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界·外章
以下这篇东西,是比较早前写的了,经过本人N多次的转载,哈哈哈哈,现在转到萨鲁来了~~========================================================================
(一)
第一次看见他,在卡罗迪亚市集,就像个普通的佣兵,蹲在某间小酒馆,好象是圣富兰酒馆,喝着劣质的安母酒,等待着生意上门。也许是他太普通了,普通到无法在人群中再次认出他来。我知道,这种人才是最好的佣兵,廉价,却能最快完成任务的不二人选。
我走进那间酒馆的时候,他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柜台前,身着有点破旧的铠甲,锈迹斑斑的腰带上悬着一把剑,剑柄已经有点残缺,任谁都知道,那是一个破落的佣兵。气愤的伙计正在破口大骂,看得出来,他已经在那里呆很久了,而且,很显然,他身无分文。但是,无论是谁,对一个佣兵——无论那个佣兵看上去多么的无用——都是不敢得罪的。佣兵是无赖,佣兵和强盗并没有区别,这是整个卡拉夫大陆上的居民的认识。
“兄弟。”我走了过去,因为我确信,他与其他佣兵不同,他是优秀的。所以,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缓缓的抬起头,醉意朦胧的双眼楞楞的盯着我看。
“伙计,有工作了。”我对着他说,同时,把一个那兰子儿丢在了柜台上,冲那伙计问道:“这够他的酒钱吗?”那是个识趣的人,这种情况他应该是见多了,往往会有个绅士来为这种付钱,然后带走的,所以,他很痛快的收下那个子儿,这对他来说肯定是赚了。
“什么工作?”带着九分醉意,他缓缓地问道,“什么是工作?”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般。他醉得太厉害了,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这种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伙计,来桶水。”我冲那伙计嚷着,顺手抛出一个卢司,准确的落在满脸不快的伙计手中,于是,所有的不快一瞬间变得恭顺。
“好的,就来。”伙计把铜币藏进怀中,转了个身,往厨房的大门走了过去。
“起来。”我推了推眼前的这个佣兵,“有事给你做。”
“什么?”他漫不经心的问道,又把头趴下,将几乎空着的酒杯吃力的举了起来,张大了嘴巴,似乎连一滴酒都不肯放过,当他发现他是如何都无法再从这空杯中挤出东西时,他又把头抬过来,“请我杯吧,反正你都出了那么多。”
我知道,不论我说的是什么工作,只要我请他喝了这杯酒,他就一定会接的,他就是这种人,把命卖给别人的人。
于是,又一杯安母酒落在他的眼前。
水也来了,可惜我不再需要了,那伙计瞪着我干看,可惜也不能发作,于是,在一种很不舒服的眼光的注视下,我拖着醉倒的佣兵,离开了酒馆。我真希望,卡煞莫要介绍错人,不然,我非宰了他。
半夜里,他终于醒了过来,手猛拍着头,然后,看着我,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他用一种嘲弄的眼光看着我,我读得出那眼光的含义:你不是在说废话吗?找上老子的,不是要我做事难道还叙旧啊?
“好吧,我也不说客套的了。”我四周望了望,确定所有门窗关实了,“我要一条人命。”
他的眼光依旧是嘲笑:简单啊,不就是条人命吗?说吧,什么名字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起身检查了一遍门窗,轻轻的回到椅子上,而他,却以一种不耐烦的眼神盯着我。
“塔塔罗·末曰。”
我发现,当我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的目光轻轻的颤动着。
“害怕了吗?我也知道,没有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会不害怕的……”
可是,马上我就发现我错了,他的眼光中所表现出来的,不是害怕,那是一种无聊的眼光。
“你是说卡拉夫第一勇士吗?”他问道。
“是的,就是他。你怕吗?”
