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位面而来的旅人,
欢迎你来到萨鲁世界,
我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先知邀请你前去见他。

不去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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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哈利波特与死圣》网译版(全文完) [复制链接]

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14:19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网上哈7的网译版本繁多,有部分版本缩水现象严重。

经比较后全面更换为霍格沃茨翻译学院翻译版。

此版本翻译质量上乘,但更新速度可能会慢于某些网站。请谅解。

本文来源于网络收集,仅用于抢鲜试阅,请大家支持正版。

另外,特在此向所有默默工作的网络翻译者们致敬。

Harry Pot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  
简体中文网络翻译版  
霍格沃茨翻译学院


需要英文版的可以点此链接:https://www.tharuth.com/read.php?tid-11115-fpage-3.html


中文版哈里波特全集(1-7)整理版(点此前往)

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15:13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黑魔王崛起

翻译:neo Flying
修订:Hermione 胡萝卜警察 hyu
终审:Flying 山水梦行人

  在一条洒满月光的狭窄小路上,两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了相距几码的地方。他们一动不动地静立着,互相用魔杖指着对方的胸膛;很快,他们认出了对方,将魔杖收在了长袍下,朝着同一个方向飞速走去。
  “有新消息么?”两人中的高个子问道。
  “好极了的消息”西弗勒斯•斯内普回答。
  小路左边长满了茂密低矮的荆棘,而右边则是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高大树篱。两人飞快地前进着,身上的长袍不停地拍打着他们的脚踝。
  “我还以为我会迟到”,亚克斯利说道,上方的树枝时不时地把月光遮住,他笨拙的身影也时隐时现,“比我所想象的要困难些,但我希望他会满意。听起来你对你们的见面很自信?”
  斯内普点了点头,但没有详细说下去。他们转进右边一条宽阔的车道,离开了小路。高高的树篱随着他们转了个弯,远处一扇华丽的铁门挡在了他们面前,但两个人都没停下脚步。静寂中,他们像行礼似地举起了左手,然后径直穿过了铁门,那黑色的金属仿佛只是一团烟雾。
  紫杉树篱的响声模糊了两个男人的脚步声。突然,他们的右边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亚克斯利抽出魔杖,举过他同伴的头顶,对准了声音发出的地方。但那声音只不过是一只白孔雀在树篱顶部昂首阔步时所发出的。
  “卢修斯总是把自己弄得太过舒适了。孔雀……”亚克斯利发出一声粗重的鼻息,把魔杖狠狠地插回了斗篷。
  路的尽头,一座堂皇的宅院处从漆黑的夜幕中闪现出来,楼下用钻石拼成的窗户里透出点点灯光。漆黑的院子里,有一座喷泉在喷水。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快速走向前门,碎石在他们脚下噼啪作响。门打开了,尽管他们没看到任何人来开门。
  走廊很宽阔,灯光昏暗但却装饰得很奢华,石制的地面上铺着华丽的地毯。当斯内普和亚克斯利迈着大步穿越走廊的时候,墙上那些面色苍白的雕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他们在通向下一间房子的厚重木门前停了下来,平静了一下呼吸,接着,斯内普转动了铜制把手。
  休息室里华丽的长桌边坐满了人,一个个都沉默不语。房间里的家具被随意地堆在墙边。大理石壁炉里熊熊的火焰是房间内的唯一光源,壁炉的上方有一面镀金的镜子。斯内普和亚克斯利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当他们的眼睛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后,一个非常奇怪的场景吸引了他们: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倒悬在桌子上方,缓慢地旋转着,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绑着他似的,他倒映在镜子和那被蹭得锃亮的桌面里。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他,除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几乎就是坐在他的正下方,好像忍不住每几分钟就要看他一眼。
  “亚克斯利,斯内普”桌前传来一阵清亮高昂的声音,“你们快要迟到了。”
  说话的人坐在壁炉的正前方,所以刚来的两位一眼看去只能隐约分辨出他的轮廓。两人走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那张在黑暗中发光的脸,那是一张没有头发,像蛇一样的脸,他的鼻孔是一条细线,猩红色眼睛中瞳孔也成为一条细线。他实在太苍白了,苍白得简直像珍珠里发出的微光。
  “西弗勒斯,坐在这里”,伏地魔边说边指着他右边最近的座位,“亚克斯利,你坐在多洛霍夫旁边。”
  俩人在指定的位子上坐下了,桌边的大部分人都盯着斯内普,伏地魔也首先向他询问。
  “怎么样?”
  “主人,凤凰社准备在下周六的傍晚时分把哈利波特从现在的住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显然勾起了在座人们的兴趣:有些人惊呆了,另一些则坐立不安,大家都直勾勾的盯着斯内普和伏地魔。
  “周六……傍晚……”,伏地魔重复着,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斯内普的黑眼睛,以至于一些旁观者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他们显然害怕自己会被这种残忍的目光灼透。斯内普却沉着地的回视着伏地魔的脸,过了一会儿,伏地魔那没有嘴唇的嘴微微弯曲了一下,像是在笑。
  “好,非常好。那这个消息来自……?”
  “来自我们讨论过的那个线人”,斯内普说。
  “主人”
  亚克斯利向前倾了倾身子,看着桌子那头的伏地魔和斯内普,所有人的脸现在都转向了他。
  “主人,我听到了不同的消息。”
  亚克斯利等待着,但伏地魔什么也没有说,于是他接着说道,“那个傲罗德力士,透露说波特在30日之前不会被转移,也就是那个男孩17岁生日的前一天。”
  斯内普笑了。
  “我的线人告诉我他们准备放一个假消息,这一定是那个假消息,德力士无疑是被施了混淆咒,他总是对此缺乏抵抗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主人,我向你保证,德力士看起来非常确定”亚克斯利说。
  “如果他真的被施了混淆咒,他自然会很确定”,斯内普说,“亚克斯利,我向你保证,傲罗办公室不会再参与保护哈利波特的工作了,凤凰社确信我们已经渗透进了部里。”
  “那凤凰社在这点上还是正确的,是吧?”离亚克斯利不远处一个蜷缩着的男人说道,他声嘶力竭的笑声在桌子四周回荡。
  伏地魔没有笑。他凝视着上方那个缓缓旋转的身体,好像陷入了沉思。
  “主人”,亚克斯利接着说,“德力士认为有整整一队的傲罗会被派去转移那个男孩。”
  伏地魔举起了苍白的大手,亚克斯利立刻就没有声音了,愤愤不平的看着伏地魔转向斯内普。
  “他们接下来准备把那个男孩儿藏在哪儿?”
  “藏在一个凤凰社成员的家中,”斯内普说,“据线人称,社里和魔法部用尽了一切措施来保护这个地方。我认为一旦他被送到了那儿,我们就很难再抓到他了。主人,除非……当然,除非魔法部在下个星期六前就垮掉,这样我们就可能有机会发现和破解足够的魔法,到时候我们就能解决掉剩下的魔法了。”
  “那么,亚克斯利,”伏地魔对着桌子下方说道,炉火映在他的眼睛中,奇怪的闪烁着,“魔法部会在下周六前垮掉么?”
  所有人再一次转过了头,亚克斯利挺直了身子。
  “主人,关于这点,我也有一个好消息。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地对毕尤斯•底克尼斯施了夺魂咒。”
  亚克斯利周围的许多人看起来十分欣喜,坐在他旁边的,那个长着一张长长的、扭曲的脸的多洛霍夫甚至在他的肩上拍了几下。
  “那仅仅是一个开始,”伏地魔说,“仅仅底克尼斯一个人是不够的。在我行动之前,我们必须包围斯克林杰,取部长性命行动中的任何一次失败都会让我退后一大步。”
  “是的,主人,确实如此,但是你也知道,作为魔法执行司的司长,底克尼斯不但可以经常与部长本人联系而且可以和部里各个部门的领导联系。我想,现在有一个这样的高层官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对我们制服他人是很有利的。然后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把斯克林杰搞下台。”
  “不管我们的朋友底克尼斯在他把剩下的人拉下水之前是否会被发现,”伏地魔说,“无论如何,在下周六之前我们拿下魔法部都还不是稳操胜券的。如果我们不能在终点截到那个男孩,那么我们就必须在途中下手。”
  “我们在这方面有优势,主人。”亚克斯利说,他似乎很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我们在魔法运输司安插了几个人,如果波特幻影显形或者使用飞路网,我们立刻就会知道。”
  “他不会用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方式,”斯内普说,“凤凰社不会使用任何被魔法部控制或管理的运输方式,他们对与那个地点有关的一切都保持着怀疑。”
  “那反而更好,”伏地魔说,“那他就得在室外被转移,我们就能更容易抓到他了。”
  伏地魔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缓慢旋转的身体,接着说道:“我要亲自对付那男孩。跟哈利•波特有关的计划漏洞百出,这其中也有些是我自己所造成的。波特那小子能活到现在,与其说是他的胜利,不如说是因为我所犯下的错误。”
  桌边的人都胆战兢兢的看着伏地魔,从每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害怕伏地魔将哈利能存活至今怪罪于自己。然而,伏地魔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且眼睛仍然盯着那具没有知觉的身体。
  “我太大意了,也被自己完美计划中的运气和机遇这类致命问题所耽误了。但我现在明白了,明白了过去我所没有明白的东西。杀死波特的人必须是我,也一定会是我!”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绵长而又充满痛苦的哀号,好像是对这番话所做出的回应。桌边的许多人都震惊地朝桌子下面望去,那声音好像是从他们脚下发出来的。
  “虫尾巴,”伏地魔用刚才那种平静、沉思的语调说道,眼镜依旧盯着上面那个旋转的身体,“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要让我们的犯人保持安静吗?”
  “是的,主……主人”,桌子中间的一个矮小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说。他刚才坐得太低了,以至于乍眼看去,他的椅子像是空的。他从椅子上爬起来,跑过房间,身后留下了一道奇特的银色微光。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伏地魔看着他那些神色慌张的追随者接着说,“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在杀死波特之前,我需要做些事情,比如,向你们中的某人借一根魔杖。”
  伏地魔周围的所有脸孔一瞬间全部写满了震惊,就好像他所要借的是他们的一只胳膊似的。
  “没有人自愿么?”伏地魔说,“让我来看看……卢修斯,我觉得你不再需要魔杖了。”
  卢修斯•马尔福抬起头来。他的皮肤在火光里显得蜡黄蜡黄的,深陷的眼睛周围笼罩着阴影,他张开嘴,发出来嘶哑的声音。
  “主人?”
  “你的魔杖,卢修斯,我要你的魔杖。”
  “我……”
  马尔福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脸色和她的丈夫一样苍白,她长长的金发垂在背上,然而在桌子下面,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腕。因为妻子的这一碰,卢修斯把手伸进长袍,抽出魔杖,交给了伏地魔。伏地魔把魔杖举到了腥红色眼睛前,细细地观察着。
  “是用什么做的?”
  “榆木,主人。”卢修斯轻声说道。
  “杖芯呢?”
  “龙……龙心腱。”
  “很好,”伏地魔说,他把自己的魔杖拿出来比了比长度。卢修斯•马尔福不自主地移动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看起来似乎在盼望伏地魔会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他。他这一动没有逃过伏地魔的眼睛,他充满敌意地睁大了眼镜。
  “把我的魔杖给你,卢修斯?我的魔杖?”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窃笑。
  “我已经给了你自由,卢修斯,这难道还不够么?但我发现你和你的家人好像不太开心啊,是因为我的出现而使你失去了职位,你感到不开心了么,卢修斯?”
  “没,没有,主人!”
  “别撒谎了,卢修斯……”
  伏地魔残忍的嘴唇已经不动了,但似乎还有声音在嘶嘶作响。当嘶嘶声变得更响,一两个食死徒禁不住轻轻颤抖时,可以听见一个很沉重的东西从桌下滑过的声音。
  一条巨蛇缓缓地爬上伏地魔的椅子。它一点点向上移动,长长的身子似乎没有尽头,然后它缠在伏地魔的肩头上休息了。它的脖子有人的大腿那么粗,它的眼睛和伏地魔一样,有着竖直的细缝,眨也不眨。伏地魔用他细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敲击着它,目光仍旧盯着卢修斯•马尔福。
  “为什么马尔福一家那么不高兴呢?我的回归,我重新掌权,不正是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宣称所渴望的事情吗?”
  “当然是的,主人,” 卢修斯•马尔福说,他的手颤抖着擦去上唇的汗珠,“我们过去渴望——现在仍旧如此。”
  在马尔福的左边,他的妻子奇怪地、僵硬地点了点头,把视线从从伏地魔和那条大蛇身上移开。在他的右边,他的儿子德拉科,在这之前一直盯着头上悬着的身体,他瞥了一眼伏地魔后就立刻把目光移开了,他害怕与伏地魔对视。
  “主人,”桌子中间的一个皮肤黝黑女人激动地说,“你能到这里,到我们家族的房子里来,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她坐在自己的妹妹旁边,两人一点都不像,她那深黑的头发和耷拉的眼睑使她看起来好像在承受着什么;纳西莎则冷漠僵硬地坐着,而贝拉克里特斯的身体倾向伏地魔,好像光是语言还不足以表达她对与伏地魔亲近的渴望似的。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伏地魔重复道,他的头略微向她转了一下,“这太有意义了,贝拉克里特斯,对你来说。”
  她的脸上充满了欣喜,热泪盈眶。
  “主人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比那件这周发生在你家的喜事还更令你高兴吗?”
  她盯着他,嘴张了张,显然很困惑。
  “主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的侄女,贝拉克里特斯。也是你们的侄女,卢修斯和纳西莎。她刚和一个狼人结婚了,就是那个莱姆斯•卢平。你肯定感到很骄傲了。”
  桌子周围爆发出了一阵嘲笑声,很多人相互交换了愉快的眼神,还有几个人用拳头捶打着桌子。桌下的巨蟒张大了嘴愤怒地嘶嘶叫着,表示对这阵骚动的抗议。但食死徒们根本没在意,继续嘲笑着贝拉克里特斯和马尔福家族的耻辱。贝拉克里特斯那刚刚还充满了喜悦的脸色瞬间变得羞红而丑陋。
   “主人,我们没有这样的侄女,”她在那阵大笑声中她奋力喊着,“我们——纳西莎和我——自从我们的妹妹嫁给了那个泥巴种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这个小杂种根本没有做过对一件对我们有用的事,对她嫁的那个禽兽也是。”
  “你认为呢,德拉科?”伏地魔问,尽管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得传过了那片嘘声和嘲笑声,“你会管这样的小杂种吗?”
  欢闹的场面凝固了。德拉科•马尔福恐惧地看了看他爸爸,而他爸爸正低头盯着自己的大腿,他只能再看向妈妈。她令人无法察觉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面无表情地盯向对面的墙了。
  “行了”,伏地魔抚摸了一下那条愤怒的巨蟒,“够了。”
  笑声立刻停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最古老的家族都变得不太纯净了,”在贝拉克里特斯哀求般的无声注视下,他说,“你必须得剔除掉那些败类来保持家族的健康吧?剔除那些威胁整个家族血统纯净的糟粕部分吧。”
  “没错,主人,”贝拉克里特斯轻声说,她的眼中再次充满了感激的泪花,“在第一时间剔除!”
  “你应该这样做”,伏地魔说,“你的家族也是,全世界都是……我们都应该剔除掉那些败坏了的部分,直到只留下来的都是纯血统……”
  伏地魔扬起卢修斯•马尔福的魔杖,对准了悬挂于桌子上方的躯体,然后轻弹了一下。那个身体呻吟着活了过来,开始试图挣脱在他身上的无形的禁锢。
  “你认出了我们的客人吗,西弗勒斯?”伏地魔问道。
  斯内普抬起眼睛看着那张倒挂的脸。现在所有的食死徒也开始看着这个俘虏,就好像他们被允许表现出好奇似的。当那个女人脸转到炉火的方向时,她发出了嘶哑而恐惧的声音:“西弗勒斯,救救我!”
  “嗯,认识”斯内普答道,那个女人脸又慢慢转开了。
  “你呢,德拉科?”伏地魔问,同时用没拿魔杖的那只手敲击着巨蟒的嘴。德拉科剧猛然摇头。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清醒了,他似乎根本不敢去看她。
  “但是你上不了她的课了,”伏地魔说,“你们不知道,我们今天能聚在这里都是因为她,查瑞丽•伯比奇,她一直正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任教。”
  桌子周围的人恍然大悟,一个身躯高大肥硕的长着尖牙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
  “是的……伯比奇教授孩子们麻瓜的知识……麻瓜们是如何与我们不同……”
  一个食死徒拍着地板。查瑞丽•伯比奇的脸再次转到了斯内普的方向。
  “西弗勒斯……求你……求你……”
  “安静!”伏地魔说,又抖动了一下马尔福德魔杖,顿时查瑞丽像被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伯比奇教授并不满足于腐蚀污染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们,她上周还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为泥巴种辩护。她说巫师必须该接受那些贼的知识和魔法,伯比奇教授还认为纯血统人的减少是令人满意的……她要我们找麻瓜做伴侣……或者,当然了,还有狼人……”
  这次没有人再笑了,伏地魔的声音中透着勿庸置疑的愤怒与蔑视。查瑞丽•伯比奇的脸又一次转向了斯内普,她的眼泪涌了出来,直流到头发里。她再次转开的时候,斯内普冷漠地盯着她的后背。
   “阿瓦达索命!”
  那道绿光照亮了屋子的每个角落。查瑞丽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下面的桌子上,桌吱吱作响。几个食死徒又坐回到了椅子中,德拉科瘫在了地板上。
  “吃晚饭了,纳吉尼”伏地魔轻声说,那只巨蟒慢慢地从他的肩膀上滑向了光亮的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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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15:46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纪念

翻译:IRIS
修订:木头猪
终审:山水梦行人 Flying


  哈利流着血,用左手紧紧地攥住右手。他一边喘息一边小声地咒骂着,用肩膀撞开了他卧室的门。这时传来了打碎瓷器的声音——他踢倒了一杯放在卧室门口的凉茶。
  “怎么——?”
  哈利看了看四周,女贞路4号外的平台早已荒废了。这个陷阱可能算得上是达力的一个不算成功的恶作剧。哈利举起还在流血的手,把茶杯的碎片刮到一起,扔进了卧室门里那个已经填满的垃圾桶。
  哈利还有四天才能够不受限制地使用魔法,这简直令人无比地烦闷与气愤——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手指上的伤口会使他产生动摇。他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但是现在他必须好好地考虑一下——特别是对于他马上要实施的那些计划——这似乎是他所学魔法中一个很大的漏洞,哈利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问问赫敏该怎么做。他一边想着,一边用一卷纸巾擦去了地上的茶水,然后砰地关上了身后的门,回到了卧室。
  哈利花了整整一个早晨把在学校用的箱子第一次完全倒空——和他六年前把它装满一样费事。在之前的几个学期里,他仅仅需要拿出里面最重要的部分,然后整理或者是更新它们,而箱子的底部则留下了一些零碎物件——旧的羽毛笔、风干的甲虫眼睛、单只的早已穿不下了的袜子。几分钟前,哈利刚把手伸进这些东西里时,便感到右手的无名指一阵刺痛,拿出来一看,他的指尖上流出了大量的血。
  他现在进行地更小心了些。当哈利再次跪在箱子边,摸索着箱子的底部时,他找到了一个两面闪烁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波特臭大粪”的发光的徽章、一个裂开的窥镜,还有一个金色小盒子,里面藏着那张署名为R•A•B的纸条。最后他发现了那个刚才刺伤他的东西,他立刻认出来了,那是一块两英寸长的魔法镜子的碎片——是他已死的教父,小天狼星送给他的。哈利把它放在一边,又仔细地摸了一遍箱子里剩下的东西,然而除了像发光的沙砾这样的粘在箱子最底层的粉状玻璃外,再也没有他教父的遗物了。
  哈利坐起来检查了一下把他弄伤的那个不规则的镜子碎片,但是只看到自己那明亮的绿眼睛在望着他。他把这个碎片放在床上那份还没读过的预言家日报上,同时尝试着抑制心中由于那镜子碎片而回忆起的痛苦和后悔。
  哈利又花了一个小时把箱子完全清空,丢掉了没用的东西,并把留下来的物品分门别类地安放好——今后的什么时候或许还需要它们。他的校服和魁地奇的制服、坩锅、羊皮纸、羽毛笔还有大部分的课本最后都堆到了一个角落里,他不知道姨夫和姨妈会如何处置它们。也许把它们当成是某些可怕罪行的证物一般,在某个深夜烧掉吧。他的麻瓜衣服、隐形衣、药剂箱、一些必要的书、海格送给他的相册、还有他的魔杖都被重新打包进一个旧帆布包里。最前面的一个口袋里是活点地图和那只装着R•A•B写的纸条的小盒子。这个盒子是值得放在里面的,或许它的确一文不值——即使是在平常人看来,它也毫无价值——但想起为了得到它所付出的代价,它确实是值得放在里面的。
  在他的书桌上还留着相当大的一堆报纸,旁边是他的猫头鹰,海德薇,唯一一个天天陪伴着哈利在女贞路度过这个夏季的生物。
  他从地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来到书桌前。海德薇没有动,他开始草草地浏览着报纸,随后一张张地扔进垃圾箱里。海德薇睡得很熟——或者说是装作睡得很熟,她还在生气哈利限制她飞出笼子的时间。
  当哈利翻到这堆报纸的底层时,速度渐渐慢下来,他开始寻找着他刚回到女贞路时送来的一期特刊,他记得那期的头版有一小条关于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教授,查瑞丽•伯比奇的新闻。最后他总算找到了。在打开第十版后,他坐在椅子上,再次读起那篇早已就看过的文章。

纪念阿不思•邓布利多
埃非亚•多戈

  我第一眼见到邓布利多是在十一岁,那天,我们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我俩的共同点无须置疑,就是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我在来学校前感染了龙疹,尽管不会再传染了,但我脸上标志似的的麻点和绿色的皮肤都使得许多人不愿接近我。而阿不思,则是顶着被众人讨厌的臭名声来到霍格沃茨的,将近一年前,他的父亲,珀西瓦尔,因为公然使用暴力攻击三个年轻麻瓜而被定罪。
  阿不思从不否认他的父亲(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所犯下的罪行,相反,当我鼓起勇气去问他时,他断然告诉我他明白他的父亲是有罪的。在那之后,邓布利多一直拒绝谈论起这件伤心事,尽管许多人尝试着迫使他开口。甚至有一些人是在赞扬他父亲的行为的,并猜想阿不思也是一个讨厌麻瓜的人,他们实在是大错特错了——了解阿不思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证明,他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反对麻瓜的倾向。实际上,他对麻瓜的坚决支持使他在后来的几年中给自己树了许多敌人。
  这件延续了好几个月的事,使阿不思的名声被他父亲所败坏。但第一学年结束时,他就再也不是作为一个痛恨麻瓜者的儿子而出名,而是作为学校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一个学生。我们这些有幸成为他朋友的人也受益颇多,不只是他的帮助和鼓励,还有他一贯的慷慨与大方。后来他对我承认,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志向就是教学。
  他不仅赢得了学校里的每一个奖项,还很快就和那时许多最著名的魔法界人士开始了信件往来,包括有名的炼金术士尼可•勒梅、著名的历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以及魔法理论家阿德贝•沃夫林。从他的好几封信里都可以找到后来他所出版著作的痕迹,像是《今日变形》、《有趣的挑战》和《实践魔药学》。邓布利多的未来似乎在那时就已经注定辉煌,但是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为什么不去当魔法部部长。虽然在后来的几年里一直有着这方面的传言,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进部里工作的野心。
  在我们到霍格沃茨的第四年,阿不思的弟弟,阿不福思,也进入了学校。这两人没有一处相同的地方,阿不福思一点都不喜欢读书,喜欢用决斗来解决争端而不是像阿不思那样通过理智的辩论。然而,并不像某些人所设想的那样,兄弟两人会反目成仇。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男孩,却相处的相当友好。公平的说,对于阿不福思,生活在阿不思的光芒下绝不是一段很舒服的经历。作为阿不思的朋友,他身上所不断闪现的光辉都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那么作为他的兄弟,这就更加令人不快了。当阿不思和我离开霍格沃茨,打算开启不同的人生之前,我们想一起来一次那时所流行的世界旅行——拜访并且观察外国巫师。但在我们旅途开始前的那个黄昏,阿不思的母亲凯德拉过世了,作为一家之长,阿不思得养家糊口。我将启程的日子推迟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参加凯德拉的葬礼以表尊敬。然后独自一人进行这孤独的旅程,毫无疑问阿不思肯定不会和我一起去旅行——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需要照料,而且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钱。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很少联系,我写信给阿不思,可能是无意识地,描绘起了我在旅行中看到的奇景和故事,从在希腊勉强逃离吐火兽的事,到埃及那些炼金术士们的实验。他给我的信则几乎不提他那日复一日的生活,我想这种生活这对一个那么有才气的巫师来说一定是十分地挫败和无趣。当我还沉浸在我的旅行中时,我很悲痛地听说另一桩惨剧降临到邓布利多的头上:他的妹妹阿瑞娜去世了。
  虽然阿瑞娜的身体虚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这在失去母亲不久后的又一个打击,对他们兄弟俩影响仍然非常大。所有这些阿不思的不幸的私事——再加上我自己所碰上的幸运事——使得邓布利多觉得他对阿瑞娜的死负有责任(其实当然完全和他没有关系),它们给邓布利多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回去后才发现这样一个年轻人已经历了一个年长者所能遭遇的苦痛。阿不思比从前多了一分保守,少了些无忧无虑。像是老天为了增加他的痛苦,失去阿瑞娜没有使阿不思和阿不福思更加亲密,反而更加疏远了(当然这被及时挽救了——在后来的几年中他们恢复了友谊,不是更亲密,而是变得更加的坦承以待)不管怎样,从那时起,他就不再谈起他的双亲和阿瑞娜,他的朋友们也不会再提及。
  仿佛从前的这些痛苦只是为了反衬他在接下来几年里取得的成功。邓布利多在魔法学术方面的无数贡献,包括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将使好几代人受益。同样,成为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他在许多审判中表现出非凡的智慧。许多人说,现在仍然没有哪次巫师决斗能够与1945年邓布利多与格林沃德之间的这一场相媲美,所有目击者都写下了他们在观看这两位杰出的巫师的搏斗时所感到的恐惧与敬畏。邓布利多的成功,以及这些成功在巫师界的重要地位都被记录在了魔法史上,被认为是与《国际保密条令》的传入和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垮台并列的转折点。
  阿不思•邓布利多从不骄傲自负,他可以从任何一个人那里获益,但是那都是卑劣和毫无意义的,我相信早年的那些挫折赋予了他高尚的人格和同情心。我不敢相信我会失去这样一个朋友,但是我的损失肯定无法与整个巫师界相比。他被称作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鼓舞人心和受人爱戴的校长,他在人们心中虽死犹生。长久以来他都为了一切能变得更好而工作,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还很乐意向一个得了龙疹的小男孩伸出援手,就像我遇到他的那天一样。

