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k7543 发表于 2010-9-10 10:52:55

红白蓝----for鲁兹

红色篇


第一种红色,是火焰的颜色.

鲁兹是第一批进入罗严克拉姆元帅府的提督之一。作为早在莱因哈特步入政坛之前就被其纳入麾下的幕僚成员,这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无论性格、经历、价值观存在何种差异,有一点是志同道合的,那就是“对于贪图地位和特权的门阀贵族,他们有着相同的反感,莱因哈特录用他们并非只有才干而已。”共同的激情燃烧了银河,火焰之中延续五百年的旧秩序的根基轰然崩塌。

第二种红色,是鲜血的颜色。

深红星路,铺就名将辉煌。作为提督,和瓦列一样有着刚毅、沉着作风的鲁兹是能力常常被低估的一位,这或许和他自“诸神的黄昏”第一阶段任务结束后就再没参加过重大战役有关。但若真论指挥舰队战的能力,窃以为身为“一名坚强、踏实,无论在知识或经验上都不欠缺的正统派用兵家,”的鲁兹和“铁壁缪拉”一样,都是紧随在杨、莱、吉、罗、米等杰出兵家之后的一流将领中的佼佼者。

仔细回想,鲁兹唯一一次遭遇挫败是在第十次伊谢尔伦攻防战中,姑且不论那一战本身的不合理处,以及如果敌军连最高统帅部的密码电文都能伪造,那么失败的首要责任已不在于前敌指挥官,这一战就性质而言也只是情报战和心理战,而非舰队战,故其结果并不影响对鲁兹在指挥舰队作战方面的能力评估。

----“鲁兹是个名将。”这是杨威利的断言。通过之前的描写可以了解杨对“名将”的定义:“在战争中屹立不摇的良将中,有所谓的勇将、智将,而超越这两者的境界,令士兵对其产生不败的信心者,则是名将”,因此即使是法伦海特、毕典菲尔特这样的将领也只能称为“勇将”“猛将”。而杨以“名将”之称冠于鲁兹,仅此一点便可看出他对鲁兹战术能力的评价。

鲁兹第一次展示其用兵能力是在杨也参与了的“亚姆立扎会战”中。战役第一阶段,鲁兹舰队对同盟军第十二舰队发动急袭,迫使对方战斗到旗舰身边只剩下八艘炮舰的苦况,在继续战斗和逃亡都不可能的情况下,十二舰队司令官波罗汀中将把指挥权交给部下后自杀,继任指挥权的柯那利少将则选择了投降。

波罗汀绝非无能之辈----在“奇迹的杨”取得令人侧目的勋绩之前,他是比克古第二信赖的同盟军提督(第一是伍兰夫),“假若像伍兰夫,或者波罗汀,这些在亚姆立札会战当中战殁的勇将们当中还有人存活下来的话,即使是只有一个,也能大大减轻杨的许多负担”的叹息,更可见杨对波罗汀的评价也很高。第四次迪亚马特会战中,波罗汀舰队在和帝国军右翼正面交火时突然遭到莱因哈特亲率的帝国军左翼部队的侧背奇袭,在这样的混乱之下他还是成功重整了阵列,而且直到莱因哈特发动最后一击之前为止,不仅防止了部队的崩溃,甚至仍以优势姿态压倒着正面的帝国军主力,不难看出其作战力的不凡。

正因为波罗汀是一位勇气与才能兼备的优秀指挥官,所以即使考虑到同盟军补给不足、士气低落等因素,能让波罗汀舰队苦战到战线崩溃、主将自杀、舰队投降的地步(旗舰身边只剩八艘炮舰,证明战线已完全无法维持,如果不是“继续战斗和逃亡都不可能”,波罗汀绝不会轻易选择自杀,至少也户象伍兰夫那样掩护部下逃亡),也足见鲁兹舰队的战斗力。相比之下,客观条件和波罗汀舰队相仿、战斗力略强但也不是相差悬殊的伍兰夫率领的第十舰队,面对“黑色枪骑兵”的穷追猛打却还是有半数成功逃亡,更可衬出鲁兹用兵手段的高明。

“利普休达特战役”中,鲁兹和瓦列一起辅佐吉尔菲艾斯平定边境星域。从四月到七月,吉尔菲艾斯统率帝国军三分之一的战力“一共打了六十多场仗,场场皆胜,虽说并没有什么堪称大规模的战役,但要在这么多战斗中做到常胜不败也是难能可贵的事”----我们可以想一下,总共三个月时间,要打六十多场仗,平均一天多就要打一仗,还要“将该星球交给本地的民众自治”“尽心尽力地维护星球间的治安”,这些重建或维护秩序的工作也都需要时间布置,如果一切都在吉尔菲艾斯的亲自指挥下进行,那肯定是来不及的。换句话说,要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完成上述任务,吉尔菲艾斯和鲁兹、瓦列非得时常分头行事才有可能,亦即是说,这些“常胜不败”和“将本军和贵族之间的差异明白地公诸于世,因而普遍得到了人民的爱戴和拥护,获得了相当大的政果”的成就中,也有相当一部份是鲁兹和瓦列各自以相对独立的运作所取得的。

在这里特别要谈到的是那场著名的“八百破五万”的战役----奇霍伊萨星域会战。这场战役是吉尔菲艾斯独立指挥的战斗中最能体现其战术能力的一场,然而也正因此导致了鲁兹和瓦列的作用长期被忽略。事实上用“八百破五万”来形容这场战役并不贴切,因为吉尔菲艾斯奇袭的主要目的是利用敌军舰列的编队问题及己方高速巡航舰的速度打乱敌军阵脚,真正的击溃还是由正面的鲁兹舰队和瓦列舰队实施的,帝国军的总兵力当为三万左右,而非八百。至于立典亥姆的旗舰刚好出现在巴尔巴洛沙附近,则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并非战术的既定目标和必然结果。反过来说,假如鲁兹和瓦列不能抓住敌军阵脚大乱的战机在短时间内一举将敌军彻底击溃的话,实施奇袭的吉尔菲艾斯一军反有身陷重围的危险,所以吉尔菲艾斯敢于实施这样一个大胆的奇计,除了有他本身的胆识作为后盾外,两名副将值得完全的信赖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前提。

而在这两个人当中,窃以为吉尔菲艾斯评价更高的应该是鲁兹。因为按照吉尔菲艾斯的构想,两只舰队虽然都在敌军正前方展开,但并非成一横向的直线,而是由一只突出于左翼,一只稍退于右翼。左翼首先进入战斗状态,奇袭部队利用右翼与敌方接触前的时间差包抄向敌方的右侧面。在这一构想中,左翼舰队的任务显然较右翼更重----不但在开战时要单方面承受敌军的压力,应对不当可能陷入半包围中,更必须在右翼和敌军接触之前全力吸引敌军注意力,以使奇袭部队不至被敌军发现而遭侧背攻击。即使面对的只是乌合之众,以吉尔菲艾斯的稳重来说,还是应该会有选择地将左翼交给相对更出色的副将,鲁兹受命担负这一任务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吉尔菲艾斯对他的战术能力有比瓦列更高的评价。而瓦列本身也是一位“名将”,因此也就更能衬托出鲁兹的价值。所以书中有鲁兹在这场战役中“对吉尔菲艾斯的大胆用兵及戏剧性的胜利有着相当大的贡献”的评价。

鲁兹第三度展现其战术能力是在“诸神的黄昏”第一阶段,和雷内肯普一起辅佐罗严塔尔佯攻伊谢尔伦要塞。虽然说是“佯攻”,但假戏是需要真唱的,无论罗严塔尔还是杨,都有此战“绝非单纯的虚张声势”的觉悟,因为双方都不能忍受在这场“假戏”中单方面遭受重大损失的结果,所以谁都没有掉以轻心的意思。

罗严塔尔和吉尔菲艾斯一样信任鲁兹,他派鲁兹单率一军对伊谢尔伦要塞实施反包围说明他对鲁兹能力的信赖远胜雷内肯普,而事实也证明鲁兹顺利实现了罗严塔尔的战术意图----他的舰队在一开始就“巧妙地远离了要塞主炮的射程距离”,和正面由罗严塔尔直接指挥的舰队对要塞形成了半包围阵势。

“这种包围,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来都似乎完全没有死角。。。。。。杨叹了一口气,看到对方这种优异的战术能力,他并没有表现出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只是在想,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能突破目前的这种困局吗?罗严塔尔军目前虽然是绝对处于优势,但总有一些破绽可寻吧!。。。。。。”

就因为战场上找不到、也无法引出帝国军的破绽,杨才采用了诱敌之计,想利用蔷薇骑士入侵罗严塔尔旗舰的机会制造出破绽再加以扩大,不过最后仍未能如愿。这是帝国军和杨舰队交锋中难得一见的平手收场。整个作战固然体现了罗严塔尔攻守俱佳,无间可寻的战术特色,但也不要忘记了,有相当一部份舰队是由鲁兹而非罗严塔尔本人直接指挥的。即使罗严塔尔的指挥无间可寻,假如鲁兹舰队被杨寻到破绽、打开缺口的话,帝国军的整体战术还是会遭到根本破坏。比如后来雷内肯普追击杨舰队的时候,就曾单方面沦为俎上鱼肉:

“。。。。。在鲁兹提督匆匆赶往截击同盟军之前,同盟军尽情地突破帝国军防线,横扫千军,所向披麾,予以彻底痛击。在杨和罗严塔尔一连串的对阵当中,从未像这一次一样胜负如此分明的。”

如果先前与罗严塔尔联合实施半包围的人不是鲁兹而是雷内肯普,那么帝国军还能不能和杨舰队战成平手,便很难说了。

上述三次战役中,鲁兹都不是战场全局的驾驭者,但是作为主帅棋盘上的重要棋子,他总能将被赋予的任务近乎完美地完成,使主帅的意图得到彻底的贯彻。他虽不是帅才,作为战将却可说是最优秀的。

