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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i810311320

[遗忘国度] 《拯救德尔托拉》卷一:《寂静山林》【正在更新】 [复制链接]

伊瑟林·蕾娅

冒险者

群星的庇护-金牛座 旅行者徽记

ji810311320 发表于 2017-11-23 09:51:3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生死之交

贾里德尴尬笑了笑,弯下身将英顿扶起。“英顿!我也没有认出你呀!看在老天的份上,快起来吧!”

他定睛看去,眼睛慢慢适应了灯光,他想难怪自己之前没有认出老友。七年前,贾里德离开时,英顿还是一个身材修长、表情庄重的少年,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像自己一样身材高大魁梧。他那笔挺的长袍,高高的领子都缀满了小小的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眼睛画着宫廷流行的黑色眼线,眼皮涂着蓝色的眼影。他的长发和胡子都编成了小辫,用金丝缠绕。他浑身散发着香水、香料的气息。对于长时间远离宫廷,远离宫廷生活方式的贾里德来说,英顿看起来既陌生又令人敬畏。

贾里德意识到英顿也在盯着自己看,突然间才想起自己工匠衣着、大厚靴子、乱蓬蓬的胡须头发。他一下子觉得笨拙难看,想藏起来,于是移开目光。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原来是在教堂里。教堂中间高高的圣坛周围有一块大理石地砖被推向一边,露出了漆黑的暗道。

“穿山而过的地道只有王室才知道,而且只在极其危险的时刻才会使用。”他听见英顿轻声的说,“布兰登国王在修建王宫的时候下令挖的地道。我父王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给我了密语。他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教的。密语很简单,连小孩子都能记得住。进入王宫有首童谣,出王宫是另一首童谣。这是王室的秘密,连历任的首席顾问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贾里德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在圣坛上,有一个老妇人的尸体摆放在上面。她那双因操劳而粗糙的手叠放在胸前。她那布满皱纹的脸在尸体周围的烛光中显得宁静祥和。

“敏妈!”贾里德悄声说,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可是从小到大照顾他的老奶妈。虽然多年未见,他可是经常想念她。看到她的遗体,贾里德真的不敢相信她已离开人世。

“你知道,她有个成年儿子。”英顿低声说,“他住在宫里,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当我听说敏妈去世了,就派人传唤他。结果得到回报说他已经逃跑了,在宴会中从宫门逃走了。他害怕了,贾里德。敏妈一定告诉他自己所听到的事情,他知道敏妈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的?”贾里德大吃一惊,“可是——”

英顿的脸痛苦的抽搐着。“敏妈到我的寝宫来找我,当时我正要前往加冕七周年的盛宴。”他喃喃的说。“她那时忐忑不安。她在绣房忙碌的时候,无意听见的窃窃私语吓坏了她。她告诉我说宫内有奸细,而且当晚会有大敌进攻。”他垂下头,“我那时没听进她的话。我想她可能是干活太累了,对于她的担心,我只是笑笑,就把她打发走了。不到一小时,她就出事了。她从楼梯的顶端滚落到下面的大厅。他们说是个意外,但是······“

“但是你不这么认为,”贾里德忧伤的看着敏妈那一动不动、苍白的脸,接着他的话说,“你认为她是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被害死了。”

“是的,”英顿低声说,“我的王后也是这样认为的。”

贾里德瞟了他一眼。“这么说,你婚配了。”他说,“我也成亲了。”

英顿笑了笑。“那不错。”他礼貌的小声说,“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幸福。我的妻子是莎恩王后。我们婚前没有说过话,这是律例的规定。但在共同生活的岁月中,她对我来说越来越重要了。这个夏季,我们第一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我们的是初秋。”贾里德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脑子里都在想着七年光阴带来的变化。然后,英顿直视着贾里德双眼,“我的朋友,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他轻声的说,“我因为曾经相信你有可能背叛我,而得到残酷的惩罚。我一直非常想念你。”

顷刻间,他们之间的陌生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贾里德伸出自己的手,热情的紧紧握住英顿的手。“我们自小时生死之交,我们永远都是生死之交。”他说,“你在心底一定一直都明白这一点,英顿。因为你在遭遇大麻烦的时候,给我发了信号。我只希望你的召唤能够早点。我担心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么说敏妈是对的,”英顿悄声说,“宫里有奸细。”

