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04:04

《笼鸟》(求帮忙修改)



这是我写的一系列的以童话人物为主角的同人小说。相信对这种作品大家都不太陌生,比如近年来各种夸张演绎的电影还有漫画电视剧……灵感大概来自我学生时代流行过一阵子的黑童话。无论如何,我写出来了,写完了,就是胜利。

本文独立成篇,除非对耳熟能详的童话不甚了解,否则不影响阅读,欢迎评论,共同进步。
(为了阅读方便我分楼发了,不是在刷分欢迎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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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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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床上,闹钟的指针到达终点,还没来得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就有只手伸去把它关掉了。奥罗拉跳下地,打开窗帘,推窗。一日的开始,夜的终结。

金发像波浪一样在脑后飘荡,沐浴在阳光下她整个人为之一振。

虽然只是暂时的。

她闭上眼睛,隔着眼睑便不再刺眼,但又不像夜那样黑暗,不会有不好的东西跑出来,比如迅速枯萎的花朵,颓圮的城郭,还有触之即碎的苍老容颜。

路过玛琪的房门的时候,奥罗拉特意放轻脚步,玛琪一定是卖了一整夜的打火机,天将明才回来睡觉。鹤的门永远是敞开的,鹤坐在正中央打坐,双手上翻搭在膝盖上。

从二楼的卧房下到一楼,奥罗拉习惯性的去厨房弄早饭,今天的蛋,要几分熟呢?

厨房里还有个人!

鹤带来的不是一般苦的茶,经热水冲泡,散发出淡淡的原野芬芳,不过这不能改变它很苦涩的事实。

陌生人就这样自然的,坐在厨房的桌边品茶,听到响动把头扭向门的方向。

奥罗拉很想质问她是谁,但是发不出声音,哪怕一根小指也动弹不得,过度的震惊和紧张让她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生活里,很久很久没有外人闯入了。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来人和颜悦色的问。

“我才不是小孩子。”

“哦?”

愤怒令奥罗拉夺回了对身体的主动权,不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小熊绒毛拖鞋和身上的粉色小兔睡衣,也觉得自己的话缺乏说服力。从外表上看,她的确是个八九岁的儿童没错。

“我是奥罗拉,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退化了。”她补充说道。

“原来如此。失礼了,殿下。能劳烦你把大人叫出来吗?”

奥罗拉,就是人们耳熟能详的睡美人,童话人物。当书中的故事结束,像她这样的童话人物就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余生了,比如选择在人类世界居住或是留在童话世界,可惜童话世界在现实的挤压下日益缩小,继童话世界最后的伊甸园——格林公寓几年前崩毁之后,奥罗拉和许多其他住户流落到世界各地。

所谓的“退化”,就是童话人物在人类世界生活而产生的各种劣化(具体原因不明),比如变小,变虚弱,还有失去各种在童话中使用自如的超能力。

像被对方的同情刺痛了神经,奥罗拉连珠炮一样发问:“你是谁?来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即使是这样对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好脾气的回答她:“我叫无忧,没有烦忧的意思。我进来,是因为门没有锁。”

玛琪你又没锁门!奥罗拉心里道,她简直想把门卸掉摔她脸上,没遭过贼真是个奇迹!

自称无忧的女子微笑着,但是那掩饰不住她的失望。“至于我来访的目的,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告辞了。”
无忧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奥罗拉说:“要勇敢啊。”

奥罗拉原本的好心情,变了揉皱的纸,然后浮上眉头,再展不平整了。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06:04

Chapter 2


“刚才有谁来过了么?”玛琪揉搓着惺忪的睡眼下楼来瞧。红色的卷发蓬松的堆在脑后。指肚上的老茧是多年辛苦的证明,当年卖火柴的小女孩,现在该叫“卖打火机的姑娘”了。

“有人闯进来了,都怪你,忘记了锁门。”

“哦,那人长什么样?丢东西了么?”玛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没丢,她自称叫什么无忧,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什么!”玛琪瞪大了眼睛。

奥罗拉手一抖,一颗蛋没拿稳掉在地上打碎了。

玛琪穿着睡衣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到底要说几次你才肯锁门呢?

