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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0:55:26

第十章 拯救泰瑞尔


　　 （1）


　　 赫拉森日记（节选）
　　 1835年9月2日 星期三 晴
　　一八三五年，我学会了迷踪拳，打死了霍元假，抢走了赵欠南，警察来抓我，我就上厕所，厕所没点灯，掉进大粪坑，嗡嗡，嗡嗡，惊起一群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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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5年9月3日 星期四 晴
　　一只鸡，叨我之后欲逃离，可惜又被我逮住，拳打脚踢，往死修理，不敢再装B！
　　（按：若干年后，有人在《射雕英雄传》中仿此文写下：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沐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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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5年9月6日 星期日 多云
　　星期天的早晨露茫茫，捡破烂的老头排成行，队长一指挥，冲进垃圾堆，破鞋烂袜子满天飞。队长一生气，放个大臭屁，意大利的小姐正在看戏，闻到这种气，非常不满意，骂了一声猫了个咪，就晕倒在地。联邦调查局，派人来干预，官方透露发现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下最后通谍，再空中打击，把世界搅得像一锅粥，你以为你是老几？其实也跟我没关系，徒惹一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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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5年9月23日 星期三 阴转小雨
　　半夜里小风冷嗖嗖，有人往我家撇砖头，多亏我出门去茅楼，才得以侥幸把命留。最近手头紧，干啥都不过瘾，灵魂之石卖上了价，得了二百银。巴尔解封印，末日要来临，都他妈怪我太贪心，祸国殃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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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5年9月29日 星期二 晴
　　人要倒了霉，喝水都把牙塞。遇见个大魔鬼，长了一肚子腿。他仔细把我看，说我像奥特曼，头尖眼肿鼻像蒜，越瞅越喜欢！把我抓回家，当他的贴身伴。几次想逃窜，都被他看穿。后悔为时已晚，我手真他妈欠！摆脱不了那混蛋，我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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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5年10月8日 星期四 多云转小雨
　　这条毛毛虫，真是不一般，买盗版光盘，看黄色网站。长得死砢碜，令人吃不下饭，手下人谁要长得帅，一准儿就玩完！他没事儿抠抠脚，听听二人转，大半夜的开电脑，只看《奥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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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5年10月31日 星期六 晴
　　大虫子打呼噜，震得我直想哭，天天晚上说梦话，我听得最清楚。他说他本姓杜，是近亲的产物，先天有不足，大小便收不住。平时看着挺酷，睡觉得铺尿布。放屁经常带出屎，弄得一塌糊涂！其实他很自卑，常常叹命苦，最怕照镜子，看自己就想吐。他从来不喝水，怕倒影入了目，渴了就喝粥，要么就杏仁露。一次往尿里看一眼，吓得浑身直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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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5年11月6日 星期一 阴
　　今天他心情好，带我去看鸟。走进密室仔细瞧，一个老头在空中飘。督瑞尔掏出哧水枪，脸上挂着坏笑。他举枪往上瞄，老头满屋子逃，俩人玩的挺热闹，连我都想试两炮！督瑞尔玩累了，轮到我出招，水枪频射中，老鸟狂尖叫。大虫子很满意，悠悠然睡着。老鸟乘此机，塞给我小纸条。原来是大天使，发求救信号。本来武功高，被敌人下了药，唯有杀了督瑞尔，才能见疗效！……从此我留了心，注意搜情报，原来这里有七座墓，分别标了符号。可惜我出不去，什么也看不到。等我弄明白，就得想办法逃。找几个高手，把督瑞尔灭掉！救出大天使，我功劳也不小！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就在丛中笑……



（2）


　　赫拉森在大是大非面前经得住考验，使优势倒向了正义的一边。他祈求大天使宽恕他的罪过，并开始计划解救泰瑞尔。术士的峡谷一共有七座塔拉夏古墓，只有一座是真的，其他六座全是陷阱密布的死地。我们的英雄不应该把生命浪费在寻找古墓上，所以他必须查出督瑞尔所在的这座古墓的标志性符号，以给后来者提供捷径。但是，所有在古墓工作的妖魔都被洗过脑，而赫拉森是晕厥之后被带入古墓的，没有人拥有活着出去的权利。只要能走出古墓，回头看上一眼，只需一眼，就能获取那个符号。赫拉森苦苦等待时机，这一天终于到来——督瑞尔的纸尿布用光了。
　　每次出现这种状况，督瑞尔都会打电话给圣教后勤总部要求补给，会有专门的运输车队将巨大而厚重的纸尿布成吨地运来。这一次，赫拉森打破了常规。他及时向督瑞尔提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建议——“大都督，以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不应该只用一种牌子的纸尿布，这样只会造成后勤总部对尿布产业的垄断，不利于社会经济的全面发展。我知道有一家尿布厂生产的纸尿布质量非常好，柔软舒适，结实耐用，吸水性强，不刺激皮肤，更重要的是——每一块上面都有奥特曼的彩色绣像，搜集一定数量的绣像还可以获得奥特曼纪念章、T恤及模型等奖品，倘若成为会员，还可以参加每年一次的奥特曼主题夏令营活动，元老级会员有希望得到奥特曼的亲笔签名呦！”
　　督瑞尔毫无疑问地采纳了他的建议，任命他为尿布专项采购大使，把这个艰巨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赫拉森成了第一个被授权走出古墓的人。
　　督瑞尔盼星星、盼月亮，望穿秋水地等待，等待有奥特曼绣像的纸尿布，等待梦寐以求的奖品，等待无限美好的夏令营，等待信誓旦旦的赫拉森。然而赫拉森再也没回来。大虫子受到了很大刺激，发誓要杀死那负心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冲冠一怒为尿布！
　　之后的事情不必细表，当刺客和影子看着标注于日记上的日月符号，赫拉森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如在眼前，她们的眼睛湿润了……
　　 “姐，这草包的字写得跟狗扒拉似的，真难辨认，看得我眼睛好疼！”
　　 “可不是么，我都流眼泪了……”
　　按照日记的指示，她们顺利找到了通往术士峡谷的传送门。但大虫子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决定先把日记带回鲁高因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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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里，督瑞尔端着哧水枪疯狂地射向大天使。泰瑞尔一边飞逃，一边破口大骂：“你个酒囊饭袋！畸形大笨猪！变态王八蛋！你打呀！你打不着！我气死你！哎！你打不着！嘿嘿！猫了个眯地你瞎呀！你打不着！”
　　 督瑞尔气喘吁吁，脸都绿了。
　　泰瑞尔更加来劲儿，一边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一边骂道：“打不着，气老妖，吃鸡蛋，长白毛！你打不着！傻了吧！嘿嘿！爷会飞！嘿嘿！哎呦我靠！废了……”大天使一个没留神，挂灯管上了，翅膀与灯绳搅在一起，挣扎了几下没弄开，急出一脑门子汗。
　　督瑞尔愤怒的表情缓和下来，转身走了出去。泰瑞尔满腹狐疑，——这虫子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
　　片刻，密室的门再次开启，督瑞尔又回来了，面带得意的奸笑，在他的手里，提着一篮子臭鸡蛋……




（3）


　　雷山德大酒店高级雅间里，迪卡凯恩与七位英雄正在召开秘密会议。
　　 “加点血豆腐。”
　　 “谁这么欠啊！把我下的红薯片都给吃了！”
　　 “这毛肚不太干净啊！还粘着屎……”
　　 “再来盘小肥羊吧……”
　　 “服务员，拿点卫生纸！……不好意思，是餐巾纸！”
　　这桌涮羊肉是凯恩请客，一来是商讨对付督瑞尔的行动计划，二来是给各位英雄饯行。
　　 “从赫拉森日记提供的资料看，”刺客分析道，“督瑞尔喜欢奥特曼，惧怕照镜子，离不开纸尿布。虽然那大虫子的真正实力还是个谜，至少我们可以根据已掌握的情况做些有针对性的准备。”
　　 除了只顾埋头狂吃的凯恩和圣骑士，其他人都表示赞同。
　　 “我们可以准备几面大镜子，让那怪物全方位地欣赏一下自己的光辉形象！”亚马逊道。
　　 “我们干脆化装成奥特曼！趁其不备，骤下杀手！”女巫提议。
　　 “要装你们装，我只相信我的盔甲和剑！”野蛮人固执地说。
　　凯恩这时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道：“督瑞尔能担起看守大天使的重任，实力之强大可能要超出我们的想象。据说他拥有比冰虫更坚硬的铠甲，比火之眼更快的速度，比乖戾王更强大的破坏力，比召唤者更执着的信念，此外还有神圣冰冻的魔力，凡进入他魔法领域的人都将寸步难行……”
　　 “那我们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死灵丧失了胃口。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男儿本色！”凯恩拍案道，“你们的行动已经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既不能骄傲自满，更不可妄自菲薄！为了确保你们能够马到成功，我还特意从格雷兹佣兵团请了一位高手来助拳！出来吧，米山！”
　　门帘一挑，从套间里屋走出一人，高大魁梧，肌肤黝黑，身着轻甲，手提一杆长枪，威风凛凛，煞气腾腾，英雄神武，气势不凡，如天神降临。
　　凯恩道：“米山号称鲁高因第一高手，武功高强，手眼通天，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上山打鸟，下水摸鱼，东海捉鳖，西天取经，拳打南山幼儿园，脚踢北海敬老院！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对不起，那是孙悟空……总之，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希望你们能够齐心协力，一举歼灭魔头督瑞尔！”
　　 “我们七个足够了，这孙子来了有什么用？”圣骑士放下啤酒杯，露出一脸不满。
　　只见米山一抬手，长枪指向圣骑士，冷冷道：“请拔出你的剑，到外面来衡量我的价值！”说罢转身欲走。
　　圣骑士脸色大变，干笑道：“开个玩笑嘛老弟！哈哈哈哈哈……”
　　经过一番讨论，终于拟定了作战计划。事后，女巫掐着圣骑士的脖子问：“队长，你咋那么窝囊呢！丢死人了！那个米山有什么了不起的！怕他啥呀！跟他骨碌呗！”
　　圣骑士苦笑道：“本来我也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卒，直到他用长枪指着我的那个瞬间，我才明白自己差点犯下致命的错误。”
　　 “你认出了他？”女巫问。
　　 “不，我认出了他的枪！”圣骑士的声音充满寒意，“那条长枪就是传说中的冷兵器之王——死亡呼吸！”
　　 “死了还能喘气儿？”女巫不服气地说。
　　圣骑士道：“能驾驭这种武器的人必然有超凡的武艺。我们应该庆幸这种人不是我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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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在雷山德大酒店包间里，米山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给凯恩：“多谢大师，这是点小意思，请笑纳！”
　　凯恩乐得合不上嘴：“你看你，客气啥呀！我不过是给你提供个升官的机会，等你跟着那七个虎了巴机的家伙一起整死督瑞尔，回来杰海因怎么也得给你个将军当当啊，呵呵……”
　　 “我要是当了官儿，一定不会忘了大师的……”米山道，“对了大师，您给我写的那几个字儿，刚才手出汗蹭掉了，麻烦您再给写一下！”
　　 “好！这玩意管用么？”
　　 “管用！那傻B看了一眼，脸都吓绿了……”
　　米山递过长枪，凯恩拿起毛笔，蘸了点酱油，在靠近枪尖的枪杆处歪歪扭扭地写下——“死王 呼 西”。




（4）


　　无往不胜的“反黑七勇士”和格雷兹佣兵团的大废物米山，组成了剿灭督瑞尔邪恶势力的远征队。国王之杖和蝮蛇花纹被放入赫拉迪克方块，七色光芒闪过，合成了开启督瑞尔房间的钥匙——赫拉迪克之杖。头天晚上，凯恩亲手将这件魔法物品放入队长圣骑士的背囊，叮嘱他千万别整丢了。远征队出发的早晨，鲁高因大街小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飘摆，一片欢腾。远近高低挂满了长短不一的标语——
　　 “铲除暗黑邪教，维护世界和平！”
　　 “预祝远征队马到成功！”
　　 “消灭督大虫子！”
　　 “正义万岁！”
　　 “支持！”
　　 “顶！”
　　除了这些振奋人心的标语，还随处可见远征队员的画像，他们已经成为全城人崇拜的偶像。上千名无知少女默默祈祷圣骑士、野蛮人等好汉能够早日得胜归来，幻想着嫁给他们或与之发生一夜情。亚特玛旅店变成了英雄纪念馆，“七勇士”用过的日常用品，包括牙刷、马桶、臭袜子全部成了抢手货。人们对远征队的信任及寄予的厚望，反映了大波罗邪教给鲁高因人民带来的苦难有多深重。在这个瞬间，英雄们心中涌现出少有的爱国主义情怀，——即使此去无法生还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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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士的峡谷耸立着七座塔拉夏古墓，按照赫拉森日记的提示，远征队顺利找到了标有日月符号的那座。
　　 “不知是否跟明教有关……”亚马逊掏出一本《倚天屠龙记》。
　　 “别扯犊子了，”圣骑士道，“各位最后再检查一下自己的法宝，一入魔窟，就没有回头路了！”
　　进入幽暗的古墓，大家的神经立即绷紧。经过这些天出生入死的奋战，他们碰上大笨兽、甲虫等怪物就如同见到了老朋友，解决起来游刃有余。到达圆形祭坛之前，除了野蛮人不小心用脑袋狠狠袭击了一个门框之外，其他人没有任何损伤。
　　 “开门吧！”众人看着圣骑士。
　　 圣骑士来到圆形祭坛前，从背囊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支苍蝇拍。
　　 “你觉得这东西能打开督瑞尔的房间么？”亚马逊皱着眉头问。
　　圣骑士傻了眼：“我认为我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大家又将目光投向米山。
　　 “你们都瞅我干什么？”米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野蛮人说：“只有你是后加入的，说实话我不信任你！”
　　米山用枪指向野蛮人，故意露出‘死王呼西’几个酱油大字，用充满威慑力的语气说：“请注意你的言词，否则你将有幸领教‘死亡呼吸’的威力！”
　　 “去你大舅地吧！”野蛮人从来不信邪，扑过去一把夺过长枪，顶着膝盖折为两段，然后抡起大巴掌将米山打翻在地，看得其他同伴瞠目结舌。
　　 米山抱头伏在地上哭道：“大爷，真的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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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特玛旅店。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估计没问题……哦！哇塞！这样也行？……”凯恩一边翻着色情杂志，一边流着哈拉子。
　　这时一只苍蝇飞过来，围着他的脑袋巡视了几圈，然后落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找死……”凯恩随手拿起苍蝇拍，抡圆了拍下去。
　　 “邦！”苍蝇跑了，桌子砸出个坑。
　　 “这苍蝇拍咋这么硬呢？……”凯恩拿起来仔细观瞧， “我靠，这不赫拉迪克之杖么！那我给圣骑士背囊里装的那个……难道是……”
　　老头擦了擦额角冷汗，带着赫拉迪克之杖急匆匆向格雷兹佣兵团走去。



（5）


　　佣兵卡辛姆受凯恩委托带着赫拉迪克之杖赶到古墓，及时救下了米山。当时无辜的米山正被怒不可遏的“七勇士”用地狱般的酷刑折磨得死去活来。
　　米山紧紧抱着卡辛姆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他们……他们不停地挠我脚心……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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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杖插在圆形祭坛之上，杖尖聚集起巨大的能量，爆射出一道强光击穿了西侧的墙体，督瑞尔的房间向众人敞开。
　　 “GO！”圣骑士一马当先冲了进去。不管这个队长有多少缺点，单凭其舍生忘死的大无畏精神——有人怀疑是智商问题——就足以服众。
　　九位不速之客在房间里一字排开，眼前的情景大出所料。巨大的虫子正在哭泣。刚才那一道怪光透过墙壁击毁了他的电脑，关于奥特曼的视频、音频、文本等各种格式的整整80G的资料全部灰飞烟灭！督瑞尔就地挖了个坑，将陪伴他走过大半青春的电脑尸体埋葬，然后无比悲愤地面向众人，准备发难。“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他那绿色的身躯释放出神圣冰冻的光芒，一对乌黑的巨螯如死神的镰刀散布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群雄顿觉通体冰寒，意识模糊，浑身麻木，反应迟钝，显然已经受到魔法影响。
　　 “早知道我就穿羽绒服来了……”亚马逊打着冷战说。
　　 圣骑士望向女巫：“大妹子，放火呀！”
　　可惜火墙刚制造出来，就被大虫子一个屁崩灭。室内充满难闻的恶臭气味，令群雄头晕眼花。
　　督瑞尔咆哮着发起第一次攻击，圣骑士首当其冲被撞入墙壁。米山看在眼里，肠子都悔青了，敌我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快……用法宝！”圣骑士强打精神下令。
　　女巫、亚马逊、刺客、死灵每人取出一面二尺见方的镜子，往一起拼成整块照向督瑞尔。
　　 “哥们儿，看镜头！”德鲁依召唤出灯泡一般的橡树灵，使室内光线明亮起来。督瑞尔在镜子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久违的尊容。
　　 “不！～～”督瑞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米山和卡辛姆抓住时机冲了过去，没想到镜子引爆了恶魔心中深埋多年的积怨，那仇恨与愤怒贯注于两只巨螯，将两个倒霉的佣兵打昏。
　　 “他的正面无懈可击……不要再正面进攻，”圣骑士虽然还在墙里镶着，但多年的近战经验仍然可以通过一张嘴发挥作用，“侧面才是他的弱点！打他的侧面！”
　　刺客领会，握紧拳剑攻向大虫子右侧腹部。只见督瑞尔怒吼一声，抬起第三条右腿“叭”地来了个侧踢，其利落迅猛程度绝不下于李小龙，刺客惨叫着飞回。“下次说话要有根据……”刺客说罢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
　　德鲁依召唤出一头巨熊扑向督瑞尔，然而督瑞尔力大无穷，像拎小鸡似的抓起巨熊扔回给它的主人。德鲁依中“熊”倒地晕厥。
　　死灵法师念动咒语制造出层层骨墙拦住督瑞尔，亚马逊的箭如连珠炮般激射，实际效果却如给恶魔搔痒。而恶魔正在一步步刨墙逼近。野蛮人见亚妹妹身临险境，凌空跳向督瑞尔意图拼命，没想到刚落地就被死灵法师误砌入骨墙。督瑞尔伸出一只巨螯抓起野蛮人……
　　 “对不起！”死灵万分痛惜。
　　 “没关系！”野蛮人在空中原谅了同伴——他被督瑞尔打着旋扔过来，砸倒了死灵与亚马逊（历史具有惊人的相似性^_^）。野蛮人皮糙肉厚伤得不重，被砸的那两位身体纤弱，直接丧失了神智！
　　现在唯一没受伤的就剩下女巫了。女巫不停地传送逃跑，督瑞尔在后面转着圈追（这个经典场面相信大家都印象深刻），直到女巫筋疲力尽靠在了墙角，督瑞尔狂笑着扬起巨螯……
　　 “慢着！——把爪拿回去！”这声大喝来自圣骑士。
　　 督瑞尔吓一跳，收回巨螯，侧目观瞧。
　　野蛮人已经把圣骑士从墙上抠了下来，现在他就骑在野蛮人的脖子上，关键时刻，又是我们的圣骑士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切！俩人摞一起有用么？”督瑞尔一脸不屑。
　　圣骑士拿出一个奇怪的金属瓶道：“让你尝尝最后的法宝！——上！”
　　 野蛮人擎着圣骑士从正面冲向恶魔。
　　 督瑞尔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高扬巨螯迎上。
　　那个决定胜负的历史性瞬间，圣骑士与督瑞尔的大脸非常接近，我们的英雄按动瓶盖，朝恶魔喷出一阵浓雾！
　　 “啊！～～”督瑞尔立即委顿于地，表情扭曲，全身颤抖，痛苦不堪，身上的魔法光华渐退，巨螯沉重地砸在地上，再也抬不起来。
　　 “不……不可能……”督瑞尔睁大惊恐的眼睛道，“我怎么可能败给一瓶杀虫剂？……”
　　 “这法宝果然有效。”圣骑士从野蛮人身上下来，得意洋洋地走到大虫子面前，抬起杀虫剂“哧”地又给了他一下。
　　 “啊～～”督瑞尔再次发出哀嚎，泪如喷泉涌。
　　 “这不是普通的杀虫剂。”圣骑士解释道，“为了对付你，我们选取了德鲁依的毒藤、死灵法师的淬毒匕首、亚马逊的毒枪、刺客的毒爪、野蛮人的袜子以及本人的裤衩，浸泡在凯恩的大小便中，放入铁锅里用女巫的强化之火熬了七七四十九个小时，提炼而成超级无敌嚣张致命史上最强杀虫剂——‘要你命20000’！味道怎么样？”
　　 “够……狠……”督瑞尔十腿齐蹬，气绝身亡。
　　 ★ ★ ★ ★ ★ ★
　　圣骑士、野蛮人和女巫砸开密室的门，将囚禁其中的大天使泰瑞尔救了出来。
　　泰瑞尔浮在空中，身上散发出祥和的光，微笑道：“感谢你们将我从恶魔手中解救出来！作为回报，我将送给你们仨每人一份厚礼！”
　　 得，地上躺着的那六位白忙活了。^_^
　　泰瑞尔用督瑞尔的壳给野蛮人做了件防弹背心；送给女巫一套大法师塔拉夏生前穿的、已经长满绿毛的旧衣服；送给圣骑士一个小铁锤和一个遥控器。
　　 “这是啥玩意？”圣骑士不解。
　　泰瑞尔神秘一笑：“在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将锤子抛向天空，然后高举遥控器不停地扭屁股，自然化险为夷。这件法宝叫做——祝福之锤！”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0:55:37

篇外篇：亚马逊日记


　　 2006年9月18日 星期一 晴
　　 勿忘国耻。
　　远征队的凯旋使杰海因重新登上了国王的宝座，在我们七勇士的支持下，其他的王位觊觎者都明智地选择了缄默。鲁高因人民为我们欢歌，然而荣耀的代价是自由的丧失。我们被困在雷山德大酒店里，整座酒店被狂热的崇拜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渴望从我们身上取走点什么留作纪念或夸耀的资本，必要的时候，人体器官也难保不在考虑之内。英雄也惜命。中午有人传来口信说，国王将在晚上派军队把我们接入皇宫，授予勋章，加官进爵。大家听了很兴奋，老头子乐抽了好几回。
　　队长扔了一天锤子，脑袋被砸出许多包，还大骂泰瑞尔是个骗子，据说那件儿童玩具是大天使送给他的。我讨厌这个色眯眯的家伙，所以我不会告诉他，其实那个遥控器里应该装电池……
　　野蛮人不知从哪里弄了件马甲，与乌龟壳相仿，十分邪门儿，他穿上之后总喜欢在地上爬，并开始对奥特曼产生浓厚的兴趣。
　　女巫在洗一套难看得要死的衣服，上面长满绿毛，透着腐烂的气味，就像刚从尸体身上扒下来的。她却视如珍宝。现在那件叫做漆甲的褂子就搭在窗边，上面叮满了来自垃圾堆和厕所的飞行物，丝毫看不出洗涤的效果，跟块掉漆的墙皮似的。
　　死灵跟他的几个骷髅小弟玩捉迷藏，德鲁依则尝试着让他的狗熊学会线性代数。
　　刺客从督瑞尔的那个侧踢中悟出了一招叫做“神龙摆尾”的腿法，我亲眼看到她凌空蹬出一脚，然后就尖叫着跌倒，半天动不了，好像是抻了筋——后坐力尚且如此，正面杀伤力可想而知！
　　傍晚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米山。本以为他是杰海因派来接我们的，没想到他一进来就慌慌张张地说：“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啦！”
　　据他所说，晚上的封赏典礼是个骗局，因为我们掌握了皇室的一些秘密，并且武功盖世，被杰海因看成了一种威胁，所以晚上他会设计除掉我们。现在皇宫已经备好毒酒、陷阱，并安排下200名弓弩手、36名刺客和20名格雷兹佣兵团精英级枪兵，米山就是其中之一。但是米山毕竟曾跟我们出生入死，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我们往火坑里跳，于是冒死前来通风报信。他已经联系好了船长马席夫，这个人很可靠，可以用他的船帮我们逃离鲁高因。在米山的帮助下，我们乔装离开了雷山德大酒店，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港口上了船。我们与米山洒泪分别，每个人都送给他很贵重的礼物。迪卡凯恩的钱袋子忘在大酒店了，据说里面装满了大把的票子和价值连城的珠宝，但还是保命要紧，不可能回去取了，便忍痛送给了米山。再见了，浮躁的鲁高因！再见了，亲爱的米山！当杰海因的士兵冲进大酒店，我们早已在茫茫的大海上，鼓起风帆向著名的库拉斯特海港驶去……
　　 （完）


　　
　　 篇外篇补遗：米山日记
　　 2006年9月18日 星期一 晴
　　 勿忘国耻。
　　 “七武器”反黑组织中的任何一个人留在鲁高因都注定成为我的有力竞争者。对于影响我仕途的家伙只能用两种方式来对待——杀掉或驱逐！杰海因老东西在对这些英雄的“不辞而别”表示遗憾的同时，也不得不将第一功臣的桂冠戴在我的头上。感谢政治的潜规则！感谢国王的恩典！感谢凯恩大师的馈赠！感谢七勇士的友情！在他们的眷顾下，我米山成为鲁高因整个反黑战争中最大的赢家！祝那群SB好运！
　　 （完）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0:56:44

第十一章：古代宗教之刃


　　 （1）


　　马席夫是土生土长的库拉斯特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家乡了。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里，他总是不失时机地向大家夸耀库拉斯特的繁华与美丽，这使大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凯恩终日郁郁寡欢，深切怀念遗留在鲁高因的财产。
　　 麻将是亚马逊、死灵、女巫、德鲁依每天的必修课。
　　 野蛮人喜欢爬到桅杆顶上练嗓子，这段日子唱死了不少海鸟。
　　圣骑士终于给遥控器装上了电池，成功启动了祝福之锤，剩下的就是操作上的问题，由于屁股扭的不够规范，导致锤子的飞行路线与本来的意图大相径庭，——这该死的锤子似乎对主人的后脑勺有莫名的亲近感——所以他开始努力练习呼啦圈。
　　刺客一直在苦练“神龙摆尾”，她对自己的严苛达到自虐的程度，在抵达库拉斯特的前一天，她的那一脚惊天神技终于练成！她欣喜若狂，见啥踢啥，摧枯拉朽，乐此不疲，怎么踢都不够劲，怎么踹都不过瘾，直到所有人都抱着木板漂在海面上。
　　 有诗赞曰：
　　 海上练踢腿，神龙摆了尾，该着倒大霉，船毁人落水。
　　 一船人就这样依靠骨骼肌的运动游到了库拉斯特海港。
　　在人生地不熟并且不名一文的情况下，迪卡凯恩厚颜提出和七勇士暂时住在马席夫家里。马席夫很激动，强烈要求他们先赔偿他的船。刺客一脚踢飞了他家的门板，马席夫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热情地将这些祖宗请进屋中，并恳求一旦有条件，适当考虑给予一些经济补偿。
　　库拉斯特的破败景象令大家怀疑马席夫的诚实，整个城市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印象中壮丽辉煌的古代城市在眼前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破屋残桥，看不到家禽牲畜，溪洼河渠沟井池塘均受到了严重的污染，水面交织着乌黑、墨绿和暗红的抑郁色彩，咕噜噜冒着泡，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入夜，马家大院正房里母子团聚。
　　 “库拉斯特一天不如一天，没有水，大家靠雨水度日，”马老太太说，“上个礼拜好不容易下场雨，还是酸雨，便宜醋精制造厂了！昨天早晨有个外地商人路过，用一箱矿泉水换走了咱家传家之宝‘玉制小人’……”
　　 “啥！”马席夫一听就急了，“妈，那咱亏大啦！”
　　马老太太一笑：“没办法，妈渴呀！不过也没亏着，昨天晚上艾柯渴蒙了，用一只黄金鸟换了我一瓶矿泉水！”
　　 “我靠！那咱发财啦！”马席夫乐了。
　　 “当然！”马老太太眉开眼笑，“黄金鸟虽然不如咱的玉制小人值钱，但那是一瓶矿泉水换来的，妈仓库里还藏着将近一箱矿泉水呢，用不了多久，奥玛斯、赫拉铁力、艾席拉等有钱人都得乖乖把传家宝送来，到时候……”
　　 “哇哈哈哈哈哈哈……”娘俩抱在一起乐作一团。
　　 ★ ★ ★ ★ ★
　　 马家大院仓库里。
　　 “真怀念鲁高因啊……”圣骑士眼泪汪汪感慨道，“这J8地方鸟不生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拯救世界的英雄竟然晚上睡仓库！猫了个咪地！”
　　 “没有淡水啊，想洗个澡都不行……我要疯了！”亚马逊发着牢骚。
　　 “哎，这不矿泉水么！谁说没水呀！”死灵发现了新大陆。
　　 “快给我喝一口！”野蛮人冲了过去。
　　凯恩道：“别抢，一箱呢！大家都过来喝两口，留点儿洗脸洗脚的……”
　　 库拉斯特唯一的一箱矿泉水就这么没了。




（2）


　　没有水，连食物也没有。马家母子得知矿泉水事件后哭得像泪人一般。很快，“生理需要”显露出狰狞的本质，开始折磨每一个人。
　　 “我出去转转，看有没有小卖店，弄袋虾条。”吃惯零食的亚马逊最先坐不住了，沿着库拉斯特古朴的水上索桥，去拜访仅存的几个店铺。成果很不理想。走进铁狼法师佣兵团总部，看见面黄肌瘦的艾席拉正全神贯注地煮一只营养不良的蜗牛；趴在金属制品店向里望，蓬头垢面的赫拉铁力正在疯狂而贪婪地舔墙；路过炼金术士艾柯的实验室，猛听里面传来爆炸之声，令人很难提起光顾的兴趣；坐在精神病院门口的奥玛斯一边抠脚，一边唆勒手指头……整座古城被饥饿的魔爪蹂躏得死气沉沉。
　　 “城里看来没什么指望了，好在丛林向来不会令人失望。”亚马逊出了城，进入蜘蛛森林。没走出多远，便见前方出现一个人的背影，此人穿着宽大的褐色长袍，兜帽罩头，如幽灵般缓缓移步前行。
　　 “你好！”亚马逊三步并作两步赶上，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那怪人回过头来，神秘地一笑，兜帽阴影下目光如炬，语音阴森森寒彻人心：“要盘么！”
　　没想到这地方也能遇上卖盗版光盘的！可见文化市场的规范管理有待进一步加强。
　　 “有《Diablo2》么？”亚马逊问。
　　 “这张，”神秘人掏出一张光盘递过来，“简体中文完美硬盘版，附带1.11升级补丁、超级人物存档、各种无耻的修改器和外挂，要么？”
　　 “多少钱？”
　　 “你的命值多少？”说话间褐袍怪人雾散烟消，化作一群丑陋的爬虫，向亚马逊发起了攻击。
　　 丛林女孩跃向空中，向下射了一支爆炸箭。危险解除。
　　没有找到食物和淡水，她是不会罢休的，于是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看不见阳光投射织就的斑驳地毯，听不到鸟语虫鸣的自然交响乐，闻不着泥土与植物散发的充满活力的芬芳。随处可见的是飞禽走兽的腐烂的遗骸。“森林已经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了。”她想。
　　再往前走，道路开始明朗，空气稍稍转好，穿过密林，露出一块空地，一座精致的小木屋赫然映入眼帘。真是走运！
　　 “有人吗？”亚马逊拍打门板，半天无人应，干脆推门而入。里面布置得干净整齐，门口有七双拖鞋，厅中央放着一张长方形小桌子，围有七把小椅子，桌上的茶具是七套，墙上的壁橱是七个，卧室还摆放着七张小床，一切就像给小孩子预备的。亚马逊又饿又渴，首先冲进厨房将七份袖珍午餐就着七杯牛奶送下肚去。事情当然按照程序进行——吃饱以后，她就将卧室里七张小床并到一起，躺在上面美美地睡着了。
　　 ★ ★ ★ ★ ★
　　 “你走的时候咋没锁门呢？”
　　 “我锁了啊！”
　　 “不会吧……一辈子打家劫舍，今儿让同行儿给端了老窝！”
　　 七个小矮人从腰间拿出竹筒吹箭，小心翼翼地走进屋中。
　　 “我靠，午饭没了！谁这么狠哪，吃得这么干净……”
　　 “在这呢……这儿躺着呢！内裤是白的！”一个小矮人发现了尚在熟睡中的亚马逊。
　　 “吃了咱的东西，还敢睡咱的床！这厮胆子得有窝瓜那么大……捆上！”
　　七个小矮人动作熟练，配合默契，眨眼间将女孩的四肢用宽透明胶带缠在床上。
　　 “咿嘻嘻嘻嘻嘻……哇哈哈哈哈哈……”面对待宰的羔羊，矮人们得意地放声傻笑。
　　亚马逊被吵醒，感觉到四肢被缚，大惊失色，睡意全消，惊恐地望着小矮人，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森林里著名的七个小矮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家……”
　　 “住口！去年有个叫白雪公主的骗子也是这么说的！后来她偷走了我们所有值钱的东西，跟一个男的跑了！”
　　 “我不是白雪公主，我从来不偷东西，我不过是吃了你们的午餐……”
　　 “你说得对，我们的午餐被你吃光了！嘿嘿嘿……”小矮人不怀好意地笑着。
　　 “那你们把我绑上干啥呀？”
　　 七个小矮人拿出刀叉，异口同声地回答——
　　 “吃呗！”
（3）