“宫里的奸细已经存在很久了,”贾里德说,“现在——”

这时只听身后门咔哒一声开了,他们俩猛转身,手里都握住剑柄。

“英顿,过黎明了。”一个声音轻轻的说。

“莎恩!”英顿喊道。他跑过去,去接那个偷偷溜进教堂的年轻漂亮的女子。她也身着华服,光滑的头发高高的盘在头顶,眼睛下有了黑眼圈,看起来是一夜未眠,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当她看到贾里德时,吓了一跳,不知所措。

“别怕,莎恩,”英顿温柔的说:“这是贾里德。”

“贾里德,你来了!”她叫到,她疲惫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我来了。”贾里德点点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驱逐来到我们领地的大麻烦。但是我们必须迅速行动,马上去塔楼,这样英顿才能拿回德尔托拉宝带。”

英顿盯着他,脸色苍白。“贾里德,我——我不能,”他结结巴巴的说,“律例——”

“英顿,忘掉金科律例吧!”贾里德制止道,他迈开大步走向教堂的门。“我曾经给你说过,你不听我的。不要第二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宝带是德尔托拉唯一的保护。人民仰仗你保卫它。我认为宝带处于危险中,非常深重的危险中。”

正当英顿一动不动的站着,内心还犹豫不决时,莎恩用胳膊挽住英顿的胳膊,“你是国王,英顿,”她静静的说,“你对德尔托拉的职责要大于你遵守金科律例的职责。我们一起去塔楼吧。”

这时,英顿终于点点头。“那好吧,”他说,“我们走,一起去。”

他们跑向楼梯——上了一楼、二楼、三楼,一直向上跑到楼顶。他们尽量小心不发出声音,但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看见人影。时间还早,尽管御厨们已经开始在楼下御膳房忙活了,宫里的其他人还没开始走动。等他们来到楼梯的最后一层时,贾里德开始想这一切也太顺利了。他急切的往上跑,英顿和莎恩紧随其后。他跑到塔顶——然后突然停下脚步。

塔楼顶层房间的门大开着,上面的三重金锁被撬开了。在门外的地板上,三个卫兵倒地死去,手里还紧握着宝剑。贾里德听到身后一声呜咽的叹息声,紧接着只见英顿跑上前来,冲进了塔楼的房间里。房间里面发出一声极度痛苦的哭声,然后就是一片沉寂。贾里德的心一紧。慢慢的,他和莎恩走到英顿身边。小小的圆形塔楼阁屋内静悄悄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臭味,窗户大开,外面的天空中一片怒红色,初升的太阳从一片光滑的云毯中发出刺眼的光芒。装着宝带的玻璃匣子已经变成千百块碎渣。

英顿跪在玻璃碎片当中。宝带——准确的说,它的残骸——就躺在他面前的地上。他捡起宝带残骸,它就那样松松垮垮的捧在他的手上,成了一团缠绕着、毫无用处的灰色钢链。七个圆形挂坠被撕裂,扭曲着,里面镶嵌着的七块宝石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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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810311320 发表于 2017-11-23 14:57:01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无耻背叛

莎恩叫了一声,急忙来到丈夫身边,温柔的把英顿扶起来。英顿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手里捧着空荡荡的,毁坏了的宝带。贾里德感到无尽的绝望,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敌人已经胜利了,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嘲笑声。普兰蒂尼出现在门口,身穿黑色长袍,看起来和以前一样高,一样瘦骨嶙峋,但是脸上似乎摘掉了一贯戴的假面具。庄重严肃的表情不见了,现在他的眼睛发出贪婪而大获全胜的光芒,他的薄嘴唇咧着,透露着残忍。

“这么说,贾里德,你复活了。再次想来插一杠子咯,”普兰蒂尼咆哮道,“但是你太迟了,很快,要不了多久,德尔托拉就会臣服在我的暗影领主之下。”