三女孩住的地方叫向日葵路,顾名思义,周围种满了向日葵。正是向日葵生长茂盛的季节,玛琪抄小路包抄,从密层层的枝叶间穿出的时候好不狼狈。

刚好撞见她,她本人跟电视里长的一模一样。

“你好。”谁知对方先开口了。她随手关上车门,驾驶员一侧的玻璃静静的滑开,露出一张遍生横肉的脸,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警惕的打量玛琪一眼,开车走了。

“有些事情,总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么?”她的手背在背后,清风徐来,吹动她的裙摆,还有玛琪的睡衣……

“无忧姑娘?”

她微微颔首。

“我听说你来过,请恕奥罗拉的无礼吧,她现在退化成孩子了。”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童言无忌。”

“无忧姑娘突然拜访,不知道有什么事?”

“本来有事相求,不过我好像不大受欢迎啊。”

“哪里的话啊,平时请都请不来呢。”玛琪伸手从脖子里拎出只毛毛虫。

仿佛没看见一样,无忧微笑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门上了锁,玛琪又从不带钥匙,只好敲门。

开门的是鹤,刀向来是不离身的,头发随便的绑个马尾。和童话里不同,鹤平时就冷漠又难以亲近,跟书里那个忙着报恩的淑女八竿子打不着。

“你好。鹤吗?久仰大名。”无忧微笑着伸出手。

你是……?”鹤没有和她握手,留下哼的一声,回楼上去了。

奥罗拉坐在餐桌边吃她煎的蛋,不太生也不太熟,从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看上一眼,好像她根没有注意到无忧又回来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她虽然没有抬头,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客厅的方向,恨不得竖起耳朵听听她们两个在说什么!

可是两个坏家伙就像故意一般,刚好把声音压的让她听不到,细碎的音节像蚂蚁,爬在心头,瘙痒难耐,却够不着。

两个人谈了良久,末了,玛琪还把无忧送出门,人走远了还倚着门望,活像个送走有钱金主的妓女。
妓女……

奥罗拉吐了下舌头,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粗鄙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朋友呢?简直是太不应该了。
咽下食物,她端着盘子走向水槽,两颊因为害羞而胀的通红。

鹤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楼,坐在她刚才坐热了的凳子上,喝茶,茶还是温的,可是刚一入口,鹤的动作停住了。

“这茶是谁泡的?”

“还能有谁嘛,那个不速之客呗,我和玛琪是不会乱动你的东西的。”奥罗拉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想找人发泄,不过鹤并不是合适的目标,因为跟她说话总是动不动没了下文。

果不其然,鹤没头没脑的问完,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喝干茶水,走开了。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玛琪甩上门,颇不悦。

面对两个人的无动于衷玛琪补充道:“她是无忧啊,大歌星无忧,你们都不看电视的吗?她是夜莺,那个夜莺啊。”

夜莺,童话里那只能让死神为之流泪的夜莺。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07:28

Chapter 3

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可是那个什么无忧来了,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那夜格林公寓在一片哭号声中土崩瓦解,那夜成了住户们之后每夜最深的梦魇。

幸存者们站在废墟旁,哀悼最后一片故土的消亡,碎砖残瓦在朝阳升起的时候飞散,蒸发,消失,于是再也无处凭吊。

辗转,流浪,三个女孩组成了一个家庭,相互扶持。她们走过很多地方,用自己的双脚去感受而不仅仅是透过公寓的窗户。最后疲惫的女孩们到了小镇,小镇居民接纳了她们,她们留了下来。

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奥罗拉享受这种安定的感觉。

但是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鹤和玛琪吵了起来。

“什么叫我趋炎附势小人嘴脸!”玛琪拍案而起,“你们两个吃白饭的,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个月房租就要多少你们知道吗?奥罗拉现在是小孩子就算了,你呢?你有拿回来一分钱吗?送上门的钱,为什么不要!”

“送上门才叫可疑呢,我不会赚钱,但是我也知道天底下,好赚的钱非奸即盗。”

“谁说要做违法的事情了,只是帮她找找东西而已。”

“找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这次要算上我一个,你不是说我光吃不干么?”

玛琪愣住了,鹤整理衣袖,诚恳又郑重的对她说:“请务必让我参与进来。”

“好,好吧。”玛琪的气因无处可撒反而泄了,疲倦的坐回沙发里。

“事不宜迟,让我们马上开始行动。”反而是鹤按耐不住了。

“啥?”

