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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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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5 N+ E5 ? 白列斯再次见到光芒的时候,是决战后第三天的清晨。他平躺在一辆运货的马车上,在部队的护卫下缓缓西行。战斗的记忆还很清晰,该死,他想忘记的,偏偏忘不掉。父亲临死的样子,人类的欢呼,魔族的溃败,不过不是冰桥被…… e4 a- Q* x! s: z/ @) k, i- {
支起身体,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有伤,但完好。没有夹杂其他的记忆,一切正常,能自由活动。四周的人不多,家族的纹章还能看到。目前还安全。, P* J9 A: E0 q' f
命令马车停下,一个护卫前来询问,肩甲丢失,左手上还缠着绷带。“我的领主大人,有什么事吗?”皱起眉头,将要发泄的怒火被心压下,总要有人善后。
2 ~# b% A6 I% A1 h7 B “谁下的撤退命令?”他问。# g, M, P1 y; u5 h& c
“是公爵夫人,伯爵阁下。”
$ A: }0 d; T4 H2 T/ w 既然是他的母亲的命令,他无话可说,转而问点别的。“我妹妹呢?”9 d$ ?( _$ f0 Q7 b1 X* ]/ z
“陶塞芬伯爵大人一切都好,只是伤比较重。当然,夫人已经……”. j& m7 Y; l# a3 q8 e0 f! q
“好了,那么人类呢?”3 v P5 E4 U. T$ f a( L+ B
“已经渡河了,我们撤离后……”
* Q3 |* S: b- n4 u$ X “他们没有追上来?”" L! \, d5 E$ I
“是的,大人,没有。”( x8 D$ _9 b) D8 a* q% w1 @# w
暂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人类这次并不打算斩尽杀绝,虽然其中分明有着蔑视的意味,但是齐齐斯坦•米纳家族的失败确实无可避免。“我们还有多少人?”
# ?6 o$ p! `' I4 i7 z; ^& w 护卫顿了顿,有些为难。“很难说,我的领主大人。您的知道,公爵已经……您和您的妹妹有伤,公爵夫人行动不便,现在没人收拢部队。”
+ p4 z( L3 c* P( s “有多少人?”白列斯又问了一遍。这个结果他清楚,公爵阵亡,家族的威望已经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他能被完好地捡回来可以说运气相当不错了,还能指望谁能替他收拾残局吗?/ D: h1 c c) s* F9 X. k, v
“六千……不,八千……”护卫估计道。
, D% j+ P% j( i% m5 X 六千又怎么样,八千又如何,即便是一万,结果还是一样。魔族的势利是整个大陆出名的,家族军队战败的时候,能跑的平民都会想尽办法逃跑,有时候这些魔族会组成临时的军团,到其它领主的领地上请求效忠。没办法跑的大多是家族的契约军团,也就是通过签订强制契约为家族战斗的魔族,正规军的核心,其他的要么是同样背负契约的下等仆从,要么是种种原因下,无处可去的平民。 [7 ~+ b, |6 o7 p5 j- l
剩下的这些人里,正规军肯定少得可怜,他们大多战死,剩下的又被用来当作阻拦敌人的消耗品——就像白列斯在救回父亲遗体时候所做的那样——或者在冰桥上断后。
/ t- A' Q5 T$ O5 \4 {1 s5 x [冰桥?!]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立刻想起一个人。“捷特呢?那个黑袍法师?”! X$ x+ l! m: J4 t: ?( v
护卫看起来有些不太确定。“或许是死了,或许……没有。”
* i# z! S8 p% q2 v1 j. y “什么意思?”白列斯追问。
# v6 ^' ]- m- s$ ~6 a7 w( U “黑袍去河边就没回来,仆人也散了,我们的人没再回去看……那里已经被人类占领了,有小恶魔说它看到黑袍全身插满了箭……当然,您知道它们说话有多不可靠。再说,‘奇珐伦’,啊,黑袍天生狡诈,或许他根本没死,只是藏起来……”, i2 J2 X( |, k. Q% b; l
“够了。”白列斯打断侍卫的话,不想再听下去。魔族都是天生的阴谋家,这话不假,但是他不能容忍有谁在他面前指责捷特,他的堂弟。黑袍在最危难的时候救了他、他的妹妹和父亲的遗体,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那是什么阴谋或者幻术——根本不用那么麻烦,黑袍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不过失踪不等于死亡,他觉得事情或许还有一点希望。
, S7 {" i/ c% Y7 ^* x v2 R 搁下关于法师的想法,还有一些事必须要处理。“公爵呢?他在哪里?”