他笑了,就像在笑一个无知的人般。
“你在笑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起身就离开了,笑着离开的,我无法拦住他。可是,听到这件事后,谁也别想离开,谁都不能离开,如果没答应,就只能死!!于是我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他后背捅过去。
他轻轻的闪了过去,微笑着面对我,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我想接这个工作的,可是,我很抱歉,他昨天就死了。”
我只有震惊,不可能,不可能的事。
“不用怀疑,昨天一个不小心就,哎~”他还是走了,留下我,楞在房间里。
这,怎么可能?他死了?怎么没有消息呢? (二)
再一次的遇见他,隔了许久了,王城的纷乱已经过去了,他居然也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不过,想一想也对,在这种纷争过后,贵族们往往需要雇佣人手来保全自己的财产,自然,佣兵是最佳人选,只是,他绝不是那种会给贵族雇佣的人,因为无论外表还是装备,他都是那么的邋蹋,可能只有少数人才会了解他的实力的,比如卡煞,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卡煞是怎么办会认识这么一个人的,卡煞不是那种需要雇佣他人的人。
还是在一间破落的酒馆,还是一样的情形,还是有大吼的伙计,原来,都城的低级酒馆里的素质也不过如此。我笑了笑,摇摇头,走了进去。虽然我很害怕他,不是我胆太小,而是他身上班散发出来的那种危险的味道,见到他的人能了解他的人相信没有一个能不恐惧的。我还是必须过去,因为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要了塔塔罗的命,而且是不小心,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没有人可以不小心的杀了塔塔罗,没人会相信的,我必须弄明白。
一个那兰又落在柜台上,看见的依旧是伙计笑嘻嘻的脸,有点厌恶,可是,他毕竟也是个打工的,不比我,赚钱辛苦啊。
“又是你。”他望了我一眼,懒洋洋的说。
“很荣幸,你还能记得我。”我微笑着在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叫了杯安母,要醇质的那种,我讨厌劣质的酒。
“能忘记吗?你是最后一个请我喝酒的人。”他咧着嘴,朝我笑了笑。
我不禁一惊,难道这么久来,他不再有生意了?这对任何一个佣兵都是不可想象的事,即便是最差劲的佣兵。
“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的?”
他放弃了再喝酒的念头,看来这次他醉得不是那么厉害,至少还足够清醒,所以,我认为我们该能很理智的谈一下。
“不为什么,就是不小心来到了这里而已。”他玩弄着酒杯,就像要开始变戏法般,可是,没有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事,他应该是不会变戏法的。
“不小心?”我皱了皱眉头,“你有什么事不是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干出来的吗?”
他笑嘻嘻的看着我,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过了不久的时间——也就是我把酒喝光的这段时间吧——他挠挠头,告诉我:“没有。”
“好吧,你现在还够清醒吧?”
“我想,再来一杯也许就不清醒了。”他依旧在笑着。
“那么,你记得塔塔罗吗?”我问。
“谁?什么人来着?”他挠挠头,一副想不出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而我可以确定,他说他杀了塔塔罗的事是真实的,因为在那次见面之后不久,就有人发现了塔塔罗的尸体,是被一种奇怪的利器割断气管的,同时被发现的还有前王,扎马,也就是那件事引发了这次王储间的内乱。
“不要给我装傻。”我拍了一下柜台,吓得那边的伙计有点莫名其妙。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呢?”他坐直起来,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样,不过,这么认真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倒是很可笑的。
“为什么你会杀了他的?有人雇佣你干的吗?”
“嘻嘻,没有啊,就是那天不小心而已。”于是,他的脸又变得那么懒。
“我不信,他是第一啊,全大陆的第一啊,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好吗?”我有点不满的看着他。
“第一啊?”他又一次很无聊的趴了下去,望着空酒杯,“他也算第一吗?不要说笑了,一个业余的第一,能有什么用呢?”
业余的?我突然感到面前的这个人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塔塔罗绝不可能是业余的,他可是宰了上百头凶悍魔兽的勇士啊!如果他还是业余的,那么军队的那些算什么呢?
“还有其他事吗?还想雇佣我吗?如果没有了,请允许我的离开,谢谢你的请客,哈。”他站了起来,哼着低俗的民间小曲,迈着落落拉拉的脚步,出了门。
卡煞的话又再次响起。
“一个从不认真的佣兵能活下来,那么,就是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种事能够让他认真起来的……”
我厂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真的没有认真过吗? (三)
好久没见卡煞了,是不是该去见见这个老怪物了?