第三种红色,是靶心的颜色。

乌鲁瓦希事件中保护莱因哈特突破封索,直到一人一枪拖住追兵,掩护其他人脱离,是鲁兹最后的战斗。虽然战斗不是在星之大海间展开的,鲁兹的身份也不是舰队指挥官,而是一名神射手,但却尽显其大将风范。

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轻蔑地发出“要加害银河帝国的皇帝以及两名一级上将,竟然只动用区区一个连队,真是太小看我们了”的叹息,在连沉稳过人的缪拉都情急说出“不要说这种蠢话”之语时,还能用轻松的口吻回以“喂喂喂,好歹我也比你年长五岁,应该不至于愚蠢吧?”的玩笑,孤身一人处在敌方逐步逼近的猛烈炮火之前,他的沉着“仍然像是没有缺口的刀锋”,甚至还有闲暇把顺风飘送过来的火灰拂开,奇准无比的射击竟令敌人好像“忘记了己方的人数”,逃也似地“冲进森林里头,露出被火焰追得跳起来的丑态”。。。。。。那份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直令人联想起当年“射虎群胡伏,开弓绝塞闻”的飞将军李广的雄风。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你们是死也好,是活也好,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好好地看着,罗严克拉姆王朝的一级上将是怎样的一个死法。”

鲁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并不慷慨激昂,而是犹如他贯有的平静。然而这超乎寻常的平静却更衬出他令敌人胆寒的英勇。于是----

“袭击的士兵看见他倒向那已经开始起火燃烧的大树根部,知道他已经受了致命伤,但是他们仍不敢靠近过去,直到大树燃烧的枝叶,落到鲁兹头上的时候,才确认他们所畏惧的神射手真的已经死了。”

ck7543 发表于 2010-9-10 10:53:24

白色篇


白色,是百合花的颜色。

白百合有象征纯洁与美好情义之意,所以既用在婚礼中作为祝福,也用在葬礼中表达追怀。希尔德献在吉尔菲艾斯墓前的花束,就是百合花。

法伦海特、舒坦梅兹、席尔瓦贝尔西的国葬结束后,鲁兹告诉荷兹拜亚,自己决定明年结婚。而之所以要等到明年,是因为今年年内“还必须继续服丧”。

联系到刚刚结束的国葬,以及说话的对象是鲁兹的副官,不难理解所谓的“服丧”,为的就是刚刚举行过国葬的三个人,特别是法伦海特和舒坦梅兹两位提督。

是有不得不遵守的规定,令鲁兹必须在年内继续服丧,因而不能举行婚礼吗?

显然不是!

----“这一年的夏天,对银河帝国的人民来说,是一个平静而且爽朗的季节,现在已经要接近尾声了。战争在长期、持续的消耗之后,终于要迎向它的结束,许多人的父亲、丈夫、兄弟、爱人、儿子,终于要从长久的远征归来。据说一到达故乡的宇宙港,就和前来迎接的爱人一起直接赶到结婚典礼会场的年轻士兵,有数万人之多。”

既然这些年轻士兵们都可以从宇宙港直接奔往结婚典礼的会场,只要鲁兹有那个意向,随时也可以举行婚礼。

由此可见,他为两位战友服丧完全是自愿的、发自内心的举动。

平时,从不见鲁兹和法伦海特、舒坦梅兹有什么特殊交情,然而他却悄然地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逝去战友的悼念和缅怀。

作为一个配角中的配角,鲁兹的情感是被涉及得很少的方面,但就是这么一个为战友服丧而推迟婚礼的情节,已经使他的重情重义,和那份情感的深沉,跃然于纸上。

所以百合花的白色,象征着鲁兹为人的重情义。

白色,也是新雪的颜色。

莱因哈特曾用洁净的新雪形容比克古元帅的品格,而这一比喻对鲁兹也同样适用。

这位名将,是一个每当兴奋或紧张时双眼都会闪出藤色光彩的人,以致被战友开玩笑地称为“玩扑克牌时必须要戴太阳眼镜的男子”,似乎正可视为其光明个性的象征化体现。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作为一个秉性耿直,具有稳定人格的人,鲁兹的人格可借由旁人对他的深厚信赖来说明:不仅曾经以之为副将的罗严塔尔将其视为“值得信赖的男子”,就连过去从未与之搭档过的缪拉也有“失去了克涅利斯·鲁兹这位年长而且值得信赖的僚友,比后世对他本身的评价更教他伤心”的感受,而直觉敏锐、善察人情的希尔德之所以放心莱因哈特前往新领土视察,原因之一也正是她对随行的缪拉、鲁兹等人有着“绝对的信赖感”之故。

有人曾问,为什么伊谢尔伦要塞失守时的主将一定要设定为鲁兹?没人规定伊谢尔伦要塞的司令官不能换人,为什么非得让鲁兹来承担这一不名誉呢?如果硬要给出一个答案,我想或许可以用“岁寒知松柏”来解释吧!正是失败的经历让缪拉、瓦列和坎普、雷内肯普的人格分出了顺境中并不醒目的高下,也正因为人性的弱点在失败、挫折之前更容易暴露,所以逆境也就更能突显人的不移高节。

离开伊谢尔伦之后,鲁兹还拥有将近一万艘的舰艇,如果他有意的话,尽可以洗剿艾尔·法西尔行星以报一箭之仇。但对鲁兹来说,如果是皇帝有命消灭艾尔·法西政权,或是知道和雷内肯普之死有莫大关联的杨威利本人正在那里姑且不论,仅仅因为不能忍受败北就向没有抵抗能力者寻衅,在弱者面前炫耀武力以挽回在强敌面前失却的面子却是他所不屑为之的。所以他只是勉力维持着荣誉,退到其他军事基地等候命令而已。这和雷内肯普挟高等事务官的权势对已经退役、手无缚鸡之力的杨挟私报复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要塞失守后,虽然鲁兹并未受到更严厉的处分,但在帝国和杨的最后决战即将爆发之际被迫从前线撤回,对一个军人而言无疑是种莫大憾恨。此后他的职务一直是“费沙方面军司令官”,理论上虽然是负责警戒新帝国最大的交通、运输、通讯要道、不能等闲视之的职务,实际的情形却大非如此----杨威利出人意料的死亡使莱因哈特计划中的迁都时机大大提前了,迁都之后,军部组织也随之改编,帝都的治安管理权和警备之责自然改由“帝都防卫司令部”接管,和帝都相关的军事活动也都不免划入军部中枢和大本营的职权范畴(如新要塞的建设就是在米达麦亚的亲自主导下进行的)。如此一来,鲁兹的职务就变成了虚悬于空中,无论“费沙方面军司令官”还是“大本营及军务省参事官”都是有名无实的虚职,在新的任命下达之前,他等于是处在赋闲中。

虽说丢了伊谢尔伦,却也毕竟保存了三分之二的战力,况且该对要塞失守负责的也不只鲁兹一个人,从收复要塞时未能识穿杨的诡计的罗严塔尔,到让杨舰队窃取到通讯密码的管理部门,乃至因其投降而令敌军赢得决定性的宝贵时间的维拉中将都有责任,无论如何,鲁兹的失败并不比他之前的失败者们来得更严重。然而和毕典菲尔特、缪拉、雷内肯普、舒坦梅兹、瓦列等人经过短暂的蜇伏后很快就又都被委以重任的情形相较,鲁兹失败后的境遇却无疑是最差的----虽说莱因哈特原本并没有这种意思,不过局面演变之下的结果千真万确就是如此。

处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即使产生被遗弃的失落感,乃至因之意志消沉、无心用事,又或是委屈愤懑、怨天尤人,也都是人之常情吧!

但是鲁兹没有。

即使是在莱因哈特为了追求所谓“明君的器量”而维护着小人的权利,浑然不觉地让贤能的忠臣陷在不满和不安之中,固执而轻率地将臣下要求多带护卫前往新领土的建议斥为“废话”,以及毫不掩饰对鲁兹怀疑罗严塔尔的不悦,以尖锐的语气发出咄咄逼人的质问之时(鲁兹个人与罗严塔尔“绝未有过任何不快”,对罗严塔尔的立场做最坏假定完全是出于保护莱因哈特安全的义务),鲁兹的正直和忠诚也从来不曾动摇过。不论是在被迫留守后方的时候,还是在因迁都令的下达而几近赋闲的时候,不论是在委托克斯拉调查朗古罪行的时候,还是在乌鲁瓦希星上牺牲自己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不计个人得失荣辱地守护着社稷,也守护着主君。“鲁兹原来一直都没有抛弃朕哪!甚且还豁出他自己的性命来解救朕”, 当莱因哈特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和一阵幽率的沉默之后说出这句话来时,谁能说清其中包含了多么深的感慨啊!

