母。非得要我画图说明你们才明白吗?军方要投入多少经费才能研究出物质分解光束?一台物质转换器价值多少?如果能够生产出生物机器人,我们会发多大的财?如果学会了心灵运输,我们会变得多么厉害?”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然后赫罗德站起身。“沃贝克先生,”他说,“和你比起来,我和乔简直是井底之蛙。谢谢您没介意我们对您的打扰。我们会补偿您的,我们会帮您找到那个孩子。”












  任何人逃走时都不可能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就算犯罪天才也不例外。而有时找到这些蛛丝马迹又很困难……就连在处理人间蒸发案件方面经验丰富的专家,在遇到这种事情时也会挠头。但处理这种情况时有专业技巧,外行不得而知。




  “你办事太莽撞了,”赫罗德友好地对那在劫难逃的男人说,“让一个又一个布坎南支使得你团团转。得讲究点儿策略。你不要去寻找失踪的人。你得查找他遗漏的东西。”




  “天才是不会留下什么漏洞的。”




  “我们姑且认为这孩子是个天才,至于是那种天才现在还未可知。我们姑且认为他的情况的确属实。但孩子就是孩子,他肯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我们会找到的。”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沃贝克被引导着开始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调查。他们去了华盛顿高地邮局,查询一个曾在附近居住过,现在搬走了的布坎南一家。有他们更换地址的卡片存入档案吗?没有。




  他们来到选举委员会。所有的选举人都已注册,如果某个选举人从一个选区搬到别处,一般都要把他的名字记录下来。有叫布坎南的选举人的记录吗?没有。




  他们给华盛顿高地电气公司打了电话。所有的电气用户搬家时都要转账。如果他们搬到城外,一般都会要求返还押金。有任何叫布坎南的用户的转账记录吗?没有。




  州法律规定,所有司机在出现搬家、被罚款、或者遭到监禁等情况时都要通知发放执照的机构。机动车辆管理局里有任何一个叫布坎南的人递交过这样的报告吗?没有。




  他们询问了R-J房产公司,华盛顿高地一家多层住宅的野猪和管理机构,布坎南一家曾在这里租住过四室住房。像许多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租约上都有租房者的名字和地址。能找到布坎南一家的记录吗?找不到。档案里没这样的租约。




  “也许乔说得对,”沃贝克在赫罗德的办公室里抱怨着,“这小子没准是个天才小偷。他怎么什么都想到了?他怎么能找到所有的记录并且把它们全销毁掉?他是破门而入、行贿、偷窃、还是恐吓?他是怎么得手的呢?”




  “找到他时一定要问个明白,”赫罗德冷冷地说,“这小子始终比我们棋高一着,他做得滴水不漏,但我还有个杀手锏没使。我们去找他们公寓的看门人。”




  “我在几个月前就问过他了,”沃贝克表示反对,“他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家人,但仅此而已。他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




  “他肯定知道一切其他的事情,那孩子会留下一些破绽。我们问问看。”




  他们开车直奔华盛顿高地,出现在正在一楼吃饭的雅各布·罗伊戴尔先生面前。罗伊戴尔先生讨厌有人把他从美味佳肴旁叫开,但他们给了他五块钱。




  “是关于布坎南一家的事。”赫罗德开了口。




  “我都跟他说过了。”罗伊戴尔指着沃贝克插话说。




  “是的,但他忘了问一个问题。我现在可以问问吗?”罗伊戴尔想了想手里的五块钱,点了点头。




  “每当有人搬进或搬出公寓时,看门人都要记下搬家人的名字,以免他损坏公寓里的设施。我是个律师,知道这个,这是为了维护公寓所有者的利益,以便在出现法律纠纷的时候有据可查,对吗?”




  罗伊戴尔眼前一亮。“上帝!”他说,“没错,我全忘了。他从没问过我这个。”




  “他不懂。你知道给布坎南搬家的公司的名称,对吗?”