奥罗拉理所当然的被排除在外了,不光因为她是个小孩子,还因为她不能。

眼睁睁看着玛琪和鹤肩并肩走掉。

奥罗拉才不稀罕,她登登登跑回自己的小房间,扑在柔软的像云朵一样的大床上。

“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她们真的很讨厌,但是那怨不到她们啊,是我的错,我不敢,不敢面对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不可以哭,要笑啊,不能让家人担心。”她抚摸怀里的抱抱熊,亲吻它的额头,然后拖拖拉拉下楼看电视。

自从搬到这里,奥罗拉就再没踏出大门一步。两个姑娘尝试过各种办法,无论威逼利诱,那道门槛在是女孩眼里不可逾越的鸿沟,跨一步,就是毁灭。

她给自己施了魔法,下了诅咒,画地为牢。

奥罗拉担心的二人组那头进展的很不顺利。

在路上,玛琪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告诉了鹤。

鹤心中充满了忧虑。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们现在既不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又不知道偷东西的是谁。”

“我本打算偷偷请个私人侦探调查的,不过既然事情变复杂了,就得改变计划了。无论如何,让我们先去现场勘察一下。”玛琪把一串钥匙抛起又接住。

“你每次下决定都这么草率吗……”

“不总是,除了超市大减价的时候。”玛琪小声回答。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08:48

本帖最后由 丢人现眼 于 2014-2-17 18:14 编辑

Chapter 4

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警察。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救护车刚刚开走,人就围了三五层。

从别人口中得知,无忧被人下了毒。

接着记者便来了,想逐臭的苍蝇,拥挤推搡,警察忙着维持秩序,场面一片混乱。

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下眼神,再不行动可能一切就太迟了。

“不行。”鹤似乎早料到玛琪会说什么。

“就算为了朋友也不行么?”玛琪加重语气道。

鹤语塞,挣扎了一下妥协了。

于是玛琪笑逐颜开,“我数到三。一,二……”

鹤瞪她一眼抽身便走。

当玛琪数到三,笑容便叫惊恐取代,“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她大声叫道。

身边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她吸引去,虽然只有几秒,居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玛琪向一个警官走去煞有介事的向他形容自己那子虚乌有的钱包,警官心不在焉的做记录。

鹤转到屋后,后院是二人多高的围墙,四周无人有点冷寂。

即使是专业的狗仔要想从这找到突破口也是不容易的,但是难不倒鹤。

她纵身一跃,就轻飘飘的站在墙头。

无忧的房子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别墅,后院的游泳池闪着粼粼波光,透过过分茂密的绿化,无忧看到二楼有扇窗没关,风一吹,吧嗒吧嗒直响,也许是刚发生案件的缘故,没看到一个保安。所以鹤很容易的潜入屋里而没惊动任何人。

无忧是在卧室中的毒,只有几个鉴证人员正在忙着采样。鹤缓缓向他们靠近……

恰逢两个人抬起头。

鹤整了整白大褂,“各位好,我是被派来支援的。”

半小时后鹤大摇大摆跟着检查科探员出来,玛琪正向外围警探兜售打火机。

鹤把大衣卷成一团丢掉,恢复了扎眼的异国装束,“搞定了,我们走。”经过玛琪身边的时候她不满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有何收获?”玛琪把一把零钱塞进口袋。

“有人往无忧的饮水里下了辣椒碱,蓄意报复之类,但是显然只是想破坏了她的嗓子而不是要了她的命。”

“辣椒碱吗?真有意思。”玛琪拍拍口袋,“这星期的菜钱有着落了。”

“好了,我们快离开这。”

“怎么了,反正时间还早,打火机还有剩。”玛琪哪里肯放弃大好机会。

“因为这个。”鹤撩开衣襟,露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因为我借了监控录像,让我们在被发现之前离开这,回家玩找茬。”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10:21

Chapter 5

到家的时候夕阳斜照,把温暖的光辉洒在红顶的二层小楼上。

电视里正在播放猫和老鼠,汤姆和杰瑞在楼梯上疯狂追逐,声音开的震耳欲聋。

奥罗拉深陷在沙发里,抱着布娃娃的身形更显瘦小。

她两眼闭着,似睡非睡。

突然她睁开眼睛,活力从单薄的身躯迸发出来,她赤着脚朝两人奔过去,活像一只摇头晃尾的小狗。

玛琪张开手臂接受她的拥抱,奥罗拉乱蓬蓬的发丝瘙的她下巴发痒,她低下头,正好迎上女孩热切的目光。

“你们一整天都干什么去啦,进展顺利吗?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一边问,奥罗拉一手扯一个,把两个人让到沙发边坐下。