而从不轻出赞言的罗严塔尔,在鲁兹死后的那句赞叹,或许就是对其人格的最好总结了吧----

“终生与污名无缘,是个了不起的男子啊。。。。。。”

白色,还是白衣的颜色。

动画《风过回廊》一话,爆炸的硝烟刚刚散尽,一位有着温柔纯真笑容的白衣天使翩然登场。在她的身影出现在鲁兹面前的那一刻,一段异常柔美而深情的旋律倏然响起。

她,就是鲁兹将来的未婚妻,也就是后来促成莱因哈特为随军护士设立培养与奖励基金的独立、坚强的年轻女性----克拉拉。

对鲁兹来说,白色还是克拉拉身上白衣的颜色,是属于爱情的颜色。

悠扬似天上的行云和溪间的流水的音乐,伴随着克拉拉温柔恬静的微笑,令人仿佛在瞬间忘记了恐怖主义行为布下的阴霾。如诗如歌的旋律,出自巴赫的《管弦乐组曲》,曾被形容为庄严宏伟的组曲中一片和平宁静的绿洲,正如克拉拉在这段“英雄传说”的存在。

盈盈一笑之后,她的再度登场已是在鲁兹陪同莱因哈特启程往新领土时送行的宇宙港。

在士兵们“皇帝万岁”的忘情欢呼之外,在一片热烈的、应该是向皇帝致意的人潮涌动之中,克拉拉眼中闪烁着爱和希望的光芒朝爱人挥别的那一幕,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真正给人以“蓦然回首,那人立在人潮如海间”的卓然感。

她身上白衣的颜色,与帝国军军服黑色为主的色调,以及宇宙空间里“永恒的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纵使一别之后,阴阳永隔,地覆天翻,那一身的白衣也是硝烟炮火中划过的一段柔情,战火纷飞间携来的一缕诗意,也是死神垂吟间传唱的天使的梵歌,英雄传说里不泯的爱和希望。

相较于动画的渲染,小说中对克拉拉的描写虽不那么直接,却也耐人寻味。

记得鲁兹的部下随口猜测他的结婚对象时,第一个猜的就是“长官住院的时候那一位负责照顾您,有着黑头发的护士”,说明他虽然不了解鲁兹和克拉拉关系的发展,却也对克拉拉有着不浅的印象。

仔细想来,克拉拉的好处也着实不少。

她年轻,而又可爱。

她是护士出身,细心,又会照顾人。

她通情达理,可以接受未婚夫只为给战友服丧而推迟婚礼的要求。

她不贪钱财,不用担心她想敲人一笔然后走人,或是看见有钱人就跟着跑掉.

她不挑爱人的相貌,所以才会对“看起来欠缺生气勃勃的感觉”的鲁兹倾心,因此也不会看见罗严塔尔就不知道北。

她作风明快,不爱拖泥带水,和鲁兹交往不过半年,彼此就已订下婚约,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人。

她不会限制爱人的事业心,不是一味只想把爱人绑在身边的女人。动画中鲁兹自己找差事出差冒险她还开开心心去送行。

她有着自主而独立的精神和勇敢的个性,连皇帝的好意都敢一口回绝----诚如希尔德所言,这点尤为难得,或许也正是她最吸引鲁兹的地方。因为这样独立的女性不会成为爱人的负累和后顾之忧,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一定能坚强勇敢地活下去,也因此可以让爱人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外表看来只是坚实而又有些缺乏生气的鲁兹,选择爱情的眼光着实不俗。

而爱情也在不知不觉地改变着鲁兹。

在每日相处的副官印象中,鲁兹似乎单纯只是一个朴素而坚实的人而已。然而事先毫无征兆,突然宣布自己要结婚,接着像故弄玄虚的少年般让部下猜“没有理由会知道”的自己的结婚对象是谁,这种出人意表的作风已经和鲁兹给人的一贯印象颇有差距。

何况还有那些毒舌。

----“我怎么能比奥贝斯坦先死呢?我要在他的葬礼上,念上一段虚伪的哀悼词,顺便在心中对他吐舌头,我就是在等待此事,才至今都未战死。”(爆炸案之后)

----“和夫人接吻的时候总该会动口吧。”(针对艾齐纳哈一直被人评论为是一个除了饮食以外,一概不动口的男子)

----“如果你说要去和罗严塔尔元帅打架摔角的话,陛下或许会带着你一起去吧。”(回应毕典菲尔特“皇帝怎么不带着我一起去呢”的叹息)

。。。。。。

认真想来,这些意外活泼的话语,无一例外出现在鲁兹轻伤住院之后,也就是他第一次见到克拉拉之后。其中揶揄艾齐纳哈的那句,更是活脱脱的恋爱中人特有的视角----或许正是他和克拉拉第一次接吻之后的余兴发挥也说不定。

总之,和克拉拉的相识让鲁兹不再只是一个坚实的人,而是令人意外地活泼开朗起来,这就是爱情的神奇魔法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伊谢尔伦的失败未尝不是种因祸得福。

即使只是随风而逝的缘分,曾经爱过总算不虚此生。即使在鲁兹被金色阳光辉映的生命的天空里,克拉拉只是一朵飘过的白云,她也让这片天空变得更加美丽。

当鲁兹对部下说起自己的结婚计划时,眼睛里一直不断地闪烁着藤色的光彩,由此可见其内心的兴奋。

那一刻,他一定觉得非常幸福。

ck7543 发表于 2010-9-10 10:53:49

蓝色篇


在太阳光的七种色彩里,蓝色是象征智慧的颜色。

在北欧的冰原,有两种蓝色,让人见过便无法忘怀。

一种是大海的颜色,深邃而又包含了无穷内蕴。

一种是苍冰的颜色,淡蓝的冰川在阳光下闪烁着瑰丽的光芒。

前一种蓝色,是鲁兹锋芒内敛、游刃从容的智慧。

后一种蓝色,是鲁兹以生命追随和守护的黄金狮子旗军神眼眸的颜色。


上篇:智慧篇

鲁兹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这种智慧,不是表现在思辩力或政治谋略上,而是表现为以局内人的身份洞察情势,从容应对,有原则地趋利避害的能力,亦即是,所谓“入世的智慧”。

鲁兹的智慧,又是深蕴内敛,收放从容的,看得见灵光,却觉不到锋芒,所以只会保护,不会破坏,只会令人安心,不会使人疑惧。

动画《决斗者》中有个情节展现了鲁兹锋芒内敛的作风:在莱因哈特为了参加决斗而练习使用旧式火药枪射击,却因不得要领而连连脱靶时,鲁兹突然出现并指导了他的练习。而直到莱因哈特意欲自报姓名之际,鲁兹出人意料又暗含深意地说出“我知道,缪杰尔上尉,是吧?你很出名哪!”的话来。看到这里不禁深叹鲁兹的藏而不露----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莱因哈特的身份,也很可能早就听说了这场轰动一时的决斗,他不是毫无来由地在管“一个练习者的闲事”,而是有心地在管“缪杰尔上尉的闲事”,但从他的言行中却丝毫察觉不到这一点,要是莱因哈特不曾想做自我介绍的话,他就打算从头到尾都给人留下“毫不知情的路过者”印象后就此离去了!

将本不单纯的事情单纯化,从而避免了可能引起的无谓疑虑,用最易为人接受的方式达到目的,正是鲁兹入世智慧的传神体现。那一句“我知道,缪杰尔上尉是吧?你很出名哪!”,微微的锋芒轻闪而过,放得自如,收得利落,实在潇洒之至!

而在小说里,第一次令我惊叹于鲁兹“入世的智慧”,是在他以罗严塔尔副将身份出征伊谢尔伦的时候。

在帝国军成功控制费沙之后,雷内肯普主张大举进攻伊谢尔伦,直到得手为止,罗严塔尔则认为反正杨会自己放弃要塞,没有必要费太大力气去摘成熟后自然会掉下来的果实。本来意见上的相左是平常事,但雷内肯普极强的自尊心和罗严塔尔“再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侮蔑之意”碰撞在一起就起了摩擦,两人的对话从讨论变成对立,大有升级为将帅矛盾之势。

此时此境,鲁兹的立场十分微妙,也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从观点上说,他也主张发动进攻,但他如在此时直接支持雷内肯普的观点,就变成了两个副将一起跟主将唱对台戏,势必动摇罗严塔尔身为主帅的立场。即使罗严塔尔接受了他的意见,雷内肯普也可能只感谢他的支持而对罗严塔尔继续心怀不满。另一方面,如果他不说出真实的想法,为了维护主帅的威信而附和其观点,则不仅有逢迎主帅、打压同僚之嫌,也有失坦荡和磊落。

在这种两难的情势下,鲁兹说出了下面的话来:

“雷内肯普提督,可能的话,我也想大举进攻伊谢尔伦要塞,但是总令官不答应自有他正确的理由,我们依令行事是应该的吧?”

这句话,在立论上是劝说雷内肯普让步,维护了主帅的权威,然而同时也直率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安抚了雷内肯普的情绪。虽然只是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巧妙地顾全了各方的立场,更将化解矛盾的主动权完全留给了罗严塔尔,充分体现出鲁兹为人处事的智慧。

果然,雷内肯普听了鲁兹的话,没有让他的愤怒之情继续上升,而罗严塔尔也从鲁兹打圆场的姿态中意识到刚刚的态度不利于本军的团结,所以坦然向自己的副将敬礼道歉。

非但如此,不同于对雷内肯普的轻蔑,鲁兹的战意引起了罗严塔尔的高度重视,促使他调整了战术,也就是决定以持续不断的攻击分散敌军的注意力,有目的地使敌军产生消耗,并且打乱其时间计划,以期确保己方的主动。

事实证明了这一做法的明智性,它使事态向着与杨原先希望的“让伊谢尔伦驻留舰队保持近乎毫发无伤的状态,确保日后有最高的战力作自由的行动”背道而驰的方向滑去,杨舰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以致使杨在感叹之余颇觉“可恨”。

如果再把视野放宽到整个“诸神的黄昏”的战役,上述战术调整的意义就更深远了。“巴米利恩会战”时,如果杨手中能再多几百艘战力,结果或许就完全不同了。从这个层面上说,鲁兹以巧妙但不失直率的方式向罗严塔尔做出谏言并为其所采纳,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杨“确保日后有最高的战力”的战略,对后来的战局发挥了不应忽视的战略影响。