  罗伊戴尔横穿过屋子,走到一个乱糟糟的书架旁。他找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记事薄,把它打开,蘸湿手指一页一页地翻着。




  “在这儿,”他说,“埃文搬家公司,车牌号是G-4。”




  埃文搬家公司没有给华盛顿高地布坎南一家搬家的记录。“这孩子早就想到了这个。”赫罗德嘟囔着。但确实有某人当天开过那辆G-4卡车的记录。当公司快要下班时,他们拜访了司机们。在威士忌和钞票的刺激下,几个人的脑子飞快地回忆着。他们还大致记得那天在华盛顿高地干的活。那天他们忙了一整天,因为他们要开着该死的卡车去布鲁克林。“噢,上帝!布鲁克林!”沃贝克咕哝着。布鲁克林的什么地方?在枫树公园街的某处。门牌号码?忘了。




  “乔,买张地图来。”




  他们查看着布鲁克林的街区地图,找到了枫树公园街。那真是个该死的地方,偏僻冷清,而且跨越了十二个街区。“布鲁克林的街区比别的地方长一倍,我知道。”乔大发牢骚。




  赫罗德耸耸肩。“总算快知道了,”他说,“剩下的就是跑腿。每个人负责四个街区。每一座房子,每一座公寓都不能落下。把所有十岁左右的孩子都等级下来,然后沃贝克就可以挨个儿查看,除非他们用了化名。”




  “布鲁克林的每平方英寸都有一百万个孩子。”乔抗议道。




  “如果能找到他,那我们相当于每天挣一百万。开始找。”




  枫树公园街曲折漫长,五层公寓楼随处可见,人行道上到处都是婴儿车和在折椅上闲坐的老妪。路两边停放着各式车辆,贫民区里随处可见简陋的棍子球场,那些简陋的场地是用石灰划成的,呈细长的菱形。地上每块下水井的井盖都是一个本垒。




  “这让我想起了布朗克斯,”乔满怀乡愁地说,“我已经十年没回布朗克斯的老家了。”




  他惆怅地沿着大街走向他的任务区,出于城里人的下意识动作,他不自觉地从棍子球场地中间穿了过去。沃贝克充满怜悯地记住了他离开时的情景,因为乔·达文波特再也没能回来。




  第一天,他和赫罗德猜想,乔一定找到了有用的线索,这让他们大受鼓舞。第二天,他们意识到,什么线索也不会让乔连续兴奋四十八个小时,这让他们很沮丧。第三天,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死了,”赫罗德失魂落魄地说,“这孩子抓到他了。”




  “怎么了?”




  “他让那孩子杀了。”




  “一个十岁的男孩?那个小孩?”




  “你想知道斯图亚特·布坎南是个怎么样的天才,是吗?我告诉你。”




  “我不信。”




  “那怎么解释乔的失踪?”




  “他不干了。”




  “不会,他舍不得一百万块钱。”




  “但尸体在哪儿?”




  “问问孩子吧,他是天才。他可能发现了能把迪克·崔西难倒的花招。”




  “那他是怎么杀的乔呢?”




  “问那孩子,他是个天才。”




  “赫罗德,我有点害怕了。”




  “我也是,你想现在放弃吗?”




  “我想咱们不能半途而废。假如这个男孩是个危险份子,那我们更要抓住他。”




  “你很讲公民道德,嗯?”




  “可以那么说。”




  “好吧,可我还是想要那笔钱。”




  他们回到了枫树公园街,来到了乔失踪的四个街区。他们都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两个人从两边分头行动,向中心靠拢;进了一栋公寓,上楼,挨门挨户地一直找到顶层,然后再下来调查另一栋楼。这是件冗长乏味的工作。当他们从一栋破败凋蔽的楼房走向另一栋楼的时候,不经意间隔着街道瞥见了对方。这是沃贝克最后一次看到沃尔特·赫罗德的面容。




  沃贝克坐在车里等待着,沃贝克坐在车里哆嗦着。“我得找警察,”他嘀咕着,但又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这小子有武器。他自己发明的。跟那几件发明一样愚不可及。一种特殊的光,好让他可以在夜里玩玻璃弹子,只是这光能置人于死地。还有一种能跟他玩跳棋的机器,不过这机器能施催眠术。他发明了机器人强盗,好跟他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就是这些机器人逮住了乔和赫罗德。他是个天才儿童,危险而又致命。我该怎么办?”