　　亚马逊身陷绝境，成了待吃的午餐。七个小矮人并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可爱，实乃残忍嗜血的恶魔，他们在脖子下围好餐巾，就要往女孩身上抹番茄酱。
　　 亚马逊吓坏了，忙说：“等等！这么吃好像不卫生！”
　　 “什么卫生不卫生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一个小矮人道，“昨天有一个男的，赶个马车，拉着好多箱矿泉水从这经过，就让我们给吃了！他的衣服不知是什么做的，特筋道，好吃！就是他身上的这东西死硬的，没咬动……”那矮人拿出一只半尺高的人形玉制雕像，张口咬了一下，摇了摇头。
　　 “哎呀！”亚马逊故作惊讶，“这可是天下难得的美食啊！只是你们不会做！这东西做好了，吃一口能香半年！”
　　 “是么！”小矮人来了兴趣，“你……你懂？”
　　亚马逊见有转机，道：“我？我是行家啊！我是个名厨，专门研究做菜做饭，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无所不精！你们要是把我吃了，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尝到这红烧玉雕的美味！不如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做这道菜，要是不好吃，再吃我不迟！”
　　 “嗯——划算！行！”小矮人一致通过，把胶带去掉，松开了亚马逊。
　　 女孩下了地，舒活舒活筋骨，觉得酸麻的四肢渐渐恢复正常。
　　 “你可别耍花样啊！”七个小矮人将吹箭筒举到嘴边，瞄准了她。
　　 “呵呵，怎么会呢！”亚马逊乖巧地说，“我哪儿敢啊！不过要做这道菜，得需要一些准备。”
　　 “都要啥呀？”
　　 亚马逊眼珠一转，说：“首先要将这个玉制小人切成片。”
　　 “有刀！”
　　 “刀不行，这东西很硬，得用锯！”
　　 “我们没有锯。”
　　 “我带着锯弓子呢，你们给我放哪了？”
　　 “原来那是厨具啊……”小矮人将弓还给了她。
　　 “然后，需要用热水抄一下！有水么？”
　　 “有！”一个小矮人道，“老二，把后院那辆马车赶过来，那里面好几箱矿泉水呢！”
　　亚马逊接着道：“切好的玉雕用热水抄过就会变软，得用竹签子串起来过油。有竹签子吗？”
　　 小矮人找了半天，把箭囊给她了。
　　 亚马逊骗回武器，将玉制小人往怀里一揣，放心地笑了。
　　 小矮人不干了：“哎！你把玉雕揣起来了，拿什么做菜啊！”
　　 “拿你们啊！”亚马逊笑容里充满仇恨。
　　 “我靠！让她给涮了！杀了她！”
　　 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天罡北斗阵！”七个小矮人各站方位开始吹射钢针。
　　亚马逊灵巧地闪身，搭箭，瞄准，身体倾斜着射出优雅的一箭，命中了一个小矮人的脑瓜。——噗！剩六个了。
　　 “南斗六圣拳！”——噗！剩五个了。
　　 “五朵金花！”——噗！剩四个了。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噗！剩三个了。
　　 “三角形勾股定理！”——噗！剩俩了。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噗！剩一个了。
　　 “妈的，一死了之！”——仓良，噗！最后那个小矮人拔出小刀自己抹脖子了。六支箭，七条命，一分钟，干净利索。
　　亚马逊拾回箭支，进屋将所有干粮搬出来装在车上，喝着矿泉水赶着马车，满载而归。
　　返回库拉斯特，再次经过艾柯的实验室，但闻一声巨响，门窗俱碎，浓烟滚滚，衣不蔽体的艾柯从窗口飞了出来，吧唧摔在路前。亚马逊忙停车将炸晕的老头扶起，喂了口矿泉水，将之唤醒。
　　 “怎么了大爷，这么大岁数还玩人间大炮啊？”亚马逊问。
　　 “又失败了……”艾柯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虚弱地说，“我倾尽毕生精力研究人类死亡之后生命的神秘之处，现在却因为一点小小的麻烦令试验无法继续……”
　　 “您在研究长生不老药？”
　　 “不错。”艾柯说，“但是我缺少一样关键的原料——库亚的骨灰！它就藏在黄金鸟的肚子里，可惜我昨天渴疯了，用黄金鸟跟马老太太换了瓶矿泉水，结果现在试验进行不下去了……我真他妈废物哇……”
　　亚马逊道：“我可以帮你要回黄金鸟，不过你的长生不老药制成之后得给我一瓶！”
　　 “没问题！”艾柯眼睛放出儿童般的光芒，“以身相许都行！”
　　 ★ ★ ★ ★ ★
　　亚马逊将食物和淡水带回马家大院，令大家吃了顿饱饭。饭桌上，她拿出玉制小人给大家欣赏，马家母子一齐惊呼出声。
　　 马母说：“这……这东西是我们的传家之宝……”
　　 “错！”亚马逊笑道，“现在这东西是我的。我可能用它去换一根火腿肠或者一包方便面，只要我高兴！”
　　 “不要！”马席夫哀求道，“无论如何，请将它还给我，我……我买！”
　　 “你有钱么？”
　　 “我有一只鸟，纯金的！我跟你换！”马席夫拿出了黄金鸟。
　　亚马逊接过来观瞧，说：“做工这么粗糙，不值！我不换！除非……”
　　 “除非什么？”马席夫迫切地问。
　　 “抵了你的船和我们的房费，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我我我答应！”
　　 “还有。”
　　 “还有什么？有啥话你不能一气说完哪！”
　　 亚马逊阴险地一笑：“从今晚起，我们睡正房。”
　　 “成交！”马母拍板儿了。
　　 马席夫凑到母亲耳边说：“妈，能行么！仓库多冷啊！”
　　 马老太太小声回道：“傻孩子，矿泉水和食物都在仓库！”
　　 “哦！”马席夫会意。
　　 “哇哈哈哈哈哈哈……”娘俩又抱在一起乐作一团。
　　 岂料，晚上换房时，亚马逊多了句嘴——
　　 “圣骑士哥哥，麻烦你把马车赶到正房大厅里去，晚上温度低，别把马冻感冒了！”

（4）


　　本着一颗慈悲之心，迪卡凯恩将亚马逊带回的淡水及食物有偿分给左邻右舍，然而僧多粥少，杯水车薪。正在发愁之际，听得有人砸门。开门一瞧，是金属制品店的魔法师赫拉铁力。
　　 “赫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赫拉铁力把裤腰带紧了七扣，道：“大师，我们的家底儿您也搜刮的差不多了，相信您的存货也没多少了，眼看大家就要集体饿死，不如坐在一起商量个办法，共度难关。”
　　 “这个事情我们反黑领导小组细致讨论过，导致吃饭难、吃水难的原因在于环境污染严重，所以我们首先必须找到污染的根源。”凯恩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小指，优雅地从鼻孔挖出一块鼻屎，捏在手里搓成球。
　　赫拉铁力道：“很明显，这种污染是邪恶的力量在作怪，具体原因恐怕只有奥玛斯了解。”
　　 “那个精神病人？”
　　 “是的，他的疯言疯语往往藏着难解的暗示，尽管很多人都把他当作疯子，——似乎他本人也希望别人这么认为，但我告诉你，他是库拉斯特最博学的智者，他保护了整个库拉斯特港湾免受外界邪恶的侵袭，他的强大力量源自史卡辛米古老教派的一件神秘的古物，叫做吉得宾。”
　　 “听起来像个夜壶。”迪卡凯恩分析道。
　　 “不，那是一柄神奇的匕首。当这件古物掌控在奥玛斯手中时，库拉斯特就会受到光明力量的保护，多年来，不论洪水猛兽，瘟疫疾病，甚至炭疽非典都被阻挡在外，直到古物失窃。”
　　 “有小偷？”凯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最近他可没少敛财。
　　赫拉铁力点点头：“被一个外表良善的小矮人偷走了，他曾经是库拉斯特的朋友，没想到却加入了邪教，搞起破坏稳定，分裂祖国的勾当。”
　　 “将古物抢回来不就行了么。”
　　 “这正是我来找大师的目的。”魔法师诚恳地说，“奥玛斯与吉得宾有着天然的心灵感应，他早已指出古物所在地点就是剥皮丛林。但是我们能力有限，没有雇佣兵愿意到这里来，铁狼法师佣兵团派不上用场，剥皮丛林里的矮人菜刀帮训练了一批精通暗器的‘灵魂杀手’，是法师的克星。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您带领的反黑佣兵团了。深入剥皮丛林，夺回史卡辛米圣刀，全库拉斯特的人都会感激你们的！”
　　 “义不容辞。” 凯恩笑道，“现在，我想跟那个疯子谈一谈。”
　　 ★ ★ ★ ★ ★
　　 “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啊……”奥玛斯一边堆着沙子，一边唱着小曲。
　　 凯恩蹲在他面前观察了很久，奥玛斯只当他是透明人。
　　 “咳！”凯恩故意清了清嗓子。
　　奥玛斯不理他，继续堆沙子，堆了好大一堆，又在上面挖出个凹陷，然后掏出jj往里撒了泡尿。
　　 凯恩忍无可忍，拔出一柄水果刀，及时拦住了那只回巢的鸟。
　　 “装疯卖傻要有个限度，我老人家出来招摇撞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凯恩冷冷地说，“作为研究史卡辛米教派的资深大法师，到了晚年突然变成了太监，那多遗憾啊。”从奥玛斯额角流下的冷汗，凯恩看出自己的流氓方法奏效了。
　　 “不愧是凯恩大师，像您这么高身份的人居然做出如此下流的举动，I服了You，从今天起，奥玛斯重出江湖，誓与大波罗邪教周旋到底！”
　　 “哈哈哈哈哈……”凯恩放声大笑，“这才是圣贤本色，现在你该把你所调查到的情况和盘托出了吧。”
　　奥玛斯正色道：“迪亚波罗和巴尔已经逃离灵魂之石的束缚重返地狱，好在憎恨之王墨菲斯托还在神殿之城的守护者之塔里封印着，倘若让他们邪恶三兄弟团聚，势必对人间界发起毁灭性的反扑，我们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一定要尽快将墨菲斯托解决掉！迪亚波罗已经开始着手援救，他制造了一个威力巨大的强制球体来保护他的兄弟，杀死了唯一有实力摧毁强制球体的克林姆议员，并残忍地将他的遗体分割成几部分，送往不同的地方看守。自从被塔拉夏收拾过一回，迪亚波罗就再也不敢小瞧人类的力量。”
　　 “你说的那个强制球体有什么用？能踢么？”凯恩问。
　　 “能，就是容易伤脚。”奥玛斯解释道，“那东西就在守护者之塔下，将进入憎恨囚牢的大门紧紧封锁，如果不能突破这道魔法结界，就无法在他们采取直接的援救行动之前杀掉老墨！更可怕的，这个球体不仅拥有防护功能，还是墨菲斯托罪恶触角的延伸，憎恨之王在地底囚牢就可以通过球体对附近的生物施加影响，神殿之城最高评议会的菁英几乎全部沦为他的仆从，有些精神力强大的撒卡兰姆牧师和议员企图摆脱控制，奋起反抗，都被斩尽杀绝。我忍辱负重，装疯卖傻才没有步上克林姆的后尘。恐怖的魔力正在迅速蔓延，如今失去了史卡辛米圣刀的保护，整个库拉斯特正面临倾城之灾。拜托了大师，这是剥皮丛林的地形图，一定要尽快夺回吉得宾，单凭我自身的力量无法与墨菲斯托强大的侵蚀力抗衡。”
　　凯恩点点头：“放心吧奥玛斯，你暗中所作的大量的调查很有价值，库拉斯特有你这样强大的人存在，永远都不会覆亡！”
　　 “那么……”奥玛斯可怜巴巴地道，“现在您可以把刀子从我小弟弟的脖子上拿开了么？”

（5）




　　作为一个丛林矮人，欧图拥有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已经相当不容易。从无名小卒爬到菜刀帮帮主的位置，过程之艰辛不堪回首。原来，他只是无数饥肠辘辘地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小矮人中的一个，靠上天的眷顾从乞丐群中脱离出来，加入了一个旅行各地的马戏团。他的表演项目是“口中喷火”，——手拿一支火把，口含燃料喷向火焰，便可制造出一条长长的火龙，表演过程需要火源、易燃物和有毒燃料的参与，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这种杂技的技巧性很强，最难的是掌握好喷射燃料的方向和连贯性，还要考虑表演场地的地形、风向和风速，以保证自身和周围观众的安全。为了不饿死，欧图拼命练习，久而久之，除了常有的烧伤，还患上了胃溃疡和肺炎。他渐渐发现，同时考虑自己和观众的安全是很累的，要是放弃一方，就容易多了。——这不要命么！在一次街头演出中，他喷射出一条巨大的火龙给六个围观群众毁了容。他可不会等着被碎撕万段，而是趁乱逃离人群，再次亡命天涯。他以流氓的身份进入了繁荣的库拉斯特，在抢小朋友棒棒糖的时候被当场抓获，人们非但没有难为他，反而给予他热情的帮助。善良与温情唤醒了一颗救赎之心。他在奥玛斯的杂货店里打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团结同志，乐于助人，受到街坊邻居一致好评，并被推选为居委会主任。
　　幸福快乐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暗黑破坏神为他的兄弟制造的强制球体打破了库拉斯特的和谐，邪恶力量控制了神殿之城崔凡克。高贵的执政官，才华横溢的学者，神圣的牧师和英勇的骑士，全部被墨菲斯托强大的精神控制力所转化。美丽的丛林变成了血淋淋的屠场，许多居民一去不返，恐惧笼罩着整座古城。一天，欧图无意中发现了奥玛斯的密室，他惊异地看见这个杂货店老板正跪在小小的祭台前祈祷，祭台之上悬浮着一柄闪烁着迷人的蓝色光辉的匕首。
　　它太美了！
　　奥玛斯祈祷完毕，叹道：“感谢先人的遗赠，伟大的史卡辛米圣刀将保佑我们不受邪恶的侵扰和伤害。”
　　 “那是一柄威力无穷的神器！”小矮人想，“也许它可以帮助库拉斯特解除厄运！”
　　怀着报答之心，小矮人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盗走了吉得宾，闯进危机四伏的丛林，决心找出并铲除邪恶的根源。他错了，错得很严重。吉得宾的魔力并不是降妖除魔的进攻力！从祭台上取下之后，它就失去了光华，在战斗中，它甚至不如一根筷子实用。所以当欧图在剥皮丛林被同族菜刀帮的剥皮者团团围住时，差点送了小命。关键时刻，老本行的专业技能救了他。他在那群愚蠢的小矮人面前，做了一场精彩的喷火表演，烧伤了十几个不忿者后，所有的强盗都拜服于地。他阴差阳错地成了菜刀帮的老大，并且由于解除了库拉斯特的光明防御魔法而受到了崔凡克反动政权的表彰。因为从小就缺乏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教育，他理所当然地感觉大权在握、小弟成群的日子要比街头卖艺和诚实劳动惬意得多。最高评议会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保管好吉得宾就行。现在他连走一步路都用不着烦劳自己的腿，只要他一个眼色，菜刀帮的小弟都会争先恐后地伏身甘当坐骑。他的火龙喷射绝技驰名黑道，越传越神，他因此得名——魔口欧图。
　　现在这位帮主正坐在火炉边，用吉得宾削一只烂苹果。腰别菜刀的剥皮者和精通暗器的灵魂杀手在左右伺候着。欧图吃罢苹果，认真地观察着手中装饰精美的圣刀，两条眉毛又恋人般纠缠到一起。
　　 “它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一个陌生人进入了他的视野。
　　 ★ ★ ★ ★ ★
　　 在密室里，借着蜡烛微弱的光，凯恩看到了那个小小祭台。
　　 “以前吉得宾就放在这上面。”奥玛斯怀念地说。
　　 凯恩点点头，问：“那么这柄圣刀究竟有什么力量？”
　　奥玛斯道：“它是一件无价之宝，它的神奇令一切珍宝黯然失色！你知道，我是这里唯一研究史卡辛米教派古老文字及咒术的法师，我从古代文献里找到了可以保护库拉斯特免受侵害的魔咒，但是这个防御魔咒只能在子夜十二点施展，并且只能维持一天，必须天天施展才能奏效！我有个毛病，记性不好，从来记不住咒语，哪怕是最简短的咒语，我也得照着念才行，更何况这败家防御魔咒长达三万多字呢。我这双老眼在蜡烛和油灯的微弱光线下坚持不了几分钟，只有史卡辛米圣刀发出的强光，既明亮，又护眼，既节能，又环保，真是照明的理想工具呀！说到这里，您应该能明白这件神器的用途以及重要意义了吧！”
　　 凯恩泪流满面：“猫了个咪地，是个灯泡……”


（6）

　　死灵法师如同一只幽灵无声无息地走进欧图的视野。欧图大惊失色，多亏两只眼睛都是1.5的，要不然等靠近了再发现就晚了！欧图大喝一声——“护驾！”
　　 身边的剥皮者和灵魂杀手各亮兵器严阵以待。
　　 死灵说：“你手中拿的是吉得宾？”
　　欧图道：“不错！你一定是海港那边派来的雇佣兵。怎么着？活腻歪啦！在你之前来过多少人你知道么？你知道他们都落得什么下场么？你要是好好打听打听，就不会这么鲁莽了。告诉你，我就是以‘火龙技’扬名黑道的魔口欧图！”
　　 “幸会，幸会！”来访者听后竟然笑得很灿烂，“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要命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的高级设计师，很高兴为您带来死亡！我已经为您准备了200多种死法，您也可以选择几种死法相融合的个性套餐服务，就是费用高了点儿，我的工作理念是毁人不倦，这几年我毁了好多你这样的，可以说技术高超，价钱合理，包您满意，死不瞑目！”
　　 “住口！”欧图怒道，“竟敢戏耍老子！没挨过黑社会毒打是不是！小的们，备马抬枪！”
　　一个剥皮者连忙蹲伏于地，让欧图骑在自己脖子上。——俩人摞一起也没有死灵法师高。又有一个手下将一柄长矛送到欧图手中。说长矛，是按照小矮人的比例，在死灵眼中，就比织毛衣的竹针长一点。别看他一手持矛，一手拿吉得宾，竟是半点威风也没有，跟个劣质稻草人似的。
　　 死灵哈哈大笑：“你要是站在庄稼地里，连鸟都吓不走！”
　　欧图怒发冲冠：“你你你敢说我吓不走鸟！你会后悔的！来人哪！把我笼子里养的那只鹦鹉放出来！”
　　手下人照办了。笼门一开，鹦鹉扑拉拉飞到主人头上，兴奋地叫着：“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欧图直卜愣脑袋，骂道：“滚！别在我头上嚷嚷！”
　　鹦鹉一边扑扇着翅膀保持平衡，一边叫着：“有灌煤气的么～～有灌煤气的么～～”
　　 欧图急了，拿长矛往上捅：“败家玩意，你给我下去！”
　　鹦鹉左躲右闪，双翅扑扇得更欢，依然不停尖叫：“要生活片么～～要生活片么～～”
　　这下热闹了，一时间骂声不断，长矛乱舞，尘土飞扬，羽毛满天。
　　 噗！嗷～～血光迸现！——鹦鹉没事，欧图扎着自己耳朵了。
　　鹦鹉站在他头上，嘴还没闲着：“批发卫生纸～～批发卫生纸～～”
　　死灵哈哈大笑：“难怪我的亚马逊妹妹说，你们这些受蛊惑的小矮人——鹰钩鼻子蛤蟆嘴，草包肚子短短的腿，智商停留在两三岁，脑袋挺大像进了水！”
　　 “你说什么！”欧图暴跳如雷，使劲一跺脚，下面擎着他那位失去平衡，摔了个大前趴子。欧图长矛也撒了手，像个皮球骨碌到地上，刚一抬头就被死灵掐住脖子拎了起来，当时吓得魂不附体，哗哗哗裤裆已湿。“好好好汉饶命啊……”
　　死灵感觉自己拎了一只注水的白条鸡，一把将吉得宾夺过来，轻蔑地说：“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你的那些手下怎么不管你啊？”
　　欧图斜眼观瞧，只见那些剥皮者和灵魂杀手纷纷跑向一座茅屋的后面，一边跑还一边哼着小曲，一点不像逃窜的样子。原来欧图平日里作威作福，不拿手下兄弟当人看，关键时刻也没人为他卖命，都咬牙心里骂活该呢。
　　 “真不够意思……”欧图眼泪汪汪地说。
　　 死灵问道：“那茅屋后是什么？”
　　欧图说：“是剥皮地窖的入口，住着妇产科大夫印都，其实他专门倒卖人体器官，相当变态了！”
　　 “好，既然到了门口了，不去拜访一下就太失礼了。”死灵放下欧图，道，“你小子能滚多远滚多远，再让我碰上你，——J给你拽下去！”说罢转身走向地窖。
　　 “谢大爷不杀之恩！……”欧图跪地磕头，乘机拿出了那套喷火的道具。
　　 “大爷留步！我还有事情禀告！”欧图追到死灵身后。
　　死灵法师停步回身，说是迟，那是快，欧图将火把举到二人之间，把口中燃料用力喷出——
　　噗……火灭了。欧图咂吧咂吧嘴，哭道：“谁这么缺德呀，把燃料换成冰红茶了呢……”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0:58:35

第十二章 克林姆的意志


　　 （1）


　　 “各位听众，下午好，墨菲斯托广播电台第二时段的节目现在开始。”从崔凡克守护者之塔下的强制球体中发出极具穿透力与诱惑力的声音，“首先介绍一下节目的主要内容。1点30分播出广播剧《暗黑之歌》；1点55分是戏曲节目，届时请欣赏由马弗演唱的京剧《缺德颂》；2点30分为大家准备的是由布瑞姆和维恩合说的相声《于冒泡养王八》；3点是‘老墨谈人生’栏目，憎恨之王墨菲斯托先生将为我们讲述如何成为罄竹难书十恶不赦的暗黑好教徒；4点至5点是音乐时空，我们为您精心准备了一组超颓废、超淫邪、超恶心的歌曲，希望大家听了能吐。第二时段的节目就简单介绍到这里。下面插播一段广告——‘今年过节不收礼呀，不收礼呀不收礼，收礼只收SOJ呀！S－O－J！’‘每个月都有不舒服的几天，自从服用了暗黑牌毒鼠强，什么烦恼都没了，如今我在阴间挺好的，——暗黑毒鼠强，可以喝一点！崔凡克制药六厂生产！’‘得了痔疮怎么办？——死去！库拉斯特屠宰场真诚为您服务，地址——库拉斯特商场东大街2号找王大妈领道儿。’ ‘猫了个咪地，可大街找不到一个公共厕所！——哎，别着急啊，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为了破坏环境，请摒弃公共道德！’‘恶魔牌皮鞋，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要奴役一个种族，首先要控制他们的精神，腐蚀他们的教育。暗黑破坏神为他的兄弟建造了强大的舆论宣传工具——强制球体，垄断了所有视听渠道，借助恶毒的心灵魔咒改变人类的信仰，致使黑白颠倒，是非混淆，将众多高尚的灵魂拉入无底的深渊。这正是大波罗邪教的恐怖之处！（建议各位朋友没事少看电视，别听广播，多玩玩暗黑，狂烧老墨，以弘扬正气！——玩笑^_^）
　　 ★ ★ ★ ★ ★
　　死灵法师把欧图胖揍了一顿，放走了他，仅仅对他的性别做了小小的调整。
　　剥皮地窖黑咕隆咚，死灵当然不敢贸然下去。他找了具腐尸召唤出一个骷髅人。那骷髅人摸着自己的胳膊抱怨道：“我咋这么瘦呢……”
　　 死灵说：“别废话，赶紧下去探道儿！”
　　 骷髅人迟迟不肯执行命令，喃喃自语：“一定是饿的……”
　　 “下去吧你！”死灵在后面踹了一脚，骷髅人掉进地窖。
　　只听得里面一阵金刃破风之声，卡拉拉骷髅人散了架。接着传来一群小矮人的欢呼——“哈哈哈，干死啦！保持队形！”
　　 傻子也听得出来——下面有埋伏！
　　 “靠！让你们美！”死灵用欧图扔下的铁矛召唤出一个钢铁石魔。
　　 这铁人左顾右盼，最后摸摸自己肚子道：“我该减肥了……”
　　 “下去减！”死灵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钢铁石魔推下地窖。
　　呼通！叮叮当当……“这什么玩意？”“上！”叭！嗷！邦！啊！咚！哎呦！夸嚓！我的妈呀！……“这武功，赶上变形金刚了，快跑！”咚咚咚咚……一会儿功夫，没动静了。显然铁人也跟着追过去了。
　　死灵这才点燃一支火把，大摇大摆地走下地窖。刚下去，一声呼哨，蹦出来五六个手执菜刀的矮人，其中一个嘲笑道：“你真以为我们跑啦！只需一两个弟兄将你的铁人引开，你就又剩下老哥一个了！你不是自称什么死亡专家么？我看是找死专家才对！哇哈哈哈哈哈……”
　　死灵叹了口气：“该死的人，想饶都困难！谁告诉你们我是一个人啊？”法杖一挥，地上七八具矮人尸体化作骷髅人站了起来，将那几个短命鬼围在当中……
　　深入地窖，死灵法师沿着铁人的脚印行进，并组建了一支规模不小的亡灵部队。
　　 “真是得力的助手啊！”死灵一边观察脚印行进，一边赞道，“有了这铁哥们儿，直捣黄龙不费劲儿！……哎，这地方瞅着眼熟……那不是我的钢铁石魔么！——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迷路了……”钢铁石魔站在地窖入口处，呆呆地说。

（2）


候诊室里排了很长的队，矮人、小妖什么人都有，都是来找古巫医印都看病的。印都一直在手术室，他的治疗特点是，不管什么病，一律开刀。
“大夫，我的鸡下不出蛋，憋在后门出不来，您给治治！”一个矮人把一只母鸡递到印都面前。
“这得动手术啊！”印都将母鸡按在手术台上，抄起手术刀照它肚子就划了一刀。母鸡惨叫一声，血流不止。
印都抓起母鸡两条腿塞给那个矮人，道：“拿回去炖了吧，医疗事故在所难免。下一位！”
这矮人哭着离开了，又进来一个矮人，手里也拎着鸡，说：“大夫，您给看看，我这鸡也下不出蛋。”
印都抓过来瞅瞅，又给扔回去了：“这是公鸡！下一位！”
第三位患者是个巨大的高级树怪——刺木魔，一只啄木鸟为追杀一只虫子趁他睡觉时啄穿了他的一只睾丸。
“这得手术哇！”印都拿出电锯连睾丸带阴茎全给锯下来了。“这回省心了，下一位！”
第四个进来的是一只蝙蝠怪，它跌跌撞撞地飞到印都的手术台上，道：“大夫，我的翅膀受伤了，现在飞行时老跑偏，您给处理一下……”
“这得手术！”印都拿起手术刀咔咔两下，把两边翅膀都卸下去了，“OK了，不会再跑偏了！记着回去买双耐磨的皮鞋，以后改步兵了。下一位！”
第五位得了灰指甲。噗！手给剁下去了。
第六位得了脚气。噗！腿没了，怕感染，齐根儿切掉的。
第七个来就诊的没敢进屋，——他脖子疼。
第八个“患者”就是高深莫测的死灵法师。他怎么找到这儿？只要肯用刑，地窖里任何一个矮人都愿意将印都的所在地告诉他。
“喂喂，家属都到外面等着去！”矮人护士将石魔和那些骷髅人驱赶到候诊室外。死灵知道这些小弟指不上了，不过从这些敌人的智商来衡量，自己的胜算依然很大。
“一个人类，少见……”印都见到死灵多少有些吃惊，“你哪儿不舒服？”
死灵道：“我失恋了。”
“那得手术哇！”印都想都没想就抄起了手术刀，“过来躺着！”
“喂，有没有搞错？失……失恋也要动手术……”
“快过来！管不管事儿先划两刀观察观察！”印都已经急不可待。
死灵可不想送死：“你有医师资格证么？”
“没有啊。”印都愣了。
“你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么？”
“没有啊，要那东西干嘛？”
死灵道：“靠！原来你他妈就是个巫医神汉！谁要让你治，没病也治出病了！”
印都急了：“你管得着么！咱大波罗圣教不需要那些麻烦证！治好治不好跟你有几毛钱关系？我告诉你，失恋可不是小病，晚期就是植物人儿！不治就滚蛋，治就得开刀！不服给我憋着，爱哪告哪告！”
死灵笑道：“迪亚波罗手下有如此高水准的医疗机构，有这样高技术的主治医师，真是天下苍生之福啊！想必毁在你手里的邪教分子不计其数，你真该获个诺贝尔和平奖什么的！”
“你是谁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印都的智商有点跟不上死灵的讽刺。
“我？”死灵道，“咱俩是同行啊！只是工作方式不同。但咱们的目的都是打击恐怖分子，维护世界和平，彻底铲除邪教，构建和谐社会！”
“原来是敌人！”印都立即全神戒备，“我们是暗黑的子民，我们不需要和谐，而是需要混乱！我想今天你必须接受我的治疗了！——备马抬枪！”原来这些有身份的矮人都有这毛病，打仗时下面还得骑着一个。矮人护士将医生擎在肩膀，并递给他一根铁矛。
“听说你还倒卖人体器官？赚了不少钱吧？”死灵依然谈笑风生。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印都贪婪地打量着死灵的身体，“你的体形真的不错，我应该将你制成标本！我能够感受到你体内蕴藏着非凡的魔力，说不定你的灵魂与那个魁黑刚不相上下，真是千载难逢的珍品！我发财啦……”
“你说的魁黑刚是指被你们残忍杀害的克林姆？”死灵临来之时听凯恩提起过有关克林姆的事情。
“不错！可惜我仅仅拥有他的大脑，虽然只是一个器官，却被他惊人的意志力赋予了强大的精神波动。我一直想收藏全部的克林姆遗骸，遗憾的是我得不到那么高的信任。现在你来了，算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吗？哈哈哈哈哈哈……”
死灵抚摸着怀中的吉得宾微笑道：“这次真不白来，还有额外的收获，说实话我心里跟你一样的高兴……”
这时扛着医生的护士说话了：“你俩还打不了？磨磨叽叽跟老娘们儿似的！要不你俩先坐下来聊，聊够了再叫我，——敢情你们不累了……”
“真没面子啊……速战速决！”印都克服窘态，念动咒语，身体连同下面的护士一起被魔法光环所笼罩。
死灵为自己的轻敌懊悔不已，当他释放的骨矛打在敌人身上丝毫不起作用时，他意识到了印都与欧图之间巨大的差别。这要命医生居然会“魔法抵抗”。胜负立分。还没来得及想好破敌之术，死灵已经中了古巫医的诅咒，整个身体都麻痹了。
赤身裸体躺在手术台上，死灵为克林姆叹息。
“这不是吉得宾么，”印都从他衣服里搜出了那柄魔法匕首，“传说中的史卡辛米圣刀啊……不如就用这个给你手术吧！”
印都眉开眼笑，用舌头舔了舔匕首的利刃，道：“让我们共同享受这次人体解剖实验，我对你施加了特殊的魔法，在你的头颅被卸下之前，你将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每一根疼痛神经发生变化时产生的效果！啊……怎么……你……为什么……”印都突然双眼发直，表情扭曲，嘴角有黑色血液流下，全身开始痉挛。
死灵挣扎着偏过头来，阴笑道：“在你舔吉得宾的时候你忘记了一个常识，——死灵法师的匕首通常是淬毒的。走运的是，这柄新匕首上加的毒素特别的多！”
印都倒地死亡，护士已经吓傻了。死灵对她说：“我要是你，就乖乖地将克林姆的大脑交出来，然后走人。”
护士忙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坨恶心的大脑，放在死灵头边，然后慌慌张张地跑了。
死灵长出一口气：“印都的诅咒太厉害了，我到现在还是一动都动不了……倘若刚才那护士拿起匕首给我一刀，我就……”
就在这时，他再次看到了护士的脸！
“对，对不起……我只是回来拿……拿一下我的钱包……”护士诚惶诚恐地说。
……

（4）


“终于迎来了圣物的回归，库拉斯特人民会记住你的功绩！”奥玛斯将吉得宾放在圆形祭坛上，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您客气了，才吃饭啊！”死灵坐下来，将装着克林姆大脑的塑料袋扔在饭桌上。
奥玛斯眼睛一亮：“呦！还买了猪脑，这东西好吃！”
死灵笑道：“您要是得意这口儿，正好送给您下酒！”
塑料袋里那位不干了：“奥玛斯你个老骚货要是敢吃我，我下辈子托生成弹弓子打你家玻璃！”
奥玛斯大惊：“这声音……你是克林姆！”
“回答正确！”死灵说，“夺回吉得宾之后，顺便上剥皮地窖串了个门，找到了这东西。”
“不愧是反黑七勇士之一，破敌夺宝竟如探囊取物一般！”奥玛斯赞道，“那里应该有个非常厉害的咒术师叫印都……”
“那个冒牌大夫啊，被我臭骂了一顿，服毒自杀了。”死灵拍拍大脑说，“对了，这玩意很有用么？”
“当然，这是摧毁强制球体的关键道具！你应该立即将此脑交与迪卡凯恩，他会给你们进一步的指引。”奥玛斯从桌上抓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
死灵走到门口，回头道：“有件事情忘了提醒您，摸过吉得宾记得洗手，我在上面涂了好多毒药……”
“你……怎么……不……不早说……”奥玛斯已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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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卡凯恩捏着大脑说：“这玩意手感不错呀！干得好！我已经派其他人去寻找克林姆的眼球和心脏，等凑齐了就可以炒一盘儿了！”
“他妈的你敢！”大脑有点充血。
凯恩瞪眼拍案：“我靠信不信我往你身上尿尿！“
“我……我明白了……对不起啊sir……”克林姆大脑发现这老头子更不是东西，只觉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前途无亮，希望渺茫，不由暗叹命苦，若是有泪腺，现在肯定哗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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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长生不老药……”亚马逊从艾柯那里取回约定好的东西，仔细端详。她把黄金鸟还给艾柯，没几天就收到了这份激动人心的礼物。她把玩许久，终于狠下心来将整瓶药水一饮而尽。
“怎么跟白开水似的……”亚马逊感觉不对劲儿，便再次登门拜访艾柯。
“喂，我把那瓶水喝了，没什么感觉呀！”
艾柯微笑道：“你今年几岁？”
“二十五啦！”亚马逊答。
艾柯道：“都二十五啦还相信有长生不老药？你还真是幼稚！”
“你骗我！”亚马逊怒火中烧，“你不是说用黄金鸟中的库亚骨灰研制长生不老药么！”
“嘿嘿！”艾柯奸笑道，“那是我用来制壮阳药的！呵呵，人老啦，精力不行啦……”
“我要让你知道欺骗姑奶奶的下场！”亚马逊可不是吃素的。
考虑到读者朋友们的心理素质，修理人的场面不作细致描写了。总之艾柯成为库拉斯特第二个太监，并且余生只能躺在床上靠吸管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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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昂首阔步走在蜘蛛森林，没留神被树根拌了一跤。
“靠！找砍呐！”野蛮人骂道。
“你自己扬了二正不长眼睛，赖谁呀！”一个瓮声瓮气的家伙回敬道。
“嗯？”野蛮人吓了一跳，“谁？给我出来！”
从一棵古树后踱出一个高大的刺木魔。
“切！原来是个树怪！不服把你劈成柴火！”野蛮人拔出战斧。
“吃点喝点没啥，吹牛B挺硌硬人！”这一句是合唱效果。野蛮人发现自己被十多个刺木魔包围了。
“干嘛呀！群殴啊！”野蛮人冷汗流下来了。
为首的树怪名叫“吞吃者”，咆哮道：“给我拿下！”
众魔一拥而上将吞吃者按倒在地。
“猫了个咪地，我是说给我把他拿下！”
……