我想着想着,突然就很想大笑一下,即使知道在酒馆里这么做是不行的,卡煞在我眼里确实是个老怪物,实际上,他是一个王族,只不过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了,但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流动着的血,是纯正的王族,即便如何破落,我也难以想象,这种身份的人会愿意居住在贫民区,我很想知道原因,但每次询问,总会被他拉到其他话题里去,他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能够认识卡煞完全是个误会,本来误会不是什么好事的,而且,那次误会险些就要了我的命,虽说我的命不值钱,可是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死了,还真有点遗憾啊。
也许,我真的该去再见见他,问一下,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人要好些,也许,将来我还需要他的力量。
卡煞住的也不是那么远,就在王城东北角而已,不过,在贫民区中找个人要比潜入敌营探军情要难多了,毕竟,贫民区的房子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的区别,对某些逃命的人来说,这儿是个好地方,可是,怎么看卡煞都不像是要逃命的人。
凭着印象,在敲错几次门,遭了几个白眼之后,总算是找到了,我不喜欢这种地方,不是说我厌恶贫民,只是,这种散发着恶臭的地方让我想起某些往事。
推开面前这道毫无特色的门,随即传出吓人的吱呀声,然后,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难得的清香,卡煞其实是个爱干净的人。
卡煞也是个喜欢给人意外的人,当门完全打开之后,我看见了卡煞,这不意外,只是,有个人和他同桌,这也不意外,他在喝酒,也不意外,只不过,陪着卡煞的人,竟然是他,破落的佣兵,请允许我如此称呼他,因为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另一个怪物,从来没有认真过的怪物。本来我以为,卡煞不过是知道这个人而已,这不禁让我恼怒。
卡煞见到我,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笑着说:“等你很久了,坐下来吧,喝杯酒吧,上等的托姆酒。”仿佛知道我会来般,而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这次来,也是在我的计划之外的。不过,他毕竟是卡煞啊。
“来,介绍个你已经认识的朋友。”卡煞对着已经坐下的我说,也只有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想介绍的就是这个破落的佣兵,“伊尔,我认识过的最好的佣兵。”
“不过就是看来不怎么可信。”我接话道。
伊尔,这个名字挺熟悉的,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听到的,实在想不起来,于是,也想不起这个人了。
“也许吧。”卡煞笑着说,伊尔依旧在喝着酒,也许,什么酒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吧,他似乎是那种有酒喝就能满足的人。
“他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塔塔罗。”卡煞对我说道。
伊尔也不再喝酒,转过头来望着我,“是啊,为什么呢?他似乎不是那种会有仇家的人,他还很受其他人的敬仰呢。”他装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怎么突然会问到这个问题的?我不由得一楞,这可不是好回答的问题啊。
我不说,他们两个也就只瞪着我看,酒也就偶尔喝上几小口。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那是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算了,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再为难你了,难得老弟你来看我,居然要你为难,哈,继续喝酒吧。”卡煞举起杯子,猛地就喝了下去。
伊尔也不再问了,似乎有酒喝就足够了。
“其实,他灭了我的族人!”我决定了,还是说出来吧,也许,说出来会好点。
“什么?”他们两个人同时一惊,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答案,因为,塔塔罗只杀魔兽。
“不用如此吃惊,塔塔罗确实没有杀过人,我的族人也许算不上人吧。”我说,我相信他们两人我才敢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这两人是不会认真的人。
当一切从我口中说出的时候,我感到空虚,很突然的发现,自己多年来所追寻的目标——复仇,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苦笑了一下,他们两人依旧在喝着酒,是的,他们没有认真过,于是,对他们而言这世界上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说完了,你们觉得呢?”我问道,“也许,你们会认为我是错的。”
“哦,说完了。”卡煞举起酒杯,“那就继续喝吧,好酒可不能浪费了,你说是吧,伊尔。”伊尔点点头,算是对卡煞的回应了,或许,这么轻微的动作对喝酒中的他来说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你没有错。”伊尔茫然地抬起头,这个动作让我和卡煞都吃了一惊,而卡煞脸上,更多的是恐惧,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足已让眼前的这两个人害怕的,如果有,那就不会是简单的,或者说,不会与这片大陆上的 任何生物有关的。突然间看见伊尔的表情,竟变得十分凝重。这种表情,似乎很多年前看到过,很快的,我想起来了,我记起这个人,末世杀者,毁灭上一个纪元的人,没想到,他还活着啊!