“讲讲嘛。”奥罗拉把脸枕在鹤腿上,鼻尖拱来拱去,忽然她扬起脸,“你们去医院了?”接着又摇摇头,“不对,还有别的味道。”她困惑的伸长脖子,去嗅鹤的衣领和袖口。

鹤由着她胡闹。

奥罗拉脸上的笑容消退了,她喜欢鹤身上的气味,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茶,最多的时候是被阳光晒热的羽毛的味道。但今天的味道有所不同,那是死亡的味道。

“我还是洗洗再回来吧。”鹤略带歉意的笑,临走不忘了把录像带放进奥罗拉手里,“帮我个忙好吗?”

“我不知道,我很久没做过这个了,我不清楚还能不能做的来。”奥罗拉面露难色的说。
但她还是去准备了。

茶几上奇形怪状的香炉向外徐徐冒着淡淡的绿色烟,笔直的像一条线。

奥罗拉绞着手指,迟迟不肯上前。

“我相信你可以的。”玛琪在她耳边耳语。

“好吧。”

奥罗拉闭上眼,对着那烟深深的吸了几口,坐在玛琪两腿间,低声说道:“开始吧。”

女童的脸上呈现出被催眠的呆滞,眼神孔洞,玛琪直觉得怀里抱着的是块僵硬的石头。

“快呀。”

玛琪这才按下播放键。

“再快,再快点。”奥罗拉机械地催促道。

画面已经播放到了极限,变成一团模糊的光影。

录像播完只是转眼的功夫,香炉里的烟气还没有散开。

怀中的女孩恢复了柔软,奥罗拉剧烈的喘息。

“那个无忧,死掉了吗?”半晌,她问道。

“没有,不过得在医院躺上那么一两天吧。”

“谢天谢地。”奥罗拉松了口气,“水是她自己倒的,我没有看到有谁往里面下东西,即使是她自己。”

“嗯。”玛琪点点头,“抓凶手的事就交给警察吧,刚才你有没有看到类似发条的东西呢?”

“发条?”奥罗拉沉吟片刻,“没有那种东西。”

“是吗?”玛琪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过我有别的收获。”奥罗拉反复调试画面,“几天前有人造访了她家,不过没洗干净一两帧。”

“噢,该死。”

“你认识他?”

玛琪盯着定格的电视机,一只猫正在把手伸进墙上的一个保险箱。“算是吧,老相识了,穿长靴的猫,有名的大骗子。”

“不管你们在找什么,我现在能知道了吗?”奥罗拉关掉电视,不满的说。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12:14

Chapter 6

闹钟不知疲倦的敲打自己的头颅,奥罗拉跳过去把它按掉了,坐下来玩自己的脚趾。

不想下床。

就这样躺着吧。

于是她钻进被子,蒙住头。

睡不着。

不可能睡得着,无论年纪的大小,她都是奥罗拉,患了失眠症的奥罗拉。

灰尘在朝阳的光斑下起舞,奥罗拉思绪纷乱。

昨晚玛琪把事情的原委大致告诉了她,接受委托寻找失踪的发条。但是这不是全部,玛琪一定还有事瞒着她。
原本只要把证据交还给警察就好了,可是玛琪不肯。是因为猫偷东西显得太荒谬了么?那么交给夜莺也好啊,大歌星一定有办法解决此事的。总之犯不上大半夜跑出去亲自抓吧?这根本不是玛琪的风格!还有鹤,简直是无条件的服从玛琪的指挥,好像被抓住了把柄一样。

“还说不拿我当小孩子!”