  哈利读完了,但是他依然盯着讣告旁的那张照片:邓布利多带着他熟悉的,慈祥的微笑,但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透过他那双半月型的眼镜,就算是在报纸上也能给波特以强烈的印象,就仿佛是X光一般,哈利的悲伤中混合着一种羞耻感。
  他以为他很了解邓布利多,然而在他读了这篇讣告后,他才不得不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他每次一想到邓布利多,就跳出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庄严、年老的,有着银色头发的人。他对年轻时的邓布利多完全没有概念,就好像试着去想象一个愚蠢的赫敏或者一条友好的炸尾螺一般。
  他从没想过要去询问邓布利多的过去,毫无疑问那会很奇怪,甚至很鲁莽。而且毕竟邓布利多与格林沃迪的那场传奇性的决斗已经变成了普及的知识,哈利也没有想过去问问邓布利多那是一场怎样的决斗,更不用说他的那些其它成就了。没有,他们只是一直在谈论哈利,哈利的过去,哈利的未来,哈利的计划……似乎对于现在的哈利来说,尽管他的未来充满着危险和变化,他都已经错过了那些无可代替的机会,去问问那些有关邓不利多自己的事。甚至,他曾经问过校长的唯一一个私人问题,邓布利多也没有诚实地回答他:
  “你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想了很久,他把这张讣告从《预言家日报》上撕了下来,摺好放在《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的第一册中。然后把剩余的报纸都丢到垃圾桶里,转身面对房间:它已经变得整齐多了。唯一留在外面的东西是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仍然放在他的床上,在它的上面,是那块损坏了的镜子的碎片。
  哈利穿过房间,移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的镜子碎片,打开报纸。当他一大早拿起猫头鹰邮递送来的卷好的报纸时,只匆匆瞥了一眼头条,发现没什么关于伏地魔的消息后,就把它扔到了一边。哈利确定部里一定会禁止《预言家日报》刊登有关伏地魔的新闻。但是现在,他突然看到了他因此而错过的东西。
  在第一版的底部中间有一条小消息,配有邓布利多照片,好像是匆忙间被发布出来的:
  邓布利多——最后的真相?
  上个星期以来,作为他这一代中最伟大的巫师,有关这个有缺陷的天才人物的令人震惊的故事被许多人所看重。揭开受人欢迎的表象,这个长着银胡子的贤者,丽塔•斯基特为展示他混乱不堪的童年时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一生中长期的家族斗争,还有邓布利多那带进了坟墓的秘密:为什么这个男人轻易放弃成为魔法部长的机会,而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校长呢?什么是那个被称为凤凰社的神秘组织的真正目的呢?邓布利多是怎么面对他的死亡的呢?
  还有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其他问题已经在丽塔•斯基特最新的爆炸性的人物传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活与谎言》中得到探究,详见第十三版,贝瑞•布理斯怀特的专访。
  哈利撕开报纸找到第十三版。在这篇文章的顶部,是另一张哈利熟悉的脸:一个带着镶宝石眼镜的女人,卷曲的金色头发经过精心打理,露出牙齿无疑是展示一个胜利的微笑,照片中的她正在对他摆动着手指。哈利尽可能地不去看这幅恶心的照片,继续读了下去。

  在我个人看来,丽塔•斯基特比她那些犀利著称所表现出来的要温柔热情的多。当在她那舒适的走廊里招呼过我后,她把我径直引入厨房喝茶,吃了片重油蛋糕,接着,不用说,这是一次热情高涨的谈话。
  “当然,邓布利多是每一个传记作者的梦想,”斯基特说,“这样一段漫长而又充实的人生。我保证我的书将会是以后许许多多传记中的第一部。”
  斯基特确实说到了要点。她那九百多页的著作仅仅在邓布利多六月的神秘死亡后四周内就完成了。我问她是怎样设法达成这超高速的壮举的。
  “哦,当你像我一样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记者后,你会知道极限工作只是一个本能而已。我知道巫师界都在吵嚷着要求知道整个故事,我想成为满足他们需求的第一人。”
  我提到了那篇最近普遍流传的,由威森加摩的特邀顾问、邓布利多长久以来的好友埃非亚•多戈所作出的评论:“斯基特的书所包含的内容还没一张巧克力蛙的画片上多呢。”
  斯基特大笑起来。
  “亲爱的多戈!我还记得几年前采访他关于人鱼权利的事,上帝啊!他太愚蠢了,就好象我们坐在温德美尔湖底,他却总是不停地和我说要小心鲑鱼。”
  可是友埃非亚•多戈的那些谴责影在许多地方都产生了影响,斯基特真的认为短短的四个星期就足够获得邓布利多那漫长而非凡的一生的信息吗?
  “哦,亲爱的,”斯基特微笑着,亲切地用指关节敲打着我,“你当然知道一大袋加隆、从不让人拒绝的作风、还有一支美妙的速记笔可以换来多少消息吗!人们排着队都要来揭露邓布利多的污点呢!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认为他是那么优秀的——他惹恼了很多重要人士。老骗子多戈马上就会被脱下他那崇高的外衣了,因为我获得了一个许多记者会用他们的魔杖去交换的消息来源——一个从不公开演说,却是邓布利多那目无法纪的青年时代中一位很亲近的人物。
  前面提到的那本斯基特的公开传记的确建议那些坚信邓布利多的人生完美无暇的人们必须对即将到来的那些打击做好准备。我想问,那么她所揭开的最大的惊人之事是什么呢?
  “现在别问,贝瑞。在你没有买我的书前我不会泄露任何亮点!”斯基特笑道,“但是我可以保证那些仍然相信邓布利多是像他的胡子一样清白的人会遭到当头一棒!让我们想想,人们都听说他强烈地反对着神秘人,但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在青年时代曾经涉足黑魔法!作为一个在晚年时代提倡宽容的巫师,年轻时候却绝不是一个气量大的人!是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段极度黑暗的过去,更不用说他的那个靠着努力学习来掩饰的,所避免提及的肮脏的家庭。”
  我问斯基特她所指的是不是邓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十五年前因为一桩对未成年人滥用魔法的恶行而被威森加摩定罪的事。
  “哦,阿不福思那事只是那一大堆丑闻中的末梢而已,”斯基特笑着说,“不,不,我说的是关于比一个虚度光阴的弟弟,甚至比他那个残害麻瓜的爸爸要严重的多的事——尽管邓布利多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冷静下来,他们两个都被威森加摩控诉过。不!引起我兴趣的是他的母亲和妹妹,挖掘出来一点儿被掩盖得很好的丑事——不过,正如我所说的,你们将不得不等到第九到第十二章时才能知道所有细节。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毫无疑问邓不利多从来不向别人谈起他那断了的鼻子的故事。”
  虽然被揭露了家庭丑闻,但是,斯基特总不能否认邓布利多在许多魔法发明上的光辉吧?
  “他是有头脑,”她承认,“尽管对于那些现在假定属于他的成就是否真的完全是他该得的荣耀还有许多疑问。正如我在第十六章中所揭示的,艾弗•狄龙斯贝宣称他在邓布利多‘借用’他的论文前早已经发现了龙血的八种功用。”
  但是,恕我冒昧地说,邓布利多的一些成就的重要性是无法否认的。他击败格林沃迪的那次著名事件呢?
  “哦,我很高兴你现在谈到了格林沃迪,”斯基特带着一种浅浅的微笑说,“恐怕那些天真地相信邓布利多的那次重大胜利的人们肯定会像是中了一颗炸弹——也许不如说是中了一个粪弹。确实是非常下流的手段。我想说的是,不要对传说中那场壮观的决斗那么确信。当读过我的书后,人们也许会被迫承认格林沃迪只是从魔杖末端变出了一块白手帕,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斯基特拒绝透露更多有关这个阴谋事件的内幕,我们只好转向了那些最让她的读者着迷的人际关系方面的内容。
  “哦,是的,”斯基特说道,兴致勃勃地点着头,“我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那种被称为是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再说一句,你的读者们想要了解整个故事就得买我的书了。不过我刚刚那句话毫无疑问是指邓布利多对波特产生了一种不正常的兴趣。那是否是他对那男孩最大的兴趣——没错,你们将会在我的书中了解到。毫无疑问哈利拥有一个麻烦不断的青春期。”
  我问她是不是还在和哈利•波特联系,去年她对他的采访使自己名声大噪:一篇突破性的关于波特确信那个神秘人回来的专访。
  “哦,不错。我们的联系更紧密了,”斯基特说,“可怜的波特几乎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我们在他面临一生中最关键挑战的日子里碰头了——那就是三强争霸赛。我大概是现有的,可以说唯一真正了解哈利•波特的人了。”
  我把谈话巧妙地引到了那些围绕着邓布利多最后时刻的许多传闻上。斯基特相信在邓布利多死的时候波特就在那儿吗?
  “哦,我不想说太多,这都在我的书里。不过许多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目击者都看见了波特在邓布利多掉下来——或是跳下、被推下来之后从现场跑了出来。波特后来也指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声名狼藉的,对他心怀嫉妒的男人。这一切都真的像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这需要大家来决定——一旦等他们看过我的书之后。”
  完成所有具有诱惑力的记录后,我离开了。没有人会怀疑斯基特是一个极好的推销者。到时候,邓布利多的众多崇拜者们会为他们的英雄身上所暴露出来的事迹而发抖不止。

  哈利看完了全篇文章,却仍然无神地盯着报纸。像是要呕吐似的,强烈的厌恶与愤怒从他体内燃起,他把报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用力砸在了墙角,和那些已经满出垃圾桶的垃圾作伴去了。
  他开始盲目地在房里大步地来回走,拉开空荡荡的抽屉,捡起书本又把它们放回书堆中……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丽塔的文章里那些胡编乱造的语句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用了整整一章来讲述邓布利多和波特间的关系……不健康,甚至是有点邪恶的关系……他年轻时曾涉足黑魔法……我得到了一个大多数记者会用魔杖来交换的消息来源……
  “撒谎!”哈利吼道,透过窗户,他看到邻居稍稍停了一下,然后重新发动割草机,紧张地抬头看着。
  哈利重重地坐在了床上。那面破碎的镜子在离他不远处晃动,他把它捡起来,翻来覆去地在手里玩弄,思念着邓布利多,还有丽塔诽谤他的那些谎言……
  有道明亮的蓝光一闪而过,哈利惊呆了,手指再次从那些锯齿状的边缘上滑过。他看到了……他必须做点什么。他看了看身后,墙壁是佩妮姨妈挑选的那种病恹恹的桃红色:这里没有任何蓝色的东西能从镜子里反射过来。他又一次凝视着镜子碎片,然而这次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除了他自己那发亮的绿眼睛在看着他。
  那只是幻境,没有别的解释;看到它,是因为他一直在想着自己已故的校长。如果有什么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双充满智慧的蓝眼睛再也不会深深看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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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19:00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德思礼一家的离开

翻译:vicky猫猫
修订:catbay
终审:Flying 山水梦行人

  前门的撞击声传到了楼上,一个声音咆哮着:“嘿!小子!”
  然而经历了十六年被呼来喝去的日子的哈利,这会儿当然没有立刻回应。他仍然看着狭长的碎镜片,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邓不利多的眼睛。直到弗农姨夫又吼了一声“小子!”,哈利这才慢慢地起身下床,向卧室门口走去,中途他把碎镜片放进了他将要带走的旅行包里。
  “别磨蹭!”弗农•德思礼冲着楼梯上的哈利喊道,“下来,我有话要说。”
  哈利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下楼梯。他环视了一下客厅,发现德思礼一家三口都在。他们穿得好像正要出门似的:弗农姨夫穿着一件旧破的夹克,而达力——哈利的那个大块头、金发、肌肉发达的表兄则穿着一件皮夹克。
  “怎么了?”哈利问。
  “坐下!”弗农姨夫说。哈利挑起眉毛,“请!”弗农姨夫补充了一句,微微的畏缩了一下,好象那个字很难说出口一样。哈利坐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的姨夫开始来回踱步,佩妮姨妈和达力都期待地看着他。终于,弗农姨夫皱紧了他紫色的大脸,在哈利面前停了下来,开口说道:
  “我改变主意了。”
  “真令人意外啊。”哈利讽刺地说。
  “你竟然用那种语气——”佩妮姨妈用那尖刻的声音说,然而弗农姨夫挥手制止了她。“那些全都是空话,”弗农姨夫用他猪一样的小眼睛盯着哈利说,“我一个字都不打算相信。我们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哈利看着他的姨夫,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过去的四个礼拜里,弗农姨夫每隔24个小时都要改变一次主意,把行李放到车上,又拿出来,再放进去,每改变一次主意都要重复一遍。哈利最喜欢的一次是,弗农姨夫不知道达力在上次收拾行李时把哑铃放进了箱子,于是把那箱子提起来准备放进汽车行李箱,结果--疼地他尖叫咒骂着摔了个跟头。
  “都是因为你,”弗农姨夫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开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我们——佩妮、达力和我——陷入了危险之中,因为那些……那些……”
  “‘我们那种人’,是吗?”哈利说。
  “总之我不信,”弗农姨夫重复了一遍,再次停在哈利面前,“昨晚我想了大半夜,我确信这是一个阴谋,为的就是要得到房子。”
  “房子?”哈利重复道,“什么房子?”
  “这所房子!”弗农姨夫尖叫道,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我们的房子!现在这里的房价飙升!你想把我们都支开,然后用一些骗术诡计,当我们还蒙在鼓里的时候房子就成了你的了,然后——”
  “你疯了吗?”哈利问道,“为了得到这所房子?难道你真的和看上去一样蠢?”
  “你怎么敢——!”佩妮姨妈尖叫道,但是弗农再一次制止了她,他的表情看起来无所畏惧。
  “恐怕你们忘了,”哈利说,“我的教父已经留了一所房子给我。我怎么会想要你们的?难道是为了这里的美好回忆吗?”
  房间里出现了一阵沉默。哈利觉得自己已经在这次辩论中压制住了他的姨夫。
  “你声称,”弗农姨夫说,再次开始踱步,“那个什么魔——”“伏地魔”哈利不耐烦的说,“我们已经讨论过一百次了。那并不是我声称,而是事实。去年邓不利多告诉过你,金斯莱和韦斯莱先生也告诉过你。”
  弗农姨夫怒气冲冲的耸起肩膀,哈利猜他姨夫一定是在试图摆脱关于那些不速之客的记忆,在哈利刚放暑假的那几天,两个成年巫师——金斯莱•沙克尔和亚瑟•韦斯莱的到访,对德思礼一家来说,是非常不愉快的一次意外。哈利不得不承认,不管怎么说韦斯莱先生曾经毁掉德思礼家的半个客厅,他的再次到访绝不会令弗农姨夫开心。
  “金斯莱和韦斯莱先生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哈利冷冷的指出,“一旦我年满十七周岁,保护我的魔法就失效了,那意味着你们会和我一样被暴露出来。凤凰社确信伏地魔一定会拿你们当靶子,他会折磨你们来试图找到我,或者他认为只要把你们当作人质,我就会去救你们。”弗农姨夫和哈利目光交汇,哈利确定那个时刻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弗农姨夫继续踱步,哈利接着说道:“你们要藏起来,凤凰社会帮助你们,并且给你们最完善的保护。”
  弗农姨夫一言不发,只是走来走去。太阳已经落到了女贞路的篱笆下面,隔壁邻居家的割草机又停了下来。
  “你们不是有个魔法部吗?”弗农姨夫突然说道。
  “没错”哈利有些惊讶。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来保护我们?在我看来,作为无辜的受害者,我们除了窝藏一个被关注的家伙之外没有任何罪过,我们有权利得到政府的保护!”
  哈利实在忍不住,他放声大笑。那真是典型的弗农姨夫,即便他藐视,猜忌这个世界,他居然还是寄希望于某个机构。
  “韦斯莱先生和金斯莱已经告诉过你了,”哈利重复道,“我们认为魔法部已经被他们那些人腐蚀了。”
  弗农姨夫大步退回到壁炉边,用力地倒吸了一口气,以至于他的大黑胡子起了波纹,而他仍然皱着那张紫脸。
  “好吧,”他说,再一次停在哈利面前,“好吧,就当是为了这次的争论,我们接受他们的保护,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那个金斯莱小子保护我们。”
  哈利使劲儿控制着翻白眼的冲动,但那非常困难,这个问题同样被讨论了好几次了。
  “我告诉过你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金斯莱要保护麻——我的意思是,你们的首相。”
  “显然-他是最棒的!”弗农姨夫指着空白的电视屏幕说。德思礼一家在新闻里看到过金斯莱陪同麻瓜首相去医院探访。金斯莱完全掌握了打扮地像一个麻瓜的诀窍,加上他那令人安心的缓慢低沉的嗓音,这一切使得德思礼一家对金斯莱另眼相看,尽管他们从来都没见过金斯莱戴耳环的样子。
  “他已经有任务了,”哈利说,“但是海丝佳•琼斯和德达洛•迪歌更适合这份工作。”
  “如果我们看过他俩的简历……”弗农姨夫刚开口,哈利已经失去耐心,他走到姨夫的前面,独自盯着电视机说道:“那些看起来像意外的事故不是意外——坠机、爆炸、列车出轨,还有从我们最后一次看新闻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人们失踪和死亡都是他幕后操纵的——伏地魔。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过你们,他杀人不眨眼。甚至那些雾气——那都是摄魂怪造成的,如果你不记得他们是什么,去问你儿子!”
  达利突然用双手捂住了嘴,在他父母和哈利的注视下,他慢慢的把手放下来,开口问道:“他们有…更多的?”“更多?”哈利笑了,“比袭击我们的那两只要多吗,你想问这个吗?当然!现在有几百个,也许几千个,依靠恐惧和绝望生存……”
  “好吧,好吧别吓人了,”弗农姨夫喃喃的说,“你已经说清楚了。”
  “希望如此,”哈利说,“因为一旦我年满十七岁,所有的那些东西——食死徒、摄魂怪,也许还有阴尸,也就是被黑巫师控制的死尸,那些东西都可能会找到你们并且袭击你们。如果你们还记得上一次试图摆脱巫师的情景,我想你会同意接受帮助的。”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海格撞碎木门的遥远的声音似乎穿越时空再次回荡起来(第一年的时候)。佩妮姨妈看着弗农姨夫,达力看着哈利。最终,弗农姨夫冲口而出:“我的工作怎么办?达力的学校怎么办?我不认为这些事情对于一群懒惰的巫师来说有任何意义。
  “你还不明白吗?”哈利喊道,“他们会折磨你们,杀死你们,就像当初对我父母那样!”
  “爸爸,”达力大声的说,“爸爸,我要跟那些凤凰社的人走。”
  “达力,”哈利说,“你这辈子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
  他知道自己赢了,如果达力因为恐惧而接受凤凰社的帮助,他的父母会陪他一起的。毫无疑问他们将撤离他们的老古董房子。哈利看了一眼壁炉上的旅行钟。“他们大概5分钟后到”他说,没等德思礼家的人开口,他就离开了房间。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与姨妈、姨夫以及表兄永远的告别而万分开心,但如今空气里却有种尴尬和难为情的味道。16年的相看两厌将要结束的时候,你会对对方说些什么呢?
  回到卧室,哈利漫无目的的翻着他的背包,然后在海德薇的笼子里翻出两盒猫头鹰坚果。她没有理会那两盒砰地一声掉到地上的食物。“我们就快走了,很快就走,”哈利对她说,“然后你就又可以飞翔了。”
  门铃响了,哈利犹豫了一下,走出房间,下了楼。他不能指望海丝佳•琼斯和德达洛•迪歌能够单独与德思礼和平相处。
  “哈利波特!”哈利刚打开门,一个激动的声音就尖叫到,那个戴着紫红色礼帽的矮个男人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一如既往的荣幸!”
  “谢谢你,德达洛”哈利说,有点窘迫地对着黑头发的海丝佳微微一笑,“你们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他们在那里,我的姨妈、姨夫还有表兄……”
  “你们好,哈利波特的亲人们!”德达洛走进客厅开心的说。德思礼一家看起来并没因此觉得开心,哈利有一半的心期待着他们再次改变主意。达利一见到巫师就缩在他妈妈身后。
  “看来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棒极了!就像哈利告诉你们的那样,这是一个简单的计划,”德达洛一边说,一边从背心口袋中掏出一个大怀表看了看,“我们比哈利走的早,如果在你们家里使用了魔法会有危险——哈利还未成年,在这里使用魔法的话魔法部就有借口来逮捕他——所以我们开车走,比方说,十英里左右,我们会幻影显形到给你们安排好的安全地点。我想,你知道如何开车吧?”他礼貌的询问弗农姨夫。
  “知道如何——?我当然知道怎么开车!”弗农姨夫气急败坏的说。
  “您非常聪明,先生,非常聪明。就我个人而言,那些按钮让我十分迷惑。”德达洛说,很显然他是想要讨好弗农姨夫,但是弗农姨夫显然因为德达洛的这些话,对计划丧失了信心。
  “连开车都不会,”他咕哝着,胡须气愤的颤动着,所幸德达洛和海思佳都没有听到他讲的话。
  “你,哈利,”德达洛接着说道,“要在这里等你的护卫前来。安排上有了一点小变化……”
  “什么意思?”哈利立刻问到,“我以为是疯眼汉来接我,从飞路网过来。”
  “不能那样了,”德达洛简洁的说,“疯眼汉会解释的。”德思礼一家听着这些对话,一脸的迷茫。“快点!”德思礼一家被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哈利到处望了望一下才发现声音是德达洛的老怀表发出来的。
  “就是,我们的行程非常紧张,”德达洛冲着老怀表点点头,把它放回背心口袋里,“我们尽量掐准了你离开这里和你的家人幻影显形的时间,哈利,所有咒语将会在你们都安全了的那一刻消失。”他转向德思礼,说:“那么,所有人都准备好出发了吗?”
  没人回答他。弗农姨夫仍然惊骇的盯着德达洛背心口袋突起来的那部分。
  “也许我们应该去外面的门厅等一下,德达洛。”海斯佳小声的说。她显然觉得这时候留在屋里是不明智的,哈利可能要和德思礼一家来个伤感落泪的道别。
  “不必了,”哈利咕哝了一声,但是弗农姨夫夸张地大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那么,再见了,小子。”
  他伸出右臂靠近哈利的手,但是最后一刻似乎有些畏缩,然后合上拳头前后挥了两下,像个节拍器一样。
  “准备好了吗,达达?”佩妮姨妈问,她忽然没道理地检查起手提包的扣子来,好像为了避免看到哈利。
  达力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张开嘴巴站在那里,这让哈利想起了巨人格洛普。
  “那么,走吧。”弗农姨夫走到了客厅门口,这时候达力开口说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啊?宝贝?”佩妮看着她的儿子问。
  达力抬起粗大如火腿一般的手,指着哈利:“为什么他不和我们一起走?”
  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僵在原地,他们盯着达力,就好象达力刚才说的他想要当一个芭蕾舞演员一般。
  “你说什么?”弗农姨夫大声的说。
  “为什么他不一起走?”达力问。
  “嗯……他……不想走,”弗农姨夫说完,把脸转向哈利,补充了一句,“你不想走,对吧?”
  “一点都不想。”哈利说。
  “你明白了吧,”弗农姨夫对达力说,“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他向房间外面走去,打开前门,但是达力仍然没有动,佩妮姨妈迟疑的走了两步,也停下来了。
  “现在是怎么了?”弗农姨夫咆哮着又出现在门口。
  达力似乎在很费劲的要把想法转化成语言说出来,经过了几秒钟痛苦的内心挣扎,他终于开了口:“但是,他要去哪里呢?”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对视了一眼,很显然达力把他们吓到了。海思佳打破了沉默:“但是……你们一定知道你们的外甥要去哪里吧?”她迷惑的问。
  “我们当然知道,”弗农姨夫说,“他要去和你们那种人在一起,不是吗?好了,达力,我们上车去,你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了,时间很紧,快过来。”
  弗农姨夫再一次走到了前门,可是达力仍然没有动。
  “去和我们这种人一起?”海斯佳看起来被侮辱了。哈利已经见过巫师们被德思礼一家所震惊的样子了,他们惊讶于这些人竟然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如此不在意。
  “没关系,”哈利让她放心,“说实在的,我不介意。”
  “不介意?”海斯佳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将要做什么吗?他们不知道你要面临多少危险吗?他们不知道你在对抗伏地魔的战斗中扮演着多么重要角色吗?”
  “呃……是的,他们不知道,”哈利说。“他们觉得我是个垃圾,事实上,我以前确实是——”
  “我不觉得你是垃圾”要哈利不是亲眼看到达力的嘴唇在动,他绝对不相信这话是他说的,他看了达力几秒钟,才接受了那些话是出自他的表兄之口这个事实,而且,达力的脸红了。哈利既窘迫又惊讶:“嗯……呃……谢谢你,达力。”
  达力又一次很困难与自己的思想做斗争,想要把想法表达出来,他咕哝道:“你救了我的命。”
  “不完全是,”哈利说,“摄魂怪要的是你的灵魂……”
  他好奇的看着他的表兄,其实无论是去年夏天还是今年夏天,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因为哈利回女贞路的时间非常短,而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的时间非常久。哈利渐渐的明白过来,那杯他踩到冰茶也许并不是个恶作剧。虽然他很感动,但是看到达力因为表达自己的感受以后筋疲力尽,再说不出话了,哈利还是松了一口气。达力又试着张了一两次嘴,还是红着脸安静了下来。
  佩妮姨妈早已经痛哭流涕了。海斯佳原本满意的表情在看到佩妮姨妈跑过去拥抱的人是达力而不是哈利之后,转变成了愤怒。
  “真是……真是太贴心了,达达……”她扑在他那结实的胸口上哭着说,“这么……这么可爱的男……男孩……说……说谢谢你……”
  “但是他根本没说谢谢!”海斯佳愤怒的说,“他只是说他不认为哈利是垃圾!”
  “是的,但是达力说出那样的话,就相当于说‘我爱你’了,”哈利说,哭笑不得地看着佩妮姨妈仍然紧紧地抓住达利,好像他刚把哈利从失火的房子里救了似的。
  “我们到底走不走?”弗农姨夫吼道,再一次出现在客厅门口,“我还以为我们的时间很紧呢!”
  “是的……是的,我们确实时间很紧,”德达洛•迪歌说,他刚才一直很困惑的看着这些变故,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了。“我们确实要马上出发了,哈利……”很快走到哈利身边,双手紧握哈利的手,“……祝你好运,我希望我们可以再见。拯救巫师界就靠你了。”
  “噢,”哈利说,“好,谢谢。”
  “非常好,哈利,”海斯佳也握住他的手说,“我们的心和你在一起。”
  “希望一切顺利,”哈利看了一眼佩妮姨妈和达力说。
  “噢,我想我们一定会成为好哥们儿的,”迪歌说,他轻轻的挥了一下帽子,走出房间。海斯佳也跟着离开了。
  达力轻轻的从他妈妈手里挣脱开,走到了曾经用魔法威胁过他的那个人身边,然后他伸出粉红色的大手。
  “哎呀,达力,”哈利在佩妮姨妈的呜咽声中说,“摄魂怪把你变了一个人吗?”
  “谁知道呢,”达力咕哝着,“再见,哈利。”
  “嗯……”哈利说,握住达力的手摇了摇,“也许能再见,当心点,D哥。”
  达力几乎笑出来了。他们一起走出屋子,哈利听着自觉沉重的脚步声穿过沙石路,然后车门关上了。
  佩妮姨妈的脸一直埋在手帕里,听到声音了才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然和哈利单独在一起了。她飞快的把手帕放进口袋里,说:“那么,再见。”然后没有再看哈利一眼,向门外走去。
  “再见。”哈利说。
  她突然停住了,转过头来,有那么一会儿,哈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佩妮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她用一种古怪而又震撼的目光看着哈利,似乎马上就要说出口了,但是,她只是猛地转身跟在丈夫和儿子后面,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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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22:52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七个波特