“你……”卡煞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一个关乎生死的决定。“
”我们需要帮手。“伊尔很认真地说,”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伊尔很坚定地说,”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即便他不同意。不,我认为他会同意的,因为那是仇恨。”
“好吧。”卡煞挥了挥手,终于下了决定,也许,这对他而言是个押上一切的赌博。
“我们,也不是人。”伊尔告诉我,说真的,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活得比我还久。可是,下一句话,纵使我多么地有准备,还是给吓到了。
“我们应该死了很久了,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复仇。”他很痛苦的,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句话来,之后,脸上充溢着一种等待惩罚的表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什么仇恨让这两人无力施为?是什么样的仇人让这两人恐惧至此?而这种仇恨,为什么会与我有关系呢?我的仇人已经死了啊!!!
“我们还能活得久些。”卡煞对等待着的伊尔开玩笑似的说。
伊尔垂下头,喝下杯中的酒,喃喃说道:“那是我们的力量还不足够,对他来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不禁要这么问,因为我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盲从,我知道我这么问的原因。
“弑神。”
“弑神?”
我吃惊的看着他们,好象在看着两头比我这魔兽还魔兽的怪物。
“是的,对你们来说,是神。”卡煞看着我,我知道,他没在看我,他的眼光透过我的肩膀,直楞楞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对我们?”我不解地看着他,我无法猜透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很显然,这个“你们”不包含伊尔,也许,神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恶魔吧?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因为伊尔提到复仇。“那对你们呢?”我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好,我不习惯去猜测我无法肯定的答案。
“我们?”卡煞苦笑着摇摇头说,“以前不是,现在有一半算是了。”
“我还是不懂。”我疑惑地说,“一半算是?”
“是的,一半。”伊尔接下话说,“另外一半在我们的血统里。”
“他们曾经是我们的亲人。”卡煞说完这句话,我不禁呆住了,任我怎么去猜想他们的身份,我都不曾想到过他们曾经是神,我宁愿相信他们是恶魔,因为他们实在像极个恶魔,恶魔般的实力,恶魔般的思想,甚至是恶魔般的阴郁,这是他们两人给我的印象。
“为什么是曾经?”对于我自己所不清楚却又必须知道的东西,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即使明明知道,一旦满足自己的愿望,就会伤害到其他的人,也许,这就是人类世界说的自私吧?
“为什么?”卡煞停了一下,望向天空的那双眼睛中刹那间充满了血丝和泪水。愤怒与悲哀。
“我不相信你不明白。”伊尔也看到了卡煞脸上那极其不自然的表情。
“我知道,那在人类的世界中叫做遗弃,是吧?”我试探着问道。
“不,不是遗弃!”卡煞突然间转向我,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语气冲着我吼着,“是背叛!”
“背叛?”一时之间,我难以理解这个词背后的准确含义。
“他曾经是神王。”伊尔看出了我的疑惑。
“是的,曾经。”卡煞很痛苦的说,“就是以前的事了,在上一个的纪元的事了。”
“那不是你们毁灭的吗?”我问道,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神王要毁掉自己的辉煌。
“无法理解我们的做法?”卡煞看着我迷茫的脸,说道,“那是彻底的背叛,包括拥戴我的子民!”
“我的儿子们,”卡煞继续说道,“他们欺骗了我,是他们的议论让我下决心,让我对‘不再信仰我的’子民发动了战争。虽然我赢得了那场战争,我以为我又得到了我的子民的信仰,可是,当我的儿子们率领着我的子民冲入我的宫殿时,我才知道,那场战争是错误的。”
“父神不允许非正义的战争。”伊尔补充道。
“是的,所以我受到了惩罚。”卡煞恨恨的说。“我太相信我的儿子们了。”
“那你们的父神呢?他难道就不知道这场阴谋吗?”我问道。
“他?”卡煞更加的愤怒了,“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害怕了。
“所以你们要向父神反击?”
“是的。”卡煞坚定的说,“为了这个计划,我们躲避了五千年啊,五千年啊!虽然我们知道,父神其实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在挣扎的。”我看见卡煞很失望的哭了,是怎么样的痛苦才能把一个神王逼到如此地步啊!”
