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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r w9 U7 d$ x( o# G, _ 德雷克睁开了双眼,他的视线不再被令人懊恼的迷雾所阻挡,变得无比的清晰。在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后,他感觉好多了,快速跃动的心脏也渐渐减缓了频率,回复到正常的状态。
$ r# P0 G$ W6 w4 a1 T 他举目环顾四周,惊喜地发现四周除了一排排色调枯燥的树木之外,在一片小空地中还立着一间低矮的单层木屋!这间木屋大概出自于世上手艺最拙劣的建筑师之手,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双腿直打颤的瘦弱老头,好像一副永远站不稳的样子,随便一阵轻风都能狗把它给吹个七零八落。' L5 q1 ^: z; {; Z! n J
德雷克顿时感到喜出望外,同时又狐疑地皱了皱眉,迈着有点疑虑的脚步来到了木屋瑶瑶拽拽且歪歪斜斜的门前。他本想先敲几下门的,可当看到木门摇摇晃晃的模样时他有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他也不认为这种地方会有人在。于是他轻轻推开了门,当门靠上脆弱的墙壁时,眼前的景象又让他即刻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 | f) \: v- |4 E 这里确实有人住,墙上摇曳的火光便是最好的证明。木屋狭窄的空间内堆着两个并不大的书架和一张桌子,但那书架并不是只拿来放书的,它们上面放满了一大堆诸如瓶瓶罐罐、枯萎的树叶、帽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还有书,你可以在书架上、地板上、桌子上等等反正就是屋内任何一处地方找到它们。此外,还有一张破旧的躺椅,而那个满脸皱纹,头顶光秃秃的老人正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上面。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闯进了他的屋子,只是用他那双被厚重的眼皮所盖住的眼睛望着对面的窗外。
* Q! E/ d) ^9 _: O u4 h- a8 x “额,不好意思,打扰了。”德雷克有点吃惊地望着对面的老人。4 I `' N: Y# K/ H v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老人竟然立刻回了他的话,而且还非常镇定,没有一丝本该表现出来的慌乱。“进来吧,客人,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不过我这已经没有再多的椅子了。”他说,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其中潜藏着深邃的睿智和浑厚的力量,而且还非常苍老,就像他的面容一般,似乎是从百年前的智者口中所发出的声音。7 O. a4 T9 r1 G# q1 I1 z$ |
德雷克照他所说的走了进去,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而且——虽然他不大有把握——他还觉得正是这个声音把他引导至此地来,而他所期望的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正是这个坐在躺椅上的老人——至少他是最关键的一部分。他轻轻把身体靠在了墙壁上,因为这屋子内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可以坐下的位置了。( C( E" c. V6 l- p6 u- t/ z* X
“远方的旅者,是命运指引你前来此地的。我叫做古尔拉。”老人说道,他瘦弱的身躯被一件积满灰尘的袍子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而且全身上下还被几条铁链所束缚着,淡淡的蓝光围绕在铁链的四周,在古尔拉的胸前还有一个圆形的铁锁,用以固定住几条铁链,上面还刻画着一个复杂,类似咒符的图案,看起来像是法师的那些玩意儿。
# E; V! C& ^- H# m( H; { “古尔拉……”德雷克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同时暗暗地思索了起来,“我叫德雷克。”他随口说道,并且开始上下打量起这个老人来,“古尔拉……”
5 I) i2 H6 q T! c" S “大法师古尔拉!”他突然大叫到,恐惧瞬间占据了他那双此刻像黑洞一般的眼睛。% f* l/ ]& n3 {& G4 P7 B
“人们更喜欢叫我末日之主……”古尔拉不为所动地说道。& [9 D3 K; _" @, ]7 ~$ G
德雷克手足无措地四下眺望,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那扇大开的窗户上。他十分清楚,徒手和法师对抗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4 J1 ^ j7 A: w6 g% c& H “嘿,不用逃了。就算这片林地被铲平也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因为我们身处于迷雾之林的最深处——一个特殊的空间,由我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并不存在于现世。”5 }: _( P! r0 Z" ~
他说着把目光移到了胸前的那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咒符上,“而且,我的法力已经被封住了,身体也动弹不得,所以我现在正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9 y0 i+ H! V, M2 X3 Q
德雷克将信将疑地靠在窗边,双手紧紧地握住出鞘的大剑,“德雷克,冷静下来……”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把心情平复了回来,但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惧,“百年前就被消灭的古尔拉……”$ h% M' Y+ A. O. b1 N5 p
古尔拉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但并不完全正确。”9 `* A* X% x( y. _
“不可能……”德雷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可能……法师议会早已把你连同你所创造的末日之树——”他突然停下来,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棵连结地狱大门召唤出无数恶魔袭击世间一切生灵的末日之树!那棵让世界遭遇了灭顶之灾的末日之树!”