一股强烈的愤怒涌向贾里德心头,他冲了过去,宝剑奔着普兰蒂尼的心口部位刺去,霎时,宝剑变得白炽滚烫,他痛苦的大叫一声,扔掉宝剑,他的手灼热难耐,起了水泡。

“你真是个天大的傻瓜,还敢来这里,”普兰蒂尼吐了一口唾沫,“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会继续认为你已经无碍的死翘翘了。如今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还有你那白痴国王,他那涂脂抹粉的玩偶新娘,还有她肚里的臭小子。”

他从袍子里拔出一把又细又长的匕首,这凶器的尖上泛着令人作呕的绿光。贾里德后退几步,强忍受伤部位的剧痛,绞尽脑汁飞速的想着办法。他不想死,但他知道必须不计代价地拯救英顿、莎恩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德尔托拉的王位继承人。

“我们对你来说,人多势众,普兰蒂尼,”他大声的说,“当你和我搏斗的时候,其他人是能逃脱的。”贾里德不知道普兰蒂尼是否会意识到这句话不仅是自己对他的挑战,而且也是给英顿传递信号——当我分散普兰蒂尼注意力时,你带着莎恩快跑!

但是普兰蒂尼再次大笑起来,把身后门关上了。“根本不会有什么打斗!”他说道,走上前来,“匕首的刀刃上涂抹了剧毒。只要轻微划伤,立刻毙命,英顿国王,你的父王、母后也是这样丧命的。”

“你这个刽子手!反臣贼子!”英顿气呼呼的说,把莎恩推在自己身后,“你背叛了你的国王,你的土地。”

“这里可不是我的土地”,普兰蒂尼冷笑道,“我和我之前的首席顾问一直效忠的是另一片土地,另一个更强大的主子。”

他蔑视的看着英顿。“你们这些祖祖辈辈的皇家小丑们,你是最后一代了,英顿国王。我们一点点的剥夺了你们的王权,直到你成为我们手中的傀儡,你的一举一动都由我们牵着走。然后,最终,时机成熟,我们就把最后的保护从你身边拿走。”

他竖起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指了指英顿手中的那堆缠在一起的链子。“最后,埃丁铁匠的该死的大业未竟,德尔托拉宝带也不复存在。”

"那些宝石是毁不了的,“英顿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把他们带出德尔托拉的地盘只有死路一条。”

普兰蒂尼残酷的笑笑,“宝石已经散落到五湖四海,被隐藏在无人敢去的地方。当你和你未出生的臭小子都死了,找到它们也是毫无用处的。”

塔楼里一下子暗了起来,塔楼外雷声滚滚。普兰蒂尼双眼露出胜利的光芒。“暗影领主来了——”他啸叫着。

莎恩背靠着墙蜷缩着,轻轻的呻吟着。然后,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她侧着身子,悄悄靠近大开的窗户,往外看——不是抬头看乌云笼罩的天空,而是往下看,王塔楼下的地面看。然后她跳回来,捂住自己嘴,似乎要忍住尖叫。

“什么事?”普兰蒂尼咆哮道,突然很警觉。

莎恩摇摇头。”没什么。“她结结巴巴的说。“我听错了。没——没有人。”

噢,莎恩,连小孩也听得出来你在撒谎。贾里德绝望的想着。真有你的,来救我们的人也得搭上性命。

“你们两待在这里别动,不然她立刻没命!”普兰蒂尼一边走过来,一边对着两个男人大叫。

普兰蒂尼靠近莎恩的时候,她躲开了。“别往外看!下面没有,没有人!”她再次叫道。

“这可是你说的。”普兰蒂尼轻蔑的说。他把头和肩膀都伸了出去。莎恩立刻蹲在他的身后,两只胳膊抱住普兰蒂尼的膝盖,猛的把他的腿向后向上一拉,抬起来,把他从窗户掀了下去。

贾里德和英顿就惊呆了,耳边响起了普兰蒂尼一头栽到楼下坚硬地面时发出的尖叫声。这时娇小的莎恩转过身来面向他们,“在下面的大厅里,我经常看到瘦小的小丑们从后面扳倒大个子,”莎恩平静的说,“我就不信这一招对他会没有效。”

“你——你在窗户看到什么?”贾里德结结巴巴的问。

“什么也没有,我已经告诉他了,但是我知道他不相信我的话。”莎恩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会探身去看,他为什么要怕我这样一个涂脂抹粉的洋娃娃呢?”