（5）


野蛮人亮出战斧与树怪们打作一团。他以前经常上山砍柴，收拾刺木魔就跟玩似的，一会儿工夫就断枝满地，撂倒七八个之后，吞吃者大声叫停。
“你这套业务挺熟练啊！”吞吃者叹道。
“带干不干五六年了！”野蛮人抹了抹头上的汗。
“我看出来了，我这些手下都干不过你，为减少无谓的死伤，就咱俩一决雌雄得了！” 老大一发话，手下人都松了口气，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野蛮人道：“咱俩都是雄，决不出雌来，就看谁更雄吧！”
吞吃者挥拳便打，野蛮人横斧面相迎，巨响过后双方各退半步，随即再次交锋，分分合合大打出手，十几个回合过去竟是平分秋色。吞吃者再次叫停，道：“这样打下去太磨叽，半天分不出高低，浪费我花样年华，不如这样吧，咱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
“我是练硬功的，我站着不动，你打我三下，我要是被你打趴下就算我输；我要是没趴下就算我赢。输了的任对方处置，怎么样？”吞吃者似乎胸有成竹。
野蛮人也是爽快人：“这个主意省事儿，来吧！”
吞吃者哇呀呀暴喝运气发功，全身树筋膨胀，整个身体粗了好几圈。野蛮人喊了句“小心”，高高跳起，落下同时抡圆了战斧狠命劈向敌人的脑袋。喀嚓！——吞吃者头上的发髻被劈为两半，而头却完好无损，连头皮都没破！“嗡～～”从裂开的发髻中乌乌央央飞出一群昆虫。野蛮人这才看清楚，不是发髻，是马蜂窝！
刚装修好的房子被毁，马蜂们气急败坏地分成八个小分队杀向野蛮人。这次代号为“复仇之鹰”的军事行动受到一声战嚎的影响提前结束了。
“呀——”野蛮人使出吃饼的劲儿，用战斧猛砍吞吃者的左腿。一声闷响过后，树怪的左腿完好无损。
“这栋楼买的真亏，物业管理太差了……”从吞吃者大腿处开了个小门儿，跳出一只松鼠，骂骂咧咧地跑向树林深处不见了。
“想不到这个树怪的皮肤硬化之术已经修炼到如此高的境界，物理攻击效果不大，我又不擅长魔法攻击，这可怎么办……”野蛮人举着战斧不知从何处下手。他冥思苦想，回忆自己当年砍柴度日的全过程，突然若有所悟，急步绕到对手身后，将战斧往腰间一别，从兜里掏出火柴，毅然决然地将吞吃者的屁股点着了。——砍柴，不就为了烧嘛！
“你……你干什么？……哇！我的屁股！……”吞吃者立即被火焰吞噬，这家伙平日吃香的喝辣的，一身都是油，自然沾火就着！这回他可不能不动了，只见他手舞足蹈、满地打滚意图扑灭火焰。有个刺木魔上前帮助扑救，差点令火势蔓延到自己身上。关键时刻，野蛮人抓起吞吃者两只脚，拖到 50米外一个臭水洼边，用力抛了下去，这才救了吞吃者一命。
“你赢了，为什么要救我？”吞吃者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问。
野蛮人道：“你这树怪还没有坏到家，我不能见死不救！”
吞吃者悲伤地说：“我还不如死了的好，现在我毁容了，以后可怎么找对象？……”
野蛮人说：“我咋感觉像整容了呢……听说现在的姑娘们都喜欢你这样带有沧桑感的男性。”
“我在手下人面前丢了脸……”吞吃者涕泪横流。
“正是你做出的牺牲挽救了他们的生命！”野蛮人说。
“我吞了好多臭泥……”
“这应该是吞吃者的长项啊！”
吞吃者啜泣良久，突然失神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奔向那个臭水洼，一头扎了进去。
“老大！”“老大，不要啊！”……
野蛮人闭上了眼睛。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如果彻底绝望，自己放弃生念，那是任谁都挽救不了的。
“噗……终于找到了！”吞吃者竟又从臭水洼中冒出头来，手上高举一枚硬币，“我就觉得刚才好像掉这里了……这一块钱要是找不到，今天晚上甭想睡觉了！”

（6）



蜘蛛，节肢动物，圆体八足，有触须，躯干分头胸部和腹部，中间由腹柄相连，其肛门尖端能分泌黏液，遇空气凝结成丝。我们日常生活中所接触到的蜘蛛对人类没什么危害，它们到处结网来捕食昆虫，顶多结网结的不是地方，带墨镜的人路过时没注意粘了一脸，乍一看——我靠，蜘蛛侠！^_^

这里要说的是火焰蜘蛛。假如你草率地将他们归入蜘蛛一类，那将是非常危险的事。他们是一种蛛形妖魔，生下来就有洗脸盆那么大，成年的都跟吉普车似的，通体鲜红，不畏火焰，听觉敏锐，行动迅速，八足带刃，齿须含毒， 10秒钟内弄死一头营养不良的大象不费劲儿。蜘蛛洞窟就是这些危险分子的地盘，蜘蛛森林也因此而得名。火焰蜘蛛的首领叫做燃烧者·韦布，脾气超大，性子特急，喝开水加冰块，吃皮皮虾不扒皮儿，听歌曲得快进，玩电脑游戏用外挂，看韩剧砸电视，拉泡屎叫狗来吃，叫三声狗不来他就自己吃了。手下蛛妖无不对他诚惶诚恐，生怕哪儿没伺候明白就招来杀身之祸。就是这样一个暴君统治着地下蜘蛛世界，如今韦布受命于墨菲斯托，守护着正邪天平上的重要砝码——克林姆的眼球。 ⊙_⊙

★   ★   ★   ★   ★

在吞吃者的指引下，野蛮人顺利地找到了蜘蛛洞窟的入口。

“那里的大蜘蛛老厉害了，别为了只眼睛把命搭上！”

野蛮人对树怪的忠告一笑置之，便一手举火把，一手持战斧，孤身闯入吃人的黑暗之中。

“站住，人类！”守门的火焰蜘蛛严厉地说。

野蛮人睁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是你在说话？”野蛮人小心地问，“你会人类的语言？”

蛛妖哂道：“这年头会个一两门外语算个啥呀，大惊小怪……你已经闯入禁地，要么自杀，要么被杀，你选吧！”

“靠！你以为我是吓大地呀！”野蛮人将火把伸向敌人道，“小心我烧你呦！”

岂料那蛛妖立刻伸出两只长脚放到火焰上方，道：“我们火焰蜘蛛最不怕这玩意了，洞里供暖设备很差，都巴不得烤烤火呢！谢谢啊！”

“谢啥呀，剁下来烤多舒服哇！”野蛮人骤然出手，一斧子将两只蛛脚斩断。

“哇～～我残疾啦……这么年轻就要拄拐坐轮椅……”蛛妖疼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胡乱舞动着细长的腿。

“着什么急啊，才折了两条，还有六条呢！”野蛮人跳上蛛妖的肚子，抡斧砍向头腹之间，“这地方好像挺脆生，来，听个响！”

——喀嚓！蛛妖的腹柄被斩断，六只本欲叉向野蛮人后背的蛛脚停在了半空中。

“好像没那么难对付……”野蛮人信心倍增，一路杀了过去，他发现只要跳上蜘蛛怪的背，就占据了绝大的优势，瞄准了头部和腹柄的弱点，连续报销了十几只蛛妖，虽身上挂了几道彩，但伤得不重。

当他到达分赃聚义厅，燃烧者·韦布正在做俯卧撑，——活像八仙桌子成精，旁边一名蛛妖给查数。后来做不动了，韦布趴在地上问：“我一共做了多少啊？”

旁边的火焰蜘蛛如实回答：“七个。”

韦布一听就火了：“胡说！我怎么可能那么废物！就做了七个？”

“确……确实是七个呀！”蛛妖委屈地说。

“明明做了七个半！最后那个虽然没‘撑’起来，但我‘俯卧’了！就得算！你他妈敢瞪眼说瞎话，来人哪，给我拉出去毙了！”

那蛛妖豁出去了，怒喊：“你才胡说呢，明明是八个！你开始做的时候已经是‘撑’了，加上末尾的‘俯卧’正好算一个！猫了个咪地你会不会数数！”

韦布非但没生气，还冲过去热情拥抱了这名忠心耿耿的部下，大笑道：“有前途！给你涨三级工资，我们就要有这种求真务实的精神！”

野蛮人忍无可忍，现身道：“你晚上睡觉一直在‘俯卧’，白天站着一直在‘撑’，你简直无时无刻不在练俯卧撑，那你拉屎的时候是站着拉还是蹲着拉，还是一边俯卧撑一边拉呀？”

韦布陷入沉思，自语道：“这个问题值得关注，需要认真研究一下……”

（7）

韦布下令，立即召开全体会议商讨自己每天做俯卧撑的数量与质量问题。

旁边的火焰蜘蛛提醒道：“韦爵爷，有入侵者！”

“入侵者在哪呢？”韦布不解。

火焰蜘蛛伸出一只细脚指向野蛮人：“就是他！”

韦布这才意识到野蛮人是个生面孔：“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腿咋这么少呢？”

野蛮人道：“我是人，走进来的，生下来就两条腿。”

韦布撇着嘴道：“一看你就做不了俯卧撑！”

火焰蜘蛛再次提醒道：“韦爵爷，这小子是入侵者！”

韦布瞪起眼睛问：“你来这儿干什么？不知道腿少的不让进么！”

“我来找死人眼睛，听说你有。”野蛮人如实回答。

“够坦白！你想要的东西在这儿，”韦布拿出一个小盒子，掀开盖，里面露出一只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球，“不过你休想轻易拿走，除非你赢了我。来人哪，装备伺候！”

火焰蜘蛛急道：“对付入侵者不用这么讲究规则吧……”

“再他妈废话扣你这个月奖金！”韦布怒斥道。

那蛛妖无奈，与几个小妖推来好几车体育用品。

韦布将克林姆的眼球放在桌子上，道：“我最热爱体育了，要是比俯卧撑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咱俩自选体育项目比赛，这里有一些道具可以用，五局三胜制，第一局让你先选！”

野蛮人探手从车筐中拿出一根跳绳：“就这个吧！”

韦布惊道：“妈的竟然挑了个我最不擅长的……”

比赛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韦布跳了半个，野蛮人跳了一个。第一局人类以微弱优势取胜。

“该我了……”韦布来到车前挑了半天，拿出个毽球。野蛮人根本不会踢毽子，更何况他两条腿怎踢得过人家八条腿？韦布轻松扳回一局。

第三局野蛮人选择了铁饼。蜘蛛洞窟并不开阔，到处都是障碍物，韦布掷出去的铁饼撞在墙壁上弹了回来，野蛮人力气大，他掷出去的铁饼镶在了墙壁里，赢得无可厚非。

接下来的攀岩比赛野蛮人直接弃权了，他毫不怀疑蜘蛛在墙上爬起来更胜于平地。

决胜局野蛮人一怒之下选择了拳击，一戴上拳击手套他就后悔了，他发现对手的“拳”又长又多，而且自己不能再拿着火把了，虽然火把被固定在墙壁上，但微弱的光线显然对自己不利。比赛一开始野蛮人就落了下风，韦布的刺拳和直拳令野蛮人根本近不了身，从而无法做出有效打击。野蛮人纵身一跃，企图跳上蛛背，没想到半空中被韦布一记上钩拳打中了下巴，撞到墙壁上碰熄了火把。整个聚义厅里一片漆黑。野蛮人刚爬起身，韦布的组合拳便从四面八方袭来，几秒钟后就落得个鼻青脸肿。

突然，有个声音在野蛮人耳边说道：“左边！”

野蛮人立即向左一闪，邦——正好迎上一记重拳。

“左边有危险！我是反着说的！”那个声音道。

“原来是我误会了……你是谁？”野蛮人问。

“我是克林姆的眼球，暂时代替你的视觉，注意啦！左——右——左——左——右——”

“邦——邦——咣——邦——噗——”虽然那个声音不停地给予提示，野蛮人仍然难以做到有效闪避，当听到“左”的时候，他本能地趋向左面，而且越慌越乱越出错。

“你咋那么笨呢！猪头啊！”那声音责备道。

“嗷！”野蛮人发出愤怒的战嚎，集中精力，稳住心神，仔细分辨提示。

“左——左——右——右——左——”

“邦——咚——砰——邦——叭——”野蛮人再次全数中奖。

“靠，这回给你正过来说，你倒适应反的了！”那声音无奈地说。

“猫了个咪地闭上你的鸟嘴，BB吃吃地瞎搅合啥呀！”野蛮人挨了揍心里十分憋气。“妈呀……”真是祸不单行，野蛮人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仰面栽倒。甩掉拳套一摸，原来是自己那把战斧，顺手就抄了起来。

“哎呀，蜘蛛在你上方！”那声音叫道。原来韦布见对手跌倒，便跳了过去，企图居高临下来个一锤定音。

野蛮人把心一横，抡斧迎了上去，竟在八只拳头击中自己之前砍中了韦布的腹柄。

“啊～～”韦布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剧烈地抽搐，“你……你犯规……”

野蛮人骂道：“少他妈来这套，你八只拳头你咋不说呢！”

韦布做了一生中最后一个俯卧撑，为体育事业献身了。其他火焰蜘蛛吓得四散奔逃。

重燃火把，野蛮人走到桌前，抓起克林姆的眼球感激地说：“你救了我的命。”

那眼球竟然尖叫起来：“哇，你手上全是土，把我眼睛迷了！好难受啊……”

“对……对不起……”野蛮人不知所措。

“你个猪头！快给我清洗啊！”

“没有水啊……”

“我不管，你就是舔也得给我舔干净！”眼球不饶人。

“行了行了，你别叫唤了……”野蛮人只好把眼球放入口中，想用唾液清洗，岂料眼球太滑，咕噜——

“完了，咽下去了……”


（8）

在吉得宾的帮助下，奥玛斯的防御魔咒使库拉斯特海港重新处于光明力量的保护之下，万物复苏，井泉清冽，许多流浪在外的库拉斯特人重返家园，投身于古代城市的重建。人们从反黑七勇士身上看到了希望，唯有一个人愁眉苦脸，——艾柯。

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他痛不欲生，求了很多人，尝试了各种方法，科学的，魔法的，均已失败告终。奥玛斯对他深表同情，曾经有个老流氓用冰凉的刀锋劫持了自己的老二，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但他帮不上什么忙，即使是史卡辛米教派的古老文献也没有半个字提及被阉的复原之术。艾柯终于死心了，并将悲愤转化为憎恨，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他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阉了亚马逊？——这个科技含量太高。杀了她？做梦都办不到，现在全城人都把七勇士当成救世主，更何况她是身经百战的女战士呢！怎么办呢？他灵光一现，想到了邪派武功秘笈——蓝·依森之书。

据小道消息，库拉斯特商场有个神秘的酒吧，幕后老板是崔凡克第二快剑——战场处子·沙利娜。她家世代相传的蓝·依森之书记载了世间最霸道的剑法，一旦练成：

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神魔远避；遇人杀人，遇妖杀妖，人妖难活！

她的未婚夫战场畜生·桑吉库就偷练了这种剑法，成为崔凡克第一快剑，并爬上了魁黑刚宝座。而沙利娜结婚七年了仍然是处子之身，只因那秘笈开头便写道“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剑法的威力是勿庸置疑的，许多亲眼见过桑吉库出手的人回忆起来都说：

“太快了！啥也没瞅着！”

桑吉库是百年不遇的剑术奇才，将蓝·依森剑法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由于出手太快，越来越快，甚至超出了自身反应能力，在一次决斗中，连对手带自己的脑袋一并斩了，英年早逝。所以也有人管沙利娜叫战场寡妇。

念及自身条件已符合要求，艾柯决定修习这门绝世武功，凭借自己的实力报仇雪恨。在德鲁依、圣骑士和女巫出发之前，艾柯就付了他们一大笔钱，请他们顺道光顾一下那个神秘酒吧，找到战场处子，将蓝·依森剑谱弄到手。在不知晓这老头的意图的情况下，三个人爽快地接下了这笔生意。

对于凯恩部署的寻找克林姆心脏及链枷的任务，女巫丝毫不感兴趣，她的兴奋点完全集中于库拉斯特商场。女生天生喜欢逛商场，不足为怪，令她惊喜的是，当她要求圣骑士陪她一起逛的时候，圣骑士显示出极大的热情。她为自己这个男朋友能够如此体贴而感到由衷的欣慰，她甚至开始考虑什么时候可以与之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但是到了商场之后，她开始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后悔。一进商场，圣骑士的眼睛就不够使了，钻进内衣店就不出来，流着哈拉子与穿着比基尼的售货员有说不完的话，好不容易将他拽出来，这色棍又盯上美女车模了，上去就往人家身上乱摸，嘴里还说：“哎呀，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塑料的呢……”搅得女巫兴味索然，憋了一肚子气，盛怒之下用冰尖柱将圣骑士的冻成冰棍，雇了辆板车拉着走。

在德鲁依的提议下，他们开始寻找传说中的沙利娜酒吧。有一家装饰非常个性的地下酒吧叫做“残破神殿”，营业执照上写着沙利娜的名字。其中所有服务员都是面容姣好、魔鬼身材、穿着性感、无限风骚的年轻女性，连经过多年修行的德鲁依都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二人来到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前，面对面坐下，将“圣骑士冰雕”戳在旁边。他们的另类装束以及携带的“物品”立即吸引了酒吧里其他客人的眼球。除了那些酒吧女侍表情自然，巨大的哀泣之兽、恶毒的蜘蛛法师和不死的黑夜之王，都搁下酒杯，进入警戒状态，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德鲁伊看了看被冻住的圣骑士，向女巫使了个眼色小声说：“这里情况复杂，气氛诡异，为保险起见，你应该对你的雕像做点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不要脸的女人太多了！”

女巫立即在圣骑士身上又加了一层冰。

（9）


“一杯鸡尾酒和一杯百利甜酒，谢谢！”德鲁伊对女侍说。
很快，女巫的饮料端上来。“您的百利甜酒，请慢用。”
“我的鸡尾酒怎么这么慢？”德鲁伊问。
女侍道：“对不起先生，今天鸡出了点问题，请稍候！”
这时吧台方向传来刺耳的鸡叫，德鲁伊闻声望去，只见调酒师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奔来跑去，正与一只拥有特别快速、闪电强化和传送能力的大公鸡搏斗。
“按照您的解释，似乎这场纠纷与我要的鸡尾酒有关。”德鲁伊感到十分费解。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调酒师终于抓住了那只无法无天的鸡，踩住它的脖子，伴随着闪电强化的电花，从它的屁股上硬生生拽下两根尾巴翎，带着血筋儿插进一杯搅拌好的饮料里。
“我头一次见到鸡尾酒是这么做出来的……”当酒被端上来，德鲁伊擦着冷汗说。
鸡尾酒是由两种或两种以上的非水饮料调合而成（其中至少有一种含酒精），拥有一定的营养和欣赏价值的饮品。而莎莉娜酒吧的鸡尾酒无疑在感官刺激上下了更多的功夫。
节目开始了。首先是几个美丽的酒吧女郎表演艳舞，女巫咬着嘴唇看得面红耳赤，德鲁伊用一只手挡住眼睛，透过指缝艰难地欣赏，戳在一旁的冰雕的中间部分不知为什么开始龟裂。隔着冰层，女巫发现圣骑士的眼睛似要冒出火来。所幸舞蹈时间不是很长，否则圣骑士很可能凭借直线上升的体温冲破女巫赖以自豪的冰系魔法。
酒吧里的招牌歌手“罪之舌”——是个浑身灰毛的哀泣之兽——走到台前，为大家献上一首撕心裂肺的情歌。一直忍受到唱完，女巫才将双手从耳朵上拿下，撅着嘴抱怨道：“这简直是对艺术的谋杀！”
这句话并没有淹没在如雷的掌声中，而是传到了坐在邻桌的一个蜘蛛法师的耳朵里。那蛛妖哈哈大笑，喊道：“下去吧！这丫头说你谋杀艺术哩！”
罪之舌一听就火了：“我靠！说话注意点！义叔是谁呀？我都不认识他！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了他？”
四五个哀泣之兽站起来为罪之舌鸣不平，强烈要求女巫为这句不负责任的话道歉。蜘蛛法师在一旁笑翻了盖。
德鲁伊不想惹事儿，小声向女巫劝道：“你就随便道个歉吧，免得节外生枝。跟这些王八蛋讲不出理去！”
旁边的蜘蛛法师又大声喊道：“这老小子说你们是王八蛋！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猫了个咪地你不说话能死啊！”德鲁伊怒不可遏，挥手施放出一道旋风将那蛛妖掀飞。那群哀泣之兽立即围了上来。
“你们不要听那八只脚的胡说八道！”德鲁伊还想申辩。
“不行，饶不了你们！”
“杀了他们！”
众兽激愤难平。
罪之舌道：“要想活命也行——女的上前面唱歌，必须唱得比我还好听！男的跳脱衣舞，必须比酒吧女郎跳得更性感！”
“好耶~~好耶~~”哀泣之兽们一片欢呼。
那蜘蛛法师又爬了回来，起哄道：“你们这帮SB！应该让男的唱歌，女的跳脱衣舞！”
“你敢骂我们是SB！”众兽一拥而上将那蜘蛛法师的八条腿掰折了，然后像扔铁饼一样掷出门外。
——搬弄是非者没有好下场！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不过……”罪之舌想了想道，“这个提议还是蛮有吸引力的，就男的唱，女的跳吧！”
“好耶~~好耶~~”哀泣之兽们热血沸腾。
德鲁伊道：“不行，我唱几首都行，她绝对不能跳！”
“必须跳！必须的必，必须的须，必须的必须！……”
“不跳就杀了你们！杀~~杀~~”众兽咆哮着。
女巫早已气得面色铁青，七窍生烟，握着法杖的手微微颤抖，德鲁伊预感到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将死得很惨，便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
没想到女巫突然平静下来，拉着德鲁伊的手向众怪绽放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们不就是想看么？——我跳！”

（10）


沙利娜酒吧气氛火爆，掌声如潮。
“这什么玩意儿，怪碍眼的！”有个哀泣之兽一巴掌把立在餐桌旁边的圣骑士冰雕掴倒。圣骑士只能望见昏暗的天花板、晃动的兽头和偶尔光顾的鞋底，怎奈女巫的冰尖柱魔法效果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挣脱。不过那个手欠的怪物倒也干了点好事，——他那一巴掌正好抡到冰雕的脑袋上，将封于左耳部的冰层拍出个裂缝，使得圣骑士能够多少听到些外界的声音。
只听那些粗鲁的声音狂嚷着：
“脱！脱！”
“脱干净点儿！”
“快点脱！能不能脱完了！”
“用不用上去两个人帮你！兄弟们都等着呢！”
圣骑士心里这个急呀！——看不着哇……
台上传来一个酒吧女郎不满的声音：“稍等一会能死啊！这台子好几天没清理了，要不你上来拖拖试试！这拖布相当不好用了！”
“猫了个咪地，原来打扫舞台呢……”圣骑士白浪费感情了。
“OK！现在有请今晚的特邀嘉宾闪亮登场！music！”罪之舌成了报幕的。
音乐声响起，好像是大力水手的旋律。全场沸腾，想是女巫和德鲁伊登台了。接着，便听见德鲁伊充满野性的歌声——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电话，我只爱你，有啊卖修破厮打……”
圣骑士听见自己头上方有两个哀泣之兽在交谈：
“哥们儿，有生鸡蛋么？”
“没有。”
“西红柿呢？”
“没有。干啥呀？”
“往上扔呗！”
“这有香蕉皮，给！”
“谢啦！”
……
接着就听见德鲁伊的歌走了调儿——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猫了个咪，谁撇的香蕉皮……你是意义，是天是地是妈呀酒瓶子……除了爱你，靠！别往上飞桌面啊！……”
“你甭唱啦！”罪之舌怒指德鲁伊，“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啦！唱的什么玩意！我们要看脱衣舞！”
“脱衣舞！脱衣舞！脱衣服！脱衣服！……”群兽附和。
女巫扬声道：“我将为大家献上你们前所未见的脱衣舞表演——美女与野兽！”
“噢……噢……”欢呼声和口哨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节奏明快刺激的迪士高音乐响起。
女巫拿着法杖向德鲁伊一挥，老德会意，立即化为巨熊，捶胸暴吼。女巫一边随节奏摇摆着身躯一边脱下外衣，并将之抛向台下。部分观众开始抢夺厮打，可惜那刚从库拉斯特商场买来的新衣服顷刻间被撕成碎片。
“好耶！……”
“真他妈爽！”哀泣之兽们大呼过瘾。
圣骑士的心在滴血，真是生不如死，原因大家心里清楚。
“接下来，可爱的熊熊将与大家做亲密接触！”穿着贴身软甲的女巫继续热舞，并开始解软甲腰带。当观众的全部注意力集中于台上时，变熊德鲁伊已按照指示跳下舞台，对个别观众展开“死亡拥抱”。
有找死的，还会主动迎上。“来来来抱一个！”咔嚓，脊椎折了，一个热情的哀泣之兽报销了。德鲁伊将兽尸放在椅子上，继续扑向下一个目标。尚未与熊接触的哀泣之兽仍旧在那里疯狂起哄叫好，丝毫不觉死亡的临近。
女巫将腰带除下，系扣成环，套在法杖上优美地摇着，配合曼妙的身姿，看得众兽心醉神迷。就在那法杖的尖端，一场强大的暴风雪正默默地酝酿……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一道白光射上舞台，时间因而凝固。积蓄未发的魔法能量在屋顶慢慢消散，天花板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女巫看到了自己手中被削断的法杖，接着是一柄雪亮的剑，然后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
——崔凡克第二快剑！

（11）



冷森森的利剑尖锋抵在女巫的咽喉之上，沙利娜终于现身！女巫虽然从未见过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但凭其惊人的速度与杀气，用膝盖去想也能判断出她是谁了。

“停止你的流氓行为，假如你不想看到你的同伴血溅当场的话。”沙利娜向台下正忙着找人拥抱的德鲁伊命令道。

老德却不买帐，仍旧抱得不亦乐乎，哀泣之兽们这才意识到这只与观众打成一片的熊的危险性，纷纷避让躲闪。台下的场面有如一锅“乱炖”。

沙利娜秀眉微蹙：“看起来你的伙伴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死。”

女巫叹了口气道：“其实他是听不懂你的话。”

“我说的很含蓄么？”

“不，问题在于，变熊以后的他对人类的语言所知有限。”

“明白了。”沙利娜移到女巫身后，将剑锋横在人质颈下，对台下大声狂叫道，“嗷呜——嗷呜嗷呜——喵——啾啾——呜汪汪——汪汪汪汪汪……”

德鲁伊果然住手，转头向台上望去，见女巫被擒，身子一颤化回原形。

“把他们捆起来，关入地牢！待会儿我要亲自审问！”沙利娜一声令下，众兽立即执行。

德鲁伊投鼠忌器，不敢反抗，心中暗想，必要的时候只要再次变熊，就可以轻易挣脱绳索。当看到几个酒吧女侍拿着十多条精钢锁链向他走来时，他的心开始往下沉。

酒吧很快恢复正常状态，沙利娜叉腰向台下众兽怒斥道：“你们也算是本店的常客了，脱衣舞看得还少么？那么不专业的表演竟然将你们迷得神魂颠倒！还有没有点品味？要不是我从网吧提前回来，你们现在早成了冻肉了！你们不觉得惭愧么？我说今天玩CS的时候右眼皮怎么老跳呢，果然出事儿了！……”

“老板娘息怒！”

“谢老板娘救命之恩！”

“您真是我们的亲妈呀！”

“妈……55555……”众兽醒悟，感激涕零。

“老板娘！”一个哀泣之兽扛着圣骑士走过来说，“这是那两个闹事儿的家伙带来的东西，您看怎么处理？”

沙利娜粗略地瞟了一眼，道：“奇怪的雕像……先送到我房里！”

“噎死卖的母！”

★   ★   ★   ★   ★

酒吧女主人的闺房里，圣骑士冰雕立在床前。沙利娜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来。

“做得如此生动细腻，真是蜡像中的精品啊！可是为什么要用冰封起来呢？难道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沙利娜围着圣骑士转了几圈，前听听，后闻闻，上舔舔，下咬咬，左摸摸，右敲敲，只觉冰冷梆硬，百思不得其解，伸了个懒腰道，“一会儿再研究，先去洗个澡！”于是开始脱衣服。

一个女人毫无忌惮地在圣骑士面前脱衣服，要么是出于自愿，要么是因为无知。沙利娜显然属于后者。如果说她死去的丈夫桑吉库被称为“战场畜牲”是浪得虚名，则圣骑士绝对是实至名归！随着沙利娜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那色魔的体温便直线上升，脚下开始浮现橘红色的狂热灵气，裂痕从中部地区向四面八方扩散。女主人在自己变得一丝不挂之前停了手，她惊恐地发现面前这尊雕像所展现的感染力已经超出了艺术范畴。

圣骑士身上的冰此刻已全部化为水蒸气，整个人仿佛现身于云雾的神灵，竟把拥有崔凡克第二快剑美誉的沙利娜吓得呆若木鸡。终于，她如梦初醒——

“你……我想起来了，你是能满足人三个愿望的神怪？”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把自己当成神仙，圣骑士能不美么，只是嘴冻僵了，还说不出话，一双贼眼贪婪地在仅穿着内衣内裤的女体上游走。

“天赐良机不容错过！”见圣骑士一言不发，沙利娜只当是神仙默许了，忙道，“第一个愿望，我要世上最强的神符战甲——谜团！”

“啊……”圣骑士张开嘴，只能发出这么一声。

“太好了！”沙利娜见神仙没有异议，欣喜若狂，“第二个愿望，我要世上最贵的婚戒——布尔凯索之戒！”

“啊……”圣骑士嘴张得更大，但仍没有恢复语言能力。

“我真是爱死你了，神怪先生！”沙利娜激动异常，扑上去搂住圣骑士道，“第三个愿望，请赐给我一个勇敢强壮、英俊潇洒的丈夫！”

“啊——嚏！”圣骑士打了个震天动地的喷嚏，将惊慌失措的沙利娜压在身下，流着鼻涕淫笑道，“嘿嘿，你看我行不？”


（12）


残破神殿的地牢里，德鲁伊被十多条钢铁锁链牢牢捆在柱子上，女巫则被细铁链锁在十字架上。
“我在那个沙利娜面前连施法的机会都没有，早知如此，先解除圣哥哥身上的魔法好了，现在他一定被那个坏女人抓去，受尽折磨！都怪我，连累了大家……”女巫追悔莫及，眼泪扑簌簌落下。
“别伤心，孩子，”德鲁伊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要有坚定的信念！”
女巫说：“可是我们成了阶下囚，连动都动不了……最糟糕的是，我连法杖都没有了！”
“傻丫头，你又不是哈里波特，没有法杖就放不出火了吗？”
“在没有法杖的情况下，我的魔法火焰会大打折扣，恐怕烧不断这条铁锁链。”
“但却足以烧毁你身后的十字架，它是木头做的！”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女巫凝神吟咒，从掌心创造出地狱之火，点燃了十字架。“威力比预想的要强。”
“什么味道？”德鲁伊鼻翼翕动。
女巫仔细闻了闻：“好象是我的衣服和头发烧焦了的味道，哎呀！……”
德鲁伊摇头叹息：“我要是你，一定先在身上挂一层冰甲。”
★   ★   ★   ★   ★
“从我身上滚下去，你这混蛋！否则明年的今天……”
“算了吧，小妞，流氓会武术，警察都挡不住！”圣骑士死死压住沙利娜，放荡地笑道，“你现在脱成这样，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呀！嘿嘿嘿~~”
沙利娜冰冷的眼神透出无限杀机：“你知道以我的姿色，为何守寡几年仍能保住处子之身？不是我夸口，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仍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要你的命！……你能先把鼻涕擦一下么。”
圣骑士不理这茬，双手依然狠狠掐着沙利娜的双臂：“哼，我一松手，你就有反击的机会了，我才没那么傻呢！让你见识一下，高手擦鼻涕是不需要动手滴！”只见圣骑士伸出舌头卷到嘴唇上方扫荡了几个来回，两条出洞的青龙立时无影无踪。饶是身经百战的无情剑手沙利娜也被这一壮举恶心得差点背过气去。
圣骑士愈加得意，还加了句评论：“啧啧，挺咸……”
“去死吧！”沙利娜奋力甩头，从飘扬的秀发中射出三点寒星。怎奈受制于人，失了准头，打在色狼的胸前甲胄之上。
“呀嗬！你脑袋上还有武器呐！”圣骑士惊出一身冷汗，欲念顿消，怒道，“我也有哇！”说罢一头撞在沙利娜的额头。他练过铁头功？——不，他戴着头盔。
★   ★   ★   ★   ★
在德鲁伊的指点下，女巫成功地烧毁了十字架、半件皮甲和一部分头发。虽然铁链子还套在手腕脚踝，至少可以走动了。
“有时候你提出的建议过于笼统，缺乏具体的指导性。我差点成了圣女贞德！”女巫嗔怪之意表露无余。
“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德鲁伊深感内疚，但事不宜迟，立即施展飓风装甲，“现在，让地狱之火来得更猛烈些吧，尽你的全力熔掉我身上的铁链！相信自己，你能行！”
“忍着点！”女巫将魔法能量集中在双掌，紧贴着德鲁伊的身躯释放。呼——视死如归的大叔被火球吞噬。
“我的天妈呀！烧死我啦……我不行啦……”火焰中的德鲁伊眼泪横飞，大声哀号。
女巫仓皇停手：“你还好吧？”
“我的飓风装甲不如你的冰甲好使啊……”德鲁伊冒着烟说。
“有了！”女巫道，“我们需要一把利刃，附上我的强化之火，定能让你重获自由！”
“可是我们连一把铅笔刀都没有……”
“你的马戏班子里不会连个小偷都没有吧！”女巫提醒道。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德鲁伊召唤出一只乌鸦。
“歼8，去给我偷一件武器！”德鲁伊布置了任务。
乌鸦嘎的一声顺着铁栏杆空隙飞出地牢。一分钟后，歼8雄赳赳气昂昂地飞回，爪子里抓着一块砖头。
“猫了个咪地！要利刃！利刃！”德鲁伊怒吼。
歼8扔下砖头再次飞去。
★   ★   ★   ★   ★
沙利娜悠然转醒，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捆在椅子上，头发披散零乱，显然里面藏的暗器全部被搜走了。圣骑士坐在她的对面，手里把玩着她的剑。
“你杀了我吧！”沙利娜瞪着眼睛说，“我宁死不受你侮辱！”
圣骑士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现在乖乖地告诉大哥哥，你把我的朋友们关在哪儿了？”
“哼！”沙利娜把脸扭向一边。这时，从窗外飞进一只乌鸦，直奔圣骑士手中的利剑俯冲下来。
“靠！”圣骑士手起剑落将歼8削为两段。“啧啧，这么漂亮的人，养了只这么砢碜的鸟！……”