“为什么他不直接除去你们呢?”我问道。
“这是他的游戏。”卡煞说,“但是,他必须要对这场游戏负全责,包括死去的我的子民们。对吧?“他转头问了继续喝着酒的伊尔。他点了点头。 ”
“我想我明白了。”我说道,“如果我能帮助你们的话,我会尽力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场毫无胜算的战斗,我们面对的不只是十三神王,还有那王界最高的统治者啊!可是我血脉中流动着的,是好战的魔兽的血。
“不要惧怕任何的困难。” (四)
“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呢?”九渊的入口处,伊尔问道。
“不清楚。”我耸了耸肩,“也许是无聊吧。”我发现自己开始学上伊尔他们了。
“无聊?”伊尔笑了,“你也学会了啊。”
我也在奇怪,我怎么那么快就会变成这样的,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我为什么决定这么做的原因吧,我竟然敢在九渊的入口开着这种玩笑。
想起九渊,我发现我马上无法这么冷静了,我只有害怕,九渊,一个王界上最愚蠢的人都不会接近的地方,即便是我们这种被称为邪恶生物的魔兽能离多远是多远,可是,今天,我却像发疯般接近这个地方。
“害怕了?”伊尔看着我笑道。
我无法发出任何语言,在这种莫名的压力面前,我只能点了点头。然后,我看见伊尔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原来,他也会害怕。
“我也怕的。”伊尔说道,“不用奇怪,神不是万能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道,“走吧,进去吧。”
“进去?”我惊讶地看着他,猜想着他是不是疯了,要知道,进九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看守着九渊大门的,是号称能与众神匹敌的七魔兽啊,我们魔兽一族的骄傲啊,不想点方法,就这么直接进去是不可能的!
“不用那样看着我,我也知道那七魔兽的厉害,可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你现在想走,我也不会有意见的。”伊尔看着我,让我有些无地自容的窘迫。
难道我就只能这么无能吗?难道我就只能一辈子做一只到处逃避的魔兽吗?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我现在有了一个目标,我就不能放弃,那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目的,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找到这么伟大的目标了。
“不!”我吼道,回应伊尔的话,也是在驱走自己心中的阴影。
“好吧,那我们就走吧,我们没时间了。”伊尔很焦急的说道,我知道,他的弟弟,曾经活跃在王界的黑君主,伊文,正在里面受着痛苦的煎熬,而我们需要他的力量。
可是,在考虑怎么营救他之前,我们必须先想办法从面前这七个怪物之中脱身!
记得小时候,我曾经是如此地崇拜着他们,今天是见到了,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的,那些远古的传说,狠狠的敲击着我,他们的形象变的如此高大,以至我无法正视,也许,无意义的活着,会好一些。
“我们没有偶像!”记得父亲曾经这么对我说,当我在幻想着魔兽七君王的时候,他总会这么说,“我们只有不断奋斗,然后超越,这就是我们存在的目的!”
今天,我将要超越你们了,我微笑着面对着至高无上的魔兽七君王,骄傲地想道。 (五)
我知道,我现在是已经是王了,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王,这个世界里最值得尊敬的王之一,看着身后的八具尸体,我笑了,嘴角还残留着丝血的印记,露出了我藏了许久的尖牙,然而,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是至高无上的君王!
九渊之门已不再是恐惧,它俨然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或者说,它就是我的生命,我就是它的未来!这时,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好象我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无法想起那些是什么,我马上发现,我无法去找到那些东西了,那么,便不再重要了。
我迈开脚步,坚定的踏进九渊的大门,黑暗之后,有我渴望的一切,血腥与恐怖,我喜欢这种期待的快感与兴奋!
可是,这道门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根本无法摆脱这模糊不清印象,即便我一再的警告自己,想起这些只会让我里目标更加遥远。
可是这血的余温,让我不得不去回忆那种美妙的滋味。
我看着右手,不,那不再是一只手了,只是像手一般的东西,紧紧的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残破的铁剑,也许它能让我想起那种味道。
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我很满意自己的这种想法。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抗拒这剑上血的诱惑。我将剑举到面前,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遍上面的猩红的血迹。然后,我看见了一把只剩残破的剑,我满意的笑了,可是,满意不代表满足啊,也许,这扇门后面,有我需要的东西呢,笑容依旧布满我的脸,尽管我从这把剑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我知道,即使是笑,那也足已威吓到任何生物,恩,也许,我可以利用这点。这是个不错的想发,我是王,应该有人来为我服务的。
跨进那道门,我看见了生命,虽然丑恶,但却是强壮的,它们望着我的目光可不友善,这才是我需要的。
我可以毫不理会正在向我扑来的魔兽,因为我相信,它在下一秒钟就会不复存在,然后,我看见了它躺在地上,痛苦绝望的望着我,他的身边,围着另一群魔兽,很显然,它们足够聪明的知道我才是王者。
我应该大吼一声,然后,它们将会为我去寻找猎物,会让我享受一个王所拥有的一切权力!