* j4 {2 E8 c p5 p5 D( L) s+ s “我很庆幸你没有生在那个年代,或许,这能够让我的心好受一点。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此刻我的心里的感受只有深深的愧疚。”古尔拉的声音突然颤动了一下,同时整张脸都为之一动。有那么一瞬间,德雷克发现了老人脸上的皱纹突然挤得更加密了,仿佛瞬间又度过了好几年的光阴;他还发觉似乎有无形的眼泪正从那双疲倦的眼睛顺着皱纹往下流,织成了一条条连接的泪河。0 ?. p8 C$ Y2 P2 \; ]
那丝情绪波动消失得非常快,古尔拉突然沉默了下来,似乎只要一开口,眼泪就会如泉水般流泻而出,并直直地往下流淌。
7 B. n" B' D R1 ^7 v* K 德雷克也随之沉默了一会儿,当他回过神来时,猛地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捶,“法师议会早已将古尔拉和末日之树一同消灭了!”他把剑尖对准了古尔拉的额头,“我他妈竟然被你骗得团团转!去你的!我看你就是一个二流法师!耍把戏的家伙!”
/ A2 n7 B$ K# b3 H ` 德雷克怒目圆睁,声音被怒火燃烧得沙哑。但尽管他此刻怒火中烧,脑海中却还是浮现出了那张苍老的面孔,那张被深沉的忧伤与愧疚雕刻出道道痕迹的面孔……
- G; l4 d' Z0 w$ m* R4 Y0 h 古尔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可你们,世间的人们,后来又有再见到他们吗?”+ ?! `7 n( ^/ y0 n! m+ k
“谁?法师议会?我他妈的哪里知道,只不过我没有听过任何有关于他们的传说,除了将你,哦不,将古尔拉与末日之树毁灭的故事。”
' m) e, E: E, [ “唉……”古尔拉又闭眼长叹了一口气,“世间的人们竟把那些毫无作为的人称之为英雄,而真正的英雄却往往是无名的……”4 _7 v+ i0 Q8 ^% L6 `5 P* {
“谁是无名的英雄?”) B& W2 c( Z8 m( [( R0 L0 T: m8 G
“你。”古尔拉定定地看着德雷克,那双眼睛虽然被挤在一堆厚重的皱纹中,但从中却显出了某种坚定的意志——一种无论多少岁月都抹消不了的坚定意志。/ _0 ^( G9 D8 `" r s: ~0 w
“坐下吧。”古尔拉移开了他的目光,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0 v6 `# F& u- X c4 e0 H& c# R “你是什么意思?”德雷克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此时,他已经将剑移开,显然放松了戒心,毕竟一个身体不能动弹的人,不论他曾有多强大的力量都不能造及什么危害。
0 Y/ k! I7 i& O “你将会是那个无名的英雄,一个新的救世主。”古尔拉说着慢悠悠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j* w3 W" S- T* S4 c) i
德雷克跟随着古尔拉的目光望向了窗外,他发现古尔拉并非在欣赏璀璨的夜空,也并非在眺望一排排高大的树木,而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一棵正对着窗户的小树苗。那树苗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仔细一看,德雷克竟发现它是黑色的!那是一种比最深沉的黑暗还要漆黑的黑色,连夜色和它相比都会自愧不如。
]. M0 Y% y1 x. A “那便是末日之树,我把我的所有邪恶计划集结而成的结果。”- F+ r/ H* q" l* V# r0 {5 ^/ E, z
德雷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所有的质疑都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那无疑就是末日之树,即便是从远处望着它都能够感觉到一种古老的气息,而这个老人也无疑就是末日之主古尔拉!( C }' U) ` A+ I3 ^( K2 j; o
“现在且听我说完。”此刻,这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平静得出奇。3 I( e* W6 n/ M6 y+ K