（13）


“听我说大妹子，”圣骑士伸手抬起沙利娜的下巴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如果你再不配合一点的话，我发誓你的战场处子的称号就此终结。”
“你敢……”面对圣骑士无耻的表情，沙利娜终于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眼中的愤恨之情逐渐转化为楚楚可怜的泪花，“好吧……你想怎么样？”
“这就对了。”圣骑士坐回对面的椅子上，“首先你要放了我的朋友。”
“他们关在地牢，入口在酒吧大厅西北角，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有钥匙。”
“Good。”圣骑士起身查验，属实。“第二，我要你的传家之宝！”
“不行！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沙利娜急了。
“别那么小气嘛！你可以借给我，我拿去复印一本再还给你！”
“复印？复印什么？”
“蓝·依森之书啊！不是你家世代相传的剑谱么！”
“哦，原来是那东西啊，我还以为要我的魔杖怪异之球呢！”沙利娜长出一口气，“拿去吧！我恨死那东西了，它夺走了我的丈夫！就在大衣柜里，有个锦盒。”
圣骑士找到了锦盒，打开观瞧，果见里面放着一本古旧的书，封面上写着“蓝·依森之书”的字样。
“还有事么？”沙利娜平静地问。
“最后一个要求，”圣骑士阴险地笑道，“把你真正的传家之宝交出来！”
沙利娜不再平静，把圣骑士的祖宗八代请出来问候了一遍。
★   ★   ★   ★   ★
“歼8的气息消失了！”德鲁伊表情凝重，“敌人比我们想象的厉害。”
“你的乌鸦死了？”
“这种魔法生物是不会死的，只是被遣返回异界，在24小时之内无法再召唤了。”
“不能坐以待毙，我自己去！”女巫将锁链在手臂上缠了几圈，一个传送已到牢门之外。
“多加小心。我召唤几匹狂狼助你一臂之力！”德鲁伊吟唱咒语，魔法烟雾散去，三匹狂狼出现在德鲁伊身边。“去吧，孩子们，保护好这位女士！”
三匹狼窜到铁栏杆处，回头委屈地望着主人。
女巫叹道：“心领了，你的狼胖得跟猪似的，根本挤不出来。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狼的出发点有问题。”
★   ★   ★   ★   ★
“我再问你一遍，给不给？”圣骑士把剑压在沙利娜的脖子上。
“不给！死也不给！”沙利娜已有舍命的觉悟。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圣骑士把沙利娜抱起来扔到床上，“是你逼我这么干的！”
“你……无耻！……”沙利娜流下屈辱的泪水。
就在这关键时刻，房门被撞开，一只哀泣之兽闯了进来，手里拎着竭力挣扎的女巫：“报告老板娘，这丫头企图逃跑，拖着锁链丁丁当当地疯跑，被我拽住铁链抓回来了！呜——哇……”
房间里的情景令哀泣之兽和女巫都惊呆了。圣骑士正骑在被缚的沙利娜身上妄图解掉她最后的“武装”。
女巫的眼睛在燃烧，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斗气。
“我……我……我只是吓……吓唬吓唬她……没……没……”圣骑士魂飞魄散，一见女巫的表情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女巫的脚下激荡着旋转的雷霆风暴，身后的哀泣之兽早被强大的电流击晕。
“别别别……误误会了，一场误会……我我我没想真真的……”圣骑士跳下床退到墙角，腿软筋麻，面无人色。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去死！”随着女巫的面容扭曲到狰狞的地步，一道强大迅猛的霹雳击穿天花板落到圣骑士的脑袋上。流氓队长惨叫着变成了一只烤地瓜。
女巫提起利剑走向床上半裸的沙利娜。
“你们这群强盗！钥匙和剑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杀吧杀吧！动手吧！”女剑手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过面颊。
“我为同伴的行为感到耻辱。”女巫挑断了她身上的绳子，并将剑递给她。“你现在杀了这个禽兽，我决不阻拦！”
沙利娜简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惊魂不定地接过利剑。
“谢谢。”沙利娜说。
女巫道：“我们的目的只是蓝·依森之书，没想到造成这种结果，对不起。”
沙利娜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是谁了，只有反黑七勇士拥有这种实力！我无时无刻不想摆脱墨菲斯托的控制，原来传说是真的，反恐大业就靠你们了！”说罢从床头柜拿出一只短柄法杖，交到女巫手中。“我毁了你的法杖，这个送给你，只有你才配使用它。”
“这是什么？”女巫问。
“怪异之球——艾斯屈塔的脾气！”
圣骑士奄奄一息地说：“早知你能送给她，我还用费这事么……”
女巫瞪了他一眼道：“我不信你是为了我！”
“我信。”沙利娜在圣骑士身前蹲下，摸着他的脸笑道，“为了补偿你，不如我们把刚才没做完的游戏继续下去……”
圣骑士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14）



由于女巫的醋雷和沙利娜一句报复性的玩笑，圣骑士被提前送回库拉斯特海港住院治疗。经此一役，两个乱世中的巾帼女杰成为好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只怪异之球可以大大提高施法速度并增强魔法的杀伤力，只是会对持有者产生一点副作用。”晚上同床就寝时，沙利娜向女巫解释道。

“什么副作用？食欲不振？脸上起小痘痘？还是那个紊乱……”

“是性格上的转变，当然只是暂时的。”

“再详细一点！”女巫颇感好奇。

“它的名字叫艾斯屈塔的脾气。艾斯屈塔是我家族的一位先祖，是个了不起的魔法师，他拥有多重人格，有的热情豪爽，有的内向柔弱，有的善解人意，有的蛮不讲理，有的稳重斯文，有的暴躁粗鲁，有的正直高尚，有的放荡下贱，这些人格转变起来毫无预兆，以至于喜怒无常，疯疯癫癫，而这件倾其毕生精力制造的魔法武器不折不扣地打上了他的性格烙印，使持有者失去自我。”

“哦……”女巫拿起怪异之球晃了晃，“可是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那最好，早点睡吧！”沙利娜说。

女巫却皱眉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睡一张床？你不能找个别的房间么？死热的往一块儿挤啥呀！”

“看来已经起变化了……”沙利娜苦笑道。

★   ★   ★   ★   ★

“我们得上路了。”第二天早饭后，女巫和德鲁伊向沙利娜辞行。

沙利娜道：“克林姆的心脏就在库拉斯特上层的下水道里，由一支鬼怪大军看守，甚至有复活的古代赫拉迪姆尸怪。”

“不会吧……”女巫脸色微变，赫拉迪姆修道会的教徒构成了世间最伟大的法师阵容，传说中的塔拉夏就是其中之一。赫拉迪姆人在封印了憎恨之王以后遭受了灭族之灾，而现在的反黑精神领袖迪卡凯恩已是最后的赫拉迪姆传人。当年凯恩在赫拉迪姆魔法学院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泡妞上网玩游戏，一学期挂了十多科，被勒令退学，竟然阴差阳错幸免于难，还成了拯救人类的关键人物，这上哪说理去！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总之，你们要多加小心，要不是上午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在网吧玩CS，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祝你们马到成功。”

“谢谢。”女巫与沙利娜亲吻告别。德鲁伊就免了。

在库拉斯特上层，到处是受到蛊惑的萨卡兰姆人，他们效忠于邪恶议员操纵的最高评议会，不惜残害良善。只要干掉那些议员，摧毁强制球体，就可以使这些迷途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所以两位“反恐精英”尽量避免战斗，减少杀戮，直接进入了危机重重的下水道。德鲁伊召唤出橡木灵为黑暗的世界带来光明，女巫亦在实战中体验到了艾斯屈塔的脾气的强大，打得那些蝙蝠怪、僵尸、骷髅等寻常小妖溃不成军。

“哇哈哈哈哈哈……”面对敌人的尸骸，女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叔叔，杀这些小角色太不过瘾了，把你的熊啊狼啊的弄两头出来给我练练手！”

“你怎么了孩子？这不像平时的你。”德鲁伊感到面前这个小女生流着恶魔的血液。

“你有意见吗老东西！”女巫将怪异之球指向同伴。

“你疯了……”德鲁伊本能地施展出飓风装甲。

女巫却突然尖叫一声，捂着嘴道：“这些……这些怪物好恐怖哦……”说罢竟躲到德鲁伊身后，不敢再看那些尸体。

“你刚才更恐怖。”

“我们离开这里好么，我好怕啊……”女巫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德。

“别闹了，前面就是第二层入口了，我们拿到心脏就走。”

“你会保护我吗？”女巫牵着德鲁伊的衣襟，忐忑不安地跟在后头。

“我还没人保护呢……”德鲁伊由衷地说。

来不及分析女巫的性格变化，眼前的情景立即引起德鲁伊的警觉——第二层下水道的入口是封死的，旁边戳着一支与齿轮相接的杠杆，奇怪的是竟然无人看守。

女巫突然兴奋地叫道：“哎呀，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说着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扳那杠杆。

“小心！”德鲁伊发出警告已经迟了，隐藏在暗角中的成群的幽暗蝙蝠拉着电网袭向女巫。

“这玩意我也会，——织网喽！”女巫脸上带着顽童的笑意向空中挥舞法杖，十几只蝙蝠怪立即被卷入一道毁灭性的连锁闪电当中，灰飞烟灭。

这时一只绿色的蝙蝠怪贴着墙面滑落墙根，阴声道：“一下子灭了我的飞行中队，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巫跑到德鲁伊身边，乐不可支地说：“叔叔你看，那只破抹布会说话！”


（15）



“有这么帅的抹布么！听清楚，我是负责看守通往下水道二层暗门的幽暗蝙蝠飞行中队队长，裂缝之翼-冰鹰。”绿蝙蝠说。

“裂缝之翼？什么意思？”女巫问。

“我的翅膀上有好几道裂缝，兜不住风，所以飞起来特别有气势……”冰鹰展开双翅刮啦刮啦艰难地飞了一圈，活像一张狂风中舞动的破报纸。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女巫分析道。

“不可轻敌，”德鲁伊说，“既然身居要职，必有过人之处，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冰鹰贴到墙上喘了几口气，道：“这位大叔果然见识不凡，但我不是鸟，而是幽暗蝙蝠。真正的高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战而却敌之兵！”

“说得好听，你靠什么守住这道关卡？”女巫问。

“智慧！”冰鹰用翼手指着自己的头，“譬如说，我告诉你们，这支杠杆设有陷阱，扳对了可以开启暗门，扳错了就会触动致命的机关，你们怎么办？”

“他说的是真的么？”女巫向老德求援。

“我怎么知道！”德鲁伊感到挠头。

“是向左扳还是向右扳呢？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咦嘻嘻嘻嘻嘻嘻！——刮啦刮啦刮啦……”冰鹰开始得意地扑腾。

突然，女巫额头青筋暴起，脸上横肉毕现：“猫了个咪地，老娘还是第一次被冒牌的鸟耍！干脆先杀了他再说！”举起怪异之球放出一枚冰弹。

冰鹰隐入墙体，消失不见。冰弹夸的一声砸在墙面上。

“哇哈哈哈哈哈，冬巴拉呀冬巴冬巴拉，冬巴冬巴拉，冬巴冬巴拉……”

冰鹰穿行于四壁，忽隐忽现，还唱着令人作呕的歌曲。

“居然能与石墙融为一体，可惜你遇到了我。”德鲁伊召唤出毒藤道，“面条，去把那只会飞的耗子找出来。”

咝——面条像入水之蛇钻进地底。

片刻。“欧——My God！轻点儿，你爹个尾巴的，扎死我啦……”冰鹰被毒藤紧紧缠着拽出墙外。“你们不能杀我！你们还不知道杠杆的正确操作方法……”

这句话唬唬正常人还行。现在的女巫已经丧失了理智与情感，除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她想不出更有创意的礼物来嘉奖这只自以为是的生物。正是：

纸上谈兵靠不住，蝙蝠像块破抹布，惹怒女巫变烧烤，聪明反被聪明误！

暴躁的女巫不假思索地向右扳动了杠杆，下水道二层入口显现出来。

“唉……”德鲁伊若有所失。

女巫皱眉道：“我们成功地突破了这道防线，你叹什么气？”

德鲁伊说：“孩子，我对你的果敢十分钦佩，但有一点希望你能理解——下次再烤蝙蝠，不要拿我的毒藤当柴火。”

★   ★   ★   ★   ★

下水道第二层昏暗的灯光下，古代赫拉迪姆尸怪、僵尸铁嘴、矮骷髅锐利者三个妖人正围着小桌玩斗地主。

“仨5带俩！”骷髅出牌，他是地主。

“你头上有根白头发，我帮你拔下去！”僵尸凑过去偷看骷髅的牌。

“你滚！有骷髅长头发的么！”锐利者赶紧把牌收到胸口，而在他身后，古代赫拉迪姆正透过他的骨骼缝隙窥视。骷髅回头瞪了尸怪一眼，尸怪立刻归位坐直。室内气氛变得紧张而微妙。

“仨K带俩！”轮到赫拉迪姆尸怪出牌，“要么？”

骷髅摇头：“过！”

“一个3！呦，谁掉的一块钱？”尸怪指着骷髅脚下说。

骷髅一低头，僵尸和赫拉迪姆尸怪立即偏过身子来看他的牌。

“你俩真是把缺德搁车上——忒缺德了！能不能好好玩了！”骷髅勃然大怒。

“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继续！一个7！”僵尸奸笑着。

锐利者眼前一亮，看着对面道：“有两个人进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唬谁呀，” 僵尸和赫拉迪姆尸怪笑得前俯后仰，“你休想偷看我们俩的牌！”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女巫的声音：“咱五个玩保皇啊！”

僵尸和赫拉迪姆尸怪惊得同时回头，锐利者却以极快的速度分别探视了他俩手中的牌……


（16）


“你们咋进来的？死蝙蝠干什么去了？”僵尸铁嘴问。
女巫笑吟吟道：“死了的蝙蝠当然去见阎王了！你们想不想去？”
“哼！”锐利者从桌子底下拔出一柄菜刀，“我看你们是来找死的！”
“不，我们来找一颗伟大的心。”德鲁伊道，“在萨卡兰姆的年轻人沦为墨菲斯托的奴仆之时，只有一颗心尚未与之妥协，而且我相信，即使遭遇了被肢解的厄运，那颗正义之心依然火热！”
“你错了，”古代赫拉迪姆说，“现在那颗心肯定拔凉拔凉地！”
“为什么？”女巫问。
尸怪大笑：“因为我把它搁冰箱里了！哇哈哈哈哈哈……”
“笑掉你的牙！”女巫挥杖射出一个冰弹灌入尸怪口中，将这个老木乃伊满口利齿击碎。
赫拉迪姆人只有领袖级的人物才会在死后被制成木乃伊，而女巫所展现的施法速度，使这位复生的魔法大师心中的优越感一扫而光。
锐利者按捺不住，挥舞着菜刀闪电般冲向女巫。好在德鲁伊早有防备，召唤出三匹狂狼拦下矮骷髅一顿神啃——这些迅捷的生灵就看骨头亲。等缓慢的僵尸溜达过来，狂狼早已放弃一堆烂骨头冲向腐肉。女巫制造出强大的静电力场令僵尸极度虚弱，使这道硬菜顷刻间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德鲁伊指着古代赫拉迪姆说：“孩子们，那个肉干味道也不错！尽情地享用吧！”
三匹狂狼却低嚎一声，夹着尾巴退回德鲁伊身边，趴在地上不动了。老德心里暗惊，狂狼是残暴而具有灵性的生物，如果它们临阵退缩，一定是感受到了敌人的恐怖。那么面前这位赫拉迪姆前辈的实力真是无法估量！
古代尸怪仍旧稳坐于桌前，撇着嘴道：“活该，你以为僵尸铁嘴那么好吃？臭肉带毒，吃了不坏肚子才怪！你那几匹狼估计得拉三天稀！”
“原来是吃了脏东西肚子疼，吓我一跳……”德鲁伊这才放下心来。
女巫的杖尖开始聚集魔法能量：“老木乃伊，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古代赫拉迪姆笑道：“收拾了两个废物就自鸣得意，我想你们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没了狼崽子，剩下的骨头怎么啃？”木乃伊一挥手，十几个高级骷髅战士破土而出，将两人围在当中。三匹身体欠佳的狂狼强打精神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又颓丧地趴下了，就象三只乖乖狗。
尸怪盯着女巫凶狠地说：“你打碎了我的牙，我要吸干你的血！——给我杀！”骷髅们齐扬兵器发动进攻。
女巫尖叫着抱住德鲁伊，二人淹没在一片白花花的乱刃之下。
“哈哈哈哈哈哈……”古代赫拉迪姆得意忘形，仰天狂笑。
“还笑！这回轮到舌头！”女巫突然在桌子前冒出来，将魔杖塞进木乃伊口中放了个冰弹。
德鲁伊在旁边惊魂未定：“没想到你还能带着我一起传送，什么时候练的？”
女巫说：“这是高级时空传送魔法，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刚才一着急就顾不得风险了。”
“要是法术失败了会怎样？”德鲁伊问。
“可能会因为时空扭曲引起物质改变，比如我的上半身长在你的下半身上，而你的……”
“你这丫头好大的苦胆，没练成就敢使……”德鲁伊冷汗如雨。
“玩呗！你看那些骷髅人玩得多开心！”
骷髅们还围在那里疯狂地砍刺，圈内的三匹狂狼早已成了肉馅。德鲁伊看在眼里，痛在心头：“猫了个咪地，敢虐杀我的宠物！我来替你们报仇！”身形一晃化身为狼人，扑向骷髅群，将啃骨头进行到底。女巫则坐在桌子上拍手笑，大喊着加油。
这时古代赫拉迪姆从桌子底下爬上来，硬着舌头说：“H……H……Help……”
“拜托，说国语！”女巫回头瞪了他一眼，再次将怪异之球插进他的嘴里……


（17）



一只狼爪搭在杖柄上，阻止了一枚致命冰弹的发射。待德鲁伊完全恢复人形，女巫诧异地望着他问：“你想亲自下手吗，叔叔？骨头啃得不过瘾？”

“这位历史的见证人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并且他可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女巫这才将艾斯屈塔的脾气从木乃伊口中拔出来，那尸怪立刻瘫倒在地。

“晚节不保哇……”古代赫拉迪姆哽咽着说，“当年我们前赴后继地牺牲换取了憎恨之王的囚禁，虽死犹生！而今，我竟然为了重新获得生命与肉体，抛弃了赫拉迪姆的荣耀……我他妈……我他妈太不讲究了我！……”

德鲁伊道：“像您这么高贵的灵魂怎么会受到墨菲斯托的诱惑呢？”

“是呀！”女巫说，“人家克林姆就能至死不渝威武不屈！”

木乃伊道：“这正是墨菲斯托的恐怖之处。它能够利用人类的憎恨，使他们迷失本心，为他所用。对他的憎恨越强烈，就越难以自拔。那些忠诚的萨卡兰姆的孩子，无不想将这地狱三巨头的老大碎尸万段，结果现在都成了恶魔的仆从，牢牢地被憎恨之王掌控，在执行罪恶的同时，饱受灵魂的煎熬。克林姆天生弱智，是个SB，就知道玩，所以才没有受到邪恶精神魔法的控制。”

“真的这么厉害！”德鲁伊眉峰紧锁，“实不相瞒，我们就是反黑七勇士，在赫拉迪姆导师迪卡凯恩的领导下打击恐怖分子，维护世界和平。”

“那你们也要加倍小心！摧毁萨卡兰姆最高评议会不是简单的事情，现在神殿之城八大高手全部成了墨菲斯托的爪牙……”

“八大高手？都谁呀？”女巫问。

“邪恶之手-伊斯梅尔，火焰之指-吉列布，寒冰之拳-托克，空虚之指-维恩，火花之拳-布瑞姆，巨龙之手-马弗，战场处子-沙利娜，还有号称第一快剑的战场畜牲-桑吉库。桑吉库练剑成痴，死于自己剑下，他的尸体已经被憎恨之王吃了。现在的墨菲斯托虽然魔力被封，却是集天下武学于一身，据说什么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九阴真经都被他练成了。”

“那怎样才能杀死墨菲斯托呢？”女巫问。

木乃伊说：“看到你们除魔卫道的决心，我感到这个世界还有希望！记住，打败墨菲斯托的方法是——抛弃憎恨，用爱去战胜他！”

“非……非得跟他上床么？”女巫的脸红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肤浅呢……靠，这世界没救了……”古代赫拉迪姆深受打击，一命呜呼。

“哎！别死啊，您再多解释两句啊！”女巫拿怪异之球哐哐敲着木乃伊的脑壳。

德鲁伊摇摇头，朝墙角的冰箱走去，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冻得梆硬的带冰碴的心脏。“不知道这个是不是。”

“我来确认一下！”女巫接过心脏，抓在手里夸夸往桌子上砸了几下，去掉了表层的冰，然后用地狱之火喷烧。

“哎呀我去！……死丫头片子！快住手哇……”

“就是它！嘻嘻……”女巫中止法术，桌子上现出一颗乌漆麻黑的冒烟狂跳的心脏。

“你们伤透了我的心……”克林姆的心脏委屈地说。

德鲁伊找了个塑料袋，把心脏放在里面。“我们先回沙利娜酒吧，明天再前往神殿之城！”

女巫却道：“你先回酒吧，我去崔凡克打探一番，说不定可以顺手拿到克林姆链枷！”

“不行，这样做太蛮干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没事啦！我只是去侦查一下，又不是去拼命！”

“我跟你一起去。”

“你会传送么？”女巫狡猾地一笑，消失了。

“这野丫头！”德鲁伊只好召唤出幻影2000跟踪女巫，自己带着心脏返回沙利娜酒吧。

时至傍晚，女巫没有消息。德鲁伊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心急如焚。一小时后，幻影2000的气息突然消失。沙利娜匆匆推门而入：“不好了，墨菲斯托广播电台晚间新闻报道说，一个女子潜入最高评议会，被驻守在那里的三大高手擒获！”

“我去救她！”德鲁伊立即起身。

沙利娜拦道：“不行，崔凡克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一个人去无济于事。这里可以交给我，你现在就带着克林姆的心脏返回库拉斯特海港求援。”

“好！”德鲁伊抓起心脏就走。

“哦——哦——你弄疼我了！”克林姆的心脏大叫。

德鲁伊回头向沙利娜道：“借我把刀，路上这玩意再叫春，我就让它开开心！”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0:59:09

第十三章：憎恨之王

（1）


半夜子时，刺客悄无声息地溜进迪卡凯恩的房间。这个反黑领袖享受单间待遇完全是由于没人愿意同他共处一室。
“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凯恩躺在床上，似乎一直在等待刺客的到来。
刺客道：“已经有过接触，她是世界制裁委员会执行机构——库尔-哈兹克的成员，自称猎魔人，专门猎杀背叛自己信念的堕落法师。她的名字叫娜塔亚。”
凯恩沉吟道：“几乎和赫拉迪姆一样久远的秘密结社重现江湖，到底为了制裁谁呢？”
“她的目标有两个，一是奥马斯，失去吉得宾之后他装疯卖傻，颓废沉沦，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所以组织派她来调查，并给予惩戒。但在死灵法师夺回圣刀之后，奥马斯恢复了保护海港的力量，履行了史卡辛米大法师的职责，制裁随之取消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请许多人调查她都没什么结果，你是怎么做到的？”
刺客神秘一笑：“我曾经也是库尔-哈兹克的一员。”
“原来如此，那么她的第二个目标是谁？”
“你。”刺客笑得有些诡异。
“啥！”凯恩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把被窝里的夜壶掀到了地上，室内立即充满浓郁的尿臊气。
“你……你居然搂着夜壶睡觉……”刺客一咧嘴，顿觉反胃。
“这不是真相！孩子，别让常识蒙蔽了你的判断！”凯恩道，“事实是，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被窝里撒尿，尿完了也没好意思拿出来……”
“真恶心！……”刺客手捂口鼻，背过脸去。
“闲言少叙，你说娜塔亚的第二个目标是我？为什么？我主持正义，拯救苍生，难道她想制裁一个对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伟人么？你没告诉她我是个多么疾恶如仇和慈祥谦逊的人么？”凯恩露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
刺客回身道：“她掌握了大量关于你为老不尊、招摇撞骗、贪污受贿、顺手牵羊、投机倒把、卸磨杀驴、落井下石的证据和资料，认为你已经沦丧了最基本的赫拉迪姆道德底线，是法师里的败类，社会中的人渣！她非杀你不可！”
“这……这可咋整啊……”凯恩汗流如注，突然滚下床来抓住刺客的手说，“孩子，救救我！我不能就这么死去！邪恶三兄弟还没有铲除，世界还需要我！难道你能坐视不管，令亲者痛、仇者快么？”
刺客的手在颤抖，她的心在抽搐：“你……你撒完尿洗手了么？”
“孩子！妹子！姐！大姨！妈！亲妈！奶奶！祖宗！您无论如何得救我一命啊！”凯恩老泪纵横。
“这么说她的那些证据是真的了？”刺客问。
凯恩无限凄凉地点点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我的主流是好的，我的匡扶正义、济世救人之心是好的，反黑战争还需要我来领导，你要顾全大局啊！而且，我还有个惊天大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刺客动心了。
“就是关于崔凡克埋藏大量古老如尼符石的秘密！”
“传说中的神符之语？”刺客瞪大了眼睛，想起了关于凯恩是唯一了解神符之语的智者的传说。
“不错，你不想获得上古魔法的强大力量么？”
刺客沉默片刻，终于表态：“好吧，我帮你。”
“你要时刻保护我啊！”凯恩目光中充满渴望。
“不必，只要打败娜塔亚就行了。库尔-哈兹克的规矩，当一个成员证明比另一个更有能力执行某个任务时，可以取而代之。这样她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刺客满怀信心，推门要走。
“你这就去找她决斗？”凯恩惊慌未定。
刺客道：“我要先回去洗手！”
★   ★   ★   ★   ★
月下树旁，两个黑影聚首。
“老头子说了么？”
“说了，崔凡克果然存在上古符石。”
“很好，乘机向老家伙索要神符之语排列真诀！只要你掌握了这个，就能无敌于天下！我一定帮你打造最强的符文装备！”
“谢谢你，娜塔亚表姐！”

（2）



德鲁伊日夜兼程赶回海港，顾不得一身疲倦先吃了顿饭，然后与其他同伴一起出席了凯恩主持的重特大突发事件应急会议，并于会上对崔凡克的情况作了详细的汇报。

凯恩道：“现在有了克林姆的眼球、大脑和心脏，只差链枷。暗黑破坏神和毁灭之王正在想方设法解救他们的大哥，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消灭墨菲斯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死灵法师点点头：“圣骑士重伤住院，女巫被俘生死不明，我们的力量大大削弱了。队长是最强悍的一线炮灰，而要攻打崔凡克，没有法师的协同作战几乎就没有胜算。咋办呢？”

凯恩说：“我们还有最后的王牌——铁狼法师佣兵团。”

“经过这场浩劫，那个松散的垃圾组织还有战斗力可言么？”亚马逊表示怀疑。

凯恩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铁狼昔日的辉煌成就足以在库拉斯特历史中写下重重一笔，在失去圣刀保护的日子里，是它确保了海港没有沦陷。你只看到了它的凋敝，却没有看到它的牺牲。看问题不能只停留于事物的表面，而要上升到一定的战略高度，这就是为什么我是领导，而你们是干活儿的。野蛮人，你上桌子干嘛？”

“我也想当领导！”野蛮人兴奋地说。“看我现在够高不？”

“给我下来，别J8捣乱！”凯恩怒斥道。

“艾席拉同意借兵了么？”德鲁伊问。

凯恩叹了口气：“我和她之间有些过结，现在她恨我入骨。”

“一定是海港闹饥荒的日子里，你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压榨。”刺客冷冷地说。

亚马逊也指责道：“都怪你得罪了她，现在还怎么腆脸求人家办事啊！”

凯恩厚颜奸笑：“这正是我叫你们来的目的。”

★   ★   ★   ★   ★

艾柯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用颤抖的手拿起圣骑士给他带回的黑皮书。封皮上用古朴的字体写着“蓝-依森之书”，最下方是两行小字：

于冒泡出版社赔钱出版。

内部发行，印数1册，盗版必阉。

翻开扉页，内容大体与封皮一致，纸面发皱，沾有血迹和鼻涕。

翻开第一页，上写：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宫而不净，宫也白宫。背熟口诀，融会贯通。一朝学就，傲视群雄！

艾柯依言对自己下半身进行了进一步的处理，然后忍痛继续看书。第二页是广告，大部分是关于各种难言之隐的，倘若大家感兴趣，随便买份晚报能看个尽兴。第三页是征婚、寻人、挂失、作废等启示和声明。第四页是娱乐八卦和无耻谣言。第五页是红烧肉的制作方法……总之越翻越离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直翻到最后，倒数第二篇儿写着“蓝-依森剑诀”几个大字，接下来的一篇儿被撕下去了，尾页上写着：以上便是蓝-依森剑诀。

艾柯抓起吊滴瓶子扔向邻床的圣骑士：“你他妈耍我！快把那页剑诀交出来！”

圣骑士揉了揉脑袋上的筋包，莫名其妙地说：“啥玩意啊？”

“这上面有一页被撕下去了！快交出来！”艾柯愤怒地说。

“是么……”圣骑士努力回想，旋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从库拉斯特商场被送回来的路上，突然产生了大便的冲动，身上没带纸，就从那书上撕了一页。我可没从中间撕啊！”

艾柯疯了。

★   ★   ★   ★   ★

似乎有许多朋友期待更直观的描述，从而对克林姆眼球事件耿耿于怀。其实当“含蓄”赋予的想象空间被抹杀，幽默也就沦为俗料了。如果大家能将“恶心事儿”当成行为艺术来欣赏的话，如果大家非要问个结果的话，我是无所谓的，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倒霉的眼球没有走回头路。


（3）



铁狼总部大厅里灯红酒绿、烟雾弥漫，性感的艾席拉穿着暴露，醉眼朦胧，正与铁狼成员们打麻将。艾席拉的自暴自弃影响了整个佣兵团，使这个创造过无数奇迹的组织在有今天没明天的境况下苟延残喘。凯恩和七勇士的出现，为铁狼的解散提供了很充分的理由。现在这里完全变成了赌场，仅剩下的十来个法师已经适应了赌徒的角色。能杀贯战的法师也好，醉生梦死的赌棍也罢，正因这些生死与共的伙伴不离不弃，才使得艾席拉没有精神崩溃。但是在这些失意的英雄们的骨子里，不曾改变的仍是库拉斯特最强佣兵团的凝聚力和荣誉感。当亚马逊走进大厅，没有人做出异常的反应，但是每个人心都提到了舌头底下，他们预感到期待已久的时刻即将到来，兴奋之情在拿着牌发抖的手上表露无遗。

“您好啊，尊敬的艾席拉女士，我仅代表七勇士向您致敬！——让肾亏的凯恩见鬼去吧！”亚马逊头一句话就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请坐，看茶！”艾席拉立即恢复了首领的风范。

“对不起，没茶叶了。”手下报告说。

“上水！”艾席拉脸色微变。

“对不起，停水了。”

“有什么能喝的？”艾席拉脸上挂不住了。

“就剩酒了。”

“那就上酒！”

“还是碘酒。”

“咔！——”艾席拉手中射出一道电弧将那个贫嘴法师送出窗外。

“不麻烦了。”亚马逊开门见山地说，“我的来意想必您已经猜到了，我们决定对崔凡克发起总攻，但是在对付最高评议会的战斗中，不能没有铁狼。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为了库拉斯特的解放，铁狼应该与七勇士联手。”

艾席拉笑道：“能得到七勇士的肯定，是我们的荣幸。在保卫家乡的战斗中，铁狼从来不畏牺牲。我丝毫不怀疑七勇士能够推翻崔凡克的反动统治，但是当墨菲斯托退出历史舞台的那天，又有多少人会记得铁狼的功绩呢？”