  那个在劫难逃的男人下了车,迈着蹒跚的脚步走向赫罗德负责的街区。“斯图亚特·布坎南长大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汤米和乔治,还有安·玛丽和爱偷懒的埃塞尔?现在我为什么不逃跑?我在这里干什么?”




  枫树公园街暗了下来。老太太们像沿街叫卖的小贩似的收拾好折椅撤走了,只剩下汽车停在路边。棍子球比赛结束了,但在昏暗的街灯底下,孩子们还在用瓶盖、卡片和被砸扁的硬币做着小游戏……头顶上方,城市上空紫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随着太阳的下落,明亮的金星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他肯定知道他具有的能力,”沃贝克恼怒地咕哝着,“他肯定知道他有多么可怕。这就是为什么他要逃跑,他感到内疚,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干掉我们,一个接着一个,然后再待在角落里独自微笑。狡猾的孩子,邪恶的杀人天才。”




  沃贝克在枫树公园街的街中心停了下来。




  “布坎南!”他大喊着,“斯图亚特·布坎南!”




  四周的孩子停止了游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斯图亚特·布坎南!”沃贝克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喊着,“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他的声音传遍了大街小巷,更多的游戏停了下来,老鹰捉小鸡、红光蓝光、箱球。




  “布坎南!”沃贝克尖叫着,“斯图亚特·布坎南!出来,出来!无论你在哪儿!”




  四周一片寂静。




  藏在枫树公园街第217巷和219巷之间的垃圾桶后面,正在玩捉迷藏的斯图亚特·布坎南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他那蹲伏着的身子缩得更低了。这是个十岁的孩子,穿着运动衫、牛仔裤和运动鞋。他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被人发现,不能让他大喊一声:“找到‘它’了。”他要一只藏下去,直到找到机会跑回安全之处位置。正当他舒服地躲在垃圾桶堆之间时,他看到了低垂在西边天空的亮闪闪的金星。




  “天上星,亮晶晶,”他天真无邪地小声说道,“今晚我看到的第一颗星。希望你能,但愿你能,满足我今夜的愿望。”他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然后许愿,“上帝保佑妈妈、爸爸和我,还有所有我的朋友,保佑我做个好孩子,让我能永远快乐,保佑所有想打扰我的人都走开……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永远不能找到我……”




  在枫树公园街中央,马里恩·贝金·沃贝克还在往前走着,他吸足了气,又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然后他就到了别处,踏上了一条漫无尽头的路。这条白色长路刺破黑暗,笔直地向前延伸,延伸,永无止境;那是一条沉闷、孤独、无边无际的路,通向更远、更远、更远的地方。




  沃贝克在这条路上迈动沉重的脚步,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机器人,不能说话,不能听不,在那个无始无终的时空里,他无法思考。向前,向前,他走进了一条漫长的路,无法回头。在前方,他远远看见这条单行道上有一些微小的人影,他们被囚禁在这条永无止境的单行道上。那个黑点肯定是赫罗德,赫罗德前面有一个微小的点,那是乔·达文波特。在乔的前满,他还能看到有一长串不断缩小的人影。他用尽全力扭头往后看。在他后面,远远的地方,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正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这边走,在他后面,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又一个……又一个……




  当斯图亚特·布坎南躲在垃圾桶后,警惕地防备着有人发现他,喊“‘它’在这儿”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打发走了沃贝克。他不知道他已经打发走了赫罗德、乔·达文波特,还有另外几十个人。




  他不知道,是他帮爸爸妈妈从华盛顿高地逃了出来,还毁掉了文件、记录、人们对他的回忆,还有寻找他的人,这一切只是出于他单纯的愿望,希望能够不受打扰,自由自在地生活。他不知道,他也是个天才。




  他的本领是使愿望成真。

trscxt26 发表于 2014-8-26 16:39:16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不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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