4 O: [0 M' T# _. E “公爵已经……”
6 z3 D+ }+ p) [ “废话,那老混蛋的皮囊在哪里!说!”' |3 e2 l; c# M2 \
似乎从未想过长子会突然辱骂公爵,护卫的脸上有些诧异。“公爵就在前面。”$ P# z% v! i- z) N9 j J- `# e
“带我过去!把公爵夫人和管家也叫来。”下车,右脚着地的时候,透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侍卫赶紧扶住,恼火中,他推开帮助,靠着马车的边缘,尽力向前迈出脚步。一瘸一拐,马刀与刀鞘成了临时的拐杖,痛得要命,却不能停下。几步路漫长而遥远,周围几个魔族都扭过头看着他,戏谑的表情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3 P; A9 N3 a/ I9 A' R' B [垃圾!]忍着痛和愤怒,坚持前行。每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一个刚被打败的魔族贵族,失魂落魄的家族长子,传言一定会把他说得更不堪入耳。嘲笑失败,鄙视弱者,每个魔族都会那么做。
1 [) \5 z$ K, i) N0 w! ^ 装载公爵遗体的马车前,公爵夫人特•纳美斯•齐齐斯坦•米纳和管家奈莫斯•萨达正在那里等他,一个衣着华贵而宽松,另一个简洁干练,神情保持着平日的严肃,家族的失败仿佛从未让他们动摇。
, Z/ ?: y) Y% ^5 [4 ^" Y$ c9 e 瓦伦斯公爵依然穿着他战斗时的盔甲,只是除去了头盔,盖着白布。公爵的左手无力歪斜着垂在一边,已经干涸的血凝结在铁护手的接缝上,没有估计错的话,左手的腕骨已经断裂。而他的右手却微微向上举起,手中还握有战刀杜伦达,保持着准备随时砍杀敌人的姿态。& D5 f" y2 H3 G/ S% u1 l
对于公爵来说,战斗已经结束,他不再为荣誉而战斗,不必为家族而操劳,不用为领土而奔波,他要做的,能做的,是静静地呆在坟墓中,受后人称颂或辱骂。" F! l q/ D8 V1 r6 d9 m, Z/ u
老公爵永远听不到,而他自己呢?[老家伙,你死的真有是时候。]
# ]# G1 C* Q* O( h; L: Z/ Y$ p 缓步上前,掰开公爵握住战刀的手。很紧,他不得不用上全部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将刀拔出来。鲜血滴在战刀刀锋,带着存有生命般的回应,刀身如水般荡起细密难查的花纹,血沿着刀身扩散、融化。
1 {" z$ y: S: L* w; o1 y “烈火在燃烧,以我们的鲜血为滋养,战斗在继续,给予我们荣耀,吾以燃烧之血为誓,用毕生见证荣耀,创造荣耀。给予我力量,火焰战刀杜伦达,以特•白列斯•齐齐斯坦•米纳之名!”5 r% t7 I& b p ^
心中默念真名,战刀予以回应。刀身不再冰冷,逐渐升高的温度让它的色泽越发鲜亮。抓起战刀,心意随着掌心连结在一起。[燃烧。]一阵红色的闪光,战刀燃烧在长子的手中,它是黑夜中的火炬,寒冬下的烈火。' k! l7 y* s) I5 w! w
“向齐齐斯坦家族的新族长致敬!”白列斯的母亲喊道,管家又高声重复。所有护卫和平民,只要还能站立,都直起身,将右手置于胸前,给予他们的新首领以合适的敬意。
. J+ X2 K+ w& r* k4 g 白列斯感受也荣耀,也恍然若失。, V% }7 `: E9 R' ?2 n3 R4 P# l