一味的等待,已经够了。

想到这里,奥罗拉拢了一下头发,下楼。

一切都保持着原样,茶壶,椅子,电视遥控器还有玛琪留下的两打打火机,平时她可是不离身的。

这,一,定,有,问,题。

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逛了一圈有点饿了,奥罗拉冲了麦片,转念一想,跑去拖出了床底下的大箱子。满满一箱子的童话书,是她拼命从公寓里抢救出来的,这些年颠沛流离,安定下来以后反而忘记了。她找出了《穿长靴的猫》回到餐厅悠闲的享用早餐。

平静的早晨注定变得不平静。

“来帮把手。”

鹤扶着玛琪几乎是摔进门里的,衣服上粘着斑斑血迹。

奥罗拉呆立在地。

鹤刚把刀抽回来,对手的头滚到了门边,血是娇艳的玫瑰色,尸身轰然倒地,变成一张残缺的扑克牌。

“抱歉,我没法带她去医院,身后跟着这些会引起恐慌的。”

鹤在斩杀掉所有敌人后重重的关上门,奥罗拉这才如梦方醒的奔向她们。

“头伤的重吗?能走吗?你得去医院。”鹤夹住玛琪的两腋把她搀起来。

“我没事,那帮王八蛋抓走了皮耶罗!”玛琪推开鹤,“让他们占尽先机,真是不甘心。”

“现在怎么办?”

“他们不是想要发条吗?我们就给他们好了,交换人质。”

“你得去医院。”

“去医院?穿着这样的衣服去?”玛琪苦笑,“我先去冲洗一下。”

走到奥罗拉身旁的时候,玛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亲爱的,我没事儿,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奥罗拉欲言又止,只好努力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终究没有落下。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14:11

Chapter 7

浴室里传来水声,还有玛琪刻意压低的呻吟。鹤提着可怕的人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地上的血迹尚未凝固,提醒着奥罗拉刚才发生的并不是梦境。

她半跪在地上擦拭血迹。

这一切,我们所承受的,都是那个无忧的错,泪水无声的摔碎在地上,但是现在谁也不会注意。

热水顺着小腿流下,汇聚成粉色的溪流排进下水管。玛琪尽量不去触摸后脑的伤口,她知道血还没有完全止住,疼痛害她分心,于是把开关扳到冷水。

当头淋下的冷水让她打了个寒颤,刺激之下头果然没那么疼了,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最开始冒下险。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可是这样做能成功吗?皮耶罗那个笨蛋,他为什么要……不行,不要去想他,专注于当下的问题。该死的,他们会杀了他的,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还需要从他的嘴里弄到发条的下落。都是该死的发条闹的!

“想什么呢?”鹤把浴室门拉开一道缝隙,看到玛琪脸色很不好看。“想好接下来去哪了吗?”

“我们先去医院。”玛琪说。

事情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得知发条下落的玛琪不顾天色已晚硬是把鹤拽走了。

虽然三个人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在公寓的时候可以说是全无交集,而对待过去又都是采取回避态度,实际上她们对彼此的了解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多。

沉默了很久鹤开口问道:“你跟那只猫很熟?”

“他跟每个人都很熟,来吧,我们边走边说。”

那是条僻静的接到,几乎看不懂人影,路灯昏黄的灯光底下野猫三三两两的出来觅食,看见有人来了很快逃的干干净净。

“他叫皮耶罗,也许另一个名字更响亮些——穿长靴的猫。”鹤依然沉默,这个答案并不让她很吃惊。

《穿长靴的猫》讲的是聪明的猫帮助主人名利双收的故事,但是故事之外,皮耶尔算得上是声名狼藉。他是个小偷,骗子投机分子,最糟的是他是个花心大萝卜,被他吵翻了了的女人能凑够围地球一圈,不过鹤不在其列。

鹤觉得没有必要揭人伤疤于是改变了话题,“你知道怎么找到他?”

“当然。我当然知道,当年我为了找到他追了半个地球。最后我明白了……”

这时候耳边一声巨响,两个女孩停止交谈全神戒备,结果只是有夜猫碰掉了垃圾桶盖子。

一阵冷风吹过便又是死寂。

“我说,难道我们要这样一直没头没脑的找下去?没准儿他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会的,我拿性命担保。”说这话的时候玛琪有点烦躁。

她们走进不知道第几个巷子,这样的地方还有好几百个。周围很冷清,仿佛夜猫也不屑于光顾此地。玛琪仰起头,头顶的人家正好亮着灯光。

“找到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鹤不明所以,玛琪的声音幽幽飘来:“他喜欢划分领地。”

建筑是好多年前的款式,没有电梯,楼梯又陡又窄。

“我想我们不必敲门了吧。”玛琪望向鹤。

鹤一脚踹开了大门。

出乎意料的是她们闯入的并不是单纯的庇护所,里面还住着一对夫妻带着孩子。

“你们干什么!”父亲把妻小护在身后,从抽屉里拿出手枪。

“搞错了吗?”鹤皱眉,但是没有收回刀子。

“不会有错。”玛琪冷冷的说,目光落在餐桌底下的食盆上。

“猫在哪?我问你猫在哪!”