翻译:日夜
修订:casey
终审:Flying

  哈利跑上楼,回到了他的房间,刚好透过窗户看到德思礼一家的车子慢慢从车库驶上公路。在佩尼姨妈和达力的头中间可以看见在后座的德达洛的顶帽。车在女贞路的尽头向右驶去,一刹那,车窗在落日的映照下反射出猩红色的光芒,很快便随着车消失在了哈利的视线中。
  哈利拿上海德薇的笼子和火弩箭,背上他的背包,最后扫了一眼他那从来没这么整洁过的卧室,晃晃悠悠地下楼把他的东西都堆到楼梯角里。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夕阳的光线使得客厅里满是光影。现在他站在这里准备最后一次离开这间房子,这感觉很奇怪。还记得很久以前当德思礼一家出去找乐子把他独自抛在屋里时,那份孤独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每当这时,他总会放下偷偷地在冰箱里翻出的好吃的东西,冲进达力的房间玩电脑游戏,或是打开电视看他朝思暮想的节目。回忆过去的那些时光让他觉得奇怪而空虚,就像是思念一个他死去多年的兄弟。
  “你就不想再最后看一眼吗?”他问还把头埋在翅膀里的海德薇,“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就不想再回忆下过去的好时光吗?我的意思是,看见这擦鞋垫了吗?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当我从摄魂怪嘴下把达力救回来后,他在这上面一把鼻涕一把泪……毕竟他还是很感激我的……你会信吗?……去年夏天,邓不利多从那扇门走了进来”哈利沉醉在回忆中,海德薇也没想把他唤醒,还是把头埋在翅膀里。哈利转身背对着前门,说:“这儿,海德薇,”哈利拉开了楼梯下的一间小门,“这就是我以前睡觉的地方!那时你还没见过我呢,哎,真小,我都忘了……”哈利看了看那些各式各样的鞋和伞,想起了原来每天早上他是怎么样醒来,盯着那时不时都悬着一两只蜘蛛的“房顶”的。那都是在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知道自己的父母被谋杀,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之前了。但哈利还记得那些紧紧缠着他的梦,即使是在那段时间,梦里尽是闪烁的绿光,有一次弗农姨夫听到哈利说他梦见了飞在天上的摩托车,差点把车撞得稀烂……
  突然,不知从那里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哈利一惊,直起了身子,头磕到了那低矮的门框,这又让哈利想起了弗农姨夫曾经骂他的话,他摇晃地走回厨房,把头探出窗外朝后院望去。黑暗中似乎起了涟漪,空气似乎在微微颤抖。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人幻影移形急匆匆的走进他的视线了。最显眼的是海格,他戴着头盔,配了一副护目镜,还骑着一架硕大无比的摩托车,还带着一个黑色的边车。其他人则从飞天扫帚上——有两个人是从黑翅膀的夜骐上——慢慢爬了下来。哈利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冲向他们,赫敏热情地拥抱了他,罗恩则拍了拍哈利的背。海格说:“好了,哈利。你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哈利欢快地说道,“但我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计划有变,”疯眼汉不耐烦地说,他手里提着两个鼓鼓的麻袋,那只带魔法的眼睛还飞快地从昏暗的天空扫到房子再到花园,“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给你说。”
  哈利领他们进了厨房,他们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坐在佩尼姨妈闪闪发亮的案板上,还有的则靠在她那些一尘不染的器具上,有说有笑。罗恩还是又高又瘦;赫敏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扎成了辫子;弗雷德和乔治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比尔脸上满是疤痕,头发也长了;韦斯莱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和蔼,秃着头,眼镜也戴歪了;疯眼汉穿着战斗装,瘸着腿,那只魔法眼在眼窟窿里不停地转;唐克斯的短发已经成了她最爱的亮粉色;卢平的头发更白了,有了更多的皱纹;芙蓉一头柔顺的银发,比以前更窈窕美丽了;金斯莱还是秃顶宽肩膀;海格的乱发和胡须还是老样子,为了不撞到天花板他不得不微微地弯下腰;蒙格顿斯,还那么瘦小、委琐,长着一对猎犬般的珠泡眼。看见他们大伙让哈利的心里暖洋洋的。他发现自己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他们,就连蒙格顿斯这个他上次还差点掐死的人也是一样。
  “金斯莱,你不是在照料那个麻瓜首相吗?”哈利嚷到。
  “现在他可一刻也离不开我,”金斯莱说道,“但是你比他重要多了。”
  “哈利,你猜怎么着?”唐克斯坐在洗衣机上快活地说,左手得意地向哈利摇晃着,一枚戒指在她的无名指上闪闪发亮。
  “你们结婚了?”哈利大声问,看看她又看看卢平。
  “你没能来真是太遗憾了,哈利,但我们的婚礼也没太张扬。”
  “那可真是太好了,真是恭……”
  “好了,好了,现在没有时间闲聊了,”穆迪大叫,厨房里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他把袋子放到脚边,对哈利说,“就像德达洛告诉你的那样,我们得放弃计划A。毕尤斯 底克尼斯变卦了,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这所房子与飞路网相连的行动都不允许了,无论是用门钥匙,还是幻影移形进出。美名曰是为了防止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接近你。在我看来那全是在胡来,你妈妈的魔法已经做得够好了。他做的那些事反而让你不能安全离开这儿。”
  “第二个问题是:你还没成年,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还得遵守那条法规。”
  “我没……”
  “法规!法规!”疯眼汉不耐烦地说,“侦测未成年人身边的魔法活动的咒语,那是部长发现未成年人非法施法的方式!如果你,或是你周围的什么人,施魔法想带你离开这里,底克尼斯就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当然食死徒也会。”
  “我们等不到这印记失效的时候了,因为你一成年,你妈妈给你施的保护咒就会失效。用不了多久,底克尼斯的人就会把你捉住。”
  哈利也忍不住暗地里佩服起了这个不认识的“底克尼斯”。
  “那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只有一种方法了,那也是印记追踪不到的唯一方法,因为我们不用施魔法:扫帚,夜骐,还有海格的摩托车。”
  哈利觉得这计划有点问题,但他还是没有打断疯眼汉的话:
  “你妈妈的咒语在两种情况下会失效:你成年时或是——”穆迪冲着厨房随便挥了挥手臂,“你不再把这里叫做你的‘家’。你和你的姨妈姨夫今晚就分别了,那就是说你们不会再生活在一起了,没错吧?”
  哈利点点头。
  “所以,这一次你离开的时候,就不会再回来了,那么魔法也会在你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失效。我们打算提前让它失效,因为不这样的话,神秘人就会在你成年那一刻来抓住你。”
  “对我们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神秘人不知道我们今晚会来把你带走。我们给魔法部漏了一点小小的假消息:他们会认为你三十日前是不会离开的。但我们要面对的是神秘人,所以我们不能指望他也相信那假消息;他肯定会让一帮食死徒在这片区域的上空巡逻以防万一。因此,我们给一打房子都施上了尽可能多的保护咒,这样他们就不能确定我们到底把你藏在那间房子里,他们都和凤凰社有一定联系:我的房子,金斯莱的住处,莫丽的穆里儿姨妈家...你明白了?”
  “太好了,”哈利说道,但并不那么真心地觉得这主意太好了,因为他还是发现了一个漏洞。
  “你要去唐克斯父母那里。你一进入我们给那里设的保护咒里,就可以用门钥匙去陋居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有一个,”哈利说,“可能他们一开始是不知道我在这十二间房子里的哪一个,但我们会不会太显眼了?”他飞快地点了点人数,“我们十四个人一起朝唐克斯父母家飞去?”
  “啊,”穆迪说,“我忘了说最重要的一点了。我们十四个不会全去的。今晚将有七个哈利波特飞过天空。”说完,穆迪从斗篷里取出一瓶看上去像泥巴的东西。
  不用再说什么,哈利立刻就明白了这计划的全部内容。
  “不行!”他大声抗议,他的声音整个厨房都听得到“绝对不行!”
  “我跟他们说了你肯定会有这种反应的。”赫敏得意地说。
  “你认为我会让六个人冒着生命危险——”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为了你而冒险,”罗恩说。
  “那不一样,假扮成我——”
  “好了,哈利,我们没人想假扮成你,”弗雷德真诚地说,“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让我们永远都是那瘦猴的样子的话,那怎么办?”
  哈利没有笑。
  “如果我不配合的话,你们就不能那么做,你们得用我的头发。”
  “不错,那就是这个计划失败的地方,”乔治说,“很明显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拿到你的头发。”
  “是啊,我们十三个人要拿一个不能使用魔法的傻小子的几根头发,我们没有任何机会的。”弗雷德说。
  “有趣”哈利说,“这很好笑。”
  “如果不得不使用暴力的话,哈利,我们会的。”穆迪咆哮着瞪着哈利,他的魔法眼在眼窝里也有一点颤抖,“这里的人都是成年人了,他们都准备好了为你而冒险。”
  蒙格顿斯耸耸肩,做出一个很难看的鬼脸。魔法眼突然从穆迪的头转向他那一侧看了他一眼。
  “不要争了,时间不等人,给我点你的头发,孩子,马上。”
  “这太疯狂了,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穆迪开始咆哮了,“神秘人就在我们身边,而且已经控制了半个魔法部,你认为这没有必要?波特,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他就会相信那个假消息然后计划在你成年时再抓你,但他不可能不派一两个食死徒来盯梢——换我也会这么做。在你妈妈的保护咒还有用时他们也许暂时还找不到你或是这所房子,但保护咒马上就要消失了,他们也知道了你的大概位置。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假扮成你然后掩护你离开这儿。就算是神秘人也不能把他自己分身成七个人吧!”
  哈利看到了赫敏的眼睛,马上又朝别处看去了。
  “所以说,波特——请给我一点你的头发。”
  哈利又看看罗恩,他正朝他故意做着鬼脸。
  “快点!”穆迪喊到。
  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哈利把手伸到了头顶,抓起一小撮头发扯了下来
  “太好了,”穆迪一边拖着瘸腿朝哈利走来,一边拔出了瓶口的软木塞,“请放进去吧。”
  哈利把头发扔进了那泥状的液体里面。液体一碰到他的头发就开始冒出大量的气泡和烟雾,然后立刻变成了清澄的亮金色。
  “噢,你的看上去比克拉布和高尔的好喝多了,哈利。”赫敏说。看到罗恩扬起他的眉毛,她的脸有点红,又说,“噢,你知道我的意思——高尔的尝起来太恐怖了。”
  “现在,假波特们请到这里来排队。”穆迪说。
  罗恩,赫敏,弗雷德,乔治,芙蓉在佩尼姨妈闪着微光的洗手槽前排成一排。
  “还差一个人。”卢平说。
  “让他去吧。”海格抓住蒙格顿斯的颈子把他摔到芙蓉旁边,粗声粗气地说。芙蓉皱了皱鼻子,站到了弗雷德和乔治的中间
  “我是一名战士,我更想成为保护者”蒙格顿斯说
  “闭嘴!”穆迪朝他喊到,“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没骨气的东西,每个食死徒都想抓住波特而不是杀死他。邓不利多总是说神秘人想亲手杀死波特。需要担心的是保护波特的人,食死徒想杀死的是他们。”
  穆迪的话看上去并没有让蒙格顿斯安心,但穆迪已经从斗篷里拿出了六个蛋杯大小的杯子倒满了汤剂。
  “那么,现在……”
  罗恩,赫敏,弗雷得,乔治,芙蓉,还有蒙格顿斯都喝下了汤剂。他们刚咽下汤剂就不停地粗气,脸也痛苦地扭曲着。他们的身体就像一堆滚烫的蜡一样开始冒泡变形;赫敏和蒙格顿斯在快速地长高,罗恩,弗雷德和乔治的身体则不住地收缩,头发也在变黑;赫敏和芙蓉的头发好像在往头皮回缩;穆迪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弯下腰松了松麻袋的口子。当他再站起来时,面前已经站了六个气喘虚虚的哈利波特了。
  弗雷德和乔治对望了一会儿,一起说到:“哇!我们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但我觉得,我还是更帅一点。”弗雷德在茶壶得倒影看倒自己的样子说。
  “呸,”芙蓉在微波炉门上看到了自己的新造型,“比尔,千万别看我,我太难看了。”
  “如果觉得衣服大了,我这里有小点的。”穆迪指着第一个口袋,“大的也有,袋子里还有六副眼镜,别忘了戴上。穿好衣服后,到那个口袋里去拿皮箱。”
  真正的哈利认为这真是他见过的最古怪的事情了,即使他以前见过很多古怪的事情:他看着六个他自己在麻袋里翻找,拿出一套一套的衣服,换上一副一副的眼镜,把他们自己的东西丢开。看见他们毫无顾虑地宽衣解带——很明显比起让他们自己裸体来,他们更乐意让哈利这样——他真想让他们稍微尊重点他的隐私。
  “我就知道金妮说的那个纹身是假的!”罗恩看着自己前胸说。
  “哈利,你的视力真是糟透了。”赫敏边戴眼镜边说。
  穿好衣服后,假哈利们都提上了帆布背包和猫头鹰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一只刚从第二个袋子里拿出的喂饱了的猫头鹰。
  “很好,”看见他们七个都穿好衣服戴好眼镜提着行李,穆迪满意地说,“我是这样分组的,蒙顿格斯和我一组,乘扫帚——”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组?”最靠近门的那个哈利抱怨道。
  “因为你是最需要监视的人!”穆迪毫不留情的说,当他继续宣布分组时,他的魔法眼也一直盯着蒙顿格斯,
  “亚瑟和弗雷德——”
  “我是乔治,”穆迪指着的那个哈利说话了,“难道我们变成哈利了你也还是分不清吗?”
  “对不起,乔治——”
  “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弗雷德——”
  “够了!”穆迪嚎叫着打断了他的话,“另外一个——管你是乔治还是弗雷德——你和卢平一组。德拉库尔小姐——”
  “我要和芙蓉一组骑夜骐”比尔说,“她不喜欢骑扫帚。”
  芙蓉走到比尔身边,用一种幽怨、顺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哈利衷心希望那种眼神再也不要在他的脸上出现。
  “格兰杰小姐和金斯莱先生一组,也是骑夜骐。”
  赫敏看上去稍稍有点安心,她也向金斯莱笑了笑——哈利知道赫敏从来都对扫帚比较畏惧。
  “那么你就和我一组了,罗恩~”唐克斯开心地朝他挥手,不小心弄翻了一个盆栽。
  罗恩看上去可不像赫敏那么高兴。
  “啊,哈利,我们一组,对吗?”海格有点兴奋。“我们骑摩托,哈利,扫帚和夜骐载不动我。但是我坐在车上,吨位太大,只好委屈你坐在车斗里了。”
  “太棒了。”哈利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应了一句。
  “我们猜想食死徒认为你会骑扫帚,”穆迪好象看出了哈利在想什么,“斯内普有足够的时间告诉他们关于你的一切,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撞上了食死徒,我敢打赌他们会选那个骑在扫帚上的波特。那么,”他把大家脱下来的衣服装进了麻袋,朝后门走去,“我们三分钟后出发。不用锁后门,他们如果真想进来那锁根本没用。出发吧!”哈利赶快背起他的背包,拿起火弩箭和海德薇的笼子,跟着大家到了黑漆漆的后院里。
  扫帚已经跃跃欲试准备一冲云霄,赫敏和芙蓉也在金斯莱和比尔的帮助下骑上了夜骐。海格戴好了护目镜,正站在摩托旁边。
  “这是小天狼星的摩托车吗?是吗?”
  “不是,但它们很像,”海格欢快地说,“上次你乘坐它的时候,我能一手把你握住呢,哈利!”
  坐在车斗里,哈利不免觉得有些丢脸——因为这让他比每个人都矮了那么几英尺。罗恩看到哈利像个孩子一样坐在车斗里,不禁对着他傻笑起来。哈利把背包和火弩箭堆在脚边,用双膝夹着海德薇的笼子,难受极了。
  “亚瑟把它改造了一下,”看到哈利显然十分不舒服,海格说。然后他骑上了摩托——弄得它吱吱作响,还往下陷了几英尺,“现在它有一些新功能了,那个是我的主意。”
  他用他那肥大的手指指着速度计旁边的一个紫色按钮。
  “注意安全,海格,”韦斯莱先生拿着扫帚站在他们旁边说,“那工作起来还不稳定,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它。”
  “好了,”穆迪说,“大家都准备好。我们必须在同一个时刻一起离开否则整个转移计划就泡汤了.
  每个人都点点头。
  “抱紧了,罗恩。”唐克斯说。哈利注意到罗恩把手抱在唐克斯腰上前,对卢平投去了一种无奈而负罪的眼神。海格把摩托点上了火。它像龙一样地在咆哮着,车斗也开始震动起来。
  “大家好运!”穆迪喊到,“一小时后陋居见,我数三下就出发,一,二,三!”
  摩托车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哈利感到车斗一下子就倾斜得厉害。他正在飞快地升空,眼睛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出了泪水,头发则向后吹去。他身边的扫帚也迅速升空,夜骐的尾巴轻轻扫了过去。他的双脚被海德薇的笼子和他的背包挤在车斗里动弹不得,已经有点酸痛麻木了。他难受得都忘记了看女贞路四号最后一眼。当他再从车斗边上往下看时,他已经认不出哪一栋才是了。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被包围了。至少三十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人悬停在半空,他们组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型,把凤凰社的人围在了里面。
  尖叫声,然后是无数的绿光。海格大喊一声,把摩托车翻了个转。哈利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方位了。他头顶上是街灯,四周都是喊叫,他紧紧抓住车斗以免被摔下去。但海德薇的笼子,火弩箭和背包都从他膝盖边滑出去了。
  “不!救命!”
  尽管摩托车和火弩箭都在不停地旋转,哈利还是想方设法抓住了背包带子和笼子的挂钩。只有一瞬间的喘息,又是一道绿光射了过来。海德薇尖叫了一声,倒在了笼底。
  “不—不!”
  摩托车陡然拔高,海格试图冲出包围圈,哈利却注意到,这时,戴着头巾的食死徒有意识地分散了。
  “海德薇—海德薇!”
  但海德薇却像只玩具一样可怜地倒在笼底,一动不动。他已经出奇地愤怒,想到其他人更感到害怕。他转头,看见一群人飞来飞去,不停地有绿光射出,有两对凤凰社的人骑着扫帚向高飞去,但哈利认不出来他们是谁。
  “海格,我们得回去,我们得回去!”他把海德薇的笼子往车底一摔,拔出魔杖在摩托车那雷鸣般的机器声中冲着海格大喊,他不相信海德薇真的死了,“海格,掉头!”
  “我得保证你安全到达陋居,哈利!”海格又加大了油门。
  “停—车!”哈利喊,但他再回头看时,两道绿光擦着他的左耳飞了过去——四个食死徒冲着海格宽厚的背从包围圈里冲了出来追赶他们。海格一个急转弯,但食死徒跟得很紧。黑魔法一个接一个得向他们射来,哈利不得不把头埋下去。然后扭过身子大叫:“昏昏倒地!”一道红光从他魔杖射出,追赶他们的食死徒不得不分散开来躲避,这样就闪出了一个空隙。
  “坚持住,哈利,看我的!”哈利抬起头,刚好看见海格那厚厚的手指砸向油表旁的一个绿色按钮。
  一道结实的黑色防护墙从排气口喷了出来。哈利伸长脖子看见那墙在半空中膨胀。三个食死徒及时转向避开了它,但剩下那个就没那么走运,他的扫帚被撞得粉碎,人也重重得摔了下去,无影无踪了。一个食死徒放慢速度去救他,海格则乘机加速。很快,他们就连着那股强大的气流一起消失在了黑夜里。
  剩下的两个食死徒挥着魔仗疯狂地发射出的死咒擦着哈利得头皮飞过,他们瞄准的是海格。哈利则用更高级的击晕魔法予以还击。红光和绿光在半空激烈的碰撞,激发出耀眼的火花,这让哈利不禁想到了焰火和地面上困惑的麻瓜。
  “再来一次,哈利,抓紧!”海格按下了第二个按钮,喊到。这一次从排气口放出的是一张巨大的网,但食死徒早有准备,轻易地躲开了。更糟的是,那个去救同伴的食死徒也追了上来,突然从黑暗里冒了出来。现在他们三个在全力追赶摩托车,还不停地发射咒语。
  “这个会有用的,哈利,抓紧!”海格喊着,哈利看见他用整个手掌按下了速度计旁的那个紫色按钮。
  这次排气口直接喷出了炽热无比的龙息般泛着蓝白的光的火焰,摩托车带着金属抨击的声音像从枪膛里射出的子弹一样向前冲去。哈利只看见食死徒匆忙躲开了那致命的火焰,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车斗在令人不安地摇晃——车斗与摩托车连接处的金属块由于加速的力量有点裂口了。
  “没事的,哈利!”海格叫到,他被刚才的加速甩到了车尾,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人驾驶了,车斗已经因为气流而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哈利,我办事,你放心!”说着,海格就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他那把带花的粉红色雨伞。
  “不!海格!让我来!”
  “恢复如初!”
  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车斗已经完全从摩托车上分离了。哈利先是因为摩托车飞行动力的推进向前飞了一会儿,然后车斗就开始直直往下掉。哈利把魔杖指着车斗绝望地叫道:“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
  车斗像一只软木塞飘浮了起来,虽然操纵不了,但至少没往下掉了。他刚松了口气,就发现了更多的咒语向他袭来——那三个食死徒接近了。
  “我来了,哈利!”海格在黑暗中对他大声喊到。但哈利感觉得到车斗又在开始往下掉,他蜷在车斗里尽可能地低下身子,然后冲着那团朝他飞来的人影的中间大喊:
  “障碍重重!”
  咒语击中了中间那个食死徒的胸部。有那么一会儿那个食死徒在半空中摆出一个“大”字型,就好象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他身后的一个同伙差点就撞上了他。
  然后车斗又开始了自由落体,剩下的食死徒则追着哈利放咒语。要不是哈利躲得快,有一个咒语也许就不会只是打掉车斗边上的一个齿轮了。
  “哈利,我来了,我来了!”
  一只大手抓住了哈利长袍的背部,把他拉出了那只坠落的车斗。哈利努力在位子上坐稳,抓紧他的背包,才发现他和海格正背靠背地坐着。当他们再次爬升,甩开了那两个食死徒后,哈利吐出一口血,把魔杖指着那只车斗喊到:“粉身裂骨!”
  当车斗爆炸时,他感受到了海德薇那可怕痛苦的剧痛;离车斗最近的一个食死徒从扫帚上被炸下去不见了,他的同伙及时逃开不见了。
  “真对不起,哈利,真对不起”海格低声地说,“我不该自己去修的,你坐不下了……”
  “没事儿,继续飞吧!”哈利又看见两个食死徒从黑暗里靠近了。
  当哈利与食死徒互射魔法时,海格把车弯来转去,走了一个“Z”字型,哈利知道因为它的座位不安全,海格不敢再用火焰喷射了。哈利不停地朝后面的食死徒施放昏迷咒,差点就把他们打下了扫帚。一个食死徒的头巾在躲避哈利魔法时掉了,借着昏迷魔法发出的红光,哈利看见了斯坦桑帕克那张苍白异常的脸
  “除你武器!”哈利叫道
  “就是他,他是那个真的!”
  那个带着头巾的食死徒发出的喊声甚至压过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不一会儿,两个食死徒都撤退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回事,哈利?”海格问,“他们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但哈利很害怕,因为那个蒙着头巾的食死徒说“就是他!”他怎么会知道呢?他看了看四周那无尽的黑暗,感到了一丝危险,他们在哪儿?
  他转了个身面朝前方,紧紧抓住了海格的衣服。
  “海格,再来一次那个火焰喷射吧,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那么,抓紧了,哈利!”
  伴着又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喷气口喷出一鼓发白的蓝色火焰。哈利觉得自己好象在往座位后面不住滑动。海格一手从后面把他牢牢抓住,一手尽可能地控制着车把手。
  “我想我们甩掉他们了,哈利,我们成功了!”海格兴奋地叫道。
  但哈利并不放心,他不停地左右张望,内心依然在担心那不知在何方的追杀者。他们为什么撤退?他们中有一个人还有魔杖的……是他……他是那个真的……在他除掉斯坦的武器后,他们说对了。
  “我们就要到了,哈利,我们就要成功了!”海格大声说。
  哈利感到摩托下降了一点点,尽管地上的灯火依然像天上的星光一样遥远。
  他的伤疤突然像火烧一样地疼痛起来,就在这时摩托车的两边各出现了一个食死徒。两条从后面飞来的死咒几乎击中了哈利。哈利转过头,看见伏地魔正像风里的烟雾一般向他飞来——没有骑扫帚也没有骑夜骐。他那蛇一样的面容闪着阴险的光。他那惨白的手指又端起了魔杖——
  海格发出了惊恐的惨叫,驾着摩托车几乎是垂直着往下冲。哈利紧紧抓住海格的衣服,随意地向身后的无边黑暗里放着昏迷咒。看到一个身影从他身边掠过,他知道他射中了一个,但一声巨响之后,摩托车的引擎就冒起火花,车也随之完全失控,旋转着从空中一头载了下来。
  绿光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掠过,哈利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伤疤还在火燎一般的痛,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死掉。一个蒙着头巾的身影骑着扫帚出现在他身边几英尺的地方,他看到那身影扬起了他的手——
  “不!”
  海格咆哮着从摩托上跳向了那食死徒,把他吓了一跳,然后哈利眼睁睁看着海格和食死徒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那扫帚载不动海格和食死徒。
  全完了,他完全不知道伏地魔在那里,他只看见另一个食死徒突然掉了下来,接着便是“阿瓦达——”
  伤疤剧烈的疼痛使哈利睁不开眼睛,他的魔杖开始自己运动起来。他感到那魔杖像被磁铁吸引住了一样拖着他的手,然后他半睁的眼睛看到一股喷薄而出的金光,同时还有破碎声和愤怒的喊叫声。剩下的食死徒闹成一团,伏地魔大声叫着“不!”不知怎么的,哈利发现他离那个喷火装置的按钮如此接近。他用那只没有拿魔杖的手按下了它,摩托车顿时射出了大量的火焰,飞一般摔向地面。
  “海格!”哈利拼命地抓住摩托车喊到,“海格飞来!海格!”
  摩托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直直地朝地面奔去。哈利的视线被车把手挡住了,现在除了越来越近的灯光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就要摔得粉身碎骨而他就无能为力。这时从他身后传来另一声叫喊,
  “塞尔温,把你的魔杖给我,快!”
  在伏地魔发现他之前,哈利已经感觉到了。他朝声音望去,直直地盯着那双红色的眼睛,确定那是他一生中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了。伏地魔正在准备给他下一个死咒——
  就在这时,伏地魔消失了。哈利向下看去,发现海格正在他身下的地上像一个“大”字躺着。哈利努力地想把车转向以免撞着他,可正当他摸索着寻找刹车时,随着一阵巨响,摩托车还是坠毁了,哈利则掉进了一个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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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24:42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倒下的勇士