可是,该死的剑,我无法控制住它,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它已经深深的插进了离我最近的魔兽的胸膛。就如我所想的般,所有的魔兽都愤怒了,朝我嘶吼着,现在,我能实现我的剑的愿望了。
当我再次舔尽剑上的血时,我发现,这把剑要好看了许多,至少,感觉上锋利了许多,也许,我喜欢这种感觉也说不定哦。
一股气息,活物的气息,在向我逼来。
很好,我对自己说道,很好,笑容残留在我脸上…… (六)
当我无力地瘫痪在地上的时候,剑已失去它的光辉,现在的它,依旧是把破烂的剑,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伊尔时它的样子。
我闭上了眼睛,是的伊尔,一个久违的名字,曾经的朋友,而以后,如果他还或在某处的话,我们将不会再是朋友了,我背叛了他。突然很想见卡煞,也许,他能给我点安慰,他是种能够体谅别人的人,可是,他能原谅我吗?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我已经迷失那一半人类血统的本性。
可是,即便如此,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这九渊的大门都无法跨进去,也许,我们从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误的,我们没有那种力量,卡煞和伊尔也只不过是曾经的神而已啊!
当我见到伊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从一开始,我们的计划就错了。当这个黑君王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当我看见他身上的那种无可抵御的力量的时候,我明白,他绝对不是那种给囚禁了的人。
无法忘记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历史在前进,我们谁都无法改变历史的进程,甚至是神。”
也许,一开始,卡煞和伊尔的路就选错了。也许,神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
现在,我躺下了,这对我是一种解脱吧,我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可以不用再去理会任何的仇恨,这对现在是孤单一人的卡煞来说,会不会太不公平了呢?
我听见了脚步声,在朝我而来的脚步声,坚定,有力,沉着的脚步声,这是多么的熟悉的声音,他是来向我告别的还是来向我复仇的呢?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卡煞,我所剩下的唯一的朋友,我不会怨恨你的任何决定的,你给予我的太多了。
“起来!”卡煞的声音很尖锐,充满了愤怒的感情,正如我所想的一般,他来是为了伊尔的。
我没有力气站起来,我也懒得起来了,甚至,我不想再开口回答任何一句话,我累了,就让我休息吧,也许,会很久呢。我笑了,如果,在睡觉前,再来杯安母酒,那将是多么痛快的事啊。呵呵~~
“起来!”卡煞依旧在吼着,那声音似乎在渐渐的远去,好了,该安静下来了吧,世界好静啊!
“起来!你这笨蛋,我们还没有结束!”我感觉到他扯着我那已经破碎的衣服,在摇晃着我。没有结束?不,对我来说,都结束了,即使我还没有死,即使我还能活着见到红曰,都该结束了,我要回到我的世界,让一切的斗争见鬼去吧,谁做神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明白了。”卡煞失望的放下我,语调里充满凄切与惆怅,“你还是不适合做这雪事的人啊,我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那么,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另觅神王的。”
什么?神王?呵呵,我心里笑着,在笑我自己,笑自己的愚昧,笑自己的盲目,原来,我都只不过是卡煞的一件工具而已啊,伊尔呢?是不是也是处在一种和我一样的地位呢?伊尔的死亡,还有现在握在我手中的这把剑,是不是他的安排呢?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我对自己说道,然后,我听见了卡煞衣服摩擦的声音,他已经举起他的手了,我知道,他不再需要我了。
我的脸上爬起一丝微笑,然后,我没有死亡,因为,卡煞,已经倒下了,我听见他倒地时的声音。
“历史在前进,我们谁都无法改变历史的进程,甚至是神。最高神和十三神王的存在,不过是一种传说罢了,早在上个纪元的结束,神已经不复存在了。自由的意志,诞生了现在的世界。我们的世界,该由自己来建造。” 说实话,没太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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