正直不等于愚莽,正如魏征进谏的技巧丝毫无损其耿直之名,鲁兹处世的智慧也并不妨害他为人的磊落。

另一个能够体现鲁兹智慧的事件,就是人们比较熟悉的委托克斯拉调查朗古一事了。博尔德克死后,鲁兹敏锐对从“如果朗古有意的话,那么他不也可以将自己当成犯人来对待吗”这一情势中洞察到了朗古潜在的危险性,即如果以自己的地位尚有如此危险,那么一般人的自处可想而知更没有保障,长此以往不免人人自危,这个国家也就有沦为酷吏横行之地的危险了。因此,虽然截止目前为止这种危险还远未演变成现实,鲁兹还是抱着“如果要除去毒草,应该要在它还是幼芽的时候予以摘除”的想法委托克斯拉对朗古的行为加以调查和确认。鲁兹的深谋远虑,及对朗古的认识,可由朗古本身怀有的想法得到印证:

“莱因哈特一旦对忠实的将帅们产生疑惧,并采取肃清将领的恐怖政治的话,那么朗古就会成为皇帝整肃时的特别检察官,或者是处刑的负责人,这么一来,自己就可以卖弄一下皇帝所赋予自己的权势了。

朗古让年轻的皇帝成为自己的傀儡。为了这个目的,他必须要将莱因哈特从那群忠实、能干的臣下手中夺过来,必须要让莱因哈特孤立在猜疑和不信任当中,因为皇帝的不幸与朗古的幸福是直接相关的。”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鲁兹怀疑的对象也仅止于朗古而已,虽说曾在吉尔菲艾斯麾下作战的他对奥贝斯坦的反感绝不在其他提督之下,但他却完全没有认为朗古的嫌疑背后可能有奥贝斯坦在运作的想法。在不少人都认为朗古只是个小丑,真正值得疑惧的是奥贝斯坦的时候,鲁兹的反应却刚好相反,不能不说是一种过人的明敏。而他能够清楚了解到本身的局限,没有亲自去着手调查,却将一切托付给了值得信赖的僚友克斯拉,则显示他的洞察力不止体现在对周边事务的洞察上,同时也体现在对自己本身的了解上。

后来的历史印证了鲁兹的先见之明,罗严塔尔叛变的诱因中朗古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奥贝斯坦反而只是一个旁观者,甚至是一个对朗古很不满意的旁观者(奥贝斯坦绝少说没有现实意义的话,但那番编得象模象样、令朗古大惊失色的鬼话却纯脆是种情绪上的宣泄)。而直到鲁兹死后才交到莱因哈特手中的那份调查报告,不仅使莱因哈特得以及时处置朗古,安定了军心(米达麦亚说过,如果留这种人在后方他没办法安心出征,相信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使罗严塔尔“奥贝斯坦、朗古垄断朝政”的说法不攻自破(虽然被逮捕的只是朗古,但如果奥贝斯坦是朗古的同谋和后盾,便不会让他轻易失势),对以最小代价平定叛乱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更以一片良苦用心终于使莱因哈特认识到为了追求所谓“明君的器度”而纵容小人,自以为可以控制其毒素却无视于身为人臣者的感受,为了维护小人的权利而让贤能的忠臣陷在一片不满和不安之中,是一种多么错误甚至愚蠢的做法。莱因哈特这一认识上的转变,无疑比朗古本身的被清除具有更深远的意义。

鲁兹的智慧之剑,总是藏锋于鞘,偶尔拔出剑身而已。唯一一次不加保留的亮剑是在乌鲁瓦希星上的紧要关头:他先是洞察形势,果断决定由自己留下来掩护,而后,当缪拉想要争取代其留下时----

“你的右手腕受伤,把你留下来有什么用?你只要把你应该负的责任完成,其他形式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如果你再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把你的左手腕也打伤来回敬你!”

言简意赅,一针见血,正确得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理性的犀利丝毫不让“干冰之剑”,这才是鲁兹真正的锋芒!

不过,鲁兹的智慧只是一种“入世的智慧”,既非“工于心计”,也和“政治智慧”有很大区别----“智慧”和“心计”的差别在于前者之中多了一份淡泊,而“入世的智慧”与“政治智慧”的不同则在于前者只包含了世俗层面的考量,后者则同时包含了世俗层面和纯政治,亦即技术层面的考量,也就是所谓“政治权谋”的考量。譬如鲁兹在雷内肯普和罗严塔尔之间打圆场,出发点完全是调和同侪,维护团结,最终确保胜利,这完全是世俗层面的着眼点,相反,罗严塔尔“不能让鲁兹这种男人的战斗意念深藏在心底”的考量中却包含了“政治上的顾虑”,亦即“他虽然完全掌握住原本就是自己部下的人,但是,若果仅止于此,那么他也就只能够担任一个舰队的指挥官而已了”,其中便暗含有权谋的因素了。

朗古的例子更为明显。鲁兹委托克斯拉调查朗古的行为,在世俗的层面上的意义是亟早消除可能危及社稷安定的隐患,在政治权谋层面上的意义则是“军部对于治安官僚的支配权确立所采取的一种反击”,前者正是鲁兹的出发点,然而后者却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情况充分说明鲁兹的智慧是一种处理世俗层面上的关系和矛盾的智慧,而非处理纯政治关系与矛盾的权谋,所以,只能说是“入世的智慧”,不能归为“政治智慧”。

从头到尾,鲁兹都是,并且只会是一个充满“入世的智慧”的军人。

他的智慧,深蕴内敛,收放从容,看得见灵光,却觉不到锋芒,所以只会保护,不会破坏,只会令人安心,不会使人疑惧。

这样的军人不能活在和平年代,实为罗严克拉姆王朝的莫大损失。

ck7543 发表于 2010-9-10 10:54:13

蓝色篇 中篇:君臣篇之生前篇


鲁兹是莱因哈特的忠臣,这毋庸质疑。

莱因哈特对鲁兹有知遇之恩,这也无可争议。

不过,如果两者之间仅仅是忠臣和主君,或者一个重义之人和知遇者之间的关系,那根本不值得专开一篇来探讨,这个君臣篇也就可以免了。

本文想写的是忠诚和恩义之外的东西。


还是从乌鲁瓦希事件说起。

当鲁兹一面装填着最后一个能量匣,一面“还在替别人担心”,担心着为何伯伦希尔还没有离开湖面时,白色的巨鸟终于起飞了。此时,书中这样写到:

“火焰猛烈地摆动着,在那一片红与黑、火焰与黑暗竞相彼此吞噬的上方,银白色的耀眼光芒压过了一切,鲁兹仰起脸,他那像是箭一样锋利的视线里面,出现了凡是银河帝国的军人都绝对不会看错的宇宙战舰那优美的身影,在地面上几十道光束射线的紧追不舍之中,像是一只白色的巨鸟,正无比自豪地振翅高飞。这名男子从地面上,正赞叹地仰望着巨鸟的身影。

就在忘我的那一瞬间,克涅利斯·鲁兹看见一道细细的白光,钻进了自己的左锁骨下面。。。。。。”

身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面对着十倍于己的敌人,如果鲁兹所有的仅仅是忠诚和道义而已,那他即使放下了心头重担,也断不可能沉浸于仰叹伯伦希尔之美,竟浑然忘记了眼前的敌人。

这段文字,极尽优美和抒情,透过鲁兹的视角,赞叹着伯伦希尔“无比自豪地振翅高飞”的英姿,折射出鲁兹对莱因哈特怀有的深厚感情。那一瞬间的忘我,就是这份情感真切无遗的体现。

忠诚以外,是智慧与感情的结合体----这就是我眼中鲁兹对待比他小十二岁的少年主君的方式。

不同于米达麦亚“共同拥有相同五年前,旧帝国历四八六年的五月十日,正是气候从晚春进入初夏之际,风云即将变色的那一个晴朗日子”那般一路走来的战友情怀,鲁兹对莱因哈特的情感,除了提督们大都怀有的敬爱之情以外,余者更接近于一种年长者对年少者的爱护,甚至宠溺。

等等,我是说宠溺吗?有没有搞错?!鲁兹??!!对莱因哈特???!!!

没错,我没有说错,我要说的就是宠溺。

看看以下几段话吧!

之一:

莱因哈特:“皇帝在自己的领土上旅行,为何要有大舰队跟随呢?像这种废话就不用再说了!”

鲁兹:“启奏陛下,请允许臣下加入随员的行列,随同陛下前往新领土视察。臣下的妹婿因在新领土总督府中担任民事长官。而臣下与臣下之妹已许久不曾相见,盼能藉由此次机会,完成私人的愿望。”

联想:

孩子:我都这么大了,难道出个门还要人看着?

某人:我听说那边有家店带小孩子进门可以打八折,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好让我贪点便宜呢?

之二:

莱因哈特:“朕不希望在你死后,才把你擢升为元帅。再怎么迟都没有关系,你一定要赶来。”

鲁兹:“卑职原本就打算要活着从皇帝的手中接过元帅杖。过去承蒙陛下赐予诸多与陛下共同建国的苦劳,当请陛下无论如何将今后的安乐与荣华分赐臣下。”

联想:

孩子:喂,要我走也可以,可是你得答应不死我才肯走。

某人:你放心,为了你我没少吃苦头,还没沾够你的光我哪舍得死啊!

之三:

莱因哈特:“鲁兹叙勋为帝国元帅。或许他会不愿意接受,不过对于一个破坏约定的人来说,这是惩罚!”

鲁兹:“皇帝陛下,从您手中接过元帅杖的约定,已经无法实现了。臣下愿在天上接受您的责备。”

联想:

孩子:说好了不会死的,你居然说话不算话!不行,非罚你不可。

某人: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违约了,任罚啦!