父亲握住枪的手一直在抖,不小心就会走火。反而是孩子伸出手指指卧室,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母亲把孩子搂的更紧了。

“找到猫。”鹤叹了口气,既然被当成恶人那么就当到底吧。

玛琪推开卧室房门。

“小火花……”

一只斑猫坐在床上,外表毫不起眼,除了它会说话。

“闭嘴,交出发条。”

“发条不在我这儿。”

“呵,鬼才信。你偷了夜莺的保险箱。现在我要你手里的东西。”

“都说了不在我这里,箱子是空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退化了。”皮耶罗无奈的舔舔爪子,“我知道我给大家的印象很不好。但是说真的,现在我只想做一只猫,跟主人撒撒娇。”

“你跟他们说去吧”玛琪甩甩头。

他俩对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足够他的“主人”听到了。

“好吧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既然已经退化你就该收手。”

“我亏欠的太多人,她,你,还有其他的。”

皮耶罗站起来,优雅的跳上窗台,双眼闪烁有如星斗,“我打开了保险箱是箱子是空的,信不信由你。”
一人,一猫,谁都没有提及一句过去。

也确实不是叙旧的场合。

“玛琪!”鹤高声提醒,从门外涌入一群手持凶器的扑克脸的杀手,单纯的字面意思,因为他们本该长脸的地方却只有一张单薄的扑克牌,看上去好不诡异。

“砰!”枪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一个杀手突然把头转向父亲,吓的他再也握不住手里的枪。

杀手的西装上能看到明显的破洞,但是完全没有血流出来。

鹤的刀迎上杀手的剑,更多的杀手闯进来。

“在那!”一个杀手指着皮耶罗,再明显不过,他们的来意和玛琪她俩一样。

“砍掉他们的脑袋!”皮耶罗大叫,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抓花了一个杀手的脸,凭借着动物的敏捷,游刃有余的避开伸向他的手,鹤砍掉了一个杀手的脑袋,那名杀手的身体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缩小,飘落在地,变成一张普通的扑克牌。

“小火花,请保护我的家人。”皮耶罗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随着他小小的身影,一群纸牌人也统统消失在门外。鹤紧随其后。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玛琪走向惊魂未定的一家人。

“感谢你们一家参加我们摄制组的拍摄,刚才都是在拍戏。相信很快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们的节目了吧,这是我的名片。”

下楼的时候她只觉得两腿发软,走到楼下的时候鹤斩杀掉最后一个敌人,而她刚好看到一个杀手把皮耶罗丢进车子后座。

“快追!”

“来不及了。”

鹤收缩的瞳孔里,映出一大批长的一模一样的扑克杀手。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15:35

Chapter 8

窗外大雨入注,路上行人稀少,大概是怕积水弄脏了鞋子。

但是很多机构不会因为下雨而停摆,比如医院。

斜飞的雨点打在玻璃上,一片模糊。

玛琪磨破了嘴皮才说服门口的警卫放她们进入。

病房里很安静,无忧身穿病号服坐在床边,膝头摊着一本谱子,一只手空出来对着空气打着节拍。

“是你们。”

“你的声音听上去不错,我们都担心你的嗓子会受到永久性的损伤呢。”玛琪把花束插进窗台上的花瓶。

“我们已经找到了发条的下落。”鹤挠挠下巴。

“你的头怎么了?”

“不要紧的,一点擦伤。”总不能实话告诉无忧是自己从楼梯踩空摔的吧。

“嗓子恢复的怎么样?”

“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我不过是想再多偷几天懒。”无忧微笑然后她收起笑容,“发条在哪?”

“有件事比较麻烦。”玛琪删删改改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

无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实不相瞒……这件事我也略知一二,我还奇怪他们怎么会找上我。”

“什么?”

“今天早上有人在门底下放了一张便条,让我用发条换人。”

“我能看看吗?”