贾里德简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然后转向英顿,“你选的新娘和我一样幸运。”他说。

英顿慢慢的点点头,他有点晕乎乎了。外面雷声很大,就像一个愤怒的野兽在发威。乌云镶着鲜红的边翻滚着涌向塔楼。

“我们必须赶紧进地道,”贾里德催促道,“快点!”

他们跑下楼梯时,宫里到处回响着人们惊恐的叫声。人们都被这黑暗与恐怖惊醒了。

“我给他们来带了这一切,”他们到了教堂的门口,英顿悲叹道,“我怎么能撇下他们不管呢?”

“英顿,你没得选择,”贾里德喘着气说,“你们全家必须活下来,要不然德尔托拉就永远落入暗影领主的手中了。”

他把英顿和莎恩推进教堂,然后回身关上了门。“我们先直接去铁匠铺。”他说着,径直走到地道口。“在那里,我们在合计该怎么办。”

“我们必须逃出城,找个地方躲起来。”莎恩说。

英顿的手紧紧握住那团乱如麻的钢链子,那曾经可是德尔托拉宝带。“我不能一跑了之并且藏匿起来!”他脱口而出,“我必须找到宝石,把它们重新装到腰带上。拿着没有宝石的腰带,我就无能为力,德尔托拉就完了。”

贾里德瞥了一眼莎恩满脸焦急的神色,抓住自己好友英顿的手臂。“宝石是一定会找到的,但你不是去找宝石的那个人,英顿,”他坚定的说。“暗影领主一定到处搜寻你,你必须藏起来,耐心等待。”

“但如果我死之前,宝带还没有恢复完整呢?”英顿不顾一切的争辩道,“它只承认埃丁的子嗣,它只为我闪耀!”

贾里德张嘴想说话,然后还是决定再想想怎么说好。很快英顿就会自己意识到他已经失信于民了,德尔托拉宝带不再也不会为他闪耀了。但是莎恩静静的走到丈夫身边。“别忘了,亲爱的,”她喃喃道,“我们的孩子也是埃丁的子嗣。”

英顿张着嘴,盯着她。她也骄傲的仰着小脸。

“如果暗影领主有足够耐心的话,我们也能等,”她说,“我们暂且隐姓埋名藏起来,但不是因为我们贪生怕死,这是他的想法。我们是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是未雨绸缪,为未来做准备。”

她爱抚着他的胳膊,“光阴会流逝,我们也会死去,英顿,”她说,“但是我们的孩子会活下去,重整河山,将暗影从我们的土地上驱逐出去。”

贾里德被莎恩的勇气深深感动。这时他自己也需要找到勇气去面对自己要做的事情。英顿紧紧的搂住莎恩。“你真是我的无价之宝,”他喃喃的说,“但你不明白,没有宝带,我们的孩子也抵不过暗影领主,宝石——”

“总有一天宝石会被找回来的。”贾里德插进话来。

他们彼此注视的目光一起转向了贾里德。“我们会在铁匠铺再讨论这些。”他说得很快,“这会,请记住现在普兰蒂尼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你在王宫外还有个朋友。暗影也不会怀疑一个卑微的铁匠会对他造成威胁。”

“你现在去找宝石吗?”英顿轻声的问。

贾里德摇摇头,“我现在也不会成功,正如你现在去找一样,英顿。现在,我们敌人的手下会对宝石的藏匿之地严加看管,以防意外。但是多年以后,暗影领主就会认为他是安全的,保管就会有所懈怠。那时,也只有在那时,拯救行动才能开始。”

他向英顿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今天之后,我们这一辈子就各奔西东,谁又能说得准在这危难的岁月中我们会遭遇什么?但是总有一天宝石会被找到,宝带重新修复一新,一定会的。”

英顿双手仅仅握住贾里德的手,低下了头。这时,突然,教堂的墙壁一阵剧烈抖动,就像宫廷被强风袭击。

“我们必须走了!”莎恩警觉的喊道。

英顿扶着莎恩进到地道口,他回头问贾里德,“你说我们必须跑,我们必须藏起来,但是我们能去哪里?”他声音发抖。

“暗影领主来的时候会造成一段时间的黑暗与混乱。”贾里德坚毅的说。“许多老百姓会四散逃亡乡下。邻居们会失去联系,生活会和以前大不一样。这场混乱会帮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想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吗?”英顿轻声说。

