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发表于 2010-4-16 22:37:07

饿狼传说!游戏里的狼人故事

黑夜,不只有吸血鬼的传说。中世纪以来,在黑暗深邃的欧洲大陆上,一个庞大而又敏捷的黑影在游荡。当吸血鬼从诡异的魅影华丽转身为优雅富贵的城堡主、再逐渐堕落成人畜无害的校园恋爱对象后,它势不两立的死对头——狼人依然驰骋在神秘的黑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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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狼人

唾弃那些装腔作势的高雅吧,吸血鬼华美的服饰并不能给他们的战斗力加分多少,他们之所以在人类头上作威作福,乃是由于飘忽不断的走位和一击必杀的噬咬,遇上和他同等级速度的对手就优势全无了,可参照电影《范海辛》(Van Helsing)。成为狼人后,你的速度会极大上升,并且具备充沛的体力,足以支撑那高达两米的身躯腾挪辗转,即使在荒凉的平原间四足着地一口气疾奔几十里,腰不酸腿不疼还不瞌睡;神经反射速度提高的同时,你拥有的“狼的耳朵”会让你精准地听声辨位,迅速捕捉对手的踪迹;一股蛮力将注入你的体内,浑身是劲,从变长的指尖伸出的利爪将无坚不摧,即使没有超级钛合金的增强,对付一般的盔甲器械绰绰有余;你的五官将扭曲变形,突出的狼嘴遍布犬牙,尖利之余,那也是非常好的注毒武器;你呼出的腥臭口气,还有挂在嘴边的垂涎使你面前的对手惊恐万分(除非他们长得更丑恶);在黑夜中放射出幽幽蓝光的双眸中是锥形的瞳孔,即使黑灯瞎火,你将仍然视若白昼;你还将拥有极佳的攀爬和躲闪能力,合抱之木还是石砌城墙都不足以成为阻碍你四足狂奔的屏障。怎么样?蛮横的力量型英雄是不是比小资的吸血鬼更爷们呢?

不过,有两点要注意。首先是变身过程带来的肉体痛苦,不然为什么变身过程中狼人口水乱喷?我疼啊……想象一下,从严丝合缝的骨骼间再硬生生地长出新骨,皮肤迸裂,肢体伸长,吻部突出,牙齿如臼齿类动物长而尖锐以至于无法合嘴,指甲刺出,典型过程您可以参照《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中卢平教授的月下变身,以及新版《狼人》电影(The Wolf Man)中由本尼西奥·德托罗饰演的劳伦斯·塔布伯变身狼人的暴走过程。第二是心智上的痛苦,一般情况下,暴走状态下的狼人将脑中一片空白,六亲不认,只有仇恨驱使着他的破坏行径。除去纯粹的战斗意识,狼人将失去对身体的掌控。1914年版《狼人》之所以经典,就在于细腻地描画了主角拉里处在人性和兽性、也即自主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挣扎,并以惨重的悲剧结尾。由于狼人强悍的生命力使得他求死不能,影片结尾其父才惊险地用白银手杖刺死了自己的儿子,吉卜赛占卜师玛丽瓦为其祷告时说:“The way you walked was thorny,though no fault of your own.Your Suffering is over.Now you will find peace for eternity。”(你走过的道路充满荆棘,虽然这不是你的错造成。现在你的痛苦终将结束,你会找到和平的永恒。)

狼人所惧怕的是白银这一圣洁的金属元素,液态硝酸银会使其丧失战斗能力,用尖锐银制品刺穿心脏才会彻底杀死这一强大生物。但这太没有人文关怀了。狼人多是后天形成,皮毛之下他们还有一颗人类的心。多数情况下,变狼是一种伴随终身的诅咒或惩罚,除非经过某种宗教仪式解除诅咒,否则不会痊愈,月圆变身,月缺回复人型。在其他故事里,主人公变狼的时间可能只有7~9年,在那以后,他便能得以痊愈。要降低狼人的社会危害性,可以在其变身前配制相应的汤药令其服下。《哈利·波特》中,卢平教授只要喝下一种附子药剂,就能在睡梦中度过他的变狼时段,即使在月圆之夜清醒,也只有月光洒在其身上的时候才会变身,这都拜“现代魔药制造业”所赐。而另一种设定则是狼人在暴怒的时候就会变身,例如《恶魔城Dracula——默示录》中的高尼尔,他们的变身是可控的,这个我们稍后再提。