“我以为是恶作剧就撕掉了。现在一看,可能是真的了。”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她们都深知,发条一旦落入坏人手里,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人命关天,可以先交给他们再另做打算。”无忧终于下定了决心,“剩下的事情可能会变得很棘手,都交给我吧。”

“不,我不能这么做。”玛琪当即拒绝:“是我害他被抓的,所以我不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

“你们可知道袭击你们是谁?当年红王后手下的扑克兵。”

红王后和白皇后一役,红王后身死白皇后重伤,再之后,就只剩下传说。如今扑克兵再度出现意味着什么?王后已死,接管她军队的又是谁?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退出。”玛琪坚持道。

见无法说服她,无忧只好勉强同意了。

告别了无忧玛琪和鹤撑着伞走在空荡荡的街道。

“我们其实没有找到发条,你真的打算那样做吗?”

“我的脑袋暂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玛琪深吸一口气,拍拍同伴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们会成功的,一定。”

“你先走。”鹤推了她一把。

街角出现阴魂不散的扑克兵。

玛琪丢开雨伞飞奔,而鹤撒手,雨伞在雨水里翻滚,她把刀横在眼前,自鞘中抽出一线。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16:44

Chapter 9

一个半小时之后玛琪回到医院,没有走正门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无忧等在那里,看到只有一个人来很是诧异。

“鹤有事耽搁了,我们先走。”玛琪解释说。

交换人质的地点选在一座私人宅院,听到这个消息玛琪只是微微皱眉,一路无话,无忧几次提到发条,玛琪总是言顾其他,并不拿出来。

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陌生,无忧撒气似的把油门踩到底,车子近乎疯狂的行驶在路面上,玛琪像是没有注意,两眼茫然,把玩手中的打火机,发出空空的声音。

那是一栋日式的建筑,在夜色的映衬下看不清全貌,大门口挂的门牌上没有姓氏,只留下一片白地。

早已有仆人在等候,替她们开门,目力所及的是木质地板的走廊和白沙铺成的庭院。石灯笼有半数未点燃,剩下的火苗飘忽像鬼的眼睛,除了安静的仆人,没有半个人影,或者有人埋伏在暗处酝酿着突然袭击。
“我们走吧。”玛琪蹬掉鞋子。

时钟的指针一格一格爬过,奥罗拉嘴巴发干,目不转睛的盯着纤瘦指针的轨迹,忽然钟面变成了旋窝,时间像开了闸的水一样飞速流泻,周遭也随之疯狂旋转,失重。她死死地抓着沙发扶手,怎奈沙发并未钉死在地上,它也飞在半空。

沙发在指尖融化,变成了沙粒,在空中无所依凭,奥罗拉不可抑制的尖叫。

奥罗拉在恐惧的包裹下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

太大意了,竟然睡着了。她心有余悸的朝挂钟望去,指针有条不紊的走着,一切如常。

玛琪和鹤居然都没有回来。

奥罗拉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还好吗?她们,还会不会回来?自己被遗忘,被抛弃了吗?
奥罗拉咬住了嘴唇。

一个名字浮上心头,“无忧。”她咬破了嘴唇,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那个女人,夺走了她仅剩的一切。
不可饶恕。

她在心中咒骂着,诅咒那个名字,她一点都不喜欢她,讨厌她东方人的细长眼镜跟扁平脸孔,讨厌她空泛的笑容,讨厌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自从她出现以来事情都变得奇怪了,大家也变得神神秘秘。越是讨厌,那个女人的容貌就变得越清晰,她令人作呕的笑容还有语气……

把那个人从脑子里赶出去!奥罗拉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相反的,关于那个女人的点点滴滴就越是鲜活起来,反复在头脑里播放。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奥罗拉突然尖叫道,脸孔变的苍白,“不,这不可能……”她喃喃道。

她跳下沙发,朝大门跑过去,手刚握上门把手便生生顿住,她背靠着房门滑坐在地上,“我得告诉她们……”
眼泪从她眼睛里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丢人现眼 发表于 2014-2-16 22:18:17

Chapter 10

仆人在前头不紧不慢的引路,夜风徐来,她宽大的外套飘飘,几乎看不见动作,像一个由机关控制的人偶。
脚下的木板刚刚淋过雨,有些滑,两个人走的并不快,和仆人的距离很快就拉开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会不讲信用。”无忧提醒道。

“原来你自己竟是毫无准备的么?我可不是来送死的,如果可能,我希望大伙都能平安的回去。”玛琪叹了一口气,手中火机当的扣上,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明显。“但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全身而退。”
“如果按我的方法来就不会如此麻烦了。”

“你不必解释,我明白。”

她们结束对话,再去寻找仆人的身影,却找不到了。

左边是个池塘,几朵莲花半开漂浮在水面上。右侧则是毫无差别的拉门紧闭。

“方才,你看见那个女人去哪了么?”