亚马逊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台词说：“七勇士不是神，我们和你们一样是捍卫真理的战士，单凭我们的力量无法摧毁最高评议会。而且相对于库拉斯特人的铁狼，我们才是名副其实的雇佣兵。所以我们七勇士希望能够暂时加入铁狼佣兵团，在您的带领下攻打崔凡克！”

“真的？”艾席拉吃了一惊。

“当然。除非您不接纳。”

艾席拉道：“我本人非常欢迎各位的加盟，但是铁狼是法师佣兵团，要加入的人必须通过一项考试。”

“什么考试？”

“不用身体接触、不借助工具来改变物体的形状或属性。换言之，你必须懂得实体攻击以外的战斗技能。”

“好吧，什么时候考试？”

“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

亚马逊走了。

一个铁狼成员问：“真的要他们考试么？”

艾席拉道：“七勇士的加盟是铁狼复兴的契机，但是他们光芒太盛，只能用这个办法杀杀他们的威风。”

“老大英明！”

艾席拉和众铁狼成员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和喜悦，各自摆出夸张的动作大喊了一声：“耶——”没等喊完就又看到了亚马逊惊愕的脸。

一段尴尬的静默之后，亚马逊才说：“我回来是想问一下，明天几点考？”

★   ★   ★   ★   ★

上午十点。亚马逊、野蛮人、德鲁伊、死灵法师、刺客来到铁狼大厅待考。负责监考的是奥马斯、凯恩、赫拉铁力。

“只要你们能够证明自己拥有实体攻击以外的战斗技能就算过关。哪一个先来？”主考官艾席拉问。

野蛮人一拍胸脯：“我来！”

只见他在桌子上摆满了蜡烛，全部点燃。

奥马斯道：“看来他要施展蛮族秘技-战嚎了！由战歌衍变而来的声爆攻击，破坏力惊人啊！”

赫拉铁力激动地说：“今日能够一睹传说中的神技，实乃幸事！”

凯恩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开始！”主考官发令。

只见野蛮人背对桌案，弓步沉腰，气运丹田，俯身撅腚，巨屁砰然而出，伴有裂帛之声，绝似怒炮狂轰，振聋发聩，直教火灭烛飞，裤裂桌翻……


（4）


“墨菲斯托先生，我们擒获了一个擅闯禁地的女娃，自称是您的未婚妻！”驻守神殿之城的守护者之塔的寒冰之拳-托克通过电话向老墨汇报。
“未婚妻？我咋不知道呢……”地下的墨菲斯托陷入沉思。
“很明显是欺诈，让我等处死这个奸细！”
“且慢！”墨菲斯托道，“未婚妻……难道是我忘了？……想当年游戏人间也做了许多荒唐事，泡过的妞不计其数，保不齐有姑娘为我魂系梦牵，痴情不改找上门来，嗯，这都是憋不住的事儿！休要伤她，尽快查明她的基本情况！”
“是！”
邪恶之手-伊斯梅尔、火焰之指-吉列布和寒冰之拳-托克开始审问女巫，但进展很不理想。
“你-到-底-说-不-说-呀？”伊斯梅尔慢悠悠的声音十分腻人。
“不说！”被捆在柱子上的女巫大义凛然。
“你-就-说-了-吧，求-你-了，姑-奶-奶。”
“我要喝太子奶！我要喝太子奶！”女巫吵着。
伊斯梅尔开了盒加浓太子奶给女巫吸了两口，又道：“说-吧，悄-悄-的-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还-不-行-么……”
“变态！娘娘腔！去死吧！”女巫骂道。
“一边儿呆着去，”托克踢倒了伊斯梅尔，“费了半天劲连人家三围多少都没问出来！废物！”
托克寒着脸恶狠狠地对女巫说：“你要是再胡闹，我就将你冻成冰棍儿！”
“我要吃冰棍儿！我要吃冰棍儿！”女巫大嚷。
托克气得浑身发抖，一张怪脸越来越难看，终于咆哮道：“去给她买冰棍儿！”
吉列布道：“不就是三围么，直接量一下不就得了！”
托克苦笑道：“墨菲斯托的马子，你敢量啊！
★   ★   ★   ★   ★
铁狼大厅里，野蛮人成功地验证了战嚎未必非得由嘴发出，一屁震群雄，众法师无不惊骇。
“通……通过！”艾席拉铁青着脸道，“下一位！”
“该我出场了。”刺客走上前来说，“哪位朋友愿意跟我配合一下。”
由于刺客的美貌，许多铁狼法师跃跃欲试。
奥马斯揣测：“看架势，好像是催眠术，在东方称之为摄魂大法！”
赫拉铁力道：“今日能够一睹传说中的神技，实乃幸事啊！”
凯恩微笑不言。
刺客选中了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人合作，用一条毛巾蒙住他的双眼。只见刺客右手一抬，挥出一柄飞旋利刃，那飞刀绕着铁狼法师的脑袋盘旋几周，乌丝纷落，几秒钟内将他剃成了秃子。
“停！”艾席拉喝道，“犯规！不许用冷兵器！”
“这不是冷兵器，”刺客一招手，那旋转的飞刀回到自己头上方悬停，“我的飞旋利刃是用‘气’创造出来的，剃头修脚，切菜剁肉，方便快捷，用途广泛，天热时还可以这样——”刺客接刀在手，双臂运力，将刀刃拧偏，当飞旋利刃再次启动，竟扇出凉爽的微风来。受此启迪，后人发明了电风扇。
刺客再一挥手，那飞刀啪的一声消失不见。
“通过！下一位！”艾席拉首肯。
“我试试！”德鲁伊搬来一只大水缸，注满清水，往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议论声四起。
“莫非是打外震内的中国拳法——柳叶绵丝魔神掌！”奥马斯分析道。
赫拉铁力说：“今日能够一睹传说中的神技，实乃幸事！”
凯恩抿嘴偷笑。
“大家请看！”德鲁伊脱下身上的皮甲，扔到缸里，然后念动咒语，但闻哗哗水响，缸内漩涡陡起，越转越快，显然他在水中制造了一个旋风。片刻，水趋平静，德鲁伊捞出皮甲，拧了一把，道：“干净了。”
“请问这招有什么实战价值？”艾席拉皱着眉头问。
德鲁伊一笑：“我刚才为大家演示的只是弱化的水底旋风，再看——”只见他再次将皮甲放入缸中，漩流大作，沿缸口盘旋上升，形成冲天水柱，皮甲在其中上下翻滚，在一片妈呀声中，皮甲被撕成碎片，水柱即而瓦解溅落。受此启示，后人发明了洗衣机。

（5）



“下一位！”艾席拉喊。

“献丑了。”死灵法师走上前来。

奥马斯手捻须髯道：“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将要召唤亡灵大军了，那些不死生物虽然没什么智商，却有着惊人的战斗力！”

赫拉铁力说：“今日能够一睹传说中的神技，实乃幸事啊！”

凯恩只顾用挖耳勺掏耳朵。

“我要给大家展示的是死灵系魔法中引以为傲的防御技能。”死灵退到大厅一侧，口中低声吟唱，手挥法杖连续在大厅平行布下10道骨墙。“就算敌人有千军万马，要摧毁我的骨墙也要费一番周折，这些魔法屏障可以将众多敌人挡在一定距离之外，也可以将少数强大的敌人暂时困在骨阵当中。”全场众人都为骨墙的实战价值鼓掌喝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若干年后，刘翔越过这十道栅栏只用了12秒51！

“通过！下一位！”

亚马逊闪亮登场。

奥马斯充满期待地说：“亚马逊的魔法神箭驰名天下，变幻莫测，导引箭例无虚发，多重箭秒杀千军，堪称战神！”

赫拉铁力道：“今日能够一睹传说中的神技，实乃幸事！”

凯恩闷头默默抠脚。

“族人擅长野外生存，下面为大家演示其中的一项技能。”亚马逊吩咐人拿上来一只圆形盾，卸下盾柄，盾面朝下置于地上，在里面放油、葱、姜、蒜、辣椒和一条鱼，然后手执宽头标枪向盾里戳了十几下，电花噼啪迸炸，顷刻间室内充满鱼肉的焦香。受此启发，后人发明了电炒锅。

亚马逊用枪尖扎着电烧鱼，递到三位监考面前，那三个没羞没臊的竟伸手撕下鱼肉品尝起来，频频点头，啧啧赞叹。

艾席拉宣布：“五位英雄全部通过测试，欢迎你们加入铁狼！”掌声四起。

奥马斯一边吃鱼一边叹道：“今天反黑勇士同台献艺，令我等大开眼界，大饱口福，真是包罗万象，色香味俱全啊！”

赫拉铁力由衷地说：“今日能够一睹传说中的神技，实乃幸事！”

铁狼成员们实在忍无可忍，一拥而上将三个监考踹倒在地，拳脚交加——

“瞎J8说，乱J8说，说J8错了还J8说！”

“我让你贫！我让你胡咧咧！我让你BB！”

“老子忍你们半天了！”

“踹他前脸儿！蹬他老二！”

……

凯恩抱头蜷身，哭喊道：“我啥话也没说呀！我招谁惹谁了？……”

★   ★   ★   ★   ★

半夜，库拉斯特医院里，圣骑士被一泡尿憋醒，循循而起，耳闻艾柯均匀的呼吸声，望窗外一片柔和月色。他悄悄走到户外，在一棵大树下意欲小解，忽听树后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这就是神符之语的排列真诀？”

“是的，老头子为了保命，不会骗我的！”

“好了亲爱的表妹，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休息了。”

“休息？什么意思？”

“你可以安息了。”

“娜塔亚表姐，您在开玩笑么？您一直在利用我么？”

“呵呵呵呵呵，天真的小丫头，你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让表姐送你一程！”

这时又响起了另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顺便也送送我吧。”

娜塔亚笑道：“你们果然是双生儿，不过像你们这样的小鬼，来上十个八个也无济于事，无论是武技还是装备，你们都远不如我！”

圣骑士探头望去，只见月下的娜塔亚竟然凭空消失，仿佛融入夜色之中。

刺客和影子同时惊道：“好快的身法！”

娜塔亚的声音在空气中荡开：“不是我的身法快，而是我穿着家族秘传的隐身甲——娜塔亚的非难。你们连我在哪里都看不见，乖乖受死吧！”

眼见呆若木鸡的刺客和影子要遭毒手，圣骑士大吼一声冲了上去，两臂一晃轮倒了双生姐妹，然后那硕大的臀部开始美轮美奂地扭动，空气中传出招魂曲般的呜呜风响，娜塔亚惨叫一声跌在地上显出形体。

“祝福之锤的第一次献给了靓妞！真TM爽！” 一柄闪闪发光的小锤飞回圣骑士手中，破风之声顿止。

“你……你是谁？”娜塔亚嘴角见血。

圣骑士咧嘴一笑：“我是你表弟呀！娜塔亚表姐！”


（6）



“与七勇士为敌，那是老寿星玩蹦极——活腻歪了！”圣骑士探手掐住娜塔亚的脖子道，“老实交待，谁派你来的？”

娜塔亚表情痛苦，却咬紧牙关摇头不语。

“嘿嘿，”圣骑士坏笑道，“不是我愿意耍流氓，是形势的需要，是历史的选择！”

“不得无理！”刺客喝止队长的粗俗之举，“她是世界制裁委员会库尔-哈兹克派来的。”

“裤什么客？那是什么玩意？”

影子解释说：“世界上最大的暗杀组织，号称终极正义。如果组织认为你该死，那么你一定会按时按要求地死去。”

圣骑士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大手迅速撤回，挠着脑袋满脸堆笑：“呵呵，一场误会啊大姐！你们女人间的事儿，我我我本来就多余管……我我有事先先走了……”

娜塔亚视死如归地说：“不用戏弄我了，既然败在你手，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刺客道：“你走吧，带着神符之语排列真诀。作为库尔-哈兹克的成员，倘若没有完成任务，也无法活着复命。”

“你们……真的肯放我走？”娜塔亚简直不敢相信。

“表姐，我们的敌人只是大菠萝邪教的恐怖分子，刚才若不是您想害我俩性命，队长也不会下此重手。”刺客解释道。

“造物弄人，辣手摧花呀，哪知道是一家人儿……”圣骑士痛惜地说。

“好吧，……后会有期！”娜塔亚站起身，蹒跚地走进树影里消失了。

“谢谢队长救命之恩。”刺客和影子向圣骑士感激地说。

老圣笑道：“跟哥哥客气啥！对了，你们想咋谢呀？”

刺客和影子互望一眼，沉吟片刻，同时向圣骑士深鞠一躬：“谢谢！”

“……”流氓队长心里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两位妹妹似带着某种不可亵渎的神圣光环，将自己的邪念一点点驱散。

“队长，您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影子问。

圣骑士摆了个酷酷的造型：“一定是男人的气息！”

“是很难闻的臊气！”刺客强调。

“哦……是么……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是！”双生儿隐去。

圣骑士摸摸自己湿漉漉的裤裆，暗忖：“该死的裤什么客，吓死我了……”

★   ★   ★   ★   ★

病房里，艾柯鬼头鬼脑地趴窗向外张望，未见圣骑士踪影，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剂。

“猫了个咪地，用我的蓝-依森剑诀擦屁股！吃饭抢我红烧肉！睡觉说梦话咬牙还打呼噜！还冲着我的脸放响屁……我他妈要让你生不如死！”艾柯嘟囔着恶毒的语言，在圣骑士枕下摸出一只酒壶，将药剂倒了进去。

“干嘛呢，老爷子？”圣骑士突然推门进屋。

艾柯吓得面色惨白：“没、没、没什么……”

“不对，你的脸明明告诉我你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圣骑士凌厉的目光逼视着艾柯，“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我给你剪枝！”

“真的没有……”艾柯的手在颤抖。

“你手里是什么？”

“酒、酒壶……”

圣骑士勃然大怒：“老东西！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想要我的命么！”

“对对对不起……我一时糊涂……好汉饶命啊……”艾柯跪伏于地，追悔莫及。

圣骑士冲上去一把夺过酒壶：“靠！第一眼就看你不是个好东西！妈的敢偷我酒！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骗过那些护士的眼睛，弄点儿酒容易吗！藏枕头下边都被你翻出来了……不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是装在肚子里保险！”圣骑士狠狠瞪了艾柯一眼，拔掉壶塞将毒酒一饮而尽……


（7）



攻打崔凡克九死一生，面对如此危险的任务，铁狼成员争先恐后的表现令人钦敬。然而兵在精而不在多，最后敲定了10人成立推翻最高评议会消灭墨菲斯托敢死队，简称“推消队”。这十人的名字光荣地载入了史册，他们是——火法师杰希夫、凡吉，电法师拉尔丁、斯高屈和冰法师艾杰希德，七勇士中的亚马逊、德鲁伊、刺客、野蛮人和死灵法师。为了保证这次行动取得胜利，奥马斯和凯恩举办了为期三天的紧急强化培训班，对这些勇士进行出征前必要的辅导。

“大家注意看，这就是墨菲斯托。”奥马斯在黑板上展开一幅魔鬼的画像。那恶魔长着羊头人身、一双骨臂利爪，背生四只触角，下面是两条驴腿，全身笼罩在神秘的白雾之中，邪恶的眼神竟然充满讽刺的笑意。

“哇……这就是憎恨之王，不愧是三巨头的大哥，长得真洋气！”亚马逊惊叹道。

凯恩说：“他比我们从前所见过的任何魔鬼都要恐怖万倍，因为他拥有神一般的力量，并且擅长精神控制。在他面前，只要你心怀憎恨，就注定要沦为他的奴仆，可以想象当年赫拉迪姆将他封印在守护者之塔下是多么艰难。而今你们将继承先辈的遗志，再次面对这个来自地狱的魔王，将他彻底消灭！为了抵御他的精神魔法，有必要对你们进行专项特训！”凯恩一招手，服务人员赶过来几只咩咩叫的山羊。

凯恩抚摸着一只山羊的头道：“你们要做的就是培养对山羊的感情，请大家对着山羊，跟我一起唱——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预备——齐！”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敢死队成员开始跟着哼唱，各跑各的调。

“STOP！”凯恩挥舞着双臂道，“声音不要这么苍白，要投入感情！心中要充满爱！再来一次！预备——齐！”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凯恩说：“GOOD！只有野蛮人的声音略显生硬，你单独来一遍，要找到感觉！你可以抱着羊，就像是对着心爱的姑娘歌唱！”

野蛮人伸出大手去抓羊，那山羊拼命挣扎。野蛮人怒道：“跟我晒脸是不是？”

梆！凯恩一记木杖敲在野蛮人头上：“不可动怒！在墨菲斯托的魔法领域内，只要露出半点敌意，就会被乘虚而入！心中满怀真诚的爱，这样才能对憎恨之王造成最大伤害！我再给你示范一次！”

凯恩走向那只受惊的山羊，用慈祥与博大的爱，去抚慰不安的灵魂。那山羊心说：“我他妈今天咋这么倒霉呢，都可我一只羊祸祸，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我让你找残！”遂咬牙切齿，后蹄刨地，低头挺角，狠命向凯恩要害顶去。

凯恩被送往医院急救，躺在担架上还歇斯底里地喊着：“猫了个咪地，给我炖了它！”

★   ★   ★   ★   ★

清晨“推消队”出发前，七勇士成员来到病房向队长辞行。

“队长，”亚马逊说，“我们去进攻崔凡克了，相信没有您的带领，我们一定会做得更好。请您放心！”

野蛮人说：“大哥，宰了墨菲斯托回来咱们喝羊汤！”

刺客道：“娜塔亚表姐把隐形甲留给了我，她说你是个真正的男人，若不是您心有所属，实愿以身相许，只叹有缘无份！”

死灵法师说：“今日一别可能即成永诀，但您永远是我们的队长，我们就是死了也会回来找你的！”

德鲁伊道：“女巫被俘生死未卜，祝福我们吧！希望七勇士还有团聚的一天！”

大家表达心声之后，洒泪踏上征程。

被艾柯毒成痴呆的圣骑士始终未发一言，只是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嘴唇不住地颤抖。

——我是谁？……谁是队长？……他们是谁？……他们找我干什么？……崔凡克……墨菲斯托……女巫！……女巫是谁？……女巫……女巫被俘生死未卜！……女巫到底是谁？……女巫……女巫被俘生死未卜！……生死未卜……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入夜，圣骑士突然着了魔一般翻身下床，跌跌撞撞跑出病房，消失在黑暗中。


（8）


“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墨菲斯托的羊脸出现在强制球体的表面，“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您梦见什么了？”托克问。
“我梦见吃煎饼。”
“这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早上醒来，发现枕巾没了！我觉得是不祥之兆……”
托克擦了擦冷汗说：“您多虑了，这个噩梦导致的唯一后果就是损失了一条枕巾。”
“你们一定要加强戒备，把好自己的门儿，看好自己的堆儿，干好自己的事儿，管好自己的人儿！”墨菲斯托嘱咐道。
“请您放心！崔凡克防线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话音刚落，一只倔强的苍蝇咆哮着冲向托克的左颊。
“什么声音？嗡嗡地……”墨菲斯托在电话里问。
“是空调，呵呵，空调……墨菲斯托先生！”
叭！——该苍蝇惨死于手脸之间。
“怎么又叭的一声？”墨菲斯托问。
“我把空调关了，墨菲斯托先生！”
“我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报告墨菲斯托先生，她很好，我们服侍得无微不至，这方面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只是最高评议会的经费有点紧张……”
“钱都哪儿去了？”
“大部分用于您的未婚妻的开销，在她的建议下，我们把神殿重新装修了一下，现在的守护者之塔大殿就像个五星级宾馆。在她的要求下，我们购进了大量的服饰和奢侈品。值得一提的是，您的未婚妻在饮食方面很有研究，这短短几天内她吃掉了将近一半的财政储备……您不知道，最近什么都涨价了……”托克痛心地汇报。
“够了！”墨菲斯托显然动了怒，“把她叫过来，我给她上一课！没过门儿就这么败家可不行……”
托克赶紧把正在午睡的女巫唤醒。
女巫慵懒地坐在强制球体对面的沙发上，把艾斯屈塔的脾气的尾柄插进领口里挠后背的痒痒，嘟着嘴说：“你个死羊头，干嘛打扰人家睡美容觉？”
墨菲斯托道：“甜心，你的铺张浪费快令我破产了！你不是上天派来玩我的吧？”
女巫妙目圆睁，用怪异之球敲打着强制球体道：“都怪你!谁让你不出来陪我！”
墨菲斯托叹道：“我不是出不去嘛！赫拉迪姆法师建造的这座守护者之塔封印了我的绝大部分力量，不过我的两位兄弟正在为我挖掘地底隧道，可以令我重返地狱，逃离憎恨的囚牢！我何尝不想陪你，我也憋屈啊！”
“你要去地狱？你去了地狱我怎么办？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了么？”女巫撒谎都不打草稿。
“呃……”墨菲斯托更回忆不起这些莫须有的誓言，“你放心，我一定会组织魔军卷土重来的，到时候让你接替安达丽尔的位置当僧院的院长怎么样？”
“我不要做和尚！我不要做尼姑！我不要做修女！”女巫两只小脚乱踢，“我要你现在就出来陪我！陪我陪我陪我……”
“不要胡闹！……”墨菲斯托有些不耐烦，为了让女巫安静下来，暗暗动用精神控制术，透过强制球体侵入她的精神领域。结果令憎恨之王大吃一惊，——这个女孩的思维纷乱如麻，想法千头万绪，根本无从掌控。（连女巫自己都想象不到引起人性格混乱的怪异之球帮了她多大的忙。）“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巫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挂满泪花：“你这个没良心的死羊头！这么一会儿连未婚妻都忘了！你……你真的老得开始记忆减退了么……55555……死羊头……55555……”
“怎么会呢……别哭……”墨菲斯托忙放下疑虑，安慰道，“我错了，我开玩笑呢！嘿嘿，别哭了！……托克！”
“属下在，墨菲斯托先生！”托克出现在强制球体前。
“你们一定保护好我的甜心，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没钱就去卖肾！”
“是！”托克泪流满面打了个立正。强制球体上的画面消失了，通话结束。
托克毕恭毕敬地在女巫面前鞠了一躬：“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女巫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要看你们三个决斗！”
“这个……”托克为难地看看身旁的伊斯梅尔和吉列布。
“你们互相打，看谁厉害！打呀打呀！你们有意见么？”女巫小脸沉了下来。
“我们打！打！”托克、伊斯梅尔和吉列布开始在神殿内闪展腾挪，互斗成团，冰火乱舞，电花飞散，女巫绕圈跳舞加油，那叫一个热闹！正当此时，推翻最高评议会消灭墨菲斯托敢死队的10个人已攻到神殿外。亚马逊透过正门向殿内望了一眼，叫道：
“女巫正在里面被三大高手围攻，我们快去支援！”

（9）



三位高级议员互斗正酣，10人敢死队破门冲进神殿。

“美女不要慌，我们救你来了！”死灵法师一进殿就制造了一道骨墙，将女巫与三大高手隔开。

女巫叹了口气：“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倘若再晚几分钟，就可以拣个大便宜。”

托克怒视女巫道：“你果然是奸细，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女巫嘻笑道：“谁跟他们是一伙的？你们要是能杀了这些入侵者，我就在死羊头面前替你们说好话！”

“你……”托克也难辨真假。

“这丫头咋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野蛮人奇道。

“落入敌人手里这么多天，一定遭受了许多非人般的待遇，受刺激了呗……”亚马逊同情地说。

德鲁伊说：“好在敌人只有三个，人数上我们占绝对优势！”

伊斯梅尔哈哈大笑：“你-以-为-最-高-评-议-会-是-皮-包-公-司-啊！——弟-兄-们，现-身！”

霎时间，从桌子底下、床底下、地板底下、大衣柜里、壁橱里、天花板夹层里，骨碌碌滚出十来个灰头土脸的议员。

形势逆转，群雄面色更变，血战一触即发。

“关门。”托克发出令人胆寒的命令，“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格杀勿论！”那些迷失本心的疯狂议员扬起魔化的利爪攻向敢死队员。

“让老子痛痛快快打一架！”野蛮人高举战斧冲在最前面。刺客蹬墙纵身飞上天花板，飞旋利刃直取议员头颅。德鲁伊变身为狼人杀入敌阵展开肉搏。亚马逊竟也少有地紧握标枪加入近战行列。死灵法师迅疾的骨矛破空飞出，穿刺敌人的身体。而那些议员显然都是萨卡兰姆的精英，武技精湛，配合默契，进退自如，张弛有度，稳扎稳打，俨然成阵，可见最高评议会的领导层对于管理学颇有研究，将“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

“卧倒！”电法师拉尔丁大喊。冲锋陷阵的五英雄立即伏地翻滚到一旁。后面一字排开的铁狼法师各显其能，放射出大量的火球、冰弹和电花，给那些议员打了个措手不及，哀号迭起。

不等敌人回过神来，亚马逊等人再次发动冲击，议员们仓促应战，左支右绌。

“卧倒！”火法师凡吉大喊。萨卡兰姆议员这回长了记性，一齐俯身倒地。然而并没有出现远射魔法能量的支援，五勇士可没停手，反而乘机干掉了几个议员。——原来凡吉喊的不算！

“我靠！这样下去可不行！”吉列布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高声喝道：“你们退下！”

受伤的议员们纷纷跳出战圈，撤回本阵。

吉列布走上前来，狠笑道：“要是比法术，你们还差得远哩！让你们见识一下萨卡兰姆最高魔法技能！”只见他双爪乱舞，口诵魔咒，敢死队身前的地面突然裂开异界之门，钻出一条多首火焰神兽，张口向群雄喷吐巨大的火球，速度之快，落点之准，破坏力之强，均超乎人想象，显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敢死队员狂奔乱窜，拼命闪避，仍免不了灼伤，而伺机攻向那异兽的一击，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哇！”女巫惊叹道，“不愧号称‘火焰之指’，莫非这就是与冰系魔法技能‘暴风雪’并驾齐驱的火系神技——‘九头蛇’？”

“不错，正是‘九头蛇’。”托克替下吉列布，面向疲于自保、狼狈不堪的敢死队员道，“接下来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

女巫暗想：“这家伙号称‘寒冰之拳’，一定在冰系魔法上有极高的造诣……”

托克巨爪挥出，又召唤出一条九头蛇来。

“这……这不还是九头蛇么？……”女巫略感失望。

“是啊，”托克回头道，“娘娘腔，你也来Happy一下！”

邪恶之手-伊斯梅尔跳过来，呼的一声也放出一条九头蛇。三条异界火兽摆头撒欢，向群雄喷了个尽兴！英雄们处境更加危险。

“你们都是一样的法术啊！”女巫问。

托克道：“不一样，我召唤的是公的，吉列布召唤的是母的，伊斯梅尔召唤的是二倚子！”

眼看同伴被密集的火球打得溃不成军，险象环生，女巫再也不能作壁上观，手中的怪异之球缓缓抬了起来。

突然，殿门被一只汗脚踹飞，一男子蓬头垢面，表情扭曲，身上仅着内衣内裤，疯牛一般冲向三大高手，口中吼道：“猫了个咪地，谁敢动我女人！”


（10）



“队长？”

本应躺在医院病床上养伤的圣骑士突然出现，还穿得这么“亲切”，令敢死队众人狠吃了一惊。所幸此刻那三条九头蛇因时间关系返回异界，否则血肉之躯难保不成烤肉。

“竟敢跟墨菲斯托先生抢女人，真是大脑进水、小脑养鱼，喝了二两牛B散，不服天朝管了！给我杀！”托克说罢，与吉列布和伊斯梅尔一起欺身迎上，将圣骑士围在中间。

“就是你们抢走了我的女人，猫了个咪地JJ长在脸上我就怕你们啦！”圣骑士毫无惧色，左手将别在裤衩松紧带上的小魔锤拽了出来，抛向半空，右手高举祝福之锤遥控器，那肥硕的屁股节奏明快地扭动起来。——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顺时针扭，逆时针扭，麻花拧劲儿扭，高低螺旋扭，斜着扭，蹦着扭，倒立着扭，打着滚儿扭，真是凡所应有，无所不扭，千变万化，层出不穷，风声刺耳，锤影漫天……

“我-头-回-见-到-这-么-性-感-的-屁-股！”伊斯梅尔情不自禁地赞叹，脸上带着如痴如醉的笑容，然后他的脑瓜就被破空而至的小锤给开了。

“好厉害的骑士舞步！快召唤火焰兽！”托克在肩头挨了一锤子后不敢大意，同吉列布小心闪避，注意与对手拉开距离，并再次将九头蛇召唤出来。

一公一母两个异界畜牲钻出地面，狂暴地向圣骑士开火。然而圣骑士仿佛进入了癫狂状态，全力追杀敌人，完全不在乎火球打在身上，不在乎燃烧的衬衣和裤衩，不在乎皮肉的灼伤，只是不停地喊着：“我让你抢我女人！我干死你！我干死你！……”看得女巫热泪盈眶，看得敢死队员热血沸腾。

“同志们，冲啊！”受队长大无畏精神的鼓舞，敢死队员不再惧怕九头蛇，随着亚马逊一声高呼，开始向最高评议会的大小妖魔发起总攻，连铁狼法师都不甘人后，奋勇向前。一直没有出手的女巫创造了一个静电力场，大大削弱了敌人的力量。神殿内火光冲天，电团游走，如人间地狱。战斗持久而惨烈，圣骑士再次验证了祝福之锤的威力，那魔锤防不胜防的飞行轨迹令议员们毫无办法，而恐怖的九头蛇喷吐的火球也给英雄们造成巨大的创伤，当接近尾声之时，铁狼法师全部阵亡，七勇士除了死灵、刺客和女巫，皆身受重伤，犹以圣骑士为甚。这位盖世无双的队长被火烧得遍体鳞伤，虽身无寸缕，却焦黑如炭，不仔细看还以为穿了紧身皮具呢。

女巫扑到圣骑士身上痛哭：“圣哥哥，你不要死！”

圣骑士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女巫：“你谁啊？”

女巫泪如雨下：“圣哥哥不认得我了……55555……”

刺客扒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了半天，才道：“他中毒了。好像是艾柯的迷心散，能导致疯癫痴呆傻，没想到这样还来千里相救，可见用情之深……”

圣骑士突然抓住刺客的手道：“大妹子，你也挺漂亮，多少钱一宿啊？”

邦！女巫一怪球将他砸晕。

驻守神殿的最高评议会成员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托克，他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圣骑士身上时，艰难地爬到强制球体跟前，企图给墨菲斯托打电话示警。刺客惊觉，忙纵身奔向托克，然而为时已晚，那只魔爪已经触到了强制球体。

信号传输中……

嘟——墨菲斯托的羊脸浮现在球体表面。“托克，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刚才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吃韭菜合子，醒来之后你猜怎么着——枕头没了！”

托克绝望地说：“先生，我们连命都没了……”

刺客的拳剑已插入托克的后脑。她从托克的尸体上翻出了克林姆的链枷。

“你们……你们居然攻破了最高评议会！”墨菲斯托十分震惊，“我的未婚妻呢？”

女巫走到强制球体前道：“我在这里。我老公来接我了，我要跟他走了！”

“什么？你老公？”墨菲斯托暴跳如雷，“我靠！你让我戴绿帽子！”

女巫笑道：“别急嘛，死羊头！我们很快就回来找你！”

墨菲斯托盛怒之下，气血上涌，刚吃下的枕头又翻了上来，哏儿的一声噎得背过气去。

七勇士互相搀扶着，火速离开崔凡克。圣骑士、亚麻逊、野蛮人和德鲁伊受伤过重，受不了长途颠簸，只能在沙利娜酒吧治疗伤势。其余的人按照凯恩的指示，将克林姆的眼球、大脑、心脏和链枷放入赫拉迪克方块中合成了无坚不摧的神器——克林姆的意志。克林姆的英灵终于合三为一，晚上兴奋得睡不着，直叫：“咱啥时候去踢球啊？”

死灵抚摸着链枷道：“下个赛季。”