片刻的沉默后,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战刀入壳,悲伤的气氛回荡在公爵的遗体旁。阵亡前的最后一幕来回出现,明明那时候已经获得了优势,公爵却莫名其妙地倒下,一定有什么原因。[那老家伙是怎么死的。]$ F4 K* i- x" N% R% ~6 W. H
仔细检查,致命伤在胸口,长剑穿过,在公爵的战甲“斑德洛克”上留下一个整齐的切口。依然能感受到微弱的伪神力量,那一剑又狠又准,换做是自己,也必然无法承受。4 M6 J4 O" I- W. C6 j
然而,他记忆中,是公爵先倒下,人类再攻击,在此之前,有什么东西命中了公爵的头部。掀开头盖,那里是一张被血和痛苦扭曲的面孔,一只眼睛的位置被黑色的眼罩护住,另一个只留下一个碎裂的不规则的洞,看上去那个洞如同一只永不合拢的眼睛,怒视着天空。7 p, e' z$ C" ]: D, l
“公爵的眼睛被什么击中了?”他问。, ^2 `( {* ]3 q
“是箭,白列斯侯爵阁下。”手下将拔出的羽箭奉上,给这位新族长仔细查看。& n1 }3 ^- H- x: ^9 c$ O
这是一支做工精细的羽箭,大约有三个手掌的长度,用桦木制作的箭杆,扁平尖锐的精铁箭头,上面还镶嵌了一块很小的宝石,两片白色的箭羽是用狮鹫的羽毛制作而成,整齐而柔滑。人类一般不会用这样的箭,太贵,制作起来也很消耗时间。8 l0 ~7 W! C2 N
“头盔?父亲的头盔呢?”白列斯再次发问道。5 k. Q" q3 |# B* f" E9 y
头盔被小心地递上,虽然经过擦拭,但依然可以闻到血与汗交融的腥味。“斑德洛克”是专门为他们家族打造的魔法战甲,会根据穿戴者的体型自动调整盔甲的大小,但是,为了保证防御的效果,盔甲的接缝不会随着巨大化而增大,作为弥补,巨大化后头盔将变得薄而透亮,穿戴者可以透过盔甲自由地扫视整个战场。
. @' C1 X6 k# z: \- G2 a" m 白列斯轻轻将箭刺入眼罩处的狭缝处,一个略微向内凹的伤痕处。箭羽的箭杆几乎是擦着狭缝刺入的,换句话说,这一箭是不偏不倚地穿过了头盔眼睛处的缝隙,最后导致神圣魔法透过它,突破“斑德洛克”的防御攻击到公爵本体。
) K& u1 @7 S- ?! ] 原本是一个小到可以忽略的可能,然而它真的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瓦伦斯公爵的身上,并非第一次。如果说大陆上有种族能办到这样的事情,那只有一个。羽箭箭杆上被刻意抹去的纹章也证实了他的推论——除了一个对所有细节都注重要死的种族,没有谁会在区区一支羽箭上刻上纹章。! N/ T) N, y1 E& ~, f; G/ W
“精灵!!!”白列斯发出怒吼,羽箭在他手中清脆地折成两段。* ], } _; e7 J. D8 z, [) \. p( {
是的,他疏忽了,决战前联盟的情报贩子曾经提到过精灵佣兵出没的情况,这一定是某个精灵王国秘密派出的正规士兵,不,皇家卫队。既然教会能拉出三个圣战军团参战,那么精灵为什么不会掺和呢!) z5 i5 P( q' R) P. j
[九层地狱!]心中咒骂,他真想立刻上马杀回去。对,要是一开始父亲就能听他的,让人类过河,然后再冲锋……对,不用重骑兵,轻骑兵也可以,在天黑后,夜色掩护下前进。精灵晚上的眼神不错,不过他们不会到前线来,人类在晚上就是瞎子!对,只要五千,不,三千轻骑兵,一个夜袭就能把人类弄得晕头转向,再重骑兵冲锋……
. Q4 w+ d0 l3 \& h2 p [该死的,早该这样!]他咒骂着。
9 _! {& M. ^( z; k( e/ o5 x1 h4 g; p 一阵干呕的声音让白列斯的计划中断,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忽然明白了什么。“我有弟弟了?”