抛开词句上的礼貌,在敬爱的情感之外,这些话骨子还里隐隐透着种仿佛一个充满爱心的长者宠溺着任性的孩子的心情:明明是为了保护主君的安全才请缨同行,却说得好像不是自己在迁就莱因哈特的任性,而是请莱因哈特迁就自己的假公济私;明明已经抱定了“让你们开开眼界,好好地看着,罗严克拉姆王朝的一级上将是怎样的一个死法”的念头,却表现得一派胸有成竹,如同压根就没想过死那一回事。一个说“罚你当元帅”,一个就说“愿意接受您的责备”,好像对着恶搞剧本串过台词一样有默契,事实上却是鲁兹在顺着莱因哈特的任性说话。

必须指出,鲁兹对莱因哈特之任性的顺应,和曲意逢迎、阿谀谄媚有着本质区别。别看表面上一直是他在迁就莱因哈特,其实坚持意见的是他自己,让步的反而是莱因哈特。所谓的迁就,不过是原则之下无伤大雅的一种包容罢了。

在过去,曾以类似方式对待过莱因哈特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红发挚友,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而自从齐格飞死后,或者应该说是自从莱因哈特升为元帅,特别是奥贝斯坦出现之后,很长时间里就再没人以这种方式对待过莱因哈特了,即使是希尔德、米达麦亚、缪拉这些并非单纯是以君臣心态相待的人,对他的任性也只能说是包容而已,并没有刻意的迁就或者呵护,就连在莱因哈特面前扮演过长者角色的玛琳道夫伯爵,看到莱因哈特的不成熟时也唯有露出苦笑而已,以致令后者颇觉困扰。

只有鲁兹,似乎可以游刃有余地侧身于主君的孩子气与必须坚守的立场之间,而且十分欣然地选择了这种应对的方式----在他意识消失前的一刻,不可能还有闲暇去思考什么,但那一句道别之词,又分明是料到了莱因哈特得到他的死讯后大约会怎么说,而有意迁就着那种任性的表达,这只能是出自一种习惯性的应对模式,一种习惯成自然的心态。

而这种习惯,就是前文所说的,智慧与感情的结合下的产物。

莱因哈特的身上,总有“十足的、现实的实务家”和“充满梦想、纯真,只能注视正面,而且容易受伤的少年”两种心灵角色在交错着,而霸主的立场、过人的矜持、拙于表达感情的个性、吉尔菲艾斯死后的失落,都使他惯于将后一种角色完全掩盖在冷峻的面具下。大多数的人,会因为他身上的光环而眩目,剩下来的人,又几乎都被那道面具阻挡了视线。即使如罗严塔尔、米达麦亚,也无法看清他真实的心意,更对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毫无把握。而不论是前一种情形还是后一种情形,就结果来说都只能导致一种必然的相处方式----严守分寸和慎重有加。不管内心怎么想,只要在言行上谨守着为臣者的本份就总没有错,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在看不清楚一位霸主的真实心意的情况下轻率地去做“本份以外”的事。莫说其他人,就拿吉尔菲艾斯来说,他过去能以那种无间的方式和莱因哈特相处,是因为他自问非常了解莱因哈特,相信自己可以懂得莱因哈特的每个想法,每种感受。但在奥贝斯坦出现之后,莱因哈特渐渐呈现出了令吉尔菲艾斯陌生的一面,在他内心深处有种不愿去面对但却挥之不去的困惑感,于是和莱因哈特相处的方式也比从前谨慎多了。吉尔菲艾斯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

而从鲁兹为数不多的那些言行看,他却是除了希尔德以及不能确知其想法的奥贝斯坦之外,唯一将霸主身份之下的莱因哈特看穿了的人。他很确定莱因哈特不可能真想倚重朗古,只是抱着“不能因为自己讨厌就随意排斥官吏”的想法在任用他,所以认定寻找朗古的切实罪证摆到皇帝面前是解决问题的终南捷径;他清楚莱因哈特无法忍受巡幸自己的领土还提心吊胆似的感觉,因而绝难接受为了本身的安全而多带警卫,更有把握外表冷峻的莱因哈特将会乐于成全臣下的“私情”,所以才大胆祭出假公济私的旗号,从而“成功地攻陷了皇帝莱因哈特这座难攻的城堡”;他知道莱因哈特在感性的矜持(为了自己逃跑而陷臣下于绝地)和理性的矜持(“身为皇帝毕竟有不能踏错的脚步”)之间犹豫徘徊,所以绝不会用悲壮的宣言去煽动前者,反而以逼真的演技最大限度消除了其对皇帝羁绊;他猜到莱因哈特不会对自己的死无所动容,但又一定无法坦然说出道谢的话,所以必然会用十分别扭的方式来表达谢意,于是可以预先做答;他了解莱因哈特不是一个可以让他人知道自己的缺点之后仍然能够处之泰然的人,所以在形式上始终谨守君臣界限,不会做出多余的举动去造成皇帝的尴尬和负担。。。。。。

有智慧而无感情的人,只会用最简单方便又万无一失的方式去和人相处,有感情却摸不透他人心意的人,即使想做些立场上的改变也可能有心无力。希尔德和鲁兹都是既能看穿莱因哈特的心态又对他怀有感情的人,但是希尔德虽然聪慧过人,毕竟少了些人生的阅历和经验,就“入世的智慧”来说,比鲁兹还略有不及,所以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必须“小心翼翼”地对待莱因哈特孩子气的一面,扮演“恭--谨的长者”的角色。只有鲁兹,能够不着痕迹地周全公私两种立场,从而以一种宠溺着任性的孩子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敬爱,善尽到为臣者的忠诚。

于是在他那寥寥的数语间,竟然暗藏了一种奇异而深沉的温暖。

深入说来,鲁兹的这份长者心态应该和莱因哈特的主君身份无关,而是一种本性的表现,如在最年少的一级上将缪拉面前,他也有着类似的心态----缪拉对鲁兹的感觉就是一位“年长且值得信赖的僚友”。而在鲁兹决定自己留下来断后时,他说的也是“我只是尽到年长的人所应尽的责任”,而非“我只是尽到一个臣子所应尽的责任”,可见在那一刻他身为年长者要保护年少者----除了莱因哈特之外也包括缪拉、奇斯里这些人的意识更超过了单纯对主君尽忠的意识,只不过缪拉身上没有莱因哈特那种孩子气的任性,且又没有那么敏感的身份,所以鲁兹在对他的具体的方式上和之于莱因哈特的大相径庭而已。

动画《决斗者》中交代的鲁兹和莱因哈特初识的经过,或许可以视为对鲁兹后来对莱因哈特的心态的一种“前因”方面的补充。十五岁的莱因哈特,虽然常是一趾高气昂、气定神闲的姿态,可在鲁兹突然出现、指导他的枪法时,却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尊敬而近乎惶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吉尔菲艾斯都感到不寻常。要说理由的话,恐怕是因为莱因哈特的身边总有因为害怕,嫉妒,或是偏见而生出的敌人包围着(平民眼里他是贵族少爷,大贵族眼里他是以卑微出身博取皇帝宠爱和伯爵夫人名号的下贱女人的弟弟,下层贵族眼里他是和自己一样出身却仗着姐姐的地位出人头地的幸运儿),以致他应对充满心机的敌意的本领远远超过应对不带企图的友好的本领,在不需要争取就自动降临的善意面前反而觉得不习惯吧!而传说中“目中无人的金发小子”那令人意外的青涩反应,想必也会长久地留在鲁兹心中,许多年后依旧无法忘怀。这样说并不会削弱对鲁兹察人的智慧的评价,因为经过吉尔菲艾斯的悲剧,谁都不会天真地随便就把今天的莱因哈特和当年的他画上等号,而必定会慎重重审君臣相处的方式。只是,当初那次相会留下的记忆,却可能成为左右鲁兹感情的一种因素,他对莱因哈特在敬爱之外的心情,或许便有一部份是延续自最初的心情吧。

ck7543 发表于 2010-9-10 10:54:51

蓝色篇 下篇:君臣篇之身后篇


有些人,当他在的时候似乎不是很引人注目,然而他一但突然不在了,从人们的反应中却能感受他的价值。作为银英中一个并不华丽但却坚实的存在,鲁兹就是这样一个人。作品中至少穿插了五种不同立场的人对其死亡的反应:

“不屈的勇将不曾再站起来。袭击的士兵看见他倒向那已经开始起火燃烧的大树根部,知道他已经受了致命伤,但是他们仍不敢靠近过去,直到大树燃烧的枝叶,落到鲁兹头上的时候,才确认他们所畏惧的神射手真的已经死了。”

----来自于敌人

“另外一位曾经对鲁兹竭尽忠诚的辅佐官,则自我推荐转往米达麦亚元帅的司令部,他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所以没有任何人询问有关他转移所属的理由。

----来自于部下。

“对缪拉来说,失去了克涅利斯·鲁兹这位年长而且值得信赖的僚友,比后世对他本身的评价更教他伤心。”

----来自于同僚。

“新领土总督府的民事长官优利乌斯·艾尔斯亥码,拒绝对总督宣誓忠诚。尽管他已经因为恐惧而脸色发白,而且冷汗直流濡湿了他的衣领,他仍然以颤抖的声音,说明他不支持背叛皇帝的行为。尽管他被罗严塔尔的威胁,以及他那金银妖瞳所散发出来的目光所压倒,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屈服。

“……而且以我私人的立场而言,总督阁下对于我义兄克涅利斯·鲁兹的死必须要负起责任。在这一点还没有获得法律上以及道义上的解决时,绝无法接受阁下为已方的事实。” (在这里可以看到,鲁兹是支撑艾尔斯亥码尽管十分恐惧但到最后都不肯屈服的重要精神力量)

----来自于亲人。

““鲁兹死了?”

