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月之暗面

...很多年前的东西了,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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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 and Blue
, y# K: M% ], e5 r' e3 n8 W+ ?And who knows which is which and who is who
Up and Down
And in the end it is only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Pink Floyd-Us and Them
' {- N& g, S: G* c+ c! B
5 C# a! ~) C' {& \  \$ t春天,母亲死了.她柔软的身体腐烂在泥泞中.花开了,一条河流惊醒了山谷.父亲说，走吧,你要继续奔跑.
& A$ a/ J, K2 T于是我们穿行,在野花纷扬的草原,草叶从我的鼻尖滑过,无声地嬉笑.我看见父亲起伏的身躯,整个天空只有我们扑打草丛的声音.远远的山丘上有一匹马,当它看见我时却跑开了.我们的前方,景物总是在避让.
“因为我们是狼,”父亲说,”所以你要奔跑啊.”
" C1 N+ D! E- b“我们要去哪里呢,”我问.
" V% m" m% y% z* E- I“乐园.你看见了么,它就在月亮的背面.”
$ d5 w* s& v; f3 ]  e2 b看见了.那时候,一列翅膀从远方飞过.它们只留下尖锐的叫喊,没有足迹没有身影.当它们离开的时候,风把那些声音洒向了大地.我看见花笑了,操也笑了,因为他们飞进了月亮里.
* I% T' [+ p* }  p我开始追逐.凝固的月光,就在山的那头一列列的翅膀,远了,溶进那清清冷冷的光芒里.我开始奔跑,大地已经在我脚下飞了起来.无数个山头出现,又无数个山头远去,而月亮总在那下一个的背后.
$ V1 Y" A+ X: Q! e! e9 _9 o我终于累了,我看到了一棵树,班驳而巨大,上面全都是叶子.我静静遥望,月亮正在它头顶安睡.所以那所有的叶子,都甜甜地笑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们却纷纷落下了.
" p8 ~) ?  N* U  f/ G# K: ?她们在银色的笑声里说:”秋天来了,你忘了么?”
我惊觉,回望只有山脉连连.”父亲呢?”我问树.
, o9 d0 w6 l. e. ^2 B  P8 g树在婆娑中沉默.他说,睡吧,在我身边安睡吧.我说,不.他问,那你为什么来呢?我说,因为我听见花的笑声了.树再度沉默,它满头的白花在西风吹过的山巅一夜绽放,又一列翅膀飞过,我正举步要前行,花却成为了果实.树说,走吧,带着它上路吧.
6 W+ S, L! ~4 b: T) f" v我吃下了果实,它的果核被我遗弃在不知名的山丘上.我默默地回味,在我离开时,一棵幼苗已经破土.它不断地长高,抽芽,我只不过站了一会,它的枝叶便盖住了我.月光依然皎洁,遍布大地.先前的老树已经枯萎了,鸟儿们振翅飞向月亮.
就这样我再度开始奔跑.我开始记忆每一寸我跑过的土地,尽管它依然是寂寂.可我依然前行着.我不知道哪里是路,只是顺着声音的影子.风说,奔跑吧!因为你正寻找着花儿,而花儿也将把狼寻找.
我想停下来问个究竟,然而我不能.疯长的树枝,像乞求天空的手,它们在空气中盘旋,一片片吐露着叶子,每一个夜晚,我在生长的撕裂声中被催促着上路,为了不让它遮挡月光.而我走过的地方,没有足迹.
/ J' f, S, C9 `这样的奔跑,这样的路,大地的影象开始模糊.我总幻想自己是那些鸟儿,轻盈地从追逐月亮的枝头掠过.我路过许多花儿,路过许多马群,路过莫落的石块和废弃的城堡.月亮在地平线上静静地旋转,我忘记了是我指引着那树,还是它追赶着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就像时间忘记了我.
0 R' H/ e. T; @( k6 u! L9 W母亲的河结冰了,冬天来到了吗.
山谷睡了,寂寂地我没将他吵醒;万物都睡了,树潜行在厚厚的雪被下.没有飞鸟,我独享着月光.山的影子淡去了,月亮在慢慢地攀升,我和我的树仰望着它,一如它俯视着雪原上孤单的身影.
我的树在生长,它巨大而班驳,上面全是叶子.在我凝望着月亮时,它的头发便飞速地向上张扬.叶子抖抖瑟瑟地一脉脉绽放,我听见她们笑了.
于是月亮停下来了,在树的头顶安睡.
% ~& b$ E2 t! O9 T; G2 W; H我突然想起了丢失的父亲.我仰天长嗥.
刹那之间,满树繁花.她们真的在放声大笑,所有的生物从冬的梦里惊醒并聆听,我看见我的呼喊荡遍山梁.瑟缩的飞鸟从枝头纷纷然腾起,它们从月亮里散向四面八方.严冬的风什么也不留下,不留下尖锐的叫喊,身影或足迹.
我长时间静默在参天的树下,我的乐园,就在圆月的暗面,花的云间,再没有别的人可以知道.我在重力下入眠,为了明天的旅途.小河在暗暗汨动,因为明天就是春天.我的树将不会有果实,而花朵永远怒放.

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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