据说,若不幸遭遇狼人,还是有应对方法的:一是视破其身份,当场叫出名字,二是在它额头上敲三下,或是划十字架符号。如果上述方法都不管用的话,立即大喊并以强光射之以吓跑狼人。这三点都不怎么靠谱,临危不乱的凡人毕竟太少……但若你足够强大,要追踪狼人真实身份的话,可以在它身上留下伤痕,然后在次日寻找身上有这种伤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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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心

狼人分为纯血统和非纯血统,前者是天生狼人,他们是邪恶残暴的物种,沉迷于淌着鲜血的生肉尤其是人肉。更可怕的是,他们有着清晰的自我意识和智能,会自我选定猎物,还能化为人形接近人类猎物,除了利齿和浓密的须发,他们比满面惨白的吸血鬼更难辨认。在《哈利·波特》系列中的狼人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Fenrir Greyback)是典型代表,在去年上映的《混血王子》中除了龇牙咧嘴一句台词都没有。在小说设定中巫师能够制服狼人,因此生存在社会边缘的狼人对巫师有极强的怨恨,在伏地魔崛起时毫不犹豫地倒向黑魔王。《黑夜传说》则是这么设定的,亚古代历山大王生有三子,长子马库斯被蝙蝠咬伤,成为吸血鬼始祖,次子威廉被狼咬伤,成为狼人始祖,狼人部族便自此繁衍,与其长兄衍生下的吸血鬼部族为了统治地下世界的权力互相敌视,争战多年。在此之前,我们除了关公战秦琼的《范海辛》,几乎没有领教过两大夜行邪物的直接交锋,最近的《暮光之城》系列中却将吸血鬼和狼人的冲突带到了新的纪元。

第二种是后天的狼人,多是被狼人咬伤感染后的不幸者。他们在兽化前保持本性,与常人无异。例如同系列中小时候就被芬里尔咬伤的卢平,平时他是个十分亲和而又懂得教育方法的好老师,克勤克俭的好同志,但在月圆时会变成四肢修长的丑陋狼人(电影中的狼人设定确实没有其他电影中的狼人健硕),失去理智而肆意攻击。其他狼人则是被诅咒者,一如《魔兽世界》中的狼人。这种生物主要分布在银松森林和夜色镇,他们是被巨狼沃根诅咒而成,而后者是被肯瑞托的堕落法师阿鲁高为对抗天灾军团召唤而来。在资料片《灾难与新生》中,狼人作为可选种族之一,是在格雷迈恩之墙后的吉尔尼斯王国的臣民,扩散的变狼诅咒袭击了这个封闭的王国。狼人的天赋有苦行(Aberration),减少所有诅咒和疾病的时间1%,因为变狼本身就是一种诅咒了。

但是,一般定义上的狼人并不像雅各布那样直接化为狼型,那是美洲印第安人传说中狼人的变法。根据传说,部族中一些巫师能够化身成狼、熊、鹰等动物,一般是趋利避害而不是加害于人,他们被视作法力高强的英雄,而非嗜血的兽类,这更接近于中立的德鲁伊角色,例如《暗黑破坏神Ⅱ——毁灭之王》中的德鲁伊。美剧《X档案》第一季度的第19集《变形狼人》(SHAPES)中就出现了印第安版的狼人,而当其第二部电影《我要相信(I Want To Believe)》一张有巨大狼头的片场照泄露出来后,影迷都相信电影会以美国版狼人做卖点,结果只是换颅手术。这样一个印第安部族英雄若是来到欧洲,必然身负野蛮人、异教徒和魔鬼三大罪名。欧洲人征服美洲后,印第安文明被抹杀殆尽,于是欧洲血腥版狼人传说才成了世界主流。《魔兽世界》中的德鲁伊是自然的守护者,新资料片中,狂暴的欧洲狼人却有机会成为其中一员,这似乎有些偏离DND的设定,除非《魔兽世界》里的狼人诅咒只是外貌变化,并且,披盔戴甲或者挥舞法杖的狼人于我们一般狼人身无遮拦的印象不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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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传说