罗严塔尔的声音,首度出现裂痕,他清楚地听到他背后的那一扇门,紧紧地被人关闭起来的声音。

。。。。。。

应该是为了保护皇帝才英勇战死的吧?终生与污名无缘,是个了不起的男子。”

----来自于昔日上司和利害关系人。

“莱因哈特白晰的手往桌上的玻璃杯一挥,墙壁发出刺耳的声响之后,水晶玻璃的碎片与酒的飞沫顿时洒了一地。米达麦亚内心的地平线上,密布了绝望的黑云。毕竟皇帝曾经无视于种种传言,几乎完全是以非武装的准备,前往罗严塔尔的管辖区视察,但是他的宽容却遭到仇视的回报。因为相信一个重臣,却导致另一个重臣的死亡,莱因哈特对于这个结果,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况且,对于死者的哀惜与对于自身的自责,朝向生存者反扑的时候,经常会变本加厉。”

----来自于主君。

这当中,对主君,也就是莱因哈特的影响力,是作者着重突出的一方面。

鲁兹之死是银英中对莱因哈特冲击最大的几个死亡之一,它使后者的心理在极短时间内经历了“大起”到“大落”两个阶段,对莱因哈特造成的直接影响力,可以说仅次于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之死。

第一阶段的跨度大致从乌鲁瓦希星上的分手开始,到莱因哈特和希尔德再度重逢为止。该阶段中莱因哈特的强烈反应,恰和罗严塔尔乍闻鲁兹死讯时的想法相互呼应,印证了“对于死者的哀惜与对于自身的自责,朝向生存者反扑的时候,经常会变本加厉”这一事实。在对米达麦亚下命令时,莱因哈特的理性明明认为“没有道理要责备米达麦亚。况且,一想到他与罗严塔尔之间的友谊,但不难体会他的苦恼”,明明“并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却仍抑制不住对米达麦亚发出愤怒的质问,就是因为“年轻的皇帝也有他本身精神上的痛苦,他无法不让这个痛苦倾泻出体外”,亦即前文所述,“对于死者的哀惜与对于自身的自责”造成的痛苦,在忍耐到极限的情况下,很轻易就因为米达麦亚明显袒护罗严塔尔的立场而倾泻而出了。

如果将这种“哀惜和自责”和三年前吉尔菲艾斯死后莱因哈特的反应做个对比,不难发现二者无论在因的方面还是果的方面都有很高的相似度:同样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至少本人事后是这样认知的)导致了忠心耿耿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付出了本来可以避免的牺牲(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两个人还都是神枪手,不过一个是死于没有机会开枪,另一个却正因为可以开枪才会面对死亡),甚至于都是曾经宠溺过自己的人(鲁兹生前莱因哈特是不可能有所察觉的,一方面是鲁兹隐藏得巧妙,一方面也因为被宠溺的人往往有种无意识的骄纵,但鲁兹死后莱因哈特回想他请求同行时以及临别时的话,未必仍然感觉不到),甚至就连寻找宣泄痛苦的出口这一点都相似----三年前是向着立典拉德家族反扑,此时则是向着罗严塔尔以及“对于那个将自己赶进今日处境的友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怒意”的米达麦亚反扑。

当然,莱因哈特对于鲁兹之死的反应,无论在程度上还是内涵上都和吉尔菲艾斯之死有着很大不同,但换个角度看,正因为鲁兹之于莱因哈特的意义和吉尔菲艾斯有着重大差异,那些相似的“哀惜与自责”才特别有意义,它们意味着,在吉尔菲艾斯死后莱因哈特那一度只为逝去的人(包括活者却已经离去的人)而敞开的情感回廊,开始为别人打开了!

众所周知,莱因哈特在吉尔菲艾斯死后开始自我封闭内心的情感,尽管此前一个时期他已经不象吉尔菲艾斯死去之初那么严重,但无论是允许艾密尔、希尔德在不同程度上走入他的心灵回廊,还是获悉法伦海特、舒坦梅兹、米达麦亚(误传)死讯瞬间反应,又或是审问罗严塔尔时思绪的跳跃、误传米达麦亚死讯后改打消耗战的决定,“艺术之秋”,都是相当隐讳的情感流露,非经作者以第三者口吻点出或读者探幽寻稽不足以察觉,就连当事人本身,也几乎都是在不知不觉间受了潜意识情感的支配而有了上述言行,因此它们不是下意识的瞬间流露,就是在意识层面上被更理性的理由抹煞了其存在,虽然暴露出种种蛛丝马迹,但当事人从未直面或承认过它们的意义----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直到最初听到鲁死讯时为止,莱因哈特在意识层面上对于自己的感情并不坦率,即使和鲁兹分别时一改往日的冷峻果决,在时间紧迫的情形下还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乃至被人拽着才肯移动脚步,话一出口就又变成了“朕不希望在你死后,才把你擢升为元帅。再怎么迟都没有关系,你一定要赶来”“枪无法射击的时候就投降吧!罗严塔尔应该晓得何为对待勇者之道”乃至““鲁兹叙勋为帝国元帅。或许他会不愿意接受,不过对于一个破坏约定的人来说,这是惩罚!”的拐弯抹角。

当然,得知杨的死讯时,莱因哈特曾在希尔德面前“露骨”地表达过“落败的情感”,但杨之于莱因哈特而言有一半的意义和吉尔菲艾斯相同,他们都是极其特殊的存在,不能视为一般状况。同理,威斯塔朗特的刺客出现时,莱因哈特之所以会以那样激烈的方式表露内心情感,也不单单是对威斯塔朗特事件本身的负咎造成的,在那当中,对因此一事件而引发的和吉尔菲艾斯之间的争吵、配枪权的解除以及随即发生的吉尔菲艾斯的死亡的无法释怀才是最主要的因素。(在莱因哈特看来,吉尔菲艾斯的死是上天对于他在威斯塔朗特事件中袖手旁观的惩罚,这一点从希尔德的话中不难看出来)换句话说,截止当时为止,能够让莱因哈特坦率面对的感情,只有在涉及吉尔菲艾斯或杨威利这样极其特殊的人物时的感情而已。

事实上,与其说莱因哈特是对别人不坦率,毋宁说是他对自己就不坦率,而这是因为他无法对吉尔菲艾斯的死释怀。他永远记得,在自己想着要把吉尔菲艾斯当成一个单纯部下来对待时,发生了那样的悲剧。----最重要、最不能失去的感情都已经失去了,就算再多失去一些也无所谓吧,如果连一半的身体都已经失去了,再割上几道伤口还会觉得疼痛吗?就算再怎么想要弥补,吉尔菲艾斯的死也是不能挽回的事实了,如果再对其他人怀有超出“单纯部下”以外的情感,吉尔菲艾斯的死又算什么呢?于是,只有告诉自己“我也可以变成一个完全冷酷的、抹煞感情的马基维里主义者”(处死立典拉德一族、说坎普死了的话一点也不值得可惜时的心态),“我是一个坚强的人,无需他人的帮助或理解”(《振翅待飞的秃鹰》),莱因哈特才能面对吉尔菲艾斯的死,这就是他封闭自己心灵回廊的根源。

如果说上述两种心态是莱因哈特在吉尔菲艾斯死后加在自己内心情感上的封印的话,那么当莱因哈特对艾密尔说出“我很想给那些会为我着想的人幸福的”(《前途遥远》),以及对希尔德说出““今天晚上没有办法自己一个独处,拜托你,不要留下朕一个人”(《夏末的蔷薇》)的时候,应该说这双重的封印已经开始被解开了。前一句话,承认了自己无法把自己变成彻底的马基威里主义者,后一句话,承认了对希尔德的依赖。

不过,艾密尔和希尔德之于莱因哈特,仍是过于特殊的存在。艾密尔在莱因哈特眼中是仿佛从前的自己,甚至犹如弟弟一般的存在,莱因哈特原本就没有以一个“霸主”的心态对待过艾密尔,而对希尔德说出那样的话,则一方面是因为希尔德的存在特殊,一方面也因为莱因哈特当时的精神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心态才肯承认自己的感受。所以在艾密尔或希尔德面前的一些表露,只可视为种精神上的过渡期,尚算不上一般意义上的直面和坦率。

而鲁兹,则正因为在莱因哈特麾下一众提督中只是一个相对一般的存在,其生前在莱因哈特心目中的地位远不能和吉尔菲艾斯、杨威利、希尔德,乃至米达麦亚,罗严塔尔,缪拉等相比,莱因哈特在他死后的反应才足以说明问题。

如前所述,在乌鲁瓦希星的时候,已经或多或少感觉到了鲁兹抱定的必死之心的莱因哈特的反应,就已经很不寻常,吉尔菲艾斯死后他对任何部下都没有过像那样的情感流露,而在听到鲁兹死讯时,其反应是“紧闭起他的双眼前两手交叉顶住额头,许久一动也不动。修特莱中将有些担心地想要上前说话的时候,莱因哈特改变了他的姿势,他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安魂曲的旋律”----不仅仅是一闪逝的哀伤,而且是当着修特莱的面,甚至让修特莱都感到担心。而如果说在和鲁兹分手及获悉其死讯时的莱因哈特在口头上的坦率尚跟不上动作,那么当“对于死者的哀惜与对于自身的自责”两种情感经过多日堆积,到了后来面对米达麦亚时,终于已经强烈到足以压倒理性,稍加触动即如山洪爆发般无可遏制的地步。其后到了希尔德面前,莱因哈特更说出了下面的话:

“到此为止,已经有多少人为了朕的缘故而牺牲了呢?三年前,朕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死去,会让朕觉得痛切惋惜的了,可是今年一年当中,已经有法伦海特、舒坦梅兹、鲁兹三个人相继死去了。上天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朕的愚昧,难道不觉得太重了吗?”