“海格?”
  哈利在一片狼籍的金属和皮革残骸中挣扎着爬起身,手掌一用力又陷入了泥泞之中。他想不通伏地魔去哪儿了,他觉得也许伏地魔随时会从黑暗中对他袭击而来。一些温热潮湿的东西从他的下巴和前额上滴落下来,他爬出那滩泥泞,跌跌撞撞地向着地上那片又大又黑的阴影走去,那是海格。
  “海格?海格,跟我说句话呀——”
  但是那个黑色的大块头没有动静。
  “谁在那儿?是波特吗?你是哈利波特吗?”
  哈利不认得那个声音,随后,一个女人叫了起来,“他们摔下来了。泰德!摔在花园里了!”
  哈利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海格,”他机械地重复着,感觉膝盖好像被扣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垫子似的东西上面,肋骨和右臂火辣辣的疼,磕掉的牙又重新长了出来,前额上的伤疤还在一跳一跳的抽痛。
  “海格?”
  哈利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沙发上面,屋里亮着灯,他那湿答答的帆布背包上沾满了泥巴,扔在离他不远的地上。一个金发、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焦急地注视着他。
  “海格没事,孩子”,那个男人说,“我的妻子正在照顾他。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受了伤吗?我帮你治疗了你的肋骨,牙齿和胳膊。顺便说一句,我是泰德,泰德•唐克斯,多拉的父亲。”
  哈利猛地坐了起来,灯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他觉得一阵头晕和恶心。
  “伏地魔——”
  “放松,现在别急,”泰德•唐克斯说道,伸出手扶着哈利的肩膀,让他重新靠在垫子上,“你可是摔得不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摩托车出了什么问题吗?亚瑟•韦斯莱又做了他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吗,他和他的麻瓜精巧装置?”
  “不,”哈利说,他的伤疤像裂开似的疼。“食死徒,很多食死徒——在追击我们——”
  “食死徒?”泰德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起来,“什么意思,食死徒?我以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在今天晚上把你转移,我以为——”
  “他们知道了。”哈利说。
  泰德•唐克斯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像他的目光能穿透那里直到外面的天空中去。
  “那么,我们知道那时我们的保护咒仍在起作用,不是吗?他们不论从哪个方向都应该无法进入你周围的一百公尺才对。”
  现在哈利明白了,伏地魔是在摩托车冲入凤凰社保护咒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见的。他现在只希望这些咒语仍然有效:他想象着伏地魔正在一百公尺外的高空上看着哈利被一个巨大的透明圆球保护了起来,看着他们的交谈,同时寻找一切空隙想要杀进来。
  他把腿从沙发上挪下来,他必须亲眼看一看才能相信海格安然无恙。他还没站起来,门就开了,海格从门外费力地挤进来,脸上沾着血和泥,尽管有一点跛,仍然奇迹般的活着。
  “哈利!”
  海格撞翻了两张精致的桌子和一盆蜘蛛抱蛋草,两步跨过房间,把哈利紧紧拥抱在怀里,几乎压碎了他新长好的肋骨。“啊呀,哈利,你怎么逃出来的?我还以为这下咱俩都完了。”
  “嗯,我也是。我没想到……”
  哈利突然顿住了,他这才看到有个女人在海格身后进入了房间。
  “你!”他大喊,飞快地把手伸进口袋想去拿魔杖,但是那空空如也。
  “你的魔杖在这儿,孩子,”泰德提醒道,把魔杖轻搭在哈利的胳膊上。“它掉在你身边,我就拣起来了,这位……是我的妻子。”
  “哦,我……我很抱歉。”
  唐克斯夫人走进房间,现在她看上去和她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并不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了:她有着浅棕色柔软的头发,眼睛看上去也更宽厚友善。但是由于哈利的叫嚷,她看上去有一点傲慢。
  “我们的女儿怎么样了?”她问,“海格说你们中了埋伏,尼法朵拉在哪儿?”
  “我不知道,”哈里回答道。“我们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她和泰德对视了一眼,看到他们的表情,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内疚的感觉紧紧攫住了哈利。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死了,那都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是他同意了这个计划的,把自己的头发给了他们……
  “门钥匙,”他忽然想起来,“我们必须回到陋居去看看……然后我们会给你们消息,或者……或者是唐克斯会亲自给你们送信,只要她……”
  “朵拉会没事的,多米达,”泰德安慰道,“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多次跟着傲罗们出生入死过。门钥匙在这儿,”他对哈利说,“它会在三分钟内离开,如果你们想用的话。”
  “是的,我们得走了。”哈利说。他一把抓过自己的背包,甩到肩上。“我……”他看着唐克斯夫人,想要为把她置于这样恐慌的境地里道歉,他觉得自己对此承担着极大的责任,但是他没能想起一句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虚伪的说辞。
  “我会告诉唐克斯……多拉……送信过来的,等她回……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
  他很高兴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跟着泰德•唐克斯穿过一段很短的走廊进入一间卧室。海格紧跟其后,弓着身子,以免他的头撞到门梁。
  “在那里,孩子,那是门钥匙。”
  唐克斯先生指着梳妆台上一个小小的银色背面的梳子说。
  “谢谢,”哈利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梳子上,准备离开。
  “等一下,”海格说,同时向四周张望。“哈利,海德薇在哪儿?”
  “她……她被击中了,”哈利说。
  这个认知差点摧垮了他:泪水刺痛着他的眼睛,他替自己感到羞耻。那只猫头鹰是他的伙伴,每当他被迫回到德思礼家的时候,她是他跟魔法世界之间一根重要的纽带。
  海格伸出一只大手,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难过了,”他粗声说,“别难过了。她过了长寿而伟大的一生——”
  “海格!”泰德•唐克斯大声提醒着,那把梳子发出明亮的蓝光,海格只来得及把食指伸出去搭在上面。
  他们的肚脐下面猛的一紧,好像有那里有有一个看不见的钩子和绳索把他们拽得飞了起来,他们完全失去控制地旋转着被推入了虚空,手指像是粘在了梳子上,哈利和海格远离了唐克斯先生。一秒钟以后,哈利的双脚“砰”地撞上了坚硬的土地,他双手着地跪在陋居的后院里,海格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费力地用双脚站起来。哈利把暗淡无光的梳子甩到一边,摇晃着站起身,听见了一声尖叫,他看到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从后门的台阶上跑下来,
  “哈利?真的是哈利吗?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在哪儿?”韦斯莱夫人哭喊着。
  “什么意思?没有其他人回来吗?”哈利喘着粗气回答。
  韦斯莱夫人苍白的脸上清楚地写着答案。
  “食死徒在那儿等着我们的,”哈利告诉她,“我们一出发就被他们包围了……他们知道是今晚……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四个食死徒在追我们,我们只有逃跑,然后伏地魔追上了我们——”
  哈利自己都能听到话中那自我辩解的味道,他是在求韦斯莱夫人谅解为什么自己对她儿子的状况一无所知,但是……
  “谢天谢地你没事,”韦斯莱夫人一把抱住哈利,可是哈利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样的待遇。
  “有白兰地吗,莫莉?”海格微微颤抖着问道,“就当是用来治病?”
  韦斯莱夫人本可以用魔法把酒取过来的,但她转身迅速朝着倾斜的房子走去,哈利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他望向金妮,无声的询问着现在的状况,金妮立刻明白了,她说:“罗恩和唐克斯应该最先回来的,但他们错过了门钥匙,钥匙回来了,但他们没有,”她指着地上的一个生了锈的油罐。“还有那个,”她指着一只球鞋,“那应该是父亲和弗雷德的,他们应该第二个回来。你和海格是第三个。”她看了看表,“如果乔治和卢平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在一分钟内到这里。”
  韦斯莱夫人拿着一瓶白兰地走了出来,递给了海格,他拔去塞子,一饮而尽。
  “妈妈!“金妮指着几英尺外叫到。
  黑暗中一道蓝光闪现: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卢平和乔治从中间旋转着落了下来。哈利马上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卢平支撑着乔治,后者已经失去知觉,脸上全是血。
  哈利跑过去抓住了乔治的腿,和卢平一起把乔治抬进屋里,穿过厨房,一直抬到客厅,把他放在沙发上。灯光照亮了乔治的头,金妮倒抽了一口气,哈利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伤口这边的脸和脖子鲜血淋漓。
  韦斯莱夫人把她儿子的身子翻过来,而卢平一把拽过哈利的上臂,粗鲁地地把他拖出房间,带进了厨房,海格还在试图让自己的大块头从后门中挤进房间。
  “喂!”海格愤怒地喊道,“放开他!放开哈利!”
  卢平没有理他。
  “哈利波特在霍格沃兹第一次拜访我的办公室时,在角落里的是什么生物?”他问,微微摇晃着哈利。“回答我!”
  “一个……一个在柜子里的格林迪洛,不是吗?”
  卢平放开了哈利,向后倒在了厨房的碗碟橱上。
  “这是在干什么 ?”海格咆哮着质问。
  “对不起,哈利,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卢平简洁地回答,“我们被出卖了,伏地魔知道我们要在今天晚上把你转移,能把这个情报透露给他的只有直接参与这次行动的人。你也可能被人冒充。”
  “那你为什么不检查我?”海格喘着粗气说,仍然在和后门劲。
  “你有一半巨人血统,”卢平抬头看着海格说。“复方药剂只能给人类使用。”
  “不会是凤凰社的人告诉伏地魔我们要在今晚转移的,”哈利说。
  这个念头对他来说太可怕了,他不相信任何人会做出这种事。“伏地魔最后才追上我,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哪一个是我。如果他知道整个计划,那么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跟着海格的是我。”
  “伏地魔追上你了?”卢平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逃脱的?”
  哈利告诉卢平,食死徒们是如何在追赶他们的途中认出了他,他们是怎么放弃了追赶,他们是怎样召唤出伏地魔来,就在他和海格马上要赶到唐克斯父母的避难所的时候,伏地魔出现了。
  “他们认出你来了?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哈利尽力的回想着,整个旅程充满了恐慌和混乱,“我看到了斯坦•桑帕克……你知道,就是骑士巴士上的那个售票员,我试着去解除他的武器……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是么?他一定被施了夺魂咒!” 
  卢平看上去吓呆了。
  “哈利,‘除你武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些人想要抓住你然后杀了你!就算你没有准备好杀人至少也要用昏迷咒!”
  “我们当时是在几百英尺高!斯坦•桑帕克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而且如果我对他使用了昏迷咒他会掉下去摔死,这和我直接用阿瓦达索命没有区别!两年前‘除你武器咒’把我从伏地魔手里救了出来!”哈利反驳道。卢平让他想起了赫奇帕奇学院的那个总是一脸轻蔑样的扎卡赖斯•史密斯,他嘲笑过哈利竟然教邓不利多军“除你武器咒”。
  “是的,哈利,”卢平痛苦地克制着自己,“并且许多食死徒都目睹了它的发生!原谅我,但是这次行动非同寻常,是极大的死亡威胁下进行的。在目睹或者听到了你上次行动的食死徒前再次使用它无异于自杀!”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杀了斯坦•桑帕克?”哈利愤怒地问。
  “当然不是,”卢平说,“但是食死徒——坦白讲,大多数人——希望你攻击回去!除你武器是个有用的咒语,哈利,但是食死徒似乎认为它是你的标志性动作,我强烈要求你不要让事情变成那样!”
  卢平让哈利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他体内仍然埋藏着叛逆的种子。
   “我不会只是因为别人挡了我的路就杀了他们,”哈利说,“那是伏地魔才干的事。”
  卢平没有再反驳。海格终于成功挤过了那扇门,他摇晃着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椅子压塌了。哈利没有理会海格的赌咒和道歉,又转向卢平。
  “乔治还好吧?”
  卢平面对哈利时所有的挫折感都被这个问题一扫而空。
  “我想是的,尽管他的耳朵不可能再长回来了,用咒语治疗也不行——”
  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卢平向后门冲了过去,哈利跳过海格的腿快步跑向了后院。
  两个人出现在后院里,哈利跑近后认出了是赫敏,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装扮,还有金斯莱,两人都紧抓着一个弯曲的晾衣架。赫敏扑进了哈利的怀抱,但是金斯莱看见了他们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哈利越过赫敏的肩膀看见他举起了魔杖,指着卢平的胸膛。
  “邓不利多最后对我们两个说的什么!”
  “哈利是我们的最大希望。相信他。”卢平平静地回答。
  金斯莱把魔杖转过来对着哈利,但卢平制止了他,“是他,我检查过了!”
  “好吧,好吧!”金斯莱说着把魔杖塞回了斗篷下面,“但是有人出卖了我们!他们知道,他们知道是今晚!”
  “看上去是这样,”卢平回应道,“但是很明显他们没有弄清楚有七个哈利。”
  “就这么点安慰!”金斯莱咆哮着说。“还有谁回来了?”
  “只有哈利,海格,乔治和我。”
  赫敏捂住嘴,发出一声闷闷的呻吟。
  “你们遇到什么事?”卢平问金斯莱。
  “被五个食死徒追,伤了两个,可能杀了一个,”金斯莱滔滔不绝地说,“而且我们也看到了神秘人,他半道上加入了追赶我们的行列,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莱姆斯,他能——”
  “飞,”哈利回答道。“我也看见他了,他在追海格和我。”
  “所以他离开是去追你!”金斯莱喊起来,“我还纳闷他为什么消失了呢,但是究竟是什么使他转移了目标?”
  “哈利对斯坦•桑帕克表现得有点过于友善了,”卢平说哦。
  “斯坦•桑帕克?”赫敏重复着这个名字。“可我记得他在阿兹卡班啊?”
  金斯莱阴沉地笑了笑:“赫敏,很明显有一场规模很大的越狱事件,可是魔法部却把这件事掩盖下来。我向特莱维尔施咒的时候,他的兜帽滑落下来,他肯定也是其中一员。你们遇到了什么事,莱姆斯?乔治在哪儿?”
  “他失去了一只耳朵,”卢平说。
  “失去一只——?”赫敏尖声重复。
  “斯内普干的,”卢平补充道。
  “斯内普?”哈利叫了起来。“你没跟我说——”
  “在追逐过程中他的兜帽掉了。神锋无影咒一直是斯内普的专长。我希望我能够说出我已经报复了他这样的话,但是在乔治受伤后我只能保护他在扫帚上不掉下来,他流了许多血。”
  一阵静默笼罩了这四个人,他们抬头看着天空。没有任何东西移动的痕迹,星辰也看着他们,它们持续闪耀而冷漠,尽管有人飞来飞去却依然不被遮掩。
  罗恩在哪儿?弗雷德和韦斯莱先生在哪儿?比尔,芙蓉,唐克斯,疯眼汉和蒙顿格斯在哪儿?
  “哈利,过来搭把手!”海格站在门口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他又被卡在那儿了。哈利很高兴有事情可以做,他把海格推了进去,穿过没人的厨房回到客厅,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仍然在那儿照料乔治。韦斯莱夫人已经帮他止了血,借着灯光,哈利看到乔治原来长着耳朵的地方留下一个清晰的孔。
  “他怎么样了?”
  韦斯莱夫人看了看周围说,“我没法让它再长回来,被黑魔法伤害了就不能再长出来了。但是事情本来可能更糟糕的……至少他还活着。”
  “是啊,”哈利说。“感谢上帝。”
  “我是好象听见后院里有什么动静?”金妮问。
  “是赫敏和金斯莱,”哈利说。
  “谢天谢地,”金妮低声说。他们看着彼此,哈利很想拥抱她,把她抱在怀里;他甚至不在乎韦斯莱夫人也在场了,然而就在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时,厨房里传来碰撞的一声巨响。
  “我会向你证明我是谁的,金斯莱,得等我看见我的儿子,如果你聪明的话现在马上后退!”
  哈利从来没有听到韦斯莱先生那样吼过,他直直闯入客厅,头上秃顶的地方闪烁着汗珠,眼镜歪在一边,弗雷德就跟在他身后,两人都面色苍白,但是没有受伤。
  “亚瑟!”韦斯莱夫人呜咽起来。“哦!谢天谢地!”
  “他怎么样了?”
  韦斯莱先生在乔治身边跪了下来。从哈利认识弗雷德以来,他第一次看上去丧失了语言能力。他靠在沙发背上张大了嘴巴看着双胞胎兄弟的伤口,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
  也许是被弗雷德和他父亲到来的声音弄醒了,乔治动了一下。
  “你觉得怎么样,乔治?”韦斯莱夫人问。
  乔治用手指摸索着他头受伤的一边。
  “像个圣人。”他嘟囔着。
  “他怎么了?”弗雷德嘶哑着问道,看上去很害怕。“他的脑子坏了?”
  “像个圣人,”乔治重复道,睁开眼睛往上看着他的兄弟。“你看……我变神圣了,有洞的,弗雷德,明白了?”(注:乔治在这指的是HOLY 和HOLEY的同音双关)
  韦斯莱夫人呜咽得更厉害了。喜色涌上弗雷德苍白的脸。
  “真可悲啊,”他对乔治说,“可悲!全世界有关耳朵的笑话都堆在你面前,你就捡了个有洞的?”
  “啊,对了,”乔治微笑着对他满脸泪水的母亲说。“无论如何,以后你就能分清我们俩了,妈妈。”
  他向四周看了看。
  “嗨,哈利——你是哈利,对吧?”
  “是的,我是,”哈利回答,向沙发靠近了一些。
  “恩,至少我们把你安全带回来了,”乔治说。“为什么罗恩和比尔没有簇拥到我的病榻旁边?”
  “他们还没回来,乔治,”韦斯莱夫人说。乔治的微笑褪了下去。哈利扫了金妮一眼,用动作示意她和他一起回到外面去,他们通过厨房时金妮低声说道:
  “罗恩和唐克斯现在应该回来了,他们要走的距离不长,穆丽尔姨妈的家离这里没那么远。”
  哈利一言不发。自从到达陋居开始,他就一直努力不让恐惧靠近自己,可是现在莫大的恐惧包围着他,似乎攀爬上他的皮肤,在他胸膛里不停悸动,堵住他的喉咙。他们走下进入后院的台阶时金妮牵住了他的手。
  金斯莱大步地走来走去,每次转身的时候都抬头扫视天空。哈利想起了一千年前弗农姨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样子。海格,赫敏和卢平肩靠肩地站着,沉默地向上看。哈利和金妮加入他们无声的守侯时,没人理会他俩。
  这几分钟漫长的好像过了好几年。任何轻微的风声都会使得他们跳起来,转向发出声音的灌木或树,希望能看到某一个还未回来的凤凰社成员毫发无伤地从那些叶子里跳出来——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扫帚在他们正上方显形,快速坠落到地上——“是他们!”赫敏尖叫起来。
  唐克斯在一个长刹车后着陆,扬得尘土和沙砾到处都是。
  “莱姆斯!”唐克斯尖叫摇晃着从扫帚上下来,扑进卢平的怀里。罗恩的脸色呆板苍白,他看起来说不出话,头晕眼花,跌跌撞撞地向哈利和赫敏走过去。
  “你平安无事,”他喃喃自语,赫敏朝他飞奔过来,紧紧拥抱他。
  “我以为——我以为——”
  “我没事,”罗恩说,拍打着她的背。“我很好。”
  “罗恩棒极了,”唐克斯热情地说,放开了卢平。“简直太好了。打昏了一个食死徒,正中头部,尤其还是在飞行的扫帚上瞄准一个移动的目标——”
  “这是真的?”赫敏问,仰脸盯着罗恩,胳膊仍然环着他的脖子。
  “总是那副惊讶的样子,”他有点粗暴地说,打破了轻松的气氛。“我们是最后回来的吗?”
  “不是,”金妮说,“我们还在等比尔,芙蓉,疯眼汉和蒙顿格斯。我要去告诉爸妈你没事,罗恩——”
  她跑进屋子。
  “是什么绊住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卢平听上去似乎对唐克斯感到生气。
  “是贝拉特里克斯,”唐克斯说。“她想要我的命不亚于要哈利的,莱姆斯,她憋足了劲想杀了我。我只希望我能抓住她,我记住她了!但是我们伤了鲁道夫……然后我们去了罗恩的穆丽尔姨妈的家,错过门钥匙,她还在那儿对我们大惊小怪——”
  卢平的收紧了下巴,点点头,似乎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你们那组发生了什么事?”唐克斯问道,转向哈利,赫敏和金斯莱。他们各自讲述了自己的经历,然而比尔,芙蓉,疯眼汉和蒙顿格斯的缺席像浓雾一样笼罩在他们身上,寒冷的侵蚀使得它越来越难以被忽略。
  “我必须回唐宁街去,我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到那里了,”金斯莱最后扫视了天空一次,说道:“他们回来了就通知我。”
  卢平点了点头,金斯莱冲其他人挥挥手,走进门外的黑暗里。哈利觉得他听到了金斯莱越过陋居边界后幻影移行的微弱爆破声。
  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奔跑着冲下楼梯,金妮跟在他们身后,两人拥抱了罗恩,然后转向卢平和唐克斯。
  “谢谢你们,”韦斯莱夫人说,“为了我的儿子们。”
  “别傻了,莫莉,”唐克斯立刻说。
  “乔治怎么样了?”卢平问。
  “他出什么事了?”罗恩尖声质问。
  “他失去了——”
  然而韦斯莱夫人的下半句话被四周响起的一片喊叫声淹没了。一只夜骐尖声呼啸而来,在离他们几英尺外着陆。比尔和芙蓉从上面爬下来,被风吹得狼狈不堪,但并没有受伤。
  “比尔!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韦斯莱夫人跑上前去,比尔却只给了她一个勉强的拥抱,他直直地看着他的父亲,说,“疯眼汉死了。”
  没人说话,没人动。哈利觉得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坠落下去了,坠落着穿过地球,永远地离开了他。
  “我们看见了,”比尔说,芙蓉点了点头,她面颊上的泪痕在厨房窗户透出的灯光下闪着光,“就发生在我们刚冲出包围以后,疯眼汉和蒙顿格斯离我们很近,他们也在向北飞。伏地魔——他能飞——直接冲他们追了过去。蒙格顿斯慌了,我听见他大声叫喊,疯眼汉试图阻止他,但是蒙顿格斯幻影移形了。伏地魔的咒语正打在疯眼汉脸上,他后仰着从扫帚上倒了下去——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一点也做不了,我们自己也被六七个人追赶——”
  比尔的声音崩溃了。
  “你们当然什么也做不了,”卢平说。
  他们都站着,看着彼此。哈利有些不能理解,疯眼汉死了,不可能是他……疯眼汉,他是如此强悍,如此勇敢,是最后的幸存者……
  最后,尽管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似乎都明白了,再在院子等着已经毫无意义了,他们沉默着跟随韦斯莱夫妇回到了陋居,进了客厅,弗雷德和乔治正笑作一团。
  “出什么事了?”弗雷德问道,扫视着每个进来的人的表情,“有什么事情?谁——?”
  “疯眼汉,”韦斯莱先生说,“死了。”
  双胞胎兄弟的微笑由于震惊而扭曲。没人知道该做什么。唐克斯把脸蒙在手绢后面无声地哭泣着,她与疯眼汉很亲近,哈利知道这点,在魔法部她是他的骄傲和被他保护的人。海格坐在空间最大的角落里,用一块桌布大小的手帕擦着眼睛。
  比尔走到餐具橱,拿出一瓶烈性威士忌和一些玻璃杯。
  “给,”他说着挥了挥魔杖,十二杯满满的酒飞到房间里每个人的手中,他自己高举着第十三杯。“为了疯眼汉。”
  “疯眼汉,”他们一齐说着喝下酒。
  “疯眼汉,”海格打了个嗝重复道,比其他人晚了一点。烈性威士忌灼烧着哈利的喉咙,似乎把感觉带回到他的体内,一些类似勇气的东西驱逐掉了煎熬着他的麻木和不现实感。
  “那蒙格顿斯消失了么?”卢平问道,已经喝完他自己的那一杯。
  气氛立刻变了。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卢平,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在哈利看来,他们对可能听到的东西又有一点害怕。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比尔说,“我也是那么怀疑的,看上去食死徒就正在回来的路上等着我们呢,不是吗?但是蒙格顿斯不可能背叛我们。他们不知道会出现七个哈利,我们出现的时候他们完全被弄糊涂了,而且你也许忘记了,是蒙格顿斯建议用点小计谋的。他为什么不把这最关键的情报告诉他们?我认为蒙格顿斯只是太惊慌了,就是那么简单。他一开始就不想来,但是疯眼汉强迫他来,而且你也知道伏地魔是直接冲着他们去的。这足够使任何人无比恐慌。”
  “神秘人完全按照疯眼汉期望的那样做了,”唐克斯用力吸了吸鼻子,“疯眼汉说他肯定认为真正的哈利会跟着最强壮、技艺最高超的傲罗们的。他一开始来追疯眼汉,但当蒙格顿斯放弃了他们以后,他就转向去追金斯莱……”
  “是,则四(这是)不错,”芙蓉抽噎着,“可是则(这)并不能解释台(他)们若(如)何知道我们会在今天晚上转移阿(哈)利,不得(对)吗?一定有人四(是)太过粗心大意了。有人对外面的人提起了则(这)个日子。则(这)是对于台们(他们)知道是今天但是不了解阵(整)个计划的唯一解释。”(注:芙蓉的口音问题。)
  她注视着所有的人,泪痕仍然挂在她美丽的脸上,静静地面对着可能来自任何人的反驳。然而没有人那样做。唯一打破寂静的是从海格手帕后面传来的抽噎的声音。哈利看着海格,那个刚刚不顾他自己的性命救下自己的人——海格,那个他爱的人,信任的人,那个曾经为了交换一个龙蛋而被伏地魔设计套出重要情报的人……
  “不是的,”哈利大声说,他们都惊讶地看着他:烈性威士忌似乎放大了他的声音,“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犯了个错误,”哈利接着说,“说漏了嘴,我知道他们本意不是如此。这不是他们的错,”他重复着,比他平时的声音稍微大一些。“我们必须相信彼此。我相信你们所有人,我不相信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会把我出卖给伏地魔。”
  他说的话引来更久的静默。他们都看着他:哈利又感到有点热,他喝下更多威士忌。当他喝下酒的时候,他想起了疯眼汉。疯眼汉对邓不利多愿意相信别人的这点总是很反对。
  “说得好,哈利。”弗雷德出人意料地说。
  “YEAR,EAR,EAR,”(注:YEAR,YEAH,EAR读音相似双关)乔治说,瞥了弗雷德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
  卢平用一幅奇怪的表情看着哈利。那模样近乎同情。
  “你觉得我很傻么?”哈利质问道。
  “不,我觉得你很像詹姆斯,”卢平回答,“他总是把不信任朋友上升到耻辱的高度。”
  哈利知道卢平的意思,他的父亲被朋友小矮星彼得背叛了。他觉得没来由的愤怒,他想辩解,但是卢平已经转过身去,把玻璃杯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向比尔问道:“有工作要做,我想问问金斯莱是否可以——”
  “不。”比尔马上说,“我来做,我会去的。”
  “你们去哪儿?”唐克斯和芙蓉同时问道。
  “疯眼汉的遗体,”卢平说,“我们得处理一下。”
  “不能——?”韦斯莱夫人恳求似的看着卢平。
  “等?”比尔说,“除非你想让食死徒先找到他?”
  没人说话。卢平和比尔跟大家道了再见就离开了。
  除了哈利,其余所有人都倒在沙发里,他仍然站在那儿,死亡到来的那么突然,好像就在他们的身边。
  “我必须得走了。”哈利说。
  十双震惊的眼神投向哈利。
  “别傻了,哈利,”韦斯莱夫人说,“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不能待在这儿。”
  他捂住了额头,伤疤又开始疼了,已经一年多没有这么疼了。
  “因为我在这儿,你们全都有危险。我不想——”
  “别傻了!”韦斯莱夫人喊起来。“今天晚上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把你安全带到这儿来,感谢上帝我们做到了。芙蓉也同意不在法国而在这儿结婚,我们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就是为了能够聚在一起保护你——”
  她没明白;她不知道她这是让他更难过。
  “如果伏地魔发现了我在这儿——”
  “他怎么会发现呢?”韦斯莱夫人反问。
  “你现在可能在十几个地方,哈利,”韦斯莱先生说,“他没法知道你到底在哪个房子里。”
  “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哈利喊道。
  “我们知道,”韦斯莱先生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走了,会让我们今天晚上的努力全都失去意义。”
  “你哪儿也不能去,”海格咆哮着说。“啊呀,哈利,在我们那么辛苦才把你带到这儿之后?”
  “是啊,我流血的耳朵怎么办?”乔治说,在靠垫上直起身子问。
  “我知道——”
  “疯眼汉也不希望你——”
  “我知道!”哈利大吼。
  他觉得自己被围攻胁迫,他们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们为他做过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离开,以免他的行为使更多人受伤?一阵长久而难堪的沉默,哈利额头上的伤疤持续着刺痛,一跳一跳的,韦斯莱夫人开口打破了僵局:
  “海德薇在哪儿,哈利?”她哄着他。“我们可以把她跟小猪放在一起,然后给她点吃的。”
  他的心缩成一团,他不能告诉她实话。哈利把杯子里最后的威士忌喝完,来逃避回答问题。
  “等他再出来你就像上次那样,哈利,”海格说,“躲开他,等他正到你头顶的时候就击垮他!”
  “不是我,”哈利用平板的声音说。“是我的魔杖。它自己使出的魔法。”
  几秒钟之后,赫敏温柔的说:“那是不可能的,哈利。你的意思是你无意识地使用了魔法;你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不,”哈利说,“车子在下坠,我根本不知道伏地魔在哪儿,但是我的魔杖在我手里旋转着找到了他并向他发射出一个咒语,我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咒语,我以前从来没有发射过金色火焰。”
  “那很普遍,”韦斯莱夫人解释着,“当你在巨大的压力下你可以制造出你从来没见过的魔法。许多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小孩经常发现——”
  “不是那样的,”哈利咬紧了牙说道,他的伤疤像是在燃烧一般,他感到生气和沮丧;他讨厌大家都认为他有着可以与伏地魔对抗的力量。
  没人说话了,他知道他们不相信他。现在他开始考虑起这件事,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一个魔杖可以自行使用魔法。
  他的伤疤被疼痛烧灼着,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大声呻吟出来。他把杯子放下,低声说想要透透气,然后离开了屋子。
  当他穿过后院时,巨大而骨骼毕露的夜骐抬头看着他——把它的巨形的蝙蝠样的翅膀抖着沙沙响,然后开始吃东西。哈利在通向花园的门口停了下来,看着繁茂丛生的植物,摸着头上跳动的伤疤想起了邓不利多,邓不利多肯定会相信他的,他知道。
  邓不利多会知道哈利的魔杖为什么和怎么样自行发射魔法的,因为邓不利多什么都知道,他了解有关魔杖的一切,他跟哈利解释过他的魔杖与伏地魔魔杖之间奇特的联系……但是邓不利多,像疯眼汉,小天狼星,他的父母,他可怜的猫头鹰那样,去了一个他再也不能与他们交谈的地方。他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在烧,而不是因为烈性酒的关系……
  然后,毫无来由地,疼痛突然变得尖锐。他拼命捂住前额闭上眼,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尖叫。
  “你告诉过我换个魔杖就可以解决问题!”
  突然一幅画面闯入他的脑海,一个瘦弱的老人躺在石头地面上的一堆破布里,尖叫着,用一种极可怖的拖长了的声音,声音里有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不!我求求您,求求您……”
  “你对伏地魔王撒谎了,奥利凡德!”
  “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
  “你在帮助波特,帮助他从我这儿逃走!”
  “我发誓我没有……我相信换一个不同的魔杖会管用的……”
  “那么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卢修斯的魔杖毁了!”
  “我不知道……这种联系……只能存在于你……和波特的魔杖里……”
  “撒谎!”
  “求求您……我请求您……”
  然后哈利看到那只白色的大手举起了魔杖,他感觉到了伏地魔恶毒的怒火在翻涌,地上那个赢弱的老人痛苦地打着滚——
  “哈利?”
  剧痛结束得就像它来临得那么迅速:哈利在黑暗中发着抖,紧紧抓着通向花园的门使自己不至于倒下,他的心脏在狂跳,伤疤在剧痛。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是罗恩和赫敏在他旁边。
  “哈利,回到房间去吧,”赫敏轻声说,“你该不是还想着要走吧?”
  “是啊,你一定得留下来,哥们,”罗恩说,拍打着哈利的背部。
  “你没事吧?”赫敏问道,她现在离哈利的脸很近,“你看上去很糟糕!”
  “嗯,”哈利颤抖着回答,“我可能看见了奥利凡德了……”
  当他给他们俩讲完他看到的景象后,罗恩感到很惊骇,然而赫敏却吓坏了。
  “可是这不应该再发生了!你的伤疤——它不应该再这样发作了!你不能让这种连接再发生一次——邓不利多希望你能封闭你的大脑!”
  哈利不发一言,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哈利,他已经控制了魔法部和报社还有一半的巫师世界!不要让他也控制你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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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31:30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穿睡衣的食尸鬼