正如前面所说,现在大家接触最多的是欧洲版狼人,而在此之前很多国家地区都有自己的狼人传说,人类历史上的第一部史诗、苏美尔人中最早流传的《吉尔伽美什》(Gilgamesh)里就有记载,伊什塔尔(Ishtar)女神曾将一位牧羊人变成狼,迫使他变成自己朋友、羊群甚至爱犬的敌人。奥维德(Ovid)的《变形记》中,一位旅行者来到阿卡迪亚国王呂卡翁(Lycaon)的家中。呂卡翁怀疑这位旅行者不是凡人,便将人肉端给这位客人以作试探。不幸的是,此人其实是丘比特,他立即识破了这肉的来历,随即将呂卡翁变成了狼。这位国王的名字呂卡翁,以及变狼症的英文写法(Lycanthropy)其实都来源于希腊语的Lykos,意思是狼。而我们一般所说的“Werewolf”则是古萨克逊语“Wer”(“人”)和“Wolf”(“狼”)的结合词。之所以把Wolf放在后面是因为是由人变狼,在《博德之门Ⅱ》中有一种由狼变人的怪物则被称为“Wolfwere”。

到了公元初,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也相信狼人的存在。基督教的传播使得希腊人相信:有些自杀的人活着被开除教籍的人死去后可以使自己的尸体不腐烂,还能够离开坟墓,他们称之为“活尸(Vrykolakas)”。然名字骇人,但于人无害。只要教会恢复他们的教籍,就能使这些受难的灵魂安息。而古罗马人中则流传着“母狼乳婴”的故事:被母狼抚养大的两兄弟长大成人后,智勇双全,力大无穷,杀死了篡位者、他们的叔叔阿穆里乌斯,为被其下令处死的母亲报仇雪恨,并在台伯河畔建起罗马城。

从词源上看,Vrykolakas来自斯拉夫语,意思是狼人。到了11世纪,巴尔干半岛和喀尔巴阡山,人们也用这个词来指危险的狼人。15世纪,匈牙利国王,也即是后来神圣罗马帝国日耳曼王朝的首领西吉斯蒙德,在1414年的大公会议促使教会正式承认了狼人的存在。到了16世纪,狼人的传说已经遍布了整个欧洲,罗马教廷于是决定展开一次官方调查,调查显示,从1520年到17世纪中叶,欧洲的变狼妄想患者就发现了约有数万病例,人数最多的是法国,以及东欧的塞尔维亚、波希米亚和匈牙利。关于狼人的传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并且发扬开来,至于狼人有人的外型但可以变成狼的迷信则要追溯到中世纪的神鬼学。

中世纪初,罗马宗教裁判所认为犹太人、新教徒、巫婆、狼人都是异教徒。在这些异教徒魔鬼中,狼人被认为是最危险的,他们被别有用心的教廷描绘成对正常人类疯狂报复的可怕物种,遭到袭击者往往肢体破坏严重。人们对狼人的恐惧发展到歇斯底里的地步。16世纪,猎女巫运动和捕猎狼人运动相继开展,仅在1520年到1630年的法国,就有3万多人被认定是狼人并处以火刑。牺牲品包括相貌异常的遗传病患者、被动物收养的弃儿、对阳光过敏的白化症患者等。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狼人可以把皮肤翻过来,从而变回人形。所以当时的拷问手段就还包括割开皮肤,翻过来看看下面是否生有毛发。

迷信愈演愈烈,到了17世纪末期,在西里西亚、波希米亚、波兰、匈牙利、摩尔多唯亚以及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一种狼人死后还会变成吸血僵尸的不负责流言传播开来,对狼人的恐惧被推到顶峰。这种恐惧包括对食肉狼人巨大体型、可怕外貌和无坚不摧之力的恐惧,以及对被咬伤后将永久变成自己所惧怕的物种的恐惧。