记得“回廊战役”时,莱因哈特在帝国军只要休整之后继续发动消耗战就极可能取得胜利的情况下主动弃战求和,导因之一便是“他对法伦海及斯坦梅兹这两位一级上将、以及其他数百万战死者所产生的内心自责”。然而在当时,那仅仅一种“在他意识的水面下,混杂在一起的思维和感情”的存在,别说不可能对别人说出口,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明确意识到,所以那些意识水面之下的“思维和感情”唯有借助于“统一结晶在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这个人格当中”的方式,才能浮现到水面之上。而到了鲁兹死的时候,莱因哈特却不仅意识到了,更且说出口来了----“上天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朕的愚昧,难道不觉得太重了吗”,能让莱因哈特发出如此感叹的事物,在他心中的份量绝对不轻。

到了这时,不仅是对鲁兹之死,就连之前一直隐藏在意识水面之下、不借助吉尔菲艾斯的人格无以呈现的对法伦海特、舒坦梅兹之死的痛惜之情,莱因哈特也一起承认了,或者说,是可以坦率面对了。这三个人在莱因哈特麾下重臣中都算不上特殊,正因如此,这段表白标志着因吉尔菲艾斯之死带来的感激、追悔、自责等情绪在莱因哈特内心结成的、将除了个别特殊存在以外的人全部封索在外的心灵结界,随着鲁兹之死带来的感激、追悔、自责等情绪的巨大冲击,最终被打破了!当至亲与至友以外的人,能够再度唤起疼痛的感觉,也就意味着濒死的心灵再一次的重生,可以证明这一点的,是莱因哈特在此之后没有再走“回头路”----其一系列言行的坦率,与从前形成鲜明对比:

““难道朕愿意讨伐罗严塔尔?或许他确实也有些想要辩解的地方。虽然及不上你与他之间友情的深固,但是朕与他之间也同样有着友谊。。。。。。””(《叛逆是英雄的特权》)


“ “既然陛下您这么说,那么臣有一个请求,不知陛下是不是可以考虑?”

“哦。。。。。。”

此时如一层薄纱笼罩在莱因哈特脸上的表情,是--凄--怆--而非辛辣。”(《因剑而生》)


““那个时候,在那个屋子里交谈的四个人当中,还活着的人,就只剩下你和朕了。”

“陛下。。。。。。”

“你不可以死。如果连你也不在了,就没有人可以以身作则,来教导帝国军究竟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用兵了,而朕也失去了宝贵的战友。这是命令,绝对不能死!”

。。。。。。

米达麦亚一面忍耐着脸上的热度,一面从皇帝身前退下。他相信此时正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的皇帝,也一定和自己一样。”(《永无休止的安魂曲》)


“毕典菲尔特不要生气,因为朕自己在战术上也始终赢不过杨威利,朕觉得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但是,朕并不觉得羞耻。毕典菲尔特你觉得可耻吗?”

莱因哈特的表情和声音中都微微带着笑意。。。。。。”(《迷惑的行星》)


“莱因哈特止住了笑,把话题一转。

“我要回费沙,有人等我回去,大概这趟最后的旅行会有价值吧?” ” (《黯淡黄金狮子旗》)

。。。。。。


当然,在《野望篇》结尾处结成的莱因哈特的心灵结界,经过足足七卷,直到《回天篇》中才解开封印,这不是鲁兹一个人的功劳,其间经历了许多主、客观多种因素的作用,是一个漫长的蜕变过程,然而其最后的实现,却是籍由鲁兹的牺牲来完成的。

不过,在这个时期内,对莱因哈特心态影响至大的“自责”情绪,几乎完全是感性化的----正如他一直以来都不曾以真正理性的心态去面对过吉尔菲艾斯的死。他将威斯塔朗特事件定性为错误,不是理性思考的结果而是吉尔菲艾斯之死的后遗症,他在夏末那个夜晚对希尔德所说的话,也更类于单纯的情绪发泄。

而伤感主义的心态,虽然促成了莱因哈特内心壁垒的打破,却无益于鲁兹死后的局势,甚至几乎起了反作用----对乌鲁瓦希事件及其后局势的处置,应该讲法理,可以讲人情,但无论如何不该受“对于死者的哀惜与对于自身的自责,朝向生存者反扑的时候,经常会变本加厉”的情绪支配,莱因哈特却正是在这种情绪下对米达麦亚发出那一连串质问的。不错,就连米达麦亚也承认,罗严塔尔在乌鲁瓦希事件前后的许多做法确有可批评之处,莱因哈特的指责本身也合情合理的,但是不是把责任全都归结到罗严塔尔的身上就算正确总结了教训,就能对事态做出最恰当的处置了呢?

幸而,有那份报告书存在。

从莱因哈特从希尔德手中接过鲁兹委托克斯拉调查朗古的报告书开始,是鲁兹之死影响莱因哈特心理的第二阶段。

如果说前一阶段是“感情爆发”的阶段,这一阶段便是“理性回归”的阶段。

“正因为这种佞臣或酷吏对君主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要留意警惕的人物,所以往往应君主的漠视和放任之中,逐渐坐大成为其他臣下的威胁。朝廷重臣对于朗古这种人的反感,可能会让他们反过来同情或者认同罗严塔尔的反叛。希尔德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莱因哈特理解到这一点。 ”

如果只是一份普通的调查报告书,或许莱因哈特看过之后只会想到派人处置朗古,希尔德想改变莱因哈特的根本想法,恐怕还要费些力吧。

正因为调查是受鲁兹委托完成的,它才具备了足以矫正莱因哈特一直以来傲慢心态的强大理性力量----如果连鲁兹这样忠诚正直的臣僚都对朗古的存在感到不安,那么米达麦亚在乌鲁瓦希事件后站在罗严塔尔立场代其所做的解释便不无道理,而米达麦亚会有那样的表现,也就不能说仅仅因为他是罗严塔尔挚友之故(如希尔德所想的,对朗古的纵容可能导致很多人同情甚至认同罗严塔尔的反叛)。尽管从孤立的角度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是罗严塔尔单方面的责任,但归根到底,明知朗古是佞臣还以傲慢的心态加以任用,以致陷臣下于不安之中,不知不觉间给君臣关系埋下重大隐患的莱因哈特本人也负有责任。这一点,莱因哈特是在看过报告书后才觉悟到的。

“像是阳光被云层遮掩似地,莱因哈特那苍冰色的眼眸显得有些黯淡,不过视线仍落在报告书,年轻的皇帝开始阅读起来了。

在一面读下去的时候,莱因哈特的脸颊,像是夕阳映照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似地,呈现一片红霞。阅读整份报告书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莱因哈特看完最后一个字之后,不禁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一阵幽率的短短沉默之后,莱因哈特自言自语地独白着。

“……鲁兹原来一直都没有抛弃朕哪,甚且还豁出他自己的性命来解救朕。”

莱因哈特白晰的手指,从下巴移动到眉头之间。他的手指微微地颤动着,将他内心的悸动无言地表现出来。

“朕太愚蠢了,为了维护小人的权利,竟然让贤能的忠臣,陷在一片不满和不安之中。” ”

无须旁人多说什么,这份凝聚着鲁兹的忠诚的报告书本身便有吹散蔽日浮云的力量,深刻体认着鲁兹一片良苦用心的莱因哈特,也因此有了深刻的自省。

“杨的作风为人或许有助于莱因哈特产生这样的感觉,不过不管怎么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杨从不曾接受莱因哈特的俸禄。但是罗严塔尔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是莱因哈特的臣下。不过反过来说的话,或许他过去已经对莱因哈特低头这么多年也够了吧。或者,难道说是实践了从前的那句话了吗?三年前的那句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真正的过错应当在自己的身上吗?不!即使答案为是,自己也没有义务要使罗严塔尔叛乱成功。总而言之,唯有优越的力量才是成为霸者的条件、圆满转让的霸权,应该是一种可笑的权力存在吧。。。。。。 ”

这段话中,包含了换位于罗严塔尔之立场的设想,包含了对造成今日之局面的来自于本身的可能根源的探溯,甚至包含了对一直以来未假怀疑的“唯有优越的力量才是成为霸者的条件、圆满转让的霸权”的想法的重审。结论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思考本身,如果没有相当深刻的自省,莱因哈特不可能反思到这个程度,那是罗严塔尔叛变带来的感性冲击与受托于鲁兹的报告书的理性引导共同作用的结果。

----“对罗严塔尔来说,或许已经太迟了,但是就算从现在开始,也要采取适当的处置,好让鲁兹的忠诚不至于白费,这样子好吗?伯爵小姐。”

就在莱因哈特刚刚看过报告书后所说的这句话里,全然不见傲慢的踪迹,它至少包含了以下内涵:

第一,肯于转换视角,站在臣下的立场来看问题。

第二,承认罗严塔尔的叛变不是罗严塔尔单方面的责任,否则就谈不上“对罗严塔尔来说,或许已经太迟了”,这句话的潜在含义是说,如果不是自己醒悟得太迟的话,也许本来一切是可以挽回。

第三,承认自己其实是想挽回罗严塔尔的,而且尽管可能已经来不及了,还是希望在可能的情况下尽力而为(当然是在不动摇王朝立国之本的法理根基的前提下)。

第四,没有将一切归于“公事”,坦率承认了本身的动机之一,是“让鲁兹的忠诚不至于白费”。

上述心态,与莱因哈特刚回费沙召见米达麦亚时的心态相比,明显出现了重大转变。籍由这种转变,莱因哈特可以理性地看待鲁兹的死,也能够理性地看待罗严塔尔的叛变,从而将善后做到最好。罗严塔尔的叛变,对新王朝而言是一个空前的危机,正如策动一切的阴谋家所着眼的,以及米达麦亚所担心的,“这么样辉煌的功绩只要稍有差错,便可能被暗红色的恐怖政治给涂盖上去,而后世的人,将会用嫌恶和冷笑来批判这一段政治史吧!”然而最终这一切并没有发生:战斗开始前对朗古的逮捕成功将内部矛盾被触发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战斗结束后的种种处置“如果还有遭人非难的余地,应该不是基于法规或理性的不当,而是感情下的产物吧”,即以理性的出发点衡量是无可挑剔的。