  接下来的几天,失去疯眼汉的打击笼罩着整栋房子,哈利仍旧希望看见他的身影笨重地穿过后门,像其他凤凰社的成员一样,进进出出,传递着消息。哈利感到,除了战斗,没有任何事能减轻他的内疚感和悲痛,所以他应该尽早出发去完成找寻和破坏魂器的使命。
  “但是,你关于……”,罗恩做出“魂器”的嘴型,“什么都不能做。直到你十七岁,你还拥有那种保护魔法,而且我们可以在这儿计划好,像在别的地方一样,不是吗?或者,”他降低声音,耳语道:“你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神秘人在哪儿了?”
  “不知道,”哈利说。
  “我想赫敏已经做了一些调查”罗恩说,“她说她在为你的到来做准备。”
  他们坐在餐桌前,韦斯莱先生和比尔刚刚离开家上班去了,韦斯莱夫人上楼去叫醒赫敏和金妮,芙蓉也飘进盥洗室洗澡去了。
  “这种保护魔法将在31日打破”哈利说,“那意味着我只需要在这儿呆四天,然后我就能——”
  “五天。”罗恩坚决地打断他,“我们要留在这儿参加婚礼,如果错过了,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哈利明白“他们”是指芙蓉和韦斯莱夫人。
  “这是特别的一天,”哈利正有所抗议,罗恩说道。
  “他们难道没有意识到有多重要——?”
  “因为他们不想,”罗恩说,“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既然现在你提到它,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罗恩匆匆地瞥了一眼通向大厅的门,看到韦斯莱夫人仍然没有回来,然后,向哈利靠近一些,
  “妈妈试图想从我和赫敏那儿了解我们要离开做什么,下一个就是你了,所以你要挺住。爸爸和卢平都问过我们,但是当我们说邓布利多告诉你除了我们之外不能告诉别的任何人,他们就放弃了,可妈妈就不,尽管这样,她还是很坚决。”
  罗恩的预测在几小时后应验了,午餐前不久,韦斯莱夫人请哈利来帮她认一只袜子而把他与别人分开了,她认为那是从他的帆布背包里掉出来的,当她把他引到厨房的小小的碗碟储藏室,她开始说。
  “罗恩和赫敏似乎认为你们三个要退出霍格沃兹了,”
  她轻声地以不经意的语气开头。
  “哦嗯” 哈利说,“是的”
  熨衣机在一个角落和谐地转着,扭出一件像是韦斯莱先生的背心的东西。
  “我可以问为什么你们要放弃学业吗?”韦斯莱夫人问。
  “哦,邓布利多留给了我……一些事去做,”哈利咕哝着,“罗恩和赫敏知道,他们也想去。”
  “哪种事?”
  “对不起,我不能——”
  “好,坦诚地说,我认为亚瑟和我有权利知道,我确信格兰杰先生和夫人也会同意!”韦斯莱夫人说,哈利很害怕“关心你们的父母”这样的话语,他强迫自己直接看着她的眼睛,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注意到她的褐色的眼睛与金妮的简直一模一样。他失败了。
  “邓布利多不想其他人知道,韦斯莱夫人,对不起,罗恩和赫敏不是一定要来,那是他们的选择——”
  “我没看出你也必须去!”她厉声说,现在扔下所有借口,“你几乎还没成年,你所说的一切,全是扯淡,如果邓布利多有工作要做,他有整个凤凰社的人可以自由支配!哈利,你一定误会了他的意思,也许他只是告诉你一些他想完成的事,你却认为他想要你——”
  “我没有误会,”哈利干巴巴地说,“哪是指我”
  他递回那只袜子,上面绣着金色的芦苇图案
  “那不是我的,我不支持普顿密尔队(魁地球队名)”
  “哦,当然不是,”韦斯莱夫人疲惫的声音突然恢复到她那不经意的语调,“我应该意识到的,那么,哈利,既然我们仍然留你在这儿,你不介意帮忙准备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对吗?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不—我—当然不介意,”哈利说,被这突然改变的话题弄得不知所措。
  “你真好,”她回答,微笑着离开了碗碟储藏室。
  从那一刻起,韦斯莱夫人让哈利,罗恩和赫赫忙个不停地准备婚礼,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这种行为的最好的解释是韦斯莱夫人想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对疯眼汉的思念和他们最近的可怕的旅行中转移过来,两天不断地做着餐具清洗,各种颜色调配,缎带和花,除花园的地精,帮韦斯莱夫人烤了很多的夹子鱼烤面包,然而,哈利开始怀疑她有不同的动机,所有这些好分派的工作看起来好象是让他,罗恩和赫敏彼此分隔,从第一晚,当他告诉他们伏地魔拷问奥利凡德后,他根本没有机会单独地与他们两个说话,
  “我想妈妈认为如果她能阻止你们三个聚到一起计划,她就能够拖延你离开的时间。”他到来后的第三个晚上,当他们在搁放晚餐桌时,金妮低声地对哈利说。
  “那么她想过会发生什么吗?”哈利咕哝着说,“当她把我们留在这儿做肉馅饼的时候,别的什么人也许会消灭伏地魔?”他想也没想地说,盯着金妮变白的脸。
  “那么那是真的?”她说,“那就是你打算去做的?”
  “我—不——我只是开玩笑,”哈利推脱着。
  他们彼此盯着,有一些比震惊更多的东西在金妮的表情里,哈利突然意识到自从那些在霍格沃兹隐蔽的角落失去的美好时光后,他和她是第一次单独一起。他确信她也记得。当门打开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跳了起来,韦斯莱夫人,金斯莱和比尔走了进来。
  他们经常与别的凤凰社成员一起晚餐,因为陋居已经代替了格里莫广场12号作为凤凰社的总部,韦斯莱先生解释说,邓布利多——他们的保密人死后,每一个已被邓布利多告知格里莫广场位置的人都自动成为了保密人。
  “而且由于在我们之中大约有二十个,这大大地削弱了菲德尔咒语的力量。食死徒有二十多次的机会从某人处获得这个秘密,我们不能期望它能够坚持很久。”
  “但是,斯内普肯定现在已经告诉了食死徒这地址了吧?”哈利问。
  “呃,疯眼汉施了几个咒语来抑制斯内普再一次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希望它们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既能将斯内普排除在外,如果他想说出这个地方,也能够约束他的舌头,但是我们不能肯定,所以在它的保护变得如此弱的情况下,继续使用这个地方作总部是很愚蠢的,”
  傍晚,厨房是太拥挤了,使用自动刀叉非常困难,哈利发现自己挤在金妮旁边,他们之间传递着不需要用言辞来表达的事,那让他希望他们中间能间隔着几个人,他正尽力避免扫着她的胳膊,所以他几乎不能切他的鸡肉。
  “没有关于疯眼汉的消息吗?”哈利问比尔,
  “什么也没有,”比尔回答道。
  他们还没有为穆迪举行葬礼,因为比尔和卢平还未能找到他的尸体,在黑暗和混乱的战斗中找到他可能掉下的地方很困难。
  “关于他的死或是找寻他的尸体,预言家日报一个字也没提,”比尔继续说,“但是,那不是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天一直非常安静。”
  “而且他们还没有因为我用来对付食死徒的那些魔法传证一个关于未成年人使用魔法的听讼”哈利对他桌子对面的韦斯莱先生说,韦斯莱先生摇摇头。
  “因为他们知道我没有选择或者因为他们不乐意告诉魔法界伏地魔攻击了我?”
  “最近,我猜,斯克林杰不想承认神秘人已经像过去那样强大,也不想承认阿兹卡班爆发了一个大规模的越狱。”
  “是啊,为什么要告诉公众真相呢?”哈利说,紧抓着他的刀,他右手背上模糊的白色的伤疤显现出来:我不可以说谎。
  “难道在魔法部里没一个人准备勇敢地抵抗他吗?”罗恩愤怒地问。
  “当然不,罗恩,但是人们害怕了,”韦斯莱先生回答,“害怕他们将会是下一个消失者,他们的孩子会是下一个受攻击者!有令人厌恶的谣言在到处流传,我是不相信,在霍格沃兹辞职的那个麻瓜研究教授,她已经失踪几周了,其间,斯克林杰整天关上他的办公室,我只希望他正在制定一个计划。”
  当韦斯莱夫人使魔法把空的盘子弄到工作台上,开始端上苹果馅饼,大家都不说话了。
  “我们必须决定怎样保护你,阿利”,芙蓉说,大家正吃着布丁,“为了这个婚礼,”他困惑地看着她,她补充道,“当然,我们的客人中没人是食死徒,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在他们喝了香槟酒之后不会无意中说出一些事。”
  从这一点。哈利推断她仍然怀疑海格。
  “是的,好提议”,韦斯莱夫人从她坐着的桌子顶部说,眼镜挂在她的鼻梁上,同时浏览着已潦草地写在一张长长的羊皮纸上的繁杂工作。“现在,罗恩,你已经打扫干净你房间了吗?”
  “为什么?”罗恩大声叫起来,他的勺子坠到地上,怒视着他的母亲,“为什么我的房间就必须要打扫?哈利和我喜欢它现在的样子!”
  “我们要在几天的时间内举行你哥哥的婚礼,小伙子——”
  “那他们要在我的房间里举行婚礼吗?”罗恩狂暴地问,“不是的!那凭什么听这灰背隼的松弛的_____”
  “不要对你妈妈那样说,”韦斯莱先生坚决地说,“照她说的做。”
  罗恩怒视着他的父母,然后捡起他的勺子,咽下最后几口苹果饼。
  “我可以帮忙,这儿有些是我的东西”,哈利告诉罗恩,但是韦斯莱夫人打断了他,“不,哈利,亲爱的,我希望你帮亚瑟弄这些鸡,赫敏,如果你去换换德拉库尔夫妇的床单我会非常感谢的。你知道他们要在明天上午十一点到这儿。”
  但是一切表明,开始弄这些鸡的时候,只有很少的事情做,“这没必要向..呃..莫莉说起,”韦斯莱先生对哈利说,他正在把他的那只鸡赶进鸡舍,“但是,嗯,泰德.唐克斯送了我小天狼星摩托车的大部分零件,而且,嗯,我正保留着呢,就是说,把它藏在这儿,真是神奇的东西,有一个排气装置,就像我相信它说的,最华丽的电池,这是一个伟大的机会来研究刹车是怎样工作的。我将再次将它们都组装在一起,当莫莉不——我意思是说,当我有时间的时候。 ”
  当他们走回房子时,韦斯莱夫人不见了踪影,于是哈利飞速跑向罗恩的阁楼卧室
  “我正在做,我正在做——!啊,是你,” 罗恩腾地跳起来夸张地说,当哈利进入房间时他正躺在床上,房间还是象以前一样的乱。唯一的不同是赫敏现在正坐在远处一个角落里分拣两大堆书,其中一些,哈利认出来是自己的,她那毛绒绒的姜黄色的猫,克鲁克山在她的脚边。
  “嗨,哈利”当他坐在他的行军床上时,她说道。
  “你是怎么逃脱的?”
  “哦,罗恩的妈妈忘记了她昨天已经叫金妮和我去整理床单了。”赫敏说,她丢了一本”格兰玛狄卡和数字占卜”在一堆书上,一本”黑魔法的兴起与衰落”在另一堆。
  “我们正在说疯眼汉,”罗恩告诉哈利,我猜他可能还活着。 ”
  “但是比尔看见他被夺命咒击中了。”哈利说。
  “是的,可比尔也处在被攻击中,”罗恩说,“他怎么能确认他看见的?”
  “即使夺命咒没打中他,疯眼汉仍然是从一千英尺高掉了下去,”赫敏说,现在拿着一本厚重的”英格兰和爱尔兰魁地奇队”在她的手里。
  “也许他用了一个保护咒——”
  “芙蓉说他的魔杖从手中击飞了 ”哈利说。
  “唔,好吧,如果你想要他死,”罗恩暴躁地说,把他的枕头拍成一个更舒服的形状。
  “我们当然不想他死!”赫敏说,震惊地看着他,“他的死是很可怕的!但是我们也要面对现实!”
  第一次,哈利想象疯眼汉的身体,像邓布利多的一样断折掉下来,一只眼睛仍然在眼窝里飕飕响着,他感到一阵抽痛伴随着一阵奇异的想笑的愿望。
  “食死徒可能后来自己收拾了,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他,”罗恩韦斯莱说。
  “是的”哈利说,“象巴蒂.克劳奇一样,变成了骨头,被埋葬在海格的前花园,他们可能把穆迪变形然后把他埋到——”
  “别再说了!”赫敏震惊地尖叫,哈利望过去,正好看到她眼里迸出了眼泪,掉在她抄写的符咒字母表上。
  “哦,不”,哈利说,挣扎着从行军床上爬起来,“赫敏,我不是想让你不安——”
  但是,随着一阵的生锈的弹簧床的吱吱声,罗恩跳离床,走道赫敏那,一个胳膊抱住她,他在他的牛仔裤包里摸索,然后,塞回一块看起来令人厌恶的他过去常用来清扫以前的烤箱的手帕,慌忙地拔出他的魔杖,他用魔杖指着抹布,“焕然一新”.魔杖吸走了抹布上的多数油脂,他看起来很满意,罗恩把有些冒烟的手帕递给赫敏。
  “哦,谢谢,罗恩……对不起……”她吸了吸鼻子,抽泣着,“那真是是太可—怕了,不是吗?”正发生在邓布利多—之后……,我从..从来不敢想像疯眼汉会死,不知何故,他看起来那么的坚强! ”
  “是啊,我知道.”罗恩说,并向她挤了挤.”但如果他在这儿,你知道他会说什么吗?”
  “时..时刻保持警惕,”赫敏抹了把眼泪.
  “的确,”罗恩点头说,“他已经告诉我们要向他的遭遇中学习,我学到的是不要相信胆小鬼,蒙顿格斯”
  赫敏虚弱地笑了笑,探身再捡起两本书,一秒钟后,罗恩伸出他的胳膊绕着她的肩,”妖怪们的妖怪书”掉到了他的脚上,从拴的带子处解放了出来,它恶毒地咬着罗恩的脚踝。
  “对不起,对不起!”赫敏话里带着哭腔,哈利把书从罗恩的脚上使劲扭下来,重新把它捆住。
  “你要这些书做什么?”罗恩问,一跛一跛地回到他的床边,
  “只是想看看我们需要带哪些书”赫敏说,“当我们找魂器的时候。”
  “哦,当然,”罗恩说,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前额上,“我忘记了我们要开始在流动图书馆中跟踪追击伏地魔。”
  “哈哈,”赫敏说,盯着下面的魔法字音表,“我想知道……,我们会不会需要翻译古魔文? 那是可能的……我想我们最好带上它,为了安全起见。”
  她把字音表丢进两堆书中较大的一堆中,捡起《霍格沃兹,一段校史》。
  “听着,”哈利说。他直直地站起来,罗恩和赫敏看着他,眼光里混合着顺从和挑战。
  “我知道你在邓布利多的葬礼后说过想要同我一起战斗,”哈利开始说。
  “他要行动了。”罗恩转动着他的眼睛对赫敏说。
  “就像我们知道的那样他会的,”他叹息,走回到书堆旁,“你知道,我想我将带《霍格沃兹,一段校史》,即使我们不回到那儿,如果我们不带它的话我不认为我会觉得合适——”
  “听着!”哈利再一次说。
  “不,哈利,你听着,”赫敏说,“我们要与你一起,那是几月前就决定了的,或是几年前,真的。”
  “但是——”
  “闭嘴,”罗恩警告他。
  “——你们确信你们彻底地考虑好了吗?”哈利坚持问。
  “看吧,”赫敏说,砰的一声把《与山怪同游》丢进废弃的那一堆书中,一脸的暴躁的表情。“我已经收拾了几天了,因此我们已经准备好迅速离开,供参考的信息已经包括了非常困难的魔法,不要提出在罗恩妈妈的鼻子底下偷带走疯眼汉的全部的复方药剂
  “我也修改了我父母的记忆,因此他们确信他们真的叫温德尔和莫尼卡威尔金斯,他们的生活愿望是移居到澳大利亚,他们现在已经去了,那会让伏地魔难追捕到他们,向他们审问我的行踪——或者你的,因为很不幸地,我曾经告诉过他们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假如我在我们搜寻魂器的行动中幸存,我将找到爸爸妈妈并撤消魔法。如果我不——好,我想我已经施了一个足够好的魔法让他们安全和幸福,温德尔 和 莫尼卡 威尔金斯不知道他们有一个女儿,你知道,”
  赫敏的眼睛里泪珠又开始在闪动,罗恩又从床边回到她身边,再一次抱住了她,对哈利皱着眉,好象责备他不够机敏,哈利想不到要什么说,不仅仅因为对罗恩来说教别人机敏是别扭的。
  “我——赫敏,我很抱歉—— 我不——”
  “难道没有发觉我和罗恩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们和你一起可能会发生什么吗?我们知道,真的,罗恩,给哈利看看你做了什么。”
  “不,他刚刚才吃过饭,”罗恩说。
  “快点,他需要知道!”
  “哦,好吧,哈利,这儿来。”
  罗恩第二次从赫敏肩上抽回他的胳膊,笨重的走向门边。
  “来吧。”
  “是什么?”哈利问,跟着罗恩走出房间,来到一个很小的楼梯平台。
  “速速显形”罗恩咕哝着,他的魔杖指着低低的天花板,他们的正上方,打开了一个洞口,同时一架梯子滑到他们脚边。一个可怕的、半吮吸半呻吟的声音从方形的洞口传来,伴随着一阵令人恶心的像打开的臭水沟的气味。
  “那是你的食尸鬼,是不是?”哈利问,他确实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不时打断夜间寂静的生物。
  “没错,就是它,”罗恩说,一边爬上楼梯,“来看看。”
  哈利跟着罗恩爬上短短的楼梯进入这个小小的阁楼。他的头和肩膀才伸进阁楼,就瞥见这个东西蜷缩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它的嘴大张着睡在幽暗中。
  “但是它……它看起来……食尸鬼一般都穿着睡衣吗?”
  “不,”罗恩说,“他们通常也没有红色的头发和大量的脓疱。”
  哈利越想这件事越有点恶心,它有和人类一样的体形和高度,现在哈利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清楚地看见它穿着罗恩的一条旧睡衣,他确信食尸鬼一般都是相当粘糊糊并秃顶的,并不是象这样有很清楚的头发和全身长满水胞,颜色象因为生气而胀紫了的脸。
  “那是我,像不像?”罗恩说。
  “不,”哈利说,“我认为不像。”
  “回到我的房间我再解释这件事,这气味让我受不了。”罗恩说。他们爬下楼梯,罗恩让天花板恢复原状,重新走到仍在整理书的赫敏的身旁。
  “一旦我们离开,这个食尸鬼就会下来住到我的房间,”罗恩说,“我认为他真的渴望那一天——好,很难说,因为他所能做的一切只是呻吟和流口水——但当你提起这件事时它就一个劲地点头,无论如何,他将带着死斑谷病成为我的替身,不错吧,嗯?”
  哈利头脑中一片混乱。
  “它很棒的!”罗恩说,对哈利没有领会到这个计划的完美而明显地失落着。“你想,当我们三个将不再出现在霍格沃兹,每个人都会认为赫敏和我一定是和你一起,是吗? 那意味着食死徒将会直接去找我们的家人看他们是不是有一些关于你行踪的消息。”
  “但是,希望那将看起来好象是我已经与爸爸妈妈一起离开了,大量麻瓜出身的巫师此刻都在谈论去躲起来。”赫敏说。
  “我们不能将我的全家都藏起来,那看起来太蠢了,而且他们不能都丢下工作不管。”罗恩说,“因此我们要编个故事说我得了严重的死斑谷病,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回到学校的原因,如果有人来向我调查,妈妈或者爸爸就让他们看看我床上那满身脓疱的食尸鬼,死斑谷病真的会传染的,因此他们不会愿意靠近他,他不能说话也不会引起麻烦,因为,很明显,一旦病菌传播到你的舌头上,你就说不出了。”
  “那你的妈妈和爸爸也参与了这个计划?”哈利问。
  “爸爸是这样的,他帮弗雷德和乔治给食尸鬼变形,妈妈……,嗯,你已经看见了她的态度了,她不会同意的——直到我们离开。”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赫敏轻轻的分书声,罗恩坐在那儿望着她,哈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什么也说不出,他们所采取的保护家人的措施使他认识到,不仅仅是其它能做的事,他们真的要与他一起,而且他们也确切地知道那将是多么的危险,他想告诉他们对他来说那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完全不能找到足够分量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在寂静里韦斯莱夫人的大叫声从四楼传来。
  “金妮可能弄了一个斑点在那发霉的餐巾环上,”罗恩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德拉库尔夫妇一定要在婚礼两天前来。”
  “芙蓉的妹妹是女傧相,她需要先来这儿排演,而且她太年轻了,不能自己来,”赫敏说,她犹豫不决地注视着《与女妖同游》。
  “客人们可不能减轻妈妈的压力”,罗恩说。
  “我们真正需要决定的是,”赫敏说,瞟也不瞟一眼就把“黑魔法防御理论”丢进箱子里,然后捡起“欧洲魔法教育评估”,“我们离开这儿会要去哪里?我知道你说你想要先去戈德里克山谷,哈利,我明白为什么,但是……嗯……我们不应该先去找寻魂器吗?”
  “如果我们知道任何一个魂器在哪,我就赞同你,”哈利说,他不相信赫敏真正明白他想要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愿望,他的父母的坟墓只是吸引他想去那儿的一个原因,他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尽管无法形容的感觉,这个地方有他想要的答案,也许只是因为在那儿,他在伏地魔的死咒里幸存了下来,既然他正面临着重复壮举的挑战,这个发生了壮举的地方吸引着哈利,让他想要去弄明白。
  “你不认为伏地魔有可能监视着戈德里克山谷吗?”赫敏问,“他也许期待着,一旦你能够自由的行动,你会回去看望你父母的坟墓?”
  哈利并没有想到这点,当他尽力地辩争时,罗恩大声地说,显然只跟着他自己的思路。“R.A.B这个人,”他说,“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偷了真正的挂坠盒的那个吗?”
  赫敏点点头。
  “在他的字条里他说他将要毁灭它,不是吗?”
  哈利拉过他的帆布背包,摸出那个假的魂器,R.A.B的字条仍然拆叠着放在那。
  “我已经拿走了真的魂器,只要我能,就会马上摧毁它。”哈利读着。
  “好,如果他真的干完了会怎样?”罗恩说。
  “或是她,”赫敏提出。
  “无论哪一个,”罗恩说,“对我们来说都少了要摧毁的一个!”
  “是的,但是我们仍然不得不尽力去找那个真正的挂坠盒,不是吗?”赫敏说,“无论它是不是被摧毁我们都得把它找出来。”
  “一旦我们找到它,我们怎么来摧毁一个魂器呢?”罗恩问。
  “呃。”赫敏说,“我在查找相关资料。”
  “怎么做呢?”哈利说,“我不认为在图书馆的书里有关于魂器的资料?”
  “没有,”赫敏说,脸红了,“邓布利多把它们全移走了,但是他——他没有毁了他们”。罗恩挺直了腰,瞪大着眼睛。
  “在号称为‘梅林的裤子’的你怎么设法偷到关于魂器的书?”
  “那——那不是偷!”赫敏说,带着几分失望的神色,看看哈利又看看罗恩,“它们仍然是图书馆的书,即使邓布利多把它们从架子上拿走,不管如何,如果他真的不想任何人弄到他们,我确信他一定会把它们藏得更难找——”
  “说到关键了!”罗恩说。
  “呃……很容易,”赫敏小声说,“我施了一个召唤咒,你知道——飞来咒,它们就缩小了,从邓布利多的书房飞到了女生宿舍。”
  “但是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哈利问,既钦佩又怀疑地看着赫敏。
  “是他——邓布利多——葬礼后”赫敏小声说,“正好是我们同意我们要离开学校去找寻魂器的时候,当我回到楼上收拾我的东西——那使我想起关于魂器的事我们知道得越多,会更好……我独自呆在那儿……然后试了试……咒语起作用了,他们从打开的窗里径直飞了进来,然后我——我把它们捆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恳求说:“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生气,而且不像是我们会利用这些信息来制造魂器,不是吗?”
  “你听到我们在抱怨吗?”罗恩说,“总之,这些书在哪里?”
  赫敏到处翻了一会儿,然后从书堆里抽出一个大的用黑色的褪色的皮革装订的书卷,她带着一点厌恶的表情看着它,拿着它,好象它是刚死的什么东西。
  “这书非常清楚地指导怎样制造一个魂器。《黑魔法的秘密》——很可怕的书,真的可怕,全是邪恶的魔法,我想知道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把它从图书馆拿走的……如果是在他当校长之后,我敢打赌伏地魔从这儿得到了所有他需要的指导。”
  “那么,为什么他还要问斯拉格霍恩怎么制造魂器?如果他已经读了这书?”罗恩问。
  “他接近斯拉格霍恩仅仅是想弄清楚如果把灵魂分成七片会怎么样。”哈利说,“邓布利多确信,里德尔问斯拉格霍恩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怎么制造魂器,我想你是对的,赫敏,他能够很容易地从那儿获得这些信息。”
  “我读得越多,”赫敏说,“他们看起来越可怕,至少我相信他确切地制造了六个,在这书里警告说撕裂灵魂会使其余的灵魂不稳定,而那就是通过制造一个魂器!”
  哈利记得邓布利多说过伏地魔已经远远超出了“通常的邪恶。”
  “难道没有什么方法把它们恢复原状?”罗恩问。
  “有,”赫敏空洞地笑了笑说,“但是它将是极度的痛苦的。”
  “有?那怎么做?”哈利问。
  “自责,”赫敏说,“你已经为你所做的真正地觉得自责,显然地,这种痛苦能毁灭你,不知何故,我可没发现伏地魔先要这么做,你们呢?”
  “没有,”罗恩在哈利回答前说,“那么,书里说了怎样破坏魂器吗?”
  “是的,”赫敏说,现在她翻开这些易脆的书页,好象在检查腐烂的内脏,“因为它警告黑巫师,他们不得不施非常强有力的魔法,从所有我读到的这些来看,哈利对里德尔的日记所做的是几个十分简单的摧毁魂器的方法之一。”
  “什么,用蛇怪的尖牙刺穿它?”哈利问。
  “哦,好吧,很幸运,那么我们已经有大量的蛇怪的尖牙了,”罗恩说,“我想知道我们要怎么对付它们。”
  “不是说一定要蛇怪的尖牙。”赫敏耐心地说,“只要是有足够破坏性,让魂器不能自我修复的东西,蛇怪的毒液只有一个解毒的方法,它是不可思议的珍贵——”
  “——凤凰的眼泪,”哈利说,点着头。
  “非常正确。”赫敏说,“我们的问题是只有很少的东西才具有与蛇怪的尖牙一样的破坏性,随身携带他们是非常危险的,尽管如此,这是我们不得不解决的一个麻烦,因为撕裂,粉碎,或压碎一个魂器将不会成功,你必须让它不能用魔法自我修复。”
  “但是,即使我们破坏了它寄存的东西,”罗恩说,“为什么它里面的灵魂不会只是飘出来再寄存到别的东西里?”
  “因为魂器是完全与人类相反的东西”
  看到哈利和罗恩十分困惑地看着,赫敏继续说,“看,如果我现在拿起一把剑,罗恩,你让它穿过你,我就全然不会破坏你的灵魂。”
  “那对我来说是非常舒服的,我确信。”罗恩说,哈利大笑。
  “那是,当然!但是我说的重点是无论对你的身体做什么,你的灵魂都会幸存,没能触及,”赫敏说,“但是它是对魂器来说是不同的方式,它里面的灵魂碎片依赖于它的容器,它的施过魔法的身体,来逃避灾难,没有容器它就不能存在。”
  “当我刺穿日记本的时候它似乎死了,”哈利说,想起墨水象血一样从穿孔的书页中流出来,当它消失时伏地魔的那片灵魂的尖叫着。
  “一旦日记被完全的破坏,这片保存在它里面的灵魂就不再存在了。在你破坏它之前,金妮尽力地摆脱这本日记,把它从水管里冲走,但是,明显地,它回来后还是象新的一样。”
  “等等,”罗恩皱着眉说,“这片在日记中的灵魂支配着金妮,是吗?那它是怎样做的呢?”
  “当这个魔法容器仍然完好无缺,它里面的这片灵魂就能飞进或飞出靠近容器的那人的身体。我不是说它长久地支配,只是碰它,它什么也不能做。”她在罗恩开口说话之前补充说,“我的意思是说,在情感上接近,金妮向日记本倾诉她的心事,她使自己非常容易受到攻击,如果你太喜欢或是太依靠魂器你就麻烦了。”
  “我想知道邓布利多是怎样破坏戒指的?”哈利说,“为什么我没有问他?我真的从来没有……”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正在想那些所有他应该问邓布利多的事,但是邓布利多已经死了,当邓布利多活着的时候,哈利似乎浪费了太多的机会,去查明更多的真相……去查明每件事的真相……。
  随着门墙轰隆一声响,卧室的门飞开了,打破了大家的沉默,赫敏尖叫着丢开了《黑魔法的秘密》。克鲁克山在床下飞跑出来。愤怒地发出嘶嘶声,罗恩跳离床,刹在一张青蛙巧克力包装纸上,他的头碰在对面的墙上,在哈利意识到自己正抬头看着韦斯莱夫人前,本能地冲向他的魔杖,韦斯莱夫人的头发凌乱,整张脸愤怒地扭曲着。
  “对不起,破坏了你们舒适的小聚,”她说,她的声音发抖,“我想你们都需要休息了……但是有很多婚礼的礼物堆在我的房间需要挑选出,我记得你已经同意帮我的。”
  “哦,是的,”赫敏说,看起来象受到了惊吓,她双脚跳起来,踢得这些书四面八方飞出去,“我们愿意……我们很抱歉……”
  赫敏痛苦地看着哈利和罗恩,跟在韦斯莱夫人后面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像家养小精灵一样,”罗恩小声的抱怨,当他和哈利跟在后来走出房间,他仍在揉着他的头。“我讨厌这些工作,婚礼就结束得越早,我越高兴。”
  “是啊,”哈利说,“然后我们除了找魂器之外什么都不用做了……那将会像一个假期,不是吗?”
  罗恩开始笑,但是瞥见一大堆婚礼礼物在韦斯莱夫的房间里等着他们,笑声骤然停止了。
  . 德拉库尔一家在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到达了,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对芙蓉一家在这时到来感到很愤慨,罗恩毫不绅士地跑回到楼上,去穿与衣服相配的袜子,哈利努力地抚平他的头发,当他们都弄得看起来很聪明干净的样子后,他们全都集合在阳光充足的后院等着来宾。
  哈利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看起来如此整洁,通常从后门乱丢在楼梯口的生锈的大锅炉和旧的威灵顿皮靴现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新的随风摇摆的矮树丛,立在门的两边的大大的罐里。虽然没有微风,叶子懒洋洋地摇动着,形成一个好看的波浪状,厨房的门已经关上了。院子也打扫干净了,邻近的花园也修剪整齐了,虽然哈利更喜欢它簇叶丛生的样子,他想,没有平时随时跳出来的地精它看起来好象被遗弃了的样子。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魔法的安全保护,那是凤凰社和魔法部设置在陋居的。他所知道的是对任何人来说不再可能通过魔法径直移到一个地方,因此韦斯莱先生已经前往附近的一个山顶去迎接德拉库尔一家了,他们将通过门钥匙到那儿,他们到达的第一个声音是一不寻常的尖锐的大笑声,那是韦斯莱先生的笑声,片刻后他出现在大门口,带着满满的行李,领着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她穿着长长的叶绿色的长袍,她是芙蓉的母亲。
  “妈妈!”芙蓉哭叫着,冲进她的怀里“爸爸!”
  德拉库尔先生远没有他妻子那样有魅力,他比她矮了一个头,有一小撮尖尖的黑色的胡须,他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跳跃着走向穿着高跟鞋的韦斯莱夫人,在她的每边脸颊上各吻了两次,让她很是慌张。
  “给你们添麻烦了,”他说,声音很低沉,“芙蓉告诉我们你做了很多事。”
  “哦,没什么,没什么!”韦斯莱夫人说,声音颤抖着。“完全不麻烦!”
  罗恩一脚踢在一个从后面随风摇摆着的矮树丛中探头窥望的地精身上,来发泄他的感情。
  “亲爱的女士,”德拉库尔先生说,他的一只胖胖的手仍然拉着韦斯莱夫人的手,喜气洋洋地说,“对我们两个家庭的结合,我感到很荣耀!让我来介绍我的妻子,阿波罗”
  德拉库尔夫人向前滑行几步,然后也停下来吻韦斯莱夫人。
  “很荣幸见到你”她说,“你的丈夫已经告诉我们非常有趣的故事!”
  韦斯莱先生放声大笑起来,韦斯莱夫人看了他一眼,他立即变得沉默了,装出一幅好象在看望生病在床的好朋友的表情来。
  “当然了,你们已经见过了我的小女儿,加布丽,”德拉库尔先生说,加布丽象是芙蓉的缩小版,十一岁,有着齐腰长的纯色头发和闪着银光的碧眼,她对韦斯莱夫人灿烂地笑了笑,拥抱了她一下。然后,炽热地看了哈利一眼,眼睫毛闪动着,金妮大声地清了清喉咙。
  “那么,请进来吧!”韦斯莱夫人明快地说,在一片“不,你请!”“你先!”“一点儿也不”声中,她引领着德拉库尔一家进入房间。
  不久,大家就发现德拉库尔一家是特别能使人开心,他们喜欢每件事,很热心地帮着准备婚礼,德拉库尔先生大声安排着每种事物,从座位安排到女傧相的鞋“魔法!”
  德拉库尔夫人在使用家庭咒语方面是最熟练的,一刹那间就那烤炉清扫干净了,加布丽跟在她姐姐后面,尽力地以任何方式帮助她,她含糊不清地快速说着法语。
  但另外一方面,陋居的建造不是很适合很多人居住,韦斯莱先生和夫人现在睡在起居室里,德拉库尔先生和夫人喊叫着抗议,坚持不睡他们的卧室。加布丽和芙蓉一起睡在珀西的旧房间里,比尔将与查理睡在一个房间,他最好的伙伴,一旦查理从罗马尼亚回来后,聚在一起商量计划的机会几乎成为不可能,那使哈利,罗恩和赫敏非常绝望,他们自愿要求喂小鸡,只是为了逃避开那过度拥挤的房间。
  “但是她仍然不要我们单独呆在一起!”罗恩吼叫,他们的第二次试图在院子里聚会被韦斯莱夫人的出现阻止,她的胳膊上挎着一大篮要洗的衣服。
  “哦,太好了,你们已经喂完小鸡了,”当她走近他们时就叫了起来,“我们最好在明天有人到达之前把小鸡关起来……为了支起婚礼用的帐篷,”她解释,暂停下来斜靠在鸡舍边,她看起来筋疲力尽,“米尔拉蒙的魔法大帐篷……他们非常好,比尔正护送他们来……当他们到的时候你们最好呆在里面,哈利,我必须说周围这些所有的安全魔咒让婚礼变得更复杂了。”
  “对不起,”哈利谦恭地说。
  “哦,不要内疚,亲爱的!”韦斯莱夫人马上说,“我不是说——当然,你的安全是更重要的!确切地说,我应该问你想要怎样庆祝你的生日,哈利,十七岁,毕竟,那是重要的一天……”
  “我不想要大家为它忙乱”哈利很快说,想象着额外的紧张工作又要加在他们大家头上,“真的,韦斯莱夫人,只需要一个一般的晚餐就好……是婚礼前的那一天……”
  “哦,好,如果你确信,亲爱的,我将邀请卢平和唐克斯,行吗?海格怎么样?”
  “那很好,”哈利说,“但愿不会再添什么麻烦。”
  “一点儿也不,一点儿也不……那不麻烦……”
  她看着他,长时间地,探究地看着他,然后,带着点悲伤微笑地挺直腰走开了,哈利看着她在洗衣绳边挥舞着她的魔杖,湿湿的衣服自动地升上空中挂了起来,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自责在心底激荡,因为他带给她的这些麻烦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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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2 22:34:40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阿布思•邓布利多的遗嘱