“可能吧,”贾里德咕隆道,“会很危险,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值得冒风险抓住这个机会。”

英顿不再问了,随着莎恩进了地道。贾里德也进了地道,把大理石地砖又拉了回来,封上了头顶的入口。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当教堂的最后一丝光线被挡在外面时,地方里漆黑一片。黑暗中包裹着贾里德,他想起了安娜,心开始痛起来。他们之前的生活虽然艰辛,但是很快乐。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恐惧和麻烦来了——暗影领主枷锁之下的德尔托拉在呻吟声中,是经年累月、遥遥无期的等待。

只有时间能说明将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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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810311320 发表于 2017-11-23 16:44:17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里夫

里夫沿着黑暗蜿蜒的德尔城后街小巷跑回家,一路上家家户户亮起灯火但大门紧闭。他像只猫一样,敏捷而悄无声息的跑着,心脏却在胸膛里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他晚了,很晚了。他得快点,但他又知道最细微的声响都可能出卖他。

日落后是禁止在大街上走动的,这是暗影领主最严格的法律之一。也是暗影领主统治德尔城当日就开始实施的,至今刚刚十六年多一点,触犯这条法律就会被处死。里夫溜进了一条长长的窄巷,这条窄巷贯穿了德尔城废墟部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烂的气味。脚下的石子泥泞粘滑,松动不稳。以前日落之后他也曾经出来过,但从来没有在外面待这么久,离家这么远过。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够更小心谨慎一些,他脑子里闪现出他的爸爸和妈妈,他们一定还在等他,担心他。

“孩子,下午你去玩吧,”爸爸吃完中午饭对他说,“十六岁生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和你妈妈希望你开心,去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庆祝吧。”

里夫真是太高兴了,以前他从来没有在工作日的下午出去过,通常来说,他要在下午学习的。他一直认为这不公平。他在他那帮小伙伴中是唯一要做功课的,为什么要读书写字呢?为什么要学人物,历史呢?为什么还要苦思冥想的做智力游戏呢?铁匠学这些有什么用呢?但是他的父母坚持让他做功课,里夫呢,嘟嘟囔囔的发着牢骚,也服从了,现在他对一切都习惯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比以前更喜欢做这些事情。一个不用学习的下午对他来说是他能想得出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生日礼物要送给你,我们一起要说些事情。”他父亲说道,和他的母亲交换了一下眼神,里夫看了看他们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来了兴致。“什么事情?”他问道。

他的母亲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晚上会说的,里夫。”她说着,轻轻的把他推到门边。“现在呢,好好享受半天的假吧。别惹麻烦,注意时间,算妈妈求你,记得日落前要回到家。”

里夫兴高采烈的答应了,然后跑开了——跑出了房子,跑出了铁匠铺,跑出了每天早上给父亲帮忙的地方,跑过了巴尔达。巴尔达是个衣衫褴褛、傻傻的乞丐。他整天坐在铁匠铺门口,晚上睡在铁匠铺的院子里,他横穿了通往山上王宫的路,在长满草的田野里费力前行。他开心的跑呀跑,然后来到市场,淹没在嘈杂拥挤的城市气息与喧嚣中。

他找到一个朋友,又找到一个,然后又找到了三个。他们一起漫步到他们常去的地方,虽然没有钱去消费,但是他们还是能找到乐子。在市场上捉弄小商小贩;在污秽的小巷子里跑上跑下,躲避灰影卫士;在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排水沟里寻找银币。然后,他们来到宫墙外不远的一片地,那里他们找到比银币还要好的东西——一棵歪脖子的大树,上面结满小小的圆圆的红色果实。

“苹果!”里夫知道这些果实是什么,他曾经有一次尝过一个苹果。那时候,他还很小,而且那时候城里还有一些大果园,苹果和其他水果还可以在市面上买到,虽然价格不菲。几年前发布的一道命令宣称德尔城的所有水果都归暗影领主所有,无论生长这些水果的果树身属何方。这棵苹果树不知怎么被遗忘了,居然没有灰影卫士来把守。