德雷克简直快要合不上嘴了,许久之后他才把注意力从末日之树转到了古尔拉身上。尽管他此刻有数不尽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但他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塞住一样。
$ a7 g8 a7 m- n- M6 K0 U, r “也许你会想问为什么曾经引起巨大混乱的末日之树现在会变成这样一棵树苗,是吧?”3 \5 S7 U+ z# n1 V1 P
德雷克机械地点了点头,但在这之前古尔拉已经把话头接了下去。
9 q+ v9 s; h5 S; _! H “我用禁咒把自己的法力给封锁了起来。”古尔拉的语气此时又加了一丝讽刺的以为,“没想到我辛辛苦苦研习了数十年的禁咒竟然会用到我自己的身上……”他对着自己胸口前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咒符点了点头,“它不但封住了我的法力,还让我的身体也动弹不得。”9 u! ~7 F4 B& F
古尔拉停顿了一下,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我和末日之树之间定下了某种联系,你可以认为那是生命的联系。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方法啊,至少当时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在定下这个联系之后,只有我才能够摧毁末日之树,而且必需在无星之夜——也就是今晚……但受这个联系的限制,在摧毁末日之树后我也会随之死亡;不过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死亡了的话,那么末日之树便会随之失控……因为它的法力远远凌驾在我之上,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你可以在你旁边的那本书详细地了解到。”
; X- n) |1 p/ r2 A6 x/ B5 f 德雷克发现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间爬上了那张桌子,一本比他的手掌心还要厚的书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边,封皮和书页上积满了灰尘。他瞄了一眼封皮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咒符,不禁皱紧了眉头。他厌恶地把那本书推开,要想让他读完这样一本书,哪怕是其中区区几十页,恐怕也比让他去屠龙还要困难。
: i4 D3 L' C( r “你是说,你是在忏悔?”' y; k; l) _2 y0 Y9 O2 ?8 x7 k \3 u
“大概是的,”古尔拉脸上的皱纹突然松弛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非常疲惫的脸颊。这张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只属于一个将死的老人,但那双日渐黯淡的眼睛却依旧闪动着一种坚定的色彩,“至那天起我便陷入了沉睡,年复一年地在这小木屋中等待,等待着这个夜晚以及救世主的来临……而现在,我的忏悔该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 l8 Y6 j v$ q 德雷克感觉到自己此刻正被来道炽烈的目光所灼烧着。他怔怔地看着老人脸上皱纹的每一次颤抖,每一次的颤动都让他的心也随之一震。守候了一百年的古老法师,只为了能够摧毁自己造就的邪恶,而在那之后他的生命也将终结,尽管他的灵魂已不再污浊……) }$ k- ?" X! x: M9 ]8 H/ |. z r
“不,”德雷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老人的双眼也随之黯淡了下来。“我是说……你会变成游魂,就像迷雾之林中的那些游魂一样,你使用了禁咒。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执意摧毁末日之树吗?”
/ K' N! o( ~6 b) a# M/ J4 F- O' S “这算什么?”老人双眼中黯淡的色彩又突然闪现了起来,“和全世界的命运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拿起你的剑吧!救世主!尽管世人根本不知道你的英雄事迹,但你的举动将会把夹在命运天枰中间的世界推向和平的那一边!来吧,趁黑夜还没有消逝,破开我的封印!世界的命运现在正掌握在你的手上啊!你得快点动手!救世主!”