（11）


半夜三更，六识敏感的死灵法师被一阵极其微小的声响弄醒，仔细倾听，却又归于平静，鸦雀无声。他没有多想，伸手挠了挠裆部，咽了两口唾沫润润喉，又重回梦乡。他不知道，就在刚才，有一件东西已被人从这个房间拿走。
为了保证行动的隐秘，刺客穿上了隐形甲“娜塔亚的非难”，带着克林姆的意志向崔凡克方向疾速纵去。一路上，被过横道的野猫野狗拌了六七个前趴子，被一只展翅低飞的长着猫头的鹰用膀子刮了一下，被N只半夜出来耍流氓的蚊子闯进嘴里，以至于在到达崔凡克后，刺客开始对这套魔法装束的实用性产生怀疑。更郁闷的是，整个过程受尽了来自克林姆灵魂的尖酸的讥讽，直到刺客威胁说要找个卫生条件最差的公厕把链枷扔掉，那家伙才闭了嘴。白天那场惊心动魄的鏖战留下的痕迹，使守护者之塔大殿在惨淡的月光下看起来像座被岁月遗忘的废墟。在简单清理之后，刺客用魔法链枷小心翼翼地敲打四壁和地板，希望找到谣言里藏匿于此的符石。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用热身了，直接干那个球得了？”克林姆迫不及待地说。
“好吧。”刺客发现除了摧毁强制球体，不可能再有进展。她来到强制球体前，伸手在球面上轻轻抚摸，“这玩意手感不错呀，像个装饰灯！”
“咱别整这些没用的不行么……”克林姆心急火燎地说。
突然，那球体随着刺客的抚摸由暗转明，散发出橘红色的妖异的光芒，墨菲斯托狰狞的面容逐渐显现其上。
“小丫头，大半夜地不睡觉，跑这里找刺激来啦！”墨菲斯托被这个午夜电话惊扰了美梦，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满。
“墨……墨……我穿了隐形甲，你……你看得见我？”刺客惊讶地问。
“切！”墨菲斯托一撇嘴，“我是憎恨之王，地狱的霸主，力量与神不相上下，你们凡人无论穿了多么古怪的衣服，在我眼中都跟没穿一样！”
“啊！”刺客闻言慌忙双臂交叉护住胸口，“你流氓！”
墨菲斯托不高兴了：“我是魔王，不是流氓！我的力量远远超过流氓！别说赫拉迪姆人，就是大天使也无法将我彻底杀死！但我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剥夺人类的灵魂！我该怎么惩罚你呢？卑微的人类！”
“等等！”刺客惶恐地说，“我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其实……其实我也是你的未婚妻!”
墨菲斯托咕咚一声摔倒。当他的脸再次出现在球体表面，那双邪眼已被怒火烧得通红。“妈的三十六计那么多，你们都认准一计啦！你换换样也行啊！你说你是我的私生女、是我表妹、是我二姨我都认了！你当我是未婚妻专业户啊！人类真是不自量力，耍流氓也就罢了，还想耍魔王！气我肝儿疼……不可饶恕……我要将你变成我的奴仆，然后尽情地玩你！哇哈哈哈哈哈……”墨菲斯托的精神魔法立时催动，强横的“意识波”侵入刺客的头脑，越抵制，就越痛苦。刺客已颤抖着跪在地上发出痛不欲生的呻吟，手中的魔法链枷却在关键时刻放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辉。
“我要是你，要砸这张欠扁的脸根本就不需要任何顾虑！”克林姆的声音与墨菲斯托的魔法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净化着刺客的灵魂。
“我明白了。”在克林姆意志的指引下，刺客集中心智，将这件鬼神莫御的超级武器高高举起，狠命向强制球体砸下。
夸！——炸雷爆响，强光四射。强制球体——墨菲斯托实现远程转化并操纵人类的精神统治工具——终于被粉碎了。通往憎恨囚牢的暗门开启。多灾多难的萨卡兰姆的孩子得到了解放，他们在这一历史性的瞬间找回了自我，不管曾经荼毒了多少生灵，摧毁了多少梦想，破坏了多少家庭，拆散了多少对情侣，拐卖了多少儿童，给多少辆自行车放过气儿……都如一场噩梦，醒来后恍如隔世。
魔法链枷化作点点光尘，随风飘逝。半空中传来克林姆富有诗意的感慨：“猫了个咪地——爽！”
“您就没有别的遗言了？”刺客竟有些不舍。
克林姆道：“憎恨囚牢里还有三位议员，比托克他们更擅长玩火，如今没有裸奔的精神病帮忙，恐怕你们在见到墨菲斯托之前就得挂掉。”
“我该怎么做？”刺客问。
“墨菲斯托有一条魔法项链，叫做旭日东升，如果能够得到这件秘宝，憎恨囚牢里的那些爪牙就完犊子了！”
“那么在哪里能够找得到呢？”
“不说了，我得走了，再不走赶不上车了……88！”克林姆的灵魂终得解脱，飞升而去。
刺客看着漆黑的囚牢入口，心想：“我是冒险下去，还是冒险下去，还是冒险下去呢？……”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刺客把心一横，冒险下去了。

（12）


“他会好起来的，是吗？”女巫坐在圣骑士的床边，肿着眼睛望着昏迷不醒的男友，关切之意表露无余。
刺客道：“放心吧，本人除了精于投毒害命，解毒救人也是我的长项，吃了我配的药，他精神上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但皮肉的创伤则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放心吧！队长平时跟活驴似的，没那么容易蹬腿儿，你去休息一会，别累坏了身子，我替你看护他。”
“谢谢。如果看他要醒，请立即将他打晕，然后叫我，我希望他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女巫嘱咐妥当，才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别装了，队长，”刺客捏住圣骑士的鼻子道，“你早就醒了吧。”
噗——圣骑士憋出个大紫茄子脸，终于张嘴喷了，只是眼睛不敢贸然睁开。
刺客笑道：“小兔乖乖，眼睛张开，我不会听那个小丫头的话打晕你的。”
队长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感慨道：“女人……真狠呐！”
“你说什么！”刺客照他脑袋就是一拳。但是这一拳却是轻轻的，蕴含着暧昧的嗔怪。
“你妹妹呢？”圣骑士突然问。
刺客一愣，说：“什么妹妹？”
圣骑士逼视着她的双眼：“你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即使你们是双生儿，你如何能瞒过我这双情圣的慧眼啊！”
影子投降了：“你厉害。你怎么看出来的？”
圣骑士微笑道：“以你妹妹的单纯，一定会将我打晕的。而你可比你妹妹成熟多了，若不是我重伤在身，嘿嘿嘿……”这重伤病人竟发出与平时无异的淫笑，生命力之强可见一斑。
影子羞涩难当：“你再说，我就真把你打晕！”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圣骑士穷追不舍，“你们向来焦不离孟，她去哪里了？”
影子抿嘴沉吟，终于说：“队长与我们有救命之恩，实不相瞒，她去守护者之塔寻找如尼符石了。走的时候带着那个链枷，说如果方便的话就顺手摘了墨菲斯托的羊头回来熬汤。”
圣骑士惊起，却因浑身剧痛又倒在床上：“这不胡闹么！她还真把自己当卡通人儿了！假如我估计得不错，你妹妹现在是凶多吉少了。”
“不会的，她这次穿了娜塔亚表姐的隐形甲！以她的暗杀技术……”
圣骑士眉头深锁：“拉J8倒吧，如果一件隐形甲就能打败憎恨之王，娜塔亚早就下手了……”
★   ★   ★   ★   ★
憎恨囚牢里灯火通明。这个庞大的地底迷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洋溢着节日喜庆的气氛。迪亚波罗和巴尔的营救计划进展迅速，墨菲斯托已经做好了重返地狱的一切准备。为迎接两位兄弟的到来，还张贴了大量醒目的条幅标语——
“热烈欢迎地狱高层领导莅临指导！”
“恭贺地狱三大魔王兄弟团聚！”
“向伟大的暗黑破坏神致敬！”
“征服人类及一切小动物！”
“毁灭之王我爱你！”
“办证139**** 7482”
（对不起，最后一条贴错了。）
凭借隐形甲的优势，刺客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僵尸、骷髅、黑夜之王及不死冥河娃娃等邪恶爪牙的眼睛，孤身潜入囚牢第三层——憎恨之王的老巢。墨菲斯托正在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商议今天早饭吃什么、喝什么以及强制球体被摧毁后如何加强憎恨囚牢的防范措施等问题。空虚之指-维恩，火花之拳-布瑞姆，巨龙之手-马弗这三名心腹踊跃发言，各抒己见，最终敲定，今天早饭吃油条，喝豆浆，防范措施的问题尚待进一步研究。刺客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把各位高级议员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马弗的保险柜里，发现了一条带有朝阳图案的项链。
此刻的地表世界，旭日已东升……

（13）



强制球体被粉碎，通往憎恨囚牢的大门开启了，虽然墨菲斯托因受到封印力量的束缚无法冲出地表，但是来自外界的造访却不再有任何限制。
“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两位兄弟，救我重返地狱也许有其他更快捷的方法。”想到这里，憎恨之王掏出手机调出了亲情号码。
与此同时，在距离憎恨囚牢第三层 1000米的地底，迪亚波罗和巴尔正开着魔法钻探车努力地工作着。
“崔凡克一定出事了，”迪亚波罗说，“我感受不到大哥的气息，守护者之塔将他的力量与外界隔绝，我们的挖掘失去了精确的方向指引。”
巴尔说：“肯定是你设计的那个球出了问题，试试看能不能跟老大直接取得联系！”
暗黑破坏神掏出手机，叹道：“他妈的，小灵通没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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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会议之后，三位心腹议员各自回房睡早觉。马弗刚进屋就感觉不对劲。
“我闻到了香喷喷的人肉味，”这怪物自语道，“也许太久没吃人肉了，下次会议我要把菜谱的调整提上议事日程。”困意冲击着大脑，他从隐身的刺客身边走过，直奔自己的床。刺客运气创造出一柄飞旋利刃，向他头上方的吊灯射去，将吊灯与天花板之间的金属链削断，那巨大的灯体不偏不倚地砸落在马弗头上。——夸嚓！
“猫了个咪地，我就说那个装修公司不可靠……”马弗将套在头上的吊灯除下，扔到墙角，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碴子，骂骂咧咧地继续走向自己的床。
刺客一击未见效果，干脆跳到马弗身后，双手近身剪猛刺他的后颈。
当！一对近身剪被崩飞，刺客虎口震裂，手腕发麻。
马弗满不在乎地挠了挠脖颈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那预先插在床板上的十多把尖锋朝上的匕首全部被顶了下去。
——实体攻击无效！
“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啊……”刺客眼珠一转，“不过如果连你都收拾不了，我怎么能喝到羊汤呢……”
刺客掏出一包泻药，调了一杯温度适宜的香茶，倒入马弗张大的口中，然后悄然退走。片刻，马弗捂着肚子起身下床，跟头把式地跑向洗手间，掀开坐便器的马桶盖，刚脱裤子坐上去，就觉得屁股下面灼热无比，原来是刺客安置在里面的陷阱发射器“复生狱火”被触动。马弗屁股冒着烟高高飞起，惨叫着跳到浴缸里。可惜浴缸里注满的不是水，而是油。这位几乎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的恶魔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只剩下了一副假牙。
空虚之指-维恩和火花之拳-布瑞姆闻声赶到大厅，拦住了正奔向墨菲斯托房间的刺客。“站住！”布瑞姆喊。
“一定是心理作用！”刺客暗想，“他们不可能看见我……”于是轻脚横移，企图绕过二人。
布瑞姆厉声喝道：“你横着走我就看不见你啦！给我住腿！”
刺客这才恍然，娜塔亚套装缺一不可，失去了近身剪，其隐身功能也随之消失。但刺客毫无惧色，从腰间拔出两柄拳剑，准备以死相拼。
“刚才谁放的炮仗？过年了么？”随着一股强大的阴寒之气逼近，墨菲斯托现身了。这魔鬼羊头高昂，瘦骨嶙峋，触角扭动，骨爪挥舞，悬浮于白色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缓缓飘来，咣的一声撞柱子上了。
“靠，忘戴隐形眼镜了……”原来憎恨之王是个大近视眼。
布瑞姆连忙传送到老墨房中取来眼镜。墨菲斯托将博士伦塞进眼皮里，定睛打量了一下刺客，惊道：“这不是我那个二手的未婚妻么！”
刺客被冷气所袭，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颤声道：“是……是我！大哥把冷气关了行不？”
老墨道：“你戏耍本王，毁我球体，还在我家屋里放炮仗，搅我春梦，罪无可恕，你不是冷吗？给我烧死她！”
“得令！我烧我烧我烧烧烧！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维恩和布瑞姆挥舞魔爪，齐声吟唱，竟连续召唤出五六只九头蛇，密集的火球立即将刺客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半分钟后，维恩道：“这丫头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遂遣返火兽。
哪知从渐退的火焰中，露出了刺客灿烂的笑脸，她手抚着胸前的项坠一字一句地说：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14）



刺客在阴寒的地底囚牢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次火浴，那暖洋洋的感觉令人心神荡漾，她仿佛化身为耀眼的凤凰，在喜悦的火焰中欢歌曼舞……

后面观战的墨菲斯托不满意地叫着：“咋整地呀？咋还越烧越欢实呢！”

“她戴着旭日东升，火焰兽伤不了她！”布瑞姆抱怨道。

维恩低声道：“你继续放火，我来摘她脖子上的魔法项链！”

布瑞姆舞动双爪再次召唤出九头蛇。维恩身形一闪传送到刺客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雪白的脖颈伸出了流氓之手。刺客疾速闪避，同时创造出数柄锋利的小刀环护周身，这终极近身防御术——刀刃之盾削断了维恩一根手指。刺客冷笑道：“我们库尔-哈兹克人的武学专门针对背叛信仰的魔法师，除了逃跑，你的传送技能没有任何价值。让你品尝一下本姑娘的神龙摆尾！”

“闪开！”布瑞姆拨开维恩，一头迎上了刺客的重踢。巨响过后，布瑞姆的脑袋开了瓢，在死亡的瞬间，身体爆射出棉花糖般的电花，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了闪电强化的超常效果。刺客躲闪不及，被电得半身酸麻，伏地不起，刀刃之盾也消失了。维恩趁机扑上，再次向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孩伸出流氓之手。（没记性！）

噗！——这只罪恶的衰手掉落在血泊中，一柄飞旋利刃在完成任务后回到主人手中。“我似乎来得正是时候。”影子将刺客扶了起来。

墨菲斯托连忙将隐形眼镜抠了出来：“这玩意该洗了，都看出双影了……”

维恩捂着伤口痛苦万分，狂叫着欲作最后的冲击，脚踝突然被破土而出的骨牢锁住。影子进身出手，瞬间在这魔鬼的胸膛猛刺三剪，又加了一记空翻上勾脚，使那丑陋的身躯在混沌冰弹的爆破下四分五裂。

“哇，老姐，那个连续技咋练成的？”刺客羡慕地问。

“天天玩拳皇呗！”影子答，“这招实现了物理攻击与魔法攻击的完美结合，我叫它凤舞九天。”

死灵法师出现在刺客身后说：“无论如何，下次都不要这样一个人冒险了，若不是队长的提醒，我们也不会赶来救援，恐怕你现在已遭毒手。”

刺客看了姐姐一眼，欲言又止，因为崔凡克埋藏上古符石的事情目前只有她们和队长知道。

死灵继续道：“就算是为了如尼符石，也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啊！”

影子叹了口气：“队长那张破嘴从来都比大脑动作快些……”

这时，墨菲斯托在那边一边晃悠一边嚷着：“维恩，火灭了，快烧哇！”

“他是个高度近视，”刺客解释道，“根本看不清我们谁是谁，如果远程攻击能够做到一击必杀，要干掉憎恨之王并不是件难事。”

影子一拍大腿：“早知道我就把弹弓子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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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女巫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沙丽娜流着泪坐在她床边，手里拿着怪异之球。

“妹妹，你听我说，”沙丽娜道，“我的情报网查出了我的丈夫死亡的真相，他是被墨菲斯托杀害的！萨卡兰姆的精英们信仰坚定，嫉恶如仇，对最高评议会忠心不二，墨菲斯托若想大批量地转化他们，只能通过控制他们的领袖，在对克林姆的精神入侵失败后，他选择了萨卡兰姆的英雄桑吉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能够猜到，憎恨之王残忍地杀害了崔凡克第一高手，与他合二为一，把他的影响力融入自己的精神魔法，将萨卡兰姆的孩子引入歧途。但是正如克林姆不屈的灵魂一样，我的丈夫桑吉库也无时无刻不在与恶魔的意志作斗争，但是他的力量太微弱，只有你能帮助他！”

女巫愕然，问道：“我要怎么做？”

沙丽娜说：“怪异之球能够记忆并再现生前接触过它的人的性格和思想，我知道憎恨之王的弱点，只有爱的力量能战胜他，还有什么能比人间真爱更具有杀伤力呢，当生离死别的亲人团聚之时，就是憎恨之王的毁灭之刻！”说罢，握紧杖柄……

“不要！”女巫及时抓住了沙丽娜的手，“爱情并非得生死相随，不要再作无谓的牺牲了！”

沙丽娜诧异地望着女巫，另一只手拿出一张照片道：“谁说我要死了？这是桑吉库母亲的照片，我寻思把它贴到怪异之球上……”


（15）



“虽然没有把握一击必杀，但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毁掉他一只眼睛应该没问题！”死灵法师向憎恨之王走去，在进入白骨长矛射程后停下脚步。

“维恩！你的九头蛇都下岗了么？”墨菲斯托瞪着近视眼责备道。

“神啊，保佑我吧……”死灵抬起法杖憋了半天，没有发射。

“大哥，你放个魔法怎么比出恭还费劲呢？”影子在他身后有些不耐烦。

“这老家伙晃来晃去，晃得我直迷糊，根本瞄不准啊！你知道我玩不了CS！”死灵懊恼地说。

“笨死了！”刺客道，“你再不射，我就给你一剪子！”

死灵骇然发动魔法，白骨长矛激射而出，正中墨菲斯托……身后的柱子。“妈的，偏了！”

“我靠！啥玩意嗖一下子……”墨菲斯托惊觉一股劲风从裤裆底下穿过，感应到强大的杀气，环绕周身的雾气立刻变浓。

“动手！”三人背水一战，骨矛、飞镖、旋刃、药瓶、皮鞋、菜刀、手榴弹、赫拉迪克方块……一齐朝老墨脑袋上飞去。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墨菲斯托被一堆莫名其妙的暗器击中，遗憾的是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意识到忠心耿耿的维恩可能已经壮烈，不敢掉以轻心，将隐形眼镜重新戴好。

刺客和影子不约而同弓身蓄势，做好冲锋准备。

“还是双影……”墨菲斯托大失所望把眼镜抠出来扔在地上踩碎。

这时双生姐妹已经从两侧包抄，各执剑剪夹击憎恨之王。电光石火之间，四柄短刃飞上半空——原来那张扬摇摆于墨菲斯托肩背的几根儿长长的触角不是装饰品！

“很好，我感受到了你们的憎恨……哇哈哈哈哈哈哈……”墨菲斯托发出刺耳的笑声，向两位惊慌失措的女孩发起精神领域的侵袭。刺客和影子顿觉头痛欲裂，苦不堪言，思想正在被某种不可抵御的力量强行占据。“屈服吧，卑微的灵魂！你们是憎恨之王的奴仆，你们生存的目的就是杀死我的敌人！”

“是，墨菲斯托先生。”姐妹二人双眸泛红，面色青绿，嘴角挂着恶毒的笑容，转身向死灵走来。

死灵的嘴立即咧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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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瑞尔致凯恩的信》

（机密文件，妥善保存，不得翻印、外借和丢失）

亲爱的凯恩：

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既没有上天堂也没有下地狱，而是在一个叫做群魔堡垒的中间地带等候你们凯旋的佳音。这里是通往燃烧的地狱之门前面，由天堂所设立的最后防线，我必须时刻关注来自深渊魔域的敌人的动向。

必须承认，七勇士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暗黑破坏神和毁灭之王确已放弃解救他们的兄长，提前返回地狱，这使反黑战争的形势沿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我深信七勇士能够克服憎恨的心魔，终结那个罪大恶极的囚徒。本来在守护者之塔的镇压下，墨菲斯托应该丧失一切魔力，然而他却利用了灵魂之石的瑕疵，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这种束缚，使灵魂之石反而成为他的能量之源，所以七勇士不可能彻底杀死他，只能将他重新封印在灵魂之石里，送往地狱熔炉销毁。这归咎于一个天堂的叛徒，对于他的事情，我将在你们顺利踏入永恒之门后详细解答。有关灵魂之石方面的信息，相信你这个赫拉迪姆教派最后的传人再熟悉不过，希望你给予七勇士相关方面的指导。

等候你们的好消息！新年快乐！



            泰瑞尔

         2006年12月31日



凯恩借助字典艰难地读完了这封信，十分懊悔当年在赫拉迪姆学院没有好好听课，以至于看到灵魂之石这个词竟然感觉有些陌生，但时间紧迫，他略加思索，拟就了一份电报发往沙利娜酒吧，简明扼要地传达了首长的指示。其内容如下：

泰瑞尔那个鸟人不上不下卡当间儿了，在群魔堡垒盯梢呢。你们干得不赖，迪亚波罗和巴尔已经扔下老大跑了，就等你们下手宰羊。注意老墨身上的一块石头（可能是暗器），具体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新年快乐！

                              凯恩

          2006年12月31日


（16）



虽然双生姐妹手无寸铁，但是那爆炸性的踢击仍然是致命的武技，鉴于白骨装甲不足以保命，死灵法师只好施展出迷乱诅咒，令姐俩互相扭打起来，又怕她们互相伤害，找准一个时机用骨牢将二人隔开。心智迷乱的诅咒竟使二人摆脱了墨菲斯托的精神控制，她们几脚踹破骨牢，一边避开死灵接连不断的骨牢铺设，一边小声商量道：

“这哥们疯了！咋还攻击咱俩呢？”

“不知道哇，可能是被墨菲斯托控制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晕了再说！”

死灵以为迷乱诅咒不起作用，更是拼命地施放骨牢和骨墙。——然而她们的速度太快了！眨眼之间，死灵就感觉到两只秀气的脚丫一左一右印上了自己瘦削的双颊，他在自己脚下布了几个坚固的骨牢后，委屈地晕了过去。

“有点儿硌脚……”刺客评价道。

“成天跟骨头打交道的人，你还指望他的脸上有多少肉？现在不光是脚的问题了。”影子发现她们俩和死灵被骨牢和骨墙层层包裹在其中，一动也动不了。

“我恨骨头！我以后再也不吃大骨头了！”刺客赌气地说。

“嗯？咋没动静了呢？难道我又睡着了？……”墨菲斯托心中犯嘀咕，身体向前飘移，一头撞在了骨墙上。“嗯，不是梦！……这谁把恐龙的排骨搁我家了？……”

这时候从“骨建筑”的另一侧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死羊头，想我了么？”

“你……你竟然还敢来见我……”墨菲斯托虽看不清，耳朵却灵便，不由得怒打心生，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

“你恨我么？”女巫平静地问。

“哈哈哈哈哈，”墨菲斯托狂笑道，“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是你越令我憎恨，就越令我着迷！憎恨之王从来都是令别人憎恨，你是第二个令我咬牙切齿地痛恨的人……”

“第一个是谁？”

墨菲斯托目向远方，轻启羊唇，悠悠唱道：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经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抛弃了财产

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她粉红的笑脸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

跟在她身旁

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唱罢，墨菲斯托长叹一声，道：“她的名字叫艾利屈，我永远都忘不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我从地狱来到人间，带着征服的野心，却被她那惊鸿一瞥给毁了。我坠入了爱河，差点淹死，不顾两位兄弟的劝阻，化身为一只小羊，天天陪在她身旁，哄她开心，任之鞭挞、蹂躏、拽尾巴、薅羊毛，在相思的月夜，写下无数爱情的诗篇，熬得眼睛都近视了。但是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那是作为地狱魔王无法得到的幸福！人类差点因为我对这种美好的留恋而得救！但是，人间的浩劫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为什么？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墨菲斯托痛心疾首：“她先喂我喝泻药，我想只要是她喂的，就是毒药我也愿意喝！等我把肠胃里的东西排泄干净了，她把我拴在火炉旁，我又热又渴, 她就拿来加了胡椒、大料、茴香、孜然的咸盐水给我喝。两天后，她爸艾斯屈塔过生日，她就把我给烤了……”

烤全羊^^！


（17）


“我为艾利屈而死。我的肉他们吃得很香。我的羊角没有浪费，都切成了小段，被她爸加工了一下装饰在金属手套上，起名叫熔岩羊角。我的毛皮也没有浪费，连着羊鞭整个儿撕下来，被她妈加工了一下装饰在皮夹克上，起名叫斗士的祸根。（我的根呐！）我在人间的躯骸变成了衣食用品，我对人间的留恋也随之埋葬在美丽而残酷的大草原上。浓浓爱意空抛付，一片痴情化悲歌……剩下的只有仇恨。没有人能彻底杀死我！我在深渊魔域中复活，用无限的憎恨祭奠夭折的爱情，内心的阴寒冻结了地狱的火焰。——我变成了憎恨之王。”随着墨菲斯托的叙述，周围的环境发生巨大的变化，金碧辉煌的殿堂霎时间变得幽暗阴森，古朴典雅的地板纵裂横分，显露出地狱般恐怖的血池，里面漂浮着人类和动物的尸骨。
“可怜的死羊头……”女巫感叹道。
墨菲斯托继续说道：“我联合两个兄弟向人间展开报复，毁灭了无数城堡和村庄，包括那赐予我痛苦回忆的大草原。我以为我那颗冰封的心不会再为任何人打动！但是当我见到你，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让我痛彻心扉！你那双要命的艾利屈之眼啊，你那艾斯屈塔家族古灵精怪的脾气啊，你那让人又爱又恨的言行啊，是宿命还是因果，让我与你相逢！”
女巫被憎恨之王忧伤的陈述深深打动，鼻子一酸竟情不自禁流下两行清泪，恍惚啜泣道：“既然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不向我表白啊……”
墨菲斯托道：“难道你没看到我写给你的情书么？我在信里给了你很多暗示，署名是羊羊啊！”
女巫泪如雨下：“那……那些信是你写的么……我还以为是后院老羊家的大傻小子写的呢……55555……写得那么糟烂……害人家心里扑腾扑腾地跳……”
墨菲斯托震惊道：“你……你真的是艾利屈？你怎么可能活了几百年？”
女巫擦了擦眼睛说：“借助怪异之球的力量，我的灵魂附到这个小丫头身上了。告诉我，亲爱的墨，你当时为什么不亲口说出那三个字呢？”
墨菲斯托叹道：“一只羊突然说起人话，还不立即被你宰了！我太了解你了……”
女巫泪眼朦胧地说：“不经意间，我竟错过了如此美好真挚的爱情，我……我不说了，我爸有话对你说……”
女巫痰嗽一声，骤然转为男音：“墨仔，你他妈不敞亮啊，你喜欢我家丫头就直说呗，暗恋顶个屁用啊！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女儿还能轮到后院的羊傻子吗！你要是提亲，我能不同意么！你说这事儿闹的！我苦命的女婿耶……”艾斯屈塔悔不当初，嚎啕痛哭。
墨菲斯托深受感动：“岳父！您太够意思了……有你这句话，我不白死一回！”
艾斯屈塔打断道：“等会儿，你妈也要说两句！”
女巫摇身一变，成为艾斯屈塔夫人：“孩子，委屈你了，看你瘦的，跟刺儿似的……她大舅艾尔多也看了你写的信，对你评价老高了，说你热情似火，文采飞扬，尤其里面那句——心连心像瘤长瘤，手牵手像狗咬狗——哎呀，真浪漫啊……现在，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你要对我女儿好哦！”
墨菲斯托十分激动：“丈母娘！您太讲究了！……啥也不说了，都是眼泪呀……”
“换我女儿跟你谈吧，我们做爹妈的不跟着搅合了。”女巫打了个冷战，又变回艾利屈。“墨，你还爱我么？”
墨菲斯托动情地说：“爱老虎油！”
艾利屈双眼泛出幸福的泪花：“爱老虎油，兔！”
墨菲斯托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艾利屈低头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
“我……我还想吃烤全羊！”

（18）



“你……你……”墨菲斯托张口结舌。

女巫却展颜笑道：“看你吓的，我还能真把你烤熟吃掉不成？”

老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那你是啥意思啊？”

女巫说：“你用燃烧的生命鉴证了伟大的爱情，每念及此，我都感动得想哭，我真的很想留住那永恒的瞬间，作为将来回忆的珍宝。”

“非……非得再烤一次？……”

“你当初是小羊，烤熟了正常；现在你是魔王，难道还怕火烧么！你不会是赝品吧？……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说的都是骗人的……你个花心大萝卜……55555……死羊头……”这姑娘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灿烂，眨眼间便梨花带雨。

“别别，你别哭哇，我又没说不让你烧……”墨菲斯托把心一横，“你烧吧，只要别再让我喝泻药和咸盐水就行。”

“好吧，依你，干烧不加佐料！”女巫挥动怪异之球，在憎恨之王脚下施放出一道火墙。

“我魔王还在乎这点儿火了！你……你可得快点儿啊……”墨菲斯托周身阴寒之气大盛，抵御着魔法高温。

“往这儿看，笑一个！”女巫手拿数码相机，对准墨菲斯托。

“嘿嘿！——哎呦我去……”老墨咧嘴一笑，精力分散，立时感觉脚下灼热难当。

“你笑得太不自然了！脸部肌肉一跳一跳的，跟钻进兔子了似的……”女巫嗔道，“跟我说，茄——子——”

“茄——子——”

“说鱼香肉丝——”

“鱼香肉丝——”

“你别站着不动啊，来点动感！左右摇摆！左，右，左，右……”

墨菲斯托开始左摇右晃，被火焰烧得呲牙咧嘴。片刻，火墙消退，老墨长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谁说的？”女巫道，“刚才是彩排，还没正式照呢！”

“啥！？”墨菲斯托一哆嗦，“还要烧哇？”

女巫不满地说：“喂！你是魔王呦！你不是说你内心的阴寒曾经冻结了地狱的火焰么！”

“可……可是……我一遇见你心就化了，哪来的寒啊……”墨菲斯托委屈地说。

“你到底照不照？”女巫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气。

“照，照……依你……”墨菲斯托无奈，强迫自己的心冷却下来，重新凝聚寒气。女巫的第二道火墙已经在他脚下蔓延升腾。可怜憎恨之王苦忍烧灼，强颜欢笑，在烈火中翩翩起舞，按艾利屈的吩咐摆着各种幼稚的造型，而那“天真烂漫”的姑娘却愈加兴奋，不停地吐露着欢声笑语，然而这次的火墙仿佛会永无休止地燃烧下去。墨菲斯托的心蓦然被刺痛，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痛。当他感到人间的躯壳面临崩溃的边缘，他决定挣扎反抗，但是身体竟已不受自己控制，而为另一个相对强大的灵魂所操纵。

“他妈的，我也有今天！”

——桑吉库！

这个曾被憎恨之王吞噬的不屈的灵魂，这个萨卡兰姆的精神领袖的意志，竟然趁着自己最虚弱的时候逃脱了掌控，进而凌驾于自己之上！墨菲斯托挣扎在熊熊烈火中痛苦地嘶叫，与之伴和的是桑吉库快意的嘲笑。

“艾利屈！……你真的忍心杀死我么？”生命即将燃尽，墨菲斯托绝望地喊。

“既然你受不了……我这就熄灭火焰。”女巫的声音有些颤抖，只见她高举法杖，一场毁灭性的暴风雪从天而降，巨大的冰锥穿刺着憎恨之王的身体，瓦解了他最后一点抵抗能力。

“哈哈哈哈哈，我自由啦，我自由啦……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桑吉库的灵魂从墨菲斯托身上分离出来，撒丫子在厅内奔跑跳跃。

这时，圣骑士、野蛮人、亚马逊、德鲁伊四人带伤前来援手，却姗姗来迟，仅将死灵和双生姐妹救出骨牢。

墨菲斯托倒下了，虚弱得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女巫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让我来结果他！”圣骑士拔剑要冲过去，却被刺客一把拽回。

“她自己能处理！”刺客说。

女巫温柔地抚摸着羊头，轻声哼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眼泪扑漱漱滴落在墨菲斯托的脸上。

“艾利屈啊，既然要杀死我……为什么还要流泪？”墨菲斯托问。

艾利屈哽咽道：“你为我而死，却又屠杀我族人……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如此的恨你，却又如此的爱你……死羊头……”

“近一些，让我再看一看你那迷人的双眼……”

女巫依言贴近，继而抱紧羊头啜泣。

墨菲斯托从怀中摸出一颗水晶石塞进女巫手里：“没有人能彻底杀死我……把这个交给衣卒尔……我们会有相聚的一天……再见了，我深爱的女人……”恶魔的元神化作一团白雾，被吸进水晶内。女巫拿着灵魂之石怔怔发呆。圣骑士看在眼里，急了：

“我靠，老墨身上有宝贝！快上去翻呐！”


（19）


人们不无遗憾地发现，恨往往成为爱的极端表现形式。但胜利的喜悦阻碍了大脑对事物的深入思考，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女巫行为细节所透露的危险的前兆——艾利屈的灵魂不愿离开血肉之躯。当女巫捧着灵魂之石沉浸在不属于自己的悲伤中，其他人则在墨菲斯托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用悬于老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憎恨之王的藏宝库。
“这玩意瞅着挺个性啊！”死灵法师相中了一只丑陋的尿壶，——形状像个侏儒脑袋，表情狰狞恐怖，雕刻得栩栩如生，——一不小心没拿住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亚马逊脚下。
“妈呀吓死人了！”亚马逊一激动，刚拿起的一柄祭典标枪正好扎在圣骑士的屁股上。电花迸射中，队长“拔地而起”，憋红了脸喊道：“这他妈是标枪还是电棍呐！”
刺客找回了娜塔亚的近身剪。影子选中了一双漂亮的舞鞋，她将其中的一只套在右脚上，试着跳起了芭蕾舞，没跳上两步就摔了个前趴子。
“拉倒吧大姐，你当跳芭蕾像跳楼那么容易呐！”刺客笑道。
“闭嘴！我偷着练过！怎么平衡感不行了呢……”又摔了几个跟头后，影子惊奇地发现原来左脚跟不上右脚的速度。于是她两只脚都换上了神奇的舞鞋，顿感身轻如燕，跑起来不啻疾风闪电，跟贴着地皮儿飞似的。
“姐姐！我也想要！”刺客羡慕不已。
“你滚！我先发现的！”影子当然不舍，“除非……你拿隐形套装跟我换！”
“成交！”她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简单的交换成就了空前致命的暗杀组合。
忽闻一声狼嚎，一只高大的狼人奔了过来。亚马逊道：“干啥呢大叔，又没有敌人，变狼吓唬谁呢？”
“那个不是我。”她身后传来德鲁伊的声音，——他正在试一顶兽皮帽子。“我去和他谈谈。”德鲁伊化为狼人迎了上去，与那家伙呜嗷呜嗷唠了半天，变回人形走了回来。
“他是谁？”亚马逊问。
“是野蛮人，”德鲁伊道，“他找到了一顶有趣的头盔，戴上之后能够变成狼人，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变回来，我把方法告诉他了。”
“那他为什么还不变回人形？”
“问题在于，他是依靠魔法物品变成狼人的，无法使用德鲁伊教派的变形咒语操纵形态转化，只能通过破坏触发条件来解决。”
“不明白。”
“他看见圆形物体的时候就能实现狼人变化，只有破坏掉那个物体才能变回人形。如果他是看见满月变成狼人的，只能通过打破水中满月倒影的方式解除变形术；如果他是看见大饼变成狼人的，他就必须吃掉或撕碎那张饼才能变回来。”
亚马逊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他是看见什么圆形物体才变成狼人的？”
德鲁伊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道：“你的……胸脯……”
“$*#%$*^%$^#$#$%&*#$#*……”
不必说野蛮人和德鲁伊又受了什么伤，值得一提的是，亚马逊拿他们意外地练成了一招可怕的标枪投杀技——闪电之怒！
圣骑士翻出了一块刻有萨卡兰姆标志的饰金盾牌，正专心致志地从上面抠金子呢。
“恕我直言，这块盾牌的实战价值远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
“谁呀？谁呀？”圣骑士赶紧抱紧盾牌，以防有人抢夺。
“我是桑吉库，萨卡兰姆之王。”鬼魂道。
“哦，你是那个太监！”
那鬼魂摔倒在地。但他并没有动怒，接着说：“我被人称为崔凡克第一快剑，剑术如何想必你有所耳闻。”
“干嘛？都变成死鬼了还想找碴干架么？”圣骑士全神戒备。
“作为崔凡克剑术造诣最高的武士，英年早逝所带来的最大遗憾就是绝世剑法不能流传后世。你是这里唯一带着剑的，我决定把我最厉害的剑术传授与你。”
圣骑士脸色大变：“我不想做太监！”
鬼魂道：“靠，这是我毕生总结出的剑术精华，不是蓝·依森剑法！跟太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多少人跪下给我舔脚我都没教，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噢。”
桑吉库道：“仔细看清楚了，我现在就传授你冲锋残影剑和白热五连斩！”