  一片清爽的蓝色晨曦中,他走在一条山路上。遥远的山下,一个小镇的影子被笼罩在雾气之中。那里真的有他要找的那个人吗,那个他苦苦思念的、并将解决他所有困惑的人?
  “嘿,起床了!”
  哈利睁开眼,他依然躺在罗恩那间杂乱无章的阁楼小屋的露营床上。太阳尚未升起,屋子里还是很暗。猫头鹰小猪把头埋在小翅膀间,仍旧睡着。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一阵刺痛。
  “你睡觉时一直在咕哝着什么?”
  “是吗?”
  “是啊,‘格里戈维奇’,你一直在说‘格里戈维奇’这个词。”
  哈利没有戴眼镜,罗恩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谁是格里戈维奇?”
  “我怎么知道,那个名字是你说出来的!”
  哈利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想。他隐约觉得从前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到的了。
  “我觉得伏地魔正在找他。”
  “可怜的家伙。”罗恩诚恳地说道。
  哈利坐起来,不停的抚摸着伤疤,现在他完全醒了。他努力回想梦中的所看到的情景,但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山峦起伏的地平线和被深谷环抱的村庄剪影。
  “我想他在国外。”
  “谁?格里戈维奇?”
  “是伏地魔。我想他现在正在国外某处找格里戈维奇。那儿不像是英国的地方。”
  “你觉得你又进入他的大脑思维了?”罗恩担忧地问道。
  “拜托,千万别告诉赫敏。”哈利说,”她可不希望我在梦里看见那些东西……”
  他抬头盯着小猪的笼子,一边想道……为什么格里戈维奇这个名字如此熟悉?
  “我想,”他慢慢地说,”或许是跟魁地奇比赛有关吧。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但是我想不出——想不出是什么。”
  “魁地奇比赛?”罗恩说,”你不是想到了格尔戈维奇了吧?”
  “谁?”
  “德拉格米尔•格尔戈维奇,那个两年前以破纪录的转会费转会到查理-火炮队队的追球手啊!还是那一赛季断球纪录保持者呢。”
  “不,”哈利说,”我想的肯定不是格里戈维奇。”
  “我想也不是。”罗恩说,”不管怎样,祝你生日快乐!”
  “哇——对呀,我都忘了!我十七岁了!”
  哈利拿起放在露营床边上的魔杖,指着那张放着他眼镜的杂乱书桌说道,”眼镜飞来!”虽然那些东西离他只有一英尺远,但看着它们陡然飞过来在快戳到他眼睛的地方才停下来,却能产生巨大的满足感。
  “漂亮!”罗恩喝彩道。
  沉浸于欢乐中的哈利把罗恩房间里的东西都弄得满天飞,把小猪给吵醒了,激动地在笼子里拍打翅膀。哈利甚至试图用魔法来系鞋带(用魔法打的结用手得花好几分钟才能解开),还故意捣蛋把罗恩的查理-火炮队海报里的橙色队服变成了浅蓝色。
  “要是我就用手,”罗恩建议道,他窃笑着,哈里很快就察觉到他有事要说。”这是送你的礼物,就在这儿打开,可不能让我妈妈看见。”
  “是一本书?”哈利接过那个长方形的包裹。”跟那些正统书不太一样是吧?”
  “这跟你平常读的书不同。”罗恩说,”这是绝对的经典。《追女仔之十二成败范例》能告诉你关于女孩子的所有事。要是去年我就看了这本书,拉文德也就没那么难甩了,我也就知道怎么和……总之,弗雷德和乔治给了我一个抄本,我从中学了很多东西呢。你会很惊讶地发现这里面不全是教你用魔杖来行事的。”
  他们来到厨房时,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礼物。比尔和德拉库尔先生快吃完早饭了,卫斯理太太站在煎锅旁边和他们聊天。
  “亚瑟让我替他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哈利。”卫斯理太太愉快的说,”他很早就得去上班,不过晚饭时他会回来的。顶上的那个是我们送你的礼物。”
  哈利坐下来,拿过她指着的那只方形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块手表,跟罗恩十七岁时,卫斯理夫妇送他的那块表简直一模一样,表壳是金色的,表盘上转动着星星形状的指针。
  “按照传统,一个巫师成年时都要送块手表给他,”卫斯理太太在炉灶边有些不安的看着他,”不过这块表恐怕不如给罗恩的那块那么新,其实那是我哥哥费比安的表,他总是保管不好自己的东西,后盖上恐怕有个小凹口,不过——”
  她的话说到停住了,因为哈利站起来抱住了她。他把许多没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情都融进这个拥抱里了,可能她也明白了,在哈利放开她时,她用手笨拙地拍拍哈利的脸蛋,然后轻轻一挥魔杖,煎锅中的半块熏肉就飞出去掉在地板上了。
  “生日快乐,哈利!”赫敏冲入厨房,把她的那份礼物放在礼物堆的顶上,说道,”只是份小礼物,不过希望你能喜欢。你送他的是什么?”她紧跟着问了罗恩一句,而后者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快点,把赫敏的礼物打开吧!”罗恩说道。
  她给他买了一个新的窥镜。其他的礼物中包括比尔和芙蓉送的魔法剃刀(”啊,对了,‘则个’会让你体验‘追’美妙的理发感觉”,德拉库尔先生强调说,”但是你必须把你想要的发型说清楚……‘否折’你就会发现‘比预鸟中少了一点头发’……”),德拉库尔家送的是巧克力,弗雷德和乔治送来了一大盒子卫斯理巫师戏法店的新进货品。
  哈利、罗恩和赫敏没有在餐桌旁呆太久,因为德拉库尔夫人、芙蓉和加布丽、埃尔都在厨房里,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我帮你把这些都包起来。”三人上楼时,赫敏把哈利怀里抱的礼物接过去,愉快地说道,”我快干完了,正等着把你剩下的内裤洗完呢,罗恩——”
  罗恩慌忙中说了点什么,突然一楼平台上某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哈利,能进来一会儿吗?”
  是金妮。
  