“前面不远处有扇门。”

转角处果真像无忧说的那样有一扇门,门内大概有十一二叠大小,白墙,矮几,别无他物。

玛琪探头进去扫了一眼,合上门对无忧摇摇头。

“不进去吗?”

“你瞧见她进去了?可是我可没看见她出来。因为她没出来,所以一定有古怪。”

话音未落,门扇无声开启,茶几边端坐一个人,那人用枯干的手指叩击桌面,声音不辨雌雄:“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玛琪笑笑,欣然就坐。

“拿来。”那人语气生硬。

“我要先见到他们安然无恙。”

“拿来。”

“我说了我要先见人!”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是交出发条,还是要他死?”

“你到底是不愿意把人质带来,还是不能?是了,你们让他给跑了,对不对?”玛琪开心的大笑起来。
“但是你在这里。”那人恶声恶气的说,打了个响指,墙面纷纷翻转,一大群手持各种武器的扑克兵把他们围在中央。

玛琪拖拖然站起来,毫不慌张,似乎早就料到会变成这样。她一手举起打火机,擦燃,火焰窜起半米多高,另一只手解开衣扣,内衬上缀连的小金属盒子鳞片一样闪闪发亮。

“虽然比不上炸药,但是威力也不逊色,你该听说过我,我对玩火很有一套。”

“别冲动。”那人伸手阻止了手下的进一步行动,谁也没料到看似柔弱的玛琪能来这一出,更糟糕的是他们虽然知道玛琪能控制火,但是能控制到何等地步谁都不知道。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已经欺骗了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第二次?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让我走,或者留下我烧焦的尸体和烧毁的发条。”

“这就是所谓的办法?别傻了,你会伤到自己的。”无忧大惊,伸手去拉玛琪的衣袖。

“别过来。”玛琪把手抬到两人之间,火焰活的一样膨胀成一个火球,险些烧到无忧的手指,晃了两晃,缩成豆大,玛琪意味深长的笑了,“我早告诉过你我没打算全身而退,你说——是——不——是?”

无忧一愣,“我不明白,别逞强,把发条给他好了。”

“不,你清楚的很,不是么,无心小姐,无忧的妹妹。”

无忧格格干笑,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我以为伪装的不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那只死猫告诉你的?”

“更早,从你离开我们家以后我就知道了。有谁会想到歌星无忧会跟脾气古怪的武士是老相识呢?天知道她俩是怎么凑一起的,也许有那么个亚洲候鸟协会之类的组织存在?你跟踪无忧到了我们家,她前脚出来你后脚就绑架了她。我想那时候她独自一人正方便下手。可是正当你要离开的时候我追了上来。你并不知道无忧只是来找老朋友的,情急之下你编出一个要我们帮你寻找发条的理由。你并不在乎我们是否能找到它,因为你在挖地三尺的找皮耶罗,你雇了他帮你偷发条,他却跑路了。在得知我们找到了发条之后,你又谎称收到了恐吓信把我引到你的老巢。”

“没错。只是不要嘀咕了自己的价值,恰恰是因为跟踪了你们,我才能这么快找到那只猫。虽然给他逃了,结果你们俩真是给了我意外的惊喜。鹤没有跟来真是给我省去不少麻烦。交出发条我可以考虑扰你一命。”

“抱歉,恕难从命。”玛琪凄然道,“你知道鹤为什么没有来吗?她并不是被你的扑克兵缠住了。当你跟你的手下忙于困住我,听我废话的时候,她应该把无忧救出来了吧。为了给她们顺利逃出创造条件,我不得不轰掉你们几个。”

“该死的!大家撤退!”无心脸色大变,“你疯了么,你也会死的!”

“没办法啊,这是我需要对家人兑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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