（20）


桑吉库为圣骑士的愚钝大发雷霆：“猫了个咪地我这么说你都不明白，你他妈笨死得了！这都半小时了我就是教一只猪也教会了！”
“那你是吹！你以为猪是你呐！”圣骑士腆着大芝麻脸说。
“拉倒吧，我不教了！”
“你不教？我还不乐意学呢！你的狗屁剑法要是真那么厉害，你还至于变太监么？你还至于吹灯拔蜡哏屁着凉踹腿归西么？你装什么大尾巴鹰啊！”
“我靠，你要是这么说我还非教你不可了！我要让你心服口服！我就缠上你了，你去哪我去哪，你要是练不会，我让你吃不好睡不香拉不爽搞不上对象！”桑吉库教上劲儿了。
“这么狠！我告诉你……我……我找个跳大神儿的治你！”圣骑士急了。
“切！你吓唬鬼呐！”桑吉库根本不惧。
这时亚马逊走过来道：“别闹了，刚才凯恩给我发短信说，他已经被老泰接到群魔堡垒去了，要我们干掉墨菲斯托后进入永恒之门与他会合。”
“啥是永恒之门啊？”野蛮人问。
桑吉库说：“这个我最熟悉不过，那是守护者之塔特殊设计的地底次元门，可抵达人间、天堂和地狱的中转站——群魔堡垒，其实是个神秘的车站。那个传送门就在血池中间。”
“事不宜迟，GO吧！”德鲁伊道。在鬼魂的指点下，大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空间传送装置。
“寻思啥呢妹子？快走哇？”圣骑士见女巫迟迟不动，便走过去询问。
“急什么？赶着投胎啊！”女巫没好气儿地说。
“我得罪她了么？”圣骑士莫名其妙地回首问桑吉库。
桑吉库道：“现在她的身体被另一个心情不好的灵魂占领，所作所为并非出自本心。”
“我说她最近怎么像变了个人呢……那么，怎么让她摆脱那个灵魂的纠缠呢？”
桑吉库撅起八字眉，翻着白眼道：“你不挺能耐的么！你去请跳大神儿的帮忙啊？问我干啥呀！”
“嘿嘿，库哥……”圣骑士忙赔笑道，“我那是顺嘴胡咧咧，跳大神儿要是好使的话，还用得着咱们七勇士么，唱段儿二人转大波罗邪教就灭了！——恶搞也得讲良心啊！”
“好吧，念在你态度诚恳，我就帮你一回，”桑吉库道，“你的女友手里拿的是我媳妇儿祖传的败家魔杖怪异之球，那上面附着艾斯屈塔家族好几位长辈的亡灵，他们喜欢将自己的个性强加给持有者，甚至偶尔会迫使持有者的灵魂进入休眠状态，对其肉身进行直接的控制。破解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让她不拿魔杖就行了。”
“这么简单！”圣骑士走到女巫近前，突然出手夺下了怪异之球。
女巫双目骤然失神，继而恍悟顿醒，诧异地望着队长道：“你拿我的法杖干什么？”
圣骑士说：“怕你累挺，帮你拿一会儿呗。我们成功干掉了憎恨之王，现在要前往群魔堡垒与老不死会合，你抓紧时间到老墨的藏宝库里挑两件儿吧！”
“干死啦？啥时候的事儿啊！不问了，我先去看看有什么宝贝！”女巫神采奕奕地向藏宝库跑去，竟似一点儿也记不起之前发生的事。她选来选去，挑出一顶散发出强烈魔法波动的绿色军帽戴在头上。
“真土气！像个卖切糕的……”圣骑士评价道。
女巫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个六哇！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顶点儿绿！”
圣骑士坏笑道：“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可以随便在外面找小姑娘……”
“你敢！”女巫的小粉拳立即袭上他的胸膛。
“能不能走啦！你俩要在这儿生小孩啊！”亚马逊催促道。
众人匆匆踏入红色的永恒之门，丧失了一切感觉，大脑也似乎停止了思考，等恢复神智，已置身于耀眼的光明中。
“欢迎你们来到三界中转站，”凯恩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啥玩意这么刺眼？不嫌费电啊！”圣骑士问。
“那是天使的光辉！去吧，孩子们，泰瑞尔先生有话对你们讲。”凯恩将众人的视线引到壁炉旁的大天使身上。
泰瑞尔用充满赞赏的目光打量着众人：“真令人乃难以置信，墨菲斯托拥有接近于神的力量，他的阴暗之冰、充能弹和电光波曾经夺去了无数天使的性命，你们作为人类居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战胜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圣骑士道：“他还会这些绝招呢？没见到哇！我们就跟那家伙提了一下您的名字，他就吓尿裤子了，然后跪在地上乞求我们饶恕。您知道，我们七勇士从来不惯着这种草包，一刀把他宰了！”
“是吗！”泰瑞尔眼睛一亮，“蛰伏这么多年，我的威名还这么大呢！”
“千真万确呀泰叔！”亚马逊跟着忽悠，“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只要有您做后盾，我们无往而不胜！”
泰瑞尔道：“这个不急，你们即将面临的考验自然更加严酷。在此之前，有一个人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们。”
大家顺着大天使手指方向一瞧，同时惊呼道：“米山！”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0:59:22

篇外篇：《米山越狱》


俗话说时来运转，否极泰来，反过来——当运气达到巅峰的时候就该往下出溜了。米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运用他的智慧（坏水？）挤走了凯恩和七勇士，夺取了革命的胜利果实，这使他摇身一变成为鲁高因的英雄、中老年妇女的偶像，还被粉丝们称为“米帅”。最令他得意的莫过于私吞了凯恩聚敛的财宝。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小看了凯恩的脸。他以为凯恩的财宝都是国王赐予的，他哪儿知道，在与杰海因形影相随的日子里，那位道貌岸然的凯恩大师从后宫顺手牵羊偷了许多国宝，像玉石做的鞋拔子，黄金做的裤衩，凤凰毛做的羽绒服等，每一件上面都印有杰海因的乳名“小因因”。当国王发现这些心爱之物丢失，勃然大怒，立即调集人狗成立专案小组展开调查，并很快在米山家里找到了答案。被捕时，米大帅哥正试图将一件龙皮胸罩戴在脸上——他当成太阳镜了。铁证如山，百口莫辩，米山锒铛入狱，盗窃国宝乃不赦之罪，当即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天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人们不再叫他“米帅”，而改称他为“米田共”。
没有人愿意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去。
死牢里伸手不见五指，因为米山的双手被反剪缚在身后的细铁柱上，伸了也看不着。在这压抑的绝望之地，他求生的欲望伴随着对往昔峥嵘岁月的回忆膨胀起来。他想起了自己最爱吃的臭豆腐，虽然因此遭到了上司的冷遇；想起最喜欢玩的扑克牌，虽然常常带给他的是倾家荡产；想起最深爱的倔强姑娘，虽然已被那丫头蹬了无数回；想起与七勇士并肩大战督瑞尔的豪情，虽然似乎自己一点作用也没起……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越想越感到自己的生存对这个世界具有重大的意义，于是他决定越狱。没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过，他要创造奇迹！
鉴于他罪恶滔天，在行刑前连吃饭喝水的待遇也被取消，没人来打扰他，这反而给他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他首先施展“母猪蹭痒”的独门绝活儿，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磨断了捆缚双臂的绳索。然后用一个夜晚的时间思索脱逃的办法捎带睡个好觉，只有后者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第二天他开始行动。他决定从窗口脱身，经过一番察探，发现死牢里根本没有窗户。他想挖地道逃走，所能找到的唯一的挖掘工具就是自己的两只手，他只挖了半分钟就放弃了。最后他企图通过祈祷来博得神的怜悯，从而获救于超越世俗力量的干预，一个小时后，他把所知的全部的神按大小个儿排序骂了一顿。他在被送上绞架之前就崩溃了。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那个曾上百次拒绝他求爱的姑娘意外地来探监了。不出他所料，那个姑娘一如既往地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到激动处，竟从怀里掏出石头从铁栏杆间隙投进去打他。米山终于忍无可忍，叫道：
“猫了个咪地欺负人还咋欺负哇！我他妈都要死的人了！”
没想到那姑娘泪如泉涌，盯着他道：“你要死了，我以后骂谁去呀？……”
米山热泪盈眶，半天才哽咽道：“你能来看我，死也值了！……法拉，下辈子我还追你！你给我……记住了……”
姑娘却擦干眼泪道：“你若是能成为七勇士那样的英雄，我这辈子就嫁给你！活着离开这里，去干一番事业，——如果你还记得我打你的六块石头的顺序的话。”法拉说罢，留给他一只尖头锤，转身离去。
米山满腹疑惑，但没费劲儿就忆起了石头扔进来的顺序——在人生的尽头被心爱的人落井下石地打，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怎能忘怀？
如尼符石！虽没亲眼见过，但凭借传说中的描述，他终于认出了这人间的至宝。他用尖头锤在那根细铁柱上凿了六个洞，按序把六块符石镶了上去。霎时间，霞光万道，瑞彩千条，那铁柱化作一杆战枪，枪体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如尼魔咒，浑身散发出一股股惊人的能量波动，竟似在呼吸。米山轻而易举地将这柄神器拔出石板铺就的地面，就像从臭豆腐上拔起一根牙签。——死亡呼吸！
“我会回来找你的，亲爱的法拉！”
（完）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1:01:29

第十四章堕落天使



（1）



“爸爸，天使是啥呀？”

“天屎就是鸟粪！”

“哦……爸爸，鸟粪找你。”

“……”

那是海尔布第一次见到衣卒尔。高傲的天使就像是太阳的化身，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辉。海尔布只好找了副墨镜戴上。

当天使将一块三尺见方的碎魔晶放在他面前，铁匠喜道：“你看你来就来呗，还拿啥东西啊！谢谢啊！”

衣卒尔道：“别不要脸，这不是给你的！我想请你用这个为我打造一柄水晶剑。”

“还是做大锤吧，做水晶剑白瞎了！”

“就做水晶剑！”

“不做大锤做链子锤也行啊！”

“不行，要水晶剑！”

“大锤抡起来多过瘾呐！您脑袋大，适合耍大锤！”

“闭嘴，大锤太砢磣！”

“要讲杀伤力，还得是大锤！您信我话……”

“你再磨叽我咬死你！我说水晶剑就水晶剑！哪那么多废话……”

海尔布垂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做不了。”

“为什么？”衣卒尔诧异地问，“你不是人间最优秀的匠人么？”

“唉……事实上，我从未见过这么大个儿的碎魔晶，它所蕴藏的魔力难以估量，如果不破坏它的完整性，仅仅在上面安个把儿是不难的，若是将之破开做剑，必须拥有远远超越于它的力量，才能从容驾驭、避免反噬之险。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媳妇儿，外头有二奶，活得劲儿劲儿的，我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啊！”

衣卒尔皱眉道：“枉我历尽千辛万苦，牺牲色相、管人叫爹才得到这块绝世神珍，本想打造一柄天堂最强的天使圣剑，若是连你都没辙，我他妈岂不是功亏一篑！”

海尔布说：“这我就不明白了，加工这样一块材料对于天堂的匠人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尊使何以舍近而求远？”

“这块巨型碎魔晶是天堂的至宝，仅仅为了做一柄剑而将之破开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浪费行为，现在不是提倡节能降耗么，按照天堂森严的律法，我将受折翼之刑。天使没了膀子，以后去哪儿都得打车，我丢不起那人呐！所以这个心愿只能在天堂以外的界域达成。”衣卒尔深深叹了口气道，“既然人间无人具备这种能力，我就只好求助于地狱了……”

海尔布从大天使的眼中看出一丝与其神圣的身份相悖的邪乱。

“告辞了。”衣卒尔转身向门而行。

“恭送大天使！——慢走，注意门框，别刮了膀子……”海尔布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衣卒尔却突然转过身来，将一只手搭上铁匠的额头。

“大……大天……大使……大爷……您您您别吓我……”海尔布颜色更变，冷汗狂流。

衣卒尔微笑道：“请原谅我的失礼，朋友，但保留这段记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衣卒尔抹去了铁匠的部分记忆后，将碎魔晶套上一只大麻袋，抱在怀里飞升而去。

“爸爸，我饿！”七岁的儿子跑进屋来，摇晃着海尔布的大腿。

铁匠如梦方醒：“哎呀，我发什么呆呀……这什么味儿？我靠——厨房还炖着鱼呐！”等他撒腿奔进厨房，锅都烧漏了，况鱼乎！

海尔布怒道：“猫了个咪的败家儿子，鱼糊了咋不说呢！都J8赖你！”

儿子哇的一声哭了：“凭啥赖我呀……你咋不赖鸟粪呢！55555……”

“我靠！还敢跟爹抬杠！”——噼秋啪嚓……

无辜的儿子被无理的爹粗暴地修理了一顿，致使于窗外听到的衣卒尔的秘密就这样憋了巴屈地埋葬在幼小的心灵中。

★   ★   ★   ★   ★

衣卒尔返回天堂，便一头扎进圣灵图书馆，如饥似渴地查阅各方面书籍，如《少女青春期保健》、《新婚必读》、《儿童性教育》、《实用裸奔技巧》等。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衣卒尔终于从浩如烟海的文献资料中，找出了那个不祥的名字——海法斯特，从而为人间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也使自己迈进了无底的深渊。


（2）



姓名：海法斯特

性别：男

种族：恶魔

年龄：250岁

身高： 250cm

体重：250公斤

三围：250 250 250

职业：魔法匠人，现任大波罗邪教战争装备部部长

最喜欢的颜色：尿黄色

最喜欢吃的菜：炝拌头发丝儿

最喜欢的歌手：不唱歌的于冒泡

家庭成员：父亲-海底两万李，母亲-猪力鸭萝卜丝，妻子-胖大海，儿子-海大胖，儿媳妇-藿香正气水，女儿-海兔，女婿-高乐高出息个暴，外孙子-海暴，孙子-海尔，孙媳妇-布，曾孙子-海尔布……

看到此处，衣卒尔眼睛一亮——海尔布！这不是人间那个磨叽铁匠么！是重名？抑或那老妖怪下地狱之前就是海尔布的祖先？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大天使不会放过任何线索，他贼头贼脑地顾盼左右，然后迅速将这本珍贵的资料揣进怀里，走出图书馆下凡去了。他没想到，这个细节被图书馆天棚一角的监控录像完整地保留下来。

读者恐怕更没想到，其实这段录像始终没有人看过。

——白录了^^！

★   ★   ★   ★   ★

“爸爸，鸟粪又来了！”

“啥？”

“先把鱼锅从炉子上拿下来吧！”

“说啥呢？别没屁搁楞嗓子！滚！到后院欺负小丫头去！”

“哦……”

大天使飘然入室。海尔布戴上了墨镜。这是海尔布第二次见到衣卒尔，只是第一次的记忆完全被抹消了。

衣卒尔坐在沙发里，把那本《地狱大百科》（第315期）杂志放在茶几上，翻到海法斯特那页，开门见山地问：“你认识他么？”

海尔布拿起来仔细看了半天，抱歉地说：“我不认字儿。”

衣卒尔抓起杂志打在铁匠头上：“他妈的不认字儿你看个鸟！”

“尊使息怒，”海尔布谄媚地笑道，“你们这些天上的仙儿就是脾气大，十年前也有个长膀的飞人儿专程来找我，要我无条件地说出曾祖父的情况，那时我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跟他茬了一架！妈的没整过他，现在屁股上还有牙印儿呢……后来才知道他是天堂杂志社的编辑哈德尔。”

“你的曾祖父叫海法斯特？”

“您咋知道？”海尔布吃了一惊。

“这么说天堂所掌握的关于那个恶魔的资料都是你提供的？”

“啥恶魔呀？”海尔布有些迷糊，“曾祖父在我三岁时就死了，我对他所知有限。但他可是个好人呐！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盔甲制作者海法斯特，那可是金字招牌啊！”

“他会做兵器么？”

海尔布得意地笑道：“外人只知道我曾祖父擅长打造防具，其实制造武器才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曾经用一块神奇的水晶做过一柄嗷嗷漂亮的幻化之刃，送给了一位天使。”

“那是泰瑞尔常在人前显摆的光之军刀，”衣卒尔眼里闪出嫉妒的光芒，“不过我所注重的可不是华丽的外表……”

“您也想找他老人家做兵器？那您可来晚了好几十年啊！我们家除了他，没有人能胜任天堂的订单。”

衣卒尔将杂志收回怀里，问：“关于你的曾祖父，你还知道些什么？”

海尔布冥思片刻，突然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我讨厌那个哈德尔，所以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他！”

“是什么？”衣卒尔迫切地盯着铁匠的眼睛。

“是……秘密……”海尔布为难地说。

衣卒尔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用最悦耳的声音说：“这样吧，我的朋友，假如你肯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我就把你介绍到三界中转站工作。”

“那里工资很高么？”铁匠有些动心了。

“在那里你可以获得永恒的生命，以及数不尽的钱和女人。”

海尔布大喜：“真的！多谢大天使提拔！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曾祖父还喜欢收集石头。”

“说下去。”

“没了，说完了。”

“你玩我！”衣卒尔的脸沉了下来。

“我哪敢呢……”海尔布一脸委屈。

“那些石头呢？”

“我带您去看，都在仓房里呢。”

在堆满废品垃圾的仓房里，衣卒尔看到了数以百计的珍贵的如尼符石，但是真正吸引他眼球的，却是混于其间的毫不起眼的一块地瓜大小的紫水晶。

“这也是他的？”衣卒尔拾起紫水晶，惊诧异常。

海尔布说：“当然，据说这是他生前最喜欢的收藏品，他研究了半辈子呢。”

“研究出什么结果了？”

“唉……”铁匠长叹一口气，“他是抱憾而终，死不瞑目啊……”

衣卒尔放下紫水晶，说：“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告辞了。”

铁匠把衣卒尔送到门外，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我调动工作的事儿……”

衣卒尔转身将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大大大……大天……大使……大爷……您您您别吓我……我不调工作了还不行么”海尔布魂不附体。

衣卒尔微笑道：“别担心，朋友，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但忘了刚才的会晤对你我都有好处！”

大天使带着关于灵魂之石的疑问飞走了，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突破口，而答案一定在泰瑞尔身上。

★   ★   ★   ★   ★

海尔布蓦然惊醒：“这么快就天黑了。”

“爸爸，天没黑，您把墨镜摘了吧。”

海尔布摘下墨镜，照儿子后脑勺敲了一下：“不懂幽默别J8瞎说！”

“爸爸，我饿！”

海尔布撒腿奔向厨房。

儿子也撒腿跑去，——朝着相反的方向。

（3）　　 “捡破烂的老头会打羽毛球，穿着白裤衩，露着小白牛……”这是一首在东北广为流传的儿歌，但很少有人知道，它唱的是已经退休的天使杂志社社长哈德尔。
　　老社长不捡铜铁，不捡瓶罐，不捡书报，不捡孩子，专捡天使身上掉下来的羽毛。每到天使换毛的季节，哈德尔就特别地忙。假如会分身术，他恨不得跟在每个天使屁股后，一根羽毛都不放过。偶尔遇上老弱病残的，他甚至不顾老脸按住人家硬薅。仅仅是收藏的癖好么？衣卒尔凭借非凡的洞察力发现：这老家伙还在暗中大量收购天使羽毛。——绝对有问题！
　　经过多方面的明察暗访，衣卒尔终于令事实真相浮出水面：原来哈德尔秘密开办了一家羽毛制品加工厂，将不同成色的天使羽毛加工成羽毛球、羽毛笔、羽绒服以及各种羽毛饰品和工艺品，销往人间。这些来自天堂的奢侈品在人类世界大受欢迎，很快成为富豪时尚消费的主流。在天堂，他是个退休老干部，唯一的爱好是捡羽毛。而在人间，他拥有豪宅数百，分布在世界各地；娶了8000多个媳妇儿，大多是某国公主、电影明星、歌坛玉女、舞林皇后、世界名模、大学校花、网络红人等；生下10000多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亲的。他是一个传奇，一个神话，一座不可攀越的巅峰，是财神的代名词。他的名字也被赋予了新的含义，人们要形容谁非常牛X，都会说——这个人真“德尔”！
　　 此事偏偏被衣卒尔知道了，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当他把一些很能“说明问题”的资料摆在哈德尔面前，老社长的脑袋成了冷汗喷壶。
　　 “如果这些事儿被天使长知道了，一定很有趣。”衣卒尔尽情嘲讽可怜的前辈。
　　 “尊敬的衣卒尔大人，请您高抬贵手，把我当风筝放了吧！”哈德尔跪倒在地。
　　 “我并没有想为难你呀？”衣卒尔强作委屈之态，却依然掩饰不住那近乎疯狂的得意。
　　 “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以后就是您的一条狗！哈哧哈哧，汪汪……”
　　 “那倒不必，我只需要从你口中得到三个答案。”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别说三个，三个半也行啊。”
　　 “第一个问题，”衣卒尔从怀中取出《地狱大百科》（第315期）说，“海法斯特在什么地方？”
　　 哈德尔一惊，眼睛滴溜溜转了20多圈，屁都没放出一个。
　　 “你不愿说就算了，我就带着这些资料直接去问泰瑞尔好了。”衣卒尔满不在乎地说。
　　 “别别，”哈德尔急了，“他在……在深渊魔域。”
　　 “再具体一些。”
　　 “火焰之河的地狱熔炉。”
　　 “你去过？”
　　 “是的，那里太可怕了，即使在我的全盛时期——那时我的满口牙齿都结实而锋利——也仅能重伤而退。”
　　 “我需要一张地图。像你这么欠的人一定会画张地图的。”
　　 “我手咋这么欠呢……”哈德尔叹着气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羊皮卷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呦。”
　　 衣卒尔满意地点点头：“第二个问题，海法斯特怎么会有灵魂之石？”
　　 “这个……我不知道……他有……有灵魂之石么？……”哈德尔的冷汗又决了堤。
　　 衣卒尔的冷笑如刀：“你的汗腺出卖了你。”
　　 “唉……这是关于天使长泰瑞尔的大秘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洗耳恭听。”
　　 “海法斯特是泰瑞尔在人间的唯一的朋友，就技艺而言，那个伟大的匠人已接近于神，甚至解决了天堂的匠人多年无法攻克的难题，比如挖耳勺的改进。后来为了阻止暗黑破坏神和他的兄弟为祸人间，泰瑞尔带着灵魂之石前去援助赫拉迪姆人，路过海法斯特家时进去喝了顿酒，在交谈中透露了此行的目的。海法斯特对灵魂之石表现出极其浓厚的兴趣，他不相信一块小小的水晶能够封印住不可一世的魔王。这玩意肯定有弱点！——铁匠说。泰瑞尔留给他一块灵魂之石，笑着说当然有弱点，但这是天堂的最高机密，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不妨自己研究一下。这就是事情的原委。”
　　 “第三个问题，”衣卒尔问，“灵魂之石的弱点是什么？”
　　 哈德尔差点摔倒在地：“大人，请不要再逼可怜的哈德尔犯错了……”
　　 “泰瑞尔身上穿的羽绒服就是你的杰作吧，凭你和泰瑞尔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吧！”
　　 “就算您杀了我，我也不敢透露半句……”
　　 “那就写下来好了，”衣卒尔将纸笔放在他面前，“没有永久的秘密，灵魂之石的弱点，敌人早晚会知道，我们应该做的是在此之前，想方设法弥补缺陷，创造出更加霸道的武器，给地狱魔军决定性的打击！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我成功了，你就是第一功臣！”
　　 “好……好吧……”在衣卒尔软硬兼施下，哈德尔哆哆嗦嗦地在纸上写下三个字——童子尿。
　　 哈德尔在衣卒尔临走时说：“容我冒昧地问一嘴，您怎么会对海法斯特这么感兴趣？”
　　 “你不觉得他的存在对天堂是一种威胁么？” 衣卒尔说罢振翅而去。
　　 堕落天使的眼中燃烧着炙烈的欲望之火，他就要得到那史上最强的天使圣剑了！不是铁剑，是水晶剑，一定要水晶剑！
　　他永远忘不了许多年前那场耻辱的决斗。那是一个阴雨天，年轻的他以战斗天使武技大赛冠军的身份挑战高高在上的泰瑞尔。他自信无论是剑术还是咬技，自己都不在天使长之下。——差距在剑上！泰瑞尔用的是水晶剑“光之军刀”，衣卒尔用的是二手的斩铁剑。当时两人对峙台上，剑指苍穹，狂风四起，风云变色，就在交手的前一秒钟，一片阴云正好飘到他俩脑袋上，咔嚓一个炸雷降下，劈得衣卒尔焦黑如炭、抽筋麻爪、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智商一下降低30%。泰瑞尔却安然无恙，因为水晶不导电。

（4）　　 你完全可以指望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处处表现得温良恭谦，仿佛那些高尚的品质与生俱来并且不曾改变。当泰瑞尔公开指认衣卒尔为最理想的接班人时，那堕落的灵魂正在暗笑前辈的愚钝并为自己的计划进展顺利而洋洋自得。
　　 衣卒尔必须获得天使长的最高信任！
　　 “嘿嘿，泰叔！刚吃完饭呐？”
　　 “哦，小衣呀！快进来，快进来，呵呵呵……”泰瑞尔在家很随便，只穿着背心裤头，看见年轻的天使拎着名烟名酒出现在门口，心里十分高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金牙。
　　 进屋落座，衣卒尔道：“那个……泰哥，……”
　　 “等等，我是你叔，怎么叫起哥来了？”
　　 “哎呀您一点儿都不老，让我昧着良心叫叔，简直是犯罪呀！”
　　 “是么？呵呵，净扯！我有那么年轻么？呵呵呵呵……”
　　 “可不！说您6000岁都有人信！”
　　 “猫了个咪地我才3600岁！”泰瑞尔的脸呱嗒沉了下来。
　　 “嘿嘿，泰哥，跟您开玩笑呢，我是说啊，说您60岁都有人信！”
　　 “你直接把我踹回幼儿园得了……”泰瑞尔稍稍展颜。
　　天使在天堂里生活是长生不死的，但是离开天堂到其他界域就不再享有这种待遇。这就是为什么哈德尔看起来那么苍老的原因。无独有偶，泰瑞尔为了维护宇宙和平，也经常离开天堂转战各个星系和空间，协助汽车人、黑猫警长、奥特曼、孙悟空、克塞、圣斗士星矢、蜘蛛侠、郭靖、葫芦娃等英雄消灭万恶的外星侵略者、妖魔鬼怪和恶徒罪犯，这令他成为天堂位高权重的天使长，也赐给他一脸抻不开、抹不掉、拽不散、漫不平的皱纹，以至于衣卒尔以为这老东西有万岁万万岁呢。
　　 “小衣今儿咋这么闲着啊？”泰瑞尔拿出软中华抖出一根递给衣卒尔。
　　 “谢……谢泰哥！”衣卒尔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又诚惶诚恐地把烟掉在了地上。
　　 “你的手抖什么？帕金森呐！”泰瑞尔奇怪地问，同时将烟点着。
　　 衣卒尔拣起烟道：“泰哥不怒自威，剑气逼人，我是小蚂蚁您就是大象，我是小星星您就是太阳，能在您身边聆听教诲，小弟实在激动得手足无措……”
　　 “好，好，只要你想学，我什么都可以教你！呵呵呵呵……”泰瑞尔乐得牙都松了。
　　看着笑得乱颤的天使长，衣卒尔忽然想到，在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个毫无防范的老家伙干掉，然后天使长的位置毫无疑问就是……那么这样：一拳打过去击中他的下巴，趁他片刻的眩晕一刀将他刺死……不行！没带刀……不如先假意给他揉肩捶背，再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不行，万一屋里有监控录像就麻烦了…… 对了，我先放个蔫屁，当他闻到后就会奇怪，这个屁是谁放的呢？我就说，不是我，然后我就告辞，他晚上肯定睡不着觉，而且以后天天睡不着觉，为这个“牵股之谜”所困扰，日渐憔悴，郁郁寡欢，不久就会精神失常甚至喝药自杀……哎呀，神不知鬼不觉我就能达到目的……我真是聪明啊……
　　 “你傻笑啥呢！”泰瑞尔一句话把衣卒尔从危险的幻想中拉回。
　　 “啊……泰哥，”衣卒尔道，“您的笑声充满了人生的哲理和人道主义精神，令小弟心驰神往，不禁失神……”
　　 砰！屁声响起——来自泰瑞尔臀下。
　　 “嗯？谁放屁了？”泰瑞尔涨红了脸，佯作寻觅状。
　　 衣卒尔忙道：“是幻觉，幻觉……”
　　 “不对！我闻到了！此屁奇臭无比，定是隔夜之屎憋的！是谁放的？”泰瑞尔严厉地望着衣卒尔。
　　 “不是我！不是我！”衣卒尔慌忙摆手。
　　 “这屋里就咱俩人儿，不是你难道是我？”泰瑞尔摔烟怒目相向。
　　 衣卒尔惊呆了，但很快回过神来，俯首道：“对不起，泰哥息怒，是……是我放的……”
　　 泰瑞尔仰天狂笑：“好！小伙子有前途！你要是把这心机用于正途，必将成就丰功伟业！可惜……”
　　 衣卒尔如遭雷殛——这老东西竟然趁自己失神之际使用读心术洞悉了自己的想法……真是可怕的老姜！衣卒尔开始怀疑，即使天使长仅着背心短裤且手无寸铁，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泰……泰哥……”
　　 “什么泰哥！还老虎呢！”泰瑞尔正色道，“如果你不想被我一屁股坐死，现在就说出你的目的！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衣卒尔擦了擦额头鬓角的冷汗，咬牙把心一横，道：“我需要地狱的通行证！”

（5）

地狱的通行证并不是一张纸做的证件，而是二十多张纸。之所以手续繁琐，需层层审批，先后要盖100多个章，就是因为事关重大。“地狱”或者“深渊魔域”对于天堂来说是个敏感的词，它的存在具有深刻的矛盾性，如果追究其最初的含义，那么它应该被称作“放逐之地”。——恶劣的环境，混乱的秩序，单纯的食物链，理所当然地成为肮脏灵魂的归宿。对这个大垃圾场的轻视和忽略是天堂犯下的最大错误，当罪恶的渊薮形成了足以威胁天堂的力量时，一切补救措施都显得十分被动甚至可以说是手忙脚乱。可供参考的资料少得可怜是造成形势不明朗的根本原因。天使商业社团皆疯狂地抛售股票，同时冒出了许多唯恐天上不乱的预言家、救世主以及悲观主义者。他们预言来自地狱的报复即将全面展开，魔军将以人间界为跳板迅速扩张并最终摧毁天堂。

“情况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糟，关键在于，必须果断地采取行动控制局势的恶化！”泰瑞尔在新闻发布会上慷慨陈词，“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所误导，听见尿尿就以为是发大水，看见人哆嗦就以为地震！要坚定你们的信念！我代表战斗天使部队向天堂的全体公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觉得这些多余的恐慌如同‘周杰棍的双截伦’一样可笑！”

天使长轻描淡写的幽默有效地稳定了人心，安定祥和的局面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震惊世界的“肉食牛养殖基地事件”爆发。

起初，黑暗流浪者的足迹出现在萝格的家园，却并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以至于当各种虎头虎脑的邪恶生物满山遍野地撒欢时，老百姓还以为在拍电影。连续发生了数起血案后，阿卡拉和卡夏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命令全体萝格女战士停止谈恋爱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重点守卫政治中心僧院和经济中心崔斯特瑞姆。

崔斯特瑞姆有萝格族投资2个亿、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兴建起来的大型肉食牛养殖基地，年宰杀肉食牛10万只以上，设有完备的食品加工流水线，生产的鲜肉、罐头、香肠、肉干、皮革、乳制品等远销世界各地。值得一提的是，迪亚波罗本身就是个超级牛怪，听说有这么个惨无牛道的屠宰场，心里能好受么？妖魔大军围攻崔斯特瑞姆的战役空前惨烈，前赴后继的萝格女战士和企业职工用箭矢和砖头证明了保卫家乡经济支柱产业的决心。久攻不下，盛怒的暗黑破坏神亲自上阵，瞬间将崔斯特瑞姆化为火海，除了养牛场，都变成了废墟。300名萝格女战士和2000名养殖场员工全部阵亡！随后，迪亚波罗封印了这座城镇，将尚存数万头牛的养牛场置于强大的暗黑魔咒保护之下。迪亚波罗的倾城之举产生了巨大的震慑力，使得僧院驻军很快放弃了抵抗。后来僧院的大院长换成了骚货安达丽尔，前文已表，此不赘述。

邪恶势力在人间以惊人的速度扩张。为了挽救人类的灭顶之灾，泰瑞尔将天堂的超级武器灵魂之石带给赫拉迪姆人，成功地封印了三个邪恶之源——墨菲斯托、巴尔和迪亚波罗。若干年后，由于人类愚蠢的过失，使恶魔从光明魔法的禁咒中挣脱出来。墨菲斯托获得了新的躯体，无日不想走出守护者之塔；巴尔和迪亚波罗重返地狱，致力于挖掘由地狱通往人间的通道。因环境因素，无论是天堂的战士在地狱，还是地狱的恶魔到了天堂，其力量都会大打折扣，所以人间无疑是理想的交锋场所。至此，倒霉的人间作为天堂与地狱解决宿仇的战场被确定下来。现在大家应该能够理解，为什么当泰瑞尔听到衣卒尔意图前往地狱时会惊讶万分了。

“你要去地狱？”泰瑞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脑袋让门挤了！这是自杀行为！”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请您一定要支持我。”衣卒尔诚恳地说。

“除非你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我要去杀海法斯特！”

“海法斯特？”

“对，就是您的那位老朋友，”衣卒尔说，“现在他为暗黑破坏神工作，以他的能力，破解灵魂之石的秘密是迟早的事，我们不能坐等那一天的到来！”

“你怎么知道他在研究灵魂之石？”泰瑞尔更加吃惊。

“我知道的比您想象的要多，我还知道，当初是您把灵魂之石送给了这个危险的人物。”

“这个……咳……咳……”泰瑞尔惊窘无言。

“您会支持我的，是么？”衣卒尔不无威吓地问。

泰瑞尔沉默良久，才沉重地说：“打份报告吧，审批大约需要一个礼拜。”

“我爱你，虎哥。”衣卒尔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6）

有一件事衣卒尔并没有食言。

在三界中转站，海尔布挑剔地逐项审核着衣卒尔递交上来的出境手续，包括身份证、工作证、处男证、地狱通行证和长达两万字的书面报告。他永远想不到，正是面前这位背着巨大行囊的天使把这份理想的工作赐给了他，他却把功劳完全归于自己家埋正了祖坟。

“手续齐全，交1000块钱。”海尔布将两张火车票连同各类证件从窗口递出。

“等会儿，不是500么？”衣卒尔眉头紧锁。

“少废话，你带的包裹超过了标准尺寸和重量，必须启鸳鸯票！”

“鸳鸯票？我看是冤枉票……”衣卒尔不想浪费时间，只好如数掏钱。

“里面装的什么？”海尔布怀疑地盯着天使身后的包裹。

“呃……没什么，只是随身带的生活用品，牙刷内裤什么的……”衣卒尔谨慎地说。

“放到三品检查仪上过一下！”

衣卒尔恨不得一口咬掉海尔布的鼻子，他开始后悔将这个唧唧歪歪的铁匠调到这里来。

“我认为没那个必要！”衣卒尔又掏出200块钱塞到海尔布手里。

海尔布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嗯，我也觉得牙刷内裤没什么好看的……呵呵……”

通往站台的大门开启，衣卒尔背起行囊走了进去。

“爸爸!”海尔布的儿子出现在窗口。

“儿子，放学挺早哇！饿没？”

“爸爸，刚进检票口的叔叔好像是鸟粪！”

海尔布赞同地笑道：“骂得好，他就是一泡屎！”

★ ★ ★ ★ ★

地狱列车高速行进，车厢内坐满了带着灵魂枷锁的罪大恶极的妖魔鬼怪，只有衣卒尔是个例外。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香肠、碗面、鸡翅、猪手、烤鱼片啦……”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售货员推着条形货车沿着过道艰难地走来。

“来个碗面！”衣卒尔叫道。

“五块钱。”

衣卒尔交了钱，撕开碗面包装。那售货员推车便走。

“哎，没加开水呢！”衣卒尔急了。

“对不起，地狱列车不提供开水。”

“那……这碗面咋吃啊？”

“干嚼吧。”女售货员冰冷地答道。

“你……”衣卒尔强压怒火道，“来一袋花生，一瓶啤酒。”

“十块钱。”

衣卒尔交钱，开袋，启瓶。女售货员继续推车前行。

“等等，你这啤酒花生都过了保质期啦！”衣卒尔怒喊。

女售货员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天使，说：“地狱列车上的商品从来卖不出去，今天是历史性的开张，您就将就了吧。”

衣卒尔感觉这话跟“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一样恶心！

“我要投诉你，把你们领导找来！我要见你们列车长！”

“请稍候。——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香肠、碗面、鸡翅、猪手、烤鱼片啦……”女售货员推车消失在车厢连接处。

片刻，女售货员回来道：“鄙人贾梅拉，是地狱列车的列车长、值班员、行李员、餐车长、厨师、广播员、乘警、售货员……总之除了乘客以外，只有我一个人。您在旅途中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可以拨打947474741进行咨询或投诉，这是我的办公室电话，一般都没人接听。请问您有什么情况需要反映？”

“没……没有了……”

“那么，现在开始查票。”

“……”

衣卒尔感到自尊受到了伤害。他在心中默默地诅咒这趟该死的列车早晚被取缔！不久之后，这个诅咒应验了。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1:01:47

小插曲...