里夫和他的朋友们摘了很多苹果,都快拿不下了,然后下到城市排水管里,在那里偷偷吃掉。苹果很小,斑斑点点的,但是很甜。最令人开心的是这些苹果是从他们痛恨的暗影领主那里偷来的。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里夫和朋友们向他告别,匆忙赶回家。但是,里夫不想浪费掉这些最后一个小时的自由时光。他留在了静悄悄的昏暗的排水管网中,一边探索,一边想着问题。

他原本打算只待一小会儿,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排水管道从主干管道中分流开,他确信那个管道是通往山上的王宫的。他沿着这条新发现的管道尽可能往前爬,发现没有尽头就原路返回了,他决定改天再爬得更远些。但当他最终爬出地面时,发现时间过得可真快,夜幕降临了。所以他现在很危险。里夫一个急停,因为他看到前面转弯处出现两个卫士,开始朝他这个方向踱来。他们在说着话,还没有听到他这里的动静,也没看到他,或者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他屏住呼吸,拼命的东看看西看看,寻找逃生的机会,他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滴着黏糊糊的脏水,长满湿滑的苔藓。赤手空空是没办法爬上去的。他也不能转身跑,这样做就是送死。

里夫从小就在德尔城的街道游来荡去,经历过很多次幸运的脱险,他也以此为荣。他敏捷、机警、胆大、但也有理智的,知道自己有所能有所不能——他知道他跑不出这条街就会被杀死的。每个卫士身上都携带着投掷器和德尔人所说的“水炮”。水炮是银色的弹丸,里面装有烧灼的剧毒,水炮遇到接触面就会炸开,灰影卫士的手法又狠又准,绝对致命,在黑暗中也不例外。里夫已经看够了被水炮击中的人倒地后痛苦的满地打滚,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犯傻冒这样的风险。

但是他要是原地不动的话,卫士会走上前来,他无论如何也难逃劫难。要么是水炮,要么是匕首,他都是死路一条。里夫背靠着墙,尽量紧贴着,一动也不敢动。卫士们朝他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但愿他们往回走!他的大脑飞速的转着。但愿有什么分散他们注意力!那样我就有逃走的机会了。他没有祈祷奇迹的出现,因为他不相信奇迹。当下德尔城几乎没有人相信奇迹,所以从卫士身后的街角传来咔哒一声时,里夫都震惊了。两个卫士立刻转身,循声追着跑过去。里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他赶紧跑,然后,吓他一跳,他感到什么东西几种了他的肩膀。让他大惑不解的是那是一条绳子——从墙头上吊过来的一条绳索,谁扔过来的呢?

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或怀疑了,不过几秒钟,他抓起绳子,刷刷的上墙逃命。他一口气爬上墙头,接着抓住绳子荡到墙里面的一棵大树上才开始喘气。他蜷缩在两个树杈中间,喘着气四周环顾。周围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绳子牢牢的栓在树干上,看不出是谁把绳子扔过院墙的。那两个卫士还没转过来,但能听到他们在附近搜寻他们听到的声音,听见他们还在争来争去。里夫非常肯定,他们一定会一无所获。他敢保证给他扔绳子的人,一定先丢了块石头支走卫士,他自己救朋友的时候就这么干的。

朋友吗?里夫咬住嘴唇,快速的把绳子收上来。据他所知,他的朋友们这会都安安全全的待在家里,谁又会知道自己遇上麻烦呢?他迷惑了一会,然后摇摇头,现在这个不重要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重要的是尽快安全到家。他解开了树干上绑着的绳头,把绳子盘起来,甩在肩上,这样的绳子真是太宝贵了。他悄无声息的爬下树,在黑漆漆的一片中尽量睁大眼睛去看。慢慢的,他看清楚了离他最近的一团东西,那是旧的陶钧,也就是陶工做陶器用的轮盘,是个坏的,侧卧在草里。