  罗恩猛地停住,但是赫敏拉着他的胳膊肘,吃力地将他拽上楼去。哈利跟着金妮进了她的房间,有些紧张。
  以前他从未进过金妮的房间。屋子虽然小但光线充足。墙上有一幅巨大的女巫乐队”古怪姐妹”的海报,另一头是女子魁地奇球队霍利黑德哈比队队长格温•琼斯的照片。敞开的窗前有一张桌子,窗外可以看到他们曾经跟罗恩赫敏一起打二对二魁地奇赛的小球场,现在球场中支起了一顶珍珠白的大帐篷。帐篷顶插着的金色旗帜,和金妮的窗口一样高。
  金妮向上看着哈利的脸,深吸了口气,说道:”十七岁生日快乐。”
  “好……谢谢。”
  她直视地看着他,然而他却无法那样去看她,那无异于盯着刺眼的眩光。
  “景色不错。”他轻声说道,指了指窗外。
  她当作没听见,他也不能怪她。
  “我想不出该送你什么。”她说。
  “你不必送我东西。”
  她把这句话也当作没听见。
  “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对你有用,不能太大,因为你没法带在身边。”
  他偷眼瞧了她一下,她没有哭,这是金妮的一个独特之处,她很少哭泣。他想也许是因为和六个哥哥一起长大,使她变坚强的。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
  “所以我想,我要给你一件让你能记住我的东西,你知道,你今后在外面也许会碰见许多媚娃。”
  “老实说,我觉得决战时可没有什么约会的机会。”
  “那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她轻声说着,然后吻他,好像从来没有吻过他一样,哈利也同样吻着她,像是喝了火热威士忌般陶醉。金妮,她仿佛是世上唯一真实的东西,一只手放在她背上,另一只手穿过她那带着甜香的长发,那感觉——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他们骤然分开了。
  “噢,”罗恩有目的般地叫道,”对不起。”
  “罗恩!”赫敏站在他身后,微微喘着气。一段尴尬的沉默后,金妮平静的小声说道:
  “那么,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哈利。”
  罗恩的耳朵赤红,赫敏也似乎很紧张。哈利简直想要把门拍在他们脸上,但是随着房门的打开他也冷静了下来,刚才的激情像肥皂泡般破碎了。所有他不能和金妮继续发展的原因,让他不得不远离她的那些原因,跟着罗恩一起溜进了房间,让他抛开一切换来的短暂快乐消失无踪。
  他看着金妮,想要说些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然而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他想也许她这次是忍不住流泪了。但是在罗恩面前他没办法去安慰她。
  “过会儿见。”他说道,然后跟着那两人出了屋子。
  罗恩大步走下楼,穿过仍旧拥挤的厨房来到院子里,哈里一直快步跟着他,赫敏在他们后面小跑着跟着,有点恐慌。
  一到了刚修剪过的草坪后面,罗恩就开始围着哈利绕圈子。
  “你害了她,你现在在做什么,浪费她的青春?”
  “我没有浪费她的青春,”哈利说道,这时赫敏追了上来。
  “罗恩——”
  但是罗恩抬手让她别说话。
  “当你提出分手时她真的很难过——”
  “我也一样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分手,那也并不是我所愿意的。”
  “没错,但是你现在又来挑逗她,又让她生起了希望——”
  “她不是笨蛋,她知道那不可能的,她没指望着我们俩最后能——能结婚,或是——”
  他说着说着,脑海里就浮现出金妮身穿白色婚纱,正在和一个高大讨厌的不知名的男子举行婚礼的情景。
  那一刻他猛然意识到:她的未来自由没有阻碍,而他的则是……除了伏地魔前面什么也没有。
  “如果你每次一有机会就来撩拨她,那——”
  “下次不会了,”哈利狠心说道,虽然天气万里无云,但他觉得看不到丝毫阳光。”行了吧?”
  罗恩看上去既羞愧又愤恨,他来回踱着步子,好一阵子才说道:”那好,那么,就……这样吧。”
  那天金妮再也没有试图跟哈利单独相处,也没有表现出他们曾在她的卧室里有过什么越轨的行为。不过,查理的到来给了哈利解脱。卫斯理太太分心去注意查理,把他按坐在椅子里,威胁着挥动魔杖,告诉他该理发了。
  哈利的生日晚宴规模大得要把陋居的厨房挤爆了,在查理、卢平、唐克斯和海格到来之前,花园里就已经安置了好几张桌子。弗雷德和乔治用魔法在几个紫色灯笼上烧出大大的”17”来,挂在客人们头顶上。多亏了卫斯理太太的照顾,乔治的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了,但哈利还是不习惯脑袋一侧的那个黑洞,双胞胎可没少了拿它开玩笑。
  赫敏用魔杖变出许多紫色和金色彩带,很富情调地挂在树枝和灌木丛间。
  “很不错,”罗恩说道,随着魔杖发出的最后一道魔法,赫敏把山楂树的叶子也都变成了金色。”你对这种事还真是有一套。”
  “谢谢,罗恩,”赫敏说道,看上去又高兴又有点不解。哈利转过身偷笑起来。突然有种滑稽的想法,哪天有空细看那本《追女仔十二成败范例》时,会读到罗恩的这些恭维话的。他碰上了金妮的目光,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对罗恩的承诺,便慌忙跟德拉库尔先生交谈起来。
  “借过!借过!”卫斯理太太嚷道,她走进花园,面前浮动着一个巨大的、足有沙滩球那么大尺寸的金色飞贼。很快哈利意识到那是他的生日蛋糕。卫斯理太太用魔杖把它悬浮在空中,要比捧着它走过凹凸不平的地面要安全得多。当蛋糕安全着陆于桌子中央时,哈利说道:”这太神奇了,卫斯理太太。”
  “哦,算不了什么,亲爱的,”她美滋滋地说道。罗恩越过她的肩膀向哈利竖起了大拇指,嘴形似乎是在说”干的好!”
  七点钟所有的客人都到了,弗雷德和乔治站在小路的一头等着迎接客人并把他们带进屋来。海格为了显得郑重,穿上了他那件最好的可怕的棕色长毛大衣。虽然卢平和哈利握手时一直微笑着,哈利还是觉得他不是很快活。这太奇怪了,站在卢平身边的唐克斯反而满面春风。
  “生日快乐,哈利!”她给了哈利一个紧紧的拥抱,说道。
  “十七岁了啊,嘿!”海格说道,接过了弗雷德递过来的木桶那么大的一杯葡萄酒。”我们认识到现在都六年了,哈利,你还记得吗?”
  “差不多吧,”哈利抬头朝他笑,”不就是你把前门打碎,让达力长出一条猪尾巴来,还告诉我我是个巫师么?”
  “我忘记具体细节了,”海格得意地笑着,”你们好吗,罗恩,赫敏?”
  “我们很好,”赫敏说,”你怎么样?”
  “啊,不赖。一直瞎忙,我们又有了几头刚出生的独角兽。等你们回来我就给你们看——”海格翻腾口袋时,哈利躲避着罗恩和赫敏的目光,”在这儿,哈利——想不出送你点啥,不过我想起这个了。”他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毛茸茸细绳拴着的口袋,口袋上系着线绳,那线绳显然被戴在脖子上磨了很久了。”驴皮做的小袋子。装在里面的东西除了主人自己,谁也别想拿。可罕见的!”
  “海格,太谢谢你了!”
  “甭客气!”海格摇了摇垃圾桶那么大的手。”查理也在这儿!我一直都喜欢他——嘿!查理!”
  查理走了过来,苦恼地用手摸着他那可怕的新发型。他比罗恩要矮,五短身材,肌肉发达的手臂上有不少烫伤和划伤的疤痕。
  “嗨,海格,最近怎么样?”
  “好久没见了,诺伯特怎么样了?”
  “诺伯特?”查理大笑道,”那条挪威脊龙?现在我们叫她诺贝塔了。”
  “哇——诺伯特是条母龙?”
  “哦,是的。”查理说。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赫敏问道。
  “因为母的更凶。”查理说。他转头向后看了看然后降低了声音:”但愿爸爸快点回来,妈妈快急了!”
  大家都去看卫斯理太太。她正在不停的瞥着大门,同时努力的跟德拉库尔夫人聊着。
  “我想我们最好开始吧,不等亚瑟了。”她又看了几次后说。”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噢!”
  所有人都看见了:一道光芒从院子上空飞来落在桌子上,然后变化成一只银色鼬鼠,后退站立,用卫斯理先生的声音说道:
  “魔法部长要和我一起回来。”
  守护神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芙蓉一家人震惊的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我们不能呆在这了”卢平立刻说道,”哈利——我很抱歉——有时间我会跟你解释的——”
  他一把抓起唐克斯的手把她拉走,他们翻过了篱笆墙,消失在视野之中。卫斯理太太有点迷惑不解。
  “部长?但是为什么呀?——我不明白——”
  但是已经没功夫讨论这个了,一秒钟后,韦斯莱先生便从稀薄空气中出现在大门外,身边跟着鲁弗斯•斯克兰杰,带着象征性的一头灰白头发。
  刚来的两人大步走过院子,朝花园中点亮了灯笼的桌子走来。所有人都不发一言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当斯克兰杰走进灯笼的光圈内时,哈利发现他比上次见面时看起来老多了,干枯的脸上布满严霜。
  “抱歉打搅了你们,”斯克兰杰瘸着腿走到桌边一个空位旁,”特别是当我知道自己是个不速之客。”
  他的目光在巨大的金飞贼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衷心祝福你。”
  “谢谢。”哈利说。
  “我想要单独跟你说句话。”斯克兰杰继续道,”还有罗纳德•韦斯莱先生和赫敏•格兰杰小姐。”
  “我们?”罗恩惊讶的说,”怎么还有我们?”
  “等到了无人之处我再告诉你们。”斯克兰杰说,”这有没有单独说话的地方?”他问韦斯莱先生。
  “当然有,”韦斯莱先生说,他看起来很紧张,”厄,客厅,干嘛不用客厅?”
  “你可以为我们带路。”斯克兰杰对罗恩说,”你用不着陪着我们,亚瑟。”
  哈利看见自己和罗恩赫敏三人站起来时韦斯莱夫妇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向房子里默默走去时,哈利知道其他两人也在想同样的问题。斯克兰杰应该知道了他们三人打算从霍格沃茨退学的消息。
  当他们穿过混乱的厨房,走进陋居客厅时,斯克兰杰一直没开口。虽然花园里遍布柔和的金色光芒,客厅却很黑。进来后哈利轻敲魔杖点着了油灯,这间破旧但温馨的屋子立刻被照亮了。
  斯克兰杰一屁股坐进韦斯莱先生常坐的扶手椅中,哈利罗恩赫敏则挨个挤坐在沙发里。他们一坐下,斯克兰杰就开口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三人,我想最好还是一对一的说,或许你们俩——”他指着哈利和赫敏——”能在楼上等一会儿,我想先从罗纳德开始问。”
  “我们哪儿也不去,”哈利说道,赫敏也重重点头。”你要么跟我们三个人一起谈,要么就都别谈。”
  斯克兰杰用审视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哈利一眼。哈利感觉部长大人正在考虑是否应该这么早就跟自己撕破脸皮。
  “那好吧,那就一起谈。”他耸耸肩说道,清了清嗓子,”我来这儿,正如你们知道的,是因为阿布思•邓布利多的遗嘱。”
  哈利罗恩赫敏面面相觑。
  “显然你们很惊讶!你们不知道邓布利多有东西留给你们吗?”
  “我们?”罗恩说,”还有我和赫敏?”
  “是的,你们三个——”
  但是哈利打断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死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这么久之后才给我们他的遗物?”
  “这不是明摆着嘛?”还没等斯克兰杰开口,赫敏先说道,”他们想要知道他留给我们什么东西。你没权利那么做!”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什么权利都有,”斯克兰杰轻蔑的说,”正当没收法令给予魔法部没收遗嘱上所有东西的权利——”
  “那条法律是用来阻止巫师之间传递黑魔法物品才颁布的,”赫敏说,”而且魔法部还应该有足够证据证明死者的遗物是非法的,然后才能没收!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邓布利多想要留给我们的是被诅咒的东西?”
  “你有没有意向今后在法律界发展呢,格兰杰小姐?”斯克兰杰问道。
  “不,我没那兴趣,”赫敏反驳道,”我只想为这个世界做点好事!”
  罗恩笑了出来。斯克兰杰把目光移向他,当哈利说话时又移开了。
  “那你又怎么会决定要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呢?难道是想不出什么借口扣下?”
  “不是,那是因为已经过了三十一天了。”赫敏立刻接口,”除非能证明那些东西有危险否则就不能继续扣押。对吧?”
  “邓布利多是不是跟你关系很亲密,罗纳德?”
  “我?不——不太密切……好像哈利才是……”
  罗恩看了看哈利和赫敏,赫敏一直在给他”快闭嘴”的眼神,然而太晚了,斯克兰杰看上去似乎得到了他所想要的答案。他像扑食的恶鸟一样对罗恩穷追不舍。
  “既然你和他的关系没那么亲密,又为什么会在遗嘱中提到你呢?他留给个人的遗产非常少,大部分财产——他的私人图书馆,魔法物品和其他私人财产——都留给了霍格沃茨。你觉得你为什么就能被选中呢?”
  “我……不知道,”罗恩说,”我……我说没那么亲密……我的意思是,我想他是喜欢我的……”
  “你总那么谦虚,罗恩,”赫敏说,”邓布利多非常喜欢你呢。”
  这似乎并不怎么靠谱,据哈利所知,罗恩和邓不利多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直接接触的情况也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斯克兰杰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他把手伸进斗篷里,掏出一个比海格送给哈利那个大得多的驴皮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大声读道: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不利多最后的遗愿……啊,在这儿……把我的熄灯器留给罗纳德•比利尔斯•卫斯理,希望每当他用到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斯克兰杰从包里拿出一件哈利以前见过的东西:它看起来有点象一只银色的打火机,但哈利知道,这东西有着吸走一个地方所有光线的力量,只需轻敲一下就又可以恢复。斯克兰杰向前倾了下身子,把熄灯器递给了罗恩,罗恩迷茫得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那可是件价值连城的东西。”斯克兰杰看着罗恩说道,”而且可能世上仅此一个。这肯定是邓不利多自己设计造出来的,他为什么要留给你这么稀罕的东西?”
  罗恩迷惑不解的摇了摇头。
  “邓不利多教了数千学生,”斯克兰杰肯定地说,”但是他遗嘱里面他只记得你们三个,为什么呢?他认为你能用熄灯器做什么呢,卫斯莱先生?”
  “用来点火,要我猜的话,”罗恩咕哝着,”不然我用这东西还能干什么?”
  很显然斯克兰杰也没有任何头绪。他斜眼看了罗恩片刻,又把目光收回到邓不利多的遗嘱。
  “将我的《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这本书留给赫敏•吉恩•格兰杰小姐,希望她能从中得到乐趣和知识。”
  斯克兰杰从包里拽出一本小书,这本书看上去很有年头了,跟楼上那本《顶级黑魔法的秘密》一样旧,装订处脏兮兮的,很多地方都破了。赫敏一言不发的从斯克兰杰手中接过书。她把书放在大腿上盯着看。哈利发现书的标题是用古代文字写的,他从没学过,看不懂。他看见一滴泪水落在凸出来的装饰符号上。
  “你觉得邓不利多为什么要留给你这本书呢,格兰杰小姐?”斯克兰杰问道。
  “他……他知道我喜欢读书。”赫敏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带着浓重鼻音说道。
  “但为什么非得留给你这本书呢?”
  “我不知道。他一定觉得我会喜欢的。”
  “你是否和邓不利多商量过用密码或其他方式来传递密信?”
  “不,我没有。”赫敏还在用袖子擦眼睛,”如果魔法部用了三十一天都没从这本书里发现什么隐藏的密码,那恐怕我也做不到。”
  她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他们坐在一起挨得太紧了,以至于罗恩都无法把胳膊抽出来搂住她的肩膀。斯克兰杰的再次把目光回到遗嘱上。
  “给哈利•詹姆斯•波特,”他读的时候哈利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激动,”我把他在霍格沃茨参加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时捕获的金色飞贼留给他,希望他能记住这是对他的技术和坚强意志的奖励。”
  当斯克兰杰从包里取出那只胡桃大小的金色小球时,它的一对银色翅膀便无力的扇动起来。哈利忍不住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
  “为什么邓不利多把这个金色飞贼留给你?”斯克兰杰问道。
  “不清楚。”哈利说,”就你刚才念的那些话的意思来看,我想可能是……叮嘱我只要我坚持不懈就能得到……任何东西。”
  “这么说你觉得这纯粹只是个象征性的纪念品?”
  “我想是的。”哈利说,”不然还能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我在问问题。”斯克兰杰说着,把他的椅子朝沙发挪近了点。这时外面已经被暮色笼罩了,窗外的惨白色大帐篷高耸出篱笆墙。
  “我注意到你的生日蛋糕就是金色飞贼形状的,”斯克兰杰对哈利说,”那是为什么?”
  赫敏轻蔑的笑起来。
  “哦,肯定不是因为哈利是个优秀找球手,那也太明显了。”她说,”邓不利多肯定在蛋糕的糖衣里藏了什么密信!”
  “我不认为糖衣里会藏着什么东西。”斯克兰杰说,”但是金色飞贼是个隐藏小物件的绝好地方。我肯定你知道为什么?”
  哈利耸耸肩,但是赫敏回答了这个问题。哈利觉得回答问题简直就是她植根于灵魂深处无法抑制的癖好。
  “因为金色飞贼有人的记忆。”她说。
  “什么?”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道,他们本来以为赫敏对魁地奇知之甚少呢。
  “正确。”斯克兰杰说,”在被释放之前金色飞贼是从未被裸露的皮肤碰过的,制作者戴着手套,也不算碰过。它被施了魔法,当比赛出现争议时,它可以自己辨认出第一个用手碰触它的人。这个金色飞贼,”——他拿起那只金色小球——”会记住你的那次接触,波特。我想邓不利多有着巨大的魔法力量,不管他失误过多少次,他应该是给这只金色飞贼施了魔法,让它只能被你开启。”
  哈利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知道斯克兰杰是对的。他要怎么才在魔法部长面前不用赤裸的手接过这枚金色飞贼呢?
  “你什么也不肯说,”斯克兰杰说道,”或许你已经知道金色飞贼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不,”哈利说,还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假装自己用手碰触过金色飞贼了。如果他会摄神取念,真的会的话,他就能探测到赫敏的想法,他几乎就能听见她的脑子在他旁边飞速旋转的声音。
  “拿着。”斯克兰杰平静的说。
  哈利的目光触到魔法部长那双黄眼珠,他知道自己除了照办别无选择。他伸出手来,斯克兰杰又一次探出身子,把金色飞贼慢慢的故意往哈利的手掌里塞了塞。
  什么动静也没有。哈利德手指并拢攥住金色飞贼时,它疲惫的翅膀扑扇了几次后停了下来。斯克兰杰、罗恩和赫敏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这枚被遮住一部分的小球,好像还在希望它会发生某些变化。
  “真有点戏剧性呢。”哈利沉着自若地说道。罗恩和赫敏都笑了。
  “那么就这些了,对吧?”赫敏边说边从沙发中站起来。
  “还没完,”斯克兰杰说,他看上去很有些脾气了。”邓不利多还给你留了第二件东西,波特。”
  “是什么?”哈利问道,他的激情被重燃起来。
  斯克兰杰这次不再麻烦的去读遗嘱了。
  “格莱芬多之剑。”他说。赫敏和罗恩顿时呆住了。哈利用目光搜索着那把装饰着红宝石的剑柄的踪迹,但是斯克兰杰并没有从皮革口袋中把剑拿出来,因为那口袋看起来实在太小了,装不下一柄剑。
  “那剑在哪儿?”哈利疑惑的问道。
  “很不幸,”斯克兰杰说,”那把剑不是邓不利多有权送出去的。格莱芬多之剑是一件贵重的文物,像这样的东西是属于——”
  “是属于哈利的!”赫敏激动地说,”它选择了哈利。是他找到了它,它从分院帽里滑出来落进哈利手里的。”
  “根据可靠的历史记载,这把剑每当遇到格莱芬多的杰出学生时就会自动现身,”斯克兰杰说,”那并不能使它成为波特先生的独有财产,不管邓不利多是如何决定的。”斯克兰杰抓挠着他那张刮坏了胡子的脸,在哈利脸上察言观色。”你觉得为什么——?”
  “邓不利多要把剑给我是吧?”哈利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也许他觉得那把剑挂在我家墙上很好看。”
  “这不是在开玩笑,波特!”斯克兰杰吼道。”是不是因为邓不利多相信只有高椎克•格莱芬多的剑才能打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给你那把剑,波特,是不是因为他相信,就像很多人相信的那样,你是那个能够摧毁”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那个人”的真命天子?”
  “有趣的理论。”哈利说,”有谁曾经试图用一把剑去刺伏地魔吗?或许魔法部应该找人去试试那样做,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拆熄灯器或者掩盖阿兹卡班的越狱事件上。那么这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吧,部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拼命想要打开一个金色飞贼?一直有人被杀害——我也差点成为他们中的一个——伏地魔追着我穿越了三个国家,他杀了疯眼穆迪,但是魔法部对此只字不提,对吧?你却还指望着我们跟你合作!”
  “你扯得太远了!”斯克兰杰嚷道,站了起来。哈利也跳了起来。斯克兰杰瘸着腿走到哈利跟前,把魔杖的尖端狠狠顶在哈利胸前,哈利的T恤衫上烧出了一个像是香烟烫的小洞。
  “喂!”罗恩跳起来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但是哈利开口了。
  “别动手!你想给他一个逮捕咱们的借口吗?”
  “终于记起这里不是学校了吧?”斯克兰杰的气息凶猛的喷在哈利脸上,”终于记起我不是那个总是宽容你们的傲慢无礼的邓不利多了吧?你可以像戴王冠似的顶着那个伤疤,波特,但是那不等于说一个十七岁孩子可以对我的工作指指点点!你应该学会尊重!”
  “是你活该!”哈利说。
  地板一阵颤动,一阵奔跑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客厅的门猛地爆破了,卫斯莱夫妇跑进来。
  “我们……我们以为听见了——”卫斯理先生先开口了,当他看到哈利和部长鼻子指着鼻子对峙的情景时,满脸惊吓。
  “——很大的声音。”卫斯理太太喘着气说。
  斯克兰杰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在哈利T恤衫上烧出的洞。看起来他对自己的失态有点后悔。
  “没,没什么事。”他满含怨气地说道,”我……对你的态度感到很失望。”他再一次正面看着哈利。”看起来你觉得魔法部不重视你——还有邓不利多——重视的东西。我们应该合作的。”
  “我不喜欢你的理论,部长。”哈利说,”记不记得?”
  又一次的,他举起右手,给斯克兰杰看手背上那行发白的伤疤,”我不应该说谎”。斯克兰杰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他转过身,一句话没说就跛着走出了房间。卫斯理太太急忙跟了出去,哈利听见她在后门处停了下来。过了片刻她大声说道:”他走了!”
  “他想要干什么?”卫斯莱先生问道,扫视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卫斯理太太匆匆回到屋里。
  “把邓不利多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们。”哈利说,”他的遗嘱的内容刚刚公布出来。”
  外面的花园里,斯克兰杰拿来的三件东西正在桌子上方,在众人手中传递着。大家都在感叹着熄灯器和《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对斯克兰杰拒绝交出剑而感到遗憾,但是谁也说不出为什么邓不利多会留给哈利一个旧金色飞贼。当卫斯莱先生正在第三至四次的研究熄灯器时,卫斯理太太试探着说道,”哈利,亲爱的,大家都饿死了,我们不想不等你就开饭……现在可以开饭了吗?”
  大家都匆匆地吃了饭,然后草草唱了一通生日歌,胡乱吞了几口蛋糕,生日宴会就结束了。海格被邀请参加第二天的婚礼,然而他块头太大,无法在已经拥挤不堪的陋居睡下,就离开这里到隔壁自己支了个帐篷。
  “咱们楼上见。” 哈利在赫敏耳边说道,一边一块儿帮卫斯理太太收拾,恢复花园本来面貌。”在大家都上床以后。”
  在阁楼上的房间里,罗恩在研究他的熄灯器,哈利正往海格力送的驴皮口袋里装东西,他没装金子,而是装了他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毫无价值,包括活点盗贼地图,小天狼星留给他的魔镜的碎片,还有RAB的挂坠。他把袋口的绳子拉紧,系在脖子上,然后坐在那儿拿着那个旧金色飞贼,看着它的翅膀无力的扇动。终于,赫敏在外面轻轻叩门,然后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闭耳塞听!”她小声念着咒语,朝楼梯方向挥了下魔杖。
  “我以为你不赞成用这条咒语呢!”罗恩说。
  “形势变了嘛。”赫敏说,”现在把熄灯器给我们看看。”
  罗恩立刻乖乖照办。把熄灯器举到面前,轻轻一敲,屋里点着的唯一一盏灯马上就熄灭了。
  “关键是,”赫敏在黑暗中小声说,”我们用秘鲁的那种恒久黑暗粉也能达到同样效果。”
  又是一声轻响,灯光重新飞回了屋顶,再次把他们照亮了。
  “还真是很酷啊。”罗恩小心地说道,”据说这是邓不利多自己发明的呢!”
  “我知道,但是他在遗嘱里单独提到你肯定不是为了帮咱们点灯用的!”
  “你们觉得他是不是知道魔法部会没收遗嘱然后搜查他留给我们的每一件东西呢?”哈利问道。
  “肯定知道!”赫敏说,”他不能在遗嘱中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留那些东西给我们,但是遗嘱也不能解释……”
  “……为什么他活着时没能给我们点提示呢?”罗恩问道。
  “那么,更确切的说,”赫敏说,她正在轻轻敲打那本《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如果这些东西重要到必须从魔法部鼻子底下传到我们手里,那么你认为他已经告诉我们为什么了……除非他觉得很明显我们能看出来?”
  “那么他的打算落空了,不是吗?”罗恩说,”我总说他脑子有毛病。他是很杰出,是个人物,但是脑子坏掉了。留给哈利一个金色飞贼——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一点头绪也没有。”赫敏说,”斯克兰杰给你的时候,哈利,我肯定会发生什么事的!”
  “是啊,那么,”哈利说道,当他用手指捏起金色飞贼时他的脉搏加快了。”我在斯克兰杰面前并没有特别努力去打开它,对吗?”
  “你是什么意思?”赫敏问道。
  “我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时抓到的金色飞贼,”哈利说,”你们不记得了吗?”
  赫敏看起来只是困惑着,然而罗恩,喘着气用手一会儿指向哈利,一会儿又指向金色飞贼,直到他能说出话来。
  “是那个你差点吞下去的那个!”
  “就是那个!”哈利说,他把嘴唇贴到金色飞贼上,心脏砰砰直跳。
  小球没有打开。挫败和失望的感觉淹没了他,他放下金色小球,但是赫敏叫了起来。
  “等一下!那上面有字,快看!”他又惊又喜的,差点把金色飞贼掉在地上。赫敏是对的。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平滑金色球面上,出现了五个瘦瘦的凸起的斜体字,哈利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邓不利多的笔迹。
  我打开了最后的..
  他几乎没怎么看清,那行字就消失了。
  “我打开了最后的……这代表什么意思?”
  赫敏和罗恩摇了摇头,一片迷茫。
  “关上时打开……关上时……关上时打开……”
  但是不论他们如何反复地用各种方法念这几个字,都找不出别的什么含义来了。
  “还有那把剑,”罗恩说道,最后他们终于放弃了解读金色飞贼上面所刻文字的努力。
  “为什么他要把剑给哈利?”
  “为什么他之前没告诉过我?”哈利平静的说,”我就在那儿,去年每次我和他谈话时,它都挂在那办公室的墙上!如果他想把剑给我,为什么那时不给?”
  他觉得自己正在考试,答案就摆在面前,他应该知道,然而他的大脑始终迟钝,反应不过来。是去年在和邓不利多谈话时他漏掉了什么吗?他是不是应该明白邓不利多的用意?邓不利多是否盼望他能明白呢?
  “还有这本书,”赫敏说道,”《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本书……”
  “你没听说过《游吟诗人比伯的故事》?”罗恩不解的说,”你在开玩笑吧?”
  “不,我没开玩笑。”赫敏惊讶的说,”难道你知道?”
  “是的,我当然知道!”
  哈利开始兴奋起来。他可没料到会出现罗恩看过的书而赫敏没看过这种情况。但是罗恩对于他们的惊奇,显得有点困惑了。
  “哦,得了!所有那些古老的童谣不都是比伯写的吗?‘好运泉’……‘巫师和跳壶’……‘小气兔子和她的烂树桩’……”
  “不好意思,没听清,”赫敏笑着问道,”最后一个是什么?”
  “别逗了!”罗恩难以置信地看着哈利和赫敏,”你们肯定应该听说过小气兔子啊——”
  “罗恩,你应该很清楚我和哈利是在麻瓜家庭长大的啊!”赫敏说,”我们小时候没听过那种故事,我们听的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还有‘灰姑娘’的故事——”
  “那是什么呀?一种病吗?”罗恩问道。
  “那么这书里写的都是童话喽?”赫敏又埋头到那些古文字中去了。
  “是吧,”罗恩不确定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所有老故事都是比伯写的。我不知道最初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邓不利多想让我读这本书?”
  楼下传来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大概是查理吧,妈妈睡着了,他就偷偷出来把头发变回来。”罗恩紧张的说。
  “我们也应该睡觉了。”赫敏轻声说,”明天可不能睡过头。”
  “可不是嘛,”罗恩赞同道,”新郎的妈妈一怒干掉三条人命可是婚礼上的一大调味剂呢!我去拿灯。”
  赫敏离开房间时他又轻轻按了熄灯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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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xzligojj 发表于 2007-7-23 13:38:31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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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zabei 发表于 2007-7-23 18:53:35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婚礼