) E$ L# \ C; {5 B. h “是的,才三个月。”纳美斯回答。. P# Y* r+ `( h, J" C
公爵的血脉还在传承,这是好事,他可以放心地出去征战,不用担心子嗣的问题。不过现在,他必须先保护好他未来的弟弟。, } E1 T, G. f! l
“起程,撤退!”宣布命令,内心的不甘被压下。[精灵,我迟早会找你们算账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起誓。5 ~: k- t$ ?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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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夏天的夜晚不长,但总算是还算凉爽,白天的萎靡到了晚上,就觉得精神百倍——其他人似乎也这样。斯希瓦那河的沿岸整夜的灯火通明,河面上,大船装各各种各样的人,在一片嘈杂的欢呼和咒骂中,向对岸驶去。
5 T8 _" `/ S: T* C9 g) D% }9 R u 那里是魔族的地盘,以前是。, L: G1 B: u M
现在人类正在日以继夜地登陆,安营,占领和瓜分,那些没大脑的领主似乎认为自己的军队到哪里,他们的领地就会在哪里……“哈。”无聊地一笑,阿方索决定忘记那些事,反正他不会过河。- c- ~3 V7 G" I& c6 m
教会撤走了,圣武士为他们英勇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和贵族相比,那不算什么。1 j: l* u1 Y, z R
河的另一边是一地的血肉,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但半数的领主已经无暇渡河,要么在收拢失散的部队,要么在死人堆里挖着装备和亲人的遗体。两个领主失踪,哈,应该是成了一堆肉泥,继任者正在赶来的路上,据说其中一个还未成年。可惜的是,靠钱买来爵位的拉穆尔没死,他雇佣的窝囊废手下却死得差不多了——这省了一大笔佣金——这个商人爵爷除了会数钱,运气还真是不错。
, x) Z6 }$ Q. u) t( n 然而,仗打到这份上,要是魔族再来几千个重骑兵……2 T K+ r/ R1 C, M- S/ ~$ C+ [
不用再想,这不可能,公爵只有那么多昂贵的骑兵,况且不少领主已经过河,即便魔族增援大军杀回,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 ^% Q. u" W( X& Y3 H7 S: G0 t/ ~" K 撤离和逃跑,这其中有很有趣的差别。
7 h p- h, G9 E 一双温柔的手从背后抱住他,为背上带来了一片柔软的触感。那双手,那身体的香味依旧芬芳浓烈,惹得他身下那话儿又挺起来,感觉还能再来一次。$ A$ t0 P! }' M1 j" k
他很高兴,这次的胜利让很多人站在了自己一边。
, y+ {# D1 j: S+ c4 P. x* D: O “大人,有人想见你。”侍从乔的声音,“那人是个商人,说和大人约好的。”
0 `3 x; y+ [, r' N “今天?”疑惑一闪而过,对,是今天,他差点都忘了。获胜的消息应该传开,过来收购“战利品”行商也会来很多吧,“让他到我的帐篷里等我。”# N* b. P3 E' s, Y0 P1 A. k' ^
脸棱角分明,下巴成倒梯形,粗厚的一字眉毛下,两只大眼睛总是半睁半闭,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明明也是个商人,还是这么一个总是看起来睡眠不足,毫无威胁感的人,却为阿方索带来了胜利。3 u5 [% I& d6 V- a* Z4 V
“钱准备好了么?”那位中年的贵客歪斜着脑袋,翘着二郎腿靠在宽大柔软的狐狸皮沙发上,懒洋洋地问。
& _5 c3 b i1 B/ ]) S% ~ “什么?钱?”阿方索一时思维僵懈,没有明白中年人指的是什么。火绳枪早就结算清楚,野蛮人的佣金也提前付清,不应该还欠什么。随后,看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弓。/ R, d. V- p0 R: S* k9 r: Y
简洁的弓身,没有一点装饰,只是在弓身的前端,有一对对称的金属骨架加固。精准之弓玛阿特的复制品,能在目视范围内命中任何目标——一天只限一次,这看起来毫无用处的能力,帮助阿方索在几天前一击射倒试图冲击营地的魔族公爵。他清晰地记得当时的紧张,手的颤抖和飘来的腥风。
+ i: e. s; n3 R' \ “真是把好弓,杰•格里德利先生,我还想见识见识本体。”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并将一张印有自己印章的纸片递给叫杰的中年男子。“‘信誉永存’金库,1211号储藏室。”# [4 x) J4 W8 q& Y
“或许未来某一天吧,尊敬的伯爵……不,可能是侯爵先生。”杰接过钥匙和密码条,神情依然是懒散的样子。“对了,我一直在想,你是怎么估计到战局的?居然和你设想的一样。”7 {4 a9 ?- u4 p1 x: {% H. L
“来打听情报么?价格可不便宜。”阿方索半开玩笑地说。
: J8 @' u0 X$ b2 @8 J “我可没那么大胃口呢,不过,确实有一些新玩意,如果您肯透露一点,或许我能给个优惠价。”
; p8 O. l, k; R& n. \( c “哦,你先说,那新玩意是什么?”