里夫脊背一阵发凉,他意识到自己站在曾经是城里最大的陶器厂的后院。他无数次的经过这个被烧掉的陶器厂空壳子,经过它空洞的前窗,还有打上暗影领主烙印的大门。被印上暗影领主烙印标志的地方的意思是暗影领主拥有这个陶器厂,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死气沉沉,没人使用,没人进入。在这座城市的这个区域,有很多这样的建筑、这样的标志。这里曾有一群人试图反抗暗影领主,他们计划着推翻他,但是被暗影领主发现了,就像他发现所有此类秘密组织一样。

里夫从杂草丛生的一大堆破罐瓦砾中挤出来,他经过了两个大炉子,那曾经是烤陶器的窑,现在不过是一堆砖头了。他几乎被草掩埋的东西绊了一跤——原来是个孩子的木马,在很早以前被一个灰影卫士踩碎了。等他走到陶器厂的前院,他浑身发抖,大口喘着粗气,这回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突然感到极度气愤。为什么老百姓要受这份罪?为什么他在自己的城市,却要像个罪犯一样,偷偷摸摸,东躲西藏,害怕被打上烙印,害怕坐牢,害怕死亡呢?

他向前挪动步子,走到荒无人烟的路上,抬头看了看山上的王宫,厌恶得直想吐。从他记事起,这里就是暗影领主的总部了,在那之前,他的朋友告诉他,德尔托拉的国王住在那里,享受荣华富贵,王宫也被一种白白的,亮闪闪的迷雾所笼罩。但自从暗影领主来之后,那团迷雾完全消失了,如今王宫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里夫的父母让他从头学起德尔托拉的历史,但是他们对于里夫出生前德尔托拉的事情却很少提及,似乎很怕说那些事。他们说到处都是暗影领主的探子,最好就是保持沉默,但是里夫的朋友们不怕,他们给他讲了好多事情。

他们告诉他最后一个德尔托拉国王,像前面的国王一样,不关心人民的疾苦,也没有为老百姓做任何事情。英顿国王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德尔托拉宝带,但是他太软弱,懒惰和粗心。宝带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盗了,是他向暗影领主敞开了大门。英顿国王死了,里夫的朋友是这么说的。这也是件好事,里夫无情的想着。他又开始急匆匆的往家赶,英顿国王给他的子民带来这么多灾难,他也该死。他来到田野,开始往家跑。他弯下腰,把身子压得低低的,藏匿在灌木中。几分钟后,他就会安全了。现在他已经能看到自己家里的灯火在远处朦朦胧胧的眨着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么晚回来一定会挨骂,他们也会问绳子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的爸爸妈妈看到他回来,会如获重释,也会很快原谅他的。他们至少不会不让我吃饭就让我去睡觉的,里夫心满意足的想着。他一路小跑着穿过小路,奔向铁匠铺,他们说今晚要和我说些事情的。他还小小的好奇了一阵子是什么事情。想起他们当时说话时的严肃劲儿,他不禁微微一笑。

他很爱自己的爸爸妈妈——铁匠铺的贾里德和安娜。再也没有比他们俩更普通、更腼腆、更温顺的人了。在里夫十岁的时候,贾里德被一棵倒下来的大树压住腿受伤,从此腿瘸得厉害。在那之前,他和安娜也是深居简出的。常常有些走南闯北的人在铁匠铺歇脚,这些人所讲的故事让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的,但他们从未想着自己出去走走看看。里夫是在充满黑暗和恐怖的暗影统治时代到来后诞生的,但他知道城里的很多人奋起反抗,慷慨就义,还有很多人落荒而逃。

贾里德和安娜既没反抗,也没逃跑。在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们待在家里,遵守每道命令,不做任何招惹敌人的事情。当惊慌退却,无尽痛苦笼罩着城市的时候,他们重新开启了铁匠铺,在满目疮痍的新世界挣扎度日,勉强糊口。换做里夫,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认为父母的生活所追求就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尽量避免麻烦。他因此肯定,而且非常有把握的认为父母所要说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大吃一惊的。

因此,当他跑进铁匠铺的大门时,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避开乞丐巴尔达里夫冲进家门。巴尔达此时正慢慢地走向他的容身之处,那是在院子的一角。已经编好了晚回家的理由,满脑子想的都是好吃的。他压根不知道一个小时后,一切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也压根不知道将要迎来人生中的惊天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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