第二天下午三点,哈利、罗恩、弗雷德和乔治都准时地站在了果园内那巨大的白色帐篷外,恭候着前来参加会礼的礼宾们。哈利喝下了一大份复方药剂,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长着红头发的小伙子,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在本地奥特里•圣卡奇波尔上学的麻瓜男孩。当然,弗雷德很巧妙地用飞来咒“借”来了那小子的几根头发加入到了药剂中。按照计划,哈利要把名字改作“巴尼表弟”,况且,韦斯莱家族庞大的亲戚数目也确保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他们四个手里都拿着一份婚礼的座位安排表,所以可以驾轻就熟指引每位客人找到他们的正确的座位。许多身着白色长袍的乐师已经在一小时前抵达了婚礼现场,手里拿着他们各式各样的金色乐器,而这些巫师全都坐在树下的不远处。哈利看到现场飘溢着魔幻般的蓝色轻烟,恍如仙境。而在他身后,从帐篷入口处可以看到,长长的紫色地毯的两侧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精致的金色座椅。而且帐篷的支柱也被各色的鲜花盘绕,装点一新。弗雷德和乔治正试图把一大束金色的气球装点在比尔和芙蓉宣誓成婚的地点上方。场地外边,三三两两的蜜蜂和蝴蝶正悠闲地在草坪和灌木丛中盘旋嬉戏。然而,眼前的一片祥和却怎么也抵消不了哈利心中那一份驱之不散的不安。那个麻瓜男孩的身材比哈利偏胖,自然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身上略显紧绷的礼服长袍也让哈利倍感到天气的闷热和心中的焦躁。
  “等我结婚的时候,”弗雷德一边松着自己礼服的衣领,一边抱怨道,“我绝不整这么多烦人的规矩,大家随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给老妈用一个全身束缚咒就好了。”
  “说真的,老妈今天的表现不错,就是因为珀西没来伤心了一阵子,不过还有谁在乎那个笨蛋?”乔治说,“哎呀,大家精神点,看,他们来了!”
  许多装扮各异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的在场地边不远处显形,没几分钟,宾客的队伍就已初具规模,随后,人群开始沿着各自的路线穿过果园,朝帐篷赶来。充满异国情调的鲜花和被魔法魅惑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盘旋,男巫们的饰带上则闪烁着各色宝石的光芒,随着人们兴奋的交谈声逐渐清晰,先前的蜂鸣声也随着人群的出现而被淹没了。
  “天呐,我发誓我看到了几个媚娃表亲,”乔治伸着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我想她们肯定需要一些私人的英语辅导,我想我可以胜任……”
  “嘿,别急,小心呐,”弗雷德说着,径直穿过一群中年女巫,朝他的目标冲了过去,“这里——能否允许我为两位小姐效劳?(法语)”面对着直截了当的搭讪,这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咯咯笑着接受了他的邀请。
  而另一方面,被撇下的乔治只能无奈地接待这群中年女巫,罗恩的职责是招呼韦斯莱先生的魔法部同事,至于哈利,只得去照顾一对几近失聪的老夫妇。
  “嗨!”当哈利再次走出帐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跟他打着招呼,唐克斯和卢平出现在他面前,这次她给自己弄了一头金发,“亚瑟告诉我们那个卷头发的就是你。另外,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当哈利带着他们走过过道时她补充说,“魔法部对于狼人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大,所以我们想昨天如果我们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没事的,我理解,”哈利边说,便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卢平。卢平对他还以一个微笑,但当他们转身离开哈利的时候,哈利却注意到卢平的脸色又变得暗淡了。他对此并不是很理解,但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来仔细琢磨了。
  海格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当他准备落座的时候,误会了弗雷德指示,没有等他那个后排的椅子被施上加大加固的咒语就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五把金光闪闪的椅子刹那间成了棍棒和粉末。
  当韦斯莱先生清理这些破坏现场的时候,海格向每一个愿意听他述说的人喋喋不休的道着歉。哈利赶回入口的时候发现罗恩正和一个穿着行为非常古怪的男巫在面对面说着话:一双细长的对眼,像棉花糖似的齐肩白发,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上的长穗直甩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鼻子,身上穿的是一件蛋黄色的长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他胸前那个三角眼更引人注目的特征,就是他脖子上的那条金链发出的亮闪闪的光芒。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他一边自我介绍着,一边把手伸向哈利,“我和我的女儿住在山上,所以,能够收到韦斯莱家的邀请实在是太棒了,而且,我想你应该认识我的女儿卢娜吧?”他转向罗恩补充说。
  “是的,”罗恩说,“她没和您一起来么?”
  “哦,她要在那边迷人的小庄园上逛一逛,去和那些地精们打个招呼,那些伟大的小生命们!现在几乎没几个人能够意识到我们可以从这些聪明的小东西们身上可以学到多少东西……更有甚者,我们甚至不能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名字,这些不知疲倦的园丁。”
  “我想我们其实是知道不少绝妙的诅咒字眼的”罗恩嘀咕着,“而且我想弗雷德和乔治早就教过那些可恶的小东西了。”
  当卢娜出现的时候,他正带着一批巫师往帐篷走。
  “你好,哈利!”她一如既往地打着招呼。
  “呃——我的名字叫巴里——”哈利慌乱的答道。
  “哦,已经改成这名字了么?”她爽朗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
  “哦,仅仅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而已”她说。
  像她父亲一样,卢娜也是身着亮黄色长袍,头发上依旧装饰着那朵夸张的大向日葵,也许是习惯成自然了吧,哈利并没有觉得卢娜的打扮有什么不妥,至少,他没有戴那副惹眼的胡萝卜耳环。
  谢农费里厄斯此时正兴致勃勃地和一位熟人攀谈,因而并没有注意到卢娜和哈利。直到与对方道别后,才转身看到自己的女儿,而卢娜正举着她的手指对他说:“爸爸,看——居然有一个地精咬了我。”
  “太奇妙了!要知道,地精的唾液可是非常棒的。”洛古夫德先生抓着卢娜伸出的手指,一边检查着伤口一边说,“卢娜,我的宝贝儿,如果你今天感觉到自己有前所未有的类似于演唱歌剧或像美人鱼一样高声朗诵的冲动的话,千万别克制自己。我敢打赌,你会成为地精们赐予我们的一份神奇的礼物。”
  罗恩转过头去,背对着这对父女大声地咳嗽着。
  “罗恩可能会觉得很搞笑,”卢娜在哈利带着她和父亲走去落座的时候平静地说,“但我爸爸的确在地精魔法上颇有研究的。”
  “真的?”哈利问道,由于他拿不准是否该向卢娜父女的古怪观点提出异议,所以这句话的声音拉得很长,“话说回来,你确定你不打算对你的伤口进行些什么处理么?”
  “哦,没事的,”卢娜回答,她一边吸着自己受伤的手指,一边上下打量着哈利,“你看上去有心事啊,我告诉爸爸说大家多会选择穿礼服长袍来参加婚礼,但爸爸坚持认为婚礼上应该穿阳光样的亮色衣服,这是为了好运,我想你可以理解。”
  离开了卢娜父女,哈利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巫拉着罗恩走了过来,那个女巫长着一个鹰钩鼻,红红的眼圈,再配上那粉红色的皮质帽子,让她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脾气暴躁的火烈鸟。
  “……你的头发太长了,罗恩,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连我都会把你当成金妮了。天呐!谢农费里厄斯那是什么打扮?它看起来像一个煎蛋卷。还有,你是谁?”他冲哈利嚷嚷道。
  “哦……啊……穆莉尔姨妈,他只是我们的巴尼表弟。”
  “又一个韦斯莱?你长得像个地精,哈利波特不在这里么?我倒是很想见见他,我想他是你的朋友吧,罗恩,还是说那只是你在说大话?”
  “不……他只是不方便来罢了。”
  “嗯,在找借口,对么?不像他在照片上的样子啊。他们告诉我说新娘和我的头冠非常相配,”她冲着哈利嚷道,“那是妖精造的,你知道,而且在我们家族代代相传已经好几个世纪了。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但,怎么说也仍然是个法国人。好吧好吧,给我找个好位置,罗恩,我已经107岁了,不能站太久的。”经过哈利身边的时候罗恩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然后就不见了。当下一次他们在入口碰面的时候,哈利正带着一大群客人在找位置落座。帐篷里这时已经几乎满员了,而在帐篷外,也第一次没有了排队等待入场的宾客。
  “穆莉尔姨妈简直就是场噩梦,”罗恩一边说,还一边用袖子在擦他的额头,“她以前是每年圣诞节过来一趟,但是后来,感谢上帝,她受到了攻击,因为弗雷德和乔治在一次晚餐时在她椅子后面丢了个大粪弹。爸爸一直说姨妈对他们失望透了——不过事实上,他们现在正在变成整个家族里最有钱的人,而且,他们会……喔!”罗恩看到赫敏正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他的眼睛就马上恢复了兴奋的光彩,“你看上去还不赖嘛。”
  “老样子,”赫敏笑着回答,她穿了一件轻质的淡紫色连衣裙,配上一双高跟鞋,向上次的圣诞舞会一样,头发也打理得很顺滑,“你的穆莉尔姨妈对我很不认同啊,刚才他在楼上给芙蓉头冠的时候我见到她了,她用夸张的声音说:‘哦,亲爱的,你居然是个麻瓜?’还说‘多差劲的仪态和肤质’。”
  “甭理那个老家伙,她对每个人都那么无理的。”罗恩说。
  “有人在说那个穆莉尔么?”乔治插话道,他和弗雷德刚从帐篷里走出来,“唉,刚才还跟我说,我的耳朵现在失衡了,那个老蝙蝠,真希望比琉斯叔叔还活着啊,他肯定可以让婚礼变得更有趣些。”
  “他不是据说已经在24年前暴毙了么?”赫敏问道。
  “没错,他死的确实有些莫明其妙。”乔治承认。
  “但他生前从来都是宴会上的焦点和笑料,”弗雷德补充说,“他曾经一口气喝下整瓶的火焰威士忌,然后跑到舞池里,撩起他的长袍,变出整束整束的鲜花,你们绝对想不到,那变出花的地方居然是他的……”
  “哦,听起来像是个白马王子啊,”赫敏说,一旁的哈利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但他从没接过婚,出于某种原因,”罗恩接着补充。
  “真太不可思议了,”赫敏说。
  当他们正聊得热闹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有一位客人姗姗来迟。这位一头黑发,长着鹰钩鼻,眉毛粗重的男士走过来,一边向罗恩出示婚礼请柬,一边却把目光投向另一侧的赫敏,用蹩脚的英语说“你的气色不错啊。”
  “威克多尔!”赫敏吃惊得大叫,手里的袖珍包也掉在地上,还发出了与它小小个头极不相符的巨大声响。她赶忙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把手包捡起来,“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来——当然——见到你很高兴——你最近好么?”一旁的罗恩耳根又开始红了,他一脸疑惑地扫了一眼请柬,大声问:“你是怎么来的?”
  “芙蓉把我邀请来的。”克鲁姆眉毛一挑,答道。
  哈利并没有机会和克鲁姆搭话,但他马上意识到他最好还是尽快把克鲁姆从罗恩身边弄走,带他去找座位。
  “你的朋友见到我好像不大乐意,”克鲁姆跟着哈利走进帐篷,问道,“你是他亲戚吧?”他注意到了哈利的一头红发。
  “我是他表弟,”哈利嘀咕着说,但克鲁姆似乎根本就没在听。克鲁姆出现在现场,尤其是那些媚娃表亲中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毕竟他是一个魁地奇明星。很多人都伸着脖子来争睹他的风采,罗恩、赫敏、弗雷德和乔治也随后跟了过来。
  “入场的时间差不多了,”弗雷德对哈利说,“也许我们应该到新人那去。”
  哈利、罗恩和赫敏在弗雷德和乔治身后坐在第二排。
  赫敏看起来很不自然,罗恩的耳根也依旧通红。过了一会,他扭头对哈利嘀咕说,“瞧那小子的胡子多滑稽,对吧?”哈利含糊地应承着。
  帐篷里的气氛很庄重,忽然,这种平静的氛围被一阵兴奋的说笑声打破了,韦斯莱夫妇从过道走了过来,笑着和亲友们打着招呼,韦斯莱夫人一身紫色礼服的打扮,头上的帽子也搭配得十分得体。
  随后,比尔和查理身着礼服站在了礼堂最前方,胸前都佩着一大朵雪白的玫瑰,弗雷德兴奋的打着口哨,媚娃们也爆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随着像是从那些金色气球里飘出的礼乐声音渐大,现场也重新回复了安静。
  “喔!”赫敏说着,在座位上转过身往入口张望。
  随着德拉库尔先生挽着芙蓉入场,人群中也爆发出了阵阵欢呼,芙蓉看起来神情自若,德拉库尔先生则喜形于色。芙蓉身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裙,却散发着无比迷人的魅力,相形之下,也让周围众人的风采完全被她掩盖,今天芙蓉的美让所有人为之倾倒。金妮和加布里埃尔双双身着金色礼服,看上去也比平时更加的动人。芙蓉把手伸给比尔,比尔就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芬里尔•格雷伯克那样精神。
  “女士们、先生们,”一个略带唱音的声音响起来了,哈利看到一个头发蓬乱的小个巫师——那个主持邓不利多葬礼的巫师,现在了比尔和芙蓉的面前,“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两位新人的天赐良缘……”
  “确实,我的头冠让整个婚礼变得更加完美了,”穆莉尔姨妈低声感慨,“但我必须得说,金妮的装扮不是很得体。”
  金妮偷偷扭头转向哈利,微微一笑,然后马上又转向前方。哈利的思维马上从婚礼溜开,飘到了那个在学校操场上与金妮独处的午后,不过,那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幸福得让人感觉不真实,就好像是他从别人——一个正常人,一个额头上没有闪电疤痕的人那里偷到的一小段幸福……
  “好了,威廉•亚瑟,请携手芙蓉•伊莎贝拉……”
  在最前排,韦斯莱夫人和德拉库尔夫人两人的手帕都早已被幸福的泪水浸透,吹喇叭一样的抽鼻声也在后排响了起来,不用问,海格已经拿出了标志性的桌布大小的手帕开始抽泣,而哈利身边的赫敏,也早已热泪盈眶了。
  “……现在,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那个头发蓬乱的司仪在比尔和芙蓉头上一挥魔杖,奇幻的银色小星星在他们四周升起盘旋,随着乔治和弗雷德所引领的一片掌声,金色的气球纷纷爆炸,变成一只只快乐的飞鸟和金色的挂钟在空中飘摆,美妙的乐曲声也随即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司仪再次开口,“请全体起立。”
  大家全都照做了,只是穆莉尔姨妈有些抱怨,巫师再次挥动魔杖,帐篷随之消失,他们刚才落座的座位也飞了起来,天空中幻化成华美的金色的拱顶,令人叹为观止。随后,一点金光从中央向四周铺展开来,变成一个巨大的舞池,刚才飞起的座椅纷纷落下,围着一张张的白色小桌分布在舞池周边,乐队也随之登上了舞台。
  “太棒了。”当罗恩看到各处突然冒出来的侍者们用银盘端着南瓜汁、黄油啤酒、火焰威士忌、小薄饼和三明治的时候发出了由衷赞叹。
  “我们应该过去向他们道贺,”赫敏说,她踮脚望向已被祝福者们包围的比尔和芙蓉。
  “我们待会会有机会的,”罗恩耸耸肩,顺手拿过三杯黄油啤酒,递了一杯给哈利,“赫敏,接着。让我们先找张桌子坐吧……那里不行,千万不能靠着穆莉尔姨妈……”
  罗恩带头穿过舞池,东一头西一头地找着合适的座位。但哈利可以肯定罗恩一直都在盯着克鲁姆,他们钻到了场地的另一头,这里的大部分座位都已经有人了,只有一张桌子上有空位,卢娜孤零零的坐在旁边。
  “不介意我们坐在这吧?”罗恩问。
  “当然,”她开心的回答,“爸爸跑去给比尔和芙蓉送贺礼了”
  “什么礼物?不会是终身免费供应戈迪根吧?”罗恩问。
  赫敏习惯性的想去踩罗恩,警告他别乱说话,不过错踩到了哈利,哈利忍着痛半天没说话。
  舞曲响起,比尔夫妇在掌声中步入舞池开始领舞,随后,韦斯莱夫妇和德拉库尔夫妇也开始加入其中。
  “我喜欢这首曲子,”卢娜说,她伴着节奏摇摆了一小会,随后,她起身走到舞池边,闭着眼睛,舞着胳膊,自顾自地跳起舞来。
  “她真的很伟大,对吧,”罗恩钦佩地说,“总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但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坐在了卢娜留下的空位上,赫敏显得很局促和紧张,但这次克鲁姆并不是过来和她搭讪,他一脸怒气的问:“那个穿黄衣服的男人是谁?”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是我们朋友的父亲,”罗恩回答,并用警告的语气表明这里并不欢迎取笑谢农费里厄斯的言辞,那会被当作是一种挑衅的,“我们去跳舞吧。”他突然对赫敏说。
  她肯定被吓了一大跳,但却也十分开心,随即起身应邀,并和罗恩一起消失在舞池里逐渐壮大的跳舞队伍中。
  “啊,他们现在在一起了么?”克鲁姆烦躁地问道。
  “呃——一定程度上吧,”哈利回答说。
  “你是谁?”克鲁姆接着问。
  “巴尼•韦斯莱”
  他们握了握手。
  “那巴尼,你和那个洛古夫德熟么?”
  “不熟,我也仅仅是今天才和他见的面。怎么了?”
  克鲁姆透过他面前的饮料,盯着在舞池边正和别人相聊甚欢的西诺费利。
  “那是因为……”克鲁姆说,“如果他不是芙蓉的客人的话,我早就杀了他了,因为在他胸前我发现了那个可恶的标志。”
  “标志?”哈利也转头看着谢农费里厄斯,注意着他胸前的那个奇怪的三角眼标志,“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么?”
  “格林沃德,那是格林沃德的标志”
  “格林沃德……那个被邓不利多击败的黑巫师?”
  “没错。”
  克鲁姆下巴的肌肉紧绷着,然后他说,“格林沃德杀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我的祖父,当然,对现在的人来讲,也许他的恐怖早就被淡忘了。他们说他害怕邓不利多——的确,看看他怎么死的就知道了。但这个,”他指着谢农费里厄斯,“那是他的标志,我永远不会忘记:格林沃德小时候就已经把它刻在了德姆斯特朗的一面墙上。许多小孩在课本上衣服上复制这个标记来装酷,可是格林沃德害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就酷不起来了”
  克鲁姆一边捏着自己的指节一边死死盯着谢农费里厄斯,哈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卢娜的父亲居然会是黑魔法的拥趸?而且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并没有觉得这个三角形的标志有什么不妥。
  “你真的……嗯……确信那就是格林沃德的……”
  “不会错的,”克鲁姆冷冷的回答,“我看着这个标志长大的,绝不可能记错。”
  “好吧,但还有一种可能,”哈利说,“谢农费里厄斯会不会根本就不明白那个标志的特殊含义,我的意思是,洛夫古德一家实在是……不太寻常,他可能只是从什么地方偶然得到那个东西的,然后就把它当成弯角鼾兽头部的侧视图什么的了。”
  “什么东西的侧视图?”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很明显他和他女儿却为了寻找他们而搭上了整个假期……”
  哈利觉得他正在为解释卢娜和他父亲的古怪行为而白费力气。
  “就是她,”他指着卢娜说,此时的卢娜仍旧在那自我陶醉,像是赶蚊子似的挥舞着自己的双臂。
  “她那是在干什么?”克鲁姆问。
  “也许正在试图摆脱一只骚扰牤。”哈利说,他觉得这种症状应该就是这样。
  克鲁姆现在已经拿不准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在拿自己找乐,他把魔杖从长袍中抽了出来放在腿上,准备起身离开了。
  “格里戈维奇!”哈利大叫,克鲁姆吓了一跳,但哈利顾不了许多,他太兴奋了;在看到克鲁姆的魔杖的时候他都记起来了,三强争霸赛时,奥利凡登在检查大家魔杖的时候曾经提到过。
  “他怎么了?”克鲁姆惊奇地说。
  “他是魔杖制作师。”
  “这我知道,”克鲁姆说。
  “他给你做的魔杖!那就是为什么我会想到——魁地奇——”
  克鲁姆越听越糊涂。
  “你怎么会知道格里戈维奇给我做的魔杖?”
  “啊,我……我想是在什么地方读到的”哈利说,“是在——一份球迷杂志上,”他这次的即兴发挥好像让克鲁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我怎么没记得和球迷讨论过魔杖的事情。”他嘀咕着。
  “那么……嗯……现在格里戈维奇在哪?”
  克鲁姆不解的看着他。
  “他退隐多年了,我的魔杖是他最后一批产品,我想,他做的魔杖是最棒的——当然,我明白,你们英国人大多比较喜欢奥利凡登的产品。”
  哈利不再说什么了,他假装和克鲁姆一起观看舞会,但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思索着。
  伏地魔煞费苦心的寻找这样一位著名魔杖制作者的原因哈利不难想到。肯定是由于伏地魔复活那天他们魔杖之间发出的闪回咒。这两根有着同样凤凰尾羽的魔杖为何会产生那样的共鸣,恐怕即使是奥利凡登也不能完全理解。那格里戈维奇又会知道多少呢?它比奥利凡登懂得更多么?他又知道多少奥利凡登所不知道的魔杖秘密呢?
  “那个女孩很漂亮啊。”克鲁姆的话把哈利从沉思中唤醒。
  克鲁姆指的正是金妮,她现在正和卢娜在一起,“她也是你的亲戚吧?”
  “是啊,”哈利感到有些恼火,回答说,“倒是挺漂亮,不过这人已经跟了别人了,那人是个小心眼,惹不起啊。”
  “是么,”克鲁姆垂头丧气地说,“当一个国际著名的魁地奇球员的代价,就是漂亮姑娘都被人挑走了?”说罢,从身边经过的侍者那里取了份三明治,然后转身沿着舞池边离开了。哈利想尽快找到罗恩,告诉他格里戈维奇的事情,但那家伙正和赫敏在舞池中间跳得不可开交呢。
  哈利又想去找金妮,可金妮现在正跟李•乔丹跳呢,哈利想到对罗恩的保证,痛苦的走开了。
  哈利以前没参加过麻瓜婚礼,所以他不能比较巫师婚礼和麻瓜婚礼的优劣,他只能弄明白的一点是,随着夜越来越深,晚会变成了狂欢,婚礼上的欢声笑语跟所有其它的美好时刻一样,都是稍纵即逝。
  弗雷德和乔治和芙蓉的表亲一起跑到不知什么地方疯玩去了;查理,海格等人坐在角落里,唱着著名的《英雄奥多》。
  哈利在四处闲逛中遇到了罗恩的叔父,他喝的烂醉,费了半天劲才分辨出哈利是不是他的儿子。哈利发现了一位在桌旁独坐的老巫师。她白云一样雪白的头发令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朵老蒲公英,头上还带着一顶被虫子蛀过的毡帽。他看起来很面熟。哈利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忽然间,他记起来了,这是埃非亚•多戈,凤凰社的成员,邓不利多的悼词也是由他执笔的。
  哈利向他走了过去。
  “我能坐在这么?”
  “当然,当然,”多戈回答说。他声调很高,声音也很苍老。哈利往前凑了凑。
  “多戈先生,我是哈利波特。”
  多戈大吃一惊。
  “我的孩子,亚瑟跟我提过你在这里,而且会乔装改扮……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多戈又惊又喜的给哈利倒了一杯香槟。
  “我想为你写点什么,”他低声说,“在邓不利多……那样的打击之后……为你,我想……”多戈的眼睛里此时闪烁着点点泪光。
  “我看到了您在预言家日报上写的讣告,”哈利说,“我没想到您对邓不利多教授那么了解。”
  “也没有,”多戈赶忙擦了擦眼角,说,“不过我确实应该是认识他最久的人了,如果你不算上阿不福思的话……当然,估计没人记得阿不福思。”
  “说起预言家日报,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多戈先生?”
  “孩子,叫我埃非亚就好了。”
  “埃非亚,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丽塔•斯基特关于教授的那些文章?”
  多戈的脸上马上有了怒色。
  “是的,哈利,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或者叫贪心鬼更合适些,谈起她确实让我感到头痛,很抱歉我现在也变得这么粗鲁了,都是这个蠢女人,已经把我弄得心力交瘁了。”
  “那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呢?”哈利继续说,“丽塔•斯基特在文章中说教授年轻时曾涉足黑魔法的事情。”
  “别信那些无稽之谈,”多戈马上说,“一个字都别信,哈利,别让那些谣言玷污你心中的神圣的阿不思•邓不利多。”
  哈利看到多戈断然否定的样子,反而越发的疑惑。
  他这么坚决的否认,哈利该去相信么?难道他不明白,我有必要了解全部真相?
  也许多戈察觉了哈利的心理活动,所以马上关切地问,“哈利,丽塔•斯基特是一个可恶的……”
  但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了。
  “丽塔•斯基特?哦,我非常欣赏她,我一直她的忠实读者。”
  哈利和多戈抬头发现穆莉尔姨妈正站在他们面前,头发上的羽毛乱颤,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他最近还写了邓不利多的传记,你们都知道吧。”
  “你好,穆莉尔,”多戈说,“是的,我们正再说这件事。”
  “你,走开,把你的座位让给我,我已经一百零七岁了。”
  另一个红头发的韦斯莱表亲马上从座位上跳起来,就像看到了警报似的,穆莉尔随即让椅子飘过来,落在她旁边,一屁股坐了上去。加入到哈利和多戈的谈话。
  “又见面了,巴尼小子,或者你叫别的什么的,”她对哈利说,“现在你们在谈论丽塔•斯基特的什么事,埃非亚?你也知道她最近写了一本邓不利多的传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读读了,我一定得记得去破釜酒吧订个位。”
  多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着穆莉尔喝光她手里的香槟,然后她向侍者又要了一杯,并喝了一大口,然后打这嗝接着跟他们说“这里并不需要那个气鼓的青蛙。在他变得那么受人尊敬和关注的背后,肯定还有些有意思的故事不为人知。”
  “无知妄言!”多戈说,脸上已经气得变了颜色。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埃非亚,”穆莉尔咯咯笑着,“我看得出你在讣告的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感伤。”
  “我很遗憾你会这么想,穆莉尔,”多戈说,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可以保证那篇文章是我的真情流露。”
  “哦,我们都知道你是邓不利多的忠实拥趸,我猜你肯定认为他是一个圣人,即使他曾经将他的哑炮妹妹弃之于不顾。”
  “穆莉尔!”多戈咆哮着。
  听到这话,哈利感到自己的胸口被掏空般的冰冷。
  “你那是什么意思?”他质问着穆莉尔,“谁说他妹妹是哑炮,我想她只是病了。”
  “那才是胡说,不是么,巴尼。”穆莉尔姨妈看到她的话产生的轰动效果,不仅产生些许得意,“随你怎么想,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失踪事件每年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频繁发生,但是亲爱的,我们活着的人没有谁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迫不及待的希望了解斯基特所知道的内幕,邓不利多把他的妹妹隐姓埋名藏起来了许久。”
  “谣传!”多戈气得直喘,“绝对是谣传!”
  “他从没告诉我说他的妹妹是个哑炮,”哈利不假思索的说道,心里仍就觉得很失落。
  “他凭什么要告诉你真相?”穆莉尔尖叫道,她在椅子上努力扭动了一下,把脸转向哈利。
  “阿不思闭口不提阿瑞娜的原因,”多戈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是由于,我想过,很明显,他妹妹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那为什么从来就没人见过她,埃非亚?”穆莉尔叫道,“为什么我们之中过半数的人从来就不知道她的存在?阿瑞娜被软禁在地窖里时神圣的阿不思到哪里去了?从没人知道在那远离霍格沃兹的神圣光芒之外的地方,在他故乡的小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什么?被软禁在地窖?”哈利追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多戈看上去很无助。
  穆莉尔有咯咯笑了起来,她告诉哈利。
  “邓不利多的母亲是可以称得上残忍的一个女人,而且麻瓜出身。虽然我听说他一直试图掩盖这一点——”
  “她没撒过谎,凯德拉是一个好人”多戈无助的呻吟着,穆莉尔全然当作没有听到。
  “——她狂妄自大、专横跋扈。因为生下了一个哑炮而感到羞辱——”
  “阿瑞娜不是哑炮!”多戈挣扎着。
  “如你所说,埃非亚,那你怎么解释阿瑞娜为什么从来没到霍格沃兹上学?”穆莉尔姨妈说,她又把头转向哈利,“在我们那个时代,哑炮的孩子一般都被隐瞒不报,或者干脆就被关起来,假装他们不存在——”
  “我说过,那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多戈说,但穆莉尔完全不予理会,继续跟哈利说。
  “哑炮通常要被送往麻瓜学校,融入麻瓜社会,否则在巫师世界只能被当成二等公民,但很显然凯德拉和邓不利多不会奢望这样一个孩子进入麻瓜社会——”
  “阿瑞娜只不过是病了,”多戈拼命争辩着,“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佳,这让她不能——”
  “——不能离开那所房子?”穆莉尔冷笑道,“但她从来就没有被送到圣芒戈去医治过。那里的治疗师从来就没人给她看过病”
  “真的么?穆莉尔,你怎么可能知道没人给她——”
  “我自有我的信息源,埃非亚,我的表亲莱斯洛那时就在圣芒戈当治疗师,他曾经很认真地跟我们说从来没有看到阿瑞娜•邓不利多去看过病。他也觉得十分奇怪。”
  多戈看上去已经快要哭出来了。而穆莉尔姨妈此时却正得意地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又喝了一大口香槟。哈利麻木的想到了德思礼一家曾经怎样对待自己,怎样让他与世隔绝,难道邓不利多的家族也存在着类似的见不得人的事?就因为她是个哑炮?而邓不利多就真的忍心弃自己妹妹于不顾,独自前往霍格沃兹去一展宏图?
  “其实,如果凯德拉没有死在前面,”穆莉尔接着说,“我没准都会怀疑就是她杀死阿瑞娜的——”
  “你怎么能这样口无遮拦,穆莉尔!”多戈忍无可忍了,“一个母亲杀了自己的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么?!”
  “如果一位母亲正因为女儿而陷入多年来被人怀疑的境地,甚至可能因此而名誉扫地的话,又有什么不可能的?”穆莉尔姨妈耸耸肩答道,“但如我所说,这不太可能了,因为凯德拉是死在阿瑞娜之前的,等等,好像没有人确认过这件事”
  “对啊,也许是阿瑞娜自己为了争取自由而在争执中杀了凯德拉也说不定啊。”穆莉尔姨妈琢磨着,“尽管摇你的头吧,埃非亚,你也出席了阿瑞娜的葬礼,不是么?”
  “的确,我参加了,”多戈嘴唇颤抖着回答,“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悲伤而肃穆的场景,阿不思当时的心都碎了——”
  “不只是他的心吧,葬礼中途阿不福思不是把阿不思的鼻梁骨给打骨折了么?”
  如果说多戈先前的表情可以称之为惊恐的话,那现在他的表情已经无以言表了。
  穆莉尔这回也许真的把多戈给说呆了,她得意的放声大笑,然后抓起杯子,又把香槟喝了一大口,有几滴溢出的顺着她的下巴淌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多戈已经无语了。
  “我母亲和老巴希达•巴沙特是好朋友。”穆莉尔开心的说。
  “巴希达告诉我妈妈事情经过的时候,我正巧在门外都听到了。巴希达说那是阿不思兄弟在棺材边上发生的一次争执。阿不福思说阿瑞娜的死全都是阿不思的错,随后对着阿不思迎面就是一拳,正中鼻梁,据老巴希达所说,阿不思没有闪躲,这不是很蹊跷么。论阿不思的实力,他可以在双手被缚的情况下在决斗中轻易战胜阿不福思的。”穆莉尔又咂了一大口酒,重提这些陈年旧事好像让她体会到了和奚落多戈一样的快感,哈利已经彻底糊涂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去信谁,又该去不信谁。哈利宁可相信这一切全是撒谎、骗人,而直到刚才,多戈都没有据理力争,他所作的只是无奈的坐在那里,苍白的念叨着阿瑞娜只是在生病而已,这让哈利很难去相信邓不利多和这些也许真正发生过的阴谋没有丝毫干系,当然,在这个故事里也还是有着不少疑点的。
  “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东西,”穆莉尔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哈利说,“我估计一定是老巴希达跟丽塔•斯基特说漏嘴了,所有关于斯基特见面会的噱头说的都是会有关于邓不利多家族的重要新闻要公布,很明显,阿瑞娜的秘密足够作为她新书的重磅炸弹绝对够格。”
  “巴希达,她决不可能去接受丽塔•斯基特的采访。”多戈无力的呻吟着。
  “巴希达•巴沙特?”哈利说,“《魔法史》的作者?”
  这个名字被印在哈利课本的扉页上,诚然,他很少去真正留意这些东西。
  “是的,”多戈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马上回答道。
  “一个当代最出色的历史学家,同时也是阿不思的一位老朋友。”
  “没错,是挺伟大的,就是老糊涂了。”穆莉尔轻蔑的说。
  “即使那样,她也不会任由那个龌龊的斯基特摆布,”多戈说,“她不会向斯基特透露任何东西的。”
  “哦,现在有很多方法可以唤醒别人的记忆,我想斯基特肯定知道这些方法,”穆莉尔姨妈说道,“不过即使这样,想让巴希达老师的把事情和盘托出也不是件容易事,她肯定还得到了不少老照片,没准还有信件什么的,毕竟她已经关注邓不利多好多年了……也许还为这个去了一趟高锥克山谷,不过那也值了。”
  哈利正喝啤酒,一下子就呛住了。多戈赶忙帮他捶了捶后背,看着穆莉尔,问出了哈利想问的问题:“巴希达•巴沙特住在高锥克山谷?!”
  “没错,她住在那好久了,邓不利多家在帕西瓦尔被捕以后就搬到了这里,巴希达就成了他们的邻居。”
  “邓不利多家住在高锥克山谷?”
  “是的,巴尼。就像我刚才说的。”穆莉尔姨妈对这种重复的问题有些不满。
  哈利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的确是有过一次,就在六年前,邓不利多曾经透露过,他和哈利一家都在高锥克山谷居住过也都在那里失去了至爱的亲人。为什么?难道莉莉和詹姆葬在离邓不利多母亲和妹妹不远的地方?邓不利多有没有去过那里,或许就路过哈利父母的坟墓?他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过哈利……从来都没有……
  为什么他对这些想法这么介意,他自己也解释不通,他觉得邓不利多对他隐瞒他们在高锥克山谷的共同经历就等于是在向他撒谎,但是还是想不通……他出神的望着前方,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甚至没有发觉赫敏向他走来,直到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我再也跳不动了,”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松开自己的鞋带,揉着自己的脚,“罗恩跑去拿黄油啤酒了,不过奇怪的是,我看见威克多尔从卢娜她爸爸那里怒气冲冲的走开了,好像他俩刚刚吵了一架……”她停住了话题,转头看着哈利,“哈利,你没事吧?”哈利不知该怎么回答,但那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猞猁守护神飞了过来,降落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间,大家都转过身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随后,守护神开口了,里面传出金斯莱•沙克尔的声音,向他们报告了一个怎么也无法令人相信的消息:
  “魔法部沦陷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就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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