而走过了从“感情的爆发”到“理性的回归”这个历时不长,却包含了一个完整的螺旋上升过程的莱因哈特,从鲁兹的牺牲带来的冲击和反思中得到的收获,不只是以最小代价平定了叛乱,更是他被罪恶感紧束的灵魂的自我救赎。

再次对比吉尔菲艾斯之死和鲁兹之死这两次让莱因哈特感到深切自责的死亡对他造成的影响:吉尔菲艾斯的死让莱因哈特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学着真正地独立起来----即令最初是以冷酷的方式,鲁兹的死则使莱因哈特重新在现实中确认了情感的位置;吉尔菲艾斯的死让莱因哈特痛悔于对逝者的不够珍惜,鲁兹的死则使莱因哈特意识到现实中还有不想失去的东西,学会“惜取眼前人”。吉尔菲艾斯死后,莱因哈特不停地对自己的灵魂进行自我审判,每一次的结论都是“有罪,且不可救赎”,他只能将灵魂获救的希望寄托于沉默的挂坠之上,然而在《回天篇》后半段,以及《落日篇》中,莱因哈特想起吉尔菲艾斯,无论是在命令米达麦亚“不准死”时,还是在为亚历山大命名时,却都怀着超越于内疚和感激之上的心态,除了临终前交还挂坠给姐姐之外,他也不曾再有独对着挂坠的举止,可见其心结在《回天篇》后半段中已经解开。

与“回天”的篇名相对应,“安魂曲”一词在该卷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鲁兹死后,莱因哈特下令追封他为元帅,“他的声音让人联想到安魂曲的旋律”,另一次是最后一章的题目,“永无休止的安魂曲”,所指当是莱因哈特对米达麦亚下令“不准死”一事的意义----“活着的人,必须背负起继续生存下去的义务,为了将死者的记忆永久保存下去的目的,也为了将他们的霸业传诸于后世。。。。。。”

“安魂曲”是祝祷逝者灵魂得到安宁的吟唱,一个认为本身灵魂没资格被救赎的人是无法唱出“安魂曲”的。莱因哈特能够两次成为这样的祝祷者,意味着他已从负罪的束缚中超脱出来,实现了自我灵魂的救赎。

这些固非鲁兹一人之功,但他无疑功不可没。


“鲁兹向皇帝一鞠躬,但是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他目送着皇帝等人的背影,当莱因哈特最后一次回过头来看着鲁兹的时候,鲁兹对着他那白晰的脸庞再行一次礼之后,并没有加快他的脚步,反而让他的身体躲在路旁的大树后面藏起来。 。。。。。”

这是最后的敬礼,以无言的致意送主君安心离去。

但愿“安魂曲”的吟唱,能带给逝者永久的安宁。

ck7543 发表于 2010-9-10 10:55:21

后记:

一 关于题目

“红白蓝”,本来是法国国旗的颜色,象征自由、平等、博爱,波兰电影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曾以此为名拍摄过一部著名的电影,借用这三种含义去诠释爱情中的人性。

而我在本文中也是模妨基耶斯洛夫斯基导演的做法,不过不是借用法国国旗的三色象征,而是借用理发店的红白蓝三色象征----红色代表动脉,白色代表纱布,蓝色代表静脉,用它们象征激情的,纯洁的,以及内敛的三类特征。

基耶斯洛夫斯基导演是“大题小作”,而我则是“小题大作”。


二 关于第十次伊谢尔伦攻防战的一些不合理之处

1 就算是一个小兵,也懂得战斗开始前检查一下武器吧,平时定期维护检查武器也是军队的基本常识,难道伊谢尔伦要塞的主炮难道平时都不检修不维护,战争开始时都不需要确认运作正常的么?----何况是从敌人手中回收的设备!敢情平时碰都不碰,就光是打仗的时候拿出来放炮啊!同理,从敌人手中回收的电脑网络系统也不做任何检查,以致连中央控制室可以从其他房间进行操控都不知道----就算杨不回来进攻要塞吧,随便混进个间谍来就能掌握要塞的全部机能和机密,这种错误也太低级了吧!

2 帝国军大本营使用的联络密码,可以说是最高军事机密,杨居然可以模妨!战当前司令官居然要为分辨命令是真是假而费脑筋,保密工作差劲到这个地步,还打什么仗!杨也是,既然可以冒充莱因哈特发电,何不干脆把帝国搞得天下大乱,光夺回伊谢尔伦要塞也太可惜了吧!而鲁兹难道就不能发电向大本营求证一下吗?又不是敌后谍报战,人人都是单线联系,除了代号什么都不了解,可以混个假成员进去。要求大本营在给予回复的同时,说出一些杨不可能知道的事以证真身,有什么困难呢?

3 莱因哈特下令鲁兹舰队进攻海尼森也莫名其妙。记得当初雷内肯普死时,舒坦梅兹本来也可以带兵直逼海尼森的,但是因为顾虑到无法掌握杨一党人的确定行踪,因而有“干达尔星系绝不能放空城”的认知,所以才没有出兵。伊谢尔伦要塞再怎么说也是通往帝国本土的入口,舒坦梅兹都能考虑到的问题,实在搞不动莱因哈特怎么会连让鲁兹留守伊谢尔伦,派别的舰队从伊谢尔伦方向进攻,或者让别的舰队接管防务,由鲁兹出征的简单部署都做不到----又不是兵力不够用!莱因哈特想不到,罗严塔尔、米达麦亚、希尔德也集体忽略,就这么坐视莱因哈特命令鲁兹出击,让伊谢尔伦放空城?

4 莱因哈特既然下了这么低级的命令,就等于把伊谢尔伦送给了杨,杨只要在暗处等待鲁兹舰队深入敌境一千光年,然后大摇大摆去接收伊谢尔伦就可以了。而是他偏不,非得“让一开始就让他(鲁兹)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然后在“如果我们不能在他掉转过头来杀到之前控制要塞,我们就永远失去胜利的机会了”的情况下跟鲁兹舰队玩“生死时速”。从结果看,这个游戏真是玩的惊险万分,十一时二十分占领了和中央控制室连网的房间,十一时二十五分鲁兹舰队已经进入雷神之锤射程,换句话说,如果帝国军的抵抗再多拖延上个一二十分钟,后果不堪设想,实在不理解杨为什么不能等鲁兹走远了再行动,非得玩那些伎俩把鲁兹给玩回来?

5 此次战术成功的另一个前提是帝国军的留守军官不动用自爆功能,而事实上这种可能性是很低的----虽然说军官爱护部下是理所当然的,但雷声之锤已经落到敌人手中了,每发射一炮就会杀死十万友军,数量比要塞留守人员的全体还多几十倍,这还不算将来为了收复要塞可能战死的敌我双方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人命,无论出于忠诚心,责任感,还是人道立场,使用自爆功能都是理所当然的----当年帝国军的司令官是因为贪生怕死才没有用,而杨又凭什么肯定现在的帝国军留守将领一定不会用呢?万一帝国军启动自爆功能,造成的损失对帝国军而言微不足道,对杨而言是什么性质的损失,也不用多说了----波布兰,先寇布,尤利安。。。。。。实在想象不出杨居然会制定这么一个把上述人的命运全部赌在十来分钟的争夺上,乃至敌军将领一念之间的冒险计策。


三 关于“获悉法伦海特、舒坦梅兹、米达麦亚(误传)死讯的瞬间不加掩饰的表情和动作,又或是审问罗严塔尔时思绪的跳跃、误传米达麦亚死讯后改打消耗战的决定,亦或是“艺术之秋””的相关情节:


1 ““法伦海特死了。。。。。。”

苍冰色的眼睛沉浸在哀愁之中。”


2 “直到斯坦梅兹司令部唯一的生还者马克古拉夫少将前来报告司令部全员战死的消息,花去了三分钟的时间。当年轻俊美的皇帝知道继法伦海特之后,又失去一位得力将帅时,用一只手同时按住他前额的金发与白晰的额头。有着长睫毛的眼睛紧闭起来”


3 “这场激战中,“米达麦亚元帅战死”的消息,一传到帝国军总旗舰伯伦希尔的时候,整个舰桥上立即笼罩在无色彩的颤栗之中。随侍在一旁的艾密尔,此时觉得皇帝莱因哈特那金黄色的头发仿佛在瞬间都化成银灰色了。

。。。。。。

莱因哈特决意要使用最终的,同时也是最惊人的战法,就是在这个时候。”

(虽然文中写的是艾密尔的感受,但从威斯塔朗特的刺客出现时艾密尔在意的只是皇帝的手放在他头上是不是有意识的行为这点看来,艾密尔的注意力在任何时候都是向着皇帝本人的,所以“觉得皇帝莱因哈特那金黄色的头发仿佛在瞬间都化成银灰色了”应该不是他自己对米达麦亚死讯的感受而是看到莱因哈特表情后的反应)


4 “轻的皇帝从他那白晰的牙齿之间冒出了一句似乎与罗严塔尔的回答没什么关系的话。

“当罗严克拉姆的家名尚未成立之前,你曾宣誓效忠于我。。。。。。”

那是五年前当莱因哈特还只是一名十九岁的缪杰尔上将的事。。。。。。”


5 “莱因哈特不久之后,便经常在政务结束之后外出,前往鉴赏那他从不曾表现出任何关心、兴趣的戏剧、音乐、电影等等。因为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独处的话,情绪就会变得非常沉重。 ”

(后半句说明,莱因哈特是怕独处时情绪沉重,才非得要找那些提督们做陪的,否则的话,谁陪同都可以,也就不需要劳动大将们了)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红白蓝----for鲁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