7 Z) b2 @) t; Q 老人的声音显得非常激动,完全超出了他老迈年龄的程度,令德雷克一时之间感到不知所措。他握剑的手此刻正在不住地颤抖,古尔拉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年轻人需要时间。接下来的气氛渐渐沉默了下来,仿佛以魔法燃起的灯火也随之而凝滞。
( A4 p/ z/ J7 X' l9 P$ ^: d 许久后,德雷克才终于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双手也停止了颤抖。他改用双手握住了剑柄,高高将它举起,对准了古尔拉胸前的咒符。$ b, n6 a9 t+ e! R
“我能够办到吗?”+ w" C. R& R+ T
“你是被选中的,你一定能够办到,你可是救世主啊!”
2 [, C) N4 O% f" f, O- a7 y( M$ ` 墙上的火光这时刚好照在了锋利的剑刃身上,反射出了刺眼的光芒,因此古尔拉不得不闭上了双眼。接着,剑刃落下时的声音冲过了他的耳旁。然后是铁链断裂落地的声音,古尔拉顿时感觉到一种非常熟悉的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眼,感觉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S& R0 p1 i# n0 G5 I5 T
德雷克把剑插入皮鞘,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古尔拉慢慢地从躺椅上站起来。他先是扶着躺椅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围绕着躺椅慢慢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适应了站立的双腿为止。
$ N7 g3 h2 Y& H( Z- u2 U “救世主,这无上的荣耀只属于你!”% Q& z" o$ v! K
德雷克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帮助古尔拉破除封印,帮助以往那个邪恶的存在。是对古尔拉的怜悯还是对“救世主”这一称号的渴望?谁知道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会采取行动让这个惊天动地的事实浮上水面的,而自己也将被世人捧为英雄。为什么要让它浮出水面呢?或许是想要让世人感受到古尔拉忏悔的决心吧……% A5 g2 a0 k" H2 l' v0 K5 o
“管他的……”德雷克打断了思考,低声道,“反正我得到了救世主这个称号,我将会被世人膜拜……”, w6 B5 ^+ h p _4 m+ d" S+ X
古尔拉似乎并没有听到年轻人的低语声,他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他的法杖,动作慢吞吞的,仿佛即将失去生命一样,但当他摸到法杖时,感觉到空虚的身体立刻被魔法所填满。老人苏畅的伸了伸双臂,行进的脚步也增添了一股活力。! p, s2 k$ n; T4 R# n4 A" G
他推开了摇晃的木门,来到末日之树的面前,举起了法杖。1 N( n6 I T' ]+ T z
德雷克不再去看那个可怜的老人,把目光投向了璀璨的夜空。今晚的星空真美,没有哪一个夜晚的天空能够比得上今晚的天空了……但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夜晚的星空能让德雷克感到如此的恐惧了,“无星之夜?今晚的天空是不会出现这该死的星星的!”
7 ]4 j3 E( c* ~: w( T: ^4 X 但一切的发现都已经为时已晚。末日之树正以惊人的速度而疯狂生长着,刚才它还只是一棵矮小的树苗,而现在它的枝叶已经盖过了天际,树干也生长得粗壮无比。
* U% E3 ?6 J# w$ J) p 德雷克立刻从窗口跳出,拔出剑急忙跑到了古尔拉的身前。就在这段非常短的时间内,末日之树又比刚才高出了一大截。5 o( ?9 p+ h- }& {* D- X
他把剑尖顶在了古尔拉的胸前,“这是怎么回事?你欺骗我!末日之树正在疯长,邪恶正在我面前滋生!”( p5 g( s8 `! [# n5 t% C
“末日即将再次降临!”古尔拉大喊道,声音阴冷恐怖,与之前的疲倦悔恨之声截然不同。他的笑容此刻显得非常丑陋,之前的悲伤、忏悔之态统统都不见踪影,只剩下这个令人心里直发寒的笑容。' X6 E% u/ C2 x3 Z
“我确实欺骗了你。不过我们确实身处于一个特殊的空间内,至少这一点我没有欺骗你,这个空间确实由我制造出来,在遥远的百年前,现在想想这一百年还真是挺短的。”他冷笑了几声,指着天空,“这片天空由我制造它的那天起就已经定型了,此后,它一直都是个样子,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里是黑夜,漫天星斗的黑夜,但我想外面可能早已天亮了吧!应该说,天确确实实的已经亮了!”