暗黑英雄传

（第三节 叛乱）



那僧院风雨几百年

妖魔入侵起了祸端

大院长变成安达利尔

她心狠手辣长得妖艳

赤身裸体露着点

伤风败俗不要脸

背上生四根儿剧毒触角

那发型如同扫把冲天

聚集了一群妖魔鬼怪

把那教堂经营得像个妓院

有一位年轻少女名叫血鸟

她红盔红甲红眼珠射火红的箭

深入虎穴惩恶除奸

岂料龙潭失策把身陷

女魔头真是法力无边

火焰箭嗖嗖全射偏

血鸟被擒成俘虏

禁不住诱惑选择背叛

投敌加入了波罗邪教

恐怖笼罩冰冷之原

大本营设在埋骨之所

与那僵尸骷髅组成军团

老百姓不能将亲探

修女无法把家还

纷纷到营地来求救

愁坏了卡夏女教官

她培养过无数弓箭手

血鸟也曾是她的学员

几次派兵前去围剿

全军覆没无进展

一日里跟人扯闲淡

得知有七人来要饭

有男有女灰头土脸

背弓拿剑有些手段

每天供他们三顿饭

给阿卡拉商店当保安

卡夏闻听心欢喜

找到了阿姐且听我言：

能否借你的人一用

杀掉血鸟保证归还

才引出

二女开弓赌生死

亚马逊三箭除祸患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1:03:18

（7）

“是时候了。”

快到站时，衣卒尔打开包裹，取出一只可以改变容貌的魔法面具和一副蝙蝠翼手皮膜，将自己的脸和翅膀巧妙地掩饰起来，并在尾骨处粘了一条带刺的胶皮尾巴，打扮成一只苦大仇深的混血恶魔，以至于贾梅拉推着货车经过他身边时又查了一回票。

“原来你是那个天使，你跟犀牛有仇么？”贾梅拉问。

“这话从何说起？”衣卒尔不高兴。

“破了相的犀牛脸，总会让人觉得带有讽刺意味……”

衣卒尔抚摸着自己前突的长嘴和冲天的犄角说道：“跟你这种乡下姑娘无法进行艺术领域的交流，据调查，这是当今地狱最标准的美男形象，强壮，阳刚，又不失沧桑感，”只见衣卒尔摆了个潇洒的造型，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对她说，“小妞儿，让大爷给你笑一个……”

“呕……”贾梅拉毫不客气地吐了。

衣卒尔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在深渊魔域终点站，贾梅拉挥手同下车的天使告别：“虽然我不知道尊使此行的目的，但衷心祝愿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早日从这套动物装束里钻出来！”

“谢谢你，妹子”衣卒尔笑道，“等我返程时，我会把这套行头送给你的。”

“我要是穿成这样，准被老公打死……”贾梅拉喃喃地说。

众多罪恶的灵魂走下地狱列车后，缚身的灵魂枷锁自动解除，他们重新获得了“自由”，欢呼雀跃地投入到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凭借自身的力量和运气去捕食或者被猎杀。衣卒尔背着大行李包踢着正步走出站台，立刻被一群热情的厄运骑士围住。

“大哥去哪儿呀？”

“大哥打车不？”

“大哥吃饭不？”

“大哥住宿不？”

“大哥要特殊服务不？”

衣卒尔亲切地说：“我要去火焰之河，哪位兄弟能带路？”

“跟我们来吧！”在这些厄运骑士的簇拥下，衣卒尔踏上了未知的旅途。由于在火车上吃了变质食品，天使的肚子略有不适，“噗呜”的一声放了个很有乐感的屁。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呐！” 一个厄运骑士说。

衣卒尔说：“我是来旅游的。”

“大哥一看就是有钱人哈！”

“当然啦，穷得就剩钱啦！”衣卒尔顺着唠。

走了没多久，他们在一片废墟前停了下来。

“到了么？”衣卒尔问。

“到了，嘿嘿，”厄运骑士头目坏笑着说，“把钱交出来！”

“呵，莫非你们想劫我？”衣卒尔竟然笑得很轻松。

“你有意见吗？”为首的厄运骑士扬头瞪眼，下嘴唇碰到了鼻尖，手中的钉头锤示威性地挥舞了一下，把旁边同伴的鼻子刮得哗哗流血。

“不，恰恰相反，我很惭愧，我虽然很有钱，却没有带在身上。”衣卒尔平静地说。

头目用手一指：“少他妈扯犊子！你那个大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

“你们不会想要的。”

“弟兄们，上！”群魔一拥而上扑向衣卒尔，天使放下包裹向后撤出 10米。

“嘿嘿，算你识相！……什么东西，挺沉呐！”厄运骑士们迫不及待地拉开包裹的拉锁，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顿时强光爆射，惨叫迭起，每一道光线都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厄运骑士的身体，劫匪瞬时全数重伤倒地。

衣卒尔从容地走过去，将巨大的碎魔晶收回包裹里，然后拽起一个厄运骑士，温和地说：“现在，乖乖地告诉大哥哥，火焰之河怎么走！”

★ ★ ★ ★ ★

“火焰之河”是地狱里最大的洗浴中心和烧烤火锅城，配有娱乐休闲餐饮住宿全套服务，有钱有势的魔鬼都会来这里消费。（以下内容有助于减肥。）你可以品尝到最嫩最新鲜最美味的人类鬼魂，最辣最柔韧最有嚼头的妖怪筋皮，最臭最松软最滑腻的活尸腐肉，真是烧烤炒涮由你选，甜咸酸辣任君挑。尤其是一边吃饭一别听着 “食物”的惨叫，更是无上之享受！你可以在豪华得超乎想象的套房里休息，在设备一流的KTV包房里鬼叫，也可以尽情洗浴、桑拿、按摩、松骨、足疗、刮痧、抽筋、扒皮、割舌、剁手……只要你消费得起，你能在这里释放一切欲望，——找人陪你玩老鹰捉小鸡都行——反之，你就会成为满足别人欲望的消费品。

“欢迎光临！”门口的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衣卒尔不知道，他近似于牛的相貌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方便。

来到前台，衣卒尔对服务员说：“我想见战争装备部的海法斯特部长，麻烦您通禀一声。”

服务员一脸迷惑：“战什么部？没这部门儿啊？”

“海法斯特你认识不？”

“认识啊，”服务员说，“那是我们这儿烧锅炉的！”

（8）

“海大爷，有人找！”

服务员把衣卒尔领到锅炉房外面，扯嗓子吆喝一声就走了。等了半天，从里面走出个一身健肉的绿巨人，头生牛角，肘现尖刺，足分三叉，肚大腚圆，赤身露体，仅在腰间围着一块脏兮兮的破抹布——那上面长满了绿霉，似乎用不了多久就会生出蘑菇。耳闻目睹的情报告诉衣卒尔，捡破烂的社长所提供的资料的真实性值得怀疑：这个海法斯特不是什么战争装备部的部长，而是个烧锅炉的“海大爷”；另外，很明显这个铁匠喜欢的颜色并非“尿黄色”，而是“粑粑绿”。

“你谁呀？”铁匠瓮声瓮气地问。

衣卒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尔布在我手上。”

“你把手伸开我看看！”海法斯特瞪大了眼睛。

“呃……”衣卒尔为智商差距所带来的沟通上的障碍感到担忧，“我想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海尔布的前途、命运甚至生命安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你想把他怎么样，你这个畜牲！”海法斯特表现出极大的冲动，一把揪住衣卒尔的犄角。

“别激动！你这粗鲁的家伙！他很安全！”衣卒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脱。

“对了，海力布是谁？”海法斯特问。

“……”衣卒尔艰难地说，“是海尔布，您的曾孙子。”

“你把他绑架了！”海法斯特再次扑上来揪住天使的犄角。

“放手，你这混蛋！”衣卒尔从未碰见这么难缠的人，“海尔布现在为天堂效力，他的工作还是我安排的！”

铁匠松开了手：“那就好，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加害我老舅，我饶不了你！”

“是您的曾孙子！”衣卒尔强调说。

“曾孙子？……噢……原来是曾孙子……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儿？”海法斯特终于步入正题。

“我想请您帮我打造一柄水晶剑。”衣卒尔实话实说。

“我早就洗手不干了，用了一桶洗洁净呢，现在的我只负责烧锅炉!”

“看在您曾孙子的份儿上！”

“拉倒吧，祖孙三代本不是一家人！”

“看在您的老朋友泰瑞尔的份儿上！”

“住口！当年我媳妇儿红杏出墙就是因为那鸟人！”

“看在这块绝世无双的材料的份儿上！”衣卒尔把巨大的碎魔晶展现在铁匠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铁匠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但很快就黯淡下去：“靠！当年给老J8蹬造了一把，现在后老悔了！”

衣卒尔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地说：“那么，您想不想知道灵魂之石的秘密？”

海法斯特为之一振：“你……你说什么？”

衣卒尔从他的表情看出了自己出示的筹码的分量：“作为人间最伟大的魔法匠人，也有攻克不了的难题吧。您已经把这难题带进了坟墓，还想被它困扰多久？想必这个情报对您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吧，您想永远在这里烧锅炉么？”

海法斯特面呈复杂的表情，他暗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自己之所以从战争装备部部长一落千丈到了锅炉工的境地，正是由于多年无法攻克灵魂之石的课题。倘若这个问题解决了，必将再次得到迪亚波罗的重用。对于痴迷于魔法物品锻造的匠人，重新获得一流的科研条件，拥有尽情发挥自己优势专长的平台，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啊！

“等价交易，互利双赢——您为我打造最强的天使圣剑，我告诉您天堂最重要的机密，如何？”衣卒尔直截了当地说。

“成交！”铁匠道，“空口无凭，咱俩必须签订魔法契约，以防对方食言。”

“可以。”衣卒尔微笑道。

海法斯特从裤裆里掏出一个羊皮卷轴，上面是用如尼文字写就的有关诚信守约方面的条款，双方在上面按了手印、脚印和牙印。要是衣卒尔知道日后这契约的可怕效力，相信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签署的。

“三天后取货。”

“一言为定。”

“围腚！”海法斯特扯了扯腰间的破麻布。

★   ★   ★   ★   ★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三天后衣卒尔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

“这就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水晶魔法剑，我叫它碧蓝怒火，小名儿愤青！”海法斯特解释道，“持之在手，你将体验到无与伦比的速度与杀伤力！”

衣卒尔抚摸着厚钝的剑锋，皱着眉头道：“这玩意儿看上去切豆腐都费劲，骑二里地不带硌屁股的，您不是开玩笑吧！”

海法斯特不满地撇嘴道：“你骑骑试试！”

（9）

“现在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按约定，你得告诉我灵魂之石的秘密。”海法斯特说。

衣卒尔狡黠地笑道：“我一定会告诉您的，但不是现在。”

“啥？”海法斯特惊怒，“你想放我鸽子吗！你啥时候说？”

衣卒尔把碧蓝怒火横在眼前仔细端详着：“等我证实了这把剑的使用价值后。”

“好，你去试！我老海对自己这份手艺还是有底的！”海法斯特拍着胸脯说。

“我很快就会回来。”衣卒尔优雅地躬身一礼，海法斯特立即扑上去抓住他头上的犄角。

“你！……”衣卒尔怒吼。

“哎呀……”海法斯特慌忙松开手后退两步，拍腿说道，“你一低头，把角冲着我，我，我就忍不住……唉，他妈的条件反射……”

衣卒尔强压怒火转身离去。

“等我返回之时，就是暗黑魔军覆灭之日！”

★   ★   ★   ★   ★

地狱列车上，贾梅拉又见到了天使。返程的列车上只有他们二人。

“您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都在担心，怕您会一去不返，在地狱里安家落户，毕竟您的审美观比较特殊……”贾梅拉热情地打着招呼，脸上却不乏挖苦之态。

衣卒尔脱下妖魔装束，递给她道：“谢谢你的挂念，这套行头送给你了，我答应过你的。”

“我……能不能不要？”贾梅拉为难地问。

“不能。”衣卒尔干脆地答。

“那好吧……”贾梅拉接过魔法伪装，“这可千万别让我老公看见，他就像一只装满火药的醋坛子……要是让他知道我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礼物，还不把我吊起来打！……”

“你老公挺爷们儿啊，他叫什么？”衣卒尔颇感兴趣地问。

“他是刚调到三界中转站的，叫海尔布，带着个比黑龙江土豆还面的孩子……”

“海尔布？海尔布是你丈夫？”衣卒尔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可恶的售票员的百般刁难，想起了贾梅拉卖给他的过期食品。

“是啊，虽然是二婚，但毕竟是个男人。”

“为什么不嫁给天使呢？”

“不怕您笑话，我……羽毛过敏。”

“羽毛过瘾？那我给你来把爽的！”衣卒尔笑逐颜开，唰的一声展开隐于身后的圣翼，使整个车厢内顿时布满了浮动的光羽。“哇哈哈哈哈……”

贾梅拉涨红了脸，痛苦万分：“啊……啊嚏！……请不要这么流氓啊……啊嚏！……天使大人……求求您……啊嚏！……我的鼻子快掉啦……啊……”

睚眦必报的衣卒尔结束了他的恶作剧，胸中腾起无以言喻的快感。

伏在地上的贾梅拉拼命揉着鼻子，拭泪道：“您不该开这种玩笑，会出人命的……”

衣卒尔笑道：“我怎么忍心让你送命呢，美人儿！等我回去想办法把你调到三界中转站的超市工作，这样你们全家就可以团聚了。”

“真的？您有这样的权力！”贾梅拉惊喜于结识了一位天堂的大人物。

“不过……”衣卒尔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脸，“在此之前，你必须依我一件事。”

贾梅拉双手交叉在胸前，目露恐惧之色，可怜巴巴地说：“天……天使大人……以您的地位和力量，看上了我是我的荣幸，但是……请您放过我吧……我真的是羽毛过敏……”

“哈哈哈哈哈……”衣卒尔放声大笑，“放心吧，我和你不同，就算是找情人，我也不至于找个二手的。你想拧歪了！”

“那……那是啥事儿啊？”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   ★   ★   ★   ★

泰瑞尔手里拿着衣卒尔递交上来的突袭地狱熔炉军事行动方案，感到很沉重，主要是因为里面夹了1000多张实地照片资料，——若不是附带着大量的战术说明，天使长绝对有理由相信衣卒尔去地狱纯粹是为了旅游观光。方案用大量的篇幅阐述了突袭行动的重要性、必要性和可行性，但只字未提军费预算。

“我知道这种军事行动的审批让您感到为难，”衣卒尔说，“所以对于此次突袭，我不求您给予决策上的支持，无论人力物力财力都不牢您费心，只求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跟我来。”泰瑞尔将行动方案放在办公桌上，向门外走去。在事关全局的重大问题上，泰瑞尔向来都能够稳住阵脚，他十分在意自己的影响力。而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这地步，作为战斗天使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见到衣卒尔就像见了爹似的：面前这个年轻的天使不光知道自己把灵魂之石送给了海法斯特，甚至连自己跟铁匠老婆有一腿的事儿都了如指掌。最绝的是，衣卒尔竟然用逻辑学和遗传学证明了海尔布应该叫泰尔布。“这小子抓住了我的小尾巴……该是把尾巴斩断的时候了。”泰瑞尔暗下决心。

在空旷的武技场上，泰瑞尔面沉似水，冷目如电，斗气勃发，凛不可犯。他拔出了光之军刀——“只要你把我干趴下，你做啥我都不管。”

衣卒尔轻抚着碧蓝怒火的剑柄，微微一笑：“您会后悔的，泰哥。”

（10）

碧蓝怒火出匣，瞬间迸射的光芒刺痛了泰瑞尔一双老眼。

“我靠！好亮的剑！多少瓦的？”

衣卒尔道：“如此精湛的工艺您绝不会感到陌生，这是海法斯特最后的杰作！”

“你把他杀了？”

“还没有，不过下次会的！”

“不会有下次了？”泰瑞尔挥剑欺身攻上。

激斗展开，两位剑术大师化作两道白光以疯狂的速度追逐、撞击，就像盛夏公共厕所里两只发情的苍蝇，两柄威力无边的天使圣剑交织出缤纷灿烂的漫天光幕，而半空中漂浮的无数雪片般的羽毛亦化作箭风矢雨不停地射向对方……据目击者说，那场面我的妈呀简直是星球大战！五分钟后，胜利女神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向其中一方做出了傻笑。于是泰瑞尔开始感到小腹不适，急性前列腺炎突然发作，致使形势急转直下，年轻人跟服了兴奋剂似的越战越勇，老前辈变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衣卒尔一口咬在天使长的屁股上，泰瑞尔象征性地扑腾了两下，掏出一只沾满鼻涕的白手绢认输了。

“猫了个咪地……你那个玩意儿太晃眼了……”泰瑞尔忿忿然道。

“别鞋带松了赖交警！晃什么眼啊！你老啦！人老J8怂，干啥啥不中！认命吧！”衣卒尔不客气地说。

“哼！我半年没洗澡了！”泰瑞尔捂着屁股狠狠地道。

“真巧，我八个月没刷牙了！”衣卒尔迈着公鸡步傲然离去。

★   ★   ★   ★   ★

泰瑞尔在决斗中一败涂地，只好对衣卒尔突袭地狱熔炉的军事行动不再作任何干涉。衣卒尔如鱼得水，立即聚集起他在暗中培养的新生力量，——他们由20多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天使组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找他爸，不爱课堂爱网吧，抽烟喝酒老打架，最重要的是，他们皆对衣卒尔怀着不可动摇的盲目崇拜，唯命是从，不仅能为兄弟两肋插刀，更能在关键时刻为衣卒尔插兄弟两刀。他们在衣卒尔的领导下，组成了历史上著名的超级必杀敢死队（简称“必死队”），选了个诸事不宜的日子出发了。在三界中转站，他们得到了贾梅拉的接应，秘密登上了地狱列车。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衣卒尔对贾梅拉说，“我已经跟人事局打好招呼，把你的工作关系调到了三界中转站的超市，回去之后就可以上岗了。”

“多谢天使大人！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贾梅拉由衷地说。

衣卒尔笑道：“你怎么谢我？再过把瘾？”

贾梅拉吓得花容失色，仓皇逃去。

★   ★   ★   ★   ★

衣卒尔率领20名必死队员带着魔法面具乔装改扮混进了火焰之河。先前在地狱大量的实地调研发挥了作用，潜入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在到达地狱熔炉后，衣卒尔甚至下令放弃伪装，以天使的姿态冲进敌人的军事重地，他们犹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将毫无防范的驻守妖魔打得落花流水。然而这种优势并没有坚持太长时间，战果没有进一步扩大，地狱的环境对神圣力量的不利影响逐渐体现出来，天使们开始感到体力迅速下降，全身被难以忍受的灼热折磨得虚弱不堪。相反，剧毒无比的鲜血蛆虫、高大威猛的乌达尔兽、振翅乱飞的洞穴之王、细脚连天的怪诞魔、飘飘悠悠的扼杀者，这些魔鬼的仆从却斗志昂扬，对入侵者形成铁桶般的围剿之势。

全军覆没！当衣卒尔发现自己是唯一还在战斗的天使时，这个悲壮的词沉重地砸在焦躁的心头。仗着碧蓝怒火强大的魔力，群魔在一时半刻还无法杀死衣卒尔，但这个身陷绝境的战士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突然，铜锣声响，群魔纷纷退避，将天使一个人留在空场。然后海法斯特出现了。

“碧蓝怒火的威力咋样？”铁匠问。

衣卒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暗自调整呼吸，答道：“差强人意。”

“你已经试验得够久了，年轻人，到了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我还没有杀掉你，我的试验并没有结束。”衣卒尔将圣剑指向海法斯特。

“你想违约么？小子！”海法斯特掏出那个魔法契约，“你该不会傻到想挑战如尼魔咒的制裁吧！”

“收起你的兜裆布！”衣卒尔道，“这张废纸对我无效！上面的手印、脚印和牙印都是经过伪装处理的！这样的署名，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足够了。”海法斯特展开契约，阴险地笑道，“这上面留下了你的唾液。”

（11）

海法斯特说：“这契约是在双方心甘情愿的前提下签署的，是没有任何强迫因素的等价交易，受到太古神秘魔法的保护，你要想清楚哇！”

衣卒尔忽然镇定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狗咬胶”塞进嘴里大嚼。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在战斗天使的武技中，咬技占有相当的比重，有时甚至凌驾于冷兵器之上，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技能。而天使专用的“狗咬胶”可以使牙齿在短时间内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啃钢板如撕煎饼，咬铁棍如吃香肠。当然，这种道具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被使用，否则倒霉的经常是自己的舌头。

“照你的说法，我必须遵守约定，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对！你不能拉屎往回坐呀！”

“要是你死了呢？”衣卒尔冷冷地问。

“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要是你在听到秘密之前死掉呢？”

衣卒尔已经出手！他的身形梦幻一般掠到铁匠近前，水晶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形将魔法契约挑上了天，恶心的“狗咬胶”吧唧一声糊到了敌人脸上，几乎同一时刻，那口锋利的牙齿咬上了海法斯特的喉咙。狠毒的招式！致命的部位！这和咬在泰瑞尔屁股上的那口可不是一码事儿！那个是“噗哧”一下，这个是“咔嚓”一声！态度不一样，角度不一样，深度不一样，力度不一样，酸碱度也不一样！海法斯特惊恐的双眼向外突出，瞳孔迅速扩散，完全丧失了挣扎和反抗的能力，庞大的身躯倒了下去。

“儿科！”

衣卒尔将契约高高抛起，让它在急速挥就的剑网中粉碎。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契约的碎片并没有飘落，先是浮在空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辉，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聚合复原。接着，那魔法契约化作一团舞动着无数触角的球状软体魔物，降落到衣卒尔脸上。

“见鬼！”衣卒尔目眦欲裂，麻痹感迅速蔓延到全身，圣剑插落在地上。魔物将一根根邪恶的触角深深刺进天使的头、颈、肩、臂、背、腹、腿、足，任凭猎物痛苦和绝望的悲啸响彻九渊。它吞噬了衣卒尔，或者说与衣卒尔融为一体。衣卒尔已变成了魔的形态，犄角、尖刺、獠牙、利爪、蝠翼、蟒尾……这些他曾经刻意去伪装的特征，现在真实地出现在他身上。衣卒尔对海法斯特的格杀，恰恰导致了违约条件的成立，启动了如尼魔咒，制裁的结果是——被杀者复原，违约者沦为对方的奴隶。死去的海法斯特如同尿床方醒的小孩，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

“哎？嘿嘿，没事儿！我没事儿……”海法斯特欣喜地掐着自己的大脸，同时他也看到了发生在衣卒尔身上的变化，“呦，变身啦，看来如尼契约真是童叟无欺啊！多亏买的是正版的！还是这模样适合你！ ”

“去死……”衣卒尔感到自己能动了，便蹒跚着去拔地上的碧蓝怒火，而那剑柄却变得熔岩般灼热，烫伤了他的手。

“算了吧，小子，你再也不能用那把剑了，你已经不是天使了！”海法斯特道，“按照契约，你现在是我的奴隶！我的任何命令——包括吃屎——你都必须无条件地执行！只要你对我的命令稍作抵触和违背，就会承受万箭穿心之苦。我给你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小衣子，你要乖乖地听话呦！”

“做梦！”衣卒尔挣扎着向海法斯特扑去。

“我也觉得我好像在做梦，所以我想试试！”铁匠道，“小衣子，给我唱段儿黄梅戏！”

“你……你滚……”衣卒尔仆倒在地，表情扭曲，青筋暴起，痛苦万分，在地上翻滚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儿……”

“这就对了，过来给我舔脚！”海法斯特向可怜的天使伸出一只臭气熏天的怪足。衣卒尔反抗失败，在经受了强烈的疼痛侵袭后，他的自尊已经无法对躯体的行动施加影响，他终于像条狗一样伏下身来，乖乖地满足海法斯特的要求。

“做得很好，小衣子！”海法斯特把头凑过去，激动地说，“现在，到我耳边悄悄地告诉我，灵魂之石的弱点是什么？”

“不！……”衣卒尔向后栽倒，剧烈地抽搐。突然，他再次扑向碧蓝怒火，忍着剧痛将天使圣剑拔出地面，横刃向自己脖颈抹去。在这个瞬间，天堂的圣光又回到他身上。

“放下！”海法斯特大声命令道。

碧蓝怒火没有完成任务就坠落尘埃。圣光正在减弱。衣卒尔集中最后一点精神力量对海法斯特说：“会有人……再次……挥动这柄圣剑……将你打败……将我解……脱……”言罢昏厥倒地。圣光完全消退。

“可怕的意志力……不过你是属于我的，你想死都死不了。”海法斯特想罢开心地唱道——“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圣光再也没有光顾衣卒尔，当他苏醒过来，便将灵魂之石的秘密详尽地告诉了海法斯特。由此，恐怖势力回归人间大地，邪恶三巨头不止一次成功逃脱了灵魂之石的封印，天堂出于安全考虑不得不将地狱列车取缔。衣卒尔成了“天堂的大叛徒”，恐怕只有海尔布一家人对他尚存一丝怀念。海法斯特泰然享受着衣卒尔为他带来的至高荣誉和权力，逐渐淡忘了堕落天使圣光返照时的预言。

若干年后，出现了七位集人类一切优缺点于一身的备受争议的草莽英雄，再次打破了天堂与地狱的军事平衡。

天剑 发表于 2008-5-1 11:03:34

第十五章 灵魂之石

（1）

泰瑞尔觉得派“七勇士”进军地狱的时机已到，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衣卒尔倒戈之后，地狱势力日渐猖獗，泰瑞尔上了股火，前列腺炎升级为前列腺癌，导致他失去了一半武功。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七个后起之秀身上。尽管天使长早就对他们的战绩有所耳闻，但心理上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杀伤力”。

圣骑士整天在桑吉库灵魂的逼迫下练剑，那张勤劳的破嘴也跟着变本加厉地工作，令听者心乱如麻。但他认真刻苦的劲头还是值得称赞的。有一次包饺子，圣骑士为了练习白热五连斩，主动申请剁饺子馅儿，结果连菜板都剁碎了包进饺子里，泰瑞尔头一次吃到这么有嚼头的饺子。感谢上帝赐给天使一口好牙！

起初女巫邀请泰瑞尔一起到院子里放风筝，天使长被女孩天真率直的个性和活力四射的青春气息所感染，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女巫就把一根长长的细绳子的一端系在了大天使的脖子上……更糟的是，女孩爱上了这种运动。

死灵法师创作了一部荡气回肠的大型哑剧《死有余辜》，天天指挥着一群骷髅紧锣密鼓地排练，白花花的视觉冲击尚在其次，最难忍受的是骨骼碰撞的杂乱无章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中场休息的时候，那群叽叽喳喳的骷髅纷纷围着泰瑞尔索要签名，有一个年轻的骷髅小姐总是嗔怪大天使记不住她的长相，说他伤透了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心。在泰瑞尔眼里，他们长得都是一个模样，哪里分辨得出男女？后来，那个骷髅小姐为他割腕了。

亚马逊成了米山的武技教师，系统地传授各类枪法。有时亚马逊没时间，就使用本族的召唤秘术请来了女武神，代替她指导米山。没想到这女神仙一眼就看出了泰瑞尔的神性特征，非要跟他一决高下不可，吓得大天使躲在大衣柜里不敢露面。每次女武神因时间限制不得不返回异界时，都要挥枪大声骂道：“他妈的老乌龟你就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扎你个透骨爆胎！”

野蛮人有一边大便一边唱歌的习惯，而且不分白天黑夜，只要往便池上一蹲，豪迈的歌声就响彻群魔堡垒——“脚踏黄河两岸，手拿机密文件，前方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听得人心惊肉跳。那罪恶的旋律如一颗毒瘤根深蒂固地扎进泰瑞尔的脑海中，时不时地对他高尚的灵魂进行凌辱和折磨，要不是考虑身份与地位，他真想把野蛮人的嗓子拽下来！

有一天中午泰瑞尔正在打盹儿，忽觉膀子疼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房门外传来刺客和影子的欢声笑语——“弄来了么？”“弄来了，这回咱们可以做个毽球了！”“耶！”……

德鲁伊每次将旺财、小白等精灵狼召唤出来，这些畜牲都会不顾一切地扑向泰瑞尔狂咬，以致德鲁伊不得不大声喝斥：“回来，那不是鸡！”

泰瑞尔忍无可忍，他终于明白这七个人为什么无往不利、天下无敌了。他们不仅仅是邪恶的克星。不能再让他们留在群魔堡垒，该是终结衣卒尔的时候了！

★   ★   ★   ★   ★

接到指示后，凯恩及时组织召开了进军地狱的动员大会。会上，泰瑞尔声泪俱下地揭露了以迪亚波罗为首的恐怖集团的累累罪行，高屋建瓴地阐述了进军地狱的必要性和必然性，高度评价了在凯恩大师的领导下“七勇士”取得的丰功伟绩，并授予“七勇士”与米山拯救人间天堂“八大金刚”的荣誉称号。

“行了泰叔，这么德尔的称号亏你想得出，快说任务吧！”队长圣骑士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泰瑞尔抑制着语调的激动道：“你们首先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天使……”

没等泰瑞尔说完，圣骑士拔剑在手，第一个冲了上去，“兄弟们，这是泰叔亲自给我们最后的试炼，放手干吧！”

在队长的带领下，“八大金刚”将泰瑞尔团团围住，狂殴猛砍。在这场意外中，天使长剩下的另一半武功也报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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