虽然狼人的传说流传很广,但也多局限在黑森林密布、没有虎熊之类大型猛兽出没的欧洲大陆。在那些没有狼的地区,传说中的主人公则通常会变成其他猛兽而不是狼人,非常因地制宜。比如在非洲的部分地区,就流传着人变成鬣狗或者鳄鱼的故事。中国人会变成老虎,日本人会变成狐狸,俄罗斯人则变成熊。在挪威,战斗中的士兵相信穿上穿熊皮会化身为熊(Bear skin),狂战士(Berserk)这个名字也正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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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

众所周知,古代欧洲迷信盛行,除了狼,猫啊(尤其是黑猫)公羊啊猫头鹰啊乌鸦啊等等动物都曾被教会和民间指定为魔鬼的化身或是奴仆。之所以只有狼人的传说流传下来,而不是猫人(猫女?)、羊人(萨特?)、鸟人在传说中兴风作浪,原因有三:其一,欧洲原产的大型猛兽中,对畜牧业和人身安全构成直接和显著威胁的即是狼。与受到侵袭才被迫反击的熊不同,狼有时候主动出击,成群结队地攻击人类和圈养牲畜,对一时吃不完的猎物也一并咬死,更令放牧人痛恨。在农业不如畜牧业重要的欧洲,农民将失去生活来源和失去生命的恐惧等同。对大自然派来的敌人进行讨伐之前,妖魔化对手是一种增强凝聚力和认同感的重要武器。其二,狼群有对月嚎叫的习性增添了神秘感。月亮的运行影响了许多生物的生活习性,迷信的古人便认为月亮代表魔力,满月时活动的动物尤其是狼则被认为是不祥的邪物。其三,由野生动物抚养大的人类弃婴被人类发现,并带回社会生活时,他们难以改变的动物性被人们当作狼人存在的佐证。

另一方面,被认作狼人,该人形象上也得过关。被不明真相的群众认作是狼人者,至少具备以下病症中的一种:多毛症:又名狼人综合症,严重患者全身覆盖浓密的毛发,只有手掌和脚掌没有长毛。由X染色体基因混乱引起。多毛症患者非常少见,据中世纪历史记载以来,全球只有50位患者。其中记载最早的狼人统计学显示,多毛症患病几率为10亿分之一,目前,据统计全球现有19位多毛症患者,可谓仅存的狼人。此外,与狼人扯上关联的病症还有以下这些:

狂犬病:许多哺乳动物可能携带或者传播狂犬病。如果不及时治疗,患者可能死亡。在开始阶段,狂犬病会引起兴奋和幻觉,还可能导致狼或者狗咬人,被咬的人发病后又会表现出一些类似狼人的行为。不过,如果没有多毛症来修饰,患病者的行为更像《28天后》的疯狂僵尸。

麦角中毒:麦角是一种真菌,可对谷物,例如大麦和小麦造成侵害,人们吃了长有麦角的谷物可能产生幻觉,产生变狼妄想。

卟啉症:这种疾病往往被与吸血鬼病联系起来。患有卟啉症的人对光很敏感。在某些情况下,病人暴露于阳光下就可能引起病变和水泡。重点在于,当这些地方愈合之后会长出毛发来,而且卟啉症的早期症状也包括幻觉。
集体癔症:一群人同时出现的、突发的精神病症。这个比较罕见。
当无知被科学所驱逐,神秘被真相所驱散,狼人的传说便被逐渐尘封于故纸堆中,同时期的吸血鬼却能改头换面,登堂入室地进入大众娱乐视线。我们偶尔还能从动漫影视作品看到怪力乱神的欧洲版狼人(多了就滥俗了如《黑夜传说》),至于游戏中出现的狼人,更多的是徒有凶狠蛮力的没头脑。当然,奎鲁特家族的痴情小伙雅各布还在高举印第安版狼人大旗,当下的狼人除了卢平教授,恐怕只有他的人气和出镜率最高了。2006年10月,俄罗斯《真理报》刊登出一条爆炸性新闻——俄罗斯彼尔姆地区警官雷尼德·克柳切维斯基向媒体报料:他的家族就是传说中的狼人家族,但后来据称被证明仅仅是放射性元素钋-210的影响。要唤醒我们对这种邪恶怪兽的恐惧体验,就让我们期待本尼西奥·德托罗、雨果·维文和安东尼霍普金斯主演的新版《狼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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