/ [ O7 l( X! ~" ], s “那就意味着……”德雷克恐惧地睁大了双眼。* p% A- t8 l1 J) j/ h
古尔拉突然抓住了德雷克握剑的手向自己的脖子推去,奇怪的是,剑尖一碰到古尔拉便化成黑色的粉末接着被风一吹又随即烟消云散了。
; o8 H' Q7 Q. q5 N3 s “那就意味着你杀不了我了!”古尔拉的脸突然变得极度扭曲。德雷克绝望地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事实上我确实撒了一些谎,我随时都可以毁了末日之树,我记得我说过是我创造了它。我真庆幸你对魔法一窍不通,也非常庆幸你并没有去翻那本魔法书!即使是随便翻一翻,恐怕你就会了解到了,我轻易就可以毁掉我所创造的东西,不必等到无星之夜。而真正会在无星之夜死亡的,”他把脸凑近了德雷克,“是我!但那个夜晚已经消逝了,现在我是不死的!不死的古尔拉!我真庆幸你没有听过这个称号!”' R2 g5 d/ j5 Z
末日之树依旧在生长着,从粗壮的树干中伸出的树枝已经生长到足以挤开其他的树木了。它的叶子和树本身一样是漆黑的,那是一种可怕的黑色。这时,一只黑色的爪子突然挣破了树皮,在浓密的叶片间摩挲着。接下来,越来越多同样的爪子也纷纷挣破了树皮,伸展饥渴的爪尖。% j$ s# p- i z/ Z4 P. W
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德雷克不禁连滚带爬,满怀恐惧地向后退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撞上了小木屋那松散的木板。他知道,他赢不了,和这股力量对抗,最终只能落得死亡的地步。突然间,他似乎突然间听到了无数凄冷的哀嚎声,那声音似乎来自于迷雾之林,比地下的死尸还要阴冷……2 f3 Y5 m0 \" q+ H, ]# Z6 a3 M( R
一个念头快速地从他的脑中闪过,令他突然一跃而起,像迷途的老鼠般四向往浓密的树丛里钻,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冲向哪一个方向,最终还是从另一个方向钻出树丛,恐惧地瞪视着黑色的巨木继续疯狂地生长。
( B- B3 \5 y4 D/ ]7 h( |* j% V “听啊!那是末日之树的嘲笑声吗?”古尔拉大笑道,但德雷克却依旧到处乱撞,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出口。' w% Z, H* I' I6 H& V
古尔拉抬起头,仿佛陷入了古老的回忆之中,“百年前,法师议会的老家伙们用禁咒把我封印了起来,并让我陷入沉睡。他们计划让我在无星之夜那一晚醒来,并将我消灭,这样末日之树也会随之而毁灭。但我技高一筹,他们没能活到今晚,甚至没能走出迷雾之林便死在了我的陷进之下。愿他们徘徊在迷雾之林的游魂终有一日可以得到安息!百年后,我又重新苏醒了,但迎接我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已久的鼎盛力量!而成功将世界从命运的天枰中间推向毁灭的那一边的,正是那个期望能够成为世人眼中的英雄的年轻人!所谓的救世主!”/ ?% G% o% W1 m1 N; e- C
德雷克总算彻底明白了,在这响彻周围的古老声音所道出的一波波真相的重压之下,他终于停止了徒劳的努力,双脚无力地垂了下来,身体也随之倾倒,并蜷缩成一团。! u: j' P6 ^! a. c$ z
他的面颊苍白,无数尖锐阴冷的声音像一把把刀子般刺击着他的耳膜,并且直直刺入他支离破碎的心脏中。德雷克突然低声啜泣了起来,眼皮变得非常沉重,一阵迷蒙之中,他隐约看见无数对血红的眼睛猛然从黑暗中睁开,嘶嘶的低吼声一波一波地轰击着他的大脑,闪着阴冷光芒的爪尖饥渴地抓着树皮。0 D+ L' \& F2 v/ s+ J) Q
那些恶魔统统露出了它们狰狞的面容,德雷克感觉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眼前所呈现的是真正的地狱的色彩,他感觉全身都被噩梦包围,身体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冰冷阴寒的触摸。接着,他彻底陷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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