$ [0 r/ [ v6 Q- F4 a7 L! t6 q “一种新火枪,不用火绳,发射的速度更快,也更安全。”; T- e: [' L2 d2 w+ K5 g/ r
确实,这次的战斗让阿方索看到了火绳枪的缺陷,如果装填和准备的速度更快一些,他还能少损失点钱,当然,还有人。“老狐狸,消息真快。”喝下一杯酒,润滑一下喉咙,“好吧,告诉你。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知道魔族公爵是怎样的脾气,就能猜个十有八九。”0 w' Q8 Z2 A% S; x5 G9 x
“哦?”中年人好奇地揣摩着下巴。& ~3 O2 [2 o5 a/ F' i7 \
“齐齐斯坦•米纳家族可是狮子,喜欢进攻,而且又有那么多重骑兵,如果不是河,他们早就过来了。公爵这几年都没吃过败仗,敢冒犯他领地的人都死了,哈,原本可能还多我一个不是吗?他才不愿意看到我们过河决战,即便他肯,冲上去的也一定是那几个不听指挥的傻子。然后,很简单,我们过河的死,他想办法渡河决战,或者,他不等我们过河,直接发动突袭——不管用什么办法——过河,在多数领主准备好前,一举碾平我们。”+ G+ `7 z1 Z, ]% b
“可为什么是早上,晚上对魔族来说不是更有利吗?”中年人问道。
0 Q8 P9 h+ p6 v+ }& [) i- _ 点头赞同。“实际上,我也觉得夜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魔族在晚上的视力可比我们好多了。哈,这倒可能是那个‘火药库’肖仁和‘贪财鬼’拉穆尔的弄出的‘好’点子。一个自己搞了点大炮,另一个从海军那里弄来些,为了点战功,前一阵整天往对岸开炮,然后么,你也知道,这铁炮的准头……结果,两个蠢货的面子都挂不住,只好改在夜里继续。去他的,反正天黑谁都看不到,战果爱怎么吹就怎么吹……”
! t8 w ~$ f1 w4 r7 f “所以,魔族如果在晚上集结,反而更危险?”& m, k/ g! @: e! ?$ G u" C6 g: h) Y' q# O& A
“天晓得,白天不也一样,重骑士换装的列队瞒得过谁?魔族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不过,谁都不信那么大热天重骑兵还能全身披挂傻呼呼地冲过河,于是,你瞧,明年这里的会不会长出红玫瑰来?”
1 ?/ Z5 v3 M4 R3 `3 v( @ 中年人点点头。事实胜过雄辩,阿方索战胜瓦伦斯的事实不会改变,从恶评不断到奇迹般的获胜,阿方索很清楚,之后的路只会更为艰难。
1 U9 O+ D$ I0 |1 _/ h “我的大人,你不担心魔族的报复吗?”杰追问。
2 M! }, }, V4 o8 p( J 是的,各种势力都会盯上他,包括魔族,所以他要想办法给自己减轻些负担。“知道我为什么放他们走吗?一头受伤的狮子进入狼堆中会怎么样?而且,你记不记得我特意向你买过几支精灵的羽箭?” H" y* m4 x6 F: L y0 c4 U
“你可真不是好东西。”中年人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 E: `3 Q- [ M' ]( c* P4 C 魔族的内斗历史比人类长得多得多,一头受伤的狮子正好是狼群的好猎物,他们厮杀得时间越长,阿方索就越安全。而且精灵的羽箭,不可思议的精准射击,还有佣兵的谣言,一切都会把公爵之死的祸首转移出去,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真的会去进攻精灵王国吗?”中年人问。
# h+ n- A1 N4 ]# w* b& }- B; C7 i/ Q$ d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会在那片草原上搭帐篷的。” 阿方索双手一摊,不置可否。他确实不知道,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么……- N" k4 T. ~" R/ j& N; a: I
“哦,是的,没错”中年人举起酒杯,意味深长地一笑,“为我们战无不胜的将军干杯。”
, X. Q, j4 Z+ v “不,我只是个猎人,今天的猎物是一头狮子。”
4 G$ c# v2 _, |$ Y) j4 { “哈,我的猎人大人,下一个会是什么呢?祝你猎运亨通。”
0 F, h/ o; U1 v6 w0 U6 u( |2 w# D “谢谢,猎运亨通。”
) `$ ~, x* `& u" J4 }; ]/ Y$ G 两人